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后,便把买的粥拿出来,喂给纪清苒。 她不太想吃,推说没有食欲。 他不肯放过她,执意要让她喝一口。 纪清苒脸颊还肿着,嘴巴只能张开一点点,粥喝得很困难。 陆霆渊的勺子碰到她嘴边,都会让她感到一阵疼,脸上显出几分痛苦来。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察觉到没有。 只是下一勺喂过来的时候,动作越发细致了点,不会再碰到她的伤口。 不大的一碗粥,她足足喝了四十多分钟。 他没有嫌她慢,一勺一勺喂得十分耐心。 一直等她摇头,表示不想再喝之后,他才收起了勺子。 他拿纸巾给她擦嘴,把她照顾得很周到。 直到她重新躺下来,才在她旁边,轻声说了句:“依依这时候来找你,确实不对。但她也不容易,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179. 别怕,有我在 纪清苒脸上有几分怔愣。 她刚睡醒,这时候还不困,视线落在陆霆渊脸上,半晌没有移开。 他察觉到她的注视,有点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随后故作轻松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纪清苒没说话,又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心酸又无奈吧。 陆霆渊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伸手过来握她的手:“在想什么呢?” 她没说话。 他便继续逗她:“是不是睡太久了,想和我说说话?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有那么一瞬间,纪清苒恍然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候也是这样,她躺在病床上,而陆霆渊就守在她身边,给她喂饭,握着她的手逗她说话。 她那时候万念俱灰,有他陪着说话,心情确实好转许多。 活下来以后,也会觉得一时想不开的念头太傻。 可后来几次,她犯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伤害自己。 现在想来,那会儿觉得割腕的念头傻,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天真地以为握住了生命里的光吧。 可光怎么可能被握住? 不过是虚幻一场罢了。 纪清苒唇线抿得很直,眼神直直地看了陆霆渊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但眼睛确实有点发痒。 她不得不眨了眨,眼角处感觉到一股热流。 她只是庆幸,还好这会儿眼睛睁不开,陆霆渊看不到。 她缓了一会儿,勾唇,微笑着说了一句:“他们都挺不容易的。” 陆霆渊一时没有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什么他们?他们是谁?” 纪清苒笑着说:“就是他们啊,纪华礼,纪婉柔,还是你的好师妹,苏依依,他们都挺不容易的。” 陆霆渊闻言,皱起了眉,并不赞同地看向她。 可纪清苒没有给他开口阻止她说下去额机会。 她依旧神色淡淡地笑:“纪华礼问我要股份的时候,喋喋不休说了许多他经营公司的不容易。陈玉茹求我放过纪婉柔的时候,也和我说纪婉柔不容易。你也说苏依依不容易。没错,他们都挺不容易的,只有我,这么多年,一直过得十分容易。” 陆霆渊眉心皱得更紧。 纪清苒说的分明是反话。 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图伸头去抚摸她的发顶:“苒苒,别这么说。” 纪清苒躲开了他的手。 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她还是躲开了。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显得无所谓地说:“我没有说错啊。你看,我虽然不被亲生父母接受,但我也长这么大了,算得上父母双全,怎么比得上纪婉柔连亲生父母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惨?怎么比得上苏依依父母双亡的惨?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陆霆渊抿了抿唇,叹气道:“我说依依不容易,但没有要否定你艰辛的意思。苒苒,你总是把别人对你释放的好意理解为别有用心,这样下去,原本想要对你好的人,也会因为失望,对你失去了耐心。” 纪清苒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愣了好一阵神。 陆霆渊的手终于落在了她发顶上。 他替她理着头发,柔声劝解她:“苒苒,有时候,你可以把心态放轻松点,不用总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你现在这样,太累了。” 有句话,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来。 纪清苒有心理疾病,她会试图通过伤害自己来报复别人。 很难说,她这次用挨打来设计,让纪婉柔被拘留的做法,是不是也是在病态心理的趋势下做的决定。 他是心疼她的。 看到她伤得这么严重,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但同时也生气。 气她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便要报复,也不该用命做赌注。 她不知道,他在包厢里找到她的那一刻,差点要瘫倒在地上。 他根本不敢想象,万一纪婉柔下手再重点,或者纪婉柔带去的那些人里,有一个心狠的,那她会怎么样? 她可能会脾脏破裂,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也可能被毁容,留下一辈子都去不掉的疤。 他胆战心惊,全是为了她着想。 可她却拒绝他的好意,把他对她的好,当做不痛不痒的施舍。 她这样的心态,也难怪遇事总是会钻牛角尖。 他这么替她忧心的时候,纪清苒也笑了。 她看着他,冷笑着问他:“你不就是想说,我落到这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吗?你想说我的亲生爸妈不爱我,是因为我性格不讨喜。你想说纪婉柔和苏依依都比我做得好,我活该被抛弃,被所有人厌恶!” 她在说这些话时候,心里有一个声音提醒她,陆霆渊说的话,可能是对的。 可潜意识里就是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己没有人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她一边高声质问陆霆渊,一边却在心里唾弃自己。 你性格偏执,做事极端,难怪没有人会爱你,你不配,不配! 久违的窒息感再次朝她袭来,灭顶一般淹没她的理智。 她说着那些话,眼泪却不由自主留下来,流进伤口里,蜇得她生疼。 后来陆霆渊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楚,只是看到他嘴巴一开一合的。 她机械地觉得自己应该给予反馈,于是冲他笑,笑里带着冰锥一样的冷意。 直到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来。 男人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纪清苒的病床前。 他动作蛮横地挤开陆霆渊,弯腰去拥抱她的时候,却又变得十分温柔。 他张开双臂,小心翼翼把她纳入他的怀抱里,动作间时刻留意着她的伤口,生怕碰疼了她。 直到确信人被他好好地护在怀里,他才附在她耳边轻柔地说了声:“不是你的错,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你拒绝他们,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心对待你。” “而你,值得被最温柔的对待。” “别怕,有我在,一直在。” 180. 你怎么能也叫她苒苒? 纪清苒眨了眨眼睛。 眼眶里的热流就流到了男人的颈窝里,顺着锁骨一路往下。 初时温热,很快转为冰凉。 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颤起来。 再出声时,他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苒苒,没有人可以否定你,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换做别人,不会有你做得这么好。” 这样温柔的、肯定的话,让纪清苒心房里的茧一点一点破碎开。 这么久以来,她因为没有被谁温柔地对待过,早就已经习惯一个人战斗。 对,是战斗。 她要报复纪家,要报复纪婉柔,要让他们后悔对她的轻视和怠慢。 可她一无所有,即便根本不算是顶级豪门的纪家,对她来说也想苍天大树一样难以撼动。 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靠自己去谋划,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又小心,生怕出一丝差错,落得前功尽弃的下场。 八年,整整八年,她一刻都不敢倦怠过。 她太累了,太想找个可以休息的港湾,哪怕只是短暂地依靠一小会儿。 可是没有,她找不到。 直到此刻,谢知衍义无反顾地把她抱在怀里,细声细语抚慰她心底的躁动和悲哀,她才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想要依靠谁的感觉。 纪清苒愣了一刹那后,就小心翼翼环抱住了谢知衍的腰。 “师兄,你怎么来了?” 谢知衍想要回答她的话。 可两人如此亲密的互动已经很碍陆霆渊的眼了。 他上前,并不客气地扒拉开谢知衍,霸道地横插在两人之间,偏着头,目光阴鸷地看着谢知衍。 “你叫她苒苒?” 谢知衍视线和他对上,勾着唇角冲他笑了笑:“苒苒只是个称呼,我不觉得我这么喊,有什么问题。” 谢知衍这个人长得文质彬彬,鼻梁上始终架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一心醉心学术的高级精英,即便他对纪清苒的心思昭然欲揭,此刻面对着情敌,也笑得一团和气。 只有陆霆渊觉得,他这笑里,带着挑衅的意思。 陆霆渊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会这么亲昵地称呼每一个员工?每一个师妹?姓谢的,是男人就大大方方的,你这样装,挺假的。” 谢知衍要说什么的时候,纪清苒探出身子,张开裹着层层纱布的手,把谢知衍护在了身后。 “我愿意让师兄喊我。” 她连喝粥嘴巴都会疼,此刻却为了谢知衍,字字清晰地说。 这一幕刺痛了陆霆渊。 她这样护着,好像他会把谢知衍怎么着似的。 原来他在她心里,远不如谢知衍。 他眼睛有点干涩,不得不闭了闭,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凉。 “你被纪婉柔打的时候,是谁不顾一切赶去救你?又是谁把你送来医院?还有是谁一直守在这里陪着你?纪清苒,我为你做这些事,都抵不过他一句话吗?” “这些事,我如果在,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谢知衍平静地说,“你觉得你为苒苒做了很多,可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呢?如果是苏依依,你依然会做这些事。可见你对苒苒的好并不是独一无二。而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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