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男女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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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地说道：“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走了，我……我要死了……。” “起来，”关琦瞪着眼珠子吼道：“往上走。” “狗……狗崽子……你开枪打死我吧。”宋英俊意识已经模糊。 “妈的！” 关琦见他是真的跑不动了，只能就近找了一处有天然掩体的地方，随即把宋英俊摆在了安全地方，指着沙勇说道：“你他妈站在我身前面，敢动一下，我马上杀了你。” 沙勇非常不解地看着关琦，咆哮着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你能跑出去吗？投降吧，我保证外面的人不会动你。” “闭嘴！”关琦指着他回道：“蹲在我身前。” 高空中，四架直升机靠拢过来，高峰坐在机舱内，冲着军官说道：“打开热成像仪，往下扫描。” “已经扫到了，看到这三个橙色圆点了吗？人就在这里。”军官指着平板电脑说道：“从位置上来看，沙先生应该在靠前的位置。” 高峰扫了一眼平板电脑上的位置，立马拿着对讲机喊道：“狙击手先不要开枪，其余人跟我锁降到目标位置南侧，站在高点处。” “收到！” “收到！” “……！” 对讲机内纷纷传来回应之声。两三分钟后，四架直升机调整高度，在关琦头顶南侧的位置锁降，总共有四十多名士兵，聚集在了高峰身边。与此同时，山脚下方，全地形军用越野车，也停在了各个山口附近，最快赶来的一百多名士兵，也持枪向山腰摸去。关琦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听着高空中的直升机噪音，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着救援，所以他率先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沙勇现在就蹲在我身前，但凡让我在正面看见一个人，老子马上打他一枪。” “不要理会他。” 高峰摆手冲着士兵说道：“找两个枪法好的，在高点架一下，观察关琦所在位置。” “好！” 连长点头，摆手吩咐道：“狙击手马上给我找点位。” 外围。数台越野车已经靠近了薛山山口，小祁坐在中间车队内，拿着对讲机喊道：“前面情况怎么样？” “有车队停滞，是当兵的，在往山上赶。” “有多少人？”小祁问。 “四五十号人吧。”前方车辆回道。小祁咬了咬牙：“准备干活。” “收到！” “收到！” “……！” …… 山上，一名狙击手趴在峭壁上，一边瞄着关琦所在位置，一边轻声说道：“目标地点有两块突起来的大石头，关琦应该蹲在中央，前面是沙先生，我这里是射击死角，但可以让2号位向左侧移动三十米，拉开角度，瞄准他。” “照他说的做。”连长下令。 “下面的人围上来了吗？”高峰问。 “已经上来了。”连长轻声回道：“他肯定是跑不了了，但沙先生在他手里，我们做事儿有所顾忌啊。” 高峰摆了摆手，弯腰往前走了七八步，随即抬头喊道：“关琦，咱俩谈谈怎么样？” 关琦为了拖延时间，自然会主动搭话：“你说吧，怎么谈？” “这样，我允许你带着沙哥和宋英俊下山，我给你准备一台车，你上车的时候，把沙哥放了，怎么样？”高峰回了一句。 “你他妈当我傻B啊？！”关琦声音清冷地回道：“周围全是狙击手，老子站起来，一枪就会被干掉。” “你想怎么办？”高峰问。 “这样吧，你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我搂着沙勇被吊上去，等飞远了，我就放了他。” “别听他扯淡！”沙勇突然吼道：“这小子跟秦禹通气了，有人会来救他，他在拖延时间。” 高峰怔了一下。 “你妈B！”关琦拿着枪把子，冲着沙勇的脑袋连砸N下。山下位置。小祁撸动枪栓，扯脖子吼道：“撞过去，快！” “嗡嗡！” 数台汽车从小路窜出，直愣愣地扎向了山脚。 “有人，有人过来了，不是军车。”山脚下的沙系士兵瞬间喊了一声。 “唰！” 小祁直接打开越野车的天窗，站在车座子上，端枪搂火。 “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连成一片，小祁车上的四名老雷子，架起机枪就开始狂扫。 “不要恋战，先冲进去再说，他们已经被围上了。”小祁语速很快地吼着。山上。高峰摸了摸脑袋，语气急迫地问道：“狙击手落位了吗？” “落位了。” “他妈的，震爆弹，烟雾弹，准备！”高峰听到山下的枪声，立即喊道：“强打一下试试。” “沙先生在里面，我们……？”军官有些犹豫。 “他妈的，你让山下的人上来，那他更危险。”高峰回头吼道：“先试试！” “好吧。”军官点头。三秒后。大批埋伏在周围的士兵，开始悄悄的向关琦所在位置移动，脚丫子踩在积雪上的吱嘎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听着有些渗人。关琦满头都是汗水，用枪指着沙勇胳膊吼道：“再他妈过来，我先崩了他。” 土坡上。一名狙击手低声吼道：“我锁定他了，可以打到手臂。” “开火！”高峰回了一句，立马摆手喊道：“震爆弹往里扔。” “别他妈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关琦不敢起身，也不敢向后移动，只能指着沙勇吼道。 “踏踏！” 两声清晰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 “CNM！”关琦骂了一句，抬臂就楼了火。 “亢！” 枪响，沙勇右臂荡起一团血雾，关琦面目狰狞地吼道：“再过来，我打他头！” “亢！” 狙击手发难。 “噗！” 关琦右大臂中弹，身体踉跄着向后仰去。 “嘭嘭！” 与此同时，两发震爆弹在掩体内炸响，关琦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强光晃到眼睛，双耳嗡嗡作响。 “跑，快跑！”高峰冲着沙勇吼道。 “唰！” 沙勇一激动，猛然从原地窜起，迈步就向外跑去。第一六三五章走到尽头，无所畏惧（盟主更）半山腰。枪声乱响，火曜味弥漫，这种生死一线的处境，让沙勇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军人。他内心无比慌张，只想逃命，所以背对着震爆弹炸响的地点，玩命向外围跑去。 “铛啷啷！” 沙勇跑了大概三米远后，突然脚下泛起一阵金属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身体顿了一下后，咕咚一声摔倒。是的，沙勇一紧张就给忘了，关琦因为没有左手，无法完全控制住两个人，所以在他们脚下绑了牵车用的铁链子，他这一冲，正好摔倒在了地上。掩体内，关琦双眼哗哗流泪，已经看不清楚周边景象，但他能感觉到脚上的链子在拽他，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摸枪。 “亢亢亢……！” 高点处，四名狙击手在全面压制，不让关琦起身，而周边的士兵也冲了上来。 “救我，救我，我脚上有链子。”沙勇玩命地吼着。关琦被狙机枪压的不敢起身，强睁开双眼，见到了沙勇就在掩体外趴着。此刻通过铁链子硬拽他回来肯定来不及了，周边全是围上来的士兵，这一刻，关琦绝望了，看不到任何能逃出去的机会。 “CNM的！” 关琦红着眼珠子，用受伤的右手拽下怀里的手L，咆哮着吼道：“我不好，那谁都别好！” 沙勇猛然回头看向关琦，眼神惊惧的地回道：“不……不要，关琦！关琦，你他妈冷静一点，只要我活着，你就能活着。” 关琦直接弹飞保险，面目狰狞地吼道：“CNM的，为什么搞我？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死吗？那一块死！” 沙勇看着关琦的表情，也彻底急了：“关琦，你想想你家里人。你老婆孩子虽然走了，但你的亲戚还在新乡，我他妈要是没了，他们都得死。” “我去NM的！” 关琦掐着已经冒了白烟的雷，声若洪钟的地吼道：“从你要卖我去南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没有谁可以再威胁我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决定我的命运。CNM的，一块死！” 包含着愤怒，不甘，与绝望的喊声在山中回荡着。一发手L从掩体后飞了出来，正好落在了沙勇的身边。 “不，不要……。”沙勇绝望了。 “轰隆！” 爆炸声响，人体碎块与鲜血崩起数米高，有半截小腿横着飞了出去，挂在了峭壁上。沙勇的身体被炸成了N段，脑袋侧着，肚子里的内脏从腰部流出，看着惨不忍睹。 “……我……我他妈……竟然死在你手上了……。”沙勇鼻孔窜血，话说到一半，就咽气了。掩体内，关琦倒在地面上，其惨状也不比沙勇好到哪里。铁链子就三米左右的长度，这个距离太近了，再加上沙勇又是趴在地上的，所以手L爆炸的弹片，起码有四分之一，是灌到了掩体内的。如果关琦不是半躺着的姿势，那他基本和沙勇的下场是一样的。但即使这样，关琦的腹部，腿部，也全部被弹片击中，左侧半个脸颊被碎石完全刮开，打穿，血肉模糊地黏在一块，牙齿，挂钩骨头都露在了皮肉外面。远处，高峰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沙勇尸体，双拳紧握地吼道：“CNM的关琦，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沙勇惨死，直接责任人就是高峰，强攻的命令是他下达的，上面后续百分百是要追责的，闹不好沙家的人会崩了他。沙勇是什么地位？他是九区松江的市政署署长，位序仅次于沈寅，他爹是中将，他爷爷是一战区司令部副司令，整个家族实力在九区能排进前五。在一战区，除了沈家，那就是沙家了。这样的人物死了，后果不言而喻。高峰是真的急了，拎着枪吼道：“给我活捉他，一定要活捉他。” 话音落，上方，下方的士兵一起向前快速推进，而躲在掩体内的关琦，则是不停的从怀里掏出手L，毫无目的的向四周乱扔。 “轰隆！” “轰隆！” “……！” 爆炸声不停地响起，周边士兵被这种玩命的打法，打退过两次。任何人面对这样对活着已经不抱一线希望的人，心里也是犯怵的。就在关琦扔完最后一刻手蕾，缓慢地捡起手枪之时，山体西侧反向的天空，突然冒起阵阵强光。 “嘭嘭嘭……！” 防空机关炮的咆哮声响起，瞬间在薛山山顶拉起弹网，高峰乘坐的那四架直升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回合扫掉。 “嗡嗡！” 与此同时，三架印有马里昂武装的直升机迅速从侧面赶了过来，四挺机关枪冲着山体内的士兵，开始疯狂扫射。关琦没有办法，秦禹更没有办法。因为交火地点在沙家的防区，陈系兵团根本没有办法主动进来开火，不然那就要搞起军事摩擦。而吴天胤的人距离又太远，再加上普通地面上的雷子，再猛也没办法跟正规军比划，所以秦禹没有办法，只能提前调来马里昂武装的人，以防万一。枪声大响之后，小祁等人也从侧面冲击了上来，十几个人仰面投射了震爆弹和烟勿弹，一时间半山腰处，狼烟滚滚。马里昂武装只来了一个营，而沙家部队这边的人，之前是在五十公里范围内大规模搜索关琦，所以第一时间赶到薛山的部队并不多。但这种力量对比是暂时的，只要双方陷入胶着，那沙家的人会越打越多，而马里昂是没有支援的。外围，付新浩拿着电话吼道：“他妈的，你让小祁动作快点，不然被拖住，大家全玩完。” “明白！” …… 半山腰。 “借着直升机的掩护，快速推进，快点！”小祁摆手不停地吼着。半空中，直升机已经将那些围住关琦的士兵打散，军事冲突就是这样，高打低，那就是屠杀的局面。强攻两分钟左右，小祁冲到了掩体周边，拎着枪往里侧一扫，宋英俊已经彻底休克，而关琦的惨样，让他这样一个老雷子都为之心惊。 “来……来人，弄到山下，”小祁摆手：“让直升机在远处接一下。” “收到！” “亢！”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泛起。 “嘭！” 小祁后背暴起一声闷响，整个人往前冲了三步，咕咚一声倒地。上方，高峰拿着狙机枪吼道：“利用山上的枯树躲避直升机的扫射，拖住他们，快！” 第一六三六章一往无前的祁爷（人仙更）掩体周边。四名战士第一时间护住了倒地的小祁，撑着防爆盾，抵挡上面的射击。小祁稍稍缓了一下，扭头吐了口血痰。 “祁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小祁感觉自己背后靠左的位置可能骨折了，但还是坚持着用双手撑着地面起身：“不要磨叽，快，撤了，撤了。” 说完，六个人分别架着关琦，宋英俊二人，快步向山下跑去。 “呕！” 小祁跑动两步，感觉自己胸口非常难受，一低头直接呕出了一口鲜血。 “祁哥，你到底有事儿没？！” “他妈的，骨头茬子好像扎到什么了……。”小祁擦了擦嘴角：“没事儿，让老刘在后面掩护，其他人不要恋战，快撤。” 话音落，小祁领着十几个人，借着直升机的掩护，快步下了山。而那名叫老刘的中年，则是带着另外十几个人，在拦截追击的高峰，以及沙家的士兵。一路逃窜，冲击，众人狼狈不堪地来到山下，空中负责接应的直升机降低高度，小祁将关琦和宋英俊拴好，直接摆出起飞的手势。机舱内的人将关琦和宋英俊拽了上去，随即迅速脱离战场。人抢到了，剩下的就是跑了。一个连的马里昂武装士兵，负责在道路上掩护撤退，而小祁并未听众人劝阻，没有自己先上直升机逃跑，只带着自己的兄弟，向陈系的防区逃窜。众人刚刚离开薛山，对讲机内响起了喊声：“他们追击的人越来越多，又有两个连的士兵从北面赶过来了，老……老刘危险了。” 小祁怔了一下，立马拿起对讲机喊道：“我们的车队停一下，掩护老刘出来。” “滋啦啦！” 一阵电流麦的声音响起，老刘喘息着回道：“小祁，我……我他妈的要糊了，出不去了。” 小祁脑袋翁的一声。 “你们不用回来了。”老刘停顿一下说道：“合作这么多年，挺痛快的，祝好哈。” “老刘！”小祁对着麦吼了一声。 “轰隆！” 薛山脚下发生剧烈爆炸，老刘等二队成员全部被灭。高峰从山坡上冲下来，擦着脸上的血水，咬牙吼道：“必须咬住他们，继续追。” 交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批在周围搜捕的沙系部队已经赶了过来，有三四百人，撵着马里昂武装的兄弟，以及小祁等人，死活都不松口。靠近陈系防区的路段，小祁一回头，见到自己身后的尾车全部被缠上了，对方有四五台军车已经靠近了。 “CNM的，还没完了。” 小祁瞪着眼珠子，抓起对讲机吼道：“呼叫马里昂武装一连。” “你哪个单位？” “我是小祁，你们有空间再打一轮机关炮吗？”小祁直言问道。对方静默两秒：“可以，最多不能超过两分钟。” “我开火，你就开火。”小祁回应一声，直接冲司机喊道：“停车！” “祁哥，算了。”副驾驶的战士吼着劝道。 “追上来的这几台车，心里没个B数了，以为老子真的是怕他们。”小祁再次扫了一眼后侧追击的汽车：“停车，反打。” “吱嘎！” 司机将车斜着摆在道路中央，小祁推门直接窜了下去，冲着其他两台车摆了摆手。团队内小祁说的话就是圣旨，他要反打，其余人员没有任何犹豫，全部停车，冲了下来。十几个人凑在一块，毫无征兆的反向冲击后方追击车队。 “干！！！” 小祁端着枪，大火力向后方扫射。十几个人站在道路两侧，一边开枪，一边向前压去。远处，三架防空机关炮平行着掉头，冲向了路边，扫射出了弹网。 “轰隆隆……！” 爆炸声响，对方前排的两台车刚刚停滞，就被扫到爆炸。防空机关炮打了一轮就跑，而小祁等人则是趁着这个空档，直接杀到了对方车队内。枪声四起，高峰手下的小任仓促间拎着步枪就冲下了车。 “嘭！” 小祁抬腿就是一脚。小任侧身躲过，抬起了步枪。 “啪！” 小祁松手放下挂在身上的自D步，向左侧侧着头，一把抓过了对方的枪口，顶在了自己胸口上。小任一怔。 “就你这两下子，你还追你妈了个B啊！”小祁左手从腿间的战术带上闪电般掠过。 “亢亢！” 两声枪响，小祁胸口冒起一阵白烟，同时他左手反攥着军刺，垫步上前，一刀直接抹了过去。 “噗嗤！” 小任脖子被割开一半，踏踏踏的后退了三步。 “嘭！” 小祁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依旧垫步上前，第二刀再次摸脖，活生生切掉了小任两根手指。外场，其余兄弟集中火力扫清了其它几台车上的人，随即用手L收尾。爆炸声响起，小祁带着众人，扛着战死的两名兄弟，迅速后撤。刚上车，小祁就感觉大脑一片眩晕，刚想说话，胸口堵的难受，一张嘴，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前排的车座座椅。 “祁哥！” “……没……没事儿。”小祁摆手：“道封上了，快撤。” 众人离去。两分钟后。道路中央位置，高峰推门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惨死的小任。 “CNM的！”高峰脑瓜子嗡嗡直响；“继续追！追！！” 军官这回不干了，拉着他吼道：“追不了了，他们已经很靠近陈系兵团了，一旦搂火，咱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 一个小时后。军医走出团部卫生室，扭头看着秦禹说道：“被炸伤的那个肯定活不了了，打了点违禁药，他还有意识。” 秦禹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推门快步走进了卫生室。病床上，关琦缓缓扭过头，看着秦禹说道：“……我……我老婆孩子回来了吗？” 秦禹看着他，内心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只木然点了点头。 “那……那就好。”关琦喘息着应了一声。秦禹走到他身边，低着头：“你……你还有啥交代的吗？” “小禹……你……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关琦怔怔地问着。第一六三七章不折腾了，走了人生有的时候真是充满了无奈，当初关琦从背后打了察猛一枪，带走了金泰洙后，他就祈祷着，自己永远也别再见秦禹，老猫，朱伟，这些老兄弟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可命运偏偏充满了讽刺，当关琦绝望时，他求了自己最不想求的秦禹。当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这个他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急救室内，秦禹站在床边，缓缓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香烟。 “……小禹，我真的挺恨的……当初那么多人一块去办事儿，偏偏就我出事儿了。我在里面每挨一次打，就……就在想，为什么是我？”关琦声音颤抖，低声呢喃着：“我真的快扛不住了，整整几个月，我不是被关小号，就是被管教和犯人收拾。” 秦禹静静听着。 “我……我在里面的时候，真的想过自杀……每次从医务室被提回监室，我看到那个铁门……双腿就哆嗦。”关琦流着眼泪：“那……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跟那些天天掐着时间算日子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 秦禹听到这话，内心其实很愧疚，因为那时候正是他在松江开始往起窜的时候，很大精力都放在了警司和地面的生意上，对关琦的照顾，确实是不够的。 “刚开始，我老婆潇潇跟我接触的时候，我真的并不知道她是谁特意安排的。”关琦看着秦禹，怔怔地说道：“只以为她是看我可怜，才照顾照顾我……我在小号的时候，她没事儿给我拿两根烟，值班的时候，顺嘴跟我聊几句话……我……我不想遭罪，就故意巴结她，后来就熟了一些。” “你一点没怀疑吗？”秦禹问。 “后来怀疑了，因为她对我越来越好，这不正常。”关琦流着眼泪：“但我说实话，即使怀疑了，我也忍不住想跟她接触。因为只有她在照顾我，没事儿跟我说说话，哪怕我知道这可能是假的。” 秦禹听到这话，更加揪心。 “后来的事儿，你应该都知道了。”关琦缓缓看向秦禹：“潇潇提我出去过几次，对面也跟我摊牌了，我不答应他们，就得死在监狱里，我在松江的亲属，也有生命危险。” “是，项择昊跟我说过这个事情。”秦禹点头。关琦听到这话，轻蔑地回道：“他？他是多高的大人物啊，他知道个屁啊！” 秦禹怔住。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威胁我的？我住的那个监室里，有六个犯人是从待审看守机构提过来的，他们全是死罪，晚上就睡在我旁边，管教每天早上来一次，站在监栏外跟他们六个人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啊？”关琦剧烈咳嗽着，声音激动地说道：“小禹，我有得选吗？！” 秦禹低头。 “我后悔啊，真的，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关琦崩溃地看着秦禹，眼泪与血水混在一块：“有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那些没有背景的犯人，他们每天在监狱内，只算着自己出去的日子就好，起码有个奔头。可我不行啊，我是你兄弟，你在外面混得越好，我在里面就越遭罪。” 秦禹攥紧了拳头。 “谁能救我？谁他妈能救我？！”关琦看着秦禹喝问道：“我没讲过义气吗？整整几年啊，起诉机构提审我不下上百次，我从来没有多说过你们一个字。邢胖子往监狱里安排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弄死我，如果不是党政觉得我还有用……那我早都死了。” 秦禹扭过头，也流出了眼泪。 “小禹，潇潇怀孕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关琦攥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说道：“是我临出狱之前，他们才告诉我，潇潇怀孕了，还特意带着我出去做了鉴定……我真的没得选，一边是朋友，一边是老婆孩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在川府的时候，我接到沙勇让我协助阮雄逃跑的电话，我真的崩溃了。我不想跟你作对，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好好活着，这有错吗？” 秦禹无言。 “从最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我就想着，你已经混好了，有钱了，有地位了，损失一个金泰洙而已，你伤不了筋，动不了骨。但我不行，我不干，全家都要死。”关琦流着眼泪呢喃着：“我想着……我怎么说也蹲了几年监狱，你就当为我有一些损失吧。” 秦禹浑身抽搐，抬起手臂回道：“别……别说了，小琦。” “弄完金泰洙，我以为自己身份漏了，彻底解放了，而且还立了功，回到奉北会被安排个职位，好好过日子……但没想到金泰洙又丢了，被七区的人劫走了。从那儿开始，沙勇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直到南沪出事儿，他又逼着我过去。”关琦扭头看向秦禹：“从那时候开始，我彻底绝望了，心里预感到，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 “对不起。”秦禹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道。 “在蓄水池里，我左手被卡在管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开枪把手腕打断……。”关琦咳了两口血，眼神呆愣地说道：“我不想死……我孩子才五岁……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秦禹擦着眼角：“小琦，我不知道自己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这……这是命啊，小禹。”关琦声音微弱：“我命不好……该着得这么死。” 秦禹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你放心，你担心的我知道。” “……照……照顾好他们，”关琦抬着头，声音颤抖地祈求道：“求求你了。” 秦禹点头。 “啪嗒！” 关琦左臂垂落，缓缓闭上了眼睛：“照……照顾好……。” 话还没等说完，关琦嘴角流血，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赶往川府的公路上，小男孩坐在车里，困倦地拉着母亲问道：“……爸爸没骗我吧，他快回来了吧？” “睡一觉，等我们到了川府，就能看见爸爸了。” 第一六三八章两件事儿关琦的人生就像是一面镜子，它能影射出在这乱世之中芸芸众生的样子。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秦禹，他的人生是不可复制的。他只是一个很幸运，有机遇，也有能力的极个别人。而那些绝大部分的芸芸众生，卷入到庞大势力争斗中，只会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关琦死了，秦禹，马老二，朱伟，老猫等一系列松江系的老人，心里都不舒服，甚至有点愧疚。陈系部队的会议室外，秦禹抽着烟，低着头，一言不发。没过一会，马老二也从卫生室内走了出来，轻声说道：“给我根烟。” 秦禹看着外面的景色，伸手将烟盒递给了他。 “……唉，关琦对不起我们这边很多人，但其实，我们几个对不起他啊。”马老二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说道：“他蹲监狱，是替我们蹲的。” 秦禹脸颊冻的通红，左手夹着烟，抬起右臂，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整个人的动作看着一点也不像个师长，反而像是一个挺无助的中年男人：“……唉，我想让所有人都好，可这人生哪有个事事顺心啊。” 二人站在室外，迎着冷风，静静的把一根烟抽烟。秦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霜雪，扭头看向马老二说道：“两个事儿。” “你说。”马老二点头。 “关琦的老婆我就不见了，见了也不知道说啥，你去跟她谈吧。”秦禹喘息一声，缓缓说道：“她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有一点，她暂时不能领着孩子离开川府。沙勇死在了关琦身上，对面一定会报复，她要离开川府，那关琦这个独苗可能保不住啊。” “嗯，我去谈。”马老二应了一声。 “关琦最后没办法，还是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是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咱们几个从松江一块出来的老兄弟，以后多照顾照顾他家里吧。”秦禹继续说道：“把关琦的亲属也从新乡接过来吧，回头我让自治会在这边给他们安排一点事儿做。” “也好。”马老二表示赞同。 “还有，沙勇死了是之前谁都没有预料到的，这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秦禹说到这里，面容严肃了起来：“松江那边的产业，必须马上放掉，不然很难脱身了。” “之前你不是说，要把产业卖给项择昊吗？”马老二问。 “唉，那是之前，现在不好处理了。”秦禹摇了摇头：“这事儿你甭管了，我会和可可商量的。我的意思是，产业如果撤掉，那你也没有在松江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这次你就不要回去了，打个电话，把你的人都调回来，我们第一独立师，直接成立个军情部门，你来当老大，直接向我负责。” 马老二沉默半晌：“小禹，我现在走了，吴家那边会不会多想啊？产业撤了，人撤了，现在连我也要撤了，这……这事怎么看，都有点要划清界限的意思。” “这个我会和吴迪谈的，但你必须要走。”秦禹坚持着说道：“你在我这边的地位，沙家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他们一旦肆无忌惮地报复，我他妈怕你出事儿啊。” “我还是再等等吧。”马老二抬头看着秦禹：“撤股，撤人，核心人员全部离开，这意味着咱们和吴家，以及二战区中间就没有任何捆绑关系的纽带了，他们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大家处了这么多年，咱就是走，也得有点风度，让吴家和二战区心里明白，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要搞什么划清界限。我毕竟有军监局的身份，他们想动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等咱的股份，以及一系列事情全部处理好，我再离开。” “老二，你要听我的……。” “小禹，我知道你的意思。”马老二摆手打断道：“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听我的，我最后走。这样一来在有些事情上，我还能帮助一下吴迪，而且吴家和二战区也不会多想。” 秦禹皱眉看着他，还要说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早点溜回来享福。”马老二抢先说道：“但没有吴家，能有咱们的今天吗？啥都撤了，让吴家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那是会让人寒心的。” 秦禹什么不懂？他作为一把手，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吗？但他是真的担心马老二的安全问题，所以才会劝他不要回去。 “你放心吧。”马老二轻声宽慰道：“我好歹是军监局松江站的站长，连他妈的一战区司令员也没有办法直接抓我，必须得总局下令，或者是军部总政来人，才有权利调查我。现在吴家虽然因为立场问题备受打压，但二战区却在背后支持他们，总政轻易也不敢翻脸，我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倒是咱们在地面上的人，可真得撤掉了，上层想杀他们，太简单了。” “嗯，我马上去找可可谈这个事情。”秦禹点头。 “嗯，动作要快啊。”马老二也有些焦虑：“松江和我们站在一块的人太多了，这些人都是朋友，我们要照顾好他们。” “是的。” 秦禹和马老二聊到这里，也没有时间继续悲伤下去了，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等待他的决策。二人刚刚沟通完，小祁带队回来了。医务室内，秦禹看着小祁身上的伤，揪心得不行。他防弹衣里的薄钢板都被打碎了，后背，正面左侧肋骨，有五处骨折的地方，肺叶被骨刺扎到，导致了内脏出血。小祁倒在床上，口鼻哗哗淌血，胸口处骨折的地方，已经严重变形。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当初的壮小伙了；他已经很有钱了，早都不需要玩命了。但每次秦禹一个电话，最先到位的却总是他。说句难听的，天成，第一独立师，最后是死是活，跟人家小祁有什么关系啊？他一没有股份，二没有职位，有啥理由这么玩命呢？还不是就因为，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在这里当一把手吗？秦禹心里酸楚得不行，也急迫的冲着察猛喊道：“不在这里治了，马上把他送回重都，路上带着医生，再让枭哥跟南沪请最好的外科大夫，直飞重都。” 床上，小祁拍了拍秦禹的胳膊，呢喃着冲他宽慰道：“没……没几把事儿，你照顾好我兄弟……我太累了，想睡一觉。” 半小时后，众人从陈系驻军基地离开，直飞川府。 …… 奉北，沙家。沙勇的父亲拿着电话，愤怒至极的冲着沈寅吼道：“你他妈在背后搞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不上报？你有能力操盘这么复杂的事件吗？你有能力应对吗？！他妈的，小勇没了，你是第一责任人，你这个废物！！！” 第一六三九章吴迪带来的价格次日，中午。重都医院内，秦禹依旧守在小祁的病房中，亲自照顾着他。一阵脚步声响起，可可走路带风地进了病房：“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秦禹搓了搓脸蛋子回道：“可能会留一些后遗症。我让陈锋在南沪请了几个内科，外科的老大夫，已经飞过来了，看看会诊后的情况吧。” 可可看着秦禹的表情，轻声劝说道：“事情已经出了，你不要太上火……。” “唉！” 秦禹长叹一声，起身回道：“不说这个了，松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吴迪已经过来了，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到重都。”可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找个地方，跟他坐下来聊聊？” 秦禹斟酌半晌：“也好，让察猛定个饭店，咱俩和他聊聊。” …… 一个半小时后，重都某中餐厅的包厢内，秦禹，可可，吴迪三人一同落座。秦禹和吴迪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后者的外貌变化很大，整个人起码暴瘦了十几斤，脸颊消瘦，看着有些憔悴。 “怎么搞的，怎么瘦了这么多？”秦禹问。 “呵呵，我健身来着。”吴迪点了根烟，故作宽心地说道：“瘦点健康。” “是不是九区的形式不太好啊？”秦禹主动问道。吴迪深吸了一口烟：“沙勇死的不是时候。” 秦禹听到这话，也是非常头疼：“我没有想整死他，你说就这么个人，对我有啥威胁啊？我弄他们两次，都搞到了真金白银，完全没理由让他升天啊！是接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他让关琦给炸死了。” “是，我也听说了。”吴迪叹息一声：“唉，但他死的这个时间点，对我们来说，有点不利啊。” 秦禹静静听着。 “沈系，沙系，包括九区军部总政，最近都和七区的一些军政势力，党政势力走得很近。”吴迪继续叙述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到。” “共同遏制顾系，陈系？”秦禹反问。 “对啊。”吴迪面色严肃地点头：“顾泰安登顶八区，让很多人都没了安全感，现在他们又和陈系走得很近，所以七区的人才会愿意跟九区这边频繁接触，为的就是绑在一块，共同做政治防御啊。” “嗯，你继续说。”秦禹点头。 “但在九区这边，有一部分人是不同意和七区的这些势力走得太近的。”吴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比如以项择昊为首的新一代党政势力，以及军部总政的一些人，就认为七区的内部问题，我们是不应该插手的。这样一来，九区军部总政，也碍于这些反对的声音，没有明确表态。” “你的意思是，沙勇一死，契机就来了？”秦禹问。 “是的。”吴迪点头应道：“昨晚由沙家牵头，一战区那边已经开了个小会，商讨好了策略。估计这两天军部总政也会开会，下一步，他们很可能是要明着和七区反陈势力勾搭到一块了。” “那咱们二战区是啥态度呢？”秦禹问。 “周司令能有什么态度？在他头上毕竟有个军部总政啊。”吴迪无奈地回道：“这事儿已经很明朗了，二战区不管同不同意，上层的军部总政都会这么干。并且，我听到风声，说从今年开始，军部总政可能要对二战区进行一定的人员改革，说白了，就是要拿周司令的权利了。” “会有军事摩擦吗？”秦禹立即问道。 “目前不好说。”吴迪摇了摇头：“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谁也看不清未来。” 秦禹沉默。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吴迪岔开话题，抬头看着秦禹说道：“你准备撤掉天成药业，天成建筑公司等一系列在松江的产业吗？” “是啊。”秦禹如实应道：“我不撤掉，就要挨整。” “这事儿我和我爸谈过了。”吴迪面色严肃地说道：“沙家这回是真急眼了，他想护着，也护不住了，所以撤了也好，是个理智的选择。” “吴叔在这事儿上有啥指示吗？”秦禹问。 “你之前想把股份卖给项择昊？”吴迪直言问道。 “是的。”秦禹轻声回道：“项择昊有示好的意思，而且他这个人有一定的大局观，为人也比沈寅强多了，所以我考虑的是，如果我把股份卖给他，那这样也算在他和咱二战区中间拉了个纽带。说不定以后，二战区和党政的关系能有所缓和，甚至是共进退。” “这不可能。”吴迪直接摆手：“项择昊是党政太子没错，但他还没有登基。他爸是亲近军部总政和沈系的，双方私下里可能也达成了某种政治协定，所以项择昊目前是做不了党政的主的。他和他爸政见上有很大分歧，小道消息说，项择昊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甚至他爸，都要把他自卫军军长的身份拿掉。” “不可能吧？”可可眨着大眼睛：“亲父子欸，能闹到这一步吗？” “项择昊曾多次在公开场合，驳斥他爸领导班子的意见，这引起了很多老政客的不满，所以他爹才不得已打压他。”吴迪摇头感叹道：“这爷俩也很神奇，据说父子关系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政见上有很大冲突。” “……那也就是说，我这手里的产业，还不能卖给他？”秦禹问。 “对啊，咱们这边有顾虑，如果你把股份卖给他了，回头项择昊没有决策权，那咱等于自己往自己集团内，插了党政的钉子，以后会很难受的。”吴迪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秦禹问。 “我来的时候和二战区商量了一下。”吴迪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表情有些犹豫地看着秦禹：“他们……他们同意收购，只是价格上，不太理想。” “不太理想到什么程度？”可可替秦禹问了一句。 “天成药业的股份作价一亿一千万，其他的产业加一块八千万。”吴迪观察着秦禹的表情说道：“总共不到两亿。” 可可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去年咱们内部估值，光天成药业这一块，就有近十亿的盘子。”吴迪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你和于家手里的股份加在一块，按照市场价值，大概有六个亿……所以，这个价格确实不公道。但二战区现在被军部总政盯着，本身就很难受，他们吐不出来太多资金，吃你的产业。” 所有产业加一块，才两个亿不到？这确实让秦禹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 奉北。军部总政大楼休息室内，沙勇的父亲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军长，一会会议室上……？” “你不要劝我，我们捧了沈家这么多年，他们要在这件事儿上，没有个明确的态度，我肯定是不干的。”沙勇的父亲不容置疑地说道。第一六四零章空空如也重都中餐厅内。秦禹听完吴迪的报价后，心里已经意识到，二战区之所以给了如此的低价码，根本不是什么九区军部总政在盯着他们，也不是他们拿不出来更多的钱，就只是单纯的向秦禹索要回馈而已。 “小禹，这个价格确实不太公道。”吴迪看着秦禹的表情，立马补充了一句：“算了，我再跟上面争取一下，把价格往上抬抬。唉，咱给他们服务了这么多年，我相信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凑个整，两亿吧。”秦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如果可以，我就把自己手里的股份，产业，全部交出去。” 吴迪愣住。 “可可，你能接受吗？”秦禹扭头问了一句。可可现在心里都在滴血，她当然不愿意以这么低的价格抛售天成集团的产业，尤其是药业这一块，她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多。可以说自己最好的金色年华都奉献给了这里，如今却要以如此低的价格抛售，她是难以接受的。不过，可可终归不是一个小女人，她已经秒懂了秦禹的意思，所以只能在桌下自己攥着自己的小手，轻笑着回道：“我没问题。” 秦禹也读懂了可可眼中的不甘，伸手拍了拍她的腿以示安慰。 “小禹，这么做有点道德绑架，趁火打劫之嫌……。”吴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秦禹立马摆手，笑着说道：“别整娘们唧唧的那一套，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这点产业跟你帮我的相比，那不算什么。如果不是还有其他股东跟着我，你吴迪一句话，我松江这点东西，完全可以白送你。” 吴迪听到这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产业的事儿，咱们尽快办理，回头让可可跟你们找的资本公司对接就OK。”秦禹直接岔开话题：“还有一个事儿，我必须跟你唠叨几句。” “你说。” “老二会留在松江，帮你办点事情，把后续的事儿都处理干净了他再走。”秦禹抓着吴迪的手腕：“他和我的感情你知道，现在又瞎了一只眼，你务必照顾好他。” “你放心，如果连马老二我都保不住的那一天，就说明……我也得跑了。”吴迪苦笑着回道。秦禹听到这话，莫名有点担心：“会有那一天吗？” “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对未来挺担忧的。”吴迪叹息一声说道：“军监局是个什么部门？那是总政长官手下最锋利的尖刀。部队的人怕我们，那是因为总政长官赋予了这个部门非常强悍的生杀大权，但这种权利人家能给你，也能收回去。近几年，我爸和一战区关系闹得很僵，而以前总政长官是乐意看到这种内部对抗的。但现在时局不一样了，八区一统，九区内部的大势力开始抱团，总政部门和沈系，沙系，卢系的关系在大势下持续升温，那我爸自然就不讨总政长官喜欢了。” 秦禹听完后，也是面色严肃：“吴叔自己怎么看这个事儿？” “他说还有回旋的余地。”吴迪扭头看向秦禹说道：“我们跟二战区死抱一把，只要自己内部不出问题，总政暂时也没招。因为九区的局势太复杂了，他们想要集中权利，就不能先挑起内讧。不是谁都是顾泰安，说打就打，打了就能赢，你明白吧？” “嗯。” “期望二战区内部不要出问题吧。”吴迪笑着冲秦禹说道：“但如果真有一天，我们这帮人不行了，可能唯一能去的也就是川府了。” “真有那一天，你来了还是大哥。”秦禹呲溜地舔了一下。 “哈哈！”吴迪大笑：“别别别，你现在是秦师长了，封疆大吏了，你是大哥。我他妈算看明白了，这年头当小老弟是最舒服的。” 话音落，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谈完正事儿，吴迪一天也没在川府停留，立马赶回九区，开始联系二战区的军方资本，准备接盘秦禹的产业。 …… 重都的街道上，飘起了小雪，整个城镇银装素裹，景色美不胜收。可可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内，束着一头秀发，低着头，故意用脚吱嘎吱嘎地踩着积雪，漫步前行。 “生我气了？”秦禹问。 “没有，有点闹心。”可可难得漏出小女人的姿态，噘着嘴回了一句。 “迪哥是个仗义人，他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也不好意思欺负我这个兄弟。”秦禹背手说道：“但咱们得自己领会出他带来的意思。” “我知道，二战区是在索要回馈。”可可将下巴缩到围脖里，轻声回道：“一个战区，背后站着多少军方资本，怎么可能缺这点收购的钱？价格压到两亿，就是想让你报恩而已，这我懂……可我就是不舒服。” “周司令帮我们不少了。”秦禹叹息着说道。可可突然抬起头，大眼睛中竟含着泪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舍不得。忙活了这么多年，我把最好的年华都放在了松江……到头来，事业没留住，爱情……也没留住。” 秦禹听到这话，如若遭受雷击，呆愣在原地。 “我……我特么委屈。”可可在这一刻，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故意半仰着头看向天空，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秦禹看着她，揪心无比。 “你滚吧，我自己待一会。”可可双手插在衣服兜内，脆生生地撵了一句。秦禹稍稍迟疑一下，伸手搂住可可的肩膀，低头说道：“松江没了，我一定在川府，给你建起来一个最大的药业公司！” 可可听到这话，彻底崩溃，趴在秦禹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而她引以为傲的事业，就在刚才也已经不复存在。她大梦了一场，梦到了一切美好，醒来却发现，空空如也。情感渐进，风雪弥漫。不远处的越野车内，丧少抻着个脖子，激动地喊道：“猛哥，猛哥，快看，搂上了，搂上了……！” “我搂尼玛呢！”察猛上去就是一巴掌：“那是战友间的安慰，懂吗？！都他妈把头给我转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大脑格式化，忘掉这个事情。” 第一六四一章弃用吴迪开出的这两个亿收购资金，秦禹自己是一分都没打算要的。他虽然很缺钱，但心里也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天成的主要合伙人于家，当初为了帮助秦禹在松江建厂，那真是倾全家族之力，从江州搬到了松江，用时多年才经营出今天这个结果，秦禹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但这事儿不能跟可可谈，越跟她谈，她越伤心，所以秦禹回到师部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可可父亲，于万青。于家核心成员，早就在老李，老猫等人来川府时，就一起搬了过来，以此来确保安全。晚上，六点多钟。师长办公室内，秦禹摆弄着火锅，客气的冲于万青说道：“叔，关于咱们在松江的产业问题，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于万青面无表情地点头。秦禹给于万青倒了杯酒，弯腰坐下回道：“吴迪那边开价两亿，我接受了。” “他们这是在索要回馈啊。” “不是吴迪，而是二战区。”秦禹强调了一句。于万青插着手，没有吭声。 “叔，我想了一下，这两亿收购款，我这边一分都不要，”秦禹面色严肃地说道：“只抽出三千万，分给下属高层。大家忙活了这么久，拿点大头红利是应该的，而其他的钱，全给于家。” 于万青怔了一下：“这没必要吧？上层关系不光照顾了你，也照顾了我们啊。天成集团的盈利状况能一直很好，那也跟政治关系是分不开的，所以我们也要报恩的。再加上除了药业这一块，你还有建筑公司，以及贸易公司，这两边也得分钱啊。” “叔，是这样……。” “还是按照股份比例划分吧，这样公平一些，别人也挑不出毛病。”于万青公事公办地说道。 “叔，天成集团的核心就是药业，而这个产业的政治关系是吴迪给的；技术，运营，外加部分资金投入，是于家给的，所以你们理应占大头。”秦禹脸色认真地说道：“除了这些东西外，咱们还有私人感情。您当初帮我收购了耀光安保，我才有今天的独立师；您当初决定全家从江州搬到松江，才有今天的天成集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都在我心里记着呢。于家理应拿走这个数目的分账，您千万不要推辞，不然就是让我下不来台了。” “小禹啊，话说到这里，那我也跟你掏掏心窝子。”于万青仰面喝了半杯白酒，扭头看向秦禹说道：“从生意上来讲呢，于家跟你合作是正确的。这些年天成集团给我们的分红，那是有目共睹，已经远超当初刚在一块时的预期了，所以你在钱上，利益上，以及于家在天成集团的地位上，都没有亏待过我们。但你要提感情，信任，那你欠的可多了，你还不起啊！” 秦禹听到这话，无言以对。 “你见过有哪个合伙人，带着自己家里人，全世界跟你跑的？你见过有哪个合伙人，放着好好的钱不挣，去跟你搞什么政治斗争？”于万青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你光谈钱，可可几年前完全可以接受党政条件，带着天成的股份重新站队了，何必在松江时刻担心着，衙门的快刀会砍在自己的脑袋上呢？利益合伙人而已嘛，有利就在一块，没利那就散呗。” 秦禹闻声立即回道：“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这钱，不是在搞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也不是想用这一亿七千万，就把感情，人情，一块还完。我只是不知道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弥补你们的付出，你懂吗？” 于万青闻声怔了一下。 “叔，你的意思我明白。”秦禹沉默许久后，脸色认真地说道：“该给的交代，我都会给的。” “这还像一句人话。”于万青叹息一声：“算了，就这么着吧，喝酒。” 秦禹闻声立即给于万青倒酒：“……今天我陪你喝好啊，叔。” “少他妈来这套，”于万青撇嘴骂道：“你少让我心烦就行了。” …… 九区军部总政会议上，沙家第一个提出要盘活和七区一些“反陈势力”的关系，开始大范围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展开亲密合作。这一提议，立马得到了一战区沈系，卢系，以及军部总政的绝大部分高管的支持。而二战区的周司令在大势的逼迫下，也只能表面同意沙家的提议。会议结束后。沈寅气鼓鼓地回到了家里，在书房中见到了父亲和自己的亲堂弟。 “小飞，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先出去吧。”沈万洲冲着自己的侄子说了一句。 “好。”相貌平凡，身材也不算高大的沈飞冲着大伯点了点头，转身又跟沈寅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走了，哥。” “嗯。”沈寅用鼻子哼了一声。沈飞笑着推门离去。人走后，沈寅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爸，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沙勇这才刚没，你就安排杨河当松江的二把手，还要接手我一部分权利，这是为什么啊？” 沈万洲看了他一眼，端起了茶杯。 “杨河是二战区的人，是周司令的嫡系，跟冯家，跟二战区很多高官，都关系亲密，你这不是自己往自己的家里插钉子吗？”沈寅激动地喝问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 沈万洲喝了口茶水，话语平淡地说道：“你和杨河搭班子六个月后，就从松江一把的位置上下来吧。回头沈飞会给杨河当副手，并且会负责针对川府，以及陈系，顾系的一些动作。” 沈寅听到这话完全懵了。 “你从松江一把的位置上下来后，我准备送你去欧盟区进修三年。”沈万洲面色疲惫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你回来就在后勤部门当个一把手吧。” 沈寅再二五子，也明白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这说明……亲爹准备弃用他了，让他离开权利中心，而自己的堂弟，慢慢会接手自己负责的一切。 “爸，为什么啊？！杨河是二战区的铁杆嫡系，为什么要启用他？”沈寅以前从不敢跟父亲大呼小叫，但这次却控制不住情绪了，双眼通红地喝问道：“还有，你就这么给我拿下来，那一战区和军部总政的人，以后会怎么看我？你是我爹都不保我，其他人还能保我吗？！” “啪！” 沈万洲拍桌而起，瞪着眼珠子吼道：“我不想保你吗？啊？！我能保得住你吗？沙勇他爸今天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有很强负面情绪的，你心里清楚这是为什么，你还来问我？你用屁股想想，我儿子要他妈是个人物，我会用侄子吗？！” 沈寅怔住。 “你如果有项择昊那两下子，我早都让你当一战区副司令了，可你行吗？！”沈万洲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天天拿川府当假想对手，你知不知道，吴迪已经给秦禹开价了，两个亿，由二战区的军方资本收购他们的产业。正面搞了这么久，背后却让人家天成集团这么轻易的就从松江撤走了，你的大局观在哪儿呢？啊？！沙勇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打打杀杀的事儿，你能让他去前线吗？脑子他妈的装屎了？给你的幕僚班子，之前是在司令部出谋划策的，但也不知道他妈的为什么，跟你待了几年全成傻B了。” 沈寅呆愣地看着父亲，无言以对。 “连杨河为什么被提拔上来，你都看不明白，你的格局也就在这儿了。我累了，不想看见你，出去吧。”沈万洲叹息且无助地摆了摆手。 …… 重都。昏迷了数十个小时的宋英俊，终于醒了。第一六四二章韩三千的处境宋英俊醒了，但秦禹暂时却没有搭理他，准备晾一晾这个人在谈。 …… 五区伊市，某酒店内，韩三千站在镜子面前，正在系着领带。 “杰姆斯昨晚跟57号的人，还有商业部的人见了一面。”旁边的一名中年轻声说道：“具体谈什么，还没打听出来。” “嗯。”韩三千点头。 “韩总，咱二区的集团总部上个月传来报告，说集团因为税务问题，将面临一千多万的经济处罚。”中年眉头轻皱的说道：“如果单看这个事儿的话，也没什么异常，但配合上杰姆斯突然来五区要找你谈话，那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韩三千系好领带，看着镜子里已是两鬓斑白的自己，轻声回道：“来了就接待，躲是躲不过的。” 中年思考一下说道：“是不是咱们对盐岛的一些动作，让欧盟区上层知道了？” 韩三千停顿一下：“问题的根源不在这儿，中午见完他，在做判断吧。” “也好。”中年应了一声。 …… 中午12点十分钟左右，伊市某大厦的旋转餐厅包房内，韩三千笑着冲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说道：“好久不见啊，杰姆斯先生。” “好久不见，韩。”杰姆斯与韩三千握手后，弯腰坐在了餐桌首位，声音爽朗的说道：“这该死的天气，把我的假牙都要冻裂了，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 韩三千一笑：“这里肯定和您的空中花园比不了，五区的基础条件还是要差一些的。” 二人说话间，旁边陪同韩三千的中年，立马懂事儿的加大了空调的暖风。杰姆斯从西服兜内掏出了精致的小铁盒，打开捏出了两片白色药片，放在了嘴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是心脏的问题，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我们少喝一点。” 韩三千插手看着他：“好啊，我陪你喝点。” 旁边的中年闻声，立马给二人倒酒。席间，客套寒暄的话暂且不提，众人吃了点东西，喝了点红酒后，韩三千才笑吟吟的问了一句：“杰姆斯先生，你这次来是找我有事情谈吧？” “是的。”杰姆斯全程用中文跟韩三千交流，态度也很直接。 “您说，我听听。” “二区要新成立一个商业中心，总投入大概有二十亿。”杰姆斯笑着应道：“我很不幸，被分到了这个项目。” 韩三千看着他，停顿一下问道：“我能帮助您什么吗？” “资金的问题。”杰姆斯摊开手掌，盯着韩三千回道：“我希望你能在商业中心的项目上，进行一些投入，大概要两亿左右。” 韩三千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立马回道：“没有问题。” “韩，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杰姆斯表情很夸张的回应道：“我会让项目组给你拿出一份最专业的商业企划书，以及利益回馈报告。” “这个我就不看了。”韩三千笑吟吟的摆手：“我投这个，只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很相信你，杰姆斯先生。” “没有人能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友谊。”杰姆斯微笑着端起了红酒：“干杯！” 说完，二人一饮而尽。韩三千放下杯子，沉吟半晌，继续说道：“杰姆斯先生，我不瞒你，其实最近我手里也很缺资金，七区的一些朋友，也要拉着我在南沪进行投资，所以这两亿资金，可能要分批进账。” 杰姆斯眨了眨眼睛，很感兴趣的问道：“你在七区也有生意要做吗？” “是的。”韩三千淡笑着回道：“南沪新任市长，我们很早就认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杰姆斯眼神明亮:“韩，这我可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啊。” 话音落，旁边的中年插话：“杰姆斯先生，你们欧洲人的思维是，需要什么关系，就处什么关系，讲究的是即时得利，合作共赢：而我们华人的处事哲学是，这关系就没有现处的，现用现交的朋友，远没有共患难时的友情来的珍贵。南沪的新任市长，还在经济署当小司长的时候，就得到过韩氏集团的帮助……这种处事方式，我们叫孕养！” 杰姆斯缓缓点头：“有点深奥，我……我不太能听得懂。” “呵呵，喝酒，喝酒！”韩三千笑着招呼了一声。 …… 二十分钟后，宴席结束，杰姆斯离去。韩三千和中年坐在车内，一同返回酒店。 “他妈的，张嘴就要两个亿，这完全是趁火打劫。”中年眉头紧皱的骂道：“这帮欧洲鬼子，太现实了。” 顾泰安在八区登顶后，韩三千在三大区最大的政治依靠，就彻底倒台了，这样一来，在欧盟区眼中他的政治作用就变得非常弱了。唐张二人的覆灭，直接导致了韩三千没有办法在扮演欧盟各区和八区之间的政治桥梁了，所以……他已经到了被弃用的边缘了。商人一旦牵扯到政治中，那真的是很少有人能功成身退的。杰姆斯管韩三千要两个亿的项目款，这是一位非常危险的信号，如果他不自救，下一步很可能就要被杀猪。这些年韩氏集团在欧盟区哪儿赚到的财富，可能分分钟就要被掏干净。韩三千当了一辈子的红顶商人，这种信号他能领会不到吗？其实这时，他是有点羡慕秦禹的，虽然后者的崛起之路充满坎坷，一路上不知道跪了多少次，但终归现在有了栖身之地，而掌握巨额财富的他，却依旧要攀附政治，而后者对他的这个角色，却永远掌握着生杀大权。车内，韩三千扭头看向中年，轻声说道：“盐岛，是我们能不能迎来下个春天的关键，如果搞不出效果来，我们将死在这个冬天里。” “是的。”中年点头。 “……宋英俊被抓……已经是个不好的信号了。”韩三千皱眉说道：“你查查细节。” “嗯，明白！”中年点头。 …… 川府。第一独立师的第二次整军思路已经确定，全川府范围内的第二次大规模征兵也已经开始。这次的目标是，先填充出一个机械作战旅！第一六四三章美女送饭晚上。师部内，秦禹正在琢磨大牙递上来的整军报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泛起，秦禹头也没抬：“进。” 门开，一位年纪约有三十岁左右，长相较为普通，但身材很好的女人，拎着一个保温袋子走了进来。 “哎呦，秦旅长，就你自己在呀？”女人笑着说道。秦禹闻声抬头：“哎呦，黎主任来了。” 这位女人叫黎璇，之前是在远山自治会工作，因为个人能力还不错，所以被徐岩推荐，才进了重都自治会，目前担任重都自治会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帮自治总会普及政令。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上的问题，黎璇来过几次师部，所以秦禹对她还算挺熟悉的。 “来来，过来坐，黎主任。”秦禹起身招呼了一句。 “呵呵，我们自治会今天开例会，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我看师部这边还没开火，就送过来一些。”黎璇虽然乍一看长得很普通，但她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如果细细打量的话，你会发现她其实生得很媚气，很有女人味。再加上她身高一米七多，腿很长，那啥也起码有D的级别，所以她其实对秦禹这个年纪的男人，是很有杀伤力的：“哎呦，今天察猛没在啊？” “啊，他去警务总局帮我办事儿了。” “哦。”黎璇把保温袋放在了桌上，轻声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来，赶快吃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呵呵，你们还弄会餐啦？”秦禹笑着附和道：“整得挺热闹啊！” “嗯，重都这边有三大家族，两大公司打下的基础，民众对新政令的接受要更容易一些。”黎璇笑看着秦禹应道：“我们这边的工作很顺利，而且燕北第一批的人才引进已经到了，新来的实习生都挺有干劲，能吃苦。” “那就好，那就好。”秦禹心里其实是有点懵B的，因为她不知道黎璇要找他来谈什么，所以只能客气地招呼道：“来，坐下说。” “呵呵，我过来就是送点吃的，您要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了。回头我们自治会，会把近期的工作报告交上来，师部一份，咱们总会一份。”黎璇礼貌地回道。秦禹听到这话，更加懵B了：“啊，那也行，回头我看看报告。” “行，那你忙吧，秦师长，我先走了。” “好，好。” 说完，黎璇放下吃的，转身又离开了办公室。这一下秦老黑是真的迷茫了，站在屋内走了两圈：“这是啥意思呢？咋进来送个吃的就走了呢？！” 门口处，站岗的小丧立即插了一句：“师长，这你还看不明白吗？她想单独跟你汇报工作。” “别扯淡。”秦禹立即呵斥道：“黎主任作风是很正派的。” “正派啥啊，我看她就是想勾引你。”小丧没啥文化，很直接地说道：“不然她闲着没事儿送啥饭啊？师长还用她送饭吗？！” 秦禹一听这话，心里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随即叹息一声坐下：“可别了，我他妈现在因为私人这点事儿，脑袋都快被搞炸了……。” 小丧眨了眨眼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立马试探着问了一句：“师长，她不会怀孕了吧？” 秦禹非常茫然地抬起了头：“什么玩意，谁怀孕了？” “就……就，总局的那个女神啊，那天跟你……。” “嘭！” 秦禹抄起文件直接砸了过去：“他妈的，外面的风言风语就是从你这种人的嘴里传出去的。再让我听见你扯这个事儿，我给你嘴缝屁股上！” “师长，猛哥告诉过我了，首长的生活也在警卫范围内，规矩我懂，我不会乱说的。”小丧捡起文件：“我就想陪你聊聊天，释放一下烦恼。” “文件放这儿，滚！”秦禹骂了一句。 “哦！”小丧放下文件，立马回去站岗了。由于最近憨憨和孩子回燕北了，所以秦禹晚上也不着急回家，一直忙到了11点多，才准备回休息室睡觉。 “报告师长，金先生来了。”小丧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秦禹怔了一下：“哦，你让他进来吧。” “好。” 大约五分钟后，金泰洙进入办公室，松了松领口说道：“你真得和宋英俊聊一下了，这个人的性格一点没变，醒了之后就开始闹，拒绝打针，也拒绝服药。医院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也没办法处理。” “那这个人没啥城府啊，这才刚待多久啊，就没耐性了。”秦禹起身说道：“好吧，我去见见他。” “嗯。”金泰洙点头。 “小丧，叫车，我们去一趟医院。”秦禹吩咐了一声。 …… 凌晨12点左右，医院的单独病房内，秦禹见到了满身是伤的宋英俊。 “你就是秦禹？”宋英俊用中文问道。 “是。”秦禹点头。 “呵呵，我最开始以为是三大区抓的我，没想到是你啊。”宋英俊言语轻松地回道。 “抓你的不是我，是九区沈系的人，而救你的才是我。”秦禹话语平淡地回道。 “救我？你是想要我手里的什么东西吧。”宋英俊冷笑着嘲讽道。 “对，盐岛股份。”秦禹也不绕弯子，只淡定地点了点头。 “靠。”宋英俊撇了撇嘴：“想要盐岛的股份，你可以明说啊，何必玩这种心理战呢？唉，你们华人就是这样，原本很清楚的事情，非要搞得看着很复杂。” 宋英俊的反应，跟秦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有点摸不清楚这个棒子的套路。 “你想怎么拿我手里的股份？”宋英俊问。秦禹斟酌半晌：“你人在我手里，那不是我想怎么拿，就能怎么拿吗？” “你威胁我啊？”宋英俊冷笑着回道：“你可以问问金泰洙，我是什么性格。来硬的，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金泰洙听到这话，没有吭声。 “我明跟你讲，股份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拿出一个能令我满意的价格。”宋英俊骂骂咧咧地回道：“而且我要求马上换个病房，这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像停尸房……。” 秦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愣货，有点无语。 …… 五区伊市。韩三千扭头看着助手问道：“他开价了吗？” “开了。”助手点头。第一六四四章天价股权 “你想要个什么价格？”秦禹翘着二郎腿，插着手，话语非常平淡地问道。宋英俊扭头看向金泰洙：“你觉得盐岛值多少钱？” “那要看你手里有多少筹码了。”金泰洙轻声回道。 “我有百分之七。”宋英俊回得很干脆，一点也不磨叽。金泰洙愣了一下：“你在拿我当傻子吗？你手里至少有百分之十以上。” “呵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宋英俊冷笑着回道：“我以前手里确实有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但我已经卖了一部分。五区要集中股权，把股份收回去，我们这些人不快点跑掉，那以后也很难套现啊，所以我先出手了一部分。” “你卖给谁了？”金泰洙问。 “浦系的人啊，卖了百分之六。”宋英俊轻笑着回道：“他给了我六个亿。” “呵呵，”金泰洙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想抬价也不是这么抬的啊。你说浦瞎子在偷偷收购盐岛股份，这我信，但你要说他能给你六个亿，我觉得你在说梦话。” “你爱信不信。”宋英俊似乎懒得争辩：“你们要拿我手里股份，至少给我十个亿。只要钱到账了，我马上让控股公司跟你们签转让协议。” 秦禹拧着眉毛，看着这个谈事儿风格有些怪异的宋英俊问道：“你也算是五区的高级别领导人员了，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卖股份，你让我很意外啊。” “呵呵，你在跟我谈信仰吗？”宋英俊表情鄙夷的一笑：“对不起，我是个无信仰主义者。” 秦禹沉默。 “如果你能接受这个价格，我就可以出售股份；如果你接受不了，也可以下令枪毙我。”宋英俊看着秦禹说道：“我死过很多回了，已经不在乎了。” “假设浦瞎子真的给了你六个亿，那每百分之一的股份价格，也就是一个亿啊，你凭什么管我要十个亿呢？”秦禹问。 “因为股份升值了啊。”宋英俊缓缓坐起身，盯着秦禹说道：“现在连你都入局了，那更说明我手里的这点东西，是价值不菲的。” 秦禹思考半晌，缓缓起身吩咐道：“给他安排个好一点的独立病房。你开的价格，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宋英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十分钟后。秦禹乘坐汽车和老金一块向师部返回。 “这个宋英俊答应的这么痛快，会不会有鬼啊？”秦禹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一定会有鬼。”金泰洙思考一下说道：“很多人的信仰，其实早就在复杂的政治斗争当中崩塌了，比如我。” 秦禹怔了一下。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宣过誓，也曾为理想和民族奋斗过。”金泰洙自嘲地说道：“可如今，我不一样在跟民族和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人进行斗争吗？五区也是多民族融合的地区，韩系，日系，印系的势力错综复杂，大家都在争抢。政客要满足自己权力上的私欲，商人也依附关系，趴在大区的脊梁上抽髓吸血，很多人，早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战了。人越成熟，就越自私……宋英俊或许已经看开了，他觉得自己很难护住盐岛的股份，那五区上层给不出他理想的价格，他肯定要换个后半辈子的安稳啊。” 秦禹沉默。 “其实，要从政治角度上来看，我挺羡慕你们三大区的。”金泰洙再次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 “你们很奇怪，非常喜欢内斗，但又有着很强悍的民族凝聚力。”金泰洙看着秦禹，脸色认真地说道：“如果顾泰安登顶的事情发生在五区，那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结束内战，其他派系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了顾系掌权的事实。” “这是民族属性问题，对于八区的一些势力而言，顾系只是一个敌对派系，而非不同族类的外敌。内斗只是决定权利该给谁，而非民族上的对抗。”秦禹一针见血地评价道：“八区的民众和一些派系，之所以乐意接受顾系，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自己人。” “我活着的时候，或许看不到五区有这样的一天了。”金泰洙感叹了一声：“或许几百年之后，五区才能完成这样的融合，彼此看彼此，都是自己人。” 秦禹沉默半晌，摆手说道：“谈的有点远了，还是说说眼前吧。你判断宋英俊不是在玩套路吗？” “我个人判断不是，他很早之前，就很重利。”金泰洙如实应道。 “那你觉得，我拿他人身安全问题压价，有可能吗？”秦禹问。 “可以压一点，但不会太多。”金泰洙看着秦禹说道：“如果我是宋英俊，那你不给个理想的价格，我是肯定不会放股份的。” “那我让你死呢？”秦禹再次追问。 “百分之七的股份不少了，关键时刻可以决定胜负。”金泰洙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不敢轻易弄死我，不然股份拿不到，就意味着这百分之七彻底外流了。而且，这种谈判比的就是个心理博弈，如果我答应降价，那你肯定还想更便宜，甚至是不想花钱就拿。这是我手里最后一张牌，成了，我后半辈子当个富贵闲散人；不成，那我宁死也不交股份，把这笔财富留给自己的家人。” 二人一问一答，已经大概推演出宋英俊的心理想法了。 “是的，百分之七的股份，就开出了十个亿的价码，这确实远超我的预期了。”秦禹叹息一声说道：“目前以我的个人经济实力，确实很难撬动这个地方。” “如果你让顾系掏钱办这个事儿，那股份就等于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后续盐岛真的拿到了，未来利益怎么分配呢？”金泰洙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秦禹沉默：“让我想想办法吧。” …… 深夜。秦禹因为盐岛的事儿彻夜难眠，纠结了好久后，还是给可可打了个电话，因为后者在商业运作方面，比他强太多了。可可听完秦禹的叙述后，打了个哈欠回道：“你怎么死脑筋啊？” “神马意思？”秦禹有点懵。 “股权这东西，只是决定盐岛的归属权而已，你不见得非得要掏钱买啊！只要宋英俊答应，暂时把自己的股权，交由你行使权力，那你集中过半股份，就可以左右盐岛走向了啊。”可可话语平淡：“既然宋英俊认钱，那就更好谈了。你跟他谈，以每年一千万的价格，租他的股权，等盐岛的事情真落地了，你有钱了，再买也不迟啊。” 秦禹听到这话，瞬间打了鸡血：“你是真踏马聪明！” 外面的房间，察猛刚刚办完事儿回来，顺嘴冲小丧问了一句：“师长干啥呢，你晚上伺候他了吗？” “他不用我伺候。”丧少玩着手机回道：“他跟总局女神打电话语嗳呢。” 察猛闻声勃然大怒，一巴掌呼过去：“就踏马你怪词多。” 第一六四五章知书达理宋英俊次日一早。秦禹在独立病房内，再次见到了宋英俊：“你要的价格，我没有办法接受。” “那就没得谈喽。”宋英俊躺在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大呲呲地回道：“你也不用威胁我，因为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想法。知道是你抓的我后，我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盐岛的股权，是我前半生积累下的财富，为了它，我是可以去死的。” 秦禹看着他的态度，心说棒子里也是有滚刀肉的。宋英俊故意装出一副痞子样，扭头冲着秦禹说道：“这个病房还可以，但私密性不太好，我希望能得到一间公寓式的病房……并且，我需要姓生活……。” 旁边站着的丧少，一看宋英俊敢在自己面前玩滚刀那一套，立马就不干了：“你想还要姓生活？他妈的，来，你张嘴，我先给你几个亿。” 宋英俊扭头看向这个愣种：“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话。” “啪！” 丧少直接拔出枪，顶在宋英俊的脑瓜子上，眼中戾气顿显：“给你脸了，是吗？！你想玩啊？你信不信，我能马上给你扔重都监狱里，让你天天跟死刑犯过姓生活？” 宋英俊被小丧搞的有点懵，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小丧的眼神中，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能不能谈？”小丧拿枪狠狠顶着宋英俊的额头：“不能谈，我跟你玩玩。” 宋英俊继续啃着苹果，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但依旧没有说话。 “行了。”秦禹摆了摆手。小丧顶着宋英俊，迈步走到了一旁，枪也没收，就攥在手里。 “你要的钱太多，我暂时凑不出来。”秦禹冷静地看着宋英俊说道。 “谁信啊？！你背后有顾系支着，他们肯定也对盐岛感兴趣。”宋英俊话语平淡地回道：“你说说难处，十个亿的现款还不分分钟到账吗？” 秦禹沉默。 “不是所有拿股权的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宋英俊继续补充道：“有些人，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把股权放给你的。据我所知，上层一下令，五区新成立的中立资本机构，就已经收拢上来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秦师长，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盐岛的事情没看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张嘴跟顾系拿钱的。”秦禹瞧着他说道：“我们想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吧。” “什么折中的办法？”宋英俊问。 “我每一年给你一千万，租你的股权。”秦禹按照昨晚可可教他的方式，轻声说道：“我们先签三年的合同，如果盐岛这事儿真的有戏，三年后，我以每帕一个亿的价格，一次性收购你手里的股份。” 宋英俊听到这个办法后，满脸愕然之色。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均摊风险。”秦禹笑看着宋英俊说道：“而且，你要变卖股权，未来去处也是个问题。在五区，在欧盟区，你的人身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所以你要答应我，我也可以让你把家里人都接来，在川府生活得很滋润。” 宋英俊无语地看着秦禹：“外面说你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你真的好黑啊！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我有一个很专业的顾问团队。”秦禹笑着应道。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宋英俊思考一下回道：“每年一千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当然，这钱相当于是你白拿的啊。”秦禹点头。 “不，我不能和你一次性签三年合同。”宋英俊皱眉说道：“百分之七的股份，在关键时刻是能影响大局的，我只跟你签一年的，未来有变化，我是要涨价的。” “呵呵。”秦禹一笑：“万一我没有拿到盐岛的机会，那第二年我可能就不续约了哦。” “这我完全不担心，盐岛的归属问题在没有落地之前，这个股权只会涨价，不会跌价。”宋英俊看似滚刀肉，但实际上是个很鸡贼的人。他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也怕秦禹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在宋英俊眼里，这些军阀都他妈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禹笑着起身：“我会马上成立一个代理公司，跟你签股权代理协议。字签完，钱就给你，但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在合同执行期内，你不能离开川府，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没有问题。”宋英俊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日后收购，才每帕一个亿的价格……？！” 秦禹弯腰看向宋英俊，双眼盯着他的脸说道：“我这人做事儿是有底线的，之所以答应你，后续可以花钱收购你的股份，是因为我可能还要收购其他人的股份，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是一个吃相很难看的人。但你要拿我当冤大头，那只能坑了你自己。在川府，我想收拾你的办法可太多了，呵呵。” 宋英俊盯着秦禹半晌，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接受你的价格。” “这就对了。”秦禹拍了拍宋英俊的肩膀：“你好好养伤。” “等一下。”宋英俊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秦禹回头。 “其实，还有一个人想要出售自己手里的股份。”宋英俊思考一下说道：“他是我一个朋友，手里有百分之四的股权，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和他谈谈。” 秦禹没想到自己还有意外收获，立马面色认真地问道：“他会接受把股份卖给我们吗？” “不接受股份外流的人，早都把股权低价卖给上层成立的中立资本机构了。”宋英俊很真实地回道：“现在拿着股份，还在伺机而动的人，其实都是想自己发财的。他们不在乎要买的人是谁，只在乎你能开出什么样的价格。” 秦禹短暂思考了一下：“你能帮我联系一下这个人吗？” “没问题，”宋英俊笑着回道：“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秦禹背手看着他：“你很配合啊。” “你们华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喜欢这句话。”宋英俊灿笑着回道。秦禹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冲着小丧吩咐道：“晚上给宋先生安排一下姓生活。” “……哦。”小丧点头。 …… 当天下午。金泰洙见了宋英俊，亲自监督他去联系另外一位股权人。与此同时，五区伊市，韩三千坐在酒店内，低声冲助手吩咐道：“告诉小尧，让他准备先撤吧，五区也不能长待了。” “嗯。”助手点头。第一六四六章选将重都某高档公寓内，宋英俊拿着电话，站在窗口处说道：“哈哈，我现在过得很好啊，高桥先生。” 对方停顿了一下，用流利的日语问道：“宋先生，你知不知道伊市有多少警务力量在寻找你啊？” “让他们找吧，反正我也不会回去了。”宋英俊话语平淡地说道：“我在这边过得很好。”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是被九区的人抓走了？” “不，不是九区，是其他人。”宋英俊口不对心地说道：“我很感谢他们，他们不但救了我，还成功让我从五区脱身了，并且给了我不低的价码。” “什么价码？” “您说呢？高桥先生。”宋英俊笑吟吟地回道。 “你给我打电话的用意是……？”对方问了半句。 “对的，他们也想买你手里的东西。”宋英俊把话挑明：“我愿意给你们当中间人。” 高桥沉默：“你说的人到底是谁？” “我在川府。”宋英俊看了一眼金泰洙的表情后，见对方没有反应，才如实说出了自己在秦禹这边。 “你稍等一下。” 高桥话语平淡地回了一句，一路走进办公室里间，把门锁好后，才脸色严肃地回应道：“我想知道，他能给一个什么样的价码？” “每帕一亿。” “呵呵。”高桥一笑：“这不合理啊，每帕一个亿的价格，我可以卖很多人啊，没必要跟他们合作。盐岛的价值，你心里是清楚的，这是一个超过百亿的大盘子，只有大区力量才能撬动它，所以股权价格还会继续膨胀的。” “我这个新老板，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宋英俊轻笑着说道。 “什么优势？” “他可以给你提供很完善的安全保障。”宋英俊一针见血地说道：“股权一旦出售了，五区和欧盟区都很难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而川府不同。它是自治区，不接受任何大区管辖，这是个法外之地，部队，民众，警务系统，都只听新老板的，那我们只要和他的关系没有问题，就可以在这里没有任何烦恼的生活……这难道不是一种很重要的优势吗？高桥先生，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啊。与其跟那些政客周旋，我们还不如在这个法外之地，过好后半生呢。” 高桥沉默。 “五区在集中股权，而你迟迟不交股，那上层也是会有很多想法的。”宋英俊低声再次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