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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得他烦,才接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语气很冷。 贺予开门见山:“哥,谢雪是不是病了?” “……” “她今天没有来上课。” 谢清呈似乎是知道也瞒不过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谢清呈终于叹了口气,道:“……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陌雨巷吧。” “当面和你说。” 其实贺予今晚是有两节选修课的,不过他把课给翘了,正课一结束就开车去了陌雨巷。 一进门,贺予就看到谢清呈坐在家里抽烟,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谢雪呢?” “住院了。” 贺予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忽然。她怎么了?在哪家医院?” “秦慈岩和他朋友一起创立的一家私人病院。在那边我放心些。”谢清呈屈指点了下烟灰,“坐。” 看得出谢清呈依然不是很想和他有什么交集,那么他最终愿意叫他过来,一定就是有某种原因的。 果不其然,谢清呈不打算和贺予多寒暄,他静了一会儿,就开门见山地和贺予说了一句话:“谢雪身上有服用过RN-13的迹象。” “!!” 贺予大吃一惊。 但也立刻明白,难怪谢清呈会想和他说这事儿。 因为除了贺予,谢清呈也确实没有别人可以讲这种违禁药了。 作为RN-13的受害人,贺予的神情也变得非常难看。尽管如今他已对谢雪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了,甚至还和她的关系变得有些僵硬,但说到底,她还是在他最困难时给了他许多安慰的一个朋友。 贺予沉声道:“现在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没有到失控的地步。” 贺予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皱着眉:“查出是怎么回事了吗?” “有了些眉目。” 谢清呈的烟已经抽完了,轻咳两声,又要再去拿一支。 结果他的手还未触及烟盒,烟盒就被贺予拿走了。 贺予:“不行。别抽。我讨厌二手烟。” “……” 谢清呈也没这力气和他抢这个了,他抬手抓起自己的发,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后,他开了口:“从化验单上来看,她接触这种药物是在去年的秋天。我在医院里也问了她,她和我承认那时候她就有了一些应激反应,比如失眠,流鼻血……” 贺予心里咯噔一声。 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学校确实见到过谢雪流鼻血,当时两个人还进行过一番对话,他建议谢雪去医院看一看,或者把这种情况告诉谢清呈,但是谢雪认为这不过是小事情,谢清呈太忙了,不应该被打扰。 贺予:“她从来没和你说过吗?” 谢清呈垂着睫,以手加额,很是疲惫:“没。我是前几个星期才发现这件事的。” “那天,我回到家,发现她昏倒在地上。身边是一些沾着血的纸巾,口鼻处也有血迹。我立刻送她去了沪一,你表哥给她做了检查,但是普通血检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然后呢?” “然后,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服用RN-13之后的一些病理反应,也是流鼻血,浑浑噩噩。”谢清呈说到这里,抬眸看了贺予一眼,“你不一样,你是因为遗传导致的,所以你不知道这种早期症状。” “我带了谢雪去秦慈岩朋友的医院做了特殊检查,这是化验单。” 谢清呈从屉里抽了张纸,推给了贺予。 那雪白的纸页上,写着谢雪的名字,RN-13阳性。 贺予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是谁给她服用的。” “剂量不高,非常少。”谢清呈没有立刻回答是谁,而是和贺予先讲了谢雪的情况。他的声音像是从水里浮上来的,湿凉,沉重,“这个服用剂量,以现在的技术,是可以避免她的身体受到永久性损坏的。我前一阵子就一直在给她进行药物治疗。但是……” 谢清呈靠在沙发上,合了眸:“秦慈岩最早接触的是那个美国研究院,我们的特效药也是按照那个研究院给出的分子式发明的。你服用的,以及我服用的,都是同一类型的药物。在你我身上都能见效。” 贺予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谢雪不行吗?” “她不行。”谢清呈说,“只能舒缓,没有太明显的治疗作用。” “那这是因为……” “她服用的是一种新药。” 漫长的寂静。 贺予:“有人还在研发RN-13的新药?” 谢清呈倦极地点了点头。 “可RN-13研究一定是地下的,是违法的,哪怕有人在进行秘密试验,谢雪只是一个老师,她怎么有机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谢清呈把玩着火机,他对贺予说:“有机会。” “你把时间推回去年秋天,你还记得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吗?” 第107章 帮着你调查 “你把时间推回去年秋天, 你记得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吗?” 去年发生在谢雪身上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她差点被江兰佩给分尸了。 贺予说:“成康精神病院。” “对。我这阵子一直在想, 她有什么样的可能接触到RN-13这种会导致精神疾病的药物。而且又是小剂量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次性的。并且她吃的药还是更改后的新药。最后我想到了江兰佩当时说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贺予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女人疯狂的影子。 红裙女人, 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脚下是尸体七零八落的梁继成, 怀里是昏迷不醒的谢雪。 昏迷不醒的…… 昏迷…… 电光闪过脑海,在谢清呈的提醒和注视下, 贺予蓦地想起来了—— “她当时说, 她给谢雪喝了药!!” 死去的女人的声音, 好像就在这一刻重新回荡在了这间屋子里,回荡在两人之间。谢清呈和贺予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这句话像兀鹫一样盘旋着,在他们身上投落回忆的阴影。女人狞笑着说:“……我把她骗去办公室,趁着她不注意,给她喝了特制的迷药……我当然知道哪个是迷药,看不起精神病是你们这些正常人最可笑的地方,我太认得了迷药了, 我不听话的时候姓梁的就给我整杯地往下灌……” 如坠冰窟,毛骨悚然。 当时他们都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迷药, 毕竟后来谢雪的血检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但没人想过那是特制的,那很可能是一种新药,一种精神药物, 所以它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被梁继成实验性地灌给江兰佩。最后又被江兰佩用在了谢雪身上。 它不是RN-13, 但一定脱胎于R-13, 正常检验无法检测出它的存在。 他们因此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间。 “谢雪目前没有太大问题, 但再拖下去谁也说不好。现在我们要根治谢雪的病,一定要拿到那种新药的分子式,或者它的产品样本。”谢清呈说,“否则,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帮忙寻找新药的样品,或者它的分子式,是吗?” 谢清呈没有立刻答话,把玩着火机。 他和贺予说清原委,其实只是因为贺予主动来问了情况。但他也知道,如果有贺予的帮忙,他们确实能够做到许多正常情况下做不到的事。 然而有求于贺予对他而言是非常不自在的一件事——他这是有心理阴影了,当初他在广电塔让贺予帮了他的忙,从此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无法清清楚楚。 现在好不容易了结了这段关系,是否要再一次打出贺予这张随时随地会反噬的牌,谢清呈也并不确定。 他想了一会儿,最后看着他:“如果你不愿意——”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情的人吗?”贺予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谢清呈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又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贺予心口闷得厉害,脸色渐渐地有些阴郁,他简直不知道该恼恨自己还是恼恨对方,最后咬着牙道,“谢清呈。你为什么非得和我算的那么清楚。” 谢清呈沉静又理智地道出一个事实:“因为现在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贺予犹如被当头击了一棍,眼前都在冒星,他心里的那头巨兽都在咆哮了,他发觉这一切真是荒谬又可笑,兜兜转转这么久,到了今天,谢清呈还是依然可以说出他十四岁那年同样决绝的语句。 ——那一年他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雇佣关系结束了,我们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如今这个和他上过太多次床的男人又说,我们之间的烂账就此揭过。 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了。 贺予在沉默之中,眼睛渐渐地就有些泛红,那种红像是沾着恨血,染着情毒,无声里带着愤怒与不甘,又尽数被他自己消化。 他沉着脸轻声说:“我希望你能记得,谢清呈。” “——我们俩是一类人。” “RN13的事,不仅仅与你有关,也与我有关。” “在这件事上,就算你不求我,我自己也会想要去做。” 他说完这句话,就倏地起身了。 尽管过去那些日子,他日夜希望着能与谢清呈独处,可当他真正见了谢清呈,闻到他身上迷人的烟草味和清爽的消毒水气息,看到他那双骨骼匀修的手就在咫尺远的地方把玩着火机,贺予就会想,自己以前分明可以抱他,吻他,纠缠他,甚至和他造爱。 现在却只能听着谢清呈把每个字都说的冰冷决绝,戮他的心。他心里那头刚刚被赐名的异兽疼得流血,在他心里哀嚎,贺予却只能和它说,不许叫,你给我闭嘴。 谢清呈从前是能镇定他的药。 现在却成了刺激他精神的毒。 贺予觉得自己再这样被谢清呈折磨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失控,做出什么伤害到对方的事情。 于是他冷着脸,顿了片刻,最后无甚好气地对谢清呈说:“我走了。” 谢清呈:“等一下。” 贺予板着脸回过头来,但心里竟暗暗有些期待。 谢清呈说:“我的烟。” 贺予僵了几秒,黑眉怒竖,当着谢清呈的面把那包刚刚被他收走的烟拿出来,然后直接团巴团巴握皱捏扁了,越过谢清呈就是一个精准投篮,丢到了垃圾桶里。 “抽抽抽,死烟鬼,就知道抽,我看你还有什么好抽的!” 谢清呈:“……” 贺予回家之后就吃了一堆药,把自己的情绪压了压,不再去回想谢清呈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等情绪舒缓一点了,他才开始打开笔记本,梳理谢雪这件事的调查脉络。 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事儿查起来也许没那么难,但等他把几条线都在纸面上捋顺后,他发觉谢清呈之前确实陷入了一种非常困顿的局面。几乎所有线索都是断的。 首先,谢雪被灌药,这件事发生在成康病院,从江兰佩口中可以得知,这种药是特殊的,是梁继成专门麻痹她的精神,给她服用的。 从这些话当中,可以提取的有效信息很明确—— 第一,这药成康病院的其他正常病人应该不会接触到。 第二,药物很可能由梁继成直接管理。 可是现在梁继成已经死了,成康病院化为了一片焦土,无论是要找人,还是找物,都已经再无机会。 除此之外,贺予还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成康病院的详细情况。 结果不出他所料,梁继成的儿子,妻子,成康精神病院的所有高级合伙人,要么在江兰佩事件发生时死于火灾,要么在火灾发生后不久被谋杀或离奇死亡。没有一个活口。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调查梁继成的社交纽带,来寻找幕后黑手。 贺予这边商圈交际多,谢清呈则可以找陈慢与郑敬风帮忙,但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俩竟然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对方和梁继成明显不是直接接触,而且非常注重关系切割,在梁继成的社交网络里,并没有任何一支是存在问题的。 直到有一天,贺予打听到一个人。 沙宏。 沙宏是个劳改犯,今年五十岁了,目前正在沪州第一监被羁押。二十年前,他曾是梁继成的司机,后来因为品行不端被梁继成辞退。从梁那边离职后,沙宏混入了□□组织,因走/私/贩/毒被抓获入狱,被判处无期徒刑。 贺予搜到这个人的时候很有些兴奋。 那个幕后黑手无疑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与梁继成相关的高层人员,他们杀的一个活口也不留。但从广电塔事件来看,那个黑手有个很明显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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