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去你那边。” “为啥呢?” “靠,你说为啥?你那边现在全是小买手,如果碰到熟人了,把这事儿告诉刘子叔他们,我就不太好做人了。”对方低声解释道:“毕竟我和他们合作好长时间了,而且我现在确实走不开,也在等人过来分药。” 白头发小伙沉默数秒:“你特么真能吃掉两箱,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啊?!” “我忽悠你能得奖咋地?” “……你在哪儿呢?” “就在马沟这边。” “那咱俩离的挺近。”白头发小伙眨了眨眼睛,舔着嘴唇说了一句:“行吧,那我一会给你送去。但有一点昂,我得要现金。” “行,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勒,那就这样。”白头发小伙低头挂断了电话。 …… 晚上十点半左右。 白头发小伙开了一台老掉牙的拉货面包车,领着两个兄弟就来到了马沟,将车停在了河边上。 三人等了一小会,旁边的赌档内走出来两个青年,来到汽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白头发小伙下车,咧嘴喊道:“好久不见啊?” “呵呵,最近挺好的啊?”青年顺嘴问了一句。 “好着呢。”白头发小伙来到面包车后侧,戴着手套打开后备箱,龇牙说道:“一共一万两千二,你看一下货,没问题就搬走。” “这么急啊?”青年笑着问道。 “说实话,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根本就不来这边,上面不让。”白头发小伙解释了一句。 “行。”青年点头,转身看向跟班说道:“验货吧。” 另外一人闻声上前,伸手就拆开了箱子,随便拽出两瓶药扫了一眼回道:“没问题。” “药肯定都没问题。”白头发小伙龇牙说道:“这都是奉北龙兴的货,质量杠杠硬,比马家那种违规生产的要强太多了……。” “是吗?我们马家在哪儿拿的货,你都知道吗?” 就在这时,刘子叔领着七八个人,迈步从后侧走了上来。 白头发小伙看见刘子叔一愣,猛然回头就瞧向了小买手:“他咋来了?” “CNM的,你过线了吧?!”刘子叔怒吼一声,右手亮出身后的大铁棍子,双腿稳稳的站在雪地之中,迎面就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泛起,白头发小伙被砸的额头飙血,仰面就倒在了地上。 “挖墙角是吗?打电话给买手是吗?故意不限量是吗?!”刘子叔抡起大铁棍子:“TM了个B的,你们没规矩做,那咱就没规矩玩呗!” “嘭,嘭嘭!” 刘子叔高举着铁棍子,卯足劲冲着白头发小伙连砸数下,后者胳膊骨折,趴在雪地上吼道:“你差不多得了,没完了是……是吗?” …… 咖啡馆内。 唐元喝着咖啡,皱眉冲赵宝问道:“你也对这种敏感新闻有兴趣?” “我想干点实事儿。”赵宝点头应道。 唐元闻声眼神一亮。 第二四七章 马沟旁,冲突起 河边。 白头发小伙三人,被打的抱着脑袋在雪地中打滚。 刘子叔站在汽车旁边点了根烟,等了足足三四分钟后,才张嘴喊道:“行了,都别打了。” 众人闻声停手,喘息着散开。 刘子叔叼着烟,走到白头发小伙身边,用脚踩了踩他的脑袋问道:“挨顿揍,找到自己位置了吗?” 白头发小伙扭头吐了口血痰,捂着脑袋没有回话。 “你回去告诉上面的人一声:药,你卖你的,我卖我的。你不过线,咱自己挣自己的钱。但你要故意整事儿搞摩擦,挖墙脚,那咱就在地面上分分公母。”刘子叔伸手扒拉着白头发小伙的脑袋:“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是要开干呗,呵呵。”白头发小伙,满嘴鲜血的回应着。 刘子叔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只点头应道:“对,就是开干。” 白头发小伙愣了半天:“行啊,那我明白了。” “把药扣下,让他们滚吧。”刘子叔站起身,冲着自己人招呼了一声。 “再特么过线,老子干死你。” “TM的,都蹲着上车。” “……!” 众兄弟冲上去,再次捶了一通对方后,才把两箱子货扣下,让白头发小伙等人开车离去。 …… 几分钟后。 赌档内,刘子叔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低头喝着茶水,表情轻松。 柜台内,一个胖老板好心出声劝了一句:“子叔啊,人肯定不能白打,要我说,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别跟这儿待着了。” “没事儿。”刘子叔笑着应道。 “事先说好哈,你在这儿卖货可以,冷了饿了,在场子里待一会,吃口东西,这都没问题。”胖老板话语直白的说道:“但千万别给我找麻烦,我体格小,跟你折腾不起。” “你放心,我明白。”刘子叔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胖老板把话说完,就不再吭声了,只低头继续看着手机上的节目。 门外,一个小伙走进来,趴在刘子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你去办吧,我心里有数。” “那我去了?” “好。”刘子叔点了点头,就端起锈迹斑斑的大茶缸子,抿了一口浓茶。 …… 南阳路,大仓库内。 裴德勇手下战犯牛振,穿着一件皮大衣,皱眉冲着白头发小伙问道:“谁干的你?” “是刘子叔。”白头发小伙低头回应着。 牛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原地转了半圈后,突然蹦起半米高,一个标准的后踹,正中白头发小伙的胸口。 “咕咚!” 白头发小伙猝不及防,仰面倒地。 牛振潇洒的收腿,瞪着眼珠子骂道:“谁TM让你去对方线内散货的?你们拿我说话当放屁是吗?” “大哥,你说谁搞这事儿不是为了挣点钱?”白头发小伙也很委屈的回应道:“我寻思对方要的货量大,我开车过去几分钟就能把两箱货散完,一下多挣点快钱……可没想到,这是刘子叔故意找人调的我……。” “卖JB来钱快,你咋不去呢?!”牛振吼着骂道。 白头发小伙无语。 “刘子叔咋说的?”牛振低头又问。 “他说,咱偷着给他们的小买手放货,这事儿过线了……要再这样弄,那就和咱分分公母。” “去TM的吧,和我们分公母,他配吗?那马老二要没有警司的人照顾,他都被袁克打的蹲在区外不敢回来。”牛振骂了一句后,转身就喊:“告诉下面的,都先别放货了,给我集人。” “知道了。” “我现在就去喊。” “……!”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 牛振站在仓库大门口,拿着电话,通过询问朋友后,才找到了刘子叔的号码,随即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不到五秒,刘子叔就接起了电话。 “我是牛振。” “啊,咋了?” “你动我的人,是啥意思?”牛振阴着脸问道。 “他过线了,那我就得教育教育。”刘子叔低头喝着茶水,话语平淡。 “那你们的人,上回来我们这儿散货,裴哥是怎么做的?”牛振反问。 刘子叔放下茶杯,眉头轻皱的回应道:“踩线的点,是你们散货的时候在挖墙角,不停的骚扰我们这边的买手,去你们那里拿货。而刚才挨揍的那个小子,只是倒霉,你明白了吗?” “啊,我有货在自己家地头卖都不行吗?你们也太狂了吧?!”牛振冷笑着问道。 “你要说这种滚刀肉的话,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不行。”刘子叔话语简短的回应道:“再这么干,下回人都可能回不去。” “你跟我装尼玛啊?!小狗腿子,你等着我找你昂。” “去NM的。”刘子叔回骂了一句,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牛振将电话揣到兜里,摆手吼道:“接着打电话,人都给我铺过来,马上。” 与此同时,马沟旁边的赌档内,刘子叔站起身,笑着冲胖老板打了个招呼:“我走了昂。” “咋又走了?”胖老板问。 “牛振那个愣B找我来拼命了,我懒得理他。”刘子叔一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撤了。” “行,那有人要过来找,我就说你早都走了?”胖老板反问。 “对。” “好勒,那你回去吧。” “嗯。” 二人交流几句后,刘子叔领着几个兄弟,迈步就走出了室内。 …… 半夜11点多。 牛振站在马路边上,拿着电话说道:“事儿就这么个事儿,我准备现在就过去。” 裴德勇沉默半晌后,立马回道:“我觉得你先别动,真过去要动起手,那事儿就有点麻烦了。” “裴哥,我把人可全叫来了,而且也跟刘子叔打电话骂起来了,咱如果这时候要把头缩回去,那以后还谈啥价格了?谁能拿咱当回事儿?”牛振皱眉喝问道。 “你有点太急了,你倒是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大哥,你要想把身价整上来,那这把事儿咱必须接。自己人挨顿揍,咱屁都不敢放,那马老二以后四成分红都不会给你。”牛振瞪着眼珠子回道:“而且我让人打听了,刘子叔现在好像不在马沟那边了……。” 裴德勇听到这话,斟酌半晌后应道:“行,那你去吧,我让徐洋也过去。” …… 11点半。 马沟旁边的赌档门口,十几台破旧的汽车停滞,牛振领着四五个人下车,大步流星的就推门进了室内。 “过来玩啊?”胖老板抬头问道。 “我找个人,刘子叔在吗?”牛振扭头问道。 “啊,他走半天了啊,不在这儿。”胖老板笑着回道。 “不在这儿,跑了?”牛振冷笑着骂道:“他也就这两下子了。走,?去黑街找他。” 说完,众人转身离去。 路面上,冰雪泛着晶莹的白光,牛振大步流星的走到汽车旁边,右手刚拽开车门,耳后就听到一阵马达声响。 “翁!” 岔路口,一台皮卡汽车直愣愣的冲过来,入弯几乎没有减速,车身斜着往前一推,车头咣当一声撞在了牛振这边的最后一辆面包车上。 紧跟着,刘子叔胳膊上系着红色布条,手里拿着一米半长的关刀,从皮卡车斗内冲起,双脚踩着驾驶楼顶棚,一刀砍向了面包后侧风挡玻璃。 哗啦一声,玻璃碎裂,刘子叔抡刀冲着车内的人猛砍数下喊道:“CNM的,我说干你,那就肯定干你。来,都TM给我出来,好好接待接待他们。” “呼啦啦!” 道路两侧,四五十人瞬间如潮水一般冲出,拎着凶器直扑车队。 第二四八章 百人开团,猛将亮相 汽车旁边,牛振看见刘子叔脸上并无惧色,立马摆手吼道:“所有人都给我下车。” 话音落,汽车门弹开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响起,从南阳路那边赶过来的裴家马仔,正式接战。 大批药贩子,小买手,纷纷拿出凶器,一部分迎着道路两侧的人冲去,一部分瞬间就围上了刘子叔的汽车。 刘子叔站在皮卡车棚顶,仗着自己站的高,手里家伙长,双臂抡圆了冲下方就是一顿猛剁。 人群暂时散开,刘子叔也没有站在车顶继续躲避,而是纵身跳下去,迎着牛振就冲了过去。 马沟旁,两伙人正式碰撞,刀,钢管,铁棍子等凶器,劈头盖脸的就冲对伙砸去。这场争斗无关于个人恩怨,有的只是,我不给你干倒,那钱就没法挣了的红眼心态。 不过好在是这次碰撞,双方领头人心里都清楚,大家不是为了要把谁赶紧杀绝,也没有杀人父母的死仇,只是摩擦起来了,双方都觉得,我要不干你一下,那你就不清楚我是什么实力。所以不管是刘子叔这边,还是牛振那边,几乎都没有带枪。因为那玩应一拿上,那这么多人起冲突,最后肯定就把事儿搞的没有回旋余地了,而且还得上线。 没有了响儿,双方拼的就是一个魄力。 刘子叔拎着关刀,谁都没找,直奔着牛振就冲了过去。 是的,只要给他干服了,那事儿就结束了。 牛振刚才喊完之后,顺手就从车内拽出了一把坎刀,等再回头之时,刘子叔已经近在眼前了。 双方碰面,也没发生对话,刘子叔棱着眼睛,一刀就剁了下来。 牛振以前在驻军部队当过兵,身体素质很好,也会点军体拳和擒拿之类的套路,但肯定跟那些小说中,一个能打一百个的兵王比不了。但好在受训过的人反应比较快,身体协调性也好,所以他见关刀砍来,本能往下蹲了一下腰。 “当啷!” 一声脆响泛起,关刀砍在车上冒起阵阵火星子。 “噗嗤!” 牛振拿刀横着一抡,简单粗暴的砍在了刘子叔腿上。 刘子叔穿的厚,再加上肾上腺素飙升,所以腿被刀剁了一下后,他只感觉身上冰凉,并无明显疼痛。 没感觉到疼,肢体动作就没有受到影响,刘子叔后退一步,抬刀再剁。 “噗嗤!” 牛振一抬头,天灵盖就正好接刀,秃瓢脑袋被剁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如果是路面上普通的马仔,那挨了两刀可能就躲了,怂了,因为毕竟谁也不是铁打的,他们都是跟着上面带队的混饭吃,没必要见人就玩命。 但领队的不一样的,因为他们不行,那就坐不到这个位置,也拿不到别人挣不到的钱。再加上牛振也是纯靠马力才混起来的人,所以他挨了两刀依旧没躲没闪,目露凶光窜起,直接红眼的拿着坎刀就捅了过去。 这把坎刀是带着尖的,虽然没有匕首那般锋利,可要捅破衣服和人体皮肤,那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噗嗤一声。 刀尖瞬间刺破刘子叔肚子上的衣服和皮肤,他虽然躲了,但坎刀头还是扎进他肚子半根成人手指的长度。 刘子叔低头看了一眼肚子,抬脚直接蹬开牛振,自己踉跄后退两步后,抡刀再砍。 牛振猫腰闪躲。 “噗嗤!” 关刀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刘子叔一刻不停,双脚向前迈步,冲着对方的脖子再剁。 “噗嗤!” 牛振回头想要抡刀还手,但关刀是从身左侧盲点砍来,他一扭头,刀刃正好横着砸在了他的左侧脸颊。 一刀,牛振脸颊被横着剁开,鲜血狂涌,牙齿骨头外露。 “我CNM!”牛振怒吼一声,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提气,还是真打急眼了,整个人的身体靠在车门上,抬臂也冲着刘子叔脸上剁去。 刀落,刘子叔仰面后退闪躲,只感觉侧脸一凉,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阵滚烫的液体在刘子叔脸颊滑落,他低头一看,自己半只耳朵被削了下来,掉在地上正在迅速融化白雪。 俩人瞪眼看着对方,短暂停顿了不到两秒,还是谁心里也没服,各自拎着刀就要再干。 “扑咚!” 就在这时,刘子叔后背被人踹了一脚,身体踉跄着向前,双脚打滑,一头就扎到在了汽车旁边的壕沟内。 “剁死他!”牛振这时候都没有离开,在脸上皮肉都翻着的情况下,还指着刘子叔吼道:“整死他算我的。” “呼啦啦!” 赶来帮忙的两个小伙,拎着刀就要往壕沟内冲。 “吱嘎!” “吱嘎! “……!” 就在这时,一阵刹车声响起,路边再次赶来四五台汽车,马老二穿着绒衣,推门走下来,手里拎着一把用钢管自己焊的扎枪,面无表情的吼道:“干。” 呼啦啦。 四五台车上下来的二十多号人,立马直奔对伙冲去。 …… 岔路口。 徐洋拿着电话,一边推车门,一边语气急迫的说道:“大哥,马老二也来了。” “他去了?”裴德勇十分费解的喝问道:“扯淡呢,他怎么可能会去呢?” “真来了。”徐洋话语坚定的说道:“我刚带人赶到这儿,就看到马老二下车了。” 裴德勇听到这话懵了。 “事儿大了,上百人开打了,打一块了。”徐洋拿着电话吼道:“我过去帮忙了,你想招吧,大哥。” 说完,徐洋挂断电话,伸手指着自己车辆里的人吼道:“妈了个B的,还想挣钱的,都给我亮刀,往前干。” …… 南阳路家中。 裴德勇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表情略有些茫然。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啥马老二会亲自去掺和斗殴。 这个冲突原本只是下面发生的矛盾,那双方如果要还想接触,大哥直接装不知道就完了,完全没必要自己带队过去啊? 这是啥意思? 难道马老二就真不怕,事儿搞大了,自己和袁克走到一块吗? 难道他就不是想单纯压自己分红价格吗? 此刻,裴德勇还并没有想通或猜到,马老二和秦禹一方到底对他是啥态度。 …… 黑街警司内。 今晚故意没走的秦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一队办公区,话语简短的喊道:“小豪,你去叫朱伟,快点。” 第二四九章 全线沸腾,火速支援老二 马老二拎着扎枪加入战团,直愣愣奔着刘子叔方向赶去。 四五个小伙见到马老二,立马迎面冲来,抡刀就瞎胡砍了起来。 马老二虽然不会啥功夫,也没当过兵,但他从小到大那都不是善茬,在土渣街混这么多年,那在打架斗殴方面,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 他干仗除了有魄力之外,那就是贼,下手黑,动作利索。你要盯着他看,很难发现他有啥大开大合的动作,即使拿着扎枪,也是不轻易动手。 四五个人一冲上来,马老二就将自己后背靠在了旁边汽车上,双眼盯着他们的肢体动作,见到这帮人一抬臂要抡刀时,立马就弯下了腰,同时右小腿极快极狠的横摆。 “啪!” 马老二右脚贴着地面扫过去,当即踢到了右前方一名小伙的立足腿上。对方身体一打晃,双脚踩在溜光的冰雪路面上向前一滑,整个人咕咚一声就坐了个大屁墩儿。 “噗嗤!” 对方一倒,马老二迎面就是一枪刺,捅在了青年的小腹上。 扎完一枪,马老二立即贴着汽车横移两步,眼快手狠,也没管砍向自己的刀,抽冷子一枪就捅在最近一人的肋部上。 “卧槽!” 被扎的小伙吼了一嗓子,本能的瞎抡着坎刀向后退了数步。 “来来来,都别跑,老子全给你们扎死。”马老二这时不再躲避,硬扛着后背挨了两刀后,冲着最前方俩人,上去就扎。 “噗嗤!” 锋利的枪刺捅进对方马仔的大腿,直接将皮肉刺穿。 马老二咬着牙,双手使劲儿一拧扎枪杆,对方疼的嗷一声,本能后退拔出枪头,转身就跑。 “嘭!” 马老二也没追,回头一个鞭腿扫在地上那青年的脑袋上骂道:“C你们妈的,老子揍你一次,让你记一辈子。” 青年瘫坐在地上,捂着腹部一个字都没敢说。 “给我往死打。”马老二打跑四五人后,站在汽车旁边吼道:“啥时候他们喊服了,叫爷了,啥时候算拉倒。” 街道入口处。 徐洋此刻也刚刚带人赶到,正急迫的往人群里冲,想把马老二领来的马仔打散。 上百人斗殴,惊动了河岸两侧的住户,有不少人已经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看着热闹。 旁边的赌档房内,一个马仔急匆匆的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冻的直搓双手说道:“老板,外面闹大了,他们两伙加一块得有一百多人。” 胖老板闻声抬头:“打起来了吗?” “已经打乱套了。”马仔龇牙说道:“马老二都到场了,拿着扎枪已经开捅了。” 胖老板闻声沉默半天,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句:“去楼上楼下把咱们人喊出来。” “啥意思啊,哥?”马仔懵B了。 胖老板推开柜台小门,走出来喊道:“拿东西,都给我出去帮帮马老二。” “你不是说不掺和吗?”马仔有点费解的问道。 “牛振和刘子叔闹矛盾,那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就是死在咱门口,那我也可以当做没看见。”胖老板话语简短的回道:“但南阳那边来了几十号人,要在这边喊口号,那这就不是个人冲突了,这是地面上的冲突。CNM的,对方踩线了,那就必须得干他。” “真帮啊?”一个打牌的壮汉站起来问道。 “帮他,”胖老板背手吼道:“都给我出去整。” 大约十几秒后,又是二十多人,蜂拥着冲出了赌档,二话不说冲着南阳那边开来的人马,上去就是一顿爆捶。 …… 街道上。 两台拉货的板车正在极速飞驰着,副驾驶位上,一个脏兮兮的壮汉,腿上放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工兵铲,左手掐着烟,右手拿着电话,小眼睛被烟熏的眯缝着说道:“是啊,我最多再有两分钟就到位了。槽,我特么正在给环卫署干清雪呢,一听这边干起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南阳那边开过来多少人?” “多少人能怎么的啊,咱还能看着老二在自己地面上折了吗?!”壮汉吐着烟回道:“这个裴德勇就是心里没单位了,还来这边嘚瑟了,今晚肯定给他砸趴下。” “行,我也往那边赶。” …… 土渣街上。 之前跟马老二介绍裴德勇情况的大哥,手里拎着一把老式喷子,摆手喊了一句:“都给我上车,去马沟。” “等会辉子,”门市房内冲出来一名中年,身上穿着皮夹克跑过来:“我跟你一块去。” “来上车。”辉子摆了摆手。 中年闻声坐在后座上,语气急迫的问道:“我用不用再叫点人?” “不用了。”辉子拽上副驾驶车门,笑着回应道:“最多十分钟后,马沟旁边就得让人填满了。光我知道的,正在往马沟赶的,就至少得有二三百人。今晚裴德勇肯定是得被干的拉胯了。” “卧槽,这么多人啊?!” “你以为呢?我明告诉你,马老二等这一仗,已经等很长时间了。他事先就跟我通过风,只要裴德勇不上道,那就肯定干他。”辉子眯着眼睛说道:“今晚往马沟去的人,有一部分是马老二自己谈下来的,有一部分是冲着马老二身后的警司背景去的,还有一部分那是老马活着的时候交下来的朋友。你算算,这是啥号召力?” “哈哈,那有意思了啊,快快,往马沟走。”中年摆手催促了一句。 以土渣街为中心的路面上,有大批平时看不见的汽车,都在三五成群的向马沟汇聚着。 …… 十几分钟后。 河岸旁边的街道已经被汽车堵死,三五十人一队的人群,全部徒步跑了过来。 车队旁边的徐洋,回头看了一眼这乌泱泱赶来的人,瞬间头皮发麻:“卧槽,他们来的人太多了!” “跑吧,拽着牛哥上车吧!” “别要车了,穿冰面跑。” “……!” 裴德勇一方的人,在见到对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后,全都没有了继续干下去的心思,掉头就往冰面上冲。 “给我剁!” 辉子持刀指向前方吼着。 路前方,马老二领着二十多人正在追砍牛振,而后者则是狼狈不堪的从河岸斜坡滚了下去。 第二五零章 老裴懵了,费解了 河道上。 人数占优绝对劣势的裴德勇马仔,正在狼狈的逃窜着,而岸边上聚拢的数百人,就宛若惊涛骇浪一般扑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哪怕你平时胆小儿的就是见到学前班的扛把子都绕道走,那此刻站在这人堆里,那也瞬间就会被感染成为一名热血上涌的小青年。 十个人打一个人,对方要玩命了,那这十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但对方要是怂了,那没人拉着,这十个人能把那一个欺负死。 这就是人性。 此刻的斗殴已经无关于魄力和耐力了,有的只是一面倒的追赶和暴揍。 …… 南阳路的大仓库内,此刻聚拢着二三十人,正在不停的打着电话。 裴德勇站在门外的汽车旁边,心里是有点懵的。 今天的斗殴,他有两点没有考虑到。 第一,裴德勇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分量。他以为马老二给他四成,只是想压压价格,但中心思想,还是想拉拢他的。因为自己在黑街地面上是有分量的,袁马两方不管谁拉拢到自己,那在地面上的统治力,都会上一个台阶。起码药线可以流入到南阳路周边,这等于是扩大了市场。 但裴德勇自己并不是混体制的,所以他是很难了解秦禹的心态的。在后者看来,裴德勇这人干的事儿太脏,太没下限,而自己身在警司,老李又刚当上江南区首席议员,那么如果强拉着裴德勇这样口碑很差的人加入进来,势必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吴文胜是怎么倒台的?不就是因为他们这几年做事儿太过招摇,无节制的在抽江南区的血吗? 那如果秦禹拉着裴德勇入伙,对方一出事儿,自己不但要管他,并且后者一旦做出点啥没底线的事情,外人本能就会把这个锅扣在秦禹脑袋上,因为他才是地面上这些人的靠山。 所以,秦禹这种极深层次的考量,是裴德勇没想到的。可同样在体制内的袁克却很快就猜到了,而也这是眼界和不同经历所造成的差距。 第二,裴德勇之前是有点瞧不起马老二的,因为他觉得这小子太年轻。并且老马没死之前,他们团队又多次出事儿,造成不少核心人员离开,所以他觉得马家要缓过来至少还得一段时间,起码现在肯定是跟自己比不了。最多也就是后面有警司的人支着,所以即使起冲突,自己也吃不了亏。 但裴德勇没想到,马老二回来之后厉兵秣马,整个人做事儿风格已经比之前变得稳当多了。从他最近一段时间,玩命在讨老李欢心,用最大能力去帮他搞竞选的事儿上,就可以看出来,马老二是成长了不少的。 再加上,马老二背后有秦禹支招,用稳定货源拉拢了不少黑街地面上的小团体,所以才有了今天数百人过来帮忙的震撼场景。 能赢,就绝非偶然。 辉子的判断一点错没有,马老二等着这一仗,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说白了,裴德勇如果不进马家地面搞事儿,那他早晚也要打出去。他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那么秦禹看不上裴德勇,对方就是最好的垫脚石。 过程可能会很艰难,但马家想起来,这把就一定得干。 这两点原因,是裴德勇看不到的,所以他很懵。他不知道马老二为啥因为下面的一点冲突,就彻底跟他撕破了脸。 不过裴德勇也不是没有还手的机会,他们只是错误的判断了局势,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裴德勇听到信儿后,人就已经到了大仓库,并且也在疯狂联系自己这边的人,准备去马沟。 “滴玲玲!” 黑夜中,电话铃声响起。 裴德勇皱眉按了接听键:“喂,小克?” “让你的人赶紧回来吧。”袁克皱眉说道:“马老二有准备,土渣街,富安路那边去了二三百人。” 裴德勇闻声脸色阴沉的骂道:“呵呵,这个马老二是真想跟我碰一碰。” “我明天回黑街,咱们聊聊。” “先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 …… 与此同时,河面上。 马老二,辉子等人已经在冰面上堵到了牛振。 “你不咋呼了?不梗着个脖子,要砍这个要砍那个的了?”马老二用脚踹了踹牛振,棱着眼睛喝问了一句。 牛振虽然身负重伤,但盯着马老二的双眼依然不服:“别扯没用的,牛B你就捅死我。” “挺光棍是吗?”马老二拿脚踩着牛振脑袋:“你不用激我,你就是一个狗腿子,我整死你还得躲一段,犯不上。” 牛振歪着头,一言没发。 “你回去告诉裴德勇,他要消停在南阳眯着,我懒得弄他。但他要非得掺和掺和药线的事儿,那你就让他跟袁克穿一条裤子,老子1打2,照样干死你们。”马老二指着他说完,转身就喊:“兄弟们,撤了。” “给砸冰窟窿里摸小鱼去算了。”辉子瞪着眼珠子说道。 “整死他犯不上,死狗一个。”马老二摆手吼道:“撤了,撤了。” 众人闻声向岸上撤去。 冰面上,歇了一口气的牛振坐在雪地内,此刻感觉自己已经动不了了。他蹭着雪往前爬了爬,张嘴喊道:“扶我一下。” …… 几分钟后。 裴德勇这边剩下的人,全部跑到了对岸,正一边往南阳路上走,一边不停的打着电话。 牛振被四五个人架着,咬牙说道:“给大哥打电话,回去取枪,今晚不整死几个不算完。” “大哥他们已经开车往这边来了。” “给大哥打个电话,我跟他说。”牛振脸上的口子已经冻出了冰碴,血管处结痂,都已经不流血了。但口子往外翻着,整个人脸颊变形,看着非常吓人。 “好,我现在就打……。”旁边的小伙掏出了手机。 “嗡嗡嗡!” 就在这时,警笛声响。 远处岔路口,蜂拥着冲出来七八辆警司皮卡,冲着人群就开了过来。 车内,朱伟拿着扩音器喊道:“前方的人,全部抱头蹲在地上。全部!” 牛振看到这个景象彻底愣住,脱口而出的骂道:“卧槽尼玛,还玩组合拳是吗?” “再警告一遍,所有人蹲在地上,不然马上开枪。”朱伟继续吼着。 “吱嘎,吱嘎!” 数台车停在路边,秦禹推门走下来,背手看向牛振:“整的挺惨呐?” “你玩的够狠啊!”牛振瞪着眼珠子,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啪!” 付小豪上去就是一警棍:“你TM蹲下跟我们队长说话。” 第二五一章 强拘 牛振脑袋上挨了几警棍之后,立马就不哔哔了,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装硬汉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儿。警员打他,他也不敢还手,以后报复那更犯不上,所以嘴欠挨打,那就是白挨。 秦禹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朱伟,把人全给我带回警司,我送咱牛哥去医院。” “好勒。”朱伟点头。 “来,上车。”付小豪薅着牛振脖领子,直接将他拉上了汽车。 车内,牛振还是有点懵的,因为他觉得秦禹这时候能考虑到先带他去医院,是很反常的,有点太过好心。 秦禹回到车上,伸手指挥道:“珍珍,开车去警署医院。” “你到底要干什么?”牛振斜眼问了一句。 “啪!”付小豪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让你问话了吗?” 牛振一看付小豪对自己还是这个态度,心里瞬间就舒服了,也不说话了,觉得一切都正常了。 …… 南阳路大仓库。 裴德勇这边刚聚拢完马仔,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警司123队全员出动,扑马沟了。”电话内一个中年,低声提醒道:“估计这会人已经到了。” “那边出警了,你为啥事先不提醒我一声?”裴德勇有点急眼了:“人都到了,你告诉我有啥用?!” “大哥,我是文职,刑侦队那边有啥动静,我本来就知道的慢。”对方也很无奈:“而且秦禹事先一点风都没漏,就突然带人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裴德勇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帮鬼就踏马要钱的时候积极。” 说完,裴德勇立马给自己在警署的关系打了电话,因为他知道此刻在黑街警司内找人,肯定已经没用了。现在秦禹背后有董司撑腰,真的可以做到在警司内不给任何人面子。 …… 二十分钟后。 警署医院外科诊室内,秦禹站在门口,低头正摆弄着手机。 “签字。”付小豪拿着拘捕书,低头冲着牛振吼道。 “啥意思,不审就签字啊?”牛振瞪着牛眼问道。 “你那点事儿还用审吗?南阳的人是不是你带去的?仗你打没打?凶器是不是在你身上翻出来的?”付小豪瞪着眼珠子连续质问。 门口处,秦禹伸手掐着丁国珍的脸蛋子,话语略带调侃的说道:“你看看小豪,有他在我能省多少心。你得学学他……。” “哥,我舌头不是很好使,不太会舔。”丁国珍憨了吧唧的回道:“但我人好。” “去去去,去买夜宵吧。”秦禹懒得再教育,直接摆手催促道。 “好勒。”丁国珍龇着牙,转身就走。 室内。 “你签不签?”付小豪皱眉冲着牛振问道。 “签不了。”牛振摇头:“你最多扣留我72小时,我要等家里人过来。” 付小豪闻声后,突然抬起胳膊,用食指直接捅进了牛振脸上的伤口。 “卧槽!”牛振疼的嗷的一声站起,完全红眼的就要动手。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这是医院!”医生坐在里侧的室内吼道:“挨打的能不能克制点,喊什么喊?” 牛振咬着牙,双眼猩红的瞪着付小豪:“逼崽子,以后你最好别走夜道。” “威胁我?”付小豪拽出警棍,迎着牛振的脑门咣咣猛砸了两下:“我特么今晚就走夜道,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牛振被打的靠在铁架子床上,目光憎恨的护着脑袋,也没办法还手。 门口处,秦禹抬头瞥了一眼对方,话语简短的说道:“不签字,我也能强拘你。这次事儿我冲裴德勇,不冲你。你最好别让我浪费那个人情,打招呼在里面收拾你一段时间。” 牛振犹豫半晌,才攥着拳头回道:“行行,我认了,你牛B。” 说完,牛振低头在拘捕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秦禹迈步来到里屋门口,龇牙喊了一句:“张主任,麻烦你给他缝缝脸,俩小时后我给他送三监病号监去。” “你怎么总给我添麻烦?”穿着白大褂的张主任斜眼问了一句。 秦禹闻声冲着付小豪使了个眼色,后者进屋掏出一个红包就放在了桌上:“麻烦了,秦队晚上请大家吃饭。” “呵呵。”张主任一笑:“行,我一会给他缝针。” “回见哈!”秦禹摆了摆手,带着付小豪就离开了诊室。 …… 十几分钟后,楼下的汽车内。 秦禹等人满头是汗的吃着面条,聊着天。 “哥,咱不回警司啊?”付小豪问了一句。 “不回去,让朱伟处理就行。”秦禹摇头。 “呵呵,躲人呢?”丁国珍龇牙问了一句。 秦禹听到这话一愣:“呦,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咋这么惊讶呢?” “我不是真傻,就是不太愿意想事儿。”丁国珍略有些得意的应道:“很多套路,我一眼就能看透。” “呵呵。”秦禹一笑:“行,有提升。” 众人正在交流的时候,秦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文司。” “小秦啊,你是不是抓了牛振啊?”文永刚直言问道。 “是啊。”秦禹点头。 “他犯的事儿重吗?” “不重,就是打架斗殴让我抓现行了。”秦禹吃着面应道。 “警署的米勒打来电话,让给他一个面子,放了牛振。”文永刚直言问道:“你看,这事儿咋弄?” “哎呦喂!”秦禹放下碗筷,一脸懊悔的说道:“文司啊,你倒是早给我打几分钟电话啊,就早几分就行。” “怎么了?”文永刚皱眉问道。 “我刚给牛振签了拘捕,走了程序。”秦禹表情为难的说道:“三监那边收押都签好了,人在病号监。你说……现在这事儿也没法办啊。” 文永刚无言。 “……不过牛振有米勒的关系,那这点事儿都不算事儿。”秦禹轻声说道:“这样,你跟米勒队长说一声,就说我不知道牛振认识他。但现在手续签了,人必须得拘。不过,我马上给三监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照顾照顾。” “也只能这样了。”文永刚笑着应道。 “唉,你说这是图啥,偶然抓个人,还是米勒的关系。行了,明天我去请他吃个饭吧。”秦禹一笑。 “好勒,?那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付小豪看着秦禹的表情,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你这演技,就没考虑混混演艺圈吗?” “咦,我没流量,要不上价。”秦禹淡笑着应道。 …… 另外一头。 裴德勇坐在车上,皱眉说道:“米勒队长,牛振进去我认了,可其他人总得给我放出来吧?!不然地面上的活儿,没法干了。” 第二五二章 长记性了吗? 秦禹处理完牛振的事儿,人就离开了警署医院,去看望刘子叔等兄弟了。 …… 一个小时后。 土渣街某居民楼内,刘子叔疼的抓咬着抱枕,脸色涨红,身体抽搐。 “你忍着点,我得消毒。”黑大夫拿着酒精棉,语气柔和的说道:“放松,放松一点。” “摁住他。”马老二皱眉冲着旁边的兄弟说道。 “呼……呼……!” 刘子叔大声喘息着:“给我点药,让我缓缓。” “吃鸡毛药,硬挺一会就好了。”马老二回头吼道:“让你们摁住他,没听见啊?!” 四个小伙闻声上前,伸手就摁住了刘子叔。 “耳朵没找到?”秦禹皱眉问了一句。 “没有。”马老二摇头:“掉路上了,上哪儿找去。” 秦禹心里有些心疼刘子叔,年纪轻轻没了半只耳朵,咋说也是破相了。可在地面上混,吃着江湖饭,那受伤养病也是谁都没有办法避免的。 斟酌良久后,秦禹才冲着马老二说道:“经济补偿吧,我来办。” “不用,”马老二一愣后应道:“我补偿就行。” “药线刚恢复,你能补偿多少?”秦禹看着他,低声说道:“我来办。” 沙发上,刘子叔听着秦禹的话,心里也是略感温暖的。因为他是马家的人,而秦禹在关键时刻总能想到他,这说明对方是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不是只当自己是个能打能杀的头马。 …… 凌晨两点多,黑街警司对面的街道上,裴德勇坐在汽车内,面色凝重的等待着。 过了一小会,付小豪独自一人从警司大院内走了出来,踩着积雪来到了汽车旁边。 裴德勇迟疑一下,伸手推开了车门:“上来吧。” “不上了。”付小豪弯腰看向车内,面无表情的问道:“等半天了吧,裴老板?” “等你们抬抬手呗。”裴德勇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米勒队长的电话,我们接到了。”付小豪点头应了一声。 “给你们添麻烦了。”裴德勇轻声问道:“我的小兄弟,啥时候能领走?” 付小豪扭头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兜,话语简短的回道:“白领走啊,裴老板?” 裴德勇闻声懵了,直愣愣的看着付小豪,一时间无言。 “大半夜的,警司出动了五六十号人,这多折腾啊!”付小豪扭头吐了口痰,龇牙问道:“裴老板不关心关心我们的身体健康啊?” “呵呵。”裴德勇笑了:“那怎么关心啊?” 付小豪伸出五个手指:“这些就差不多了。” 裴德勇闻声攥了攥拳:“行,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我不等你。”付小豪摇头:“我一公职人员,跟保释人接触,那不让人说闲话吗?你在这儿打电话吧,等我们办完手续再说。” 裴德勇一愣:“好,好。” “大晚上的多穿点,别着凉了。”付小豪好言提醒一句后,伸手拍了拍车门,溜溜达达的就回了警司。 车内,司机回头冲着裴德勇说道:“妈的,这个秦禹也太不是东西了。人他打的,钱还要黑。” 裴德勇阴着脸,没有回话。 “哥,你给米勒队长打个电话,让他施压不就完了?”副驾驶上的小伙提醒了一句。 “米勒是你爹啊?!他能打招呼让秦禹抬抬手,还能打招呼让对方不要好处费了吗?你长没长大脑?!”裴德勇没好气的骂道:“CNM,这事儿我认了,开车回去取钱。” 说完,司机拉着裴德勇返回南阳路那边,现从家里取了一些现金后,才又重新返回了警司门口。 一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一晃,天都放亮了…… 裴德勇坐在车内,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咚咚!” 敲车窗的声音响起,裴德勇揉着眼睛抬头,看到车外有一台电动摩托上坐着俩小伙,头上全部戴着钢盔,根本瞧不清楚面容。 车窗降下,裴德勇皱眉问道:“干啥的?” 摩托后座上的小伙,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帆布包。 “多少?”裴德勇问。 对方伸出了五根手指。 裴德勇咬了咬牙,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五万现金,隔着车门就塞进了对方的帆布包里。 “裴老板大气。”小伙竖起大母手指,笑着冲骑车的同伴说道:“走吧!” “翁!” 摩托车捋着街道扬长而去。 …… 早上八点半。 二十多名南阳路面上的马仔,从警司内三五成群,脑袋耸耷着走了出来。 “哥,人出来了。”司机提醒了一句。 裴德勇眉目紧锁:“告诉他们回仓库吧。” 话刚说完,秦禹迈着大步,领着丁国珍等人从路边人行道上走来。 裴德勇回头看到秦禹后,突然推开了车门:“哎,秦队!” 秦禹闻声回头:“你是?” “我是裴德勇。” “啊,裴总啊。”秦禹点头:“大早上在这儿待着,咋地,刚晨练完啊?” “呵呵。”裴德勇一笑:“昨天的事儿,我长记性了哈。” “行,长记性了就行。”秦禹点头。 裴德勇笑容阴沉的看向秦禹:“你替我给马老二带个话,他就是把分红再加四成,这合作也不可能了。药品的买卖,我觉得是个长期项目,咱都别着急,往后看看是啥情况。” 秦禹闻声上前,背手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裴德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长记性了,就在南阳给我趴好。地面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这双眼往前看,也懒得搭理你。但你要觉得,自己还有一身能耐没使出来,我就让南阳换个说话好使的。” “呵呵。”裴德勇笑着点头:“哎,我听明白了。” “你最好是真明白了。”秦禹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裴德勇盯着秦禹背影,磨着牙说道:“开车,回去。” …… 网播台法制栏目办公区内。 赵宝大步流星的走到林念蕾办公桌前说道:“一会开会,你替我去吧。” “那你干什么去啊,昨天就找不到你人?”林念蕾皱眉问道。 “我有一个新案子,非常有意思。”赵宝笑着说道:“我去见一个自由撰稿人。” “什么案子啊?”林念蕾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宝一笑,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后,赵宝再次和唐元见面,只不过这次是在后者的家里。 第二五三章 那些年的理想,你还记得吗? 唐元住的地方是租的,就在黑街区的贫民窟,离之前齐麟家不远。 一间大约能有三十多平米的平房内,两套硕大且破旧的书柜占了北面的一整面墙壁,东侧摆放的是单人床,还有一些做速食餐的厨具,门口处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电脑,还有一些资料。 整间房内很脏很乱,臭袜子,脏衣服随处可见,地面上也没有铺地板,直接是那种裸水泥的风格,踩的全是污渍,以及烟熏的痕迹。 赵宝宝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眉头轻皱的问道:“你咋混的啊?怎么就住这种地方啊?” 唐元闻声一怔,本就自卑的心里,顿时觉得赵宝这话有些瞧不起他,随即出言怼道:“我想住别墅洋房,可也没个好爹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宝看着唐元的眼神,瞬间连想到了自己前两日因为说话略显脑残,而被一顿狠整的经历后,立马出言往回找补:“我是说,就你以在学校的水平,现在咋地不也得混个好点的公寓住住?还至于窝在这儿吗?” 唐元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脸上泛着无奈的微笑回应道:“学校和社会能一样吗?当初上学的时候,承包食堂的老瓦是主任亲戚,整天给我们吃猪食。老子一怒,随随便便在校内报上写了点东西抨击他,当时还获得了校长点名表扬。可一步入社会,啥都不一样喽,我就写了个救济署粮款流向不明,立马被押进去蹲了半年牢。呵呵,学校允许提问,但社会不允许啊。” 赵宝背手在厅内来回走了几步,言语之中也能听出来,唐元对自身现状,对整个环境的不满。 “喝点水不?”唐元拿着电热水壶问道。 “行。”赵宝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你没谈个恋爱啊?” “以前这屋里俩人,我进去了,再出来,就剩咱老哥一个了。”唐元语气平淡的回应着。 “你现在写的东西,在什么平台能看到啊?”赵宝又问。 “都是一些小平台,域名三天两头就换,怕被抓。”唐元烧了水,话语老练的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地方小店,关注的人也不太多,但好在自己想写啥就写啥。” 论年纪唐元和赵宝是同龄,可俩人此刻站在一块让外人瞧,那别人误以为他们是父子都有可能。 唐元的鬓角已经略有一些白发,脸色蜡黄还有胡子,整个人身材发福,穿着打扮也跟讲究二字没有任何关系,整个人看着就跟四十多岁且郁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差不多。 反观赵宝,小粉西服一丝不苟,头发抹着油光锃亮的发蜡,浑身上下随便一块手表,一个饰品戒指,那可能都比唐元冒着被抓的风险,写一年稿子还值钱。 赵宝眯眼打量着唐元,轻声问道:“这种情况,你还坚持啊?” 唐元低头沉默了足足得有十几秒后,才叹息一声回道:“其实,我就是想说点真话。” 赵宝闻声一怔。 唐元抬头看着赵宝,马上又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因为我现在就是愿意说假话,也没有啥单位愿意要我了。” “哈哈。”赵宝听到这话笑了;“有意思。” “得活着啊,总得吃饭啊。”唐元挠了挠头。 “你来我这儿干吧,我单独给你开个专栏。”赵宝看着唐元,突然说了一句。 唐元闻声愣了半天,立马就摆了摆手:“我写的东西,你们网播台发表不了。” “我是主编,我说能就能。” “赵宝,你没必要扯这个蛋。”唐元轻声劝说道:“你爸也不会让你扯这个的。” 赵宝笑吟吟的看着唐元,也没有在深劝:“你来我这儿开专栏的事儿,咱们等等再谈。这样,你先给我看看那八个孩子被闷死的资料。” “行。” 唐元点头,顺手打开了电脑。 “呦,这地方还有网呢?”赵宝问了一声。 “没有,是网卡。”唐元龇牙解释道:“我稿费的三分之一都贡献给它了。” 赵宝看着唐元的背影,也没再吭声。 几分钟后,唐元拿着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夹,在里面翻找出一大堆相片后,才将其逐一放大:“我赶到的时候晚了一些,那时候联防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让靠近拍照,所以我只能站在远处,拉聚焦往近了拍,但好在距离不远,你看成片还很清晰。” 赵宝眯着眼睛看向电脑屏幕,见到厢货车内那一个个死状极惨的孩子,顿时目瞪口呆。 唐元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见这帮孩子上手脚拷的大锁链子了吗?这一看就是被人贩子强绑来的。” “就没人管吗?”?赵宝目光愕然的看着照片中的孩子,以及表情木然的联防军士,内心极为震撼。 “我找人问了,联防做个笔录,把人埋了就拉到了,到现在根本没查。”唐元看着屏幕摇头:“苦主是没人管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查下去没意义。” 赵宝目光如炬的看着照片,沉吟许久后问道:“小元,这个事儿你有线索吗?” “你真要弄啊?”唐元皱眉问道。 “……我特么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制造垃圾吗?”赵宝轻声应道:“我想跟这个案子。” 唐元侧脸观察着赵宝,发现的他的表情神态,竟然还能保持着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样,随即咧嘴一笑:“跟你整这个案子没问题,但得给钱。” “你开价!”赵宝豪爽的回道。 “一千吧,毕竟你有钱,呵呵。” “小事儿。”赵宝指了指屏幕:“把照片传我。” “好勒,老板!”唐元龇牙一笑,伸手就操作了起来。 …… 另外一头。 裴德勇坐在家中,只斟酌半晌后,低头拨通了袁克的号码。 “喂?裴哥!” “你再给我加一成,我跟你一块玩玩药线。”裴德勇声音低沉的说道。 袁克闻声一怔:“裴哥,实话跟你说……!” “小克,我跟你一块弄,秦禹的注意力就都在我身上了,而你就有时间,有空间在江南铺摊子,我多要你一成,不多吧?”裴德勇打断着问了一句。 袁克沉默半晌:“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第二五四章 双雄重聚,准备搞事儿 平房内。 唐元将照片发给赵宝后,转身问了一句:“对于这个案子,你有啥思路?是先将区外八个孩子憋死在车里的事儿曝光,还是再等等?” 赵宝摇头:“没有指向性的新闻,是不刺激的。而且光撩拨大众舆论,我们也改变不了啥。没有元凶信息,有关部门依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八个孩子死了也就白死了。” “那你是想?”唐元试探着问道。 “暗访,深挖。”赵宝喝着白水:“把这个事儿,做成开年第一个大新闻,把社会关注点,引到这些连命都保不住的孩子身上。” 唐元闻声兴奋:“这事儿有意思,可以干。” “干是要干,但问题是从哪儿干。”赵宝皱眉回应道:“我刚回松江,对这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咱光凭一台车,死了八个孩子,也挖不出啥有用的线索。” 唐元笑着沉默。 “哎,第一现场是联防那边去的,你说他们那边会不会有一些信息?”赵宝很敏感的问道。 “会有,但不会跟你说。”唐元很简短的回应着。 “你的意思是联防那边和这些人贩子……?” “那肯定的。”唐元打断着应道:“联防那边是负责松江区外一定距离内的治安,虽然平时拿着工资不干事儿,但人贩子来来回回在人家地面上走动,那该安排的一定是安排好了。” “花钱能办吗?”赵宝财大气粗的问道:“如果你能跟联防的人接触上,有人也愿意透点信息给咱,那这钱我掏。” “你掏钱只能掏一回,可人贩子却月月要给他们上供。”唐元笑着反问:“那你觉得联防的人能干吗?” 赵宝闻声皱起了眉头。 “我实话跟你说吧,关于这八个孩子被闷死的事儿,我撞上不是偶然。”唐元起身后,双眼兴奋的说道:“这个人贩子的案子,我跟了好久了。” 赵宝听到这话愣住。 “我蹲监狱的时候,在里面认识了一个给人贩子开车的小伙。”唐元轻声叙述道:“他在里面闲着无聊,跟我说了很多这里面的道道。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对这个行当感兴趣。” “卧槽,既然你跟了好长时间,那为啥不早点跟我说?” “我也不知道你是真想搞,还是顺嘴说说,亦或者是找点敏感新闻,点到为止的引点流量。”唐元叹息一声回道:“我最近一段的心血都在这个事儿上,不想随便就给别人。” “那你放心。”赵宝立马摆手回应道:“在欧盟区我本来也可以有很好的出路,但还是选择回到了松江,你知道为啥吗?” “为啥?” “因为我觉得吧,松江虽然政治环境,民生环境搞的跟狗屎一样,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赵宝用略带装B的口吻说道:“而我们这个行业,在如今的这个时代,肩上应该扛起更重的担子,所以我回来是想搞出点动静的。” “你要这么说,我跟你干。”唐元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赵宝闻声略微矜持的伸出手掌,傲然说道:“奉北大学新闻系的双雄,再次合作,势必要掀起一股新的浪潮。” “用词太大了。”唐元狂汗着提醒一句。 “没有引领一个时代的愿景,又怎能做最亮的那颗星星?”赵宝冲着唐元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以前,有谁要跟唐元说这种很大很空的话,那他一定很反感。因为对一个饱经现实打磨的不如意记者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明天晚饭怎么解决。 可不知道为什么,唐元听着赵宝的话,心里莫名还被点燃了。 这咋回事儿呢? 或许是数年光景过去,赵宝还一如既往的像在学校那样吧,富有激情,略带一点天真的理想主义。 …… 当天。 赵宝和唐元一直聊到晚上吃完饭,才满心兴奋的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沙发上坐着的赵部长,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问道:“你去哪儿了?” 赵宝谁都不怕,心里就怵亲爹,因为毕竟后者是他的绝对经济支柱。你不听金主爸爸的话,那粉西服怎么穿?买发蜡的钱又去哪儿拿?最重要的是,以后丽莎怎么嫖? “啊,我去跟以前的几个同学聚了聚。”赵宝龇牙回道。 “啊。”赵部长一听他是跟同学聚会去了,脸上僵硬的表情才缓和了几分:“都是搞新闻的,你见见老同学,也有助于打开圈子。但你不要轻易给别人许诺,更不要瞎炫耀。” “我知道。”赵宝乖巧点头。 赵部长抬头扫了一眼儿子,顿时眉头紧皱的问道:“你这个一点内涵没有的粉西服什么时候能换了?!” “啊,我就随便穿穿。” “你再让我跟单位里看你穿这个衣服,我就把你和它一块烧了。”赵部长放下了平板电脑。 “哎!”赵宝无奈点头。 赵部长起身,一边向楼上走去,一边轻声说道:“你回来要做两件事儿:首先,你要跟蕾蕾好好相处,她家里的情况我也跟你提过,你心里有数就行。其次,最近松江市要有大动作,市长亲自提议要再搞三个生活村,对待规划区发放一万五千张九区永久居留权。而这个专题报道,我准备让你去跟。” 赵宝闻声愣住:“爸,这种新闻有啥意思?完全就是搞个人政绩的,我不想跟。” “是谁都能跟着市长屁股后做专题的吗?”赵部转身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活儿没激情!”赵宝忍不住顶了一句:“而且我最近手里是有事情的……。” “我又没让你去跟市长睡觉,你谈什么激情?” “爸,我在工作上是有计划的,您能不能别老……?” “不想让我管?那明天我把你卡停了,你看怎么样?”赵部打断着问道。 赵宝咬了咬牙,攥了攥拳后吼道:“爸,你……那我要是采访市长的话,确实得……换套西服。” “明天来我办公室。”赵部长淡淡的扔下一句,迈步就上了楼。 …… 另外一头。 袁克心情很好的拿着电话,冲奉北龙兴药物的高管说道:“这月给我提高百分之三十的货量,南阳那边我谈下来了。对,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裴德勇。” ———— 因为明天周一,所以我决定要再冲击一下榜单,今晚八点单更。但今夜凌晨发三章,明晚八点爆发五章。 总计更八章。 第二五五章 找到切入点 次日晚,八点。 南阳路至诚运输公司对面的小餐馆内,唐元无语的看着赵宝说道:“大哥,你这身打扮哪里像个要暗访的啊?” “怎么了?”赵宝费解的摊开手掌问道:“我这穿的有啥问题吗?” “你穿的太炸眼了。” “哪里炸眼啊?”赵宝无语的回道:“红色卫衣,黑色运动裤,运动鞋,你告诉我哪里炸眼了?” “……大哥,来这儿吃饭的都是干苦力的普罗大众。就你穿的跟个唱跳RAP说唱选手似的,那别人看着不奇怪吗?而且你出来跑新闻,脖子上挂着个大金链子干啥啊?”唐元都快疯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搭吗?”赵宝扯着金链子说道:“这是假的,配衣服的。” “我让你来选美来了?”唐元急迫的吼道:“给我拿下去!” “真的很炸眼吗?”赵宝在欧盟区整天不是学习,就是混各种酒会,平时哪里有机会去专门观察老百姓是咋生活啊?所以他觉得唐元有点小题大做。 “听我的,衣服得换了,打扮的稍微成熟点,才让人看着不反常。”唐元低声说道:“而且我们出来跑新闻,不能总在饭店里盯梢,这样也容易让人怀疑,所以我们最好搞一台车。” “你有渠道能买到车吗?”赵宝皱眉问道。 “有。”唐元低声回道:“买一台快报废的面包车就行,大概得花两三千。” “行,我给你拿钱,你去买。” “哎,我有个事儿想问你。”唐元很好奇的问道:“你爸每月工资多少?” “他在网播台有广告分红,大概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吧。”赵宝仔细回忆了一下回道。 “那你在欧盟区上学,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生活费八千,交际应酬另算。”赵宝淡然回道:“怎么了?” “你爸一个月才开一万,就给你八千?呵呵,你爸也有灰色收入吧?”唐元笑着问道。 赵宝一听这话,顿时无语的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这还用问吗?我家老头子要没灰色收入,那拿什么命令我,还有我那三四个妈?!” 唐元看着赵宝这么坦诚的承认,顿时有点无语:“啊,咱家阿姨也挺多的啊?” “嗯,文人骚客嘛。我爸是养了几个女的,我妈也知道。不过这事儿我不管,因为我在这方面做的也不好。”赵宝倒是很理解他父亲。 “你家的生活令人羡慕啊。” “你别跑偏了,咱说正题。”赵宝懒得谈自己家里的八卦:“你到底领我来这儿干啥?” 唐元斟酌半晌,低声解释道:“拉那八个孩子的车,我以前见过。” “见过?怎么见过?”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里面蹲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给人贩子开车的小伙,他跟我谈了一些这个圈子里的八卦。”唐元捡主要的叙述道:“他说,松江最大的人贩子团伙,就是旁边的这个至诚运输公司,老板叫裴德勇,下面主要经营这事儿的叫牛振。我出狱之后,手里也没案子,就想着先跟一跟这个事儿,看能不能挖出来一些能写稿子的点。” “嗯,你继续说。”赵宝点头。 “从那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至诚这边转转。”唐元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发现每隔半个月,或二十天左右,他们就有货车到这边,但我却从来没在货场内见到堆放的货物,也没见大仓库门口有人看守。” “拉的不是货?”赵宝已经明白了唐元的意思。 “对。”唐元点头应道:“不过,我也从来没见到车里拉着人。哦,对了,这次拉八个孩子的那辆箱货车,我在至诚货场见过两次,而且都有拍照留底。” “可这也不对啊。按理说他们保密工作做的再好,可也架不住总有人盯着他们啊?!”赵宝有些疑惑:“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却从来没见过被绑来的孩子,这不符合常理啊。” “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唐元眯着眼睛应道:“有两种可能:第一,至诚运输公司的货场,并不是关押被绑来人员的地点。第二,也有可能这个公司,压根就不负责看管被绑来人员的。他们可能是先联系好了买主,然后由人贩直接送到目的地。而汽车之所以返回,是因为司机和看管人员都需要休息,并且也能顺便等等新活儿。” 赵宝听完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 “我叫你过来,其实用意很简单。”唐元舔了舔嘴唇:“等他们下一辆车到,我们直接跟上,就可以摸清楚他们的运作流程。” “我觉得这样做有点悬吧?”赵宝听到这话,心里很担忧的问道:“你想啊,上一次的事儿死了八个孩子,他们现在咋地也会变的谨慎点吧?应该不会按照以前的流程干活了吧?” “不会。”唐元笑着摇头:“在你我眼里,死了八个孩子,那是大事儿,是惨案,是需要昭雪的重要事情。但在这帮人贩子眼里,这事就是公司在运作中,偶然出现的一点小问题而已。再加上案子是发生在待规划区,他们也有能力去平事儿,所以这八个孩子的死,完全影响不到他们。甚至过一段时间,他们可能都忘了。” 赵宝闻声愕然。 “你要信我的,咱们就在这儿蹲。” “可以。”赵宝点头:“就这么办,你去弄车,我去整两套衣服。” …… 南阳路某门市房内。 裴德勇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吸着烟。 “老板,牛哥出事儿了,他手里的几单生意,我都处理不了。”一个青年站在旁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裴德勇闻声抬头:“牛振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他手里现在有几个活儿?” “三个活,一个长吉的,两个奉北的。”青年低声应答。 裴德勇吸了口烟,斟酌半晌后吩咐道:“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三单生意做完,然后暂时不要碰抓猪崽(贩人)的活了。” 青年一愣,表情疑惑的问了半句:“不碰了?是……?” “暂时全把精力放在药线的事儿上,跟马老二他们打打擂台。”裴德勇低声说道:“抓猪崽的事儿暂时就先不弄了,如果药线干的好,收入也不错,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转型。” “好,我明白了。”青年点头后,思考一下问道:“那我就直接告诉那些送货的雷子,他们这次直接把猪崽送到目的地,然后回去就可以了,完全可以不用进松江再站一脚了?” “对,别让他们进来了。”裴德勇点头后,长叹一声说道:“我就纳闷了,马家的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怎么才能查查呢?” 第二五六章 两个傻子在蹲坑 青年闻声一怔:“老板,你要找马家的货源?” 裴德勇缓缓抬头,双眼目露精光的看了青年半晌,顿时笑着说道:“呵呵,我就是好奇。” “哦。”青年应了一声,也懂事儿的没有再问。 “行了,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裴德勇站起身,背手就奔着门外走去。 ……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 裴德勇在南阳路某茶室内,见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这人叫杨楠,也算是裴德勇手下的头马,在团队内的地位仅次于牛振和徐洋。但要论个人关系,他跟老裴却要更亲近一些,因为这个人主要是负责干脏活的,平时也不参与公司管理,只听老裴的令去办事儿。 “你想查马家的货源啊?”杨楠问。 “嗯。”裴德勇点头。 “那有点难,我可听说这个货源是秦禹搭上的。”杨楠笑着应道:“供货方好像还根本不在松江周边,而且当初连袁克和奉北的老邢都没挖出来他们的具体信息,所以我觉得咱办这事儿有点难。”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裴德勇摆手应道:“我压根就没想挖供货方的信息,因为人家能操持这么大的买卖,那在本地一定是很有能量的。所以我们即使找到了他们在哪儿,那过去搞事儿,也未必能有啥效果。” “那你的意思是?”杨楠面露疑惑。 “你刚才也说了,”裴德勇掏出烟盒,轻声回应道:“这个供货商不在松江周边,而且好像还离这儿挺远,所以我想查的是……对面是谁在负责运输的事儿,你明白吗?” 杨楠闻声一愣:“查这个有什么用?” “呵呵,有大用。”裴德勇低头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这样,消息我来打听,你最近别可哪儿乱走,等信儿就行。” “好。”杨楠点头。 裴德勇目光阴沉的看着室外,翘着二郎腿说道:“论在体制内的能量,我可能不如老李和秦禹,但要论地面上这点争斗,他们也不见得行。” …… 深夜,至诚运输公司的大门外,一辆皮卡车缓缓行驶进了院内,停在了主楼门口。 车门弹开,之前在门市房内跟裴德勇聊正事儿的青年,拎着车钥匙走了下来,伸手推门进了主楼。 “智哥!” “智哥!” “……!” 主楼一楼的业务洽谈室内,几个闲着没事儿打牌的小伙子,顿时起身跟刚回来的青年打了招呼。 小智低头看了一眼牌桌,眉头轻皱的说道:“都别玩了,说点事儿。” 众人闻声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牌。 小智弯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众人交代道:“从明天开始,这里的事儿都暂时停掉。你们几个收拾收拾自己放在这儿的东西,回头直接去咱的大仓库报道,以后专心搞药线那边的生意。” “哥,那这边不干了?”一个小伙好奇的问道。 “对,”小智点头:“暂时不干了。老板发话了,最近一段时间专心铺药线。” “那这边我们用看着吗?” “看着,留俩人就行。”小智轻声回道:“而且平时我也可能领个娘们啥的回来住。” “明白了。” 众人纷纷点头。 “哦,对了。”小智一拍大腿,再次出言嘱咐道:“你们几个去把每次司机来住的地方收拾一下。” “不是还有三个单子没做完吗,现在就收拾吗?”小伙出言问道。 “他们不会来了。”小智摇头应道:“这次他们直接送猪崽去目的地,然后就回自己地方了,不往松江进了。” “行,那我明白了。”小伙点头。 众人在洽谈室内谈完事儿后,就各自去处理后续事情。 这帮人贩子做事儿很细,他们把没用的单据,以及司机专用住房内的东西,还有牛振办公室里每次报销款项用的小账本,全部翻找了出来,在数个卫生间内的马桶中点燃,焚烧,最后用水冲掉。 …… 一晃,五天时间过去。 赵宝宝和唐元就跟俩傻子似的坐在面包车内,还在等着至诚大院内有所动静。 车内。 赵宝宝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胡子,身上披了一件又馊又臭的军大衣,目光发直的看着至诚大院:“……老唐啊,我咋感觉自己让一傻子给骗了呢?” “你啥意思?”唐元斜眼问道。 “咱俩连来三天了吧?”赵宝宝扣了扣略痒的裤裆,倍感无聊的回道:“说好的人贩子呢?说好的厢货车呢?大哥,你去看看他们的大楼,从白天到黑夜,一点动静,一点亮光都没有,你跟我说这是人贩子窝点?你确定,里面现在还有人贩子活着吗?” 唐元也是一脸费解:“妈的,按理说不应该啊!以前这里面的人虽然挺低调,可起码一到晚上,里面楼房内有不少灯都是亮着的啊,现在怎么整的跟太平间似的?!” “我觉得没戏。”赵宝宝很悲观的看着一片寂静的至诚大院,语气略显犯愁的问道:“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我一直跟的就是这儿。”唐元摇头。 “哎,你说现在把面包车卖了还来得及吗?能不能回点血?”赵宝回头问了一句。 唐元一怔:“你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呢?” “大哥,楼里都没人了,咱俩天天拿个相机在这儿拍鬼啊?”赵宝拍着帆布包回道:“要我说啊,这事儿想继续干下去,那必须得换思路了。” 唐元斟酌半晌:“我觉得可以再等等,千万别着急,也可能是人贩子内部有啥调整。” …… 88号大院内。 林念蕾声音清脆的喊道:“秦禹,帮我弄弄水龙头,又冻住了呀!” “行了,别嚎了,嗓门咋这么大呢?魂都被你喊出来了。”秦禹推门出屋,快步如风的横穿过大院,伸手就推开了林念蕾的房门。 室内,林念蕾穿着瑜伽服,梳着头发说道:“我刚想洗个澡,水龙头又不好用了。” “不是,咱俩现在关系是不是有点错位啊?!”秦禹无语的看着林念蕾问道:“我天天享受的是邻居待遇,干的却是老公该干的活儿,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啊?你是不是拿我当备胎呢?” “那你想享受点啥待遇啊?”林念蕾插着腰问道。 “修完水龙头,那一块洗个澡呗!我在澡堂子干过,奶推的李司都说好。”秦禹笑着问道。 “滚尼玛哒,赶紧去修。”林念蕾被撩的脸都红了。 秦禹一笑,迈步就要进屋。 “滴玲玲!”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秦禹掏出手机一看,立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奉北区外的模拟号,估计是大牙的领导。” 第二五七章 大牙来电 “喂,您好,哪位?”秦禹站在林念蕾室内接通了电话。 “哥,我是大牙。” “嗯?”秦禹一愣:“你咋这个时候还能往外打电话呢?” “今天我自由搏击,连干仨老兵,有一次往家里打电话的机会。”大牙笑着回道。 “别吹牛B。”秦禹根本不信。 “我没吹。”大牙挺认真的强调道:“我真干了仨老兵,他们最小的还比我大一岁呢!” “那你啥意思啊?给我打电话过来,就是要显摆一下啊?”秦禹心里其实挺高兴,但嘴上却是没给多少鼓励。 “没有,我就问问你干什么呢?” “啊,我没啥事儿,和你林阿姨谈会恋爱。”秦禹随口应道。 “你给林姐搞了吗?”大牙好奇的问道。 “屁大点孩子,老搞什么搞?注意用词。”秦禹训斥了一句。 林念蕾闻声掐了一下秦禹的老腰:“别造谣。” 秦禹吃痛的一笑,拿着电话又问:“你到底有事儿没啊?” “我……我没啥事儿啊,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大牙回话时,语气略显犹豫。 秦禹一愣:“有事儿你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我真没事儿。”大牙笑着回道:“过年的时候在出勤,也没啥机会给你打个电话,呵呵,有点想你了。” “没事儿别老想我。”秦禹皱眉怼道:“你在部队就有个在部队的样,别老惦记家里这点事儿。” “嗯,我知道。” “行了,没事儿我挂了。”秦禹没有再跟大牙深聊:“啥时候,你要能提军衔了,啥时候我去奉北看你一次。” “真的吗?”大牙很兴奋的问道。 “真的。”秦禹点头。 “行,那就这样。” “好了。” 话音落,秦禹直接挂断了手机。 旁边,林念蕾撇着小嘴,语气略显不满的说道:“你对大牙为啥就不能温柔点?他一个孩子,现在就你这么个依靠,人又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你还不说两句好听的?” 秦禹皱眉斟酌半晌:“你懂个屁。” “咦?你是不是跟我混熟了?”林念蕾气的磨牙。 “别吵吵。”秦禹沉思片刻,低头在电话本里翻找了好一会,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数十秒后。 “许哥,呵呵,我是松江秦禹啊。对,就是李警司的学生。”秦禹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嗯,刚才大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听语气好像有事儿,但问他他又没说……我有点惦记。” “你说王贺楠?” “对。” “嗯,他没跟你说吗?”电话内的许哥,有些疑惑的回应道:“今天让他给你打电话,就是说正事儿啊?” “什么事儿?”秦禹追问了一句。 “王贺楠最近两次拉练表现都不错,射击,搏斗,野外单兵素质都算同龄兵中很优秀的。”许哥低声解释道:“而且这个孩子还很要强,很有个性,他的领导对他挺喜欢的。” “那不是好事儿嘛?呵呵!”秦禹很开心的一笑:“大牙在待规划区有着很长时间的单独生活经验,所以野外素质确实比同龄人强一些。” “但他也有点缺点。” “什么?” “他文化基础太差。”许哥低声说道:“如果仅仅是为了当兵吃两年闲饭,那他现在这个水平就够了。可你要想让他长期在这边发展,就得补足文化课。现在正好有两个去奉北学习的名额,但需要费用运作一下,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 “大概多少钱?”秦禹问。 “也不算多,就是五千而已,所以我没想到他能没跟你说。”许哥一笑。 “许哥,如果没有这五千块钱,那大牙够资格去参加这个学习吗?” “够肯定是够,只不过这种机会挺难得,如果不走点人情,那很难选上。” “好,这五千块钱明天我就给你汇过去,”秦禹一笑:“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就跟大牙说,名额空出来了一个,他是顶缺去的。”秦禹笑着嘱咐道:“别说我掏钱了。” “为啥啊?”许哥很奇怪。 “孩子太小,容易膨胀,我不想让他觉得背后有依靠。”秦禹话语简短的回应着。 “行,你这个当哥的够负责。”许哥点头应道:“明天我给他办这个事儿。” “麻烦您了。”秦禹拿着手机客气了一句。 二人寒暄几句,对方就挂了电话,秦禹拿着手机,笑着骂了一句:“这崽子还不好意思跟我提钱的事儿。” 林念蕾一愣:“越是表面脸皮厚的人,心里越敏感。” 秦禹抬起头,笑眯眯的盯着林念蕾撩道:“你喜欢小孩吗?” “挺喜欢的啊。” “哎,那我帮你怀一个啊?!” “秦禹,你最近是不是飘了,怎么有事儿没事儿就占我便宜?”林念蕾急了。 “呵呵,我去修水龙头。”秦禹笑着钻进了卫生间。 …… 次日晚上。 秦禹趁着这几日不忙,正在疯狂对林念蕾进行骚扰时,赵宝和唐元依旧在像傻子一样蹲坑。 至诚运输公司斜对面的胡同内。 赵宝双眼通红的说道:“再这么蹲两天,我就真进太平间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跟这儿熬一宿,这什么体格才能扛得住啊?” “你别慌,你怎么老慌呢?”唐元吃着面包劝说道:“跟案子本来就是一个枯燥的活儿,你有点耐性。” “我有个毛!你白天能像死猪似的睡一天,我能吗?”赵宝红着眼珠子回道:“必须得换个思路了,不然我可能要英年早逝了。” “那你说咋弄?”唐元皱眉回道:“我都告诉你一万遍了,我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 “你让我想个办法。”赵宝摸着脸上浓密的胡子,坐在副驾驶上想了半天后,突然一拍腿说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用在这儿蹲,可激进点,比如化……。” “咚咚!” 就在这时,有一个小伙走到车门旁,伸手敲了敲车窗:“兄弟,有火儿吗?” 赵宝一愣,抬手降下窗户,轻声问道:“借火儿啊?” “啪!” 话音落,车外青年抬起手臂,攥着一把漆黑锃亮的S枪顶在了赵宝的脑门上:“你俩干啥的?” 赵宝目光惊愕,霎时间愣在原地。 —————— 凌晨三章更新完毕,晚上八点后五章。 周一了,求推荐票,推荐票!! 第二五八章 仗义的宝宝 胡同内。 面包车前后两侧又走过来三个小伙,他们背着手,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包车,也没往前凑。 车内,赵宝和唐元懵了,他们心里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可又不敢确定。 “我问你话呢,”车外的青年攥着枪,使劲儿顶了顶赵宝的脑袋:“你俩到底是干啥的?” 中排座椅上,唐元额头冒着虚汗,双眼偷瞄着赵宝的后脑勺,心脏紧张的嘭嘭跳着。 “那……那你是干啥的?”赵宝语气颤抖的看着对方问了一句,右手藏在车门里侧,偷偷摸到了腰间。 “你在这里干啥,你自己不知道啊?”青年眉头轻皱,伸手一把抓在赵宝的脖领子上:“来,你下来说。” 赵宝被拽一下后,整个人紧张到双腿直颤。他虽然智商不低,可哪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双眼一见真枪,那是啥能耐都没有了。 “啪!” 就在这时,经常在路面上跑新闻的唐元突然伸手抓了一下青年的腕子:“兄弟,我们是冲着至诚来的。” 青年闻声一怔:“冲着至诚来的?” 唐元见他有所迟疑,立马出言再次说道:“初到松江,听朋友说至诚的业务和我们对口,所以我俩就摸上来了。但在这儿等了三天,也没看出来至诚的门道,这才没敢进去谈。?” “谈什么?”青年眉头轻皱的问道。 “呵呵,能谈什么?”唐元咧嘴一笑:“就想要点猪崽呗。” “想谈业务,你们连个中间人都没有?”青年瞪着眼珠子喝问道。 “有,是待规划区内两个朋友介绍我们过来的。”赵宝做事儿虽然有点愣,可是智商却不低,他听完唐元的话,立马也反应过来说道:“这个朋友原本说帮我们牵线搭桥,可我们到了,却联系不上他了。而且我也听说,区外出了点事儿,一台车里死了八个孩子。” “你的朋友是送货的?”青年追问。 “那我不知道,他没说。”赵宝摇头。 青年听到这里,才缓缓放下枪:“你俩被朋友忽悠了,我们至诚跟你们干的不是一个业务。别在这儿蹲着了,走吧。” “哦,哦,好。”赵宝额头流着汗水,双眼盯着青年应道:“我们这就走。” 青年闻声让开了身位,双眼眯缝的打量着赵宝和唐元,也没再吭声。 赵宝从副驾驶挪到正驾驶上后,低头启动汽车,挂上了档位。 车外,青年冲着堵在前面的两个同伴摆了摆手。 “走,快点走。”唐元低着头,十分紧张的催促着。 赵宝伸手擦了擦汗水,抬头看着前方,目光虽然忐忑可也有着一丝兴奋。 汽车的排气管子泛着低沉的轰鸣声,车外青年斟酌半晌后,转身喊道:“走了。” “兄弟,等一下。”赵宝突然出声。 青年闻声回头:“什么事儿?” “你特么干什么,是不是脑袋让门夹了?你让他等什么?!”唐元急了,攥拳坐在中排座椅上低骂了一句。 赵宝动作利落的拿起车上的纸和笔,完全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并且伸手递到了车外。 “你这什么意思?”青年皱眉问道。 “兄弟,我们大老远的来了,又在这儿蹲了三四天,这空手回去也不好交差。”赵宝咧嘴一笑:“纸条上有我俩的联系方式,你要想通了,那再给我们打电话。猪崽嘛……我们这边能给到每头三万。” 青年拿着纸条愣在了原地。 “那我们先走了。”赵宝说完后,猛踩一脚油门,直接就奔着胡同外开去。 阴暗的胡同内,青年低头看了一眼纸条,略显无语的骂道:“在哪儿来的这么两个愣逼?!” …… 车上。 唐元急了,一巴掌呼在赵宝脑袋上:“你是不是虎?你给他留电话干啥?” “是你先装买家的,那我一看有机会,就给他留个电话呗!”赵宝狼狗一样的踩着油门回道:“万一他们联系我们呢?” “你傻啊?!”唐元急头白脸的骂道:“区外拉八个孩子的司机,肯定和刚才那帮人认识,他们要打个电话,咱俩不就露馅了?” “我问你,憋死八个孩子的箱货汽车是怎么被发现的?”赵宝反问。 唐元一愣:“是好几天没动地方,被联防的人发现了啊?!” “对啊。你想啊,如果司机没跑路的话,箱货车怎么会停在那里好几天没有动?”赵宝很聪慧的说道:“开车的人,肯定是先发现八个孩子出事儿了,心里害怕了,所以跑路了。他们有极大可能不会再联系至诚这边的人了,懂吗?” 唐元仔细思考了一下赵宝的话,心里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也还是提心吊胆的回道:“但即使这样,你给他们留联系方式也太冒险了。” “不不,一点都不冒险,”赵宝摇头:“我写的是你电话。” 唐元闻声懵逼了。 “你的安全。”赵宝补充了一句。 “我踏马掐死你,你太损了!”唐元急了,伸手就扯住了赵宝脖领子:“你是人吗?啊?!” “别扯,别扯。”赵宝挣扎了一下回道:“我手机是实名注册的,他们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但你的不一样,你常年跑敏感新闻,卡号全是黑的,而且经常换,所以他们查不到你身上。” “我信你才有鬼。” “老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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