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陌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肚子里又揣了一个了,我就说,这次,我可一定要做小皇子的奶嬷嬷。” 紫陌的月份大一些,谢知微不让她进宫服侍,她非要进宫,谢知微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让她走路行事都小心些。 “你又不是那过不日子的人,何苦吃这样的苦,好好儿把孩子养好,将来送进宫里来陪小皇子不好?”袁氏道。 钱氏则拉着谢知微,将谢从筠在谢知倩成婚当日的事说了,“洪大太太真是气死人了!” 谢知微的脸色便很不好看,她本来也不是七情上脸的人,只是当着娘家人的面,她便没有多加掩饰,“这可真是活糊涂了!” 谢知倩还不知道这些事,总觉得母亲和大姐姐说这些不好,忙道,“娘,什么时候不好说,这个时候说,大姐姐肚子里有小外甥呢!” “阿弥陀佛,我也是糊涂了!”钱氏忙道,“皇后娘娘可别把我的话当回事,我也没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正说着,萧恂领着袁谟进来了,袁谟给谢知微行过礼,一起坐着说话,袁氏将谢老太爷的意思说了,“老太爷看中了兵部左侍郎高大人家的嫡长女,想为大少爷聘娶,让我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谢知微哪里知道,只好望向萧恂,萧恂愣了一下,“我瞧着,高大人生得还算端正。” “这……我还是改日宣高大太太和高大姑娘进宫瞧瞧吧!” “那皇后娘娘等我择日带澄哥儿和那边相看后再说,万一相看不上,彼此对不上眼,岂不是不太好!”袁氏道。 谢知微留了饭,袁氏等人用过膳后,才出宫。 当日,萧恂便将孟津郡王宣进宫来骂了一顿,骂他既然连家室都管不住,那就将他的爵位撸掉算了。孟津郡王战战兢兢,不知道磕了多少头,总算是全须全尾地从宫里出去了。 当晚,萧怀就将谢从筠撵回了娘家。 次日,洪大太太带着谢从筠跪在了南熏坊谢家的大门口,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紧接着就传出老太爷中风的消息。 萧恂吓了一大跳,要是老太爷有个三长两短,湄湄还能原谅他吗? 萧怀也是直接吓尿了,他冲到了南熏坊谢家的门口,要不是谢从筠姓谢的话,他能一剑劈了她,萧怀直接嚷嚷道,“本王要进宫,要休了你这个泼妇!” 第975章 赎罪 谢知倩出了门子,等回门礼过了,就快过年了。 谢知微赶在年前,让崔大太太帮忙去明家提了亲,皇太后下了旨,礼部这边安排下了小定,萧惟的婚事这算是定下来了。 过了年,钦天监那边选了几个日子,谢知微让人将日子送到了顾家,让顾家选出一个。 顾大太太选了三月初二日,还专程进了一趟宫,“前面一个还在正月里,刚刚过完年,怕家里来不及准备,三月初二正好天气好起来了,穿嫁衣不冷不热,正好。” 再有一个日子就到了五月里了,三月初二日,不远不近的,顾家这是识趣。 谢知微笑道,“是亲家太太为我们着想,才过了年,宫里和六部衙门的事儿多,礼部的人手也不够,怕我们太仓促。” 谢知微问道顾家大公子今年会不会进场? 二月里春闱,谢家有谢明澄要上场。 “去年考得不是很好,原本他父亲让他再多等等,谁知这孩子非要下场,说是等了这些年了,要是能够高中,就是双喜临门!” 谢知微知道,顾霁这是想让萧灵愫脸上好看,便笑道,“横竖还年轻,再说了,咱们两家也不是要那虚名的人家,高中了,固然是好,要是真的马前失蹄,也没关系,来年再考就是了。” “可不是这说法!”顾大太太放下心来,问道,“也不知道这婚礼是在公主府举办呢,还是怎么个打算法,皇后娘娘尽管下个旨意。” 谢知微道,“元嘉公主和绫华公主已经做了榜样了,南漳的婚事就照着前面的来,公主府先留着,咱们尊古礼,公主从宫里起身,进顾家的大门,以后是顾家的儿媳妇,守顾家的礼数!” 顾大太太彻底放下心来,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向谢知微行礼谢恩! 年后,谢家传来喜讯,谢明澄高中,顾霁也中了。 谢知微高兴坏了,把灵愫喊来,告诉她这个喜讯,还说,“也不知道殿试如何,要是过得去,就让你大哥点了顾霁当状元。” 谢明澄年纪还是小了一点,未及弱冠,要不然谢知微还真想让谢家出个状元。 晚上,等萧恂回来了,谢知微旁敲侧击,问谢明澄的文章做得如何? 萧恂好笑,“寻常女子,若是夫君当了皇帝,难道不是为娘家求个爵位吗?你倒是好,竟然是想求个虚名。” 谢知微羞得脸红,“要爵位做什么?将来人未必记得住,可若是一手好文章,是要名垂千古的事。” “明澄的文章我看过了,四平八稳,颇有新意,他这个年纪做到这般已是很不错,单看他明日殿试如何,若是出彩,不说别的,前三一定要给!谁让他是我小舅子呢!” 谢知微笑起来,萧恂见她如此高兴,一时间动了情,“你好好服侍我,明日拼着一世骂名,我也要点了他做状元,如何?” 谢知微掐了他一把,“我可不想背一世骂名,谢家如此多儿郎,还怕将来不能出一个状元榜眼探花?” 萧恂哈哈笑起来,终究还是把谢知微闹得不轻。 次日,东华门唱名。 杜桂飞快地跑了回来,欢天喜地,“皇后娘娘,大喜啊,大舅爷中了探花!谢家又出了个探花郎!” “真的啊?”谢知微激动得无以复加,谢家又出了个探花郎,这可比被封了国公还要令人高兴! “奴才还敢骗皇后娘娘不成?奴才在东华门等了这小半天,竖起耳朵听,听得真真切切!” “赏!从本宫的内库里拿银子出来赏!” 整个养心殿后殿的人都欢喜不已,纷纷出来领赏谢恩,恭喜皇后娘娘。 谢家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后边几个弟弟也都很紧张,前头大哥这么生猛,一下场就得了探花郎,他们要是连个进士都考不中,那才叫丢人。 况且,如今还有了说法,有同龄人跟谢明溪说,“考不中没关系,横竖你将来都是国公爷”。 这越是激发了谢明溪不认输的精神,铆足了劲,今年一定要考中秀才。 顾霁虽未中头榜,但二榜十七名,又考中了庶吉士,也是大喜之事。 三月初二日,萧灵愫出阁,哭得跟泪人儿一样,厚厚的粉都被冲花了,谢知微也忍不住哭了,还是萧恂看不下去,强行让萧惟将萧灵愫背出了宫门。 三月十八日,皇太后为谢明澄和高大姑娘赐婚,谢家双喜临门。 四月初六日,谢知莹出阁,谢知微同样给了厚厚的添妆,一万两银票,又挺着大肚子去观礼。 皇后娘娘来了,皇上自然也跟着来,谢家扎扎实实地热闹了一把,谢眺头发都变黑了好几根。 等回了宫里,谢知微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 浙江那边传来了消息,郑靖彦在浙江竟然被人追杀,差点丢了性命,消息传回来,满朝骇然。 当天夜里,锦衣卫指挥使牧剑锋亲自去了浙江,从布政使,到按察使再到都指挥使全部锁拿进京,从上到下撸了个遍,涉及十三府二十个县,一共一百多个官员。 昭微二年,开年就出了如此大一桩案子,太皇太后卧床不起,便没有人关注了。 乐寿宫里,襄王坐在太皇太后的床边,他看也不看太皇太后的脸,“从古至今,儿子还从未见过哪一朝哪一代的太皇太后手伸得这么长,是有那干涉朝政的,可人家也没您这般吃相,将来,史书上,您就不怕人骂吗?” 太皇太后一夜之间,老了快二十岁了,她咳个不停,一团血落在了枕头上,猩红一团,瘆得人发慌。 襄王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底无波。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我死了,就都是国库的了,算是……赎罪吧!” “赎不赎得了,不是我说了算的。这得看那些文人,修史书可不是我修。磋磨皇后娘娘,差点害得皇后娘娘的头胎没了,又强行让皇上纳妃,闹得后宫鸡犬不宁,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弄那么多钱,殷家可能记得住您的好?” 太皇太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后悔? 第976章 大哥(全文完) 王世普给谢知微诊完脉,脉象很好,他收拾了东西,慢慢地准备退出去。 “王太医,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了?”谢知微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积虑成疾,恐非药物所能治疗,还请皇后娘娘放宽心。” 谢知微点点头,“道理世人都明白,有句话怎么说,这治病也是一种缘分,就算今日我愿意拼了肚子里的这孩子为太皇太后用针,恐怕太皇太后也是不答应的。”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世人都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就是这个道理。”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成了“皇后娘娘说要来给太皇太后用针,治病,谁知太皇太后说是皇后娘娘不安好心,皇后娘娘委屈之下,竟然动了胎气。” 太皇太后一口血喷了出来,竟是溅到了踏板上。 “她,她肚子里怀的是,是龙肉吗?”太皇太后话没说完,就晕死过去了。 胡嬷嬷在一边,面若纸色,她忙要去喊太医,方榈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胡嬷嬷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忍心,怒道,“你竟如此狠心!” 方榈却道,“你怎地不想想,太皇太后是如何到了今天这一步的?你说我狠心,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胡嬷嬷看看耷拉着脑袋在床上的太皇太后,落下泪来,“纵然太皇太后有一千个万个不好,总是对得起你我啊!她如今……难道真的要看着她没了不成?” “迟早总有这一天的。若论起医术来,王世普这些年得皇后娘娘指点,医术不知道比许意高明多少,可你看到没有,王世普来过吗?” 若说起许意,方榈有句话没有说,许意是真的认真在为太皇太后诊治吗?只怕他心里是恨透了太皇太后的,当年,皇后娘娘是怎么没了的?太皇太后可曾为皇后娘娘说过一句话? 三日后,太皇太后薨逝! 萧恂没有让太皇太后入建元帝的陵寝,一来,当初建元帝没有遗诏,二来,太皇太后非元配,而元后娘娘先建元帝而去,建元帝入陵寝后,直接就封了甬道。 卑不动尊。 萧恂另外为太皇太后在先帝的陵寝旁边建了陵寝,因多年战乱,江南又有灾情,太皇太后的丧事从简。 张权谨上谏言,萧恂大发雷霆,不知道怎么,怒火就烧到了殷家头上,萧恂下旨抄家,抄出了黄金数万两,白银两千万两,一时之间,朝野震惊,谁也没想到,太皇太后的娘家,居然还是如此大的一只硕鼠。 国库一下子就充盈起来了,却再也没有人敢提太皇太后的丧事应当隆重。 张权谨被御史弹劾,被有司查出,他长子骑马的时候撞死了一个老百姓,赔了人二十两银子的事来,长子下狱,张权谨被削官为庶民。 元嘉和靖王不得不继续留在京城,太皇太后的丧事办完了,已是入了冬,谢知微留他们等他生了孩子再走。 九月底谢知微发动了,这一次很快,当天夜里就生产了,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萧恂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他显得很紧张,要把其中的一个给陆偃抱,陆偃抱着已经周岁,刚刚学会走路的玉兔儿躲了一下,“我才不要抱!” 玉兔儿已经会说简单的话了,见此,抱住了陆偃的脖子,“爹爹,不要!” “好,爹爹不要,爹爹只要玉兔儿一个!”陆偃说着,在玉兔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玉兔儿咯咯笑,看着萧恂怀里的两个肉团团,指着道,“弟弟,弟弟!” 她常在谢知微的身边,谢知微总是指着肚子里的宝宝跟句奴和玉兔儿说“弟弟,妹妹”,两人都很会说这两个词。 句奴拿着一块糖,边舔边走了过来,玉兔儿看到了,眼睛都直了,陆偃抱着她蹲下身来,对句奴道,“太子殿下,你吃好吃的,为什么不给妹妹吃?” 句奴有些懵,看了看手里的糖,举起来递给玉兔儿,玉兔儿看到上面的口水和依稀的牙印,又有些嫌弃脏,转身扑到了陆偃的怀里,抱住了陆偃的脖子,“爹爹,买!” “好,我们去买,太子殿下的口水太多了!” 太子殿下没有听懂,只知道妹妹不要,自己欢快地吃起来了。 看到爹爹怀里的两个小宝宝,句奴趴了过来,把糖硬要塞到宝宝的嘴里去,两个孩子一起哭起来,句奴吓着了,张着嘴巴也想跟着哭。 萧恂头都是大,扭头跟谢知微道,“湄湄,够了吧,我们不要生了!” 谢知微忍不住笑,她伸手接过了两个孩子放在自己的身边,又摸着句奴的头发,“弟弟们还小,好吃的糖你自己吃,或者分给妹妹吃。” 句奴依偎在母亲的身边,舔着糖,舔够了,就让母亲舔,“娘,吃!” 谢知微看着萧恂,再看看三个和萧恂一般模子里出来的儿子,笑意从心底流淌出来。 萧恂深深地看着她,慢慢地伏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湄湄,谢谢你!” 谢谢这一生有你,谢谢你陪着我走,谢谢你愿意一生都有我! 陆偃抱着女儿出了宫,街上到处都是人,卖糖葫芦的,挑着担子的货郎,提着篮子的卖花女,到处兜售的小贩,他进了一家专门卖糖的铺子,将所有的糖一样一盒,全都要了。 等上了马车,他将女儿抱在怀里,任女儿挑了一个糖,拨开,放到了女儿的嘴里。 玉兔儿握着糖,用两颗刚刚长出来的牙咬了半天,没有咬动,好在很甜很好吃,她吸吮了一会儿就把糖拿出来,塞到陆偃的嘴里,“爹爹,吃!” 陆偃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很甜,发腻,“玉兔儿吃!” 玉兔儿吃了一口,又喂给陆偃吃,陆偃无奈地笑,只好顺从小丫头。 陆偃给她留了头,梳着一对丫髻,上面绑了红红的丝绦,打着一对蝴蝶结,额头光洁,一双胜似谢知微的眼睛清澈如山泉,黑琉璃般耀眼,五官精致,玉雪可爱,让陆偃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小女孩将一只荷包递到了他的面前,“大哥哥……” 一声“大哥哥”于他,便是万年! (全文完) 番外一 陆偃和玉兔儿 玉兔儿三岁,陆偃在定王府的后院架了一个秋千,一开始,他抱着玉兔儿荡秋千,玉兔儿被甩得高高的,她抱着陆偃的脖子,站在他的腿上,笑声飞得满园子都是。 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陆偃扶着她轻轻地荡,她不满意了,喊着,“爹爹,高高,高高!” “太高了,玉兔儿会掉下来,摔得会很疼很疼!” “比士诚哥哥咬得还要疼吗?” 陆偃的心底忍不住泛起了杀气,但眼神依旧温柔得要滴下水来,他摸着玉兔儿的头,低声道,“嗯,比萧士诚咬得还要疼。” 前些日子,他带玉兔儿进宫去看谢知微,正好遇到了赵氏带着萧士诚进宫,三个孩子一般大小,玩在了一起。 萧恂有事要找陆偃商量,他便去了。 等他办完了事,回来接玉兔儿的时候,她的眼睫上还挂着泪水,看到陆偃,她委屈地扑了上来,呜地一声就哭起来了,问她,她拼命摇头,就是不说话。 谢知微板着脸也不说话。 句奴衣衫凌乱,站在一边,低着头,沉默得像个小媳妇。 萧恂上前去,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知微叹了一口气,问句奴,“知道错了吗?” “娘,儿子错了!” “错在哪儿?”谢知微明显是动怒了。 玉兔儿连忙从陆偃的身上下去,冲到了哥哥面前,拦在母后和哥哥中间,义正严词地道,“母后,哥哥没错,是士诚哥哥错了。” 她伸出了手指头,递给谢知微看,“士诚哥哥咬我,哥哥才帮我的!” 陆偃一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玉兔儿的手指头被咬破了,居然都流血了,他冲了上去,捏着玉兔儿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怒火中烧,“萧士诚为什么会把孩子咬成这样了?” 陆偃觉得不可思议。 萧恂也看到了,他虽心疼,但总算还有理智。 谢知微抬眼看向陆偃,她很是无奈,摇摇头,“大哥,你还是问一下玉兔儿自己吧!” 陆偃不问,“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萧士诚是哥哥,就该让着妹妹,玉兔儿做错了,他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能咬人呢?” 萧恂忙拦了陆偃一下,他耐心地问谢知微,“湄湄,你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我相信,士诚不是那种会随便伤人的孩子。” 这才是谢知微最难过的地方,谢知微看着陆偃道,“那是因为,玉兔儿先咬了诚哥儿,诚哥儿的手指头两边都被她咬出血来了。” “即便如此,萧士诚也不应该反咬回来啊!” 谢知微气急败坏,“大哥哥,你讲点道理吧,咱们家的孩子是心肝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了?你只知道心疼自己家的孩子,那别人家的孩子呢?不是孩子了?士诚是哥哥,可士诚比她大几天?” 谢知微也不好说得太严厉,低头盯着句奴,“还有句奴,诚哥儿和你妹妹打架,你应当劝开,你怎么还能上前去帮忙呢?你们兄妹俩如此霸道,我看将来,谁还敢跟你们一块儿玩?” 陆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他蹲在地上,给委屈兮兮的玉兔儿吹手指头,柔声问,“疼不疼?” 玉兔儿怯怯地朝母后看去,愧疚地摇摇头,“娘,玉兔儿错了!” 谢知微的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滚落下来了,她也心疼女儿,可是儿子和女儿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个将士诚的手指头咬破了两处血痕,一个将士诚的头上打出了一个包,一柄玉如意都打断了,她看到赵氏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硬是忍着没有说,反而还责怪孩子。 谢知微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第一次体会到当母亲的艰难。 萧恂先是夹在陆偃和谢知微中间为难,此时,又夹在两个孩子和谢知微之间为难,他忙道,“好了,既然都知道错了,那这件事就算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谢知微就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应当受罚,一人去嬷嬷那里领十个手心板。” “这……”萧恂看看孩子,又看看陆偃,见陆偃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他忍不住拉了拉谢知微的衣袖,谢知微严厉地朝他瞪了一眼,萧恂只好怂了。 嬷嬷自然不会打得有多疼,但就那点轻轻的红痕,也让陆偃心疼了很久。 玉兔儿从秋千上下来,拉着陆偃坐在秋千上,“爹爹坐,抱玉兔儿,高高!” 陆偃坐在上面,一手圈着孩子,一手扶着秋千,他将自己和玉兔儿甩得很高,玉兔儿站在爹爹的腿上,看到了院墙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广阔。 玉兔儿五岁的时候,谢知微让陆偃将她送到桃源书院去读书,在那里,她认识了很多小朋友,有曾瑶期姨姨家的姐姐,岷王府的小姐姐,卫大太太家的姐姐……,玉兔儿玩得很开心。 陆偃一整天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海棠树,看了整整一天。 放学的时候,陆偃来接玉兔儿,问玉兔儿开不开心,玉兔儿抱着爹爹的脖子,想了想,摇头,“很多小伙伴,可是爹爹不在,玉兔儿不开心。” “那玉兔儿明天还去不去?” 玉兔儿犹豫不决,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答案来。 后来,她偷偷地问了米团公公,米团公公告诉她,爹爹今天没有看到玉兔儿,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玉兔儿的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半夜里,陆偃睡得迷迷糊糊,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见玉兔儿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脚踏上,委屈地望着他说,“爹爹,玉兔儿今晚想和爹爹睡,就睡一晚上,好不好?” 玉兔儿三岁的时候,陆偃想到女儿大了,哄着女儿不要跟他睡,那一次,他也是花了好久才习惯女儿不在身边的那份落寞。 陆偃忙抱起女儿,见她赤着脚,门外还跪着瑟瑟发抖的嬷嬷,他忍住了怒气,将玉兔儿的一双脚握在掌心里。 已经入秋了,地上该有多冷。 陆偃用被子将女儿裹好,问道,“为什么今晚要跟爹爹睡?” “玉兔儿去上学了,爹爹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陪爹爹玩。” 陆偃的一颗心,化成了水,“爹爹在家里可以做很多事,你母后说得对,玉兔儿大了,就该上学,应该交很多好朋友。” “可我父皇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爹爹,玉兔儿又不用像舅舅那样考状元,爹爹带玉兔儿走万里路吧!” 番外二 陆偃和玉兔儿 陆偃犹豫了很久,一晚上没有睡,他借着帐子外面的灯光看着怀里的玉兔儿,她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八爪鱼一样盘在在自己的身上,陆偃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小姑娘的背上,感受着她对自己的依恋。 又何尝不是自己对他的依恋呢? 次日,陆偃还是把小姑娘送去了书院,他进了宫。 老三和老四已经快两岁了,正在院子里追逐,不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陆偃走过去,一手一个,将两人提开,严厉地道,“怎么又打架?仔细义父罚你们!” 两个孩子口齿不清地喊义父。 太子和两个孩子都喊陆偃是义父。 谢知微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一看是陆偃,忙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陆偃有些不敢看谢知微,他来的目的不单纯。 太子从屋里跑了出来,扑进了陆偃的怀里,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义父,您都不进宫过来看我了,我想死义父了!” 陆偃抱起了他,结果,两个小的不乐意了,一边一个抱住了陆偃的腿,陆偃寸步都动不了。 谢知微没办法,只好弯腰抱起了一个小的,陆偃这才把另一个提溜到了怀里,两人进了屋。 谢知微让人给陆偃上了茶,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偃摸了摸太子的头,他依旧不敢看谢知微,犹豫很久,才在谢知微的催促下道,“我想带玉兔儿出去走走!” 他说完,极为紧张地看着谢知微,若是谢知微有半点不舍,他或许就会否定了自己的决定。 谁知,谢知微惊喜不已,“好啊,这是好事啊!” 旋即,她便想到了陆偃为何觉得难以开口的原因了,她笑道,“孩子小的时候,做父母的能够带他们走遍山川大地,是一件好事,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到处去看看。” 陆偃顿时惊愕,他原以为谢知微会舍不得呢。 谢知微笑道,“大哥,玉兔儿能够跟着你,我们都很放心,她能喜欢你,我们也都很开心,乐见其成。她虽然是我养的,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能够养在你的膝下,我很感激!” 陆偃直视她明亮的眼睛,心头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抚摸过,他闭了闭眼,“湄湄,我也很感激!” 谢知微叹了一口气,“我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你会不会把她宠坏了?” 这话,陆偃不喜欢听了,“你小时候,谢家也没说把你宠坏了!” 谢知微不由得笑起来,正要说,太子已经缠着陆偃了,“义父,您要带妹妹出去游历,我也要出去,义父,我做您的儿子,您也带我出去吧!” 陆偃不由得好笑,“你给我做儿子,你爹娘怎么办?” “还有小三和小四啊!” 两个小的往陆偃身上爬,正好萧恂进来了,他一手一个将两个小的提到一边去,才放下,两个小的又过去了,再往陆偃身上爬。 陆偃腿上两个,怀里一个,被挤满了。 “太子怎么不用上学了吗?”陆偃问道。 “他说先生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提前放学了。” 太子和玉兔儿很好地继承了萧恂和谢知微的那股子聪明劲儿,过目成诵,读起书来,毫不费劲。 先生教起来,也极为轻松。 谢知微便将陆偃要带玉兔儿出去游历的事说了,道,“我的意思,反正大哥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如把句奴也一块儿带出去,他是储君,不能养在京城之中,深宫之处,将来问一句何不食肉糜,我们可就太对不起天下百姓了。” “娘,何不食肉糜是什么意思?”太子问道。 萧恂一听惊喜极了,“要不,大哥,你把两个小的也一块儿带出去,两只羊是放,四只羊也是放啊!” 陆偃起身就要走,太子抱住了他的腿哀嚎,“义父,亲爹,您就带我一块儿去吧!” 萧恂哭笑不得,在儿子的头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呢?跟你亲爹去!” 太子哈哈笑起来了,一跳起来,挂到了陆偃的身上,差点把两个小的撞到了,萧恂一左一右把两个小儿子抱在怀里,瞪了太子一眼,“不管你两个弟弟了?” 太子一向很护着两个弟弟,忙从陆偃身上溜下来,一个身上摸了一把,“小三,小四,你们没事吧?” 转身又挂在了陆偃身上,“义父,您就带我去吧,我会帮您照顾好妹妹。” 陆偃朝谢知微看去,谢知微点点头,他这才将太子抱在了怀里,太子欢喜极了,扭头对两个弟弟道,“小三,小四,你们俩在家里要好好照顾爹爹和娘亲,等哥哥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陆偃坐下来,将太子放在膝盖上,正色道,“句奴,义父这一次要带妹妹去很多地方,要先去江南看看,或许还要去西疆,那里非常苦寒,要离开爹娘很长时间,你也愿意?“ 句奴不是那种被养在深宫里的小孩,他三岁开始就跟着陆偃去军营,摸爬滚打长大。 “愿意,我愿意!”句奴举起了双手,兴奋得不行,他抱住陆偃的脖子就朝他脸上啃去。 陆偃往后仰着头,推开他的小脸,“好好说话!” 句奴也不计较陆偃的嫌弃,呵呵地傻笑。 当天,句奴便跟着陆偃出了宫,住在了定王府。 夜里,谢知微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萧恂知道她是想儿子了,搂着她做了一会坏事,累得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沉沉睡去。 三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幄马车载着陆偃和两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出了京城,沿途,三百多个精卫护得密不透风。 马车里,陆偃教两个孩子背书,背了一会儿,玉兔儿便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呵欠,钻进了陆偃的怀里。 句奴也要钻进去,被陆偃提溜开,“好好背书。” “妹妹不背!”句奴指着合上眼已经呼呼大睡的妹妹,觉得好不公平啊! “妹妹将来不用继承皇位!”陆偃想到孩子离开了父母,自己这当太傅的不能对他太严厉,和颜悦色道,“你将来要继承皇位,要是不学聪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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