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为,无惧无畏,甚至能掷出性命去放手一搏。 但如今他拿着柴束薪的命,却不敢放于筹码之上。 柴束薪显然明白他的担忧,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倾身覆上他的嘴角。 “没事,我在。” 他抓着木葛生的手,十指紧扣。 “我不会走。” 夜深露重,木葛生掀起床帏,推开窗,蝉鸣声传了进来。 月明星稀,他趴在窗沿上,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里,背脊线条起伏,仿佛青灰色的群山,乳白色的月光流淌而过,在腰际蜿蜒成一瀑湖泊。 柴束薪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我原来常做一个梦。” 木葛生被勾起了好奇心,转过头看着他,“什么梦?” “梦见那一晚,你跟我走了。” 木葛生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柴束薪指的是哪一晚——当年他起卦算国运之前,和柴束薪在蓬莱的最后一夜。 那时对方近乎冲动地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仿佛只要有彼此,他们真的可以做到不管不顾。 还没等木葛生说什么,柴束薪又道:“同样的话,我现在依然交给你。” “毁掉诸子七家也好、杀死画不成也罢,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柴束薪坐起身,和木葛生对视,“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马上离开这一切,明天就走。” 木葛生放纵自己幻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即使许多年过去,他依然因为这句话而心动。 他突然就明白了柴束薪的意思,看着对方笑了笑,“我们都没有变。” 他们谁都没有变,正如柴束薪会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当年的他没有走,如今也不会对眼前的烂摊子弃之不顾。 柴束薪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我一直在,我不会走。 木葛生自己琢磨了半天,把柴束薪寥寥几句话咂摸出了五六种滋味,还品出了点爱上层楼、欲说还休的意犹未尽。 他们真是太他妈的了解对方了。木葛生心想。柴束薪不过几句话,就让他从一腔忧思变得没话可说,甚至有点豁然通透,整个过程自产自销,十分独立。 也就只有他能从柴束薪几句话中听出这么多意思,也就只有柴束薪能用几句话就让他心无旁骛。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木葛生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像个傻子似的乐了起来,心中感到无比的喜乐释然,接着低下头,亲了对方一口。 他顺势躺下,将身上的薄毯分了一半给柴束薪,十分满足地闭上眼,轻声道。 “这叫生死同衾。” 此便足矣。木葛生心想。 夫复何求? 第78章 次日清晨,乌毕有回到城隍庙,却发现厢房里空空荡荡,木葛生和柴束薪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厨房也没生火,显然两人不是离开一时半刻。 他在灶台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乱七八糟地写着两行字,一看就是木葛生的手笔。 度蜜月去了,勿念。 明明是来蹭早饭的,却被塞了一嘴狗粮。 乌毕有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纸条,脸色像打翻的酱油,感到一阵五味杂陈的胃痛。 木葛生说是度蜜月,不过嘴上花花,其实是和柴束薪去了蜃楼。 蜃楼原先的入口已经报废,柴束薪出来之前重新打了一个通道,勉强连接人间和水天之境。通道十分不稳定,仿佛建在滚筒洗衣机里,到处都在晃,时常发生震动和坍塌,虽然有柴束薪开路,一路走的还是十分艰难。 木葛生最后是被扶出来的,他没听柴束薪的话,提前吃了早饭,整个胃里翻江倒海,感觉自己走个路走出了晕车的效果。 木小司令当年能拆房能扛枪,叼着干粮炸坦克,死人身上刨吃的,大风大浪过去依旧生龙活虎。现在吃个早饭都能反胃,着实让他生出了点廉颇老矣的沧桑感。 木葛生怀疑了一会儿人生,觉得自己最近也没干什么消耗过巨的事,他在回忆里挑挑拣拣,最后勉强拎出个理由,拿去问柴束薪。 “我是不是肾虚?”木葛生真诚道。 柴束薪被他这不拘小节的问法噎住了,半晌没说话。 朱家全族都搬到了水天之境抢修,如今勉强撑出个架子,大雨停止,狂潮退去,海面上露出一块高地,是个不大不小的岛屿,塌得鸡零狗碎的蜃楼如今就立在高地上。 一群朱红大鸟飞来飞去,漫天鸡毛,像个超大型水禽馆。 木葛生眯着眼睛看向半空,一只朱雀正衔了玉石补窟窿,朱家是神兽后裔,真身大都灿烂优美,但爱吃之心人皆有之,比如头顶的这位仁兄,看赤羽色泽大概是朱饮宵的哪位叔伯,像个大肚灯笼,体态肥美又喜庆。 木葛生看着对方呼哧呼哧飞了一半,大概是扑腾不动了,嘴里的玉石一个没叼稳,噗通掉进了海里。 “精卫填海。”木葛生评价道:“中年发福版的。” 他这句精卫填海一语双关,蜃楼的修复绝非易事,某种程度而言,确实与移山填海无异。 如今墨家传承已断,只有朱家能接手这一浩大的工程。 可以预测的是,至少百年内,人间不会再有朱雀现世了。 当然,不排除朱饮宵这个现眼的会偷溜出去。 说曹操曹操到,朱饮宵不知从岛上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冲向木葛生。 “老四——!” 他像是刚在哪个泥坑里滚过,身上还滴着水,木葛生一看,立刻把柴束薪推到自己面前,朱饮宵不得不刹车收步,小媳妇似的一路小跑。 “哥,你们来啦。” 柴束薪嗯了一声,淡淡道:“我们都没事,一切安好。” 朱饮宵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从蜃楼事发后,朱饮宵一直待在水天之境,从抢救安顿到召集全族,如今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局面。这里收不到信号,他和外界也联系不上,几天来夙兴夜寐,就等着柴束薪的这句平安。 木葛生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通,“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搞得一身泥?” “去海里捞蜃楼被冲走的东西。”朱饮宵吐出一口水,“刚才一个猛子扎的太深,栽到泥里去了。” 朱雀属火,大都不喜水,朱饮宵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从小就没这个忌讳。 可能是在银杏书斋众人的荼毒下畸形发展,小杂毛鸡各方面都长得有点歪,明明是朱雀,当年还得过禽流感。 木葛生伸出一只手,在朱饮宵身上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拍了拍,“辛苦了,老五。” “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我有话跟你说。” 平时的骚话不算,木葛生并不怎么正经夸奖人,难得吐一回象牙,跟他说辛苦了。朱饮宵听得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走了。 片刻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来,等着他家老四给他发大红花。 木葛生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从柴束薪身后绕出来,开门见山道:“你哥什么都招了,你是从犯,组织决定宽大处理,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你自己选一个吧。” 朱饮宵一开始完全没听懂,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脑子嗡的一声大了。 完蛋了,老四知道他哥娶他的事了! 除了柴束薪之外,他可以说是当年往事唯一的见证人,也目睹了这些年来的风云变幻。当初木葛生从沉睡中苏醒,他确实有过想法,想把一切的真相告诉对方。 但是柴束薪拦住了他,虽然名义上对方的理由是“不想让他背负这么沉重的往事,剩下的我来扛”,但朱饮宵觉得其实就是强娶这事名不正言不顺,他哥怂的不敢说。 他哥怂,他自然更怂。 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暗示了不少,但木葛生就像个榆木脑袋,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就是不开窍。一个把夫妻当兄弟相处,一个把兄弟当夫妻对待,乱糟糟又滑稽,看得人啼笑皆非。 也不知道是木葛生心太大,还是柴束薪太能熬,硬是让他们磨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两人似乎在冥冥中跨过了许多坎,干脆直接升华了。 生死知己,老夫老妻。 最后朱饮宵也习惯了,干脆随他们高兴去。 如今东窗事发,朱饮宵脑子轰隆乱响,炸得他找不着北,手忙脚乱中胡乱找了条出路,一把抓住木葛生,口不择言道:“嫂子,不是我的错!是我哥不让我说!” 木葛生:“……” 柴束薪相当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这倒霉玩意儿没法讲道理,木葛生面无表情地卷起袖子,把朱饮宵揍了个四脚朝天。 这人如今浑身上下都干净,正方便他下手。 最后朱饮宵连缩小版的真身都被木葛生揍了出来,被拎着鸡脖子摁进海里,搅和了一身的泥。 柴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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