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江淙揉脚,他一声都没吭,甚至还在发呆。 之前,他一直忙着考学,没有过这种事情,这还是头一遭,李青文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状况,难道激素在作祟? 他试图用科学来解释此时的状况,但依旧没有啥头绪。 江淙揉完,拿了一包东西给李青文,“鹌鹑蛋,趁热吃,有点小,扒……” 李青文正在神游太空,听到“小”字,一下就想到那个梦,愤然开口道:“不小,不小,哪里小了,我还能再长几年呢!” 江淙拿着东西的手顿了一下,船舱里漆黑一片,他看不到,但凭着语气,脑子便显出李青文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若有所思的靠上前,问道:“你这个年纪,什么还能再长?” 李青文的眼睛像是晃荡的鸡蛋,俨然成了两锅白花花的蛋花汤,自尊心隐隐发出碎裂的声响,理智啥的全都打包扔飞,恶狠狠地循声扑向江淙,狠狠的道:“我都说不行了,你、你非要摸,结果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我的脸都丢光了!” 他也是气急了,梦里和现实都分不清,把这一天酝酿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倒给江淙。 江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手想把他制住,李青文恶从胆边生,抓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都是这只手,要不然自己今天就能把那本书给背下来了…… 江淙被他扑在舱门上,没有把手缩回来,也没有说话,任由李青文嘟嘟囔囔的抱怨和发泄。 虽然颠三倒四的,他也听出来了,这家伙在甲板上喝了不少冷风,可是憋足了劲往自己身上使呢。 李青文还算是保持着一丝清明,没有丢人的把梦里的事情说出来,嘴巴也不敢使劲,牙印没留下,弄了江淙一手口水。 察觉到江淙身体一僵,李青文竟然分神的想,小侄子和苏元宝时不时给自己啃上口水,他哥此时是不是跟他一样…… 很快他就知道不一样,江淙将他推开,语气没甚起伏的道:“我去做事,记得趁热把东西吃了。” 然后开门就走了。 李青文肚子里的气发泄的差不多了,哼哼的翻过身,摸着包里温热的鹌鹑蛋,皱眉开始回想曾经上过的生物课。 就在这时,隔壁又开始了。 李青文一脸冷漠,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甚至还想起白天书本里那几个不咋通顺的句子,原来里面的那几个虚词,是这个意思啊。 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他一边在心里背书,一边默默的数数,二百零八个的时候,隔壁就安静了。 李青文嘴角一咧,趴在被子里笑起来,甚至还打了几个滚。 因为太过高兴,他睡了一个异常舒服的觉。 脚不疼了,心情也舒畅了,李青文顺利的干掉一本本的书,就在他埋头苦读的时候,船越走越冷,然后在一个傍晚,终于到了临肃。 临肃海边的冰冰上早就停好了几只小船,这边停好后,那边小船划过来接送人和东西。 方氏和他家俩小子激动的不成样子,离边城更近了。 江淙和船员们留在最后,李青文也不着急,慢吞吞的整理帽子和围脖,这里的天和京城的不一样,很冷。 先是周丰年、京城来人和临肃的下去,李青文看着那几个官员和他们身边的小妾,别开脸,笑了笑。 轮到李青瑞他们时,天快黑了,李青文和江淙在上面递麻袋和包裹,数着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俩人一前一后也下了船,拎着油灯,向着远处冰层一点点的划过去。 李青文他们的东西多,在冰上堆了两个小山,他们回去的时候人还少了好几个,一次挑不走,正想着留一个人看着,再回来一趟,船老大他们纷纷上手背起来。 本来就黑,再加上脚下滑,众人走的很慢,一边骂着风大,一边闭上嘴巴。 因为看不见,背的东西又沉,就感觉这一路特别长,李青文累的嘘嘘带喘,后背都湿了,半路上终于碰到了前来接应的马和爬犁。 虽然不想在这里多呆,但也不能半夜赶路,尤其是他们还有东西要拿,李青文等人不得不借宿在这里。 李青文跟着周从信和李青顺去过夜的房子,江淙把东西送到后,和李青瑞还有船老大牵着空爬犁去了别的地方。 盘点完口袋数量,李青文才进屋,这房子里挂了许多网和铁钩子,味道不咋好,但能遮风挡雨就行。 躺在结结实实的地上,李青文感觉身体还在摇晃,虽然不晕船,在那上面和地面上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那厢,江淙和李青瑞到了船老大他们的住所,把一袋袋的盐放在爬犁上,另外还多得了不少海货。 船老大他们也跟海上别的船做过交换,和江淙他们虽然是头一次,但是换回来的每样东西只好不次,一点都没有掺杂,他们也愿意表示自己的诚意。 江淙还另外给了船老大一个包裹,劳烦他转送给李雯雯一家,自从上次见面,李青文还惦记着那家人,这次回来,买了些东西。 他们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来,李青瑞和江淙邀请船老大他们有空去边城喝酒,船老大也跟他们说,多来几趟临肃。 江淙他们踏着月色回到住处,将马解开,把爬犁上的东西卸下来。 李青瑞进屋,江淙撇了一眼旁边房子下的阴影处,随后也进了去。 等他们都回来了,不停打着呵欠的李青文才放心的在枕头上拱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月到中天,云层穿梭,外头一会亮,一会暗,像是被刮的东倒西歪的烛光,明明灭灭。 风呼呼的挂着,门被吹的偶尔吱呀一声,可并不影响屋里睡着的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噜越来越响。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近,还没靠近货物,门突然就开了,一道修长的影子如鬼魅般兀然出现在雪地上。 黑影吓的魂飞魄散,转身想跑,腿被踢过来的冰块砸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还没爬起来,黑影心虚不敢喊,结果嘴巴里就被房子里出来的人塞进了一团破布,腰被踩着,挣扎不了,手脚很快也被冰凉的麻绳捆住。 捉住后,来人也没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地上。 风更大了,像是一把把潮湿的刀子,胡乱往人身上扎。 黑影心如死灰,若是被绑在外头过一个晚上,明天早上自己可就真的硬邦邦了。 他奋力的扭着身子,“呜呜”的叫着,想要求饶。 挣扎的时候,他看清了动手的人,月光下的那张脸十分俊美,没有甚么神情,甚至都没有开口,他却害怕的心里直哆嗦。 他认识面前的人,但却没看到过这幅神情。 黑影以头抢地,一下接着一下,求他放自己一马。 就他磕的头晕不止时,那人终于动了,抓着绳子将他拎到屋里。 看到门关上,被绑住的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依旧惊恐不已,并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 然后他就看到,捉他的人扯了扯旁边铺盖上的被子,躺下去睡觉了。 第147章 因为惦记着回家, 天还黑着,屋里的人都起来了,李青文也跟着一起, 然后他发现角落里绑着个人。 那人也不叫,还在努力的点头冲他打招呼。 “这、这是咋回事?”李青文一边套衣服, 一边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昨天鬼鬼祟祟想要偷东西,被你江大哥逮着了。” 李青瑞说着,把那人的身上的绳子松开,“有手有脚的, 以后快干点正事吧。” 那人点头如捣蒜, 他嘴里的东西早就被舌头顶掉了,“谢、谢谢李大哥。” “你认识我?”李青瑞一脸意外。 “认得,认得。”那人站起来,活动手脚,“亏得你们带路,我们才能从并州走到这里。” 因为江淙并没有绑紧绳子, 这人没受太多罪, 一个晚上过去,该害怕的也害怕完了, 男人弯着腰扇了自己几下, 道:“我不知道是你们,只知道船上搬下来不少东西, 就、就是过来瞅瞅, 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一回……” 外头的人把东西都绑好了, 给马弄水喝,然后进来啃干粮。 听这人竟然是一同逃荒来的, 大家伙对他的厌恶倒是稍微少了些,见他盯着人吃东西咽口水,李青顺掰给他一块干粮,道:“人家小孩子都去海边寻吃的,你咋就干这种缺德事?” 男人一边唯唯点头道谢,一边大口的吃着干粮,道:“吃不饱啊,捡一桶也没几两肉,冻伤了不要紧,碰了水,一吹风,发热可就要命了……” 这一冬天,有多少人都是发热没的,他可不想这样丢了性命。 竟然不否认自己偷偷摸摸的举动,李青文觉得这人也是挺厉害的。 这人是个顺杆爬的,见李青瑞他们面色缓和,便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想要一起去边城讨生活,求他们带上自己。 如果别的人这样哀求,李青瑞可能就点头了,但这人想偷摸他们的货物,怕他去边城祸害村子人,李青瑞不同意他跟着,只留了一袋干粮,让他以后走正道,要不然以后就不客气了。 周丰年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船上住的就不舒服,临肃过这一晚上也浑身难受,甚至都没怎合眼,他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眼下一片青色,反过来催大家伙早点出发,早点到边城。 李青宏他们几个没回来,多出来几副马匹和爬犁,原本想要系在爬犁木头上跟着走就行了,京城的客人对爬犁十分感兴趣,他们想试试,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陈文在这里等了几个月,并没有闲着,自己下海弄了些东西,也跟这里的人换了许多,回去的时候爬犁装的满满的。 天边刚露出一线光亮,周丰年没有打扰临肃的官员,只跟他们的官兵交代几句,一行人便往北出发了。 他们走了以后,船老大把东西送去李雯雯家,三口人既高兴又觉得内疚,又得了人家的东西,都没留他们吃口饭。 很快,天亮了,到海边寻吃的人便看到了那艘大船。 待陈山海等人听到信儿,跑到岸边时,却发现船是空的,上面的人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再次没追上人,他们都快气死了,原地把脚跺麻,也没有办法。 李青文顶替大哥去赶爬犁,方氏娘三个坐在上面,身上裹紧毛皮子,看着地上的厚雪,惊奇不已,竟然能下这大的雪,这、这真的能化掉吗? 现在这个月份,洪州都已经热了,这里还冻的厉害。 陈文和周从信还有李青瑞等人说话,才知道京城竟然改天换日了,也替他们捏了把汗,好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要不然可就太倒霉了。 他们在前头走,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早上李青瑞不同意带着的人此时沿着爬犁的印子走着,他身上的衣服可不咋厚,歇着的时候,李青文往后看了一眼,感觉这人可能半路都坚持不到。 李青瑞看了也皱眉,他把话都说明白了,这人还是想去,这路是谁都能走的,他也不能将人赶回去。 再出发时,李青文频频回头,江淙把他的脑袋板回来,问道:“你想跟他一起走?” 看着江淙没甚么温度的眼神,李青文脑袋摇的利索极了。 第一晚上宿在雪里时,方氏还以为会冻个半死,没想到躺在睡袋里,竟然还很暖和。 所有人安顿好后,李青瑞举着火把去后面,看到那人躺在雪窝子里,忍不住叹口气,“你这睡一晚上得冻死。” 那人的鼻水流到嘴巴上,都冻住了,拉着李青瑞的胳膊,求他让自己去边城,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李青瑞很犹豫,他不想看着人死在眼前,又觉得这是个麻烦。 李青文在帐篷里的火堆旁烤手,江淙因为要值后半夜,已经闭眼睡着了,李青文回去时,发现他竟然睡的单人睡袋,这睡袋只能钻一个人。 李青文只好爬到大哥的被窝里。 睡醒后继续赶路,京城新来的那几个人边走便看向四周,他们第一次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真真的除了雪啥也没有。 李青瑞跟弟弟睡了几个晚上,他比李青文还纳闷呢,问道:“你咋不跟你江大哥睡了,不是说他被窝更暖和?” 大哥的记性真好啊,李青文窝在睡袋里装死,他好几年前说的话,竟然还记到现在,这可不是件好事,也就是说,船上那件事,他可能还记着…… 李青瑞确实还记得船上的事,还以为李青文面皮薄,怕再出甚状况,所以才不敢跟江淙睡,笑着踢了踢弟弟的屁股。 脸皮这么薄,这要娶了媳妇,还不敢上炕了? 李青文誓将装死装到底,心里却是愤愤的,刚睁眼时,他几个哥哥对他可是护着的紧,这两年个个乐忠于逗他…… 李青文腹诽的不是没有道理,从前他不懂事,傻呆呆的,家里人怕他受欺负,可不是得护的严严实实的。后来他好了,活蹦乱跳,天天精神的像只小牛犊,当哥哥的的那点坏心思也都冒出来了。 都是一样的睡袋,李青文就是觉得这个没有那么热乎,所以他白天的时候把江淙的单人睡袋给叠起来,扯出来双人的。 结果睡觉的时候,江淙整个晚上都在值夜…… 李青文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江淙扛着一个冻昏过去的人回来了,这个叫赵小五的也是硬气,跟了这么多天。 当然他能撑这些天,也是因为李青瑞给了吃的和皮褥子,要不然早就被冻成冰棍了。 李青文蹲在地上,看江淙使劲用雪给那人擦身上,记起了揉伤时的痛,脚腕子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赵小五醒了之后,再次哀求他们收留。 李青瑞看江淙,江淙面无表情的道:“再让我抓到你偷摸,别怪我不客气。” 赵小五连连应是,李青文给他盛了一碗热汤,赵小五一边哆嗦一边喝,他现在里头外面都是凉的,还以为活不了了。 再往北走时,他们面前横着一道又宽又深的雪沟,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此时却横亘在他们的路上。 土沟是水冲的,这道雪沟就是风吹出来的。 看到这个沟,李青文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带人去边城时遇到的那场特大暴风雪,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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