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浪母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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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久不能消散。嬷嬷看着荣贵妃这样，心中泛疼，却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只能深吸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纸： “都说沈婕妤受宠，既有万岁爷的宠爱，又有腹中的子嗣做保障，日后指不定是要嫔封妃了。” “封嫔封妃？”荣贵妃听到这儿忍不住的摇头：“就万岁爷对她今日之荣宠，岂非只是个小小的妃位？” “若不是那日沈芙与万岁爷翻了脸，只怕那日沈芙就已经是贵嫔了。” “那……”这话若是旁人说嬷嬷自然不信，可偏偏这话是从贵妃嘴里发出来的。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无比震惊：“这……这才短短半年……” “是啊，这还不到一年。”不到一年就走到今日这等位份，是何等的惊人？ “沈婕妤有了宠爱，如今又有了子嗣……”嬷嬷忍不住的开口：“这个孩子若是平安生出来，那日后岂不是无人能够越的过她去了？” “后宫之中万岁爷的恩宠是首当其要，其次的便是子嗣了，她两者皆有，还有谁能与她争锋？” 荣贵妃敲着木鱼，神色平静：“本宫就是差在自己膝下没有个皇子，不然今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娘娘，其实万岁爷也未曾罚您。” 嬷嬷听到这儿忍不住的开口说上一句：“万岁爷不过是对娘娘您说话的语气凶了些，并未有下旨罚您的意思。” 可偏偏荣贵妃自那日开始就一直跪在佛堂，水米不进，一直跪着求佛祖饶恕。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了那么多贵妃娘娘却是一直不肯起来。 “再说了，就算是这样，您还有三皇子呢。”荣贵妃入宫那么多年，膝下一直都没子嗣。而宫中就一个三皇子。万岁爷将三皇子放在荣贵妃膝下，可不就是当做亲生孩子么。 “区区一个养子。”然而，嬷嬷口中的三皇子，荣贵妃听后却是冷嗤出声。自打三皇子进入宫中，荣贵妃除了必要的时候做做脸面，之后便是没再单独去见过三皇子。对于她而言，旁人的孩子终究还是旁人的孩子，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终究还是不一样。哪怕她膝下无子，对于三皇子，荣贵妃心中也同样是不喜的。 “养子就是养子，难当大任。” 嬷嬷叹了口气，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劝说：“但是奴婢觉得三皇子人其实不错。” “年岁小，还不记得什么事，听说三皇子不知从哪里听到娘娘您在佛堂，每日来都吵着乳娘说要来见您呢，很是孝顺：” “娘娘对她好几年，三皇子今后肯定是拿您当做亲娘来孝顺了。再说了，三皇子的生母早死，又是万岁爷敬重的敦和贵妃。万岁爷对三皇子总归添了几分怜惜。” “娘娘只要好好地养三皇子几年，保管他日后将什么都给忘了！” 嬷嬷极力劝说，荣贵妃听到这儿心中却是狠狠地一皱。她显然是不愿意听到三皇子的任何话。 “合欢殿内可还有别的事？万岁爷自打那日之后就没再进去过？” 嬷嬷一肚子的话想要开口，见着荣贵妃这样又原样的咽了下去：“没有。” 自那日之后沈芙回了合欢殿，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万岁爷倒是想让沈芙出门，更想进去合欢殿与沈芙解释。只不过沈芙压根儿对他不理会，更甚至是让人将合欢殿的门给关上万岁爷进又进不去，里面的人更是不肯出来。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沈芙却是理都不理会他只言片语。听说这几日每日都在乾清宫发火，林安急的嘴上起了好大一个燎泡。 “合欢殿倒是没什么……”嬷嬷不敢说的太仔细，娘娘对万岁爷费尽心思，但万岁爷此时一心一意显然就只有沈婕妤一人。这样的话说出来，显然的就是在伤贵妃的心。 “别的倒是没什么，唯独倒是冷宫的何才人有些动静……” 木鱼声线一停，荣贵妃拿着木槌的手顿住。 “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吗？” 何才人家世不算是低，但是在京都之中自然也算不得显贵。荣贵妃答应她日后想办法将她从冷宫接出来，至于家中亲人也会照看好。何才人当时这才没有在大殿之中吐露出她的名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奴婢也不知道。”嬷嬷一旁叹着气：“冷宫的消息奴婢们知道的要晚上许多。” 毕竟是沾染上何才人的，为了不让万岁爷起疑心，旁人自然躲的越远越好至于旁的…… “估摸着是冷宫的环境艰苦，何才人熬不住了。” “只不过娘娘您放心，奴婢专门派人去听过，听说何才人嘴里口口声声都是怒骂沈婕妤，至于娘娘您没有吐露半点儿。” “怒骂沈芙？”荣贵妃像是来了兴致：“怎么一个怒骂法？” 嬷嬷听到这儿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点儿奴婢当真儿不敢跟娘娘您说，左不过是些难听的话，家人九族，更……更甚至是狐媚子之类的辱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何才人每日爬在后宫的墙头上，见人就骂，有时……有时还对着来往的宫人太监们吐口水。” “这后宫上下的奴才们心中可厌恶她了，念在她曾经伺候过万岁爷的份上，这……这才……” 这个这才之后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言喻。何才人做出如此令人厌恶的事，若不是她是伺候过万岁爷的小主，此时此刻只怕是命都没了。 “如今都快要入冬了。”荣贵妃跪在地上继续敲打着木鱼淡淡道： “冷宫清冷，伙食又没点儿油水，何才人在那儿呆着也实在是可怜。从本宫的奉例里拨出一些让人悄悄送去，也算是全了本宫给她颜面。” “娘娘。”嬷嬷听到这儿欲言又止，站在原地想要劝说。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荣贵妃垂着眼眸：“去吧。” 第212章酒后荣贵妃在佛堂接连跪了好几日，直到身子虚弱到晕厥。万岁爷这才下令，让人去将荣贵妃接回宫中休养。 “早晚的事。”合欢殿中，沈芙听到这儿倒是半点儿都不意外。 “小主，那……那荣贵妃就这么轻易的逃过去了？” 紫苏听到这儿还有些愤愤不平：“荣贵妃做出这么多坏事，还设计陷害小主您假孕，她心思这样狠毒，做出这么多害人的勾当，莫非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她了？” 紫苏说到这儿之时，气的可谓是浑身颤抖。一想到那日发生的事，荣贵妃设下种种的计谋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她们小主。她就恨不得冲出去，找荣贵妃要个说法。 “你激动什么？”沈芙忍不住的撇过头：“都多少天了，还这么激动。” “奴婢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些。”紫苏说到这儿的时候，满脸的委屈。 “万岁爷凭什么这么对小主您啊。”紫苏声音激动，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荣贵妃分明是幕后指使，却是没有任何的责罚。在佛堂跪了几日，万岁爷居然又派人将她接了回去。” 紫苏在那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沈芙在一旁听着神色倒是平静的很。她早就知道，万岁爷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处置了荣贵妃。如今高位嫔妃本就所剩无几，荣贵妃又还是贵妃之位，管理着后宫上下。万岁爷若是当真儿处置了荣贵妃，后宫群龙无首，必然会起大乱。二来，这件事何才人到最后到底还是没有供出荣贵妃。荣贵妃的罪名本就还没成立，哪怕是在佛堂下跪，打的也是没有管理好后宫的名义。原因种种，万岁爷如今自然不会动她。 “到底是没证据，再加上荣贵妃在后宫沉浸多年，岂非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够扳倒的？” 沈芙句句在理，紫苏看着小主这样子，到底是不敢继续再开口了。 “可……小主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紫色走上前，倒了一杯热茶送入沈芙的掌心中。 “不算了又能如何？”沈芙低头，接过茶盏低头抿了一口。 “我一个婕妤，对方一个贵妃，除让她陷害我污蔑我假孕之事被何才人捅出来，不然我还能去吃了容贵妃不成？” 紫苏面上一阵的失落。荣贵妃的位份实在是太高了，又掌管着后宫大权，哪怕是万岁爷对她有所怀疑，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也终究不能对她如何。至于何才人…… “何才人对小主您恨之入骨呢，又怎么会轻易的将这件事给捅破？” 沈芙听到这儿，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到何才人，沈芙心中也是颇为无语。 “何才人还在冷宫处处骂我？” 何才人被关进冷宫之后，当晚就在冷宫发疯，这件事小桂子早就来禀报她了。只不过没想到，自打之后，何才人非但不收敛，还一日比一日骂的难听。小桂子学了几句话来说给沈芙听，简直是不堪入耳。 “这几日倒是没再听说过这事了。”紫苏想了想，摇了摇头：“大概是骂狠了吧，如今天冷，何才人连着一件冬衣都没有，如今怕是冷的浑身打哆嗦呢，哪里还有时间来骂小主？” 紫苏说到这儿，捂着嘴角偷笑。沈芙心中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是又实在是想不出来。她正低头揉着眉心，门口一阵脚步声，小桂子弯腰走了进来：“小主，万岁爷又来了，您这是不是……” “不见！”小桂子话还未说完，沈芙冷邦邦的就甩下两个字。 “请万岁爷回去吧。” 小桂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这几日日万岁爷日日都来，小主每日都是这个回答。小主倒是不怕得罪万岁爷，可他这个做奴才的…… 小桂子想到这儿，大冷的天一额头冷汗。他抬起眼睛求救般的朝着紫苏看去：“小主，万岁爷都来了六七日了，这要是再将人给推走，是不是不好？” 主子打架，奴才遭殃。小桂子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出去，到时候看见万岁爷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小主都说了不见，还不快点儿退下去！” 沈芙还未开口，紫苏一个眼神就扫了过去。小桂子哪里敢得罪，苦着脸巴巴的出了门。合欢殿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今日下了雨，冷风刮在身上冻得脖子都白了。小桂子缩着脖子，连伞都没打，冒着大雨急忙的冲出去。门口，箫煜坐在轿辇之上。冷风刮开窗帘的一角，他坐在龙辇之中抬手举着折子。只是半晌没见那折子翻开一页。林安站在龙辇外守着，直到面前那朱红色的大门从里打开，听见声响万岁爷才急忙看过去。得……万岁爷这也足够心不在焉的。林安瞧见这一幕，心中忍不住的嘀咕。只是垂眸看见只有小桂子一人从里面出来，又忍不住的流了几滴冷汗：“沈婕妤身子还是不舒坦？” 小桂子出来，听见林安的话，看都不敢往万岁爷那儿看一眼，结结巴巴的道。 “小……小主还是有些不舒服，万……万岁爷还是过两日再来吧。” 小桂子结结巴巴的，说完之后头都不敢抬。而身边的林安也同样是好不到哪里去。自打淑贵嫔的生辰上，沈婕妤对着万岁爷最后留下那句后，就再也不肯见万岁爷。万岁爷倒是每日的都过来，只是沈婕妤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见他。林安想到这儿，也是忍不住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万岁爷坐在高位之上那么多年，向来都是唯我独尊。后宫的嫔妃们见了万岁爷哪个不是殷勤的伺候？唯独沈婕妤，脾气这样的大。她说不见万岁爷就真的不见万岁爷一面，这几日连着合欢殿的大门都不开。无论是谁来了都不管用，万岁爷哪怕是日日都来。沈芙小主说不开门，就是不肯开门。 “她还在气朕。”箫煜坐在龙辇中，听到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沈芙还在怪他。他知道沈芙的脾气大，但是没想到性子那么烈。说是不愿意见自己就是不见自己。哪怕他堂堂帝王，也是无用，沈芙说了不见他，就能将门给关的紧闭。箫煜坐在轿辇之上，看着面前关的紧紧的大门，身为帝王的他头一次的生出无力来。 “万岁爷。”林安瞧着万岁爷这样，绞尽脑汁的去想退路。 “沈芙小主心中只怕还想着那日的事呢，这一时半会儿想不透彻也是正常的。” 这话林安说出来自个儿都心虚，万岁爷来了几回，他这话就对万岁爷说了几次。他当真是快敷衍不下去了！林安硬着头皮，想方设法的去劝万岁爷离开。箫煜坐在龙辇中，垂眸看着前方就紧闭着的大门，下垂的双眼中浓的如同一团墨。等过了许久，他整个人才往后靠去，指腹落在眉心处，万岁爷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 万岁爷来了合欢殿后又碰了一鼻子的灰，回程的路上，林安站在轿撵旁都大气不敢喘。龙撵穿过紫竹林，再越过崇明门，等刚走到长廊进门之时，却是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周美人。崇明殿建的远，这里平日里又偏僻，除了万岁爷时常要来合欢殿会经过这里之外，一般人都不会来。抬着龙辇的小太监也没想到迎面会撞到人，明显的震了震。整个龙辇都随着一晃，林安本就心中打咯噔，瞧见后吓得魂都要飞了： “大胆！” 林安一声厉喊，龙撵瞬间顿住：“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还惊了万岁爷的架……” 林安边说边往里走，等瞧见来人时话音瞬时堵住。 “周小主？” 周淑云站在龙辇前，一张脸色煞白无比。刚刚不止是她冲撞了龙撵，那抬着龙撵的小太监也同样吓了她一跳。此时她站在原地，神色惊恐，整个个人一副大受惊讶的样子，直到林安开口，她才算是恍惚回神。 “林公公？”周淑云眼看着吓得不轻，抬头冲着林安问一句。随即想到什么，匆忙的朝着前方看了眼，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跪了下来：“嫔……嫔妾叩见万岁爷。” 得，这又是个没长眼的小主。林安叹了口气，走到龙辇旁禀报：：“万岁爷，是周小主。” 这几日前来这里堵万岁爷的嫔妾也不是没有，万岁爷整日的都往合欢殿跑，整个后宫的嫔妃还有谁不知道？到底也有胆子大的，想着来碰碰运气。只不过万岁爷看都不看，连着龙撵都没停过。今日这周美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倒是走运，成功将万岁爷的龙辇叫停下来了。只不过万岁爷可没这兴致，沈芙小主不见他，万岁爷正因为这件事头疼呢。这个时候甭管是谁拦路。只怕万岁爷都提不起半分兴趣。林安立在龙撵前碎碎念，哪知坐在龙撵中的万岁爷听到这儿，揉着眉心的手都停了下来。 “周美人？” 他记得，之前在沈芙那儿多次见到这位周美人。估摸着这两人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沈芙性子娇气，又因为他的宠爱在这后宫中许多人都不怎么接近。倒是这周美人时常出现在沈芙那儿，与旁人相比关系应当是要亲近些的。箫煜想到这儿，揉着眉心的手放了下来：“叫周美人过来。” 林安原本一肚子的话听后瞬间都咽了下去，他惊愕的朝着龙撵的方向看了眼，随即立即在地上打了个千：“奴才遵命。” “万岁爷这是改了性子了？”林安脚步虚晃的走了过去，瞧见跪在地上的周美人还是恍恍惚惚。他可不敢耽搁，面上立马挤出笑：“周美人，万岁爷让您过去呢。” “多谢公公。”周淑云随着林安走到龙辇旁，身子还未跪下，里面就传来声音：“起来吧，朕记得你身子不好。” 明黄色的帘子挑开一条缝隙，万岁爷从里面往下看着：“身子可好些了？” 万岁爷说的是上回在雨中罚跪之事，周淑云回去后就病了，高热了一整晚。太医院的太医也没人来，后来还是万岁爷知晓后亲自下了命，这才有了太医来看她。周美人想到这儿，心中酥麻了片刻：“多谢万岁爷关心，嫔妾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淑贵嫔生辰那日她身子还没好利索，就没去，倒是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 “嫔妾刚刚没注意是万岁爷，惊了万岁爷的架，还请万岁爷恕罪！” 周淑云说着，又要跪下行礼。只不过膝盖还没弯下，万岁爷就挥手：“朕都说了不必。” 说着，箫煜垂下目光朝着周淑云看了眼：“你这是要去哪？” 万岁爷的眼神含着期待，周淑云对上万岁爷的目光，顿了顿。随后朝着万岁爷挤出一丝笑：“这条路是去往合欢殿的，嫔妾听说沈婕妤怀了身孕，想着前去看看她。” “是该去看看。”他也想去看看，只不过合欢殿将他拒之门外。箫煜微微叹了口气：“你去多陪陪沈婕妤，陪她多说说话，如今她怀着身孕，你们两人在一起也可以解解闷。。” “是。”周淑云屈了屈膝：“嫔妾一定好好劝劝沈姐姐，万岁爷您放心。” 龙撵重新起来，周淑云站在原地，亲眼看见龙撵消失后这才转身。直到万岁爷离开，身侧的宫女才好奇的问道：“小主，咱们分明不是去合欢殿的，为何要对万岁爷说是去合欢殿？” “你不懂。”周淑云扶着宫女的手摇头：“如今这个时候谁讨好沈婕妤，就是在讨好万岁爷。” 周淑云说着，低头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 “开门！！” 深夜里，小雨才刚下，青石台下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坠。合欢殿中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下，唯独头顶的两只纸皮灯笼随着冷风微微晃荡。突然一阵哐哐的敲门声响起：“开门，朕要进去！” 如今正是秋日，夜晚的风极冷。林安扶着万岁爷，听着头顶哐哐的敲门声，只觉得脑袋疼。接连来了六七日，万岁爷都是站在门口看上一会儿才走。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晚些时候万岁爷刚喝了些酒，就这么非要到合欢殿来。林安扶着万岁爷，唯恐自己的主子给摔了。闻着头顶传来的酒气，只觉得脑中晕厥。白日里看着还好好的，这大半夜的竟然来合欢殿闹。这沈芙小主早就睡了吧！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林安听着那哐哐不停地声响，心口都要跟着跳出来。 “谁啊！”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打开，守门的小太监披着衣裳，揉着眼皮：“这大半夜的，谁……” 小太监刚睡着，被敲门声吵醒自然是一肚子的抱怨，嘴里的脏话还未说出口，瞧见门口人后，吓得脸色煞白。双膝一软，直接就跪在地上：“万万万，万岁爷？” 小太监吓得后脊骨都软了，跪地不停地磕头。 “放……放开，朕要进去！” “还不快过来扶着点万岁爷。”林安冲着那小太监吼了一声，两人手脚发软的才刚人扶住。却被万岁爷用力一推。箫煜脚步虚浮，浑身酒气的朝殿内走了进去：“朕……朕要见她……” 第213章醉酒后 “万岁爷，万岁爷……”小太监还未反应就见万岁爷正往里面走，他吓一跳赶忙伸出手想要去拦。只是人还未冲过去，身后林安就一把拽住了他：“你是不要命了不成？敢去拦万岁爷？” 林安语气恶狠狠地，抓住那小太监的衣袖不放，连着那语气中都带着掩盖不住的惊恐。小太监被那眼神给吓住，也着实是吓了一跳。等反应回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双膝发软差点儿跪在地上：“奴……奴才……” “行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林安放下那小太监的袖子，见这傻子吓得不轻这才将手给放开。他撩起眼皮，双手插在袖子里，挑起眼眸看着前方万岁爷的身影。心里暗暗的嘀咕。这人总算是进去了，接下来哄不哄的好，就看万岁爷的本事了。林安默默嘀咕，而内殿之中，沈芙早就听到了声响。 “白日里人来了还不死心，晚上倒是又来了。” 沈芙穿着寝衣站在窗棂前，透过明窗瞧见万岁爷的身影，眼神冰冷。 “那……那要不奴婢过去将万岁爷给拦住？” 紫苏站在身边也急出了一额头的汗，刚刚门口的声响实在是太大了，连她都被吵醒了。小主又怎么会睡的安稳。 “你拦不住的。”沈芙放下手，看着白玉烛台上的烛火摇了摇头。烛火轻轻晃荡着，火苗也跟着晃荡，沈芙低头将烛火吹灭，听着门口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低声吩咐：“你先回去，不要撞上万岁爷。” 沈芙弯下身子吩咐了几句，这才往里屋走。 “沈芙…… ” 门口哐哐的敲门声响个不停，箫煜站在廊下，秋日里的冷风灌入颈脖，吹散了几分酒气。他扶着门框，停顿了半晌，紧接着又想抬起手来继续敲门。只是手才刚抬起，面前的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门开了 ……”万岁爷摇了摇头，原本浑浊的脑子有着片刻的清醒。他看着面前敞开的门，想到什么脑子变得清醒了些：“沈芙。”箫煜的手放在门框处，赶忙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室内一片漆黑，唯有一轮月色从窗外泄入。屋内静悄悄的，除了长靴踩在地毯上的声响，寂静无声。万岁爷一路往里屋走，玄色的长袍拖在地上。他喝醉了些，只是比起刚刚在外面，步子尚且还算的上稳当。直到走到床榻边，万岁爷才算是停下来。室内静悄悄的，长帷帘帐泄下。沈芙躺在那架浮云雕花的拔步床上，睡得正一脸安稳。箫煜本是跌跌撞撞的，瞧见沈芙的那一刻，步子下意识的立即放缓慢许多。哪怕是喝醉了酒，但是在看见沈芙的那瞬间起，他却还是放低声音唯恐自己吵醒了她。室内静悄悄的，万岁爷站在床榻边站了许久。他太长时间都没见到是沈芙了，自从沈芙生气过后不肯见他，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箫煜忍不住，轻轻的走上前。伸出手落在沈芙的脸颊上，指腹刚轻轻地一动。床榻上的人眼眸颤了颤。那落在脸颊处的指腹一僵，万岁爷指尖顿了顿，还没开口却见床榻上的人却悠悠的睁开眼睛。 “万岁？”沈芙躺在床榻之上，眼眸渐渐睁开。她先是看了万岁爷一眼，瞧清楚之后，整个身子往后一缩。月色之下，沈芙看向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惧意。第214章醉酒谈心雕漆红木的拔步床奢华又精致，随着一动，帘帐下坠着的镂金玲珑香球随着动作来回的晃荡。室内荡漾出一股玫瑰香。沈芙就坐在床榻最里面，她身着烟滚白沙的寝衣，白雪细腻的衣领处绣着一圈绿萼梅。寝衣瞧着像是宽大了些，显现出里面盈盈一握的腰肢。她却像是不知晓，整个人娇小玲珑的缩在床头边。微微垂着脑袋，三千发丝垂落在脑后，乌黑的长发下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颈脖。沈芙最是知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