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一双眼警惕地盯着崔良。 崔良扫两人一眼，转身行到主座上坐定，又看向谢缓和段严玉，说道：“崔良自问没什么本事，但眼力还算不错，瞧见二位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是普通人。相处多日，更坚定了自身想法。” 谢缓扬眉，目光冷静看去，从容道：“请寨主直言。” 见谢缓神色，崔良忽然低头笑了两下，一会儿后才又抬起头，对着两人说道：“二位容貌出众，崔良直言，从未见过如两位这般品貌的人。” “容貌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资源，若出身农桑之家，耕作、务农自消磨容颜。而美人也历来是贵族、官将追逐争讨的资源之一。除此外，智谋、韬略、武功都是资源，寻常人家哪有机会习得？像我从前的家乡太平村，一村三百多户人，却供不出一个读书人。二位占有数种，更不可能是贵族官将争抢的皮相资源。” 谢缓沉默一阵才对着崔良笑，只唇笑眼不笑。 他说道：“听寨主谈吐武艺，岂非也不是寻常人？” 这话倒惹得崔良笑起来，他手里的四方锏还没有松开，此刻撑着兵器笑得低了头，许久才见他伸手摸了摸眼睛，似乎是在擦拭笑出来的眼泪。 他抬起头，歪着脸看谢缓，脸上还有没散的笑意。 那笑意衬着些荒唐的神色，仿佛谢缓说了什么极好笑逗乐的事情。 崔良说道：“我在军中摸爬打滚七年，这都是死里逃生才揣摩出来的。” 他一边笑，一边同谢缓说道：“两位倒不用和我这样的泥腿子比，我们哪里一样？我看过两位吃饭，吃个熟薯还要扒皮，我们山上没人这样讲究，人都要饿死了，谁舍得下这口吃的。” 谢缓神色一滞，没想到他和段严玉竟在此处出了差错。 段严玉更是皱了眉，他回忆起刚进太平寨的时候，他还给谢缓剥了一个煮熟的地瓜，剥得可认真了，干干净净的。 谢缓沉默片刻竟也笑了起来，端正坐在侧下方的椅子上，偏头看向崔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说道：“本来也没想着一直瞒着寨主，只是没想到那么早就出了纰漏，是某该自省。” 说完这句，谢缓又安静了一阵，最后才正色望向崔良，起身朝他拱手行了一礼，端端正正说道：“在下谢缓，此番与同伴不请自来，还望寨主宽恕。” 见谢缓坦言，崔良倒是呆了一会儿，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功夫，没想到这人倒不纠缠。 崔良也凝色问道：“那敢问阁下可是那日平坳道上，马车中的人？” 谢缓轻轻挑了眉，忍不住偏头看向站在他前面的段严玉。 似察觉到谢缓的目光，崔良先解释道：“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那日平坳道上见兄台箭术，就知是绝无仅有。” 谢缓听懂了，他挑着眉盯着段严玉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如此，又是九郎露了小破绽呢。” 段严玉冷目睨了崔良一眼，随后又偏头看向谢缓，正正对上他满是调笑的眼睛。 谢缓被识破也是优游自如，好像根本不担心崔良会因此发难。 段严玉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低声说道：“这不是你遇到对手了？狐狸玩不转了？” 段严玉说了话，崔良却半点儿不惊讶，反倒略点了点头，似乎早料到段严玉会说话，也该是这个曾有一耳之缘的声音。 听到两人的对话，崔良甚至还说道：“言重了言重了，郁兄弟也是为了帮我太平寨讨粮，拼斗下事关生死，怎好顾虑其他，还束手束脚呢？” 崔良是个武痴，所以对段严玉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听到两人的对话就忍不住出声拉起了偏架。 谢缓眉梢轻动，含着笑斜了段严玉一眼，随后坐回椅子上。 “寨主倒是和我兄长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崔良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望了段严玉一眼，如他这般崇武之人，见了段严玉这样的身手，很难没有反应。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所以两位上我太平寨，究竟是为了剿匪还是为了招安？” 谢缓反将话题抛了回去，“寨主怎会认为我们是为了招安而来？” 崔良目色沉沉看了谢缓良久，沉默了好一阵才叹着气说道：“那日在平坳道，我也见过阁下马车上的军旗，是萧家军的。萧家军军风严正，将军士卒亲如一家，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运气，不曾投身在萧家军中。” 谢缓了然点了点头，问道：“所以寨主从前进的是护国公麾下？” 崔良也颔首，答道：“彼时我军职低下，不曾见过护国公，只觉军中乌烟瘴气。但听同僚说，萧家军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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