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去,还是我开灯?”沈晚瓷实在受不了这昏暗的光线,总觉得那些厚重的阴影里藏了什么怪物。 “你可以出去。”无脸男戴着帽子、太阳镜、口罩,穿得一身漆黑,连手上都戴着手套,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肌肤都不漏。 但沈晚瓷直觉,他说这话时肯定是皱着眉的。 沈晚瓷指了指办公桌,她的东西还没收,都摆在那儿:“这么一大堆东西,等我搬出去,都能把画修复完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了。 无脸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没说话,半晌,他终于挪动了脚,朝着门这边走来,“速度快点,你这副画已经拖得太久了。” 沈晚瓷:“知道了知道了,我比你更急。” 她朝着书桌那边跑去,走到半路时脚突然一崴,直接撞在了无脸男身上。 对方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但退了一小步后又停住了,改为伸手扶她。 沈晚瓷的手搭着他的手臂,趁着对方没注意,一把拽下了他的口罩,收手时,连带着他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也给打歪了。 在她摘下无脸男口罩的那一刻,对方也出手如电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剧痛传来,她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声响。 这力道,一看就是练家子。 沈晚瓷这下是真的惨叫出了声,连手上的口罩都无力握住。 “你找死。”男人阴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耳边响起,书房本来就安静,更显的他的声音沉的厉害。 她就着对方的力道斜歪着身子,抬眼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果然是你,陆烽。” 陆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抬手摘掉了歪着的太阳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在这之前,他只用这个身份和她见过三次面,但每次都在光线昏暗的书房,离的又远,连话都只说了几句,而且还刻意隐藏了一些平时的小习惯,他敢肯定,自己没有暴露身份,而他是陆烽的时候,和沈晚瓷算是朝夕相对,她怀疑自己的身份,却一点端倪都没泄露过。 沈晚瓷:“上次在博物馆门口,我给先生打电话的时候。” 陆烽松开她的手,抿唇:“那时候我给你看了我的来电显示,不是你。” “那只是起了怀疑的苗子,其实在你扶我之前,我都不确定,完全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你看见我摔到,第一反应是退后,然后才扶的我。所以,先生不会扶我,但陆烽会,” 沈晚瓷说的肯定,“他知道我崴伤了脚,所以不会怀疑我是装的。” 其实不止是第六感,还有那始终觉得熟悉的声调。 陆烽:“愚蠢,如果我是坏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沈晚瓷并不在意他的冷讽:“有时候铤而走险,才能破除死局。” 她既然敢摘陆烽的口罩,就是确定了对方不会对自己不利,如果陆烽真要对她做什么,也不会绕这么大一圈非要给自己安个保镖的身份跟在她身边。 沈晚瓷站直身体:“三楼的那个人呢?不准备让我见见吗?” 第284章 给他一瓶砒霜 回归到先生身份的陆烽比平时当她保镖时更不近人情,整个人都透着股居高临下之感,他看着沈晚瓷:“沈小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在A市救你,也是因为你让我有利可图,我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钱,总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摘下帽子,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不说三楼有没有人,就算有人,那也是我的人,沈小姐一个拿钱办事的下属,觉得自己是什么资格,看我的人?” 沈晚瓷皱眉:“我只想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事,这也是当初我同意和你签约的条件。” 如果不是他们拿了那些照片,又表现得知道些内幕的样子,她根本不会答应这份工作。 陆烽皱眉:“你还没查到什么,就差点把命留在了A市,沈小姐,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绝对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背后那人你惹不起。” 沈晚瓷:“如果我非要查呢?” “……”陆烽估计是被她冥顽不宁的态度给气着了,脱口道:“如果不是……” 话说到一半,又猛的顿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你非要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奉劝你死之前先想好稿子,在下面遇上你母亲和你外公,该怎么忏悔自己的愚蠢和鲁莽吧。” 沈晚瓷:“好的。” 陆烽:“……” 这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听不出来他在反向劝导? 沈晚瓷将画上没补完的最后一点弄完,确定无误后才交给陆烽:“您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这幅画就正式交接给您了。” 以后万一出什么问题,就都和她无关了。 陆烽现在正烦着呢,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没完成,哪有时间看这什么劳什子画,而且这本来就是为了接近沈晚瓷找的借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画就更不重要了。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扔在了一旁。 沈晚瓷看着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的画有点心疼,但她只是个修复师,没有权利说什么,于是朝着陆烽颔了颔首,出去了。 陆烽跟着她一起出了书房。 经过楼梯口时,沈晚瓷抬头看了眼三楼的方向,“这栋别墅,我妈妈曾经也住过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身后的陆烽听的,还是说给楼上那位没漏过脸的人听的。 陆烽不说话。 沈晚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环顾这栋别墅,以前觉得阴森森的,如今却多了几分亲切感,她回头看向陆烽,“你们如果真怕我跟只无头苍蝇一样把自己给撞死了,不如信息共享一下?至少让我知道,我要对付的高山,究竟有多高不可攀。” 意料之中的,陆烽没有回她。 沈晚瓷也不在意,径直走了,李姐不在,整个一楼客厅空荡荡的。 陆烽将她送上车,抿紧的薄唇微启,轻吐出了一个字。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 因为在别墅里耽搁了一下,她回去时已经挺晚的了,最近这一片被规划成了夜市,卖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 沈晚瓷有点饿了,找了家卖炒饭的摊位:“要份香肠腊肉炒饭。” 话音一落,旁边就紧跟着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要份和她一样的。” 沈晚瓷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人,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栩微笑,语出惊人道:“跟踪您来的。” “……” “我陪着薄总在公寓大门那儿等您,结果看见您来了夜市,就跟着来了。” 薄荆舟看着她,抿唇的样子像只傲娇的猫主子:“你不是喜欢吃这种廉价菜?我陪你吃,你……” 别生气了。 沈晚瓷被他这副高高在上,却自认为委曲求全的模样给气笑了,“好啊。” 她凑到薄荆舟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看那个炒饭的小哥,没戴帽子没戴口罩,还一边炒一边拿抹布擦灶台,擦完后又去抓葱……” 毕竟是说人坏话,沈晚瓷也不好意思嚷嚷得人尽皆知,就只能凑到他耳边低语了。 市井小吃摊大都是这样的卫生条件,沈晚瓷没有洁癖,无所谓,但薄荆舟这种娇养的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你看那篮子里焉了吧唧的菜,不新鲜是肯定的,洗没洗都说不定。” 她就是故意恶心薄荆舟的,所以专挑他的雷区蹦迪。 在沈晚瓷靠过来时,薄荆舟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只不过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并没有真的贴上去:“你吃吗?” 他的呼吸里全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耳朵被她潮湿温热的气息拂过,不受控制的浮上来了一层红。 沈晚瓷:“吃啊,不吃我干嘛点。” 薄荆舟:“那就陪你吃。” “……”沈晚瓷站直身体,偏头去看陈栩:“你们老板怎么了?” 以前别说是让他吃了,就是看见她吃,都是满脸嫌弃,恨不得拿84消毒液给她灌两口的模样。 陈栩这会儿正在无语望天,自沈晚瓷贴着薄荆舟耳边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这个动作了,听到她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心里话给说了:“大概这就是报应吧……哦,不是,薄总这是爱您,想要体验一切您喜欢的东西,别说是陪您吃个炒饭,就是您给他一瓶砒霜,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恋爱脑没得治。 今晚的正事又没法干了,旗下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还在摄像头前等着开会呢,薄总却在夜市上哄老婆。 炒饭很快炒好了。 沈晚瓷端着自己那一份,找了张桌子坐下,便开始低头干饭,薄荆舟跟过去时,她已经把自己吃成了一只仓鼠,两颊鼓鼓的,举着的勺子里还舀了满满一勺。 炒饭味道一般,那么大一盘,除了葱花就是饭,肉丁都没见到几个,薄荆舟本来也不饿,只意思性的吃了两勺就放下了,看着沈晚瓷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葱?” 沈晚瓷:“没有,挺喜欢的。” 薄荆舟抿唇,默了半晌又问:“肉呢?那看上去好像不太新鲜。” “腊肉你要怎么新鲜?本来就是熏的,说不定都放一年了。”沈晚瓷刚刚就觉得薄荆舟不太对劲,现在一看,果然有病。 第285章 秦家没你想的那么好 薄荆舟抿唇,不说话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安静得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沈晚瓷起身去买单,薄荆舟拉住她:“陈栩已经买过了。” 他之前没想过要牵她,因为没资格,沈晚瓷也不会同意,但牵上了就不想松开,“今晚天气不错,逛一逛?” 沈晚瓷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来天气哪里不错,好像还有点降温,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你自己逛吧,我没兴趣。” 她心里装着事,又累了一天,哪有精力逛街,只想回去泡个澡,躺着刷会儿电视剧,放松一下。 她正要将手从薄荆舟的掌心中抽出来,就听到男人问:“不想知道在A市,是谁对你意图不轨吗?”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一时忘了抽手的事:“你查到了?” “嗯,”薄荆舟趁机牵住她的手,站到了她身边,“陪我逛个街,我就告诉你。” 对方的身份陆烽其实已经告诉她了,在送她上车的时候,只不过她不确定他有没有骗她。 沈晚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一听薄荆舟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你先松开。” 薄荆舟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柔弱无骨的手。 沈晚瓷:“往哪儿逛?” 男人随便指了个人围得最多地方,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逛街,往哪儿逛都一样。 人一多,路上就挤,还有几个孩子拿着玩具在人群中穿梭追逐,薄荆舟伸手将沈晚瓷护在怀里,手没碰到她,但却给她撑起了一片不被别人碰触到的空间。 越是接近那堆围观群众多的地方,音乐声就越大,透过缝隙,好像是有人开着直播在跳舞。 薄荆舟没去看热闹,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晚瓷身上,避免有人撞到她:“晚晚,秦赫逸能做的事,我也能做,那些垃圾食品,我也能陪你去吃,鱼刺我也会挑,你别喜欢他,秦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秦赫逸的父母都是老干部,规矩重,你肯定适应不了……”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身为丈夫,不够负责,身为伴侣,也不够体贴……”他顿了顿,“可能说话也不够好听,但我以后会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不会让你再受那些委屈了。” 沈晚瓷沉默了几秒,开口:“薄荆舟……” 她刚喊出一个名字,就被薄荆舟捂住了嘴,男人的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别说了,谈正事吧,A城姜家,你得罪过他们家什么人吗?” 再次听到这个姓,沈晚瓷确定了针对自己的,的确是姜家的人,只不过她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就没有姓这个的,更别说是得罪了。 既然她不认识,那十有八九对方是因为她的妈妈,才针对她的。 薄荆舟蹙眉,他觉得沈晚瓷有事瞒着他。 正想问,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声:“下雨了。” 雨珠豆大一颗,砸在地上开成了花。 刚才还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转瞬间就散了,沈晚瓷本来就不想逛街,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薄荆舟腿长,都追不上她。 陈栩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把伞,递给了薄荆舟。 雨很快下大了,密密的雨珠坠下,很快就将人身上单薄的衣服湿了个透,薄荆舟撑开伞,将沈晚瓷完完全全罩在了伞下。 沈晚瓷住的公寓就在夜市隔壁,她进了单元楼,掸了掸身上沾着的水珠:“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谢谢你的伞。” 薄荆舟收了伞,示意她看自己右边的肩膀,浅色的衬衫沾了水,有些透,贴在身上能看清他线条优美的肌肉,“因为你,都湿透了,既然要谢,好歹也要有点诚意。” 他似乎很不喜欢身上湿乎乎的,眉头皱着,“我去你家洗个澡,陈栩去车上帮我拿衣服了,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叫她,“沈小姐。” 昏暗的阴影中走出来两个人。 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脸,沈晚瓷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286章 我就是你的倚仗 来人沈晚瓷并不熟,但以前见过一面,对方的五官轮廓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那一身常年身居高位养就出来的气场。 相比之下,她更熟悉后面那人。 毕竟昨天才见过,还短暂的交了下锋——慕窈。 沈晚瓷面向来人,挺直了背脊:“秦伯母。” 秦赫逸母亲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她身上扫过,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得体的、却又不带温度的笑,“今天恰好来这附近处理点事,就想着约沈小姐喝杯咖啡,但现在看来,应该不用了,沈小姐和薄总这一看就是连枝共冢,等哪天复婚,秦家一定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贺。” 这哪里是来请她喝咖啡的,分明是来警告她离秦赫逸远一些的。 秦母淡笑:“只不过我那傻儿子从小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更没什么情商,可能误会了沈小姐的某些举动,希望沈小姐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和他解释清楚。” 虽然是自贬,但字字句句又透着高不可攀的傲气,这是她的身份背景,及地位给予的底气,如果不是顾忌着薄荆舟,话可能会说的更直白刺耳。 沈晚瓷默了半晌,方才微微笑道:“秦伯母,我不会去和秦赫逸解释,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失礼之处,至于错误认知,这是秦赫逸告诉你的,还是……” 她移开视线,看向秦母身后一直沉默着装乖,却仰着下颌、志得意满睨着她的慕窈,“这位慕茶茶小姐在您面前说了什么?” 慕窈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了几秒才回过味来,恼怒的瞪她:“你说谁茶呢?” 这个女人明明都有薄荆舟了,居然还当着逸哥母亲的面败坏她的名声,果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安好心。 “我说谁,慕小姐应该清楚,”面对气场强硬的秦母,沈晚瓷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秦伯母,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让秦赫逸给你解释吧,至于您的担忧,完全不用担心。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至少在他去部队之前都还时常联系见面,如果真有那些心思,也不会拖到我二婚的时候。” 秦母皱眉。 自己说秦赫逸不好,那是自谦,但别人要是看不上她家孩子,那就是在她脸上戳刀子了。 自从她记事起,就没几个人敢这样下她脸面的,何况对方还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秦母脸色微沉,拿出了她平日里在单位训手下人的强大气场:“沈小姐,赫逸为了你,又是领家法,又是闹着非你不娶的,” 她看了眼薄荆舟,“你若是对他一心一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一边给他希望,一边又和薄总……” “秦夫人,”薄荆舟将沈晚瓷拉到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了她面前,他说话可就没有沈晚瓷那般尊老爱幼了,哪怕对方身居高位,“不管是不是一心一意,您和您丈夫都不会同意秦赫逸娶一个没有政治背景的女人,何必甩锅给别人,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 “……” “既然知道自家孩子头脑简单,听不懂话,就该把时间花在自己孩子身上,实在不行,报个提高情商的培训班也行,而不是在这里揪着我太太,让她去跟傻子解释。” 场面一片死寂。 偏偏罪魁祸首薄荆舟一派坦然,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多得罪人,更没有因为秦母的身份生出半点顾忌:“总不能全世界都要替您惯儿子吧?说句话都还得注意着。别说我太太没有做过什么让人引起误会的举动,就是做了,您也应该告诫令公子,女人的话不可信,别被人两句好听话就哄得找不着北了,那些网恋被卖的,大都就是太能自我脑补,又看不清自己定位的。” 沈晚瓷被薄荆舟挡在身后,看不到秦母和慕窈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气得不轻。 以前她不信,但现在有了对比,薄荆舟对她,果然是嘴下留了情的。 秦母已经被他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了。 薄荆舟狭长的眼睛微眯,脸上带着毫无诚意的歉意,朝着秦母微一颔首:“抱歉,看不得我家小姑娘受欺负,说话可能不太中听,秦夫人您多担待。” 秦母:“……” 她不担待又能如何?还能当场甩他两个耳光不成? 她的身份不容许她做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何况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容许她有什么出格举动。 她畏惧的不是薄荆舟商人的身份,而是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薄荆舟牵着沈晚瓷,带着人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慕窈:“茶小姐,虽然我不是秦赫逸,但我是个男人,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后嚼舌根的女人。” “……” 慕窈气得想尖叫。 神他妈茶小姐。 进了电梯,门一关,薄荆舟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就冷了下来,“就非得让人欺负一下,心里才好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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