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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谢明溪把谢知微带回来的点心一样尝了一点,又捏了一块狮子糖塞到袁氏的口中,“母亲,好不好吃?姐姐给我买的。” 他嘚瑟得不得了。 “好吃!”袁氏看着姐弟俩,心里满是喜悦。 桌上的菜品全是谢知微喜欢吃的,席间,袁氏不停地给姐弟俩夹菜,一顿饭下来,她自己倒是没有吃多少。 扶云院其乐融融,春晖堂里,于嬷嬷正把外头听来的话说给老太太听,“二姑娘亲自从薛二姑娘的头上把那朱钗拔下来,当时好多姑娘都凑上去看了,上面确确有个‘崔‘字,吏部赵员外郎家的姑娘,徐御史家的姑娘,还有简翰林家的姑娘,都亲眼所见。如今外头都在传,当年先大太太的嫁妆怎么到了薛家去了。” 于嬷嬷虽然没有说,但冯氏也能够想象得到,还能怎么到薛家去?薛婉霜都说了,那朱钗是薛大姑娘给的。 “你从我那个首饰盒子里挑几样首饰,赶紧去一趟薛家。”冯氏气得浑身发抖,但此时,却不是她找谢知微算账的时候,“我的清姐儿还不知道在薛家受什么磋磨,她才肯把这朱钗拿出来送人。想以前,她最喜欢这件首饰了。” 冯氏说着这话,心都碎了,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狼心狗肺的东西,谢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母亲一点嫁妆,一天到晚惦记着不说,还闹到外头去,也不嫌丢了谢家的脸。” 于嬷嬷也跟着觉得气愤,“大姑娘真是个拎不清的。” “可不是!”冯氏催着,“多挑几样,不能让薛家把这气出到我的清姐儿身上了。这日子也过得太慢了些,这才过去一日。” 时间一到,她就要肖氏去把清姐儿接回来,薛家那对母女,豺狼虎豹一样,薛式篷是个靠不住的,自古以来,有后娘就有后爹,那一家子,会把她的清姐儿给吃了。 晌午刚刚过,薛婉清从地上直起身子,不到一天一夜,薛婉清脸上的红润已经褪尽,午后萧瑟的秋风从破旧的窗户吹进来,她顿时感觉到身上一阵恶寒。 祠堂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薛婉清连忙回头,外面的光线穿透进来,她的眼睛被刺得看不分明,还没来得及看清出来人,她的脸上便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第35章 不甘 “薛婉清,你不要脸,你居然偷了崔大夫人的嫁妆,还送给我,害得我丢脸!”薛婉霜气得直哭。 薛婉清站起身来,她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耳光,这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已经领教过庞氏的厉害,这一巴掌,薛婉清早就还回去了。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一个手掌中馈的妇人有多厉害,她的手上分明有一支娘子军。 也难怪,贾宝玉会说,成亲了的女人都是死鱼眼珠子,那些婆子媳妇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样子,薛婉清也很害怕。 她怕死在庞氏手里,庞氏给她报个暴毙,她冤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封建礼教是吃人的制度,这话也没错。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狗屁,所谓的法律就是用来维护统治阶级的工具。 不过,这样也好,总有一天,她要站在这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让今日欺负过她,打压过她的人,统统跪下来向她求饶。 “二妹妹,发生了什么事?”薛婉清捂着火辣辣地疼的脸,隐藏住了眼中的仇恨与杀意,冷静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什么,我问你,你送我的那个红翡做的三朵花是哪里来的?” “是我外祖母送给我的。” “你外祖母?”薛婉霜气笑了,她早就相信谢知微说的话,相信一定是冯氏把崔氏的嫁妆昧下了,也胆大包天地把崔氏的嫁妆给薛婉清。 薛婉清为了讨好自己,把那朱花送给了自己,害得自己在满京城的贵女面前丢人。 她可是打听过了,当日在珠翠阁买首饰的夫人姑娘们可不少。 “你蠢到家了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外祖母有几斤几两?哼,谁不知道永昌伯府穷得都在当祭器了,当年你外祖母嫁到谢家,那嫁妆,艾玛,寒酸得都没眼睛看,那朱花是你外祖母能拿得出来的?真不要脸,霸占儿媳妇的嫁妆,这种事也只有你外祖母才做的出来。” 薛婉清不觉得这有什么,《掌上珠》上也说过冯氏占了崔氏的嫁妆,还拿了一半出来给薛婉清当嫁妆。 她只是不知道,原来这朱花竟然也是嫁妆之一。 自古以来,能者居之,谢知微自己守不住崔氏的嫁妆,又能怪谁呢? 薛婉霜越说越气,“你们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居然把我牵扯上。” 想到这件事,在外头还不知道被人怎么传,肯定会有人说她眼皮子浅,帮着薛婉清销账,薛家自己也穷,才会没钱,拿别人母亲的嫁妆戴,薛婉霜眼泪都出来了,扬起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薛婉清的左脸上,方才觉得解气,提起裙子转身跑了出去。 真是一刻都不想和薛婉清在一个屋檐下待了。 看着薛婉霜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薛婉清的眼神渐渐地冰冷,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翠香,你说,同样是没娘的孩子,大表姐怎么就那么幸运呢?” 谢知微有个好继母,外祖母对她也那么仁慈,谢家上上下下把她当宝贝一样,而她呢?薛婉清捂着脸,她什么都没有,但很快,她就会拥有一切。 翠香浑身打了个颤,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见她的脸被一片阴影笼罩,笑得非常诡异。 “翠香,你去见一下我父亲,就说,我能帮他谋个实缺,让薛家重新进入权力的圈子。” 翠香在想,自家姑娘这是疯了吧? “若大老爷不相信呢?”翠香自己也不信。 大老爷是薛婉清的父亲薛式篷。宁远伯府的爵位三世而终,能不能传到薛式篷的身上,就全看皇帝的心情了。 “他若是不信,那薛家的命数就尽了,我就没办法了。”薛婉清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悲天悯地的笑。 她又不是神,连神都左右不了人的意志,更何况是她。若非这个封建世道,女子在家从父,薛家是死是活又与她何干? 谢家再好,她这次也算是看透了,冯氏虽然疼她,但她毕竟不姓谢。她既然要和谢知微打擂台,就必然不能靠谢家,谢家不是她的主场,她们之间的战场在朝堂。 谢知微,既然你容不下我,我当然也容不下你,天,既生薛,又何生谢? 薛式篷一共八房小妾。薛婉清的生母谢氏当年说是病死的,其实是被薛式篷气死的,死之前,她一把火,把自己住的院子给烧了,冲天的火光中,她吊死在屋梁上,临死前,睁着一双眼睛,似乎在控诉薛式篷,那模样吓人极了。 谢氏死后,薛式篷吓得几夜都没有合眼,恨死了谢氏,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们说,打一辈子光棍都不要娶谢家的姑娘。 幸好,谢家上一辈就只有谢氏一个姑娘。 薛式篷喝得酒醉熏天从外面回来,他的第三房小妾打听好了消息,在垂花门前守着,单等薛式篷一进门,就把他拉回房间。 庞氏与谢氏不同,庞氏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后,对薛式篷就没那么上心了,也不管他晚上睡在谁的屋子里。 庞氏极有手段,这么多年了,薛式篷跟前,连带上薛婉清,也就三个嫡出,愣是没让这些小妾们下个鹌鹑蛋出来。 “你,你,你是谁?”薛式篷喝得醉醺醺的,看着翠香面生,斜眼觑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来。 “爷,管她是谁呢,妾身等您好久了,跟妾身回房里去。妾身那儿啊,得了一样好东西,等着给爷品品,看好不好?” 眼看薛式篷就要被小妾拖走了,翠香也急了,“大老爷,奴婢是大姑娘跟前的,大姑娘令奴婢传话,说大姑娘得了个消息,能为大老爷谋个实缺。” “实缺?”薛式篷一激灵,醒了,瞅着翠香又看了两眼,貌似家里没这个人,“你才说大姑娘,哪个大姑娘?” “大姑娘,一直养在谢家的大姑娘。”翠香不由得为自家姑娘感到悲哀,亲爹都记不起大姑娘来了。 若这话是薛婉霜说的,薛式篷不会信,谁让是薛婉清说的呢?他这个大女儿一直养在谢家,谢家虽然讨人嫌得很,但谢家是真有本事,曾经的谢、崔、海、卢四家连皇帝都忌惮。 谁让这四家相互联姻,同气连枝,几成一脉。 “走,大姑娘在哪,你带我去!”薛式篷到底还知道轻重,一把推开第三房小妾,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在翠香的带领下,朝祠堂走去了。 第36章 陆偃 再过三天,那个人会从外地回来,他会中钩吻之毒,若是父亲能够临时搭救那人一把,那人一定会铭记在心,只要入了那人的眼,薛家还愁不能起复? 若有那人在皇上跟前说一嘴,宁远伯府的爵位,便可再延续一代。 而自己,成为了伯府的女儿,身份地位岂不比现在要高出一筹? 谢知微能够在谢家混得风生水起,而她薛婉清曾经站在时间长河的最末端,见识过最璀璨的文明和科技,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她还能输给谢知微? 总有一天,她要看着谢知微成为阶下囚,看到谢家和薛家在她的手中灭亡! “父亲!”看到薛式篷来,薛婉清忙迎上来给薛式篷行礼。 “礼就免了,我知道你在谢家礼学得好,不过咱们宁远伯府很快就不是勋贵了,要这么多礼做什么?”薛式大剌剌地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偏过头往向正北面的那些牌位,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父亲,只要有我在,宁远伯府的爵位断不掉。只要父亲肯定听我的,很快,父亲就可以是伯府世子了。”薛婉清也在一旁坐下,她手里端着一杯冷茶,没有喝的意思,就这么转着圈儿。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薛婉清挑眉朝薛式篷看了一眼,“若我帮了父亲,父亲又该如何待我?” “你是我女儿,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看着薛婉清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薛式篷将后边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很快拐弯道,“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看来,她这个父亲还不算太蠢,如此甚好。 薛婉清冷笑道,“父亲,我现在身在何处?” 薛式篷明白了,“是谁让你跪祠堂的?” “我与谢家大表姐起了争执,外祖母把我送回薛家,大太太就让我跪祠堂。”薛婉清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和皇权对抗的力量,她跪三日祠堂是在皇后那里过了明路的,这个亏,只能自己吃,“这三日祠堂我会安安分分地跪完,不过,不能再有下次了。” “那是当然,你是我女儿,除了我,谁也不能罚你。清儿,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回谢家了吧?” “多谢父亲!”薛婉清起身敷衍地福了福身,“我若帮父亲当上了世子,父亲须得好好护着我,不许别人欺负我。” 这是第一步,她也暂时只会提这个要求。等到父亲真的当上了世子,以后就该父亲来求着她了,那时候,她才算真正有分量。 薛婉清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只要有父亲在,这个家里,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你。当年我就反对你去谢家,你看,父亲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吧?你跟谢家的丫头闹矛盾,谢家就只会护着谢家的丫头,谁会把你当回事呢?咱们这个家里,也是你祖母说了算,你平日,多去巴结巴结你祖母,你这么聪明,你祖母会喜欢你的。” 这一点,薛婉清不担心,只要她给父亲把爵位继承到了,她还怕祖母不把她供起来? “父亲,您可知道陆偃这个人?” 薛式篷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他格外震惊地瞪着薛婉清,“你,你,你认识掌印使陆大人?” 阖宫内侍中,也唯有掌印使陆偃这个内臣,和那些外大臣一样,被人尊称一声“大人”。连他的前任和干爹,陆淮中也没有他这份殊荣。 满朝上下,提起陆偃,没有人不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我不认识陆大人,不过,我算出陆大人最近有一劫,若父亲能够救陆大人一命的话,父亲还愁区区一个宁远伯的爵位吗?” 这话是真的。 陆偃十四岁便当上了秉笔太监,他聪颖无双,一手字无人出其右,做事妥当,简在帝心,权势滔天。 今年不过十七岁,便更上一层楼,成为了有史以来,大雍朝最年轻的掌印太监。皇帝为了他,将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位更名为掌印使,命陆偃一人身兼批红和用印两职,督东厂,可谓信任异常。 若能得陆偃一句话,别说承爵了,宁远伯府变成宁远侯府都有可能。 薛式篷只觉得,人生三十多年,也该他时来运转了。 “好女儿,你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父亲让厨房给你做。” “父亲,我想吃百味羹,煎鹌子,鸡鼋鱼、蒸软羊、盘兔、乳炊羊……”薛婉清一口气报了十来个菜名,听得薛式篷眼睛都瞪直了,他正要反对,看到女儿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忙清醒过来,猛地一拍大腿,“父亲这就让厨房给你做!” 庞氏的正院里,薛婉霜正趴在母亲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女儿不想活了,女儿还有什么脸出门?呜呜呜,娘,您一定要给我出气啊!” 庞氏恨得牙痒痒,她这个继女,说是在谢家养了这么大,跟着冯氏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又能养出个什么好样儿来?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去。娘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正说着,庞氏身边的闫嬷嬷进来了,她将屋里人都挥退了,方才开口,“大太太,方才听人说,大老爷回来了,去了祠堂看望大姑娘,出来后就去了厨房,吩咐厨房做十多样好菜,说是大姑娘这几日在祠堂受了委屈,要给大姑娘好好补补。” 薛婉霜听得都呆了,她忘了哭了。 庞氏也是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她看看外面,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里,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她也没有睡着,这应不是在梦里。 “你说什么?” 闫嬷嬷沉思片刻,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若非亲耳听见,亲眼看到,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奴婢刚刚从厨房过来,厨房里确确是得到了大老爷的话,在准备着。”说着,闫嬷嬷把那几样菜名一一报了。 庞氏气得笑了,“鸡鼋鱼、蒸软羊、盘兔……好大的口气,老太太还活着呢,她这是要把老太太气死?薛家还有钱吃这些?大老爷是晕头了吧?” “娘,你看大姐姐,她也太不把娘放在眼里了。” 庞氏拍了拍女儿,“稍安勿躁,且看她想做什么?” 今日,是大老爷亲自去厨房吩咐,她不可贸然跑去反对,惹得大老爷不快,老太太也会不高兴。唯有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应对,并一击而中。 第37章 家规 于嬷嬷得了冯氏的命令,还没有走出门,便看到老太爷背着手从外面进来,谢知微陪在老太爷的身边,笑着道,“祖父,孙女配的药膳方子,可还妥当?” 谢眺越来越喜欢这个孙女了,他摸着胡须,点点头,“嗯,我今日一早把你开的药膳方子拿去给太医瞧过了,太医说好,还问那药膳方子能否让他开给皇上用?” 谢知微没想到,还有这等效果,这真是好事啊,她摇摇头,“祖父,那药膳方子是孙女儿专门针对祖父的身体开的,虽然对皇上的身体或许有一定的效用,但若想要最大的效用,孙女还需为皇上把脉诊过之后才行。” “想必,那药膳方子对皇上的身体的确有调理之用,不过,事关龙体,祖父还没有老糊涂,并没有答应。” 谢知微知道祖父一向行事非常谨慎,也并不担心,但好话还是要多说,由衷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 谢知微很没有底线地捧了一句,谢眺乐得笑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于嬷嬷。 于嬷嬷正要往一边躲的脚不得不收了回来,上前来请安。 谢知微笑道,“于嬷嬷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和祖父就躲,莫非有什么事不能让祖母知道?” 谢眺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威严的目光压向了于嬷嬷。 于嬷嬷讪讪一笑,“回大姑娘的话,奴婢是瞧着大姑娘和老太爷说笑正欢喜,怕奴婢这副蠢样冲撞了大姑娘。” “我哪一日不见你三两次,也没说吃不下饭过。瞧嬷嬷换了出门的衣服,这是要去哪儿呢?” 于嬷嬷心知不妙,只知道万万不能承认,“这一身褂子是才新做的,今日上了身,正好就遇到了大姑娘。天色已晚,奴婢还要服侍老太太,也没有要出门办的差事。” 于嬷嬷缩着脖子,连头也不敢抬。 谢知微冷笑一声,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宋喜福家的。 这媳妇子手里拎着一个小叶紫檀提盒,已是战战兢兢,两腿发软,偏偏谢知微笑问,“宋妈妈,这么晚了,是给谁送饭呢?咱家可从没有要送饭的人呢。” 谢知微朝紫陌使了个眼色,紫陌忙上前,去拿宋喜福家手里的提盒,宋喜福家的如何愿意给,双手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松手。 两人你拉我扯一番,紫陌用足了劲,她眼看要抢过来了,突然一松手,宋喜福家的用力过猛,回劲儿太大,一仰身倒在地上,提盒散了一地。 一阵珠光宝气闪现出来,只见原本用来装碗碟杯盘的提盒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其中几块寿山石格外醒目,滚落在地上,摔缺了好几块。 “咦,这红玉不是大太太的嫁妆单子里的物什吗?还有这寿山石,老太爷,姑娘,莫非这两人是要把大太太的嫁妆拿出去换钱?”紫陌连忙捡起了寿山石,递给谢知微,“姑娘,请看!” 谢知微朝老太爷看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祖父幼而徇齐,长而敦敏,为官多年,朝廷跌宕都没有对谢家有何影响,有些事,不必她说,祖父便能一叶落而知秋至。 老太爷朝谢知微看了一眼,见这孙女儿低着头,虽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倒也没有畏畏缩缩不像个样子,反而磊落大方,心里头的气倒也没那么多。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谢眺摆摆手,走到了那满地的珠宝跟前,满腔的怒火如炽。 “是。”谢知微福了福身,领着紫陌离去。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监守自盗的刁奴压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谢知微的脚步加快了一点,她心里很是忐忑,今日,她就是打听到了冯氏要把母亲的一些玉石拿去给薛家送礼,才会故意说要陪祖父走两步,方才带着祖父刚好逢上了于嬷嬷。 她已经接连两次都在算计祖父了。 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母亲的嫁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那是母亲的遗物,若落在了冯氏和薛婉清的手里,她怕母亲在天之灵都不安。 祖父若能理解便好,不能理解,她也只好踩在谢家的门楣上去达成这件事。 谢眺这些年遇到多少事,还从未有什么令他如此愤怒过。 又是崔氏的嫁妆,他这个老妻,是越老越糊涂了吗?谢家的门楣都要被她玷污了。 春晖堂里,冯氏正焦心地等着,想到薛婉清在薛家可能会受的各种虐待,冯氏一面将谢知微往死里恨,一面恨不得自己亲自去一趟薛家,陪着薛婉清跪完祠堂后,再把薛婉清接回来。 “老太爷来了!”打帘笼的丫鬟在外面说了一声,冯氏惊得连忙起身。 谢眺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他穿一身石青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腰带,侧面挂着一个葫芦型荷包,衣衫素雅,器宇轩昂,却又气质温雅,出尘脱俗,行走间,便在诠释“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七个字。 冯氏当年,便是看谢眺这样看呆了,时光似乎并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将他打磨得越发温润尔雅。 谢眺抬起眼皮子,眸中的精光如箭一般,直击冯氏的心脏,冯氏只觉得心头一痛,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困难了。 谢眺在罗汉床上坐下,屋子里的丫鬟快手快脚底给他上了一盏茶,谢眺慢条斯理地端起红地白竹盖碗,用碗盖轻轻地拨动着茶叶,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 “阿满,家里的钱不够花吗?” 冯氏深吸一口气,这些年,她主持中馈,谢家的钱,她半点都不敢沾,哪怕她日常担心,谢家将来还是要继子继承,她也不敢碰府中中馈的份。 “够了!”冯氏声音沙哑。 冯家当年给她陪嫁的嫁妆如何够?她那点身价,如何担得起谢家主母的身份?听说卢氏当年的陪嫁与崔氏有得一拼,她越发自惭形秽。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用崔氏的嫁妆填补一些亏空,用崔氏的嫁妆生钱,让她让出来,简直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够用就好!” 冯氏浑身都在打颤,她艰难地转过身,朝着谢眺陪了个笑脸,“老太爷……” 谢眺没等她开口,“你进谢家的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你当知道谢家的规矩,谢家里,现在我们头上没有老人了,但崔家还有世伯在,历来谢家的不肖子孙,其他三家的长辈都是可以帮着教训的。” “是,老太爷,妾身知道了。”冯氏闭了闭眼,无论如何她心里是不甘心的。 她当年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便动了心。 “于嬷嬷和宋妈妈是跟了妾身多年的老人了,老太爷,看在妾身这些年为了谢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老太爷饶她二人这一次。” 说起来,两人都是在为冯氏自己背过。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想我饶了她们,动用儿媳妇嫁妆这件事,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你且看看,我敢不敢休了你?”谢眺将红地白竹盖碗往桌上轻轻一放,挑眉朝冯氏看了一眼。 冯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谢家历来没有挪用儿媳妇嫁妆的婆母。 第38章 闺学 头一天晚上,肖氏便派人来说了,今日开始,闺学又要开学了。 回家省亲的女夫子林先生回来了。 谢知微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去闺学。昨日夜里,谢知微检查了夫子放假前布置的作业,无一不妥,才放心地睡下。 谢知微早起了半个时辰,起床梳洗后,她便去了扶云院,弟弟已经等着了,姐弟二人一起用过早膳,谢知微便给弟弟布置了今日的功课。 “你好好儿把昨天姐姐教你的那一段背会,把字义都理解清楚,再写十张临帖,回来我要检查的。” “哦,知道了!”谢明溪耷拉着脑袋,姐姐今天要去上闺学了,不能陪他读书了。 “要是背得好,字义也都能说明白,字也写得好,是有奖励的!” 谢知微揉揉弟弟的发顶,小家伙果然一下子就精神了,“有什么奖励?” “当然是我亲手窨制的花茶,你想不想喝?” “想!” “那好,你做完功课后,我允许你去帮我摘一些可以食用的菊花,等我上完课回来,我就教你如何窨制花茶,怎么样?” 这是多么有意义的活动啊,居然能够给姐姐当小帮手了,谢明溪激动不已,再三保证,“我一定好好读书。” 谢知微走后,袁氏从听事堂回来,便看到谢明溪趴在桌上,正在认真地临帖,坐姿端正,握笔的姿势也很好看,一笔一划写得非常认真。 临完一张后,袁氏接过来,见每一笔都很工整,她惊讶不已,溪哥儿居然这么上进了? 田嬷嬷见此,也觉得好笑,等袁氏从里面出来,才小声地说,“大姑娘说,这本字帖当年是崔家的老太爷亲手写给大姑娘用来启蒙的,若五少爷写的好了,将来大姑娘去求催老太爷,让五少爷能够进崔家的家学里读书。” “湄湄真这么说?”袁氏震惊不已。 崔家的家学声名显赫,盖因但凡有人参加春闱都会杏榜题名,百年无人落空。 “大太太何必担心,无路如何,五少爷都是大姑娘血脉相连的弟弟,比起二房三房,总归是要亲一些。” “这话说得是,大姑娘一向都很聪明,这点子道理,她比谁都看得分明。”袁氏突然想起昨日给谢知微的银票似乎少了些,她道,“你说,我该送点什么给湄湄才好?虽说湄湄对溪哥儿好是应该的,可天底下哪里这么多应该?” “大太太,据奴婢冷眼看着,大姑娘想必是在谋点什么,若是奴婢没有看错,大姑娘应是想把先大太太的嫁妆拿到手。姑娘家手里没点来头,买点什么都束手束脚,不若依奴婢的,大太太在京城里挑一家铺子,送给姑娘,姑娘买什么就不缺银子了。” 这话说到了袁氏的心坎上了,她也觉得挺好,便让田嬷嬷把她的铺子单子拿过来,左右权衡,既要地段好能来钱,又要铺子不大,免得拿出来太打眼,湄湄不要,还要离家不远,湄湄能时常去看看,最关键的是女儿家能过问的生意。 这就颇有点难度了。 挑来选去,选了一家清乐茶坊,袁氏问道,“铺子门面不大,一个月一百来两银子的进项,不多也不少,平日里我也能贴补一些,老张头父子俩人又本分,进货的渠道我也能盯着些,湄湄那么聪明,对茶叶所知也多,崔家又在南边种了好几千亩茶叶,这铺子,你瞧,给湄湄如何?” 田嬷嬷瞅了一眼,“且看大姑娘怎么说?” “也是,等她晚些时候回来了,我再找机会跟她说说。”袁氏又开始愁了,不知道该如何与谢知微开这个口,万一她觉得自己有所图,怎么办? 谢知微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就又有进项了,她穿过夹巷,才走到正堂的后面,便遇到了谢知慧,二人一起前往闺学。 闺学设在春晖堂北面的丛绿堂,之所以选这么个处所,之前是为了就近薛婉清,不让她多走路。如此一来,住在谢家东路的几房姑娘们就不得不走远路。 春寒料峭,夏日暑热,秋风萧瑟,冬雪纷飞,都是免不了的苦。 穿过正堂,从小花园东面的门进去,便看到一带粉垣,一从芭蕉,一片修竹,数盈房舍掩映其中,入门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甬路,三间房舍两明一暗,宽敞明亮,里面摆着桌椅板凳,迎面便是书香墨气。 谢知微已经有十多年不曾来过这里了,这也是她前世幼时待得最多的地方,在这里读书、习字、弹琴、学画。 谢家的女儿们年满六岁便需入闺学,请的多是一些女大家教授琴棋书画,每旬都要和男子一样接受老太爷的考校,学得不好,也要受罚。 谢知微一向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她的左边靠窗坐着谢知倩。 谢知倩穿了一件粉红底玉兰雀鸟锦对襟褙子,一头鸦青色的头发挽了个纂儿,戴着一个金银杏珠花,看起来娇俏明艳。 谢知倩一面与谢知莹说着话,一面眼睛不停地往谢知微二人这边瞥。 “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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