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点。”陆上锦抱着他抹眼泪。 言逸蜷缩着窝到陆上锦怀里,紧紧抓着他的领口,鼻翼紧张翕动,晦暗的眼瞳都在抖。 “你为什么不标记我……我不怕……不怕腺体猎人,不怕陆凛……我是A3……PBB最强的垂耳兔,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保护……” “你对我……下手……好狠啊……你说,你腻了,你厌烦我了……你说,快告诉我。” 他在害怕。 这副模样让陆上锦心都疼碎了。 “我是被契合度迷了眼,我虚荣,我贪图享受,我没有厌烦你……可是现在真的不能标记。”陆上锦紧紧抓着他,在小兔子颈侧的皮肤上示意般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淡淡的印子。 小兔子忽然安静了,低着头,努力地想看到那个印子,小心地摸了摸。 言逸的腺体已经洗过一次标记了,即使换一个高契合度alpha都不一定能覆盖成功,他的腺体根本也经不住用未知结果的试验随便折腾。 刚好助理送南瓜来,陆上锦抚一把他的头发:“等着我,马上回来。” 然后趁着言逸精神暂时稳定的间歇去接助理送来的南瓜。 言逸在储藏室里安静坐着。 等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晃动两条腿,低头小心地摸了摸脖颈上浅淡的牙印。 陆上锦只是为了暂时安慰他,轻轻咬了一口当作标记。 衣柜正对着一面镜子,言逸踉跄跳下衣柜,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脖颈上浅淡的牙印消失了。 言逸脸上的温和也缓缓褪了温度。 耳边冷淡的嗓音挥之不去:“我们的契合度好低啊,言言,好低啊……” “言言……” 陆上锦托着一颗小南瓜回来,打算抱言逸去厨房,推开储藏室的门,惊得手抖了一下。 言逸坐在衣柜里,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藏着的枪,枪口横对着腺体。 小南瓜从脚边滚了出去。 “啪!” 没有装消音器的手枪,枪声是震耳的。 “言言——!!!”伴生能力攫取瞬间消耗了陆上锦所有的腺体能量,一把抓住言逸从衣柜里甩了出来,抱着他摔在地上。 地上拖出一道血淋淋的线。 一股粘稠血浆顺着后颈腺体淌满地面,如同一滩炸裂的红酒。 枪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言逸松开指头,唇角扬起些微解脱般的淡笑。 第54章 陆上锦回过神的时候,胸前已经湿透了。 他以为是眼泪,指尖抖着去给言逸抹:“别哭……言言……以后哥真的好好疼你。” 抬起手时满手的鲜红。 都淌到他心里,渗进裂缝中,滋生出刀刃,把血肉割得支离破碎。 陆上锦慌忙横抱着他站起来,怀里的小兔子渐渐消退了血色,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去医院的路上是助理开车。 整个车内座像凶杀现场,哪儿都是血,陆上锦用毛巾紧紧按着言逸出血的后颈,浑身沾满粘稠血液。 起初奶糖的甜味还缠在在血腥中,后来越来越淡,逐渐被血气湮没。 “言言,醒醒……”陆上锦一次一次吻着言逸在逐渐消退温度的额头,“不会有事的,等你醒过来我带你回家,房子都选好了,你喜欢有山有水的我知道,以后只有我们俩住……” 其实想来他知道小兔子喜欢什么。 只是从不屑于把他的愿望放在心上,永远有比小兔子重要的事摆在面前,他给言逸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落空的希望。 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只要言逸好起来,不、甚至他未来全是这个恍惚的模样,陆上锦也不会再放弃他一次。 没想到,想承担的责任他承担不起,想保护的人决然离开,命中挚爱的父亲和伴侣都选择用同样的方式从痛苦中解脱。 从前还会蹦蹦哒哒的小兔耳也被血红浸透,柔软的兔毛被粘稠血浆粘连在一起,无力垂着。 陆上锦揉了揉他的小耳朵,低头亲了亲。 以往言逸最喜欢被亲耳朵。 少年时常常跑过来趴在身边撒娇要他摸头,还得寸进尺钻进自己怀里要耳朵上的亲亲。 小兔子的耳朵敏感,谁都不准碰。只有陆上锦吻他的时候,才愿意把小耳朵甩到他掌心里。 担架床紧急朝医院门外推出去的时候,夏镜天就在大厅听他哥训话。 夏家老大在亲爹面前再三保证,把弟弟提回去以后严加看管,绝不让镜子再做出败坏家风的缺德事儿。 夏镜天靠着墙,懒洋洋听教育。 “这还差不多。”夏凭天跷起腿,往长椅上一靠,拦住路过的一个小护士,问起他新搞上的小情儿怎么没在办公室里。 近日三天两头找理由往医院跑,就为了见见美人儿,哪有这么上赶着巴结的金主。 夏镜天轻嗤:“上梁不正下梁歪,好意思训我。” 小护士急道:“钟医生急诊,刚送来的,垂耳兔omega腺体损坏!” 夏镜天一惊,循着闯进医院的嘈杂人声望过去,一眼望见了担架床上的言逸。 做梦似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一群护士医生簇拥着担架床匆匆往急救室飞奔,陆上锦跟着担架跑,低头抓着言逸的手,悲伤地望着他。 急救室的大门在视线里关闭,把家属拦在了外边。 助理跑去扶他,被狠狠一把推远了,他也没法子,站在一边看着老板跪在地砖上,一动不动地失神盯着抢救时亮起的灯。 夏凭天愣了:“这……上午还好好的……” 肩膀被推了一下,夏镜天撞开他冲过去,一把抓住陆上锦的领口,提起来就是一拳。 “你他妈把他找回来就是为了弄死他,我他么瞎了眼为什么要把定位发给你——?!” 陆上锦为了制止言逸开枪,已经耗尽了腺体的能量,夏镜天这一拳却是灌注着J1能力在里面,一声闷响,陆上锦后背撞在墙上,左边脸颊肿起一块儿。 他抬手触了触唇角,指尖上沾了血丝。 随即抓住夏镜天的手腕,哑声道:“滚,我不想跟孩子动手。”视线不曾离开抢救室一秒。 “冷静点。”夏凭天匆匆过来把两人分开,瞪了一眼小镜子让他到一边儿去。 夏镜天梗着脖子,脸色涨红,像极炸毛怒吼的小狮子。 他能感觉到,言逸身上的那股强烈到让他挣扎不脱的吸引力消失了。 像突然解开了手铐和枷锁,这种无力感和挣脱感绝不是抑制剂能做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言逸后颈上和自己契合度高达90以上的腺体,没了。 对一个脆弱的omega来说,腺体损坏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他不敢去想。 “陆先生。”钟医生收敛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脸,递了他一份病危通知,沉重道,“子弹横切过腺体,已经损伤了根部神经组织,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会死?会死?!”陆上锦甩开夏凭天,抓住钟医生的领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撑裂了眼角,“你是医生吗,这点儿伤看不好吗?他要是盖着出来我让你……” 钟医生是个omega,从体型和力量上就处在弱势,最后还是夏凭天给解的围。 陆上锦抓着钟医生的衣袖,话尾都带上了哀求意味:“救他,不管多少钱,多少资源,我都给得起……救救他……” 钟医生只能表示尽力而为,拨开陆上锦的手匆匆回了抢救室。 安菲亚医院的腺体科可以说世界一流,如果连他们都无能为力,陆上锦甚至没有抱着一线希望去更好的医院碰运气的机会。 夏镜天闭着眼睛瘫坐在长椅上,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 “说实话我真的不意外最后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不到,你确实狠到这个地步。”夏镜天眼睛里漾着一层水痕。 “他趁我不在,自己开的枪。如果我不抓他出来,他这一枪就把颈椎都打穿了。”陆上锦表情麻木,眼神晦暗无光,“我真的没干什么,我想照顾他,我想他好起来。” “行,你没干什么,你浪子回头一腔深情,言逸日记里都是他被害妄想症幻想出来的。”陆上锦的自我感觉良好,夏镜天彻底无话可说。 他从口袋里摸出被翻旧的笔记本,扔到陆上锦面前。 陆上锦像是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他捧起脚边的陈旧的笔记本,像捧着一张昂贵的丝绸金箔。 不知什么时候,他松了手。笔记本落在脚下,恰巧打开的一页,上边写着: “带你回家。+112分” 这一天,游隼家族的天之骄子,陆家的大少爷,跪在抢救室门口哭得特别难看。 直到后半夜,喧闹才渐渐止了。 陆上锦手上扎点滴,腺体旁边扎着能量素,陈旧的笔记本攥在手里,独自在静谧空荡的大厅里熬着。 他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玫瑰,还纳闷它为什么会枯萎。 无法承受的结果他都要承受,就算言逸真的决定离开,留他在人间独自受折磨。 短短一年,挚爱的纷纷离他而去,极度恐慌过后是几乎被湮没的空虚和茫然,总有那么一瞬间他忘了这是哪儿,小兔子是不是在等着他回家,等他从衣柜里把自己抱出来。 夏镜天在天台上发了半宿的呆。 他们家开了这么多年医院,见过的生离死别都像过眼云烟,一天两天过去,也就过去了。 命悬一线生死不明地耗在抢救室里的是自己心里憧憬的人,却不知道能等出来活人还是尸体,这滋味比酒烈得多。 可惜自己都没有立场在门外等着,人家是有家室的,即便是个混蛋。他算什么,甚至没有资格在病危通知上签自己的名字。 辗转到后半夜,思绪仍旧一团乱麻。心里隐隐疼着,默默挂念着不敢声张。 钟医生是腺体研究专家,觉醒生物特性为植物“青风藤”,J1和M2分化出现的都是治疗类能力,经他手的病人治愈率远超平均值。 夏镜天克制着自己暂时不去想,明天一定会有结果的。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在各个app里来回切换,这个点儿,也没什么朋友能聊天。 朋友圈居然还有人在更新,点开一看,就是一张自己抱着吉他唱歌的直播截图,配文字说:“顾老板今天依旧帅成烟花。” 痞帅的一张脸,随便捡了一件儿破洞的紧身背心,故意撩起来露出腹肌一角,脖颈上挂着一条细银链,链上挂了枚戒指。 夏镜天放大图片看了看那枚戒指,本来以为顾老板交omega朋友了,仔细瞧瞧戒指上刻的“GW”缩写,还是他自己的名字。 夏镜天顺手点开,随便评论了一句:“骚得可以。” 很快,顾老板回复:“卖艺不卖身。” 看来酒吧刚刚打烊了,顾未闲着没事问:“干啥呢。” 夏镜天心里堵得更加厉害。 “你的前员工正在我家医院抢救。” 凌晨五点,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 听见一丁点儿动静,陆上锦立刻抬头,看见言逸被推出来,匆匆扒掉手上和腺体旁边的针头,跑过去跟着。 “言言……”陆上锦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安慰。 言逸睡着的时候闲静乖巧,只是脸色白得像块剔透易碎的蛋壳瓷。 夏镜天扶着窗框站在远处,轻轻落下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 陆上锦一路跟到重症监护室,又被拦在了外头,他轻轻抓着言逸的手,却还是滑脱了,小兔子戴了好些年都不曾摘过的戒指落在他手心里。 那一瞬间,陆上锦惊诧地看见他无名指上微小的刺青。 “everlastinglove”。 “我就看他一小会儿!”陆上锦撑着门不肯走,“他肯定害怕了,我不碰他,让我看看……” 他曾经玩腻了都懒得多看一眼的omega,其实是他最想用一辈子陪伴宠爱的人,他辜负了太多,多到都想不出用什么才能抵罪。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alpha强有力的双手按在陆上锦肩头,十指全部延伸生长成漆黑树蔓,缠绕在陆上锦身上,把人给卷成粽子从icu外拖了出来。 “还扒icu,快出来,少丢点脸。” 黑色木蔓收回指尖,恢复了原本皮肤的颜色。毕锐竞整了整袖扣:“凭子都跟我说了,你可真给咱们长脸,这儿要不是安菲亚,你今早就登新闻首页了。医生怎么说?” 钟医生走过来,陆上锦立刻抬头迎了上去。 “患者腺体根部已经彻底损坏,无法再生和自愈,靠腺体能量素维持生命最多能拖上一周。” 陆上锦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愣了一会儿,脱力般瘫坐在长椅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钟医生提出了一个设想。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腺体移植一种方法可以尝试,但考虑成功率,必须使用同腺型干细胞,用我们现有技术克隆再生移植。” “同腺型?” 陆上锦和毕锐竞都沉默了。 夏镜天古怪地看着他们:“垂耳兔腺型……很普通的吧,捐赠库里就有。” 钟医生皱了皱眉:“移植干细胞腺型必须是和患者相同的垂耳兔A3,或者分化潜力有A3的垂耳兔腺体干细胞。” “A……”夏镜天噎了一下,惊诧地瞪着眼睛看他哥。 A3级别腺体已经是几率极小的变异,垂耳兔A3,可能世界上就只有icu里躺着的那唯一一只。 陆上锦忽然站起来。 “我去找。” 毕锐竞脸色一黑:“你给我回来。” 陆上锦充耳不闻。 夏镜天甩开他哥,跟着跑出医院,看见陆上锦在后备箱里翻东西。 他放慢脚步,低声问:“哪儿能找到。” 陆上锦组装了一把awm,用力在车壁上撞了一把枪托,严丝合缝扣严实。 “PBB。” PacificBiodifferentiationBase,太平洋生物分化基地。 ———— 第55章 枪口被三五根漆黑藤蔓卷住,从陆上锦手里拽脱了。 毕锐竞把狙击枪接到手里,枪口指着陆上锦的锁骨窝,用力顶了顶:“闭嘴,闭眼,吸两口气喘匀了再跟老子说话。” 陆上锦没照做,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牙紧咬着,松一点劲儿牙床都疼。眼眶红得发肿。 “他只有一周了。”陆上锦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哑着嗓子问,“我不救他谁救他。” 夏镜天适时插了一句嘴:“他的父母呢,也许和他腺型匹配。” 提起言逸的父母,陆上锦紧攥的拳头无力松开。 “他没父母。他只是一个垂耳兔细胞克隆引导分化产出的实验体。” 陆凛指挥下PBB实验室量产活体战斗机器,从一批批失败的实验品中筛选出强者,简称金字塔计划。 陆上锦十岁的时候误入过陆家老宅的地下实验室。 他一眼认出那个在琴房外偷听的小兔子。 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小兔子从堆积如山的克隆实验品尸体上颤颤爬下来,浑身血迹斑驳,眼神恐惧颤抖,朝陆上锦伸出双手。 陆上锦跑过去抱起他,把幼小的垂耳兔抱出血淋淋的实验室,不嫌弃他身上脏臭的血污,带他钻进被窝里,和小兔子蒙着头抱在一起,这时候才想起害怕。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发抖,哭都不敢出声,在黑暗里默默流泪。 他比小兔子大三岁,强装出一副哥哥的模样,小手抚摸着言逸瑟缩的身体:“我罩着你。” 言逸拼命往陆上锦怀里钻,打着哭嗝不停地说谢谢哥哥,细弱的胳膊紧紧搂着他,好像抓住他就抓住了太阳。 ”PBB底层冷冻室有高阶干细胞库,所有M2级别以上的PBB成员都被取过样。”陆上锦攥住枪口,干裂的嘴唇翕动,“帮我照看几天言逸。” 毕锐竞和夏凭天都是PBB成员,身上有序列号,不经许可入侵基地会被自动盖章叛逃,其序列号进入暗杀清除黑名单。 夏镜天微扬下巴,若有所思。 钟医生走过来,让陆上锦留联系方式,等患者病情稳定之后联系他探视。 陆上锦在重症监护室外待了一个小时,要来纸笔写了七张纸条,日期是未来七天,折起来交给助理,如果言逸没有醒,就每天给他读一张。 他想让小兔子知道自己没有被抛弃。 陆上锦把助理留下来照顾,开车回别墅的路上,沿途街道昏暗,黎明的风声成了刺耳的噪音。 前胸的口袋里插着言逸的笔记本,紧贴心口,好把小兔子的埋怨和感动都刻到心上。 回到别墅之后,陆上锦走进地下车库最深处,打开虹膜锁,输入一排密码。 封闭空间内传来机械声响,武器自动填充系统启动。 陆上锦乘电梯升到三层工作室,电脑机房里十六台计算机都在运转中。 他打下一列密码,敲了敲麦。 十六台计算机接连在工作间里投射出3D影像,胸前佩戴飞鹰集团标志的几位公司高管穿戴整齐,在不同地点接受陆上锦的会议邀请。 “陆总。” “陆总早上好。” …… 花了近一个小时将公司事务各方面授权核对下放,会议结束,陆上锦给董事会发了邮件,销毁了计算机内机密资料,把拷贝版分散锁进地下保险箱,最后断了工作间的电源。 武器自动填充完毕,升降台自动将弹药枪械送至顶层天台,陆上锦换了一身迷彩武装服,把枪械弹药搬上直升机。 最好用不上这些东西,一旦与PBB交火,最终可就不好收场了,大不了去抢,上了黑名单又怎样。 如果能换言逸醒来,小兔子最好能忘记他,什么都不要想起来,他愿意为他流浪,就当把虚度的数年时光赔给他。 涂装游隼家徽的直升机轰鸣升空,强大的气流将花园的灌木吹得四散飘飞。 直升机自动导航,陆上锦松了松脑海里紧绷的弦,偶尔看一眼言逸的笔记本。 一页页扫过去,伤了心的只会一分一分的减,一点点高兴的小事儿都要加上好几分。 里面粘着一张打印纸,或许是存在手机里怕丢了。密密麻麻缩印的一张聊天记录。 一整页琐碎的甜言蜜语。 顺着日期看下来,第一条是言逸买了人生中第一个手机之后,趴在床上尝试着给陆上锦发的消息。 言逸:我爱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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