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都冻的发青,只这样他还是咬牙读了下去,“君喜则我喜,君憎则我憎,我与君同心,则君不为我异。” 有常言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市井之人锱铢必较,争勇斗狠,却到底不若读书的伪君子背后捅刀还让人难以觉察。 林明霁这样坦坦荡荡的君子,读的书也是光明磊落,赵息玄却别有用心,读书一日千里,心思也千回百转。 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睡去的林明霁,在冻的牙关战战之际,又将藏在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只望着这玉佩,想到有朝一日权极富贵,又浑然多了许多动力,强迫自己将这一整本功心残卷读了下来。 寒冬腊月,天亮的也比夏季更早一些,冻的瑟缩的赵息玄,推门去拔了一棵积雪下的萝卜,烧柴煮了碗热汤喝下去,恢复了知觉才回房睡下。梦里他与林明霁一同进京赶考,二人同时金榜题名,高头大马游街之际,遇到了那位青州有过一面之缘的贵公子。 “想不到你竟也有如此才华。”对方这样称赞,望着他的模样,像极了那日屏风后窥看林明霁时的样子,“我爹爹是京城的大官,你们放心,我必定引荐你们入朝为官。” “只盼以后,你们能记我的情。”而后便是柔柔的眼波递来。 权势有了,便得美人红袖添香,洞房花烛夜。他见到那公子说,自己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姐姐,可以许给他。只那梦如跑马灯一般,前面明明说是姐姐,到了洞房时,却又听美貌新妇含泪解释,“我没有什么姐姐,其实是我女扮男装。” 美梦酣然,在这无边的美梦中,他露出几分浑然不觉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两句古文出自谋略残卷功心卷7。其实跟白话文也差不多意思,能看懂就行了。我也就瞎找一找,你们也就瞎看一看,不要跟我这种文盲较劲儿OTZ 小剧场: 渣作者:你看这赵息玄,像不像你说考试说没复习,结果考前挑灯复习,结果考99的‘好同学’ 小天使: 赵息玄:我这是不想辜负林兄的倾囊相授。 第173章 第二演 琳琅梦(28) 手捧夜光瓷龙凤纹赏瓶的宫女, 扫下腊梅枝上的些许薄雪填到瓶子里,等她见到瓶里的雪堆到瓶颈时,才换了双手合抱住已经冷凝如冰的瓷瓶, 匆匆往宫殿里赶去。 煮茶的炉火已经烧好了,三四位宫女守在炉子旁,见到‘采雪’的宫女回来,接过她手上的瓷瓶, 将里头还未凝固的雪倒入茶壶里。 “快些, 娘娘已经起身了。”又一个宫女过来催促。 炉中雪水沸腾,守在炉旁的宫女不敢耽搁, 提起茶壶将里头的水倒入茶杯之中,热气升腾, 除却甘洌茶香,更有一股带着木质的腊梅香气缭绕不散。 冰裂的杯盖掩住了这种奇妙的香气, 片刻之后,刚刚起身还坐在床榻上的高贵妃, 就重新揭开了茶杯上的杯盖。 红唇轻启, 吹散的热气有如一场迷离的美梦。 高贵妃就着杯沿喝了一口,片刻之后, 她又如数的吐回了杯中。将漱口茶奉上的宫女这才松了口气, 双手接住还温热的茶杯退了下去。因为有热茶润口, 好梦方醒的高贵妃两靥生出一抹红霞来, 真真是‘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的娇态。 在她起身坐去镜子前由宫女梳挽发髻时,垂眼把玩着发钗道,“怎么宫里感觉冷清了许多。” “娘娘忘了?前些日子赶了几个手脚笨的去浣衣房了。” 高贵妃将手中发钗递给身后的宫女,宫女接过后插进了她的发髻中, “今年的宫女还没入宫罢?” “是的,三月便入宫了。” “到时候去多挑几个机灵些的,蠢的笨的,别弄到我宫里惹我烦厌。” 宫女迭声应下。 …… 一片柔嫩绿叶上的薄冰,消融在烂漫的春光中。雪化成春水,开始细细的流淌。 刚选入宫的宫女们,梳着双螺髻,由宫人带着从南门而入。这些宫女大多十三四岁年纪,穿着红色的‘莲蓬衣’,竖起的一团白绒,环着少女的脸颊。初入宫闱,面前雕栏画栋,琼楼玉宇,这些多是从好人家里选拔进宫的少女眼睫扑朔,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所特有的天真四处张望着。 走在前面的宫人和她们说宫里的规矩,跟随其后的宫女大多都仔细的听着。也有心思飞的天上去的,眼里全是阳光照耀下的琉璃瓦,红粉宫墙与在宫中巡逻的侍卫。 这条路正是前往国子监的必经之路,与三皇子一道的翟临,远远的就看到了只身一人的楼西胧。平日里太子与楼西胧形影不离,他不敢说什么,今日逮到大好时机,捏着方才在路上折的一支嫩绿柳枝,向着楼西胧走了过去。 “好巧啊,四皇子。” 楼西胧回首看到翟临,他正要走开,跟在翟临身后的楼凤城又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等楼凤城走到近前来向他行礼,“皇兄。” 楼凤城还没说什么,翟临就又开口,“太子没与你一道吗?” “太子染了风寒——不然皇弟怎么会不与他一起。”楼凤城替楼西胧答了,与翟临有一种一唱一和之感。 “原来是这样。”翟临点了点头,忽然扬起笑意,“今日太傅要检查文章,太子这么不巧的称了病,那四皇子岂不是——” “劳翟伴读提醒,太傅说的两篇文章,我已经烂熟于心。” “见过三皇子,见过四皇子。”身旁忽然传来一阵行礼声,三人回首,正见到宫人带着刚入宫的宫女走到近前。楼凤城一声‘免礼’还未说出口,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哎呀’,他皱眉望过去,见是一个宫女不知道已经停下脚步,撞到了前面的人,现在正捂着额头发怔了。 “大胆!三皇子在前,还敢这么放肆!”领头的宫人呵斥。 鲁莽的宫女连忙跪倒下来。 楼凤城也懒得与这些刚入宫的宫女计较什么,过会儿便要开课,他与翟临楼西胧一道,从两列宫女之间穿行而过。他走在前面,腰间坠着一块玉璧,跪倒在地上的宫女,只能看到他衣摆上绣的云纹。跟在他后面的翟临,却倒退着跟落在后面的楼西胧开着玩笑,“若是等下太傅抽查,四皇子一时紧张给忘了——给我使个眼色,我帮你翻书。” 他声音十分清朗,握在手中的柳枝晃啊晃,落到了跪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宫女的脸颊上。 痒。 “不必。” 这一声叫跪倒在地的小宫女觉得有几分熟悉,在那人走到面前来之前,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的相貌叫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察觉到这道目光的楼西胧垂下头来。 正是春光漫漫,微风习习。 小宫女见他望着自己,以为他也认出了自己,便不由自主道出一声,“是你。” 楼西胧蹙了一下眉宇,他一时没有想起这小宫女是谁。 已经走到前方的楼凤城低声叫了一声,“翟临。”倒退着行走的翟临便不敢再与楼西胧玩笑,转过身匆匆追了过去。 楼西胧还未离开,跪倒在地的宫女们便不能起身。 “你认识我?” “驿馆,毽子——你还记得吗?”因为出生官宦之家,比那些只是从寻常百姓家挑出来的宫女,更多几分无忌,见见到了挂怀许久的人,也顾不上嬷嬷教的礼节,直直的望着楼西胧。 “是你。” 听到‘是你’二字,面前的少女脸颊忽然红了许多。 楼西胧将手递了过去,将对方扶起。 “你怎么在王宫里?刚才我们都跪那三皇子,你怎么不跪?”握着楼西胧的手站起来的少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说来话长。”楼西胧此时也不便与她说的太久,只敷衍的说了一句之后告诉她,“我要去上课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说完他也匆匆去了。 在一众跪着的宫女之中,站着目送楼西胧离开的少女,跟着带他们进宫的宫人继续往另一方向走去。 …… 因为这一场偶遇险些迟到的楼西胧,幸而被太傅放过了一马,低着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先他一步的翟临坐在位子上向他挤眉弄眼。 楼西胧避开他的目光。 堂前太傅果然抽背,只点的不是楼西胧,而是翟临。翟临起身之后站了许久,还是太傅看不过去,让他照着书本读了一遍就放他坐下了。 翟临坐下时,听到身旁一声轻笑,侧过头,看到的正是抬手挡着唇角弧度的楼西胧。他历来觉得楼西胧冷冰冰的,今日看他一笑,觉得他又没那么冷了。虽然知道那是他讥笑自己,但他面皮不如读书人那么薄,不以为讥反而跟着扬起唇来。 太傅回首见翟临唇畔含笑,当即冷着脸呵斥一声,“翟临。” 翟临连忙收回目光,扶着桌沿,“太傅。” “将那两篇课文各抄写十遍,放课后交给我。” 翟临叫苦不迭——他虽然认了不少字也看了不少书,但叫他拿笔写字,比叫他提剑还要为难。 “抄不完不许走。” “……是。” …… 新入宫的小宫女,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靠在贵妃榻上,身上搭着丰盈狐裘的高贵妃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跪下来的几个宫女,道,“这是这回新入宫的宫女么?” “回娘娘,是的。” 高贵妃掀开搭在身上的狐裘,捧着暖炉站起身来,“都起来吧。” 宫女们这才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只这些宫女中,有一个眼里没有什么惧意,反而是好奇居多,高贵妃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却还是问了一声,“你是沈落葵?” “娘娘怎么认得我?”名字被叫出,少女一脸讶然。 高贵妃抬手抚摸她的发鬓,笑的温柔似水,“我自然认得你。”说是认得她,不如说是认识她的爹。入宫的宫女之中,除了适龄的良家子之外,还有一些官员的女儿。她们往后或是做宫妃,或是做皇子的妾室侧妃。 手臂被高贵妃扶住的少女,顺从的站起身来。 高贵妃要为楼凤城铺路,要与太子争夺王位,自然要多拉拢一些朝臣。面前的沈落葵,其父沈昌渝便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冷不冷?” 沈落葵望着亲近的握着自己手掌的高贵妃,也没有什么芥蒂,翘起唇来说了声,“冷。” 高贵妃顺手将自己手中只剩余温的暖炉递给她,后者一副感激的模样,脆生生的谢她,“谢娘娘恩典 。” “以后你就在三皇子宫里伺候——他只虚长你几岁,性子也好,私下里你叫他哥哥也无妨。”愈是体贴如蜜糖的嘴,心肠便越是冷硬如刀。 沈落葵想到才进宫时的那场偶遇——三皇子,他还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呢。不过,面前的娘娘长得这么漂亮,这位皇子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还能问一问他,那个跟他一起的少年叫什么。 这么一想,沈落葵便也开心了起来。 “三皇子还在国子监念书,晚些才会回来——盈月。” 站在一旁的宫女上前一步听令,“娘娘。” “带落葵去三皇子的宫殿看看。” “是。” 看到沈落葵被带走,高贵妃唇角的和善笑意便又归于平淡,她回到贵妃榻上,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只抬了抬手,就有人将她们带下教规矩去了。近旁的宫人马上又递来一个鎏金小暖炉,与方才她塞给沈落葵的相比,入手的暖炉热的发烫。她盖上狐裘,抱着暖炉躺在贵妃榻上,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 …… “三皇子。” “三皇子。”寝宫门口的两个宫女看着走来的人行礼道。 楼凤城抬脚跨进宫殿之中,因他与翟临相约要去箭亭比箭,回来只换身利落的衣裳,所以踏入宫殿之后,没有注意到自己宫殿中多了的一个面生的宫女。 此刻天光还亮,只宫殿中闭着门窗,显得有些昏暗,他抬脚走进来,站在屏风旁换了件衣裳,只他十分注意仪容,立在原地捏了捏袖口。而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冷冷的一眼瞥来。 沈落葵到底是女子,立时便躲开了目光。 换好衣服的楼凤城绕出屏风往外走去,还准备再悄悄望去的沈落葵,一眼望去,冷不丁看到楼凤城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她一下显露出惊吓的姿态,仰着头望着驻足站定在自己面前的楼凤城。 正是女儿心事如春花破冰而绽,她心中一时也有了几分旖旎颜色。 楼凤城垂眼睨着她,“没长眼睛?让开。” 这话有如凛冽风雪,一下将那烂漫春花冰于厚土。在宫外从未受过这种呼喝的沈落葵咬着牙躲开,等到楼凤城自她身旁走开之后,她才小声啐了一口‘你是皇子了不起?’,这句话说出口,她又想起了那个温柔俊秀的小公子来。 “宫里还有比你好看一百倍的人呢,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高贵妃:给我宝贝儿子牵根儿红绳,嘻嘻 楼凤城:煞笔女人离我远一点。 沈落葵:行吧 第174章 第二演 琳琅梦(29) 积雪融化, 沿着屋檐四角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林明霁支起窗户,这如雨落一般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蜷在薄被中的赵息玄,听得这样的声音愈发烦躁不安, 扯起被子将头蒙住,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 雨落声小了,鸟鸣声却又渐渐大起来了。不堪忍受的赵息玄起身坐起,正要发怒, 见是林明霁站在窗前, 几只鸟雀落在窗沿上,在他手中啄食着什么。 赵息玄是不懂这些闲情雅致的, 他昨夜三更天时才睡下,此刻被吵醒, 神色阴沉至极。只他也不敢对林明霁发作,手握成拳忍了又忍, 才披衣坐起身,“林兄怎么起的这么早?” 林明霁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 他眼中映着粲然的天光, 显得瞳孔剔透如琉璃,“听到它们在啄门窗, 想来是都饿坏了。” “他们?” “这几只翠鸟。”站在窗沿上的鸟儿, 用棕色的喙摩了摩林明霁的手指。林明霁又抓了一把米放在手心任它们啄食, “它们与我作伴也有两三年了。” 这几只翠鸟在赵息玄眼中, 就只是扰人清梦的畜生,若不是林明霁在这里,他非拔了它们的毛喂猫去不可。 吃饱了的翠鸟猛一振翅,穿过竹林便消失不见了。 赵息玄看融化雪水滴滴答答往下落,虽静心读书不知年岁, 却也知春光将至。只他出门时,料峭寒风还是吹的他打了个冷战。 竹屋外有个大缸,缸里接的雨水,平日又用木板压着,算得上是干净,平日林明霁就取这缸里蓄的水洗漱。困倦的直打哈欠的赵息玄,用木瓢舀了一瓢冰水洗脸之后,终于压下困倦有了些精神。 “我去给你热一下锅里的粥。”林明霁想他刚起,还没有吃东西,便好意要帮他去热留在锅里的粥。 吃了一个冬季的萝卜与稀粥的赵息玄,听到‘粥’字,喉咙里就涌出一股萝卜味来,反射性的干呕了一下之后,连忙阻拦,“林兄不必麻烦,我看今日积雪都化了,正好去市集里买些米面回来。” 林明霁过的清苦,却不以为苦,听赵息玄如此说,也没有多疑,抬手将那锅盖又给盖上了。他进房里拿了几文钱给赵息玄,赵息玄知道这是他所有的钱,也没有收——倒不是他读书读的清高了,而是有了一袋子金叶子的他实在看不上这几文钱,抬手挡回去,嘴上假惺惺道,“林兄过的清苦,这些钱暂且留着——米面都算我的。” “这——这怎么行。” “林兄愿意当我老师,又让我借宿在此,这些钱算得了什么——身外之物罢了。”虽说那贵公子说不要与林明霁提到他,但拿了金叶子的赵息玄,言辞间还是暗示自己才是林明霁的恩人。 林明霁闻言十分感激。 离开住了整个冬季的竹屋,本来打算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大快朵颐的赵息玄,闻到市集上的包子味便忍不住了,买了四个肉包,又叫了一大碗阳春面,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他一面吃一面在心中忿忿——若不是为了以后富贵荣华,他怎么会愿意跟着林明霁吃这样的苦。 正在赵息玄咬下一口肉包,大肆咀嚼的时候,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抬起头,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若是从前的赵息玄,见着这样穿着布衣,看起来和教书匠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多半会摆摆手让他边儿站去,不要挡着自己。但如今他也算肚子里有了些墨水,为人也内敛了许多,少了些从前看人下菜碟的嘴脸,“这位先生何故站在我面前?” 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要开口,却被他男人挡了回去。 “实不相瞒,我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男人道。 赵息玄半点印象也没有,怔了半晌之后,忽然懂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既有过一面之缘,那先生坐下吧——老板,再下碗面来。”他把对方当没钱吃饭的穷儒了。 男人见他误会,笑了一声之后正要辩解,不想面摊的老板回头望了他一眼之后,忽然捏着衣服走了过来,“哎呀!知府大人——” 知府? 赵息玄一怔。青州知府他也见过,面前的男人是哪里的知府? 男人十分随和,打发走摊主之后,对赵息玄道,“公子记不记得去年时,曾在街上卖画——我本来相中一幅,凑够银两来买时,公子却已经不见了。” 赵息玄终于有了零星印象,只这男人长得实在普普通通,他记不清面前的人是不是那个男人,只他仍旧一副想起来的样子,“啊,原来是你。” “正是正是。”男人见他想起,也笑了起来,“去年我本去永安县赴任,不想青州知府被流放——上面一纸文书,便让我留在青州了。” 如此巧合,简直是天要帮他! 赵息玄大喜过望,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起身站起向知府道,“说来惭愧,那日我确要等你,只我好友突发急病,我便不得不失约了。” “原来如此。”新来的知府,对着赵息玄印象着实不错,加上他谈吐不凡,心中便有了爱才之心。 赵息玄心中暗暗庆幸——书中所言‘攻城易,攻心难。故示之以礼,树之以威,上也’,诚不欺他。若他还是那副市井小民的嘴脸,哪里能让这新知府对自己以礼相待呢。 “不知公子可否有空?” 赵息玄明知这是大好时机,脸上却仍旧一副不慕权贵的思索模样,“这——实不相瞒,我来市集上是买些米面,所买之物繁杂,实在不便,望知府见谅。” 新上任的知府听见,愈发觉得面前的人不光有才华,还是个不慕名利的谦谦君子了。 与知府告辞,留下一个挺拔清逸的背影之后,赵息玄唇角裂开邪邪的弧度——若与这新上任的知府打好关系,有他举荐,自己有朝一日去了京城不是要比那林明霁升迁的更快么。 …… 提着宫灯的奴才,送楼凤城回了寝宫之后便退下了。刚从父皇那里受训回来的楼凤城脸色不佳,进了房间之后,便脱了罩衫,挂在屏风上。 想让自己的儿子早些开了情窦的高贵妃,今夜让沈落葵顶了楼凤城近侍的位置,在寝宫里替他掌灯。 只襄王无梦,神女无心,楼凤城满心不快,掌灯的沈落葵也是哈欠连天。楼凤城脱了罩衫,正要上到床榻时,看到了坐在桌子前托着额头,头一点一点的沈落葵。 按理说,一身粉色烟云蝴蝶裙,梳双平髻,发髻之中斜插缠枝金雀钗,在烛光下清丽娟秀不可方物的少女娇容,该撩拨未经人事的少年心扉才是。不想那楼凤城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听到她略重一些的呼吸,只觉得又蠢又笨,踢了桌子腿惊醒了她之后道,“谁让你在我宫里的?” 惊醒的沈落葵,一脸恍惚。 “出去。”楼凤城道。 沈落葵也觉得委屈——她来宫里,即便是守夜,其他宫女也知道高贵妃宠她,放肆她打瞌睡去了,今夜偏偏被遣来楼凤城宫里掌灯,打个瞌睡还要被斥责。 “愣着干什么?”楼凤城语气愈发不快。 沈落葵只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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