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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怜香惜玉的请人载了她一程。 平心而论,禾晏生的挺漂亮,但也不到绝色的地步。他们这种人家的公子哥儿,什么女人没有见过。禾晏也不过是看中他的家世背景,想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送到嘴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身家干净,范成想着,纳她进来做个妾也不错。 谁知道禾晏心高气傲,却是奔着他范成的正妻之位而去。 他怎么可能娶一个城门校尉的女儿?禾晏这是痴心妄想,不过为了骗她倒手,范成也是哄着,送些不值钱的脂粉首饰,便能令她心花怒放。 谁知道有一日禾晏得知了他即将娶妻之事,居然去他范府大闹一场,他娶的正妻是承务郎的嫡长女,若是被承务郎知道了,没准会取消这门亲事。于是范成就叫自家下人轰走禾晏。 听闻禾晏当时十分伤心,几乎要自尽于门前,范成才懒得管。再然后他成亲,娶娇妻入怀,一切顺利。 新婚燕尔后,范成的老毛病就犯了。可他新娶的这位夫人性格泼辣凶悍,将他管的很紧,他上不了青楼,也逛不了窑子,连小妾都给遣散了几个,这个时候,范成就怀念起娇滴滴的禾晏来。 禾晏的性子和他的彪悍夫人不同,娇的能滴出水,虽然偶尔也耍些小性子,瞧着也可爱。范成令人去打听禾晏的消息,便晓得禾晏从他范府离开后,大病一场,再然后醒来便不常一人出门了,和他弟弟偶尔去醉玉楼对面卖大耐糕。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撞见。 禾晏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看着自己的神情没有从前那种讨好与婉媚,坦荡的教人诧异。仍是一样的眉眼,却又多了几分勃勃生机,似乎还有一点从前没有的英气。也就是这点英气,令她漂亮的容颜变得格外不同,甚至于唇角那抹礼貌的笑意,也教人有些移不开眼。 倒有几分脱胎换骨的意思。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范成黯然道。 他笃定禾晏还对他有意,从前那般喜欢自己,如何一朝之间放下?只要向从前一样赔礼道歉,送她些礼物,她会原谅自己的。这样的女人么,说几句甜言蜜语,指天发誓,就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禾晏不知道范成心里在想什么,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范成怎么好似听不懂?她便回头问那老裁缝:“已经量好尺寸了么?” 老裁缝点头称是。 “这是定金,”禾晏将银子放到案头,“什么时候能做好?” “二十日后可取春衫夏衣,冬衣时间要长一点,须得一月余。” “好的,”禾晏笑道,“我们二十日后来取,烦请做的漂亮一些,”她指了指禾云生,“小孩子爱美。” “谁爱美了?”禾云生恼羞成怒。 老裁缝笑而不语,点头应下。 禾晏和禾云生走出裁缝铺,只对范成轻轻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范成还想说什么,那少女已经干脆利落的走掉,倒是禾云生转过头,偷偷对他挥了挥拳头,目光尽是警告。 “呵。”范成冷笑一声。 “公子,禾大小姐此番对您……”小厮忿忿不平。 “无碍。”范成一挥手,“女人么,使小性子而已。” 今日的禾晏,实在和过去很不一样,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痒痒。范成忽然想到,他在禾晏身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可事实上,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怎么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既然今日在这里遇到,那就不妨再续前缘,共成美事? 范成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来。 第二十一章 征兵文书 回去的路上,禾云生一直在观察禾晏的脸色。 “你不会再和姓范的来往吧?”他再三确定。 “我跟你保证,我永远不跟他来往。”禾晏道:“可以了吗?” 禾云生见她态度坚定,这才稍稍放心。 禾云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絮叨了一路,比嬷嬷还像嬷嬷。 “我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姓范的太狡猾了,惯会说谎。”禾云生犹自说个不停,“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你原先看上他就是瞎了眼。要我说,封云将军才是真正值得人仰慕的人……” 禾晏正听禾云生说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闻言顿住,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这和肖珏有什么关系?” “难道肖二公子长得不好看吗?”禾云生问。 风仪秀整,世无其双,实在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唔……好看。” “那他家境如何?” 肖家武将世家,肖将军肖仲武曾陪先帝打下万里江山,是先帝爱将,将军夫人乃太后娘家侄女,肖大公子肖璟年纪轻轻已是奉议大夫,肖二公子肖珏更是官位见长,如今已是右军都督,声名赫赫的封云将军。 “富埒陶白。” “本人文韬武略是什么样?” “……万里挑一,超逸绝伦。” “那不就得了,”禾云生得出一个结论,“这样长得好看,朱门绣户,矫矫不群的男子,难道不值得人仰慕吗?我若是个女子,我这辈子只仰慕他一个!” 禾晏:“……你可闭嘴吧。” 肖珏纵然有千好万好,可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淡脾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更何况仰慕他的女子多了去,只怕大魏还没有不仰慕他的女子,他多看谁一眼了吗?没有。这个人内心极为傲气,眼光和他的长相一样高,只怕没有能入他眼的。看得上自己?才怪。 也不知他日后选择的姑娘,是怎样瑰姿艳逸,莺惭燕妒的绝代佳人。 禾晏竟很向往起来。 正在这时,禾云生突然停下脚步,道:“前面是在做什么?” 不远处路边的石壁上,贴着一张告示样的东西,许多人围在前面。禾晏与禾云生走了几步靠近,待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才了然道:“原来是征兵文书。” “不是许久未征兵了?怎会突然征兵?”禾云生狐疑。 禾晏却了然,她同肖珏花了几年时间,将西羌和南蛮之乱给安定下来,却忽略了邻国乌托。乌托人趁这几年发展壮大,早已藏不住勃勃野心,她嫁入许家后,一直注意着西北要塞,此番征兵,大约就是要去凉州驻守,磨炼新兵。 禾云生看着看着,忽然将那一墙的征兵告示,撕下一张揣进怀里。 禾晏奇道:“你做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留作个纪念。”禾云生讷讷道:“可惜我如今还不能上阵杀敌,若我再大一点,武功再高一点,我也想投军去。” 禾晏闻言笑了,“投军可不是件简单事情,要饱受风沙之苦,还要不断看着身边人牺牲。在战场上更要做好随时倒下的准备,你连鱼都不敢杀……如何杀人?” 禾云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道:“说得像你去过似的。” 禾晏同他往家走,只是低头笑笑。 她当然去过,说起来,当时的她也正是禾云生一般大的年纪。 抚越军那时候正在招兵,去往漠县。她又同禾元盛大吵一架,便在夜里偷偷卷了些银子和衣裳,带着随身面具去投了军。 用的是禾如非的名字。 谁都没有料到禾如非会去投军,禾家人也没料到。一直到禾晏打了第一场胜仗,升了官职,得了赏赐,这件事才传到了禾家人耳中。 而投军的日子,禾晏过的也不如旁人想的那般顺利。十几岁大的孩子,还是个姑娘,要提防着不能被拆穿身份,还要和比自己力气大的男子们较量比试。在战场上更是不能哭不能吭。经常被将领骂,有时候被抢了军功也不能说什么,还得笑着跟上司倒茶。 禾晏觉得,在投军之前,她还算一个寡言的、木讷的、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的姑娘,在投军之后,她才真正学会了长大。 生死之外,都是小事,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飞鸿将军代替了那个禾家小姐,从此后她步步坚持,苦楚无可对人言。 有时候想想,飞鸿将军这个名字,与她的人生牵连的如此紧密。以至于看到那张被禾云生揣进怀里的征兵告示时,她也不如表面上一般平静。 禾晏的突然沉默被禾云生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是突然回过味来,在想范成的事。待回到家,又细细叮嘱了禾晏一番,才回了自己屋子。 青梅早已退了出去,禾云生撕掉的告示还放在桌上,油灯下,纸张薄薄,重重的落在禾晏心头。 忙碌了禾家的事情这么久,如今银子有了,禾云生也找到了学馆,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如何接近禾如非,这是一个问题。如今的她,无权无势,升斗小民,说的话不会有人听。 她上辈子做禾如非时,做许大奶奶时,只知舞刀弄棍,阴谋阳谋一概不知。如今便是重新得了一世,亦是做不来那些肮脏阴险之事。 她有什么?她只有这条命,她会什么?她只会上阵杀敌。 可她现在能做什么? 禾晏的目光落在征兵告示上,短短的几行字,教她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她揣着银子和包袱,趁着夜色,跑到了征兵帐营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从此,就开始了她的戎马生涯。 一切都要重来呢。 这是最坏的途径,也是最好的办法。 她要以禾晏这个名字,从头来过。 ------题外话------ 铁杆粉丝禾云生在线放彩虹屁 第二十二章 私情 接下来一连十几日,都是风平浪静。 家里的屋顶修好了,被衾也换了。禾晏又去给禾云生寻了个小厮,平时帮忙禾云生拿东西跑腿,青梅在家也能有个说话的伴。 禾云生已经将束脩交给先生,每日开始上学,屋子里便留下禾晏一人。禾绥不在,只有青梅陪着,禾晏便能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练剑……咳,练捡来的树枝。 她的身手技巧镌刻在脑子里,可这具身子,实在很柔弱。只要稍稍磕着绊着,淤青痕迹就十分明显。而且力气也不太大,虽然在禾晏的刻意练习下已经好了很多,可比起从前,还是差的太远。 这样子的身子上战场,可不太行啊。禾晏心中叹了口气,将树枝放下。 “姑娘,姑娘,”青梅小跑着进来,“外面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禾晏皱眉:“怎么又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把东西放下就走了。”青梅为难极了,“姑娘,现在怎么办?少爷下学回来看到,定然又会生气。” 来送东西的不是别人,正是范家的下人。自从那天在裁缝铺里看到禾晏的第二日起,范成便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东西过来。不是胭脂水粉就是绸缎首饰,要么就是补品汤药。 禾晏每次都让范家下人给退回去,禾云生撞见几次大发雷霆,在她屋子里再三絮叨,禾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正因如此,禾晏这段日子都没出门,万一再碰上了范成,又来纠缠一番,禾云生只怕能去把范家的房顶掀了。 今日他们做的更过分了,竟然把东西放下就走,这是什么意思?笃定了她定然会收下吗? 禾晏道:“把东西丢出去。” “可是,”青梅为难道,“都是些贵重的绸缎首饰,扔出去……不太好吧。” 禾晏顿感头疼。 苍天在上,她上辈子活的像个男子,不曾遇到这样死缠烂打的追求者。纵然后来恢复女儿身回到禾家,同许之恒订了亲,可许之恒从不逾矩,对她甚至有淡淡疏离,更别提这样火热的讨好,姑娘家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她也不知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扔了,万一范家不认账怎么办? 禾晏叹了口气,道:“那我亲自送还给他们。” 青梅瞪大眼睛:“姑娘要去范家门口么?” “不然还有其他的好办法?”禾晏道:“你也收拾收拾,一起去?” “奴婢也要一起去?”青梅瑟缩了一下。 “当然。”禾晏奇怪的看着她,“我记不住到范家的路了。” 她不是真正的禾大姑娘,连范家门朝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自然要找人带路。不过看青梅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上次去范家去,场面不大好看。 青梅确实担忧。她还记得上回去范家时,禾晏红着眼睛,差点一头撞死在范家门前,当时范家的那位嬷嬷却吊着眼看她们,说什么:“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总想着攀高枝,别总盯着不可能的东西,省的跌了跤,惹人笑话。” 话里话外的讽刺实在刺耳,最后禾晏一口气没喘过来,气的生生晕倒过去。禾绥请大夫回来看,大夫说这是急怒攻心,都是心病。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禾晏经此打击,必然一蹶不振,也不知日后如何生活下去。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家姑娘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丝毫不提范成这个人。 纵然如今提了,范成上来纠缠,也是一副要断的清清楚楚的模样。 青梅有点欣慰,又有点担心,禾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青梅莫名就安心下来。 两人便一起出了门,范家住的地方离禾家很远,走了许久才走到。青梅指着一幢宅子朱红色的大门道:“这就是范家了。” 禾晏想了想,“我不便过去,你提着这些东西,交给那个守门的,就说是范公子交代送过来的,一定要交到范公子手上。” 青梅点头:“奴婢知道了。” 禾晏便躲在临街的柱子后,看着青梅走到守门的护卫身边,同那护卫说了几句话,把装着礼品的篮子交给护卫,才回到她身边,笑盈盈道:“奴婢都说了!” “干得好,”禾晏道,“回去吧。” …… 范家主屋里,因着刚新婚不久,屋子里的布置还是红艳艳的喜庆。范大奶奶唐莺是承务郎的嫡长女,自小娇身惯养长大,性情骄纵跋扈,因着唐大人的关系,范家人都要宠着让着她。如今她才嫁入范家几个月,便已经成了范家大房管事的,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 小厮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唐莺坐在软榻上,正在欣赏刚做好的绣面。 小厮进来后,先是跪下给唐莺磕了个头,才道:“大奶奶,方才门外来了个丫鬟,送了个篮子进来,说要交给大少爷。” 唐莺闻言,动作一顿,看向小厮:“丫鬟?什么篮子,拿过来我看看。” 小厮将那篮子提上前。 唐莺抓起来翻弄几下,见尽是女子用的绸缎布料,胭脂水粉,顿时怒不可遏,“这是什么?” 小厮讷讷不敢说话。 旁边的贴身侍女道:“这都是女子用的东西,大奶奶,少爷平日里不用这些,定然是……” “定然是他想献殷勤,别人给他退回来的!”唐莺猛地站起身,将桌子上的瓷杯乱拂一起,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不如她神情狰狞,“范成这个混蛋!” “大奶奶,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少爷,千万莫打草惊蛇……”贴身侍女提醒道。 唐莺稍稍冷静些,才道:“说的不错,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良家子,如何能与范成勾搭在一起。我看那个贱人不过是欲擒故纵,可恶!” 她吩咐那个低头不言的小厮,“这几日,你且跟着范成,看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媚子迷了他的心。带我找到那个贱人……我定要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小厮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丫鬟循循善诱:“大奶奶,你这几日,可千万莫要表现出来,省的被少爷发现端倪,将那女人藏了起来。” “我知道。”唐莺暗暗握紧双拳,“从前他那些相好侍妾,我不过是遣散而已,可如今我看他模样,如此有恃无恐,是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中。” “如此,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第二十三章 桃花债 京城说小不小,要查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范成,侍妾通房皆被遣散,又不敢去逛花楼,成日流连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于是很快,同禾晏之前的那点暗情,就被捅到了唐莺面前。 “岂有此理!”唐莺将手中的茶重重搁在桌上,“我和他议亲的时候,他就和那个女人有了私情,这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早就跟哥哥父亲说过,这个人不可靠,如今一语成谶,倒教我无地自容。” “夫人宽心,”丫鬟道:“少爷现在还不敢将那女子带回府上,可见还是有所顾忌。约莫是这女子迷惑人心,才使得少爷犯错。如今夫人和少爷刚是新婚,切莫再因为这些事情生出波澜,引来旁人指责夫人善妒。”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唐莺怒气冲冲道。 “不如从这女子处下手,不过是个城门校尉的女儿,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 “你说得对,”半晌,唐莺冷静下来,“不过是个下贱女子,还妄想嫁入范家,做正妻之位,我就亲自来会会她!” 范府里发生的这些波折,禾晏一概不知,她正在想如何去征兵处填写文书,好教自己也进入兵营,跟着一道去往凉州。 禾云生与禾绥肯定无法理解,该如何对他们寻找个好借口。若说是自己想要建功立业,他们一定以为自己疯了。若说是报仇……算了,还是不行。 禾晏翻了个身,要不修书一封,就跟当年一样,趁月黑风高无人时,直接离家出走?要知道再过两天征兵就要截止了,文书要是不填上去,就没有机会了。 正想着,青梅端着糕饼进来,见禾晏在塌上翻来覆去,大吃一惊,“姑娘已经在床上翻了一晌午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奴婢找人来给姑娘看看?” “没事。”禾晏摆了摆手,“我就是闷得慌。” 别说,禾云生在家里的时候觉得他吵,他去学馆后,便又觉得闷。纵然一个人在府里练武,也提不上兴趣。禾晏觉得人还真是奇怪,她在许家做孤家寡人做了整整一年,成日孤孤单单,可在禾家不过月余,就习惯了有禾云生在旁边碎碎念叨的生活。 大约是禾云生实在太能说了。 禾晏翻了个身起来,道:“我出去一会儿。” “姑娘去哪?奴婢陪您一道。”青梅忙道。 “没事,我去给云生取衣服。”禾晏答。这也过了二十日了,禾云生的春衫夏赏当做好了,禾云生下学都很晚了,还是她去帮忙拿一下。 她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征兵告示,想了想,又把那张告示揣进怀里,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很久很久以后,当禾晏再回忆起今日时,只觉得命运玄妙,从她拿起那张告示的时候,宿命的巨掌翻云覆雨,将她再次横扫入局,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已至下午,天气盛好,禾晏循着记忆找到了那间裁缝铺,裁缝铺的老裁缝见到她就笑:“姑娘总算是来了,衣裳已经做好,那位小公子不在么?” “上学去了,”禾晏笑了笑,将剩下的银子递过去,“老师傅好手艺。” 春衫和夏裳都是漂亮的青衣,样式大方简单,料子也透气轻薄,穿起来一定很飘逸,禾晏以为,禾云生肯定会喜欢。她将两件衣裳叠好装进包袱,才跨出裁缝铺,就有个陌生婢子迎上前来。 “姑娘可是禾晏禾大小姐?” 难道又遇着个熟人?禾晏心中叹息,这会儿可没有禾云生在身边,无人跟她解释这是谁。 “正是。”禾晏尽量让自己瞧上去自然些。 那婢子闻言一笑,“我家夫人就在前面,恰好遇见你,想请你一叙。” “你家夫人?”禾晏思忖片刻,她并非真正的禾大小姐,若是老熟人,遇到怕是会露了馅,便谢绝道:“今日我有些不便,不如改日可好?” 婢子一脸为难,“这……奴婢做不了主,请小姐随奴婢见一见夫人,不会耽误小姐许多时间,而且夫人说了,有重要的事与小姐相商。” 禾晏此生,最怕姑娘家因自己犯难,这婢子面露难色,禾晏便觉得自己好似给她带来了麻烦,心就软了半截。再一听到有重要的事相商,心中顿时犯了嘀咕,如果真是重要的事,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可怎么办? 因此纠结片刻,她便道:“那好吧,我就去见一面。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可久留。” “您就放心吧。” 婢子便在前带路,禾晏瞧着走在前面的侍女。这女子虽然自称奴婢,看着是下人,可衣裳料子极为讲究,首饰也不凡,至少普通人家的侍女是决计没有这等排面的。要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婢子,要么就是富贵人家夫人的大丫鬟,禾晏觉得这应该是两者皆有。 胡思乱想着,等禾晏发觉过来时,已经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 “你们家夫人在这里?”她问。 “我们夫人在这里有一处宅院,平日里很少住。”丫鬟笑道,“偶尔在这附近酒楼用宴乏了,就在这里歇一歇。” 哦,果然是大户人家,歇脚的地方都是自家产业。禾晏在心中咋舌,禾云生听到了,大概又要羡慕嫉妒恨好久。 “就是这里。”丫鬟果然在一处宅院前停下脚步。 这宅院并不算大,看起来也有些陈旧,四处都没什么人,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禾晏随这丫鬟进去,先是过了花园,待进了堂厅,那丫鬟忽然一改方才温柔和婉的语气,冷冰冰的对另一头道:“夫人,奴婢把人带来了。” 禾晏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一张怒目切齿的娇颜。 “你就是禾晏?” 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喝茶小叙的老友见面。 “我是,夫人是……” “我乃当今承务郎唐家嫡长女,范成的妻子。”这位夫人冷笑一声,恶狠狠的答道。 禾晏瞬间恍然大悟,再看周围气势汹汹的丫鬟婆子,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这位夫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托生到这么一把烂桃花的姑娘身上啊! 第二十四章 救人 “夫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沉吟了一会儿,禾晏才开口。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唐莺顿时激动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误会?你与范成在我入门之前便有了首尾,待我同他成亲之后还不清不楚,做别人的外室就很高兴么?我看你是死性不改,还想着做我范家的主母吧!” 禾晏头疼。 这位夫人实在好不讲道理,看着也是花容月貌,窈窕动人,怎么说话这般难听。她正色道:“夫人不妨仔细打听,我同范公子之前的确认识,不过自从夫人入门后,我便再也没找过范公子。” “你胡说,你若是没找过他,他如何会送东西给你?” “我也为此很是头疼,若是夫人能劝解范公子不要这么做,民女真是感激不尽。” 她说完这句话,就见唐莺身子踉跄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混账……真是混账!” 禾晏有些同情的看着她,傻子都能看得出范成并非良配。就算不找禾晏,日后还会找别的女人。禾晏是看不上这位范公子,可世上愿意为了攀高枝而委身的其他人,并不在少数。这位承务郎的嫡长女,配范成绰绰有余,如此容色家境,便同范成绑余生在一处,岂不可惜? 唐莺身边的丫鬟和嬷嬷连忙凑近,低声安慰唐莺。好一会儿,唐莺才擦干眼泪。 “你这小贱人,惯会说谎,我怎能一时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她道。 “夫人到底想要如何?”禾晏看了看天,“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回去?”说话的是安慰唐莺的婆子,“你都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了,还想回去。在我们夫人没好想如何处置你之前,你都得留在这!” 禾晏:“……你们敢私自囚禁我?” 那婆子鄙夷的看了一眼禾晏,“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事,这怎么能算的上囚禁?你既然是我们少爷看中的人,也就是半个范家人。大奶奶作为主母,教训一个下人难道不应该吗?就算告到官府里去,我们也有理!” 禾晏都被气笑了,哪有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见禾晏笑,原本有些踟蹰的唐莺怒意顿生,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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