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撩妻日常_御宅屋 > 第15章

第15章

只是苦了二郎,朝中之事不论大小,陛下都要同他商议。 旁人还有休沐之日,独他,只要不生病,还能爬起来,总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他做。 都说陛下信重他,只是我想,这样的信重是不是该稍减一减,叫他好生缓上一日。 袁瑛劝过陛下,陛下说得极是直白。 二郎孤身一人,叫他缓着只徒生寂寞,还不若叫他忙去。 这话也并没有错,二郎为官数年,先时他阿父阿母在世兄弟还住在一处,如今他阿父阿母不在,他便搬出来一人住了。 谁能想得到堂堂太师,只是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家中一贴身伺候的侍从,一做家中杂事的老翁,一个厨子,还有一个自小就跟着他的祝陶。 那侍从还是祝陶的夫婿,若不是还留着发,喝酒吃肉,他同那寺中僧人有何区别?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自幼时便是如此,天资过人,性子又孤傲,我能入他眼,不过因着我死缠烂打。 他烦不胜烦才同我做了朋友。 待到弱冠之年,他已是满腹经纶。 他待自己是极严苛的,从不学旁人嗑药敷面,亦不让我跟着学。 世家子弟,今日诗会,明日清谈,邀他时他从不答应。 我问他为何?这才是扬名天下的好时机。 他一双凤眼安静地瞅着我,问我扬名天下又有何用? 又一人翻书写字去了,他的日子好生无趣。 王谢子弟名满天下时,河东裴潜,还无人识得。 我心悦李环,他问我何为心悦? 只有学识才能匹配,才有话可说。 我看他像看个傻子,若真如他所说,非要看学识才华,天下多少郎君要打光棍?天下多少女郎又要在闺中变老? 他看上过兰陵萧氏的萧芷,只因那萧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连人都不曾见过,就叫他阿母着人去提亲。 那萧芷却狂傲得很,说什么从未听说过裴潜之名,她非王谢子弟不嫁。 裴潜在河东成了一场笑话,旁人虽不曾明说,可暗中不知是如何编排的。 因着这事儿,她阿母曾捶着他痛哭,嫌他叫人平白欺辱了。 袁瑛自幼同我二人一处长大,她待二郎比待我更亲近。 她又是个直白性子,为了这事儿不知同那萧芷针锋相对了几次。只是袁瑛单纯,次次都吃亏罢了! 裴潜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旁人再请他时,他已不再避讳。慢慢河东裴潜,已能同王谢子弟同论了。 我们这样的人,从不曾有过真正的自由。 家族锦衣玉食地养着我们,到了该用之时也绝不心疼手软。 裴家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若不是那女郎姓崔,她没一处能与二郎匹配。 去提亲的人回来将她的家事一说,裴家夫人当时就哭了。 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芝兰玉树般的儿子? 但这是裴氏同崔氏两个家族的定下的事,一时间哪里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他阿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她嘴里那样一个处处都配不上二郎的女郎,叫二郎蹉跎了半生。 2 那女郎到安邑时,裴潜确实摔了,他不是随意扯谎亦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他说摔了头,将娶妻的事忘了,主意还是我出的。 时世已乱,他有大志向,不该被那样一个女郎耽搁了。 我说就让她等几日,又不是不娶了。 也给你些许时间,看看她如何。 后来我不知有多悔,我若知后来裴潜要同她这样蹉跎,我定然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二郎彼时若是娶了她就好了。 后来我总想劝二郎娶妻,可我说不出口。这世上之人,谁能像她那般知二郎? 再后来,除了她,已没人能配得上二郎了。 我永记得那日,微风细雨,我同二郎掀开院门。 院中女娘一身布衣,用一块蓝色布巾裹着发,挽着裤腿,满脚是泥。 她有一双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睛,明亮得吓人。 她生得圆脸圆眼,身材细瘦纤长,笑时便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来。 只是那牙齿咬合处微微内凹,一笑便有些稚气。 她穷得坦荡,倒显得不请自来且还要甜浆的我们的不合时宜来。 她跪在檐下温酒,安稳静怡,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女郎。 屋中墙上挂着一副行草,气势已成,却是她自己所书。 二郎听闻那草书是她所写时,神色已微变。 回去的路上,二郎再未说过一句话。 她又开了间铺子,那牌匾同正堂书画皆出自二郎之手。 二郎从不轻易写字,我要求一幅,都是极难的。 二郎待她不同,太不同了些。 二郎外出半年多,回来才同我讲了去勿吉贩粮的事情。 我当时有多么震惊,五娘一个女郎,哪来的那许多想法,又哪来那许多胆气的? 二郎话少,可句句都不离她,他自己约莫都不知晓,他说五娘时,眼里的光有多炙热。 袁瑛看着单纯,实则十分挑剔,可不知自何时起,她对五娘却言听计从。 家中但凡有口好吃的,或她得了什么好物件,总要带着秀圆裹着个小包袱去寻五娘。 我阿母不喜,劝她莫要同一个下九流的商贾来往。 她同我阿娘说,你们都不懂五娘,她待人最是赤忱,你给她一分,只要她有,定然是十分相还的。我喜欢同她往来,阿母莫要阻我。 后来啊后来,后来袁瑛在宫中艰难,五娘便捎了一袋又一袋的金珠散钱进去。 我要谢她,她笑着问我,我同袁瑛莫非还要分出个你我不成? 我阿母那时还在,说果真袁瑛是会看人的,那崔家五娘,是个好的。 是啊!她是好的。 我同二郎投军最苦的那段日子,我说熬不住了,回去吧! 二郎说他不回,他要挣出来,有一日能做自己的主了,他要重新求娶她。他谁也不要,只要她一个。 后来他确实能做自己的主了,可终究还是不曾开口求娶她。 我问他为何,他说不忍。 不忍折断她一双翅膀,她是雄鹰,是要在更广阔的天地翱翔的,他不忍将她关在笼子里。 若是成了家雀,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有人离别是因为不爱,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离别,只因在彼此心中太过郑重。 在他们心中,彼此都不是能随意对待的人。 他们守着旁人的现世安稳,比如袁瑛的、我的、袁家裴家的、许许多多人家的。 袁瑛说,七兄你信不信?我在宫中的底气是五娘给的。 因为我从未有一日缺过什么,陛下疼不疼我,我皆吃得好睡得安稳。 我用的穿的,旁人许是见都不曾见过。 彼时袁瑛的男孩儿已是一国太子,袁瑛将成一国太后。 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二郎终不曾娶妻。 二郎平日饮酒皆是一杯,偶尔醉了,便在五娘家的院门口立一夜。 他什么也不说,可旁人都知晓,他在等着那个总是洒脱离去的人归来。 祝陶番外 1 我家郎君的腿疾犯了,疼了一夜不曾安睡。 他已年过五十,此时眼下青黑一片,映着花白的须发,叫人不忍多看他咬牙忍耐的模样。 风来要去请郎中,郎君不允,自同我成了婚,风来便一直在郎君身边服侍。 郎君的脾气,他再懂不过。 他去替郎君告假,陛下知郎君犯了腿疾,遣了御医,又赐下许多药来。 黄昏时分,又亲来了一趟。陛下亦老了,肩背不如旧时那般挺直。 皇后陪他一起来的,吃了一杯茶,说了许多责怪的话,怨郎君不曾将自己照顾好,若是家中有个夫人,此时至少也能劝一劝。 陛下忍了又忍,又将已外出了两年的五娘抱怨了一番。 谁也不曾说过她不能嫁我家郎君,怎得那般狠心? 那生意就那般紧要?生生将二郎拖成了个老头。 如今一身病,她也不心疼不管么?

相关推荐: 我不是一篇肉,我是一百篇肉(H)   她的小叔叔   龙婿陆凡   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   小娘子   如果说爱(h)(1v1)   我的徒弟总欺师   救世一个魔   穿成恶毒女配她女儿[穿书]   师尊她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