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葛生指的地方望去,不远处一张大桌,摆满饭菜,桌边一只鸡毛掸子正在大快朵颐。只见这玩意人模鸡样,一头花红柳绿的杂毛,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桌子旁摆着一张招牌,明晃晃八个大字——百戏之饿死鬼进餐。 难怪松问童一时间没认出来,朱饮宵尚未完全化形,堪堪化成幼童形态,却总是带着一身杂毛,说不上来是披了鸡毛的人还是披了人皮的鸡。估计是被当做什么畸形种抓了来,混在一群妖魔鬼怪之中,像个画风清奇的充数滥竽。 柴束薪:“……” 堂堂星宿子在鬼集讨饭,还打着饿死鬼的名号,可真是太长脸了。 “估计是饿坏了,毕竟没吃晚饭。”木葛生看着乐了:“老五被拐的这地儿不错,管饭包伙食。” “被卖了还帮人干活,有这么傻的吗?”松问童怒了,“在家挑食挑到天上去,这玩意儿有我做的好吃?” 这俩人关注点都不太对,柴束薪只得开口提醒:“诸位,当务之急是把星宿子带走,此事须……”话未说完,一道罡风平地暴起,啸而席卷,百戏摊子瞬间被掀翻一半,等众人回神,只见松问童拎刀站在废墟正中,手里提着叼着鸡腿的朱饮宵。 “……低调为之。”柴束薪补上没说完的话。 人群一下子爆开,“这人是谁?居然敢砸鬼集的场子?” “看不出来历……活的死的?” “脸生的比女人还漂亮,这皮囊倒是值个好价钱……” “老二从不知低调为何物,当年我们大闹酆都,其实本可等老三周旋解决,结果这人愣是提刀砍翻了半座城的鬼差。”木葛生吃完凉粉,擦了擦嘴,“别闲着了,准备打架吧。” “你要动手?” “砸了鬼集的场子,必不可能善了,但他们拐了老五在先,我们打人也不理亏……”木葛生刚挽起袖子,只见人群散开,方才折腰戏球的少女走了出来,“你是哪家娃娃,为何在咱家太岁头上动土?” 木葛生顿时变脸,拉着柴束薪后退一步,“走了走了,这架不打。” 柴束薪手套摘了一半,“为何?” “太岁大爷,美人造孽。我不认得这女孩,但酆都敢自称太岁者只有一号人物——太岁爷乌孽。”木葛生连连摇头:“惹不起惹不起,打了回去会被师父骂死。” “这姑娘是先生旧识?” “旧识算不上,她比师父大了不知几百岁。”木葛生道:“她姓乌,名为乌孽,是阴阳家人,九百多年前定居酆都,是如今乌氏辈分最高的长辈之一。也是老三姨奶奶的太奶奶的祖姥姥的……他奶奶的数不清了,总之是老三的祖宗十八代,不能冲撞。”木葛生说着就要上前去拦,却看见乌孽走到松问童面前站定,正要开口,朱饮宵却猛一弯腰,“哇”地吐了对方一身。 将这位绝对不能得罪的太岁爷吐成了一只腥气四溢的痰盂。 完球,救不回来了。 木葛生拉着柴束薪扭头就跑。 第15章 木葛生对乌孽来历说的头头是道,松问童却似一无所知,拎着朱饮宵后退一步,“你哪位?” “这不重要。”乌孽脸上涂着油彩,看不出表情,始终是个白惨惨的笑面,“小娃娃想问什么,先和咱家打过再说。”说着扔开外衣,一掌向前劈去。 这正合了松问童的意,两人对掌,生生荡开一圈劲气,掀得四周人仰马翻,连没跑多远的木葛生二人也被波及,一头栽入水中。“老二这个不长眼的,就会祸害自家人。”木葛生浮上水面,吐出一口水,“得赶紧走,墨子战太岁,怕是又得来一出大闹酆都。” 柴束薪拽住一条船,将人推了上去,“星宿子还在那边,你不帮他?” “老五堪比刘阿斗,老二也有赵子龙的身手,长坂坡七进七出不是问题。”木葛生将柴束薪拉上船,“当务之急是找老三来劝架……” 话音未落,一个不明物体当空飞来,不偏不倚砸在木葛生怀里,鸡毛人身的朱饮宵看着他,打了个长长的嗝。 这祖宗还不会说话,平时不是打鸣就是打嗝。 赵子龙扔了刘阿斗,木葛生瞬间头大,“煮夜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吐又打嗝的?” 柴束薪:“消化不良,很正常。” “华佗,现在不是诊脉的时候,再这么敬业当心被曹贼砍头——妈啊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乌孽凌空一跃,落脚点正是他们这条小船,松问童紧随其后,也不顾船上众人,径直一刀劈下,船体瞬间四分五裂,刀劲不散而反弹,众人如天女散花般飞上了天。 这一刀惊天动地,木葛生抱着朱饮宵,朱饮宵拽着柴束薪,三人像一条绳上的蚂蚱,被刀风掀飞了十万八千里,最后一头不知撞在哪里,摔成了三张烙饼。 木葛生疼得呲牙咧嘴,“我不该说三国,我该说西游——他妈的老二真是个猪突豨勇二师兄。” 柴束薪站起身,四下环视,“这是何地?” 木葛生疼得不想动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物?” “有,我们在一座城门边。”柴束薪道:“城门上刻有三字,城西关。” “?!?!”木葛生瞬间爬了起来,一把抱起朱饮宵,“走,马上走。” 柴束薪紧随其后,“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酆都西城门,也叫城西关,若按八卦方位排布整座酆都,你会发现鬼门关是生门,而城西关是死门,是个凶得不能再凶的大煞之处。”木葛生脚步飞快,“城门后是阿鼻之地,是个聚集了众多冤魂厉鬼的古战场,进去就是九九八十一难,没有斗战胜佛那样的本事,很难活着走出来。” 两人走着走着,雾气越来越浓,木葛生察觉不对,脚步一顿,却看见一只厉鬼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柴束薪脚步一顿:“这是什么?” 木葛生洒开一把花钱,生生将厉鬼镇住,“……三九天,你确定你刚刚在城门处看到了‘城西关’?” “确定,不会有错。” “你听我说。”木葛生深吸一口气,“我们方才可能不是在城门前,而是在城门后,老二的刀可辟万物,破开城头封印将我们扔进来也不奇怪。” 柴束薪:“……” “所以我们一路匆忙,可能已经深入阿鼻之地了。”木葛生道:“现在我们急需一只大圣,你会七十二变吗?” “没有猴子。”柴束薪面无表情道:“只有一只鸡。” 朱饮宵相当配合地打了个鸣。 雾气一滞,接着有哭声拔地而起,一呼百应,成功将四面八方的魑魅魍魉都引了过来。 “……您可真是大鸡大利。”木葛生看得脸绿,从衣摆上撕下一条长布,一半用来堵住朱饮宵的嘴,一半将人五花大绑在自己背后,接着四下环视,捡起两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一把扔给了柴束薪。 “这玩意我用着没有枪趁手,但枪对这些东西不管用,习过剑么?” “略通一二。”柴束薪抬手接过,看着逐渐靠拢的骷髅群,“你可有把握?” “阿鼻之地众鬼相戮,这些都是被吃光之后剩下的空壳,你我还能应付,但要多加小心……” 话音未落,柴束薪直接冲了出去,剑气所至,白骨碎裂如雪。 木葛生看了一会儿形势,拍了拍身后,“老五别瞎闹,听话就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九九八十一难,第二十难。” 少年抬手举剑,一剑霜寒。 “三打白骨精。” 阴风怒号,刀剑锵鸣。 地面在微微震动,骷髅群涌如潮水,柴束薪被围在正中,剑气凛然。 这些骷髅行尸原本只是空壳,却也因此变得更加难缠,只有砍去头颅再剁掉四肢,才能阻止其行动。柴束薪运剑如庖丁解牛,剑气所到之处,白骨肢解而碎,他侧身避开身后的一道攻击,一剑刺去,剑锋直入行尸胸腔正中,骷髅在半空爆开成一朵骨花。 小天灯漂浮在柴束薪头顶,但是火光减弱了很多,并不足以完全隐蔽他身上的活人气息,这个时候柴束薪就是靶子,行尸群一批批倒下、又复而涌来,似乎无穷无尽。 自己撑不了很久,柴束薪心里明白,药家本就不是武家,他在剑道上的造诣远称不上精绝。如果是普通肉|体凡胎,他有成百上千种办法让对方在瞬息间倒下,但此间阿鼻之地,无论银针还是毒药都派不上用场,以一己之力强撑,他没有胜算。 柴束薪屈膝下蹲,右腿侧踢而出,整个人在原地荡开一圈,剑锋画出一道巨大圆弧。 他现在是整个尸群的圆心,而在尸群的最外围,木葛生拖着一柄重剑,边跑边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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