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予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这整个棚子现在都被布置成了高科技地下实验室的样子,氧气舱,玻璃皿,手术台,无影灯…… 各类道具设备一应俱全,仿真度极高,有些甚至是真的机器,剧组专门问合作医院租来的。 谢清呈站在其中,瞥过那些在墙角矗着的巨大培养罐,好几个罐舱挨在一起,各个都有两三米多高,里面存放着道具做出来的假人,浸泡在化学溶液里,人物做的很真,头发海藻般飘浮着。 这些就是那天在宾馆走道上被误会成装了死人玻璃柜的道具。现在装了水,看上去就更诡异了。 他的目光有一瞬恍惚,但很快又把思绪拉扯回来。 “你搬去哪儿了?”贺予靠在他旁边,忽然这样轻声问他。 谢清呈知道贺予这种人,你要真不告诉他,他自己也能查出来,隐瞒也毫无必要。 于是冷淡地说了个酒店的名字。 “为什么搬去那里。” “因为在其他酒店,你没有随便拿别人房间房卡的权限。” “……” 真是一针见血。 “住外面多贵啊。你那么节省……”贺予也戳谢清呈软肋。 谢清呈点了支烟:“我退了房,剧组给了我房补。” “………” 傻逼剧组真傻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资本家贺少要睡的人,他们居然给房补让人住外头去了! “咳咳咳咳!”这个棚子的走道太窄,在里面抽烟会影响到其他人,果然执行小姑娘有些受不了地咳嗽起来。 谢清呈立刻把烟掐了。 贺予看了他瘾头发作的样子,靠着墙站了一会儿问:“咱们出去走走吧。” 见谢清呈眼神,他又补了句:“就门口,外面都有人。你也不必这么怕我。” “我什么时候怕过你,真给你自己长脸。” 谢清呈说着就往外走。 贺予追上去:“那你不怕我为什么换宾馆——” “我嫌你烦。” “……” 外头天寒飘雪,原野皭然。 谢清呈靠在棚外默默地抽一根烟,贺予就一直在他旁边站着——他有很多话想问谢清呈,但他知道不会有一个答案。 他也有很多事想和谢清呈做,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渴望。 雪越下越大了,夜也更深,工作人员完成了手头上的事,陆续离开现场。 谢清呈烟没抽够,懒得回去,拿出手机想给执行发消息,问她们什么时候好,结果一看信号——零格。 “这里就是这样的。”他问了旁边一个正在装箱上车的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披着雨衣,脸瞧上去眼生。他把一堆看不出用场的道具往车后备箱一放,其中一个道具箱沉重硕大,他搭了个上货梯台还有些费劲。 谢清呈给他搭了把手。 工作人员:“谢谢。” 谢清呈:“没事。” “要信号是吧?”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又和他解释,“这里信号覆盖特别差,时有时无。你得开出去五百米的样子,信号才稳定。走吗?要不我开车载你们一程?” “不用,谢谢。我们有车。” “……”工作人员又盯着谢清呈看了看,拉下雨衣帽檐,笑笑,也没再说什么,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这是最后一辆大车,意味着里面留下的人已经很少。谢清呈就在外面等着执行和副编出来,然而等到第三支烟也结束,俩小姑娘还在里面,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竟然沟通了这么久。 谢清呈原本想进去,但一看烟盒里还剩最后一根烟,又有些忍不住,干脆把剩下一支也一起抽了。 他轻轻咳嗽着,还是把zippo打亮,正要凑过去点烟,贺予说:“别抽了,这支给我吧。” “……”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却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将烟从谢清呈柔软的嘴唇间夺走了,又顺了谢清呈手里的火机,然后走到远一些,二手烟飘不过来的地方,擦地一声点亮。 那一点橘黄色的星火,就在贺予的指间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谢清呈皱着漆黑的眉,望着他。 贺予这个人的脾性其实非常的让人捉摸不透,他可以一会儿笑着很温柔地和你说话,一会儿又露出张豺狼虎豹的脸,他笑的时候未必是好事,发火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真的不能收拾。总之他是个很难被窥心的人。 就像现在,谢清呈也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疯,为什么忽然就抽起了烟。 而且还是他的最后一支烟。 贺予仰头呼出一口青霭,望着茫茫的风雪。 他抽烟的样子很漂亮,优雅且性感,丝毫没有那些名利场上的男人油腻腻的腥味,但也和谢清呈不一样,谢清呈抽烟显得男性气质很重,非常帅,醇酒似的。 贺予更像是王家卫电影里色泽温柔的一个剪影。 最后一根烟尽。 贺予踏着薄薄的积雪回来,走到谢清呈面前时,睫毛上还沾着雪籽:“她们还没好?” “没有。” “进去看看吧。” 里面真没剩什么人了,摄影棚的灯已经基本都熄灭,里面很暗,只有最顶上一点常亮的微弱光源。 贺予和谢清呈往里走,砂石粒在脚下吱呀作响。 忽然—— “咔嚓。” 谢清呈立刻回头:“大门怎么关了?” “可能是风太大。”贺予也回头看了眼,略微蹙眉。他想了想:“把人叫了就走吧。”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到进入大棚子深处,那几间被改造为片场实验室的地方,两位小姑娘之前就是在最大的那一个房间和布景老师交流的,但当谢清呈和贺予回来之后,却发现那房间里没人了。 空的。 房间里非常安静,贺予喊了她们俩的名字,没有回应。倒是隐约听见有持续不断的沙沙噪音,从远处的房间传来。 谢清呈问:“她们刚才出去了吗?” 贺予:“肯定没有。” 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漫上来。 谢清呈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信号还是零格,这种不祥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对贺予说:“去旁边房间看看。” 贺予没动。 谢清呈回头,见他正定定看着这间“实验室”里安放着的巨大培养皿舱,那里面按剧本要求浸泡着一个个的硅胶假人。 片刻之后,摄影棚最上面的昏暗灯光闪了一下,也几乎是同时,谢清呈听到了贺予轻轻的声音—— “谢清呈,你快来看这里面的人。” 贺予的声音里藏着的情绪忽然很紧绷。 溶液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倒影在贺予脸上,将他的面庞衬得非常苍白。 “——他好像是——” 第86章 一起被困 尽管里头的溶液并非完全透明, 而是一种混沌的浅红色,谢清呈还是一过去就看出来了,那不是硅胶假人。 那是一个男人, 或者说, 是一具男尸。 男尸整个被泡在了培养舱当中,头发竖在溶液里无声飘摆着, 他显然已经死了, 皮肤开始肿胀,一双眼睛茫然地大睁着。 但他手臂上纹着的HelloKitty还是非常明显,在发胀的皮肤上兀自天真而诡谲地笑着。 是胡毅!! 也得亏是贺予和谢清呈了, 这俩人经历丰富, 冷静度比常人要高出很多,换成其他人这一瞬间肯定就被吓疯了。 贺予和谢清呈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僵着站了好一会儿, 谢清呈反应过来,低骂一声,开始立刻查看其他几个培养皿。 一圈看下来,其他玻璃柜里都是硅胶假人,并没有更多的尸体。 “……赶紧去其他房间找副编和执行。”谢清呈寒声道。 胡毅的身份很特殊, 圈内大佬,太子党, 父母都是显赫人物,自己的能力也非常突出,对方如果连他都能下手,那再杀两个小女孩又算得了什么? 容器里的男人已经死透了, 再是可惜, 现在救出来根本也没用, 关键是可能还活着的人。 贺予和谢清呈立刻去了其他房间,挨个搜寻呼叫过来——但是,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那两个女孩竟像是凭空失踪了! “找不到。” “我刚才去的房间也没有。” 贺予和谢清呈对完,一齐把头转向了最后一个——位于摄影棚最深处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很大,分里外双室,是一个经常被租用来拍货船船舱戏,或者金库戏的场地,完全按密闭大仓储空间的标准打造的,门是那种电子闸门,足有成年人的两拳那么厚。 两人进去之后,发现那种刚才在外面就听见的哗哗噪音更大了,好像就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贺予:“这到底什么声音?” 谢清呈摇摇头:“不知道。寻人要紧,我先在这里仔细找找,你去里间。” 贺予就去了内室。 一进去,贺予的脸色就蓦地变了—— 水。 那种哗哗的噪音,居然是水! 大摄影棚的供水大管被弄破了,源源不断的自来水正从粗壮的管道里喷涌出来!! 贺予僵硬地看着这一切——内室构造低洼,场地又大又深,一时水还没积满,没有向外面涌出去,不过照这个速度估计也快了。 片刻后,谢清呈过来了:“外面没有,里面你……”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他也看到了在疯狂涌出的自来水。 贺予的声音有些发冷:“……如果她们在里面,恐怕也已经淹死了。” 谢清呈拿手机手电光往下一照,水很深,但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内室也没有副编和执行的身影。 那两个女孩进了摄影棚,却像是从棚内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找到这里已经是找遍了,可以确定她们俩现在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 “走,先出去。”贺予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谢清呈,两人都感觉到了情况极其不妙,正要返身,忽然—— 轰隆隆。 一声闷响,这个房间的那扇封闭式电子门蓦地降下,关闭速度极快,竟在两人赶出去之前已近合上!! “……”贺予脸色骤变,立刻往旁边的机电控制闸跑去,发现嵌在房间内的那个操控闸已经被切断了电源,这扇门是通过外面的总闸关闭的。 “谢清呈,快点!” “门就要关了!” 但已经来不及了……电子门降下的非常惊人。 轰——! 随着最后一声闸门合上的闷响。 外头的一线光被骤然吞没了。 他和谢清呈竟然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棚内! 贺予:“……” 谢清呈:“……” 他们身后是湍流不断的水声,催命曲一般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激荡着。 周身的血都像在一瞬间被冻住了。贺予和谢清呈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想到今晚会在棚子里遇到这种事。 这显然不是巧合,而是……谋杀。 水是一种非常好的摧毁犯罪现场痕迹的工具,尤其是大量的,能把整个棚子淹没的水——如果没有猜错,今晚那个犯罪嫌疑人把胡毅浸在影视道具里杀害后,就打算毁坏主供水水管,通过一整夜的蓄水浸泡,让现场成为一片洼泽。 两人的脑子都很聪明,这时候站在昏暗幽闭的环境内,思绪转得愈发激烈迅速。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俩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是刚才最后一个出去的工作员……” “他抬了一个大箱子……” 动手脚的,恐怕就是那个人! 那个谢清呈问信号为什么那么差,尽管看着很眼生,没有在剧组瞧见过,却能对情况对答如流的男人……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男人今晚就是来处理杀害胡毅的犯罪现场的。 只是凶手没有想到,就在他把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等着离开摄影棚,用一夜的水淹销毁犯罪痕迹时,精益求精的副编和执行会带着顾问来片场,要求重新布置部分道具。 .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前—— “手术台的无菌区设置存在问题,明天演员要从这个位置进行弯盘撤回清洗,我们问了医学顾问……对,还有这里,这个回收桶也不能这么摆,手术刀拍特写时要换成真的……哎对了,柳老师呢?我们直接和他沟通吧。” 执行叽叽呱呱说了一堆,生怕第二天还是会出岔子,毕竟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实在是太陌生了,她都不认得,估计是布景负责人柳老师 鸭舌帽男:“柳老师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您就和我说吧,我都记下来。” “不舒服?”执行不甘心,但又没办法,挠挠头,“天啊……” 她就只能和鸭舌帽继续讲下去了。 讲到最后,快结束了,执行和副编准备离开,鸭舌男把她们送出去,连连保证第二天之前一定会按她们的要求重新布置好,不然大可以拿他问责。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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