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等候的皇上面前,皇上见两人模样,立即震怒。只楼西胧体弱昏迷,只余下太子和他说方才详尽的经过。 “命人彻查此事!” 在驿馆接待天子的地方官听说太子在此地遇袭,吓的没有站起来过,现在听得皇上拍桌吩咐,一下子额头都恨不得贴在了地上。 “皇上,下官即刻去审问——” 皇上冷冷道,“不必了。”而后他叫来近臣,“所有人等,无论生死一律带回京城审问。” “是。” 太子站在皇上面前,他手臂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只不知是方才受了惊吓还是什么缘故,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楼西胧只昏厥了片刻就醒来了,他躺在驿馆的床上,看着身旁的人忙进忙出。 有个掀开帐子的御医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十分惊喜的回过头,“四皇子醒了!” 楼西胧肩胛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只现在还不能动弹,一动便是钻心的疼。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子,过了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请安的声音—— “皇上——” 楼西胧没想到父皇还亲自过来看他,若如往常,父皇该守在太子身边才是,能分出心神看他一眼,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走进房间看到手肘抵着床沿要起身给他行礼的楼西胧,皇上马上劝阻,“你如今受了伤,还是好好躺着。” “多谢父皇。” 皇上已从太子口中得知了楼西胧舍身救他的事,在宫里时,楼西胧与太子亲近,他还能当是巴结,只到了宫外,方才那样生死危急的关头,楼西胧还是如此,他对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四子便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来。 太子听到楼西胧醒了,也赶了过来,只他走到门口,还没进来时便听到楼西胧同父皇说的话。 “是太子方才舍身救我。” “那些叛党把我拽了出去,正要杀我时,太子哥哥冲出来救了我。最后他推了我一把,让我逃跑。”他有些心有余悸,以至于声音中透着些可怜的味道。 皇上也只在刚才从太子那里听了个大概,他实在太过震怒,以至于所想的全是如何处置那些刺客,现在听受伤最重的四子如此赞誉太子,而太子方才又执意说是楼西胧替他引开刺客,心中一时对这两个儿子都又怜又爱。 “朕知道了,好好养伤罢。”亲自替楼西胧盖好被子之后,皇上离开了。他在门口遇到了太子,望着太子神色,他似乎也明白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长子的来意,只温声叮咛几句就离开了。 楼西胧知道太子来了,只他不知道与太子说些什么,索性闭上眼睛装作又睡去。太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温热手掌覆上了楼西胧的手背。 太子不是蠢钝的人,只他有许多事不放在心上,如今望着楼西胧如在皇宫时一样温顺的眉眼,想到方才他面临刺客时显出的威仪与气魄以及那天落在他东宫的那两句诗——他确信,自己这不起眼的四弟是藏了拙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鸽子因为鸽了太久,变成了一只胖鸽子,有一天胖鸽子被人抓住,拔了毛成了一只盘中的肥鸽。这就是成语大吃一咕的由来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第163章 第二演 琳琅梦(18) 拿了钱去买画的小二前脚出去, 后脚客栈里便涌进许多官兵来。掌柜一时慌了神,匆匆从柜台后绕了出来。他正翘首望着,看到穿着官府的知府, 提着一角衣摆跨了进来。 “草民见过——” 知府身旁的人嫌他碍事,一把将他推开。 “下官参见三皇子,参见四皇子。” 听着知府口中的话,掌柜脸色微微一滞。 楼凤城来青州已经隐瞒了踪迹, 却不知这知府从何得来了消息, 竟找到这里来。只知府在他面前跪着,客栈里的掌柜小二不明所以, 也跟着跪了一地。 “起来吧。” 听着楼凤城开口,知府这才从地上起身, “下官已经命人打扫出厢房,还请二位皇子移驾。” 楼凤城为这知府的献媚颇有些不快, 一旁的翟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分明是说‘去吧’。楼凤城与他目光交汇才慢慢展开眉宇——眼下知府都亲自来了客栈迎接, 即便他不去, 只怕在这客栈里也住不痛快。 楼凤城跟随知府离开了客栈,左右官兵开道, 阵仗颇大。 “这知府怎么知道你到了青州?”跟在楼凤城身旁的翟临同他耳语几句。 楼凤城冷笑一声, “宫中的消息, 可不是传的飞快?”他认为是皇后做的, 用那知府的府衙看守住他。 “你是说——”翟临后知后觉,此行似乎并不只是游乐那么简单。 楼凤城与翟临私语之际,身后忽然走来一个衙役,对知府道,“大人, 四皇子他——”闻得衙役声音,几人一齐回首,正见到楼西胧停在街边,向着人群围聚的地方眺望。 知府问,“那是怎么回事?” “是个书生在卖画,四皇子似乎颇有兴趣。” 知府看了一眼驻足的楼西胧,又看了一眼楼凤城,正在为难之际,楼凤城道,“皇弟久居深宫,看见热闹难免想要往上凑一凑,知府费心多看顾一些,我与翟临就先去府衙歇息了。” 知府闻言答应一声,派了师爷前去为二人领路。 那边楼西胧正好看见那客栈的小二,拿了一幅画正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人头攒动,他也看不清其中那卖画文人的长相。 “四皇子。” 身旁有人叫了他一声,楼西胧回过头,见是知府。知府看他站在人群外张望,派遣几人为他辟出一条道路来。里面一个身着布衣的文人,正站在一个画案前,身旁身后展开的画卷垂坠而下,远山孤鹤,极是飘逸。 他一袭布衣,都显出几分脱俗来。 楼西胧忍不住走近两步。 “画的还行,只都是山山水水,没什么趣味。”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正握着折扇品鉴画作。 “公子觉得什么有趣味?下次我画几张。” “画些虎豹相搏,牡丹竞艳。” “好,好,小的记住了。” 因这谦卑语气,锦衣华服的公子也算赏面子,说所有的画他都买下了,布衣男子欣喜若狂,一面多谢那公子慷慨,一面夸赞他乃年轻俊杰。 “撕拉——”在那锦衣华服的公子身旁的小厮收起画作时,不小心撕烂了一幅。 公子呵斥,“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副就权当送给公子的——也算是赠予知音了。” 锦衣华服的公子将那撕烂的画拿了过来,仔细端详半晌,似是有些惋惜,而后他弯下腰,将那撕烂的画团在手上,擦了擦鞋面上的污渍。楼西胧见此,一下顿住了脚步。 正在此时,布衣男子转过身来,相貌虽有些文人的清俊,却到底不是林明霁。 他也看到了走到近前来的楼西胧,对方华贵穿着令他眼中一亮,“这位公子也要买画?只今儿不巧,都叫人买走了——若是喜欢,改日再来此地。” 被擦了脚底污泥的画丢在地上,楼西胧又去捡了起来。 画上是一丛幽竹。 “这幅画我买了。”楼西胧也不去问这画是不是面前人所作,更不去追问画画的人在哪。只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落款之后便要掏钱,只他身上哪有银钱?知府过来,拿了银子替他付了。 …… 被安排在偏院的翟临,此刻坐在楼凤城住的厢房的窗户上。他嘴巴上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揪下来的一片柳叶,抱着手臂抵靠着窗沿。 厢房中的楼凤城,握着茶杯正在思忖——母妃让他来这青州城到底是做什么。若知府是皇后授意,那又是在隐瞒什么呢。 翟临本以为出宫之后能自由一些,没想到到了知府衙门,与在皇宫里一样无趣,他翻身从窗沿上跳下来,吐出嘴巴里的叶子,“三皇子,我出去转一周。” “去吧。”说完这一句,楼凤城忽然又说一句,“慢着。” 翟临顿住脚步。 “我跟你一起出去,不要惊动其他人。”如今他在知府衙门,想要出行肯定要叫人陪同,他却不想叫人盯着。 “就你跟我?” “就你跟我。” “那四皇子……” “别跟我提他。” 翟临悻悻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 掩上厢房大门,对下人称三皇子休息,不要搅扰的二人,此刻已经溜出了府衙。 “这青州说大不大,好吃的倒是挺多。”手中抛着个青梨,落下来之后,翟临咬了一口。脆的满口生津,“也不知可以呆到什么时候。” 与他同龄的三皇子就寡言许多,出来之后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吃了两口梨子的翟临,忽然鼻尖皱了皱,仿佛嗅到了什么香气一般,他循着味道瞥过去,见是个卖梨花膏的,他实在是馋得慌,凑过去买了一些,正递了钱等老翁切好黄澄澄的梨花膏时,忽然一片黄色的纸钱打着旋飞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见不只是他这里落了纸钱,整条街上都飞了许多纸钱。 “怎么回事?”翟临仰头去望,也没看到这纸钱只打哪儿飞来的。 青州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条街上突然飞了这么多纸钱,还找不到缘由,就有人窃窃私语起前段时间那件蹊跷的案子了。 “又下纸钱了。” “武小陆案子判了之后,城里怪事频发——你说,是不是柳程回来喊冤了?” “胡说什么。” 卖梨花膏的老翁也对这些鬼怪有些忌惮,将落在身上的纸钱捡下来之后,就匆匆挑着担子走了。只是尝个新奇的翟临咬了一口梨花膏,甜的又吐了出来。他走到正望着这漫天纸钱的楼凤城面前,道,“这青州城,看起来像是发生过什么。” 楼凤城正要说话,看到知府衙门里的衙役忽然涌到街上来,他怕自己被发觉,背转过身去。看着这些衙役捡走了地上的纸钱之后,往纸钱飞来的地方追去。 “难道真的有冤?”翟临只是随口一说,转过头却看身旁的楼凤城,神情已经是十分的严肃。 …… 知府府衙之内。 已经换上便服的知府在前厅里踱步,他眉头紧蹙,脸上愁云密布。 “大人,早就说要杀了那柳程。” “你一时仁慈放了他,他现在搅的满城风雨——贞家若是听到消息,知道他没死,怕是会——” 听着身旁师爷所说,一直踱步的知府忽然停下脚步,他闭上双目,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今三皇子四皇子还在府衙之中,三皇子又与皇后所出的太子不和,若柳程找到他,将这件事捅到皇上哪里去——贞家有皇后力保,您作为知府,怕是要成为替罪羊。” 听着师爷分析的利害,知府只觉头痛的厉害。他只是个知府,如今却夹在两派之间。 “为今之计,只有您去一趟贞府请罪,赶在三皇子发觉之前,将那柳程给——”师爷比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知府本也是清廉公正之官,只官场沉浮,有时不得不低头。他敢违抗贞家命令,放那柳程一条活路,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却不知二位皇子忽然驾临青州,这没死的柳程,现在反倒要把他逼上绝路了。 “大人,此事得尽快呀!” 内心挣扎许久的知府终于睁开双眼,“备轿。”他语气实在是无可奈何至极,“去贞府。”他一个堂堂知府,却受权势压迫不能查案,反倒要向行凶一方赔罪,追杀无辜之人——何其荒谬。但倘若他不这么做,此事被捅出来,贞家有皇后力保,他却要做这一场争斗中的牺牲品,祸及子嗣。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紧,问师爷道,“那二位皇子——” “三皇子与四皇子都在房里歇息。” “那就好,此事必须得瞒着他们二人。” …… 回府的楼凤城与翟临正要悄无声息潜回厢房之中,只他们站在墙边时,看到知府匆匆走了出来,左右环顾一面之后进了府邸门口已经准备好的轿子。因为刚才纸钱一事,楼凤城对这知府颇有怀疑,眼下看这知府天色已晚还要外出,当即吩咐翟临道,“你去跟着他。” “不要露了行踪。” 翟临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他武功不弱,用来办这样的事再适合不过。 看着翟临几下腾挪翻到梁上,贴着屋脊追着轿子而去,楼凤城回了厢房之中。 …… 此时房中的楼西胧正睁开双目。 他本打算一切顺遂发展,等那林明霁成了状元,自己在倾尽所能将他举荐给太子做贤臣,只此刻见到他的画作,知道他此时就在青州,他心中便几度翻涌。 扶着床沿坐起,楼西胧又回忆起林明霁从前所说—— 在考上状元之前,他一直过的极为清贫,只他自己不觉得苦,反当作趣事讲给楼西胧听。 楼西胧心中自觉亏欠他良多,眼下见着他的画作被这般糟蹋,实在痛心惋惜——只要不露面就好了。他只去看一看林明霁过的如何。只远远看一眼。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楼西胧:太子哥哥,这个人真的非常有才华,非常厉害,你一定要重用他 楼曳影:嗯嗯嗯,皇弟,我一定会重用他的 楼西胧: 楼曳影:把那个叫林明霁的给宰了 第164章 第二演 琳琅梦(19) 因为有皇后做倚靠, 这贞家在青州可以说是只手遮天。镇府石狮,修的十分的威武,烫金匾额, 又显出高门大户的气魄,这青州之中受人敬仰的知府,进了这贞家的府邸,也只得低着头等人进去通报。 在他待客厅里等了两柱香, 茶壶里的热茶凉了又添, 贞家跋扈的小公子这才捏着袖口懒洋洋的走了进来。 “贞公子。”知府起身向他行礼。 这无官职傍身,却穿的一身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昂着头走来, 睨了他一眼之后就坐了下来,“到底是何事, 非要叫我过来。”他语气已经是十分的不满。 “贞公子……下官是为……”知府半晌犹豫,终于咬牙说了出来, “是为柳程而来。” “柳程?”贞公子半晌才想起这么一号人,“我不是叫你把他杀了吗。”而后他神色陡然一凝, “难道他没死?!” “下官办事不力……” 桌边茶盏已经被他摸起, 连着盖子一起砸到那知府脸上。受到如此对待,知府也不敢闪躲, 只额头被砸的青了一块, 眼睛也不自主眯起。 “办事不力?一句办事不力便想推脱了?三皇子四皇子来了青州——你放了柳程, 是要害我?”霍地起身, 抬脚一踹,正中知府心窝,知府当即跪了下来,只这般他还不解气,还是身旁下人拉住了他。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下人安抚。 知府也觉得十分的悲哀。自己堂堂知府, 却被皇后的亲眷呼来喝去。 “哼——以后再收拾你。”年轻公子一挥衣袖,背到身后,而后狠狠剜了知府一眼后道,“来人,去给我将那柳程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来!” “是!” 屋顶上揭开一片瓦的翟临正看到这一幕,他撇了撇嘴角,将那滑溜溜的,与宫中琉璃瓦无异的瓦片盖上,纵身离开了。他在折返知府府衙,要同那三皇子详述自己今晚见闻时,见到墙沿下,楼西胧正匆匆走出来。 这么晚了,这四皇子是要去哪里? 扶在墙沿上犹豫半晌,眼见着楼西胧就要消失在夜色中,翟临松开手上抓着的墙沿,悄然跟了上去。 …… 楼西胧早前便问了那卖画人的住处,他今夜正要寻过去,不想十分的巧,在街上正碰到那男子打了酒往城门外走去。楼西胧顿住脚步,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才悄然跟上,他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没发觉,自己身后也跟着一条尾巴。 卖画的男子出城之后,进了官道旁的一条小径,因为深秋时节,月明如霜,也不需提着灯笼照明,他一路脚步轻快,夜风吹的竹叶飒飒之声,恰好掩住了尾随而至的楼西胧的脚步声。不知走了多久,面前豁然出现一个藩篱,藩篱是由竹片搭的,环拢着一个茅草屋。 男子走过去,用手扶住轻巧竹门,片刻就进了藩篱之中。 “林兄——” 他高声喊了一声。窸窸窣窣,竹篾编的帘子便被卷了起来。月明如水,一灯如豆,半边面容被帘子遮掩住,只露出一袭松散白衣的男子抬臂靠在窗沿上。 “我来找你喝酒了。” 站在藩篱里的男子抬脚跨上竹屋,推门便走了进去。楼西胧站在藩篱之外,听着风吹竹叶的飒然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隐匿在阴影之中的翟临掩唇打了个哈欠,就在他觉得无趣要转身离去时,竹门忽然开了。方才进去的男子,捧着满怀的画纸走了出来。他一面走还一面回望,笑的有几分自得。等他走远之后,一直矗立不动的楼西胧,才轻轻推开竹门走了进去。看他动了,等的困倦的翟临一下子也来了精神,他看那楼西胧走了进去,自己便也靠进了竹屋。 房间里全是酒气,四散雪白宣纸。 有一人伏在案上,赤着双脚踩着地上飘落的宣纸,不知道是太过洒脱不羁,或是刚刚趁着醉意提笔作画,那还染着些许墨痕的毛笔充作发钗,挽在发髻上。他喝的酩酊大醉,袖口上沾上的墨迹,恍若池中的墨莲。 外面起了风,风从卷开的帘子里吹了进来,地上的宣纸飞了起来。楼西胧弯腰替他捡了起来,一张一张的整理好之后,才终于垂首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宣纸压在了砚台之下。 抱臂伏在案上的青年,还没有从前朝堂之上所见的运筹帷幄,气度不凡,他此刻还如此的年轻,腕骨瘦削,黑发如墨,绕着手指在纸上蜿蜒。 楼西胧看他穿的如此单薄,偏偏酒气在两颊醉出酡红,在细细看着这熟悉的容颜半晌之后,楼西胧捡了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透过衣衫的温度,一直侵袭到了指尖,楼西胧一想到他为自己而死,眼眶一下十分的酸涩。 “林爱卿。” 他从后面扶住林明霁的肩膀,将面颊贴了过去。 此时站在窗外,侧身望进来的翟临正看到这一幕。他见楼西胧起身时,眼睫上沾着眼泪,以为自己看错了,只等他揉了揉眼睛在看,烛光下眼睫因湿润沾至眼睑的楼西胧,竟显出些婉转的柔情。 楼西胧也不敢留的太久,他今夜过来,也只是看一眼林明霁。 吹熄了烛火,又将倾倒的酒碗从案上端下去,连掉在地上的毛笔,楼西胧都捡起来,吹干净的帮他挂在笔架上。他今夜出来匆忙,只带了两张银票,将银票取出压在林明霁手边之后,楼西胧又摘下了自己的发冠,他发冠上有一颗珍珠,楼西胧将珍珠取下给了林明霁之后,便带有几分留恋的走到了门口。 映进房间的月光,也随着房门的合上,而化作渺然的一线。 …… 夜幕已有几分泛白,同样是一夜未眠的楼凤城,忽听一阵异响,他侧过头,正看到从窗户翻进来的翟临。 靠在床上的楼凤城一下坐了起来。 翟临将今夜在贞府所见一切如实告诉给了楼凤城,楼凤城听完,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今夜辛苦你了。”楼凤城拍了拍翟临的肩膀,他以为这一夜翟临都在探听这个消息。翟临本想将楼西胧夜出的事一并告诉楼凤城,只他又似乎没做什么可能危及楼凤城的事,再,加上楼凤城也向来不关心他如何如何,思索再三,翟临便将后半夜的所见咽回了肚子里。 “知府连夜拜访贞家,看来是与这贞家脱不了关系了。”楼凤城时至此刻,仍然不明白母妃叫他来青州的缘由,但年少热血,恨不得拔剑斩尽不平事,现在听那贞家想要灭口遮掩,一下便激起了少年的心性,非要将此事彻查不可了。 “这知府也是个昏聩之官,竟对这贞家如此俯首帖耳。”楼凤城正在思忖该如何着手此事,就听到面前翟临打了个哈欠,他知翟临一夜未眠,便道,“今夜先如此罢,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去彻查此事。” 翟临答应一声,连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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