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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及此,心中便收起几分轻视之意,认真的看向禾晏,“我听禾兄无双拔萃,愿在长枪一项,同禾兄切磋一回。如何?” 禾晏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来踢馆的? 洪山站在禾晏后面,闻言一拍脑袋,“坏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上次阿禾胜了王霸,我就知道要坏事,看吧,这是第二个。” “以后还有啊?”小麦悄悄问。 “多的很,总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的。”洪山摇头,“人啊,就喜欢争强好胜。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呢?” 有什么意思?禾晏觉得可有意思了。她一直在想,要进九旗营,就得先让肖珏发现自己是一个拔群出类、楚楚不凡的好汉英雄。但肖珏又没有每天都来演武场看新兵练兵,自己也没表现的场所,除非有人如王霸那样,一直来挑战她,成就她的声名,传来传去,自然会传到肖珏的耳中。 但不知为何,自从上次王霸和自己比试弓弩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挑战她了。禾晏猜测可能是输掉的干饼让新兵们元气大伤,暂时都不想看到自己。她也不能主动去找人,见个人就让别人跟自己比试。 眼下却又来了一个,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是什么?来的实在很妙。 “好啊。”禾晏将长枪立于自己身侧,“你想怎么比?” 她回答的太过干脆,让江蛟也怔了一刻,迟疑了一下,他道:“你与我二人比划就行,点到即止。” “行。”禾晏道:“你去拿你的枪,就在演武场的台上比吧。” “你……”江蛟犹豫着问道:“不用等十日?” 禾晏一愣,有些好笑,“不是次次都要十日。” 他们以为她这十日内要做法吗?前些日子实在是因为臂力不够,如今每日除了训练以外,她也没忘了练石锁,虽然及不上力士,普通的弓弩一类是足够的了。 闻讯赶来的几位教头挤在一起,有人碰了碰梁平的胳膊,道:“老梁,我早说了,指不定你的这个新兵根本就没把这点比试放在心上,就你在这瞎操心!” 梁平:“……” 他原以为禾晏不会答应,想着若是由禾晏亲自拒绝,江蛟应当不会再说什么。没想到禾晏自己也一口应承下来,这小子,是从来都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么?还是他已经自信到无论是谁来挑战都来者不拒? “我有点期待。”杜茂扯下腰间的牛皮水袋喝了一口水,目光盯着正往高台上走的禾晏,“要不,我们来赌一局吧?” “不赌。”梁平一口拒绝。上次新兵营里输了干饼的人,后来饿了整整一月的肚子,瞧着就教人觉得可怕。现在新兵不赌,怎么教头还堵上了? “他个胆小鬼,他不来我来!”另一位教头道:“我来赌月底发的黄酒,我赌江蛟胜!” …… 程鲤素得了禾晏要同江蛟比试长枪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去隔壁屋子里找肖珏。 他兴冲冲而去,肖珏正对自己的贴身暗卫说话,见此情景皱眉,“程鲤素,你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舅舅,我来叫你去看场好戏!” 肖珏示意暗卫离开,暗卫离开后,他问:“什么事?” “我结拜大哥,禾大哥啊,今日要和人比试长枪!”程鲤素拽住肖珏的袖子,“现在就要开始了,就在演武场,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禾晏?”肖珏挑眉。 他记得禾晏,短短几月,此人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凉州卫。先是行跑,又是从拉不开弓到箭无虚发,再到成了程鲤素的结拜大哥。程鲤素隔三差五偷偷去给禾晏送吃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小孩子的游戏。 不过此人心志坚定,虽然资质平平,每夜新兵们入寝之后,还要跑到演武场继续训练,直到月上三更,才会回房休息。 “对啊,你也知道我大哥!”程鲤素扯着肖珏的袖子将他往外带,“听说今日是那小子主动找上我大哥的,我大哥定能教他什么叫真正的枪法!” 肖珏瞥他一眼,“袖子。” 程鲤素立马放开手,转而改为抱住他的手臂,央求道:“舅舅,你就去陪我看一眼嘛。我大哥真的很厉害,不比你九旗营的那些力士差!” 肖珏嗤笑一声,似是他说的话不置可否,不过脚步未停,终是随他往外走去。 程鲤素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地想,大哥,小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五十七章 诸器之王 演武场上的高台,平日里都是总教头说话的地方,开阔的四方场地,却是比武的好场所。 新兵们围在高台下,看着台上两人。 江蛟已经拿到了他的长枪,他身材高大健壮,生的十分英武,大约是从小习武的原因,瞧着便与其他新兵不同,相貌也生的好,若同此人在一起,应当教人十分安心。 和他相对而立的,则是禾晏。比起他来,禾晏更像是还未发育成的少年,个头矮小,身材瘦弱,五官倒是生的清秀。这么长久的训练,成日晒得不行,这少年虽然被晒得黑了些,比起周围的新兵,却已经很白了。他这么站在这里,不像是新兵,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斯斯文文,俊秀可爱。 江蛟竖起长枪,“你先。” 还挺体贴,禾晏笑盈盈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横长枪于身前,眸光微动,身子已经冲上前来。 江蛟脸色一变,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霎时间混成一团,只听得“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刹那间,似已交手过十几招,两人齐齐后退几步,瞧着对方。 禾晏瞧着对方,笑容不变,江蛟瞧禾晏,难掩惊异。 甫一交手,他便知道,禾晏绝不可能是初练长枪。她同自己交手的这十几招,招招凶险,他无法攻,亦无可退。 旗鼓相当! 他以为他自己已经很高估了禾晏,没想到如此看来,还是低估了。 底下的新兵们没看明白,只觉得看禾晏和江蛟还没过几招怎么就停下来了,看的不过瘾,有些不满,纷纷议论道:“刚才怎么回事?谁占上风?” “我就喝了口水,错过了什么?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演武场台下,几位教头一脸凝重,半晌无言。 杜茂看向梁平,梁平连忙摆手,“我不知道,别问我!他平时练枪的时候没露过这手,我不知道!” 新兵们看不明白,教头们却看得清清楚楚,禾晏同江蛟交手,禾晏没输,甚至于许是江蛟轻敌,还被禾晏压了一头。江蛟的枪术复杂多变,灵活如蛇,禾晏的枪术看似质朴,却蕴含力量,可以轻易挑开江蛟的枪锋。 “梁平,你可真收了个好兵啊。”有教头酸溜溜的道。 梁平心里半是得意半是惶恐,这禾晏,未免藏得也太深了。若非江蛟主动要同禾晏比枪,他也只会觉得禾晏在弓弩一项上颇有天分,枪术上,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台上,江蛟盯着禾晏道:“再来!” 禾晏颔首。 这回是江蛟先提着枪先出手,禾晏迎了上去。两杆长枪胶在一起,红缨随风飘动。江蛟的枪如蛇,每次出击又险又急,直奔向禾晏面门,可禾晏只是微微侧头,那只枪锋便擦着她的面颊而过,扫了个空。 江蛟开始认真了,他枪法来势汹汹如暴雨骤临,一枪接着一枪,试图找到禾晏的破绽,然而神奇的是,少年身姿灵巧,每一次险险避开,手中的长枪仿佛成了坚不可摧的盾牌,将江蛟的长枪挡住,再也无法更近一分。 “快啊,再快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打倒他了!”台下的新兵们看的着急。 “禾晏怎么只守不攻,她不会枪术吗?” 时间流逝,江蛟的枪术已经无法支持这样密集的攻击,他盯着禾晏,不晓得那个看似瘦弱的少年体内怎会拥有这般的力气和耐力,他一点都不见疲倦,唯有专注。专注的叫人害怕。 一个恍惚间,江蛟手中的长枪挽了个空,他心中一震,只见对面的少年露出一个笑容来。江蛟来不及反应,禾晏手中的长枪,一直只守不攻的长枪突然刺进面前,他急急运枪去挡,被刺的偏了一偏。 禾晏开始攻了。 “枪乃诸器之王,以诸器遇枪立败也。”少年的声音清脆,不大不小,山林空荡,说话的时候正有回音,恰好能传遍整个演武场。 她一矮身,避过江蛟的枪锋,自下而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江蛟的面门。 “降枪式所以破棍,左右插花式所以破牌镗。”腾挪,运转枪头,再次直扑上前。 “对打法破剑,破叉,破铲,破双刀,破短刀。”手臂似有无穷力气,被挡亦上前,刺向江蛟左右,江蛟来不及应对,已有招架不住狼狈之色。 “勾扑法破鞭,破锏。”她再上前,枪锋如疾风骤雨,比起刚才江蛟对她的攻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更加精准,直抓住江蛟的每一处弱点,打蛇打七寸,寸寸致命。 “虚串破大刀,破戟。”江蛟已经被逼至演武场高台边缘,他心神恍惚,只觉得面前少年犹如沙场驾马驰来,处处都是煞气无可抵挡,他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他被逼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长枪直扑向面门,江蛟慌忙后腿,陡然间,脚步一滑,他往下跌去,耳边响起台下新兵们的惊呼,江蛟这才明白过来,他竟已无路可退。 猛然间,一只手拉住他。 长枪点在他前额,没有再上前。那少年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将他一把拉回演武场台上,收回长枪利于身侧。 风吹过,吹得方才的暑气一扫而光,只得满面清凉。旗帜随风微动,林间鸟兽虫鸣。 少年站得笔直,声音仍然清脆,不见急攻之下的倦意与喘息,不疾不徐,掷地有声,“人惟不见真枪,故迷心于诸器,一得真枪,视诸器直如儿戏也。” 江蛟怔怔的看着他,半晌,他轻轻的开口:“你读过《手臂录》?” 《手臂录》记载了各家枪法及刀法。江蛟读过,是因为他们家是开武馆的,他爷爷、他爹、他兄长、他都要读。他从前读过,但却觉得书上所言,太过夸张,不可有人真正做到如此。如今他却在这里,在这少年身上,晓得原是自己学艺不精。 少年歪头看他,脸上挂着笑意,道:“是读过一点,略懂,略懂。” 第五十八章 擂主禾晏 台下的新兵们仰头去看禾晏。 方才之前那十几招,时间太短,他们难以看出谁占上风,然而这会儿已经不必旁人过多解释。禾晏将江蛟逼到演武台边缘,差点跌下去,江蛟输了。 这少年,竟又胜了一回。 “阿禾哥好厉害啊,”小麦喃喃道,“越来越厉害了。” 洪山挠了挠头,“这小子,从前可没告诉我们他会这么一手。” “他不是第一次练枪。”石头沉默半晌,开口道,“所以那个人打不过他。” “可是不对啊,”洪山奇怪,“阿禾是家道中落的少爷,他们大户人家,难道寻常在家都练弓弩枪术的?” 台下新兵们的窃窃私语,禾晏不是没听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将长枪往地上一顿,自己上前了两步,道:“诸位兄弟,今日我又胜了。” 她说这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自得之色,甚至有几分夸张,便显得有些刺眼。 “这小子想干嘛?”杜茂问。 没人知道禾晏想干嘛。 禾晏笑眯眯道:“我想日后,可能也少不了想要来挑战我的,不必担心我不应战,我呀,来者不拒。不过一日只比一场。” 梁教头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当自己在摆擂台吗?” 擂主禾晏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自顾自道:“鞭刀、步围、长枪、刀术、骑射,所有兵营里有的,都可以向我挑战,放心,赢了不会收你们的干饼,愿者自来。” 纵然知道这少年身负绝技,可这姿态,着实嚣张了些。 “太狂妄了,哪有这样的人!” “一点都不谦虚,不过才弓弩和长枪两项侥幸胜了人而已,便不知天高地厚。” “难道偌大凉州卫,竟找不出比他厉害的人么?数万儿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禾晏轻轻笑着,心道,也不是没有能打的,只是最能打的那位少爷,根本不屑于和她对战。 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诸位教头兄弟都在此,我禾晏说到做到!我赢了权当切磋,我输了,兄弟们可任提要求。不过,”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应当是不可能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新兵里登时又是一片激愤之言。 “他这是把我们看扁了!” “当我们凉州卫无人,都说十个指头有长短,这小子是当自己样样所长,他当自己是封云将军吗?” “算了算了,再过几日且看他,有他打脸的时候!” 禾晏在台上做足了嚣张的姿态,才不紧不慢的往台下走,走之前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站在一边神色不定的江蛟道:“其实你长枪用的很好。” 江蛟一愣,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遇到了我,我最好。”她哈哈大笑着走下台去,不再去看江蛟的脸色了。 另一头,杜茂脸沉如水。禾晏同江蛟比试,本来也没什么,可禾晏刚才杀江蛟威风杀的太惨了,江蛟说不准会一蹶不振,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拍了拍梁平的肩,自己先去江蛟身边,打算好好劝解这位初试牛刀便被站于马下的新兵,免得失去一位好苗子。 …… 演武场旁边的楼阁上。 “舅舅,我禾大哥又赢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程鲤素跳起来,指着禾晏的方向,活像是刚刚赢了枪术的人是他,嘴里不停的称赞,“他真的很厉害,没人能打得过他!” 肖珏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转身往外走。 程鲤素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肖珏身边左窜右跳,“舅舅,你看看他!弓弩第一,枪术第一,今后鞭刀什么的,全都是第一,他就是凉州卫第一……除了你之外的第一,对不对?” “等他拿到第一再说。”肖珏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他的热情。 “他现在已经拿到两个第一了!其他的第一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两个第一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舅舅,你看看他,这么优秀的人才,人间能见到几个?难道不值得入你的九旗营吗?舅舅,你看看他嘛!” 肖珏顿住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 程鲤素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说动了肖珏。下一刻,肖珏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开口:“你近来频繁提起禾晏,说过两次九旗营,你从前从不关注九旗营的事,”他淡道,“程鲤素,你是不是想促成禾晏进九旗营一事?” 程鲤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这位舅舅最是聪明,一点儿端倪就怀疑到自己身上,他道:“不、不是的,我就是……想让舅舅你多注意一下我大哥。” 肖珏:“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聪明?” 程鲤素与他对视片刻,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是我傻……” “你如何知道九旗营的事?”肖珏问他。 秀美如玉的青年的目光平静,并未有要发怒的征兆,程鲤素却觉得浑身发寒,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之前住你隔壁,听到沈总教头和你说话,知道九旗营打算在凉州卫所的新兵里招人,所以……” 肖珏轻笑一声,嘲道:“所以你就拿这个消息,迫不及待去讨好了你的‘大哥’?” “不是不是,我也是真心为了舅舅你着想。”程鲤素急忙否认,“我每日无事,到处走动,看了看凉州卫的新兵里,也就禾大哥比较能够得上九旗营的门槛,其他人连我禾大哥都打不过,怎么进你的精骑队?我也是一片丹心!” 沉默片刻,肖珏问:“他怎么说?” “啊?”程鲤素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肖珏的“他”指的是禾晏,便道:“我与禾大哥说完此事后,禾大哥好像很高兴。而且,他说他要进九旗营。” “他说‘要’?”肖珏缓缓反问。 程鲤素缩了缩脖子,莫名感到冷风阵阵,点头道:“是‘要’……有什么不对吗?” 肖珏轻笑一声,秋水一般的清眸浮起莫名情绪,片刻后,他敛下神色,淡淡开口,“这个人,胆子不小,野心也不小。” ——题外话—— 向舅舅推荐晏晏的程鲤素,像不像与跟朋友安利爱豆的你? 第五十九章 比刀 这一日,禾晏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 回去的路上,禾晏还遇到了藏在人群中的王霸。他当是也来看禾晏与江蛟比枪的,看完了就想走,不巧被禾晏看到,禾晏老远的与他打招呼:“王兄!” 众目睽睽下,王霸脸一黑,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老大,声如蚊蚋。禾晏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一扭头走了,活像有人在后面撵他。 “阿禾哥,真有你的。”小麦羡慕道。 “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你得习惯。”禾晏踮起脚来揉了揉小麦的脑袋,洪山见状,噗嗤一声,“还当人家老大呢,你可先长点个子吧。” 禾晏耸了耸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长个的事,强求不得。 大约是今日心情好,夜里禾晏照常深夜偷练完毕回去睡觉时,还破天荒的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演武场高台上,旁人纷纷都叫她老大,程鲤素跑过来,笑嘻嘻对她道:“禾大哥,你进九旗营了!” “果真?”她亦是很高兴,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禾如非?” 她转身一看,竟是肖珏,他冷冷盯着她,语含讥讽,“你究竟是禾晏,还是禾如非?” 禾如非,她听到这个名字,猝然从梦中醒来,坐起身子一摸头,已是满头大汗。 外头天光大亮,洪山正将窗户推开,见她擦汗,随口道:“这几日热的要命,估摸着快下雨了,下几场雨,天气就转凉。娘的,我可不想再在凉州卫过夏天了,我都热瘦了一层皮。” 禾晏笑了笑,仍有些心神不定。小麦见状,奇道:“阿禾哥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暑气?喝点叶子茶?” “不必,就是热的。”禾晏下床穿鞋,“出去跑跑出身汗就好了。” 清晨的负重行跑过后,仍是到演武场练武,今日是练刀术。练着练着,便见有一行人走了过来,在禾晏的面前停下脚步。 禾晏放下手中的刀。 “你昨日说的话,可算数?”为首的人沉声问道。 这是个龙眉豹颈,铜筋铁骨的光头汉子。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佛珠温润闪着黝黑的光,每一粒都有指头大。他双手握着一把金背大刀,年纪比禾晏年长许多,当是过了不惑之年,或许已到了天命。而人却丝毫不见松弛疲懒,如绷紧的一头熊。 “我叫黄雄,”光头大汉闷声闷气道:“我要与你切磋刀法。” 周围正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的新兵们顿时激动起来。 “啊,有人了,有人了,这么快就有人了,我就说嘛,咱们凉州卫数万好汉,哪能挑不出一个教这小子做人的!” “对对对,灭灭他的威风,为我们的干饼报仇!” “我觉得这回禾晏当威风不起来了,你看黄雄手上那把刀,不是凡品!怕是从前便是游侠。” 禾晏也注意到黄雄手中的刀,刀身呈赤色,刀背极厚,刀刃锋利,刀尖部平,略带弯曲。这种刀十分沉重,普通人挥动起来会觉吃力,不过配黄雄这样的好汉,却是恰到好处的威武。 “你有一把好刀。”禾晏赞道。 黄雄闻言,目光微微柔和了些,他道:“它是我三十年的老朋友。” 禾晏心中咋舌,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青琅剑。她如今重为新兵,出来的时候又匆忙,不像黄雄还将自己的刀带到凉州。没有称手的武器,其实十分不习惯。 这时候,却是很羡慕黄雄。 黄雄见禾晏迟迟不应,皱眉道:“你昨日不是说,来者不拒?眼下是不想应战?” 禾晏诧然一刻,笑道:“哪里,我说到做到,现在就可。” 迎着众人的目光,她泰然自若的走上了演武场的高台。 台下,梁平神情麻木的看着禾晏的动作。 杜茂靠着树,幸灾乐祸的开口,“你手下的这个禾晏,还真是会挑事啊。” 梁平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嘴巴,若不是昨日杜茂多事,提出让江蛟与禾晏赛一场,禾晏根本就不会去演武台,也根本不会说出摆下擂台这种浑话,哪里还有今日的事? 如今连沈总教头都默认的事,梁平也不能阻止。只能在心里默念,希望今日的禾晏也有好运保佑,平安无事的度过才好。 …… 程鲤素呆在肖珏的房间,百无聊赖的在小几上鬼画桃符。他舅舅正在看京城送来的文册,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了一早上未停。 程鲤素觉出几分无聊来。他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演武场那头,给自己找点乐子。外头有人敲门,肖珏道:“进。” 进来的是沈瀚。 沈瀚走到肖珏身边,低声同肖珏说了几句话。程鲤素将椅子往那头挪了挪,努力伸长耳朵,听到了几个字。 “禾晏……黄雄……比刀……演武场。” 程鲤素向来不好使的脑瓜第一次发挥了可喜的才智,心中过了一过,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人要与禾晏比刀,现在就在演武场。他心里陡然激动起来,不愧是他大哥,昨日放话,今日就有人来踢馆。他现在就想去看! 程鲤素偷偷地放下手中的纸笔,趁肖珏背对着自己,对沈瀚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就要偷偷溜出房去。 才走到门口,肖珏淡声道:“程鲤素。” 程鲤素:“……” 他垮着脸应了一声,心里也道奇了怪了,他舅舅也没比旁人多长眼睛,怎么每次他要做个什么事都能被抓住? 坦白从宽,程鲤素小跑到肖珏跟前,扭扭捏捏道:“舅舅,我就去看一眼,我大哥跟人比刀,我怎么能不去看呢?做人要讲义气。我看完就回来练字,保证不耽误!” 肖珏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有说过不让你去?” “哎?”程鲤素顿时眉开眼笑,“让去呀,你不早说!那我去了!”他一转身就要跑,肖珏道:“慢着。” 程鲤素狐疑的看着他。 后者站起身来,随沈瀚一起往外走,“我也去。” 程鲤素瞠目结舌。 “你大哥不是要进九旗营?”青年唇角微勾,“我也想看看,他打算如何进九旗营。” 第六十章 鸳鸯刀 演武场高台边的兵器架前,禾晏正认真思索着。 刀她过去用的并不多,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兵器架上的刀大多都是柳叶刀和大环刀,对她来说,不太顺手。她想了又想,伸手拿起最下层的一把小刀来。 盯着她动作的新兵见状,皆是愣了一愣。 有不懂的只问:“这把刀怎么这么小?还不及人手臂长。” 江蛟见识广,见状就道:“这是鸳鸯刀,不是一把,是一双。” 鸳鸯刀确实不大,只与人的前臂同长,两把刀封在同一刀鞘,可藏于袖中或靴中。刀刃宽厚,仅在刀尖前数寸开刃,方便反手刀与格挡。 禾晏将刀从刀鞘中慢慢抽出,一把略长,一把略短,大约平时里用鸳鸯刀的人极少,刀竟然还算新。 不错,她心中赞道,在手中把玩一圈,觉得还好。 王霸也凑到台下来了,一眼就看到禾晏手中的鸳鸯刀,怔然一刻,道:“他居然用鸳鸯刀?” 同样疑惑的还有台上的黄雄,他见禾晏挑了又挑,挑了这把刀后,看向禾晏的目光已是不同,问:“双刀?” 禾晏点头:“双刀。”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连双刀也会?”黄雄道:“果然无所不通!” 禾晏谦逊回答,“都是生活所迫。” 底下的人听着不是个滋味,杜茂伸手碰了碰梁平,“这个禾晏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生活所迫他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是不是从小被拐子拐走街头卖艺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梁平没好气的道,连鸳鸯刀都会使,正经人家哪个人会用鸳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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