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他和你一起干什么,他在替你看病吗?” 贺予其实也说不上。 谢清呈从宾馆那次之后,就一直在给他找茬,好像也没怎么认真替他疏导过心理。 可是他莫名地就好像好了许多。注意力竟不完全集中在谢雪那件事上了。 他之前一直没觉察,他对谢清呈现在没太多信赖度,总觉得谢清呈就是在趁火打劫,找自己麻烦。但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也许就是谢清呈给他的一种治疗方式。 精神埃博拉症除了生理,也有很重要的心理影响因素,谢清呈不是纯药物治疗流派的,他更注重的是对患者精神世界的引导和建立。有时候说他有点偏向唯心主义也挺合适。 这也是谢清呈不适合做短期咨询,却适合做长期陪护的原因,他这种治疗师通常不会反复强调:“你有病,我们来谈谈,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他往往是在平时,以一种最贴近生活,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方式,对病人进行心理干预的。他一直想让病人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在心理治疗这方面,有时并不能看过程中医生说的有多专业,多天花乱坠。 其实最终人们要看的,是病人得到了怎样的安慰,有了怎样的精神状态改变。 贺予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和谢清呈吵吵闹闹,绞尽脑汁地对付他给自己使的绊子,居然还真的从最初的失恋打击中,走出来了不少。 他因为这个发现而微微出了会儿神,抬眼看着谢清呈:“……” 贺继威:“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又怎么了?” “没事。”贺予轻咳一声,把视线从谢清呈身上转开,“对,他是在给我看病。” “这个谢清呈……之前留他他不肯,请他他不要,偏要做义工。” 贺予总不能说自己之前在宾馆发病把人给啃了,刺激了谢医生,谢医生看不过才顺手管管的。只得尴尬道:“他……他就是偶尔看看。不是固定的。” 贺继威顿了一下:“那行。那你跟着他,别回自己寝室了,毛头小孩子聚在一起有什么安全可言,你跟着你谢医生,和他回他的宿舍。” 贺予:“……爸,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从小带你带到大的,这点事情他愿意帮忙。”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医生了。” “一码归一码,在雇佣关系外不还有人情?不然他干嘛还偶尔给你看看病?再说了,他在我们家又没有闹得不愉快,干什么算的那么冰冷那么清楚?你不好意思说就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 手机那头再次传来了贺予弟弟的声音:“爸,你走这么快干嘛,谁呀?贺予?” “……我知道了。”贺予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不想再听下去,“我先挂了。” 收了线之后,贺予把目光落在谢清呈身上,轻咳一声:“那个——” 谢清呈:“你爸让你跟我回去。” “……你听到了。” 谢清呈嗯了一声,和贺予顺着人群往前走。沪传现在封校了,谢清呈无法回沪医科,但是他可以去谢雪的宿舍,他刚才和谢雪说过,也知道电子锁的密码。 两人好容易跟着拥挤的人潮回到了宿舍,谢清呈开了门。 “进来吧。” 客厅灯被按亮,屋里居家的气息驱淡了刚才在外面那种震慑人心的压迫感。尽管恐怖行动还在继续,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更像是隔岸观火,和看警察与凶手争斗的电影一样,没那么令人窒息了。 更何况这是谢雪的屋子,进门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茶几的垃圾零食,抱熊布偶。 而且还有两碗小浣熊杯面没有丢。 贺予:“……” 谢清呈:“……” 很难恐怖的起来。 谢清呈把门关了,松了一颗领口的衣扣,沉着脸就开始替谢雪收拾垃圾。 贺予看着这无处落脚的客厅,他以前虽然也来过谢雪住处,但谢雪都会自己先收拾一下再请他进来。 没想到不曾打理过的房间居然是这样的,堪比回收站现场。 他一时觉得这比王剑慷被杀现场的照片还震撼人心,很难把这样一个脏乱差的屋子和谢雪平时清清爽爽的模样联系起来。 他背着手靠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谨慎地问了句:“……平时也这样吗?” “一直都这样。”谢清呈当爹当的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把谢雪扔在地上的一只狗熊拾起来,拍了拍干净,重新摆回柜子上。 贺予:“…………” “你去烧点热水,泡两杯茶。” “……好。” 贺予泡茶的时候发现谢雪丢在水池里的茶具也是两套,滤渣袋里有一些茶朵,是谢雪不太喜欢喝的红茶。 他脑中隐约有什么闪过,但是还未多想,就听到谢清呈在客厅和他说:“拿茶柜第三层的藏茶,我喝藏茶。” 贺予应了,集中了注意在谢雪那堆乱塞的点心和饮料里找他的“谢总”要的藏茶,也就没有再去思考那个红茶茶包和两套茶具的事了。 屋子很快被收拾干净,谢清呈看上去特别凌厉特别精英特别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但其实那只是一个层面的他而已。 一个能在自己还是个少年时,就开始把小了他八岁的妹妹拉扯带大的男人,绝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贺予泡好茶端着托盘出来时,谢清呈正在弯腰收拾地毯上扔着的最后一摞书。 他俯身的动作很好看,因为腿很直很长,腰又细,低下去的时候衣服是绷直的,衬衫下的劲瘦腰身能被看的很明显。 见贺予来了,他直起身子把这些书抬手放回书架,就侧眸看向他,下颌微微抬起,示意小贺秘书把他的藏茶放在已经很干净的茶几上。 贺秘书:“我泡的是雪地冷香。没拿错吧。” “嗯。” 谢总收完东西去洗了个手,就在沙发上坐下了,扯松了衣领。 虽然隔着墙,他们还是能听到外面人声喧闹的声音,警笛的声音,甚至,只要谢清呈稍微侧过脸,就能通过客厅窗看到那座宛如血红色审判之剑的塔楼。 而手机里,Z后面的那个小女孩丢手绢还在旋转。 谢清呈:“黑客?” 贺予:“肯定是。锁定范围是这个区域的移动电子设备和广电塔。” 他说着,大概是觉得谢清呈和自己的手机同时播放这个视频很烦,又大概是出于黑客争强好胜的习惯,他打开了手机,开始输入一段代码指令。 “……有些意思,他们用的是美国的最新设备,我接触过一次。”没过多久,贺予就轻声说道,“这个设备辐射范围广,但有bug,摆脱控制其实不难。”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破译代码,在向对方的防御系统进行代码突破。 几分钟后。 贺予的手机果然安静了。 他的手机脱离了对方的技术辐射,他漫不经心地把它丢到一边。 “就这么简单?” “我的技术应该不能算是垫底的。”骇客暗网排行前五的贺予很谦虚地说,“他怎么也不该犯到我头上来。” “那整个区域的辐射你能阻止吗?” 贺予笑了一笑:“不行,没正版设备,做不到那个地步。而且这是警方的事情。我把自己卷进去,反而容易成为被调查的对象。你的手机我也不设保护了,留着看看视频。” 他说的有道理,谢清呈应了。 贺予在谢清呈对面坐下,问:“对了,你认不认识那个王剑慷?” 谢清呈是沪医科教授,王剑慷十有八九是沪大的某个工作人员。贺予这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谢清呈喝了一口雪地冷香藏茶之后,闭了闭眼睛,后颈往沙发上一靠,居然吐出两个字:“认识。” 第36章 我拿了谢清呈的电话 王剑慷是沪大的对外交流部主任, 四十出头。 因为工作关系,王剑慷的人脉很广,经常要和外面的人吃饭见面。 谢清呈和他也见过一两次,觉得这男人很烦, 后来见着他就绕着走, 所以充其量也就是个“认识”, 谈不上“了解”。 “鬼神之事我是不信的, 他既然死了, 多半就和成康精神病院的事情脱不了关系。”谢清呈又饮了一口茶, 淡道, “而且, 和江兰佩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贺予转头看了看广电塔:“成康这事儿动静闹得不小, 背后恐怕不是一个精神病院这么简单。” 这不用贺予说, 谢清呈也知道。 能把学校的电视塔都给操控了,辐射范围内的所有电子通讯工具被非法统一投放视频, 还能在这样的高度戒严下盗取警方的照片, 沪州市公安局的局长这会儿估计得送急症心血管科去。 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还公然挑衅,背后的人有多嚣张,不言而喻。 而且这事儿居然牵扯进了沪大,沪大又是谢雪现在就职的地方……谢清呈想着,头有些隐隐的痛, 他下意识地摸了包烟出来抽, 但看了眼贺予, 觉得他又会有意见, 所以还是走去了阳台上。 贺予听到身后轻轻的火机声, 回过头望去, 见夜色里亮起一缕微弱的光。 谢清呈把火机凑到烟边,火光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和纤长的眼睫,给他镶了层温柔的绯边。然后他收回了火机,只剩烟上烧着的火在一明一暗地闪着。 像萤火虫一样。 谢清呈抽完了一整支烟,就轻轻咳嗽着从阳台回来了,拉上了玻璃移门。 “我去煮点宵夜。”左右也是烦,今晚估计很难睡着了,不如吃点东西熬着,看看结果。 谢清呈问贺予:“要什么?” “鱼子酱和紫胆刺身。” “滚出去。” “……那都可以。” 谢清呈就去了厨房。 他做饭很利落,而且干净,就像进行一次手术,一切都是清晰的,井井有条的。抽油烟机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贺予低头看起了手机。 微信消息量已经爆炸了。 主要是同学群里,全在讲今晚发生的事情,估计整个沪大没有一个人能合眼,哪怕都老老实实跟朋友同学们待在寝室,大家的眼睛也全望着手机视频。 “Z到底是谁啊。” “Z肯定是那个被害目标的姓,我姓许,太好了,我没事。” “呜呜呜呜他妈的救命啊!我姓张!” “没事同学,我姓赵,从来没有这样嫌弃过自己的姓,我也睡不着了。” 甚至还有几个傻逼自发地组成了Z和L开头的同学群,说要在群里抱团取暖互相安慰。 还有人指出:“只要丢手绢的歌声又响起来了,肯定就是锁定目标杀人了。我们整个寝室都在看那个丢手绢视频,太可怕了……” 新闻推送也跳到了主页上。 不过贺予点进去看的时候,显示的就已经是内容被发布者删除,估计这个点网警已经在加班加点地删审相关信息了。他能理解这事儿,情况没有控制住,又不知道究竟下一步会怎么发展,背后的利害关系,牵扯人物,全都还不清楚,官方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消息迅速在网上散布,否则很容易造成谣言泛滥和群众恐慌。 贺予有个家庭群,那个群里基本没什么人说话,他合理怀疑父母和弟弟还有一个三人小群,反正他这个神经病永远都好像是家族外的存在。 但今天沪大出了这样的事,吕芝书还是在群里发了个消息:“事情你爸都和我说了,你和谢医生回家了告诉我们一声。” 贺予:“到宿舍了。” 贺继威:“拍个照片。” 贺予叹了口气,这是觉得他可能在敷衍,搁这儿查岗呢。 他就起身,一拉厨房门:“谢清呈,我爸要我拍张你的照片。” 谢清呈皱皱眉:“我等会打给他电话就行了。” 贺予最好他这么说,也不想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了,他把手机一扔,走到谢清呈身后。谢清呈正在煮面,闻上去挺香的。 “你进来干什么。” “看看你做饭。学一点。” 谢清呈也就不赶他了,他这会儿正要煎两个荷包蛋,单手打了蛋往平底锅里倒时,他才发现自己因为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系围裙。 他虽然会做饭,但却讨厌自己身上有油烟,眼前的煎蛋又要管着,于是侧了侧头,对贺予说:“帮个忙,把围裙给我拿来系上。” 贺予:“……”自己真成他小秘了。 “看什么,还站着干什么,快点。” 贺予没办法,只能去门后面取了围裙——那一看就不是谢雪用的,很干净很素的围裙,估计就是谢雪为谢清呈准备的。 “这玩意儿怎么系?” “……你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我不是不会系,我用过,但是没给人系过。”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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