第111章
太子并没有赢你,你二人同室操戈,惹得皇上震怒。” 喝了一口参汤,楼凤城苍白的嘴唇才勉强有了一点颜色。 “是四皇子前去皇上面前为你二人求了情。”翟临这话自然是翟将军授意的。他才听闻时,也有些不敢相信。 “楼西胧?”楼凤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只念到这个名字,他的眉宇就因疼痛忍不住皱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哪个皇子想你二人活着?”翟临道。 楼凤城知道他的意思——他与太子若因为此事被废,那些本来没本事做皇位的人,可不就是心思活泛起来了吗。但,“他为我求情?他难道自己不想做皇上吗。”这本是讥讽的话,但想到从前楼西胧效忠太子时,不惜忤逆太子放自己入宫,被罚去边陲半载,这讥讽便不像是讥讽了。 “皇上如今虽说将你打入了死牢,却还派了御医过来为你诊治——看来是舍不得你的。”虽说皇上子嗣众多,然而翟临真正看得上眼的皇子,也只有三皇子与太子了,只这二人如今都身陷囫囵,他也怕这自己以后要效忠个没用的废物,“如今皇位悬而未决,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你还是快些好起来吧。” 楼凤城对太子恨意未消,自然不会将皇位拱手相让,听得翟临开解,便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渣读者:明明西胧还没有登基,可是为什么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后宫过几天西胧这几个比想撺掇我谋反,把他们咔擦了吧 第264章 第二演 琳琅梦(119) 湛湛青空, 猎猎龙旗。朝拜百官中之上,供奉的苍天牌位前,燔柴炉中烈火烧灼。 已经更换了祭服的楼西胧看着珠帘外延绵向上的红毯, 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站在中层平台上按剑平视的翟将军,虽头盔上的红缨叫风吹的拂动不止,身姿却仍然是岿然不动,即使满头华发, 仍旧是一派顶天立地之姿。在他身旁的台阶下, 身着官服,手捧遗诏的林明霁目光越过跪地的百官, 看向了垂着帘子的南华门。 楼西胧便在那帘子后。 眼见着时辰已过,天子迟迟未出, 地上群臣虽然仍是伏地之姿,却已有人目光交汇起来。 伏在地上的赵息玄跪在第二列, 身后骚乱似乎分毫也影响不到他的恭敬姿态。 就在跪在第一列的文官用眼角余光交汇时,一双靴子忽然从左侧走来, 最后站定在了台阶前。 文武百官都已跪拜在地, 来者又会是谁? 有人目光悄悄上移,以伏地的姿势看清来人相貌时忽然一震——来者竟是被打入死牢的太子! 今日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他何以能出现在这里?! 就在看清的人心中生出惊疑之际, 一双靴子又从右侧走来, 同样是停在了台阶前。这两个唯二站立的人, 彼此间互看了一眼。 “呜——” 身后乐师忽然吹响号角,而后雄浑的‘始平之章’奏响。文武百官听闻此声,无论跪拜在前还是在后,此刻无一不是双臂伏低,额头抵触面前的石板。 庄重祭服自红毯上拖曳而过, 在行至红毯正中间时,那两个姗姗来迟却站在百官之首的人各自撩开衣摆,单膝跪倒下来。 脚步在他们面前有了片刻停顿,跪在第二列的赵息玄斗胆抬起头来,沿着衣上的龙尾一路向上,正看到头戴十二垂珠冠冕,身着黑红祭服的楼西胧。他到底年纪不足,气势不足,这一身穿在他身上,尊崇有余威仪不足,朗朗日光照在他脸上,虽是珠玉华美,却也因为毫毛毕现,显出了他脸颊上那绒绒的惹人怜爱的一层。 他恨不得想伸手过去捉他衣袍下的脚踝。 并未察觉这滚烫目光的楼西胧只看了一眼跪在脚边的二位兄长,便拾级而上,往那更高的地方走去。 站在中层平台的林明霁见他走来,俯身抬手,将手中遗诏奉给他。楼西胧自他手中接过,在这一时刻,林明霁本不该抬头的,可是他却抬头了,二人目光相对。 焚烧着祭品的炉中热浪滚滚而来,吹拂起了林明霁的鬓发,让他衣袍间都仿佛灌进了风一般。楼西胧就在眼前那摇曳不止的垂珠中与他对视。 “皇上,该行祭天礼了。”林明霁温声提醒他。 本在这里驻足的楼西胧听从他所说,接过他手中的遗诏,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在他登上最后一层台阶时,乐师所奏的‘始平之章’变为了‘奏平之章’,跪在下面恭迎新皇的群臣纷纷起身。 随着他们一起起身的,还有楼曳影与楼凤城二人。 二人势力不必多说,皇上在时都已经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只因后来皇上并未从他们中抉择,立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四皇子之后,又传回了翟将军回京监国,那些党羽才沉寂下去,如今这二人再度出现,有些人的心中就不免起了波澜。 难道他们还有翻身之机? 无视身后各方势力的灼灼目光,起身后的楼曳影楼凤城二人皆举目望着前方。 祭完天的楼西胧转过身来,下方本叫他仰视的二位兄长,此时正仰望着他,他张口想要宣旨,只口唇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下意识的去看站在左下位的林明霁,见他在那里才终于发出声音来,“今朕继位——”‘朕’之一字,让他平白生出了些勇气来,“今朕继位,爰布溥恩,与民更始,当大赦天下。” 百官在下山呼‘万岁’。 “罪无轻重,咸赦除之。” “免楼曳影楼凤城二人流亡之刑,封一字王兼领六部。” 一字王便是能手握实权的皇室宗亲,历朝历代,并非没有皇子为官的先例,只大多封个少卿或闲散王位,给予实权的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二位皇子还因谋逆之罪被先皇关入了死牢。 就在众人心中哗然之际,本是太子的楼曳影却屈膝跪了下来,他语气中没有分毫不甘,头也垂的极低,“臣谢皇上恩典。” 楼凤城迟疑片刻,也是屈膝,“臣谢恩。” …… 继位大典一过,楼西胧便回宫去了。 楼曳影楼凤城二人皆因之前被贬,只穿着一身锦衣来了登基大典,如今他们二人绝处逢生,又被新皇封了王位,从前的党羽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走到近前来恭贺。 赵息玄也不例外,他本是高贵妃一手扶持,如今高贵妃不在了,他也自然是楼凤城的党羽。 “恭喜睿王。” 站在众人拥簇中的楼凤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作声。而在他身旁的楼曳影,却在百官围上来恭贺之前甩袖离开了。 “以后同在朝堂,还请睿王多多提携。”无视楼凤城的冷冽态度,赵息玄仍是殷勤奉承。 一旁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楼凤城如今却有些厌倦这些虚与委蛇似的,嗤笑了一声,“提携?我不过是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囚犯罢了。如今自顾都不暇,如何能提携诸位。”说罢,他脸色一冷,伸手排开众人与楼曳影一样扬长而去。 …… 今日赵息玄心情颇佳,身旁下人都问他,“老爷,您这几天怎么看起来开心的很?”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的喜事,我不该开心么。”下了轿子的赵息玄口唇含笑,抬脚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下人被他说的一怔,看他脚步带风,也跟着追了进去。 身上朝服到底还是厚重了些,赵息玄刚一回到房间,便将朝服褪下递给了身旁的婢女。 “老爷,这是柳大人孙知府的拜帖,您看看。”下人趁着他换衣裳的空档,将一众达官贵人送来的拜帖递给赵息玄看。 赵息玄斜眼睨了一眼。 如今朝局渐稳,见他仍旧是风光无二的赵大人,那些巴结的东西又都凑上来了。 “收着吧,明日下朝后让他们在会客厅等我。”捏了捏衣角,赵息玄唇畔又扬起了微妙弧度。 “是,是——”下人喜笑颜开,可见他也没少拿那些人的‘甜头’,“大人,今儿还送来很多贺礼,你要不要过个目?” 贺礼不过是个送钱的明目,赵息玄自然没有不收之礼。下人也是机敏,将那一个个缠着红绸的大箱子抬了进来。赵息玄一个一个的揭开,珍珠金银——都是些看腻的俗物。 在他兴致缺缺正要吩咐下人将东西堆进库房时,一个箱子忽然动了动,下人吓的一个趔趄,赵息玄却来了兴致,让下人将那箱子打开。下人听从之后解开了红绸,而后打开箱子,箱子里出现一个身材玲珑衣衫单薄的少女。 少女抱臂坐在箱子中,可怜可爱的一双眼,湿的有些妩媚。 下人马上明白这也是一样礼品,谄笑道,“大人,这是兵马司吏目送来的,您看——” 都说男人爱才爱色,赵息玄也不例外,他伸手抚了抚少女的脊背,又摸了摸她的琼腮雪颈,少女也是乖巧,抱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脸上摩。用一双多情的眼挑看着他。 “奴才这就把她送您房里去。”下人自以为洞悉了大人的心意。 到底是风情太过,显得有些媚俗,赵息玄毫不留情的将被少女玉臂抱着的手收了回来,“把这个礼物原样送回去吧,其他的都留下。” “大……大人?”方才他明明亲眼看着自家大人见到金银时目无波澜,见到这娇妩少女时,分明显出了几分兴致。 赵息玄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锭银元,仿佛摸少女的琼腮似的摸那银元下的官印,“千金易得,佳人难寻。”他语气千般柔情,偏偏是看着一锭银子,“只我偏偏是个俗人,就爱这些金银俗物。佳人么,还是留给那些爱色的去怜惜吧。”这话说的真假参半,金钱美人,哪个男人不爱?只他自己是个小人,卑劣龌龊的不行,却偏偏喜欢那媚态横生却又浑然不知的美人。最好这美人地位尊崇,最好这美人是皇亲国戚,最好名如其人,都带个高不可攀的‘月’字。 只当自家大人洁身自好,只爱金银的下人将装着少女的箱子抬了出去,却不知房中的赵息玄色胆包天,肖想的是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人。 …… 瑞兽口中吐出一泓清泉来,清泉流如池中,荡起氤氲雾气。 在这静静的流淌声中,响起了宫女压低的一声—— “林侍郎。” 知道今日历经繁冗继位大典肯定是累坏了的林明霁,特来过来看楼西胧一眼 ,“皇上呢?” “皇上在里面沐浴。”宫女颔首。 林明霁看了一眼,只见殿内雾气飘荡,穹顶瑞兽无不叫烛光照射的熠熠生辉。 “奴婢进去禀报一声。”看林明霁没有离开的意思,宫女便要掀开帘子进去。 “不必了,我等着就好了。” 宫女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说别的,低头退到了帘子旁。 半个时辰之后,听得水声淋漓,几个宫女便捧了帕子和更换的衣服进去。 方才醒来的楼西胧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浴池——他如今又是皇上,无人敢叫醒他,本只是因为今日大典太过疲惫在沐浴时闭眼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竟是一觉睡了过去。 叫温水泡了许久的手臂泛着微微的红,宫女为他仔细擦拭着。 “我睡了多久?” “回皇上,刚一个时辰。” 叫热水泡的筋酥骨软的楼西胧披上衣服,走起来还有些摇曳,加上面颊叫水汽酿的发红,便是如喝醉了一般。宫女将面前的帘子为他掀开时,林明霁正站在朱红的柱子下,他见到楼西胧正要开口,却见眼前的楼西胧眼睫微垂,唇色丰盈,额间刚刚擦拭过的皮肤,因为热气浸入了骨头,又在此时沁出一点汗液来。林明霁这般君子,见着眼前这副场景,无端端自脑海中想出一丛牡丹来。正是酒液倾洒,醉的满池牡丹花颜含羞。 楼西胧此时也看到眼前有人,黑鸦鸦垂覆下来的眼睫抬起。 咚—— 胸腔震颤,真真切切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赵息玄:最好这美人地位尊崇,最好这美人是皇亲国戚,最好名如其人,都带个高不可攀的‘月’字。 楼西胧:你干脆直接念我身份证号好了。 第265章 第二演 琳琅梦(120) “林爱卿何时来的?” “臣——”林明霁竟也有不敢与人坦荡对视的时候, 他借作揖垂下眼来。 “你们先下去吧。”猜他或是有话要说,楼西胧让身边侍奉的宫人都下去了。等殿中只剩下他二人,楼西胧便亲昵的伸手过来, 滚烫手心扶着他的手臂,“你我之间,毋需拘礼。” 他引着林明霁来到座位上与他一同坐下。 “臣此时前来,是为翟将军之子。”即便坐下, 林明霁也是正襟危坐。 “翟临?” “翟临曾是三皇子身旁的伴读, 如今三皇子封了睿王,他这伴读便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林明霁道, “翟将军半生戎马,他膝下独子也应受朝廷恩荫。” 楼西胧点了点头, “明日早朝,我便封个官给他。” 二人同坐桌前, 相隔不过咫尺,林明霁抬眼间见他扶着额头斜倚着, 润的发亮的湿发贴着手臂, 他似乎正以这个姿势望着自己——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湖又翻涌起来,林明霁不敢再留, 匆匆起身道, “今日大典繁冗, 皇上想必也累了, 早些歇息,臣告退。” …… 第二日早朝,楼西胧便封了翟临一个三等侍卫的官职,这官职虽不算大,但对于如今还没有战功在身的翟临来说, 已经算是一个极高的起点了。 翟将军何尝不明白其中的栽培之意,一时感念万分,替子谢了恩。 封赏了一些官员来稳固朝局之后,楼西胧将目光落到了二位皇兄身上。 似乎察觉到了从高位投来的目光,在早朝上一直低着头的楼凤城微微将头抬高了一些,却并未与楼西胧目光对视便又将眼睛垂下了。他心中不免为楼西胧的目光作出揣度——是猜忌他,还是…… “睿王贤王有伤在身,赐坐。” 听得这一声,楼凤城微微怔了怔。等宫人将椅子搬来,他与楼曳影一同谢了恩后坐了下来。 楼西胧看向群臣,“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这一声本不该他问的,只他从前做皇帝时不理朝政,方才有了后来的诸多瞒报之事。如今他再度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朝堂上下仍是静默。 如今新皇继位,又是太平盛世,即便不为歌功颂德,也难能找出需要专门让皇上来处理的大事。 “诸位爱卿——” 赵息玄到底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他看楼西胧想听政事,便施施然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楼西胧这才看到人群中的赵息玄。 “凉州连续三年每到丰收之季就会闹一次蝗灾,农田欠收,流民泛滥。”赵息玄特地挑了这件小事来说。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凉州确有蝗灾,但凉州毗邻的地方却都是丰硕富饶的地方,即便有流民也饿不死人。赵息玄此时上报,显然是迎合皇上。 楼西胧显然无分大小事,听得赵息玄说,便认真思索起解决的法子。 坐在一旁的楼曳影不想楼西胧刚刚继位就要为这样的小事操劳,也怕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什么芝麻大小的事都要来烦他,便起身开口道,“皇上,蝗灾一事交给凉州的县令来处理就是了。既是丰收时才会有蝗灾,现在才四月,在蝗灾来临之前多购些粮食储存起来便能解决。” “那就按贤王说的办。” 赵息玄也心满意足的退回了队列中。 “还有其他事么?” 这一回再没有人开口了。 下了朝后,看着楼西胧离开,楼曳影拦下了正要退下的赵息玄。他对此人并无印象,只冷冷看着他。赵息玄也是知情识趣,见他一脸不善,便停在原地等他开口。 “皇上乃一国之君,此等小事就不要劳烦他了。”楼曳影是为楼西胧着想。他怕他累着。 赵息玄又何尝不是,“贤王教训的是。”他先恭敬答应了一声,而后又抬眼笑道,“只皇上想做个事无巨细的明君,臣也只能如实回禀了。” 楼曳影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他也代理过朝政,对于一些朝臣瞒报的事还是清楚的。有些瞒报是因为牵涉极广,一旦彻查伤筋动骨,不如装作不知,有一些瞒报则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赵息玄今日禀报的不就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么。 看出楼曳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息玄正要拱手离开,却看到楼凤城起身从身边走了过去,他颔首行礼,“恭送睿王。” 楼曳影看了一眼身侧,只见到楼凤城的一角衣摆,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二人到底没有目光交汇。 等到楼凤城离开后,赵息玄向着楼曳影一拱手,“臣告退。”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 下了朝后,楼西胧即刻便去了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只奏折呈上来的都是些恭贺溢美之词,他翻遍了所有,也没有找到一件要让他处理的政事。 林明霁来的时候,楼西胧正趴在桌上。这带有几分童稚的举动,让林明霁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知的笑意来,“皇上。” “林爱卿,你来的正好。”看到他来,楼西胧马上站起身来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 “你看这些奏折,怎么没有一件是要我处理的。”楼西胧指着桌上那些摊开的奏折道。 林明霁粗略扫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如今是太平盛世,你又是盛世之君,能有什么十万火急要劳烦到你的事。” 楼西胧却仍旧拧着眉。 “现在不好么?”林明霁问他,“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这一回再没有人置喙你了。”他记得楼西胧喜欢花鸟,喜欢雕刻,喜欢一切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现在该是他最自由的时候。 意料之外,楼西胧摇了摇头,“我现在是一国之君,是万民之首,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他不会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更不会忘了林明霁是因为什么而死,“既为天子,便要担起天子之责。” 听得楼西胧陡然坚定起来的话,林明霁心中除了怜爱之余,更生出一种庆幸来——幸而他如今陪在楼西胧的身旁,在他真正展翅之前,可以一直将他拢在掌心保护。 “我与翟将军都在你身旁,不必心急。”耐心安抚了这一声之后,林明霁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来,在楼西胧凑近看时,他忽然将手掌攥紧,而后吹了口气,手掌再展开,里面便是一只纸叠的蝴蝶。楼西胧一下‘哇’了一声,难改天真的凑到他的掌中,“怎么变成了蝴蝶?” 这是林明霁在宫外时同一个杂耍艺人学的,他从前喜欢独处,喜欢看书,跟楼西胧在一起久了,性子也活泼了起来,想着能讨楼西胧欢心,便找那杂耍艺人将这个把戏学了过来。 楼西胧从他掌心将蝴蝶拿起,似乎想要看清它是怎么从珠子变成的这个模样。 “我教你。” “可是——”楼西胧想起了堆在桌子上的奏折。 “你才继位,呈上来的奏折也都是些歌功颂德的,不如不看。”也因为楼西胧对他如从前一般,林明霁便也没有太遵礼法,见楼西胧迟疑,他语气渐渐带有了几分诱哄的味道。 “那好吧。”林爱卿都这么说了,楼西胧自然也就顺遂了自己的心意。 …… 一只纸鸢挂在天上。 纸鸢的另一头,牵在一个躺在屋顶上的少年手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赋闲在家的翟临。在他慢悠悠扯着纸鸢看它徐徐飞舞之际,一把刀忽然飞旋而来,斩断了那根细长的丝。 失去了牵引的纸鸢一下没了重心栽倒下来。 “诶?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少爷——”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不长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将他禁足在家的翟将军。 站在屋檐下的翟将军看着坐在屋顶上俯身看下来的翟临,重重哼了一声。 翟临有些无趣,丢了剩下的缠丝轴,抱着手臂躺了下来。 “你这逆子,还不快给我从屋顶上滚下来!”翟将军在下面厉喝。 翟临翻了个白眼,纵身一跃跳下了房顶。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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