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郎乃陛下臂膀,朝中之事,陛下多听他的,科考就是二郎提出来的。」 声名亦是负累,如今裴潜声名太盛了些,这事儿既都能传进后宫,新帝哪有不知的道理? 圣心难测,此事定然要另有计较的。 我蹙眉思索着,裴潜知不知?定然是知的,既然知晓,为何不拦? 「此事日后再不可多说了,新朝初建,便已有盛世之端,全赖陛下英明,袁瑛可懂?」 我盯着袁瑛叮嘱道。 袁瑛看着我,许久后伸手捂住了嘴,我冲她摇头。 「是,全赖陛下英明神武。」 她又大声附和道。 屋里睡着的女孩儿醒了,嘴里唤着阿母,因年岁还小,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她穿一身红衣,梳了两个小揪揪,糯米团子般白嫩喜人,不像她阿母,倒是极像袁慎。 28 「阿蓉,这便是阿母同你说的崔家姨母。」 女孩儿赖在她阿娘怀里,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我。许久后歪歪扭扭地给我行礼,嘴里唤着「姨母」。 这是一国公主,我如何当得起? 可她又是袁瑛的女孩儿,该唤我一声姨母的。 我身上什么也不曾带来,便取了挂在腰间的一枚玉牌予她。 她双手接过,又行了一礼。 她阿母教养她,定然是极用心的。 「改日求得你阿父准允了,便同你阿母来姨母家,姨母有许多好玩的,到时都给阿蓉带来可好?」 我笑着同她说道。 女孩儿歪着头,扑扇着长睫毛,抿唇笑着点头。 我不能多待,便起身告辞了。 纵有万般不舍又如何?进了宫便身不由己了,即便是家人要见,也得得了准允,且还不能太久。 「阿桃不懂事,秀圆你便多教教她吧!哪一日宫中若是放人,你不想待了,还来寻我便是了。」 她想不想走,暂且都走不得了,她如今亦是宫里的人。 阿桃又掉了许多眼泪,叫我放心,说袁瑛待她极好。 我如何放得下心?看站在门口送我的袁瑛同阿蓉,心中千般万般不忍不舍。 忍着泪同送我出来的秀圆叮嘱了再叮嘱,依旧放不下心来。 「你同袁瑛说,叫她不必时时处处忍让,小心谨慎自是好的,可该硬气时还要硬气些的,万不能平白受了旁人欺辱。」 「袁家的事有她七兄同其余郎君撑着,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若只系于她一人之身,袁家也走不到今日。」 「秀圆,日后若有用到我处,袁瑛不愿,你定然要来寻我。我无旁的,钱却是不缺的。我知宫中需要打点处甚多,袁家旧日将家资捐了大半,如今定然不甚宽余,我想法子递些钱进来。不要让袁瑛同阿蓉受委屈……」 秀圆拽着我的衣袖,已是泪流满面。 「旁人都当我家女郎在宫中过得多么舒心自在,只有五娘知晓她不易。你不知,等了半年不见你归,我家女娘将寺庙道观都跑了个遍,只求你平安。」 我知她,知她就是这样的人,嘴上不饶人,可待我真心实意。 「秀圆,你回去同袁瑛说,叫她不要怕,有柯影一日,我便想法子护她一日。我知她心,定不相负。」 我自幼家贫,也有过要好的伙伴,她们送我物件,我买不起贵的,只能动手做些还回去。 有一日我听她们一处议论:「崔五娘真是好生不识趣,我等送她什么?她又还的什么?这等寒酸,日后不往来也罢了。」 自此我再不同旁人深交了。 我对钱财这般执着,约莫这就是缘由吧? 家贫无友。 可袁瑛不同,她问也不曾问我,在我还不习惯她时便横冲直撞地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同我分享她的一切,只因我送了她一双鞋就欢心万分。 人心诡秘,她待我坦坦荡荡,我怎会不知? 29 我并未让马车来接,正是杏小梨花白的时日,今日有风,不知吹落了谁家的花儿,雪一般洋洋洒洒,我立在墙下看着。 巷道深深,一群孩儿笑着跑过去,为的是追那不知已飞往何处的纸鸢。 不知谁家院里传出了女娘清脆的笑声,亦不知是谁家的郎君声音清朗地念着一首关于春日的诗。 现世安稳。 「五娘。」 我回头去看,那人就立在红瓦白墙下,头顶是扰人的浓绿树阴,光影斑驳,撒在他的脸颊肩头。 这样好又这样不好,我才感叹完现世安稳,他就这样撞进了我的眼睛。 我知他要守护的是什么。 他在等我么? 我看他安稳地走来,终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恰好的距离。 「公子,许久不见,可安好否?」 「许久不见,五娘可安好?」 竟是同时问出了同样的话。 「甚好。」我看着他笑答。 他点点头,脖颈安静地垂着,看着我不说话。 我仰头任他看着,挑担子的货郎停在谁家门口,几个夫人同孩儿围着他,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你看这安稳模样,可如你所愿?」我轻声问他。 「要走的路还很远。」他答得认真。 是,谁说不是呢?万里河山,天下万民,要去一个繁华盛世,路确实还很远。 「我请公子一杯酒吧?」 我们穿过长长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往日话就少,现如今更是惜字如金了。 年岁渐长,身上的沉稳清冷更胜往昔。 我叫家中下人备了酒菜,将人都打发了。 他真只饮了一杯酒,菜也只吃了几口。 看起来极累,亦不似往日那般坐得端正挺直。 他靠着椅背,坐得松散自在。 「五娘还弹琴么?」 他问出了口,又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了。 他这样一问,就扯出了旧日的一段趣事。 那日曲水流觞,安邑城中有些体面的郎君女郎皆至。 我本不愿去,无奈袁瑛不饶我。 我们去得迟,便坐在了席尾。 袁瑛心里藏不住事儿,盯着席间一女娘蹙眉看着,一边看着一边揉着手中帕子。 那女娘生得十分俏丽,又爱笑,一笑脸颊便有小小梨涡。 唯一不足处便是身量矮些,她极善言谈交际,一群女郎郎君围着她无有不夸赞的。 「活脱脱一雉鸡。」袁瑛咬牙切齿说道。 自我同袁瑛相交,从没听她这样评判过一个女郎。 袁瑛见我不应,磨磨蹭蹭许久,才开了口: 「她是兰陵萧家的嫡长女,名唤芷,二郎曾心仪于她,亦上门提过亲,不过被她拒了。」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原以为裴潜心悦的女娘该是天上的仙女儿,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性子热闹的女郎。 「拒便拒了吧!她还甚是欺人,说什么非王谢子弟不能配她。也不瞧瞧她那模样,口出狂言亦不怕闪了舌头。」 原是为着裴潜抱不平呢! 「莫非你还不曾放下裴潜?这是嫉妒了不成?」 我点点袁瑛撅得老高的嘴。 「瞎说什么?他在我心中同我七兄无异。」 30 原是我想岔了,她跑来我家中骂我,竟只是单单觉得我配不上裴潜。 「崔柯影,莫非你要替她抱不平?」袁瑛气鼓鼓地瞅着我。 「我自是向着你的。」 那日袁瑛处处同那萧芷针锋相对,袁瑛坦荡,那萧芷却心思深沉,袁瑛哪里是她对手? 又有旁人多向着萧芷,袁瑛憋着嘴快被气哭了。 那萧芷要同袁瑛比琴,听闻萧芷琴艺乃琴圣蒋公亲授。 「只比个琴罢了,哪里用得她出手?我来同你比。」 于是我同她比了一场。 我跟着阿翁学过一段,只是我实无天赋,便作罢了! 可想而知当时结果如何了,旁人笑话我不自量力。 「崔家也不过如此。」萧芷叫婢女收了琴,扬眉不屑道。 「说得不错,可见一个人的本事如何同她姓什么全然无关。王谢如何?崔萧又如何?哪家还没几个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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