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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的。 吃过晚饭,大家纷纷去洗澡。洪山迟疑了一下,问:“阿禾,你真不去?” 这晒了一天,流了一身汗,全身上下都是汗味,黏黏糊糊的,河里早就跟下饺子一样的挤满了人。洪山道:“你别怕,我拉着你,保管掉不下去。” 禾晏面露难色,“算了山哥,等夜深了,我到河边打几桶水,在浅滩上冲冲就行。” “那好吧。”洪山也不勉强,“你自己先休息。” 洪山几人走掉,禾晏这才松了口气。 入军营大约就是这点实在不方便,做小兵的在卫所没有单独的房间,在野外也没有单独的帐子,沐浴便成了大问题。她曾经也因此过了一段束手束脚的生活,每晚睡觉都随时堤防着不要露馅,可后来渐渐升了官,做了副将,做了主将,有了自己单独的帐子房间,这些便不成问题。 没想到重来一次,又要走自己的老路。 禾晏在床上躺着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去河边洗澡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家都歇下了,旁边开始响起洪山的鼾声,禾晏才醒来。她看了眼窗外的月亮,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子时,这才从床上爬起,越过小麦,卷起干净的衣裳,偷偷溜出门。 凉州卫所外,野地空旷,一轮明月皎皎。许是边关,月色同京城的又是不同。禾晏蹑手蹑脚的跑到了河边。 绕着卫所的这条河就在白月山下,名字亦是很有意思,叫五鹿河。传言有一日住在河边的渔夫深夜乘舟归来,见河面有一淡妆素服仙子骑五色鹿至此,遂得此名字。 河边有不少巨石,禾晏寻了块石头,将干净衣裳放在石头后,省的被水打湿,这才脱下外裳,往里走去。 她同洪山说的没有错,经过在许家被溺死在池塘一事之后,她并不敢多靠近水,若非情非得已,她也不愿意来河边。因此便是下水,也只敢在浅水处。 河水冰凉,炎炎夏季正是舒服,河风亦是清爽,禾晏抹了把脸,只觉得晌午背着沙袋跋涉的疲倦被一扫而光,身体的每个地方都感到舒服和熨帖。这里明月冷如霜雪,照在无边旷野,阔达河流,自有壮观与雅丽。 “白月山,五鹿河……”禾晏小声嘀咕,名字风雅至极,也确实如此。她看着那轮银白的月亮,心想着,就差一个淡妆素服的美人仙子了,如果说此刻有渔人路过此地,说不准她就是那个传言中的“美人仙子”。 想着想着,似觉好笑,便兀自笑出声来。 “谁?”寂静里响起一个声音,陌生又熟悉。 禾晏差点一口河水吞进肚里。 不是吧?都这个时间了,还有人来? 那人的脚步声先是顿了顿,随即便朝着禾晏的方向前来。禾晏先是一懵,随即赶紧藏到面前一块巨石后,因她本就处在浅水,与河边距离不大,因此,也就将来人看的一清二楚。 是个年轻男子,穿着蓝暗花纱缀绣仙鹤深衣,衣裳上的仙鹤刺绣仿佛要乘风归去,他亦生的很出色,隽爽有风姿,眉眼俊美如画。腰间配着的那把长剑在月色下,仿佛冰雪,将他神情衬的更冰冷了些。 这个秀丽姿容的青年,正是右军都督肖珏。 禾晏看清楚了那人长相,心中哀嚎一声。 真是冤家路窄。 第三十七章 恶心他 “喂,你、你不要再往前了。”禾晏生怕这人走到眼前,连忙从石头后伸出个脑袋,“我光着身子!你干嘛?” 对方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禾晏的心里轻轻松了口气,以她过去对肖珏的了解,肖珏这人挑剔的要命,光着身子在他面前属于失仪,他不会愿意脏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肖珏盯着她,冷冷的开口问。 “我是卫所的新兵,来这里洗澡。”禾晏答道。 肖珏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嘲讽,摆明了不信,反问:“这个时间来洗澡?” “晚上的时候人太多,我在房里睡着了。”禾晏看着他,“我又不是这里的大人,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在房间里沐浴。要是有,谁愿意大晚上的跑河里洗澡,我还嫌冷呢!” 这个“大人”,禾晏指的就是肖珏本人,希望肖珏能听懂她的讽刺。 可惜的是,肖珏并未因为她的话显出惭愧的神色,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禾晏把身子往河里沉了沉,问:“你又是谁?” 唔,就装作一个不谙世事的新兵吧,这样显得更有说服力。 肖珏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道:“嫌冷,就别来投军。” 是在反驳她刚才的说法?禾晏看了看巨石后面自己的衣服,如果肖珏一直不走的话,她就得一直在水里泡着,但泡久了必然引来肖珏怀疑。 “我来投军是有目的的。”禾晏说。 肖珏看向她,挑眉问道:“什么目的?” “当然是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做像封云将军那样少年得志的人。然后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娶最貌美贤良的小姐,生最可爱的娃,儿孙满堂,红红火火,日子多好呀。”禾晏露出一个向往的神情。 此话一出,肖珏眼里骤寒,冷声斥道:“恶俗!” 禾晏在心里乐不可支,她就特意把封云将军这个名号同普天之下寻常男子的愿望丢在一起,故意恶心他,肖珏内心这么高傲的人,一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有什么不对?”禾晏一脸认真,“投军当如此,做最幸福的大丈夫。” 似是听不下去她这般狂言浪语,肖珏瞥了她一眼,拂袖而去,看样子不欲与她多说。 禾晏在他身后道:“喂,这位兄台,麻烦帮我把石头后面的衣服丢过来,顺个手,帮帮忙呀!” 肖珏自然不会为她取衣服的,禾晏等他走远了,彻底看不到了,才飞快的洗了洗,跑到石头后换好了衣服。 月色沉默,仿佛没有看到发生的一切,禾晏抱着脏衣服往回走,却想着方才看到肖珏的场景。 这个时间点,肖珏应当也不是来做什么,可能就是随意出来走走,毕竟夜色这么好。 说起来,禾晏同肖珏,也有多年未见了。上次在马场遇到他,因怕被他发现端倪,匆忙低头,便也没看清楚肖珏如今的不同。方才看他倒是难得的看了个分明,似乎比起记忆中的,又有不同。 她知道肖珏当年便是生的英姿丽色无双,多少小姑娘巴巴的往前凑,只为他一个眼神停留。可人竟然会是越长越好看的,此人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如今看来,如今风姿比起当年只多不减。如果说当年的肖珏还带一点少年特有的风流佻达,如今的那点风流全然不见,如上好的美玉,似匣中宝剑,隐有光华流转。 就是性子,比从前冷漠多了。 禾晏慢慢的走着。 当年她同禾家人大吵一架,之后投军,并不知晓贤昌馆里发生了什么,那时候肖珏还是肖家的小少爷,一切如常。等她投军后,过了几年,才从周围人的谈论中知道了肖家二公子的境况。 肖珏的父亲肖仲武乃大魏勇将,最擅长以少胜多,如魏国铁板一块,却在攻打南蛮之时,鸣水一战中身中敌军埋伏,死在对方首领手中。肖将军死后,肖珏接过兵马,继续带兵攻打南蛮。 禾晏投军的时候十五岁,肖珏投军的时候,只比她年长一岁。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当时肖珏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接过父亲手中的兵马这件事,势必不简单。且不说皇室如何,光是肖家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如果肖珏败了,整个肖家也就败了,作为武将世家的肖家,单凭一个文官奉议大夫的肖大公子,是决计撑不下去的。 所幸的是上天眷顾,肖珏不仅赢了,还赢得漂亮,将南蛮打的落花流水,带着对方将领的人头回了京城。至此,便奠定了他“少年杀将,玉面都督”的名头。 战争是最快磨砺一个人心性的办法,所有的棱角、锋芒在生死面前都要收起。或许肖珏从前还保留着京城勋贵子弟的矫矫轻狂,如今的他,这些全然都看不到了。 一个更出色,更冷漠,更深不可测,更难以对付的肖珏。 禾晏走到了房门前,屋子里众人睡的很香,谁也没有发现她。她将衣裳放到床脚,躺平上去,闭上双眼,内心一片宁静。 好在,这些年,也不只是肖珏一个人在成长,她也同肖珏一样。 并不差多少。 ------题外话------ 还有一更~ 第三十八章 争食 第二日,依旧雷打不动的卯时起,负重长跑。 新兵们苦不堪言,因着在昨日之上,如今还得查些别的。新兵们全都一统穿着赤色劲装,早晨起来点兵时,不可仪容不整。包括夜里睡乱的床铺,第二日早上出发前还得铺叠整齐,若是有凌乱不堪的,多加一圈。 一圈一圈加上去,谁受得了。一片哭爹喊娘中,新兵的仪容军纪便迅速整顿好了。也不过半月余,一支新兵,虽说还不会刀箭布阵,光是仪队军容,已经像模像样。 禾晏看着也在心头感叹,别说肖珏虽然心黑了些,手段倒还挺厉害。和肖都督相比,禾晏只觉得自己从前练兵的法子简直太仁慈了。 所谓慈不带兵义不守财,看来她还得多和肖珏学习学习。 新兵们一圈一圈的跑,教头们趁着空隙在一起说话。 总教头沈瀚看向梁平,问:“怎么不见你们队里那个……哎,就那个最弱的那个小子?” 这些日子下来,众人都晓得这次来凉州卫里的新兵,有个最弱的小子,是梁教头手下的一个新兵。身材瘦小,体力奇差,每每早上跟着晨跑之时,要落于人后一大半位置。一天两天还好,三天以上,几乎所有人都晓得有这么个人。 可以说,是弱的出了名。 “你说禾晏?”梁平朝远处的山道努了努嘴,道:“在前头,喏,跟着中间人跑的那个就是。” 沈瀚看过去,但见长道上,少年背着沙袋正往前奔跑。虽然大伙儿都统一的赤色劲装,不过因为这少年异常瘦弱矮小,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沈瀚有些意外,“竟然没被落下?” “哪能呢。”梁平的脸上显出一点复杂的情绪,“这小子心志硬的很。” 说起来,梁平一开始也不看好禾晏。说实话,他做教头这么多年,见过的新兵不少,能不能做一员猛兵,光是看一看就能判断。禾晏的身体资质,实在太差。可能从小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一看就没甚么力气。第一日晨跑就跑的稀里哗啦,当时梁平就在心里下了决断:只能做个伙头兵。 没想到,这小子身体差,性子却很强。即便每日都在拖尾巴,还是跟着队伍一起跑。梁平也注意到,从第一日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试图偷过懒,就这么认认真真的跑。 若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来做小兵,能有此意志并且坚持,已经很了不起。更何况,禾晏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她好像掌握了某种诀窍,又或者是渐渐的开始适应了这种负重长跑,从一开始落于众人多圈,到渐渐的落得少了些,再到现在能勉强跟得上队伍。梁平甚至有种错觉,若是再这么下去,再跑些日子,说不准他还能做跑在最前面那个。 他正想着,听见身边沈瀚的声音传来。 “心志硬又有什么用,资质就是资质,就算勉强能跟得上跑步,日后技能训练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吃力……也不知他能不能过技能训练。” 在技能训练之前,最后一次晨跑,是要评价各队新兵中新兵们的体质和潜力。有落下的太多的,是连技能训练的可能都没有,人力有限,不可能分出那么多兵力投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战争是残酷的,在残酷的战争之前,只能先选择一些能够担得起这些残酷的人。 “我觉得他可以。”梁平道。 沈瀚看向他,身边的几个其他教头也看向他,有人道:“梁教头,你确定,可别看走眼了。你要知道,这么多年了,这种羸弱的人……都活不到战场上。” 话虽如此……梁平笑道:“你们也知,精神经百炼,锋锐坚不挫。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他看向禾晏。那少年额上满是汗珠,夏日炎炎,同他一同奔跑的同伴咬牙切齿,多是不耐厌烦之色,唯有他,笑意盈盈,并不见半分怨言。 这份心志,实在是很难得。 …… 禾晏并不知道自己小小的成为了诸位教头谈论的中心,她跑完最后一圈,将沙袋放好。迎面被洪山锤了一拳肩膀。 “嘿,好小子,真有你的。”洪山摸着下巴打量他,“现在都能跟上我们了,这下你高兴了,不必去做伙头兵?” 禾晏大笑,“那可真是太好不过。” 见她比起前几天来跑完一副虚脱的模样,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洪山也替她高兴。这时候小麦远远地对他们挥手,“阿禾哥,山哥,你们快点,今日有肉馍!” 来这里这么久,总算来了顿肉。禾晏闻言,顿觉口舌生津,洪山也舔了舔嘴唇,道:“总算是吃了顿好的,走,咱们快去!” 铁锅里有稀粥,每人一碗,旁边的大木桶里便是热气腾腾的肉馍,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负责分发的兵头站在木桶前,每人可领一只。 禾晏也领到一只。 她捧着粥碗,这四处都没有位置,便想着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喝粥吃东西。远远地看见小麦这小机灵鬼在树下对她招手,看来是寻了个好位置纳凉。 禾晏便打算走。 她才走到一半,忽然间,有人从她身边经过,重重的碰了她的肩膀,将她碰的一个跄踉,手中的半碗粥便洒了出来。 她的肉馍也没拿稳,一下子滚落,禾晏正要伸手去接,横空伸出一只手,将肉馍给抢了去。 她站定,面前站着一个留小胡子的高大男人,左额至脸颊有一道陈年刀疤,一看便生的孔武有力,匪气纵横。他拿到了肉馍,仿佛理所当然似的,看也不看禾晏,继续往前走。 一只脚横在男子跟前。 男子顿了顿,看向眼前人。 少年收回脚,脸上还挂着客气的微笑,仿佛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道:“这位兄台,你好像拿错了东西。” “你手里的那只馍,是我的。” 刀疤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突然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开口,声音嘶哑难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少年神情平静,“你手里的那只馍,是我的。” ------题外话------ 这两天根据评论热闹程度随机掉落双更(点烟.jpg 千山茶客真的很宠粉了(。 第三十九章 弱肉强食 “我说,你手里的那只馍,是我的。”她道。 话音未落,那人便笑起来,笑的阴森森的,他道:“小子,别找事。”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对方看向她,少年生的十分孱弱,军里统一的赤色劲装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宽大略长,他的身量也比寻常男孩子矮小,站在这里,像个没长成的孩子。 一个孩子冲他叫嚣,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对着狼狂吠,除了可笑,没有别的。 “你的东西?”刀疤脸不屑的抓起那只肉馍,还没等禾晏反应,就飞快的扔进嘴里。本就不怎么大的肉馍,被他三两口吞吃进肚,仿佛野兽抓到猎物迫不及待的进食。吃完了,他挑衅的看向禾晏,怪笑道:“你的?谁能作证?你奈我何?” 吃的东西已经进了肚子,禾晏也不能去把他的肚子剖开把里面的肉馍抓出来。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十分愉悦的看禾晏无可奈何的模样,端着他手里的粥碗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 “我奈你何?”禾晏自言自语道,须臾,她露出一点笑容,转过身,三两步走向方才的刀疤脸,对付正俯首去喝碗里的粥,禾晏一脚踢过去,正对他的膝盖弯,那人双腿一软,险些跪下,踉跄几步站定身子。可手上的粥却尽数泼洒在地,一点也没留下。他见此情景,怒不可遏的转过头,看到是禾晏,切齿道:“你!” “我?”禾晏笑道,“我做的,谁能作证?你奈我何?” 少年的眼中尽是狡黠,还带着一丝隐晦的挑衅,令人肝火大动。刀疤脸扬起拳头就要上前。 “喂,你想干嘛?” 这在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个声音,是洪山走了过来,还有石头。小麦在那头看到禾晏同这刀疤脸交谈久久不动,猜到可能是出事,便将自家大哥和洪山支过来。 洪山和石头可不如禾晏看起来好欺负,二人都看上去身强体壮,那刀疤脸倒也没有冲动,只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禾晏,道:“你给我等着!”转身走了。 语气无比刻毒,满满威胁之意。 “你怎么了?”洪山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抢我肉馍,我倒他菜粥,很公平。”禾晏尽量说得简单。洪山一听就明白了,看了看禾晏,“哎”了一声,叹道:“你和他置什么气,你刚才该忍一忍。” “我为何要忍?”禾晏问。 她过去从军时,也时常遇到这种事。兵营里常有以大欺小,持强凌弱之事发生。她当年入兵营时,被抢食物是家常便饭。若不是同帐的兄弟看她可怜,将自己的食物匀给她一份,说不定早就被饿死了。 兵营里的教头能阻止明面上的冲突,这种暗中的抢夺却不可能阻止。况且她那时候太弱了,弱到连教头都懒得理她,更不会为她伸张正义。直到后来她变强,没人敢抢她的食物。再后来,她自己做了主将,更是下令自己手下的新兵,决不可出现这种夺人食物,欺凌弱小之事,一旦发现,军令处罚。 谁知道她重生一回,竟又遇到这种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初入军营,战战兢兢,受了委屈不敢说的可怜新兵。就算刚才洪山和石头不出现,她想教训这个刀疤脸,也绰绰有余。 “那人叫王霸,”洪山道,“原本是个山匪,不知道最后怎么来投了军。梁教头手下他最凶,我也是听人说的,这种人杀人如麻,今日你惹了他,他怀恨在心,日后必然给你下绊子。我和石头兄弟不可能日日跟在你身边,万一被他钻了空子……你的日子会很难。” “总不能他抢了我的东西,我就这么认了。山哥,你要相信,他抢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日日来抢一回,我还活不活了?”禾晏道,“世上没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世上之事本就不是公平的。”说话的是一向寡言的石头,他看着禾晏,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不赞同她刚才的做法,“你太冲动了。” “没有公平就自己去争取,如果因为太弱而争取不到公平就努力变强。”禾晏微微一笑,“在这里拳头才是道理的话,那就让他来找我,我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公平。” 少年话说的轻松,神情亦是平静,清亮的瞳仁里,似乎还有浅淡笑意。风吹过,吹得他发带都有些飘逸,不像是个小兵,像是京城里走马游街的小公子。本该说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调笑,可对上那双眼眸,竟然说不出来。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他自信的,不像是莽撞。 石头和洪山没再说什么了。二人陪着禾晏到了树下,小麦知道禾晏的肉馍被抢了,很是可惜了一阵,最后笨拙的宽慰道:“没事的,阿禾哥,再过些日子我们能上山了,我做几个弹弓打鸟,或者弄几个陷阱逮兔子,咱们到时候吃野味,比那肉馍里的肉星好吃多了!” 禾晏失笑,欣然应下,待喝完碗里的粥,双手枕于脑后,靠在树干上假寐。 太阳懒懒的照下来,树下难得有片刻的清凉。她闭上眼睛,心里百转千回。 一只肉馍虽然有点可惜,却也不至于一直放在心上斤斤计较。真正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时候军饷跟不上,被迫守城,别说肉馍,更别提菜粥,有时候还要啃树皮草根,最过分的时候,她还吃过观音土,吃的肚子胀胀的难受,拼死也要把城守下来。 相比较当时而言,这已经很幸福了。 只是……风吹过她的面颊,禾晏勾起嘴角,如果她猜得没错,至多五日,五日过后,应当就要开始技能训练。一些人会被分去做伙头兵,以她现在的体力,大概能有资格参与技能训练,但是,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表现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能去前锋营呢? 这是个问题。 第四十章 过关 禾晏猜得不错,三日后,背着沙袋长跑之时,梁教头在前面喝道:“明日起,绕军营跑改成五圈。其余时间做兵器操练!所以今日,都给我好好跑!跑不好的,中午没饭吃!” 大伙儿一听,顿时兴高采烈。比起炎炎夏日背着袋沙子不歇的跑,兵器操练听起来要轻松许多,也更像是新兵该做的事。能结束这个炼狱,进入新的阶段,或许正是说明,他们已经渐渐成为一名像样的大魏兵士。 禾晏却明白梁教头话里的言外之意,今日也就是最后一次“检验”,若是跑的不好的,明显体力跟不上的,就再也没有资格做后面的兵器操练了。 禾晏弯腰去背沙袋,这时候,有人从她身后经过,突然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的身体,她站直身子看去,竟是前几日抢她肉馍的刀疤脸王霸。王霸看着他,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小子,今天一过,你就去做伙头兵了,你的好日子也都到头了。” 禾晏耸了耸肩:“不明白。” “你那两个兄弟不会一直跟着你,一个伙头兵……”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暴虐,“我弄死也不会有人管!” “那你就来试试。”禾晏将沙袋往背上一甩,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道:“顺便告诉你,我不会做伙头兵,绝对。”说完,也不管王霸是什么表情,转身上了长道。 小麦惴惴的跟在他身边,问道:“阿禾哥,刚才他没为难你吧?” “哪能?”禾晏笑盈盈回答,“我们就是闲聊了几句。” “这样。”小麦又笑起来,“阿禾哥,你好厉害,你现在跟着我们跑都不喘了,还跑的这么快!” 小麦和石头自小在山里长大,猎户整日都要出门打猎,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体力好,跑的本来就快。而禾晏刚开始的孱弱勉强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她一天比一天精神,一天比一天轻松,让人怀疑她私下里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是么?”禾晏一本正经的点头,“我果然很有潜力。” 另一头,围在树林长道边观察情况的教头们聚在一起。 大半个月的每日长跑,除了训练新兵的体力,也是为了判断新兵的资质。每日他们都会记录在册,今日也是最后一次记录。今日过后,长跑不会再成为判断资质的手段,而会变成一项普通的训练。因为能进行兵器操练,代表着此人已经具备成为大魏新兵的资格,不会因为身体原因还没有开始就死在战争之前。 军营里也分强弱,强弱对比更为鲜明。资质好的一开始就会显得亮眼,资质差的一开始也会非常碍眼。这是个很不公平的事,毕竟天生谁也没办法改变。 不过这其中,出了一个意外。 “老梁,”有人拍了拍梁教头的肩,“你们队里那个叫禾晏的小子,可真是个人才哪。” 禾晏就是那个意外。 她的资质很差,一开始就得到了教头们统一的评价。就算去做伙头兵大家都怕她被火熏出毛病,可一日比一日轻盈,如今却已经能稳稳地跟上队伍,甚至于处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了。 这是个奇迹。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梁教头很得意,“我早就说过了,我梁平不会看走眼的。这小子这份心志难得,做什么都不会差。” “你可别说大话了,”给他泼冷水的叫杜茂,亦是教头之一,他不以为然的开口,“你也知资质就是资质,他之所以能跟得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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