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眼熟,和逢年过节时各路亲戚上门打秋风的架势异曲同工。 但他家好歹还有一副真真假假的热闹,楼下就只剩下了咄咄逼人的客套。 木葛生吐出一枚瓜子皮儿,“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小大夫过得比老三还累。” 木府不兴惯孩子,木葛生每月的零花约等于无,和其他两个年纪轻轻就当了家主的同窗不同,一穷二白,但胜在逍遥自在。松问童似乎在做什么生意,偶尔下山照看,平时也是个甩手掌柜。最忙的是乌子虚,乌氏似乎有干不完的活,这人几乎天天都在批公文和出差,偶尔还腾出手来处理书斋的账务。木葛生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时候就给他送黑芝麻糊,说是防止少年早秃。 安平还真撞见过一次乌子虚照镜子,少年对着黑眼圈叹气连连。 如果说乌子虚还有忙里照镜子的闲愁,柴束薪却没有这份幸运,毕竟如今看来,他身边连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楼下一屋子大概都是柴氏宗系,个个长辈架子端的很足,却并无几分亲近。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被几圈车轱辘话越滚越大,一屋子人从傍晚说到深夜,总算有几个年纪大的撑不住了,拱手道:“言尽于此,家主好自为之。” 柴束薪脸色倒是没怎么变,起身行礼,“三叔慢走。” 对方一捋长须,转身走了,“天色已晚,不必相送。” “真有教养。”木葛生打着呵欠道:“这狗玩意儿还给他行礼,不是个东西。” 安平头一回如此赞同木葛生的话。 房中人陆陆续续散去,柴束薪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葛生从房檐上倒挂下去,敲了敲窗,“那茶早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 柴束薪倒茶的手一顿,“谁?” “寒夜好心人,特来慰风尘。”木葛生推开窗,笑眯眯道:“你要喝红枣洋葱锦鲤汤吗?” 第8章 “别绷个脸呗,我是来为上次的事道歉的。”木葛生翻进室内,“上次是我唐突,小大夫别记仇啊。” “赔礼道歉?”柴束薪冷着脸,“擅闯他人家宅、窃听他人家事——这便是木少爷的赔礼道歉?木府真是好家教。” “嗐,我爹是个粗人,你要是打不过他,他压根想不到这些礼数……” “那便罢了,木府高名,柴氏不敢惊扰。”柴束薪一指大门,“请滚。” “呦,小大夫你居然会骂人?”木葛生乐了,“这么喜欢我?” 柴束薪难以置信地看着木葛生,像是不理解天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看,刚刚满屋子嫌恶之徒,你反而彬彬有礼,如今来了个为你好的,你却出口成脏。”木葛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振振有词道:“所谓亲近者不拘礼数,你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安平觉得柴束薪连把木葛生暴揍一顿的心都有了,果然对方开口道:“木少爷,我今晚很忙,你若有事,改日我们可另择地点,要打要战,我奉陪到底。” “我今晚来确实有事,但我也说了,只为道歉赔礼,并无其他。”木葛生不请自坐,自顾自喝了一口茶,道:“别那么绷着,吃人的都走了,现在这儿没人害你,放轻松。” “你刚刚听到的是柴氏私事!” “那又如何,木将军府我还懒的要呢,你这吃力不讨好的家主,真当谁稀罕?”木葛生眼看柴束薪就要暴起,忙道:“慢着慢着,我刚刚听你们讲话,北平等着用药的那位,怕不是普通人吧?” 柴束薪摘手套的动作一顿。 “果然。”木葛生了然,“医者不是神仙,治不好的病患何其之多,若仅仅是缺了药材就能砸了柴氏的招牌,想必是等着用药的患者中有家大势大的……拆得了柴氏的台,必然不是普通权贵,而你刚刚又说‘从东北急调了药’,旧时皇城脚下、又与东北相关,难不成生病的那位……与前朝有什么联系?” 抽丝剥茧,娓娓道来,把安平听得一愣一愣。 柴束薪神色也有些意外,随即便道:“与你无关。” “慢着,我还没说完。”木葛生道:“药家柴氏,无论如何也是诸子七家之一,就算有人欺你年少,数代经营的底子还是有的。但今天你家那群穷亲戚如此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柴束薪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对。”木葛生摆摆手,自言自语道:“那帮老家伙色厉内苒,明面上数落你的错误,实际还是借了药材运送这件事的势……如此说来,你的把柄是握在北平那位的手里?” 柴束薪:“……” “可你能有什么把柄?你这人看着比和尚还清心寡欲,还是柴氏有谁犯了什么事?”木葛生琢磨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柴束薪沉默片刻,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番,开口道:“如此探听别人家事,非君子所为。” “我?君子?”木葛生像听了什么笑话,“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你该走了。” “别忙着转移话题啊小大夫,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木葛生似乎非要做个不识趣的,掏出一把山鬼花钱,“你说不说?不说我自己算了啊?” “木葛生!” “哎,听着呢。”木葛生反手一抛,花钱四散,在桌面上落成一卦,他正要抬手去翻,一只茶盏就飞了过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要打架?奉陪到底。”木葛生挑眉,“你家新房这次有没有修得结实点?”话音未落,银针呼啸而至,木葛生踢起凳子砸了过去,直接砸穿了对面的花窗。 安平看得哑口无言,这俩人凑在一起,差不多能建个拆迁办。 柴束薪似乎真的气急,招招都下了狠手,比上次两人对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次木葛生倒是没发挥他的逃跑神技,也没再用什么老兵油子的损招,两人你来我往,对招拆招,花钱与银针碰撞,锵然作响。 安平旁观了一会儿,觉得那天木葛生大概说了实话,他和柴束薪的身手,确实不相上下。 不过木葛生也说过他打不了消耗战,安平隐隐猜到木葛生今夜言行的原因,不知这人会不会选择速战速决。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这一打便是一个多时辰,然而招式精微,除了一开始被砸坏的花窗,整间别馆无一处损坏。 两人一路从室内打到屋顶,木葛生一个侧身,被对方抓住空隙,柴束薪一掌拍出,木葛生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整个人砸穿房顶,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最终躺在一地桌椅残骸中。 “可惜了,枉我处处小心留意,这房子用的是黄杨老木,你倒真舍得。”木葛生吁了一口气,“小大夫果然财大气粗,你赢了。” “你还有一枚花钱没出,而我的银针已经用尽。”柴束薪纵身跳下,冷声道:“你是故意的。” 木葛生笑了笑,没接腔,看着房顶上的洞,“这地方适合看星星。” 安平大概明白了木葛生方才嘴欠的原因,两人打这一架,柴束薪明显冷静了不少。 少年气血旺盛,有事憋在心里郁结不平,打一架确实是最快的纾解办法。 “别那么绷着,天天像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头,白瞎了你那么好看一张脸。”木葛生爬了起来,“得了,歉也道了,架也打了,我该找地儿吃晚饭去了。对了,修房子的账别往银杏书斋送,我可没钱。” 柴束薪却率先走到他面前,推门而去,撂下一句,“跟我来。” 木葛生跟着柴束薪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座阁楼前,柴束薪敲了敲门,“阿姊。” 阁楼门开,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束薪来了。” 珠帘下的女子穿一身鸦青旗袍,鬓边别着一支玉兰白簪,长眉雅致,一双眸子很有些烟波浩渺的美感。“这位是?” 木葛生弯腰行礼,“在下天算门下,木葛生。” 柴束薪转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阿姊。” 安平看着门前的古典美人——原来这就是柴忍冬。 最近木葛生做了不少关于柴府的功课,对这位久居深闺的柴氏大小姐也有几分了解。药家前任灵枢子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其中柴忍冬身患顽疾,历来体弱,一直在柴府中疗养,素有美貌之名流传在外,却很少出府见人。 “原来是木小少爷。”柴忍冬回礼一笑,“难得见束薪带人来,倒是赶巧,小厨房正热着菜。” 木葛生一愣,“菜?” “家常小炒,不知合不合木小少爷的口味。”柴忍冬抿嘴一笑,“快进来吧,外面风寒。” 八仙桌上摆着小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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