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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和段沐白倒也过了一段恩爱日子。 可上一世惨痛的教训,让她明白,他是那空中翱翔的鹰,而她却只是这小小村庄里的麻雀,哪怕用尽力气也飞不到他身边。 再过几日,他便要去京城赶考。 这一去,他便会高中状元,不会再回来。 她要做的就是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这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像前世那般,过得那样委屈。 第十九章 “段沐白?” 她见他迟迟未曾开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段沐白倏然抓紧她的手腕,之前的不安终是在此时应验。 “这件事,之后再说。” 她皱眉,有些不解。 他之前分明就想早日摆脱她,可等到她主动开口,他却又好似不急了。 “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和我说,我随时配合你。” 说完,拿着竹篮径直越过他下山。 山下,花颜刚走到门口,便瞧见花二婶在她家门口探头探脑。 “二婶,你找我有事?” 花颜骤然出声,吓了眼前人一跳,她顿时转身,破口大骂。 “要死啊!你个死妮子,说话声这么大,想吓死好继承我的家产是吗?” 分明是她行事鬼祟,她还没说什么,反倒被人倒打一耙。 花颜眉心微皱,没有理会她,直接上前开门。 花二婶见状,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低头讨好。 “花颜,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二婶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拿点钱出来给二婶救救急。” 都知道花二婶喜欢在镇上赌博,隔三差五就找邻里借钱。 这钱给了,必然是有借无还。 花颜果断推开她,关上门,语气促狭。 “二婶,我家连吃菜都没有油水,又哪来余钱借你,只要您以后不再去赌,相信您儿子会给您解决的。” 见她油盐不进,花二婶顿时面露凶色。 “嘿!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你给我等着!” 花二婶在门口来回走动,眼瞅着段沐白走过来,气到狰狞的面孔变了变,哭着向他诉苦。 “举人老爷,你来得正好,你是不知道花颜她刚刚怎么对待长辈……” 听到段沐白回来,花颜才将门打开。 她瞥了男人一眼,随后转身进厨房拿了菜刀开始剁肉。 段沐白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一团。 看向花二婶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冷沉。 “二婶,阿颜是我的妻,她受一点委屈我都会心疼,若您以后再来我面前诋毁她,就别怪我不把您当长辈了。” 花二婶没讨到好,最后灰溜溜离开。 段沐白进门,看到花颜低头忙碌,迟迟不与他说话,想了想,主动开口。 “你二婶一向蛮横无理,你也不必与她太过动气,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花颜握着菜刀的手顿了顿。 你二婶? 偏偏多加了一个“你。” 也是,他何时真正把自己当过花家人? 他从来都是如此。 年后冬日,大家基本没有什么活要干。 段沐白缴了帕子递给花颜。 “夜间,镇上有花灯,我们一起去。” 花颜擦脸的手微顿。 上一世也是这样,鲜少出村的她一听到有花灯看,自然是想去的。 她还记得,那日段沐白带她吃了许多从未吃过的小吃,也看了绚烂的烟火。 他说,日后去了京城,能带她看更好看的烟火,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信了。 只是后来,那场盛大的烟火却并不是为她而绽放,也再没有第一次那般好看。 “阿颜。” 花颜回过神,目光看向他。 “不用了,你日后去京城用钱的地方多得很,没必要浪费在这些地方。” 第二十章 她说的话没错,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妨事,我们只是去看看,何况这些日子我在书肆抄书也赚了不少银两,足够我们两人的开销。” 花颜神色淡淡:“你很想去逛吗?” 她不明白,明明前世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可为何今日非要执着? 段沐白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嗯。” 其实,他只是想带她去玩,带她吃些村里没有的零嘴。 听说今夜还有烟花,他想带她去看看。 花颜看着他语气冷漠。 “既然你想去逛便去吧,我不想去。” 段沐白拉过她的手,“镇上有很多你喜欢的新奇玩意,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温柔轻哄的声音落在耳畔,让花颜骤然想起前世,他对安清欢呵护备至的一幕幕。 “段沐白,我说了我不想去,什么烟花,什么零嘴,我都不想要,你听懂了吗?” 花颜面色不耐,用力甩开他的手,手掌却不小心呼到他脸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愣住。 段沐白的手僵在半空,看花颜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她的排斥表现得很明显。 和她一起生活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露出如此不耐的神情。 甚至于眼底还透着恨意。 她恨他。 可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恨来的如此突然。 刹那间,他感觉被扇到的脸隐隐刺痛。 花颜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下意识弥补。 她从柜中拿出一罐膏药,递到他手中。 那是他用抄书赚来的银两,给她特意买的。 只因她的手在冬日里总是酸胀疼痛。 现在想来,在去京城之前,他对她还是不错的,甚至于让她误以为他对她有情。 重活一世,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段沐白擦完脸,又挖了一坨擦在花颜手心,却发现她双眼通红,眸光怔愣片刻。 “阿颜,你怎么了?可是刚刚手心打疼了?” 听见他的话,花颜这才发觉眼眶酸涩,没能控制好情绪。 她不自在地扯扯唇:“没事,我自己来。” 说着,花颜接过他手里的药膏自己涂抹起来。 段沐白感受到她的疏远,眸光暗淡下来。 她当真非要与他和离吗? 一连好几天阴雨绵绵,无端惹得人心底不快。 花颜看着外面的雨,好一会儿才开口。 “段沐白,要不你还是提前赶路吧?后日路上怕是不好走。” 段沐白翻看着书页,淡淡回复。 “不用,时间来得及。” “可是这雨一直未停……” 还没等她说完,段沐白忽地抬头,沉声。 “花颜,你就这么着急想赶我走?” 花颜被他的话噎住,动了动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段沐白眼底闪过讥讽,冷笑:“花颜,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 为什么上辈子他会那样嫌恶自己?为什么所有的承诺到头来只有她一人记得? 这段时间,她有时候也会想。 上辈子她死后,他是不是很开心,终于可以甩掉她这个,只会给他带来嘲讽的无知村妇。 第二十一章 雨声淅淅沥沥。 花眼却目光空洞,语气稀松平常。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场梦,我梦到你去了京城便忘了我,梦到你娶了京城贵女而抛弃了我,梦到我独自一人被关在后院,孤独寂寥的死去,那一切都让我痛不欲生,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简单的三言两语,却让段沐白心头刺痛。 他抱紧花颜,迫使她抬头看自己:“阿颜,你是我的妻,我也不是你梦中的段沐白,相信我,我绝不会舍得抛下你。” 男人的温情,让花颜升起一种错觉,好似他真的很喜欢自己。 可她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也怕,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引发了一些改变。 避免再引起他的怀疑,她乖巧点头。 “好,我信你。” 段沐白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没忍住又抓着她厮磨了许久才放开。 花颜没有留念,转身离开,却终是抵不过心里的难过,躲在角落,捂嘴哭泣。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眼见着就到了段沐白要离开的时间。 深夜,趁段沐白睡着,花颜取下头上的发簪放进他的包袱中。 既然决定分开,发簪也该还给他。 到了京城,他看到发簪就会明白一切。 花颜思虑良久,最后还是提笔,给他写了纸条。 “望各自珍重!” 翌日,天还未亮,远行的人却不得不赶早上路。 段沐白没舍得叫醒睡梦中的花颜,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转身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花颜就睁开眼,眼底神色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混沌。 那句“等我回来”,她也听得分明。 可注定不能如他所愿了。 花颜从床底拿出包袱,登上一早便雇好的马车,往段沐白相反的地方离开。 她看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底有些不舍。 好在祖父和二叔都还在,不管她去哪里,这里总归是她的家。 马车上,花颜反复翻看手里的退婚文书,心里一阵松快。 因为赘婿没资格参加科考,所以,段沐白的入赘文书已在官府销毁。 后来,她以自身不过一介村妇不想耽误夫君前程为由,哄骗县令大人给了她一纸退婚文书。 红印落下,她从此与他再无关系。 前世种种皆为幻影,今生她要为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花颜很快便到达了一座小镇—— 鹿镇。 前世她曾听秀云说起过,鹿镇虽偏远却是她的家乡。 她来这定居再好不过。 花颜拿着包袱兴奋地跳下马车,打算先找当地人问问空置的院子。 可就在她四处观望时,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秀云衣衫褴褛站在奴隶堆中,眼神不时躲闪着来往的人群,她却一眼便看到了她。 花颜双眼含泪,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忍不住庆幸。 幸好,她还在。 这一世,她要好好待她,绝不会再让她落入那般凄惨的下场。 三月初五殿试,三月十三便有了结果。 段沐白果然不负众望,高中状元。 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屋子,便被老师拉着一起参加达官贵人的筵席。 “恭喜恭喜,沐白兄可算光耀门楣了!” 第二十二章 同窗学子纷纷上前道贺。 段沐白笑了笑,虽着一身粗布麻衣,可浑身气度不凡,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和他同乡的沈晏对他很是钦佩,语气感慨。 “你如今高中状元,若是你家那位知道了,肯定很高兴,若是她此时怀孕,岂不是双喜临门?” 闻言,段沐白神色微怔。 怀孕? 他来京前夜,就曾拉着花颜温存缠绵了一番,若是怀孕,倒也有可能。 想到那日,段沐白神色暗了暗。 “哎!今日是我们学子共同庆祝的日子,沐白兄你怎得总想着家中娇妻,果然,我们状元爷也逃不开美人乡啊!” 有人喝得醉醺醺,也不管段沐白愿不愿意,将他拉到酒桌旁推杯换盏。 “来!沐白兄,我们喝一杯!祝福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听到这话,段沐白推拒的手顿了顿。 他本不欲喝酒,但今日放榜,本就是值得开心的事,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便也多喝了几杯。 累了一天,他回到客栈时已隐隐有了醉意,失手将放在桌上的包袱打散。 “叮”的一声。 一根发簪从里面掉了出来,他皱眉捡起。 那分明是花颜头上那根。 预感到不好,他又翻了翻包袱,发现了花颜留下的纸条。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望各自安好。 段沐白紧紧盯着纸上的字,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可怖。 这些时日她的不对劲,在脑海中越发清晰可见。 他冷冷嗤笑。 “仅仅因为一个梦便要和我分开,阿颜,你太天真了。” 烛光摇曳间。 纸上的字已与他有七八分像,他低头沉思良久。 最后缓缓伸手,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烧成灰烬。 …… 鹿镇,柳岩巷。 “花娘子,这么早就出门了。” 隔壁于婶开门见到花颜,热情地打招呼。 花颜点点头,微笑颔首:“是啊!今日店铺开业,要提早做些准备。”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带着我家那口子来给你捧场啊!” “多谢于婶!” 说着,她把手里的红封塞进于婶手里。 昨天夜里,她特意提早准备了十几个红封,每个红封里头都塞了几个铜板,图个吉利。 得了好处,于婶笑得跟朵花一样,“这怎么好意思……” 花颜笑道:“于婶便收着吧!我还指望您常来我的店铺呢!” 话说到这,于婶倒也不再推辞,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进。 于婶也热心肠,甚至还让她儿子去店里帮忙。 一路上,花颜收获柳岩巷众人的一致夸赞,再怎么厚脸皮,她脸上也忍不住升起一阵躁意。 身边的秀云见状,调笑道:“小姐,你怎么还脸红了,大家都喜欢你,这是好事啊!” 花颜指尖点了点秀云额角,“你这丫头,现在倒也敢取笑我了!” 那日碰见秀云后,她便把她买了回来。 刚来时,她还束手束脚,不敢抬头看人,哪像现在变得过于活泼。 不过,她这样便很好。 秀云跑了很远,回头发现花颜还没跟上来,挥手大喊。 “小姐,你怎得还站在那,快来啊!” 花颜回神,看着那不远处的身影,唇角微勾。 “这就来!” 第二十三章 话音刚落,她心口忽地一阵恶心,低头呕吐。 秀云见状,连忙跑过来,神色担忧。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肚子?” 等她稍微缓和些许,秀云硬是拉着她先去了一趟医馆。 大夫搭脉沉思许久,点点头。 “夫人胎相康健,已二月有余,只需喝一副安胎药便可!” “什么?!”秀云瞪大双眼,眼底满是震惊。 花颜抬手抚摸着肚子,神色柔和。 其实,她一早便察觉到了。 前世,她早早离世,最对不起的便是今安。 如今,他来了,何尝不是给了她一次偿还的机会。 对于这个孩子,她是期盼的。 春去秋来,五年时间恍若隔世。 今安年满四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这不,又开始追鸡遛狗了。 于婶看着满院子打转的今安,也跟着笑起来。 “今安可真能跑!瞧着都是当大将军的料子。” 花颜看了看儿子,眼神柔和,听到于婶的话,她不禁失笑:“当大将军可不行!太闹腾了,不是个听话的主。” 也不知道随谁。 她小时候也算活泼,可也没他这样闹腾,没个消停的。 秀云得意抬头:“咱们小公子这叫身体矫健,要是像那些个文弱秀才可不行,容易被人欺负!” 于婶子觉得好笑,看了秀云一眼。 “文弱秀才,那人家也是秀才老爷,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见了,哪个不得礼让三分?” 秀云被于婶的话噎住,想了想再次开口。 “反正,像今安这样就是顶好的,能跑能跳、能吃能睡,这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开心呢!” 这话倒也说的没错,引得于婶颇为赞同。 “你们就惯着他吧!” 花颜笑了笑,低头继续缝补手里的衣服。 这时,于婶声音再次响起。 “听说上面特意派了钦差大人来镇上视察,那模样可俊了,好像还和今安一个姓……” “嘶——” 乍一听到这个姓氏,花颜猛地一震,针头顿时扎破指尖。 秀云看到她流血,连忙拿了帕子替她捂着,想了想问道。 “小姐,你可是认得这位钦差?” 花颜摇头,压下心底凌乱的思绪。 说不准只是巧合罢了,那人在京城如日中天,又怎会来这穷乡僻壤。 花颜在心底这般安慰自己,扯了下唇:“不认得。” 秀云有些不信。 若是不认识,为何这样震惊。 于婶笑着道:“花颜是南方人,那钦差大人是北方人,他们咋可能认识!” 这话一出,花颜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段沐白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 只是姓氏相同罢了。 …… 第二日,花颜早早就去了酒楼准备食材。 鹿镇县令打算在云来酒楼,给新来的钦差接风洗尘。 云来酒楼是花颜攒下银两买下的,两年时间,她便让这间酒楼扬名,不仅成为镇上最大的酒楼,更让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交口称赞。 酒楼里人来人往,席位很快便被坐满。 这时,门口忽然又来了一群人。 花颜循声望去,倏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的脸色有一瞬僵硬,神色惊愕。 和前世那个在京中做官的人影重合,只是这一世他身上的戾气似乎有所收敛。 那人似有所感般,忽然转头朝她看来。 刹那间,两人眸光对视。 段沐白身子猛地一颤。 看到她身边牵着的男孩,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便是他们的儿子吗? 他心底微动,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却看到她除了一丝惊讶,再无别的情绪。 段沐白目光微沉,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将她彻底吸进去。 就在她以为他会上前质问时,他却率先挪开了视线。 花颜顿时松了口气。 想来,他只是来这办差,等差事办完他就会离开。 也是,时光荏苒,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他或许早就放下了。 花颜转头,面上再次露出微笑,吩咐小二上菜。 只是她没想到,人群中的男人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幽暗深邃。 暮色降临,柳岩巷内除了偶尔的犬吠声,倒也安安静静。 花颜洗漱完进门,哄着今安入睡。 没多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引得人昏昏沉沉。 “汪汪汪!” 窗外狗叫声一声接着一声,花颜顿时醒神。 她起身穿好衣服,借着月光向外查看。 这一看,吓得她汗毛倒竖。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月色暗淡,她瞧不清那人的脸。 心底越发恐慌,她几乎快要忍不住尖叫出声。 忽然,院中人动了动,走近一步,声音低沉。 “阿颜。” 听到他的声音,花颜心间猛地一颤。 怕他吵醒房里的孩子,花颜打开门将他引进另一间空房。 她刚把门关上,还没来得急转身,就被他抱着抵在墙边。 “花颜,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黑夜中,他的嗓音似乎有些哽咽。 花颜皱着眉头,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放开我,纸条上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来这做什么?” “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段沐白身上的气息越发灼热。 花颜被他的动作惹恼,抬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段沐白!你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地!” 两人面对面站着,此刻,却仿佛隔了万丈距离。 段沐白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痛感,语气淡漠。 “我从未说过要与你分开,可你却抛弃我,带着我的孩子一躲就是五年,你把我又放在什么位置?” 花颜喉头哽住,忍着心底的怒火,冷言讥讽:“你不是费尽心机也要去京城做官吗?怎么?我好心放你离开,你反倒还不领情了?” 黑暗中,段沐白如寒潭似的眼眸低凝着她,无声散发出逼人气势。 心中诸多情绪,却唯独对她生气不起来。 “花颜,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不相信一个梦就会让你对我态度大变,我肯定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对吗?” 花颜低垂着眉眼,语气柔和下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如今我不愿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你以后别来找我成吗?” 她恳求的语气让段沐白心底钝痛。 见今夜问不出什么,他也不再逼问,转身离开。 第二十四章 翌日清晨,花颜刚起床开门就惊呆了。 院中堆满了绫罗绸缎、糕点小吃,让人无处落脚。 秀云拿着本子在门口记录着,看到她开门,朝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指着地上的东西。 “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认识那个新来的钦差?” 这话一出口,花颜瞬间明白这些东西的出处。 她无奈扶额,叹了口气:“秀云,你把这些绸缎拿去退了,糕点吃食便便宜卖给乡邻。” “知道了,小姐。” 秀云眼珠转了转,凑到花颜面前。 “小姐,你老实告诉我,这段大人该不会就是今安的生身父亲吧!” 花颜顿时为她拍手叫好。 有时候她也佩服秀云的观察力,真是一猜一个准。 “秀云,让你做我的丫鬟真是屈才了。” 秀云眉眼带笑,还以为花颜在夸她,一个劲儿地往她面前凑。 “是吧!主要我看今安和那段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不难猜。” “小姐,你为什么要抛弃段大人啊?” “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我看他不像啊?小姐……” 花颜在家被她问得烦了,只得逃去酒楼。 而段沐白那边,她丝毫不在意。 “怎么样,她喜欢吗?” 府衙内,段沐白目光紧紧盯着风影。 风影神色为难,支支吾吾:“大人,夫人……夫人她把您送的礼物全都卖出去了。” 闻言,段沐白神色骤然沉下。 怕无辜受到波及,风影急忙为自己开脱:“这可不关属下的事,说到底,夫人不肯收您的礼物,都是您的错。” “怎么说?” 风影抬头,教自家大人哄夫人开心。 “您想啊!女人一般都很记仇,您光送礼物怎么能行?需得日日出现在她面前,她见你见得多了,气也就消了。” 段沐白眼神微亮,肯定点头:“有道理,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她!” 之后的日子里,段沐白果真常常出现在花颜身边。 花颜买菜时能撞见他与摊贩砍价,逛街时能看到亲自带人巡街,就连去酒楼也能日日碰上他。 花颜被气笑。 圣上让他来这修建堤坝,他倒好,直接公私不分。 又一次看到段沐白,花颜主动上前。 “你难道没有正事干吗?”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和他说话,段沐白心底隐隐激动,但想到什么,又谨慎开口。 “近日街上生病的人很多,我在挨家挨户寻访,晚些时侯你也莫要出门了。” 见他说的如此认真,花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 果不其然,当晚,今安便高烧不退。 夜里,一场大雪突如其来。 她一时情急,来不及喊人,便抱着今安朝医馆赶。 半路上,她正好遇到段沐白。 他见她怀里抱着孩子,连忙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 花颜急得快要哭出来。 “孩子发烧了,得赶紧带他看大夫。” “别怕,上我的马车,我带你们去。” 路被大雪掩盖,风雪越发肆意。 车外马夫根本看不清路,车轮骤然打滑,马车也开始不受控制。 “小心!” 恍惚间,花颜只看见段沐白朝她扑来的身影。 马车受惊,他只来得及护住他们,却任由自己脑袋撞上了石头。 …… 医馆。 段沐白再次醒来时,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花颜要那么决绝的离开他。 原来,他前世果真错了事,伤她那么深。 头一阵阵地发疼,前世种种,此时清晰地映在他脑中。 阿颜死前的眼神,仿若一把利刃捅入他胸口,痛得他鲜血淋漓。 他合上眼,极力压下心底的酸涩,一股寒意从脚底弥漫全身。 如今,他该怎么取得她的原谅。 花颜进门时,就看到他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段沐白摇摇头,神色躲闪,嗓音沙哑:“我很好。” 房内烛火被点燃。 花颜这才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 分明昏迷时还叫着她的名字,一觉醒来倒变得不敢看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难道他也记起了前世? 她试探询问:“段沐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听到这话,他藏在被褥里的手紧紧握住,直至渗出鲜血。 他害怕花颜会因此彻底远离他,却更害怕再次欺骗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花颜嗤笑,“果然……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那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冷漠的话语,一点点撕裂了他最后的期待。 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时,段沐白再次出声。 他没有看她,只静静躺在床上说出前世的真相。 “……那一切都是假的,虽然最后我为你报了仇,可我也永远失去了你。” 花颜听完,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他前世未曾想过要抛弃她。 心底最深处的疙瘩除去,花颜释然一笑。 “今生我有了自己喜欢的生活,你也有你必须完成的使命,所以,你走吧!我们就当不曾认过。” “段沐白,我原谅你了,唯愿你以后步步高升,儿孙满堂!” 重生后,系统让我换人舔 ----------------- 故事会_平台:邻稚小说 ----------------- 我是系统选中的男主,也是唯一一个能帮天族神女青莲渡劫,飞升成神的九尾神狐。 上一世,青莲在估卖场点天灯将我拍下。 我帮她渡天劫,长神骨,灭魔族,登神位。 青莲一统四海八荒那天,我求她撤去狐族诅咒。 她嘴上答应我。 却在我将族人们找来之后,一个个割颈拔毛,骨头和肉搅碎,扔给恶狗啃食。 我赶到时,族人的血汇聚成河,皮毛堆成小山。 我疯了一样质问青莲。 她却一剑刺穿我的胸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真正帮我渡过天劫的根本就不是你,你抢了钟鸣的功劳。”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帮你撤去狐族诅咒吗,今天我就如你所愿,狐族再也不用世代为奴了。” 我这才知道,青莲一直爱的是跟我一起被拍卖的蛇妖。 再睁眼,我回到被拍卖那天。 青莲为蛇妖点天灯时。 久违的系统声音出现在我脑海里。 “恭喜宿主,这一世可以更换攻略对象了。” ...... 1 我重生时,青莲已经把蛇妖钟鸣的身价喊到十万灵珠。 全场哗然。 众人围着钟鸣来回打量,怎么看都觉得只是普通蛇妖。 随青莲一同前来的侍卫忍不住提醒,“神女,司命星君让咱们找的是九尾狐,可不是蛇妖啊。” “是啊神女,您的命格不凡,注定要经历三次天劫,只有这九尾狐能助您顺利飞升,您不能意气用事!” 就连一向重钱重利,组织这次兽奴估卖会的红袖坊坊主也劝她三思。 “仙子,十万灵珠,比我红袖坊历年魁首价格都要高了,您确定要花在一个低阶蛇妖身上?” “我可提醒您,一旦契约签订,钱人两讫,是不能退换的。” 面对这些人的劝告,青莲微微一笑,“不确定,所以我要把灵珠加到二十万!” 此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唯独她身边的侍卫大喊,“神女三思,二十万灵珠已经是咱们带来的全部了,全给这低阶蛇妖的话,咱们就得不到九尾狐了。” “闭嘴!”青莲一脚踢在侍卫的胸口,语气冰冷,“我是九重天之上的神女,天生神骨,小小天劫,根本不需要依靠他人力量渡过。” “钟鸣公子是孤见过最干净,最纯善的公子,别说二十万灵珠,就是百万灵珠,也配不上他。” 言落,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我一脸淡然,她心底竟升起一丝不悦。 毕竟上一世,只要她身边出现一个男人,我就会喊打喊杀,闹个没完。 青莲一心要钟鸣,身边侍卫劝不住,索性不再管。 坊主巴不得手底下兽奴多卖点钱,在青莲喊完价之后迅速落了锤。 坊主又问:“请问您要签主仆契,还是夫妻契?” 红袖坊有规矩,兽人被拍卖到手后,有两种契约。 一种是主仆契约,签订之后便可直接把兽人带走,但卖身契还会留在红袖坊。 相当于只有使用权,如果拍卖得主对兽人不好,坊主有权利将兽人带回来。 一种是夫妻契约,签订后,兽奴入赘买主家。 卖身契会在大婚当天烧毁。 只不过自十万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兽人地位越来越低。 自估卖会举办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要跟兽人签订夫妻契。 就连上一世,我求了青莲多次,她依旧不肯跟我达成夫妻契,将我卖身契要回来。 就在我以为她对钟鸣就算有感情,也只能做到把他拍卖价叫到历史最高时。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对钟鸣公子一见倾心,早已决定今生非他不嫁,要签的自然是夫妻契,而且不是他入赘,是我嫁给他。” 我的心一痛。 青莲身边的侍卫疯狂劝阻。 其余人都觉得青莲疯了,天潢贵胄的天族神女竟然要嫁给一个低等兽奴。 钟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瞬间挺直了腰杆,还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好在坊主见过大世面,他没再多说,让人拟好夫妻契。 等两个人签字画押后,他将钟鸣交给青莲,“恭喜神女,喜得连理。” 青莲对钟鸣的爱意藏都藏不住,她搂着他的腰垫脚亲了一口。 毫不避讳。 两个人走到门口时,忽地想起什么,她转身说道: “各位,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九尾狐来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收狐族兽奴要小心,别忘了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而且,劭黎可不是什么九尾狐,他只有三条尾巴。” 2 十万年前,狐族,天族,魔族三足鼎立。 当时魔族为了提升功力涂炭生灵,为了天下苍生,狐族和天族联手,一起攻打魔族。 结果就在打进魔族老巢前一晚,狐族反水,竟然跟魔族勾结,反过来攻击天族。 天族不堪重负之时,天族老祖宗关键时刻渡劫成功,飞升成神。 这场战争最终以魔族投降为结局。 所有魔族隐居避世,狐族死了三分之二的族人。 天族痛恨狐族的背叛,从那天起,天族老祖给狐族下了诅咒。 所有狐妖世代为奴,终身受苦。 所以即使我是九尾狐,天生神力,也只能待在这里被当成兽奴拍卖。 青莲说这话,不只是让这些人想起十万年前那场大战。 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她告诉在场的人,狐族是天族的敌人,谁要拍下我,就是跟天族作对。 果不其然,在她这句话说出来后。 本是这场估卖会最炙手可热的我,上台后连个举牌子的人都没有。 就算有想要我的,也因为青莲的话迟疑,逼我现出原形,看看我到底有几条尾巴。 我不愿意。 坊主便动了灵力。 我被迫现出原形,果然只有三条尾巴。 大家对我更是避之不及,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场子里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人。 坊主唉声叹气,“本想你能拿个魁首,现在好了,一分没有,说不定我还要养你到死。” “你的尾巴呢?我记得收你的时候,是九尾狐啊。” 估卖会四年举办一次,被流拍的兽奴不会有继续上场的机会。 不过这种兽人也相当于恢复半自由身,可以自己挣钱赎身。 就在我想安慰他,我可以自己挣钱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这么漂亮的狐狸精怎么没人喜欢啊,公子如若不嫌弃,娶了我吧。” 我抬头看去,门口出现一位艳丽的女子。 只不过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明明快要入夏的季节,她却披着一件大氅,走路也有些不稳,看起来时日无多的样子。 坊主正愁我这么极品的兽奴竟然没人要,听到这话连忙凑上去,“小姐,看您眼生,是第一次来玩吗,您可能不了解我们估卖会的规矩,拍卖是要……” 他话还没落,姑娘打了个响指。 几十个人抬着十几个箱子进来。 她薄唇轻启,“一百万灵珠,够吗?” “够够够。”坊主激动得差点流出哈喇子,围着那几个箱子来回转,最后照例问了一句,“这位老板,您是要签主奴契约,还是夫妻契约。” 她看着我含笑道:“我花这么多钱,是来嫁夫君的,不是找奴隶。” 坊主心领神会,立即派人取来夫妻契约。 签字画押的时候,我喊了停,“等等。” 坊主以为我又要说这辈子非天族神女不娶的话,伸手拉我衣摆,“劭黎,你别犯傻,那青莲一心只有钟鸣,就算你贴上去,她也不会要你,这姑娘可是愿意为你花一百万灵珠的人,你跟她,定能过上好日子。” 我叹气,“坊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姑娘的名字。” 说完,我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姑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 “凌霄。” 我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 契约签订后,凌霄说三天后来接我。 坊主忙着把收到的灵珠入账,我便独自一人回了红袖坊。 刚进门,就看到青莲和钟鸣往外走。 青莲告诉他,“你在这等我三日,我上九重天请示父王母后,便来接你。” 钟鸣点头,“我等你。” 两个人情深意切的模样,让我感到阵阵恶心。 本想离开,却被钟鸣喊了一声,“黎大哥,你回来了。” 我目不斜视,只当没听到。 却被人大力握住手腕,抬头对上青莲愤怒的眼睛,“劭黎,钟鸣在跟你说话。” 我只好看向钟鸣,“你是蛇妖,我是狐妖,在这红袖坊生活都是为了求生,平日里没有任何情谊,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大哥。” 钟鸣一愣。 青莲暴走,“劭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在嫉妒钟鸣在估卖会抢了你的风头。” 我笑出声,“神女可真会给人扣帽子,估卖会这三个字我连提都没提,怎么就成嫉妒了。” 青莲眉头紧皱,还未开口。 我从她的手中挣脱开来,“好了,神女,你既然已经和钟鸣定下婚约,就别和我这种兽奴拉拉扯扯了,传出去,对你我名声都不好。” 撂下这句话,我迈着步子准备回屋。 谁料没几步,身后的青莲就追了上来。 她硬拉着我的手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后,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盯着我看了一会,笃定道:“劭黎,你也重生了吧。” 3 我心一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走过来,轻笑一声,“别装了劭黎,你有任务在身,必须助我成神你才能保住全族人性命,你忘了你上一世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吗?” 为了拯救族人,在系统找到我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攻略青莲这个任务。 为了接近青莲,我又争又抢。 偷偷跑出去红袖坊多次,为青莲断了六条尾巴才得到她会来估卖会拍下我的回答。 提到上一世,我想起那些在我面前惨死的族人,眼睛蓦然一红,“你既然知道我已经重生,难道还指望我像上辈子一样事事以你为先吗,青莲,你害死我所有的族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许是我太过认真。 青莲眸子竟然闪过一丝愧疚,她沉吟片刻,“劭黎,我知道你恨我,不过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现在你的族人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这话她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 青莲站直身子,跟我拉开距离,“我不再跟你计较你上辈子害死钟鸣的事,你也别记恨我杀死你的族人了,三天后我会送来你的赎金,到时候我们重新签订主仆契约,只要你这次乖乖听话,我会帮你的族人解除诅咒。” 我咬牙,“你做梦!” “劭黎。”青莲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你别忘了,你必须攻略我,而我也是这世界唯一能成神的人,你族人的诅咒只能我解开。” 看她笃定的模样,我有点想笑。 在我重生前一秒,我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它告诉我上一世是个意外,没想到青莲会做出那些事,为了补偿我,这次它允许我换个攻略对象。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围着我转的。 不是青莲命中注定能成神。 是我选择谁,谁才能成神。 不过以青莲自负的性子,就算我说出实情,她也只会觉得我是因为嫉妒钟鸣,故意编谎话骗她。 刚想找别的借口将人打发走,门外却传来钟鸣的惨叫声。 青莲推开我,打开门。 发现钟鸣就在门外。 此时他在地上坐着,衣衫被打湿。 而我的书童元宝跪在地上,手边放着一个盆。 青莲上前问:“发生了什么?” 钟鸣摇头,“没事。” “怎么没事。”钟鸣书童打抱不平般开口,“元宝端着一盆烫水,见到主子就往他身上泼,嘴里还念叨着,神女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肮脏玩意儿。” 钟鸣书童说得有鼻子有眼,“神女,我们公子虽是兽奴出身,之前也是蛇族贵族人家的公子,如果不是主人落了难,为了保命,他也来不了这红袖坊,这么多年来,劭黎公子仗着自己是红袖坊老人,没少欺负我们公子,还请你为他做主啊。” “你胡说!”刚才还害怕的抖成筛子一样的元宝,在听到我被污蔑后来了气,“我才没有往他身上泼热水,是我正常走路,他硬生生撞上来的,我家公子往日里都不跟你家公子搭话,哪来的欺负一说,再说之前神女就放言,这次估卖会非我家公子不要,是她背信弃义……” “元宝,闭嘴!” 我捂住他的嘴。 青莲到底是天族神女,怎么会允许别人当众这么骂她。 就算钟鸣身上的水不是元宝泼的,此刻她听了这些话,也不会放过元宝。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我手还没松开。 元宝的脖子就被青莲掐住,她眯着眼睛,眼底透露着杀意,“背信弃义?你主子就这么在背地里骂我的。” 我心一沉,上前替元宝求饶,“青莲,是我没教好他,你不要杀他,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惩罚他。” 我的苦苦哀求换来青莲的心软,她松开手,冷哼一声,“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我……”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她话音未落,钟鸣的书童大喊起来。 己岘辀枬圔河跄坨卝桂崒馥厔巂醬駝 抬眼看去,钟鸣竟然已经晕倒了。 青莲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书童捏起钟鸣的衣摆闻了闻,“是雄黄,这水里掺了雄黄,元宝,你好恶毒的心,我主子是蛇妖,最害怕雄黄,你这是想害死他。” 元宝被吓得不轻,连忙跪下来,“我,我,我没有,这不是我干的。” 我也跟着跪下来,“神女,元宝是莲花小妖,他也害怕雄黄,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故意陷害他吗?”钟鸣书童大叫,“神女,我们家公子马上就要跟你结为夫妻,你可要为他做主啊。” “够了!” 青莲打断我们的话,沉脸喊来自己的侍卫,吩咐道:“这叫元宝的小妖,冒犯天族,按照天规,打他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元宝成型不到三年,妖力低下。 五十军棍,完全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想到往日种种,我急了,再次跪下来求青莲,“青莲你不要打元宝,要打就打我吧。” “好,那就打你。”青莲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他一个小妖,怎么敢欺负我的人,肯定是受你教唆,说到底,你还是抱着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想要爬上我的床,今日,我便断了你的念想。” 青莲扶着钟鸣离开。 她的侍卫变出碗一样粗的军棍,我被摁在凳子上,扒光衣服,军棍直直落下来。 一棍两棍三棍…… 刚开始我还能忍耐,很快我就受不住,惨叫起来。 随着被打的数增加,我闻到一股血腥味。 元宝在旁边哭喊,“你们不要打了,打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回应他的,是更重的击打。 也不知过了多久,军棍停了。 我站起身子,只觉得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出来后。 我撑不住,现出原形。 接着我听见元宝凄惨一喊,“主子,主子,你的尾巴又断了一条!” 怪不得这么疼。 我又因为青莲断了一条尾巴啊。 我再次清醒,天已经黑了。 令人意外的是,青莲竟然站在我床前。 她丢给我一罐药膏,告诉我这对我伤口愈合有奇效。 我想也没想扔回去,“我不要你的东西。” “劭黎。”青莲语气里竟然多了份忍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要回天族了,你等我,三天后,我会来接钟鸣,也会给你赎身。” 说完,不等我开口。 青莲已经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想不通。 既然她已经跟钟鸣在一起了,又为什么执着把我也带在身边。 明明上一世,她一直以为帮她渡过天劫的是钟鸣。 三天后。 红袖坊的坊主同时给我和钟鸣准备了嫁衣。 凌霄的马车来得比青莲早一些,我便上了马车。 骑着马摇摇晃晃往外走时,正好遇到姗姗来迟的青莲。 她的花轿和我的马擦肩而过。 青莲到了红袖坊门口。 驻足,下轿。 坊主笑着跟她说恭喜。 青莲顺嘴一问:“今日还有其他人出嫁吗?当日跟你签订夫妻契约的,不就只有我一人吗?” “有啊。”坊主笑盈盈地回答,“九尾狐劭黎,被人以一百万灵珠的价格拍了,人家也说要嫁给他呢。” 4 “你说什么?” 青莲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了,不等坊主重复,她翻身上马,朝我的马车追了过来。 一行人被青莲逼停,她怒不可遏,“劭黎,你凭什么娶别人!” 迎亲的几个人呵斥道:“你是谁?竟然敢拦我们的轿子,你可知道这是谁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青莲掀翻落马。 害怕青莲将这些人全杀光,我开口,“青莲神女,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去找自己的新郎,拦我的马做什么?” 青莲满脸茫然,“劭黎,不经我同意,你怎么能娶别人?你不是只能娶我吗?” 我觉得好笑,“我娶谁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红袖坊的规矩,估卖会谁拍下我,我就要跟谁走,我娘子拍下我要嫁我,我自然要娶她。” “怎么会有人拍下你。”青莲依旧不敢相信,“劭黎,我知道你是在跟我置气,这些人都是你找来故意气我的,你不就是想我嫁给你,好,你跟我回去,我允许你做我的侍卫。” 她一副妥协的口吻,仿佛我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我甩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我放着好好的当家主人不做,为什么要给你当侍卫。” “况且红袖坊契约已成,我和我娘子生死相依,谁也阻止不了。” 她的脸因为我这句话又白了几分,不消片刻,她再次握紧我的手,“红袖坊能结契就能解,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把灵珠还给那人。” 她力气很大。 外加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天族神女的身份,没有一人敢拦。 我忍无可忍,重重甩开她的手,“青莲你疯了,上一世我苦苦求你成亲你不要,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你爱得不是钟鸣吗,干什么要对我死缠烂打。” “你竟然敢打我?”向来被众星捧月的青莲恼羞成怒,“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娶别人?” 我毫不犹豫点头,“当然。” “那你别后悔。”青莲狠狠瞪了我一眼,“过了今日,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再答应你。” 这话真是搞笑。 她一脸阴郁地松开我的手,回头看了迎亲队伍一眼。 忽然她瞳孔一缩,再次握紧我的胳膊,“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我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压低声音,“你可知你娶的是谁?” 看她紧张的模样,我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怎么不知,我要娶得魔君凌霄啊。” 见凌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魔教君主。 相传她天赋极高,是魔族十万年来的希望。 也就是她,让天族有了危机感。 迫不及待再造一个神出来,所以青莲才会受重视。 不过凌霄身体不好。 上一世她在青莲第二次渡劫时就死了。 所以青莲才能轻易就灭了魔族。 青莲瞪大眼睛,“你知道你还要娶,你忘了狐族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吗?你能放下跟魔族的仇恨吗?” 我提醒她,“青莲,跟魔族有仇的是你们天族,当初也是你们天族杀的狐族,给狐族下的诅咒。” 青莲气急败坏,“那还不是因为……” 争执间,迎亲的人走过来。 提醒我道:“主人,不要误了吉时,魔君交代了,如果有其他人阻拦这门亲事,我们是可以为主人扫清障碍的。” 这话杀意十足。 来迎亲的,都是凌霄的心腹。 如果打起来,青莲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对手。 她将想要争辩的话咽下去,放软声音,“劭黎,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上一世杀狐族的事,我可以跟你道歉,我那时候刚得知是你剥下钟鸣的鳞片替我挡天劫,正在气头上,其实你不知道,我心里有你。” “魔族你不能去,你跟我走吧,等钟鸣替我渡过天劫,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也会帮狐族解除诅咒。” 我看着青莲,只觉得她傻得可怜。 她和钟鸣的哥哥是好朋友,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在钟鸣哥哥去世的时候,青莲答应把钟鸣接到天族好好照顾。 是钟鸣自己作死,在天族不好好待着,下来玩被人卖到红袖坊。 青莲是来买我的时候,知道了钟鸣也在红袖坊。 她本来想把我们两个一起拍下,然而我要价太高,她带的钱只能拍我一个。 钟鸣被别人拍去。 上一世钟鸣过得并不好,拍他的那个人是个公主,风流成性,府里养了十八个面首。 喜欢了他几天就厌弃了他。 钟鸣如果安分,这一生也不愁吃喝。 偏偏他喜欢上了公主好友,还跟人厮混在一起被发现了。 公主将钟鸣活活打死之际,传来青莲一统四海八荒的消息。 钟鸣觉得是我抢了他的东西,临死给青莲写了一封信。 信里写明,是我扒了他的鳞片帮青莲渡得天劫,是我抢了他的功劳。 这么荒唐的理由,青莲竟然深信不疑。 前世,我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真相调查出来。 想要告知青莲,赶到时她已经杀光了我的族人。 所以听了她这些话,我没有半点感动。 只感觉这人太过自私。 我将她手掰开,郑重其事道:“青莲神女,你我情缘在上一世就已经了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一世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的表情太过严肃。 青莲顿了几秒后,表情更加沉重。 “好,劭黎,你是铁了心要去魔族,你想死,那我也不拦着,不过你要记住,今天是你拒绝了我,等我飞升成神之时,你在后悔就晚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忍不住笑出声。 还想着飞升呢。 没有我帮忙,她第一次渡劫都过不去! 5 愴閩餔礡帓厩這榃竗桖摝蘸鞠褡袒羺 凌霄身体不好,成亲仪式一切从简。 拜堂之后,我和她进了洞房。 她退去其她人,我掀了她的盖头。 “劭黎公子,一路颠簸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魔教距离红袖坊千里之遥,就算全程飞行也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此时我确实饥肠辘辘,也没跟她客气。 坐下来大快朵颐起来。 等我吃了个八分饱,才发现凌霄没有动筷子。 我抬头,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凌霄温柔极了,“吃饱了吗?” 我问她:“你怎么不吃?” “我吃不下,如果没吃饱,我在让人送些过来。” 话还没说完,凌霄拿起帕子咳嗽起来。 她看起来难受极了,全身都在发抖。 咳嗽过后,洁白的帕子已经被血浸透。 “不好意思,扰你食欲了。”凌霄收起帕子,起身说要给我重新换一桌饭菜。 我却喊住她,“凌霄,你嫁我,是要我为你续命吗?” 世人皆知,九尾狐九条尾巴代表九条命。 所以天族才会想要我用尾巴替青莲抵挡天劫。 上一世,在青莲渡天劫前,我已经为她断了六尾。 三次天劫后,我更是变成了普通人。 断尾之痛,堪比凌迟。 我以为凌霄也是为了我的尾巴。 谁知她听了我的话只是摇头,“你多虑了,我没想过用你的尾巴替我续命,我将你带回魔族,是因为一个承诺。” 凌霄告诉我,她的老祖宗曾经答应我的老祖宗,如果哪天狐族后人有难,魔族会帮一把。 “你的卖身契已经被销毁了,我这身子也撑不过两年。” 凌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我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和离书。 我一愣,“你这是……” “你从今天开始就自由了,以后不用再为奴为仆,天下之大,想去哪去哪吧。”凌霄告诉我,“至于狐族其他人,我会想办法一一把他们的卖身契拿过来的。” 我傻了眼。 猛然想起上一世,我的一个族人跟我说魔族之前处处找她们踪迹。 我以为是为了复仇,没想到是为了救狐族。 凌霄又咳起来。 没了手帕,她只能用手。 鲜血从她指尖溢出。 她转身要走。 我伸手拉住她,在她困惑的目光里,我开口,“我可以帮你续命。” “我是很想活下去,可如果活下去的前提是伤害别人的话,那我还不如不活。” 明明是魔君,竟然比天族神女还要深明大义。 我摇头,“不用尾巴,我们狐族有秘法,可以治病。” 说完,我眨眨眼睛,“我可以用秘法帮你治疗,但我有个条件,如果你能痊愈,你要告诉我个秘密。” 凌霄想了想,躬身行礼,“那就有劳卲公子了。” 之后我便在魔族住了下来。 用我们狐族特有的秘法调理身子。 凌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先是扔掉了常年相伴的暖炉和大氅。 接着咳嗽也好了很多。 因为凌霄的身体状况,我在魔族地位越来越高。 她再也不用喝中药那天,东方的天雷密布。 雷声振得天地都在抖。 我忍不住东方看,正好奇发生了什么。 “是神女在渡天劫吧。” 凌霄来了。 我一惊,算了算日子,果然是今天。 在魔族待的日子太过愉悦,我都要把青莲渡劫这件事忘了。 这次的天雷似乎比上一世的要厉害,青莲就算挺下来,也会减少三分之二的修为。 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 凌霄却有了醋意,“白公子可是担心心上人?” 我笑了,“什么心上人,你可别恶心我了,我早就跟她恩断义绝了。” 凌霄沉默许久。 忽地开口,“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个秘密吗,就今天吧,我说与你听。” 6 我知道青莲还会来找我。 没想到这么快。 在她第一次天劫的半个月后,她带着天族的人打上魔族。 她带领了十万天兵,又有上一世的记忆,一路杀进魔族大殿。 凌霄躺在地上,青莲的剑距离她一寸之遥。 “劭黎在哪?” 凌霄冷笑:“青莲神女,劭黎是我的夫君,你这样要人,不礼貌吧。” “把劭黎交出来,不然你们魔族一个活口都别想留。” 青莲的剑直接刺进凌霄心脏,要更进一寸之时,我从里面走出来。 “青莲,你既然是来找我的,就别伤害其他人。” 看到我,青莲闪过一丝喜悦。 她将手中的剑放下,跌跌撞撞向我跑来,一把将我抱住。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嘶哑,“劭黎,我错了,你跟我回天族吧,我要嫁给你。” 我这才知道。 第一次天劫要了青莲半条命。 天劫当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有钟鸣便万事大吉。 甚至还带着钟鸣外出游玩。 直到第一声天雷打在她身上,那股刺痛感让她立即嚎叫起来。 嚷嚷着要钟鸣把鳞片拿出来给她抵抗天雷。 钟鸣却躲得远远的,告诉她,他的鳞片没有用。 青莲怎么会相信这句话,好说歹说钟鸣都不松口,甚至看到她把天雷引过来,还往旁边跑,生怕砸到自己身上。 青莲受不住天雷劈身折磨,让自己侍卫将钟鸣的鳞片扒了下来。 结果她发现,钟鸣的鳞片果然没用。 只替她挡了一道天雷就四分五裂。 青莲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一世被钟鸣骗了。 最后她挨了三千六百道天雷,落地时整个人都变得不清醒。 “劭黎,我真傻,我怎么会不相信是你替我挡的天雷,经历过之后,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多少。”她哭着说,“在我醒来之后,她们告诉我钟鸣跑了,我把他抓了回来,逼问下,我才知道他污蔑了你。” “我错了,我应该选你,劭黎我已经把钟鸣处理了,我还是你的,你跟我走吧。” 我听她说完这些,把她推开。 “青莲,你是不是忘了我娶妻那日说了什么,你我这一世不共戴天。” “我记得。”青莲表情很痛苦,“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你现在接受不了我没关系,我会好好追你,劭黎,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族人着想吧,只有我能撤去她们身上的诅咒,不是吗?” 听到这话,我沉默了。 青莲以为我在认真思考跟她回去这件事。 咬咬牙,又说:“只要你跟我走,我不计较你跟魔族的事,我还会放她们一马,劭黎,你也不想这些人都因为你而死吧。” 青莲太过了解我,知道我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的。 更何况这么做,欠的还是生命。 我咬了咬唇,“好,只要你不伤害她们,我就跟你走,帮你渡过天劫。” “劭黎,你!” 凌霄眉头紧皱,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看了她一眼,“对不起凌霄,我还是更喜欢天族。” 言毕,我牵起青莲的手。 她欣喜若狂,带我离开了魔族。 重回天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上一世我在天族,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尽管我一次也没答应青莲的求婚。 我说,等帮她渡劫之后,我还要离开。 我讨厌这种没有自由的日子,也厌烦了天族的虚以为蛇的姿态。 每每提起,青莲都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半年之后,她的第二次天劫终于来了。 天雷滚滚而来,青莲看向我,“劭黎,谢谢你在我身边,等我渡过这次天劫,我便娶你。” 我没说话。 在她置身天雷之后,也飞了进去。 一道雷落下,青莲闷哼一声,她催促道:“劭黎,快帮我!” 我勾唇一笑。 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穿透了她的胸膛。 7 青莲不可思议看着我。 万千灵气从她胸口那个洞跑出,她想要抓住,下一道天雷又劈了过来。 天道察觉青莲灵力消失,竟然在这时受了天劫。 不过为时已晚,青莲从半空重重掉落在地上。 七窍都流出了血。 围观的仙人大呼不妙,几个人的剑抵在我脖子上。 “劭黎,你为何要害我?” 青莲被人扶起,脸色苍白,金色的灵力还在往外跑,那些仙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 我平静地看着她,“青莲,我早就告诉你,我跟你不共戴天,有一天我要亲手报仇。” “所以你一直都是演的。”青莲苦笑,“劭黎,你这么对我,信不信我灭了狐族和魔族。” 她话音刚落,有侍卫匆匆跑来。 跪在地上后,跟青莲说道:“神女,狐族和魔族打上来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青莲后退几步。 气血往上涌,几秒后,她生生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怎么会这样?” 众人发愣之际,我打上距离我最近的仙人。 直接逃走。 我听到身后青莲破碎的声音。 “劭黎,你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好在,青莲最后没有抓到我。 而是我抓了她。 在我的调理下,凌霄身体早就恢复到最佳。 她是四海八荒战力最强的人,上一世是我知道这件事后,拜托系统让她早日病死。 如今我选中她,她便有了神骨,早就顺利飞升了。 青莲被关在笼子里,像一只困兽一样死死盯着我。 “劭黎,你竟然和魔族勾结在一起背叛天族,老祖宗说得没错,你们狐族都是奸诈小人,我就不该信你。” 我静静看着她发疯,“青莲,这话你说错了,我又不是天族人,哪来的背叛一说。” “一开始我就应该掐死你,劭黎,你不是心怀天下吗,你不是爱子爱民,你帮助凌霄攻打天族,你也不怕遭天谴,邪不胜正,天道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听到这话,我更是笑起来,“什么邪,什么正,青莲,你滥杀无辜自私自利,根本就比不上凌霄重情重义,要说邪正,你才是邪,她才是正,还有十万年前,真正的真相不是天族得到了天道相助,是你老祖宗吃了我狐族内丹,才顺利飞升。” 凌霄口中的秘密,正是十万年前那场大战的真相。 本来魔,狐,天族三族鼎立,互不相干。 天族想要霸占这四海八荒,就做了局,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魔族身上。 狐族老祖宗相信了这件事,跟天族一起攻打魔族。 却在大战最后一天得知真相。 当时我们狐族老祖想要劝两族和解,毕竟三族打仗,受伤的是黎民百姓。 天族老祖不愿意,狐族才倒戈。 没想到天族老祖这时开始吃狐族增长功力,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神。 “不,不可能,这都是你胡编乱造。”青莲不敢相信天族的真面目这么恶劣,“历史不是这么写的。” “历史是你们天族书写的,当然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我也曾怀疑过这件事的真相。 于是便喊出了系统,在我说完这件事后,它竟然默认了。 我这才知道,狐族十万年以来的惩罚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也许是知道自己大势所去,青莲疯了一会儿,竟在笼子里跟我跪下。 “那你也要救我,劭黎。”她开口,“我是你必须攻略的人,我有神骨,你不选我,你的族人依旧解不开诅咒,劭黎,帮我度过第三次天劫。” “还幻想天劫呢。”我冷笑一声,“青莲,你没发现,你第二次天劫忽然停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选了别人,凌霄已经化神,狐族诅咒已经解了。” 她眼睛瞪得老大。 再次摇头,“不,不是的。” 我却不愿意再理她。 %`兔xX兔^t故1_事K屋G?I提QU取&本B文R勿Y私?W自(|搬m运5J 受了那么多天劫,又挨了我一刀。 纵然她有天大的本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走出人群,凌霄站在尽头。 我朝她缓步走去。 与此同时,系统上线—— (完) 第一章 香饽饽销售工作 “我今年刚满十八,可就在昨天,却给自己选好了...墓穴!!!” 我叫杨全,就读于南方一所不入流的中专。 毕业后一路坎坷,光是传销公司就进了俩,最离谱的是上一家。 差点被骗进黑煤窑去挖煤。 之后整日浑浑噩噩,穷困潦倒,一次刷视频时,却意外弹出了一条招聘销售广告! 月薪一万五,双休,包五险一金。 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当天我就打了出租车,直奔广告上的地址去应聘。 谁知到了地方,我傻眼了。 离谱,离了个大谱! 面前的哪是什么想象中的写字楼,反而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前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石狮子。 上面雕刻着三个字。 福寿园! TMD,这里是陵园! 我掉头就想走,可是刚准备叫网约车的时候,看到了手机上的余额。 七百零三块钱。 若是这样走了,找到下一份满意的工作,不知又要何年何月了。 “实在不行就去看看,毕竟薪水不会骗人,若是不行再走也不迟!” 我给自己打气道。 走进了陵园之后,四周是半人高的浓密绿化带,远处山头上立着数不清的坟头。 虽然是白天,却安静的吓人。 一股像是木头腐朽的气息,伴随着微风充斥在我的口鼻,让人格外难受。 倒感觉阴森森的! 从大门走了百十来米,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出现在我面前,门口挂着个黑底白字的招牌。 福寿园陵园天墓销售公司。 倒是像模像样,不像个皮包公司。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之前联系的那个电话。 很快,一个身穿灰白格子衬衫,皮带勒在肚脐眼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就是你来应聘?” 我点点头,中年人热情的把我领了进去。 路上得知,中年人叫做刘强,是这里的负责人兼经理。 走进办公室之后,他招呼我坐下,刚落座我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这里到底是卖什么东西?” 刘经理先是一愣,努了努嘴道。 “我们这里是陵园,当然是卖墓穴啊,难不成是卖烧烤?” 我一时哽住,刘经理又接着说道。 “我们这里上班时间有点特殊,每天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除了双休之外节假日也照常休息。” “你只要负责接待客户就行了,除了保底月薪一万五,以及广告上写得福利待遇,每卖出一处墓穴,你都能抽水十个点。” 我一听立马来劲了,现在普通工作一个月三千顶了天。 这里光保底就有一万五,我可知道,现在墓穴贵得吓人。 一处普通的就两三万起,若是墓型风水好点的,少说十来万往上走。 这是发家致富的大事业啊! 刘经理见我心动,咧嘴一笑。 "若是没有别的什么问题,签个字,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没问题,签!” 接过合同,简单翻了翻没什么问题,直接在上面签上了我的大名。 刘经理收起合同,露出一道狡黠的笑容,拉着我就出了门开始介绍工作。 “咱们是销售岗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客户至上,要竭心尽力的工作。” 我连忙点点头,现在客户都是衣食父母,哪有得罪的道理? 只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别的意思刘经理,我们这虽说是卖墓穴,但为啥半夜上班,能有人吗?” 谁知,刘经理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像是犯了忌讳道。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就算卖不出去保底一万五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我吓得连连点头,也是,反正一万五够多了,我担心这么多干啥? 刘经理脸色这才缓了缓,拿出一串钥匙来,指着二楼拐角一处门道。 “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宿舍,平常可以在那里休息,每天到饭点可以到食堂去吃饭,员工都是免费的。” 我心道福利待遇确实不错,或许是之前倒霉太久,才碰上这么一个好工作? 突然,刘经理把我拉到一处角落,神秘兮兮道。 “我们这里上班轻松,但是规矩只有两条,绝不能犯!” “第一,到了晚上的时候,绝对不能走出这个大门!” “第二,你只能在一二楼活动,这里的三楼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去。” “听明白没有!” 我一听语气不像开玩笑,赶忙点点头。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只不过为了这份工作,我也没有说什么。 刘经理这才满意点点头,随即吩咐我熟悉熟悉环境,这才离开了这里。 四处看了看,逛了逛,也没有什么异常。 之前初来陵园的不适应,也逐渐散去,感觉和平常的工作也差不多。 本来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平常心对待就行。 何必想那么多? 趁着没事,翻开了墓穴的价目表看了起来。 “现在这墓穴也忒离谱了,竟然最便宜的都要九万九千九?” 我忍不住吐槽。 现在的人没点钱,当真连死都死不起了! 万恶的资本家啊! 我这人比较认真,一边翻看一边默背着价格,免得到时候客户询问答不上来。 不知不觉,天慢慢黑了下来。 等到我感到脖子酸疼,扛不住晃了晃,发觉手腕上的手表显示已经九点多了。 突然。 我低头余光一瞥,在我旁边竟然多了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脚! 直接吓得我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老头站在我旁边盯着我,穿着直挺挺的黑马褂,像是纸做得一样,上面还有不少折痕。 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和家里刚粉刷的墙壁差不多,没有血色。 难道我刚才看了多久的书,他就在我旁边看了多久!? 担心是客户,我强忍着怒意。 “大爷,你是来干嘛的,过来的时候也不吭一声,怪吓人的!” 老头呵呵笑了起来,像是木锯拉木头的声音,刺耳得很。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刚才小伙子我看你投入得很,一时不忍心打搅你。” 我古怪的看着大爷,毕竟这里工作地点特殊,这老头穿得衣服又有点像那么... 对,没错! 寿衣! “大爷,你这身衣服?” 我疑惑道。 第二章 寿衣老头 老头见我发问,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阴森森笑道。 “奥,你说这个呀,天热了,换了身纸做的衣裳,这样也凉快不是吗?” 说着说着,老头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脸上不知是灯光照得还是怎么回事。 竟然泛出淡淡的青色! 再加上煞白的脸庞,以及直不溜秋盯着我的眼珠子,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 不想和这老头继续纠缠下去,我连忙摆手道。 “大爷别闹了,哪有穿纸做的衣裳的,那是死人穿得不吉利。” 老头笑得却更诡异了,喃喃道。 “反正迟早都要穿得,不打紧。” 我没了耐心,这谁家的老头,大半夜不回家睡觉。 跑出来神经兮兮的? 不买墓穴就罢了,还给我这添堵,穿个纸做的衣裳瞎溜达。 我直接拿起手中的价目表,又坐下翻看起来。 “大爷,没事早些回去吧,天黑了别在这瞎转悠了。” 我低头无奈道,可突然察觉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忽明忽暗的。 我正准备看清楚什么情况,就听见楼梯拐角传来刘经理疑惑的声音。 “小杨,你方才在和谁说话呢?怎么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我不解站起身来,刚准备解释道。 “我方才和一个大爷说...” 可转身时才发觉,旁边哪有什么人,老头竟然不见了! 我心里只觉得莫名的一紧,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涌了上来。 人家都说公墓陵园容易闹鬼,我总不能这么倒霉,第一天就撞上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人老头来得时候不也没声音吗,兴许回去了也说不定。 “经理,我方才与一个老头说话呢,穿着黑色的马褂,你没瞅见吗?” 只看见刘经理脸皮抽了抽,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支支吾吾道。 “兴许我方才没看清楚,这里...好像是有个大爷...” 我分明看到刘经理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他又说道。 “马上就要十点钟了,等会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值班,我和你说得两条规矩可千万不能忘了!” 我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说忘不了。 刘经理这才如释重负一样,快步走出了销售大厅。 对于方才的小插曲我没放在心上,独自一人坐在了大堂内。 毕竟第一天上班,工作还是要认真些,我挺了挺腰坐直了些望着门外。 兴许等会就有客户来了也说不定。 可左等右等,别说客户的影子了,就连鬼影都没瞅见一个。 屋外只有泛着白光的路灯,一阵阵冷风划过,落在地面的树影不禁摇晃起来。 有点像张牙舞爪的妖魔。 风呼呼的刮着,带来尖锐的呼啸声。 我紧了紧衣领,只觉得有股寒意。 觉着无聊,又掏出手机刷了一会短视频,正好是白天跳舞的小姐姐。 在屏幕中搔首弄姿,看得我正起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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