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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么看不透秋嬷嬷的心思,一面欢喜,一面笑着道,“不怕秋嫂子笑话,大姑娘能开这个口,太太不知道多欢喜,您也不必去见太太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会跟太太说好。太太跟前还有几个得力的账房,回头把人叫来,让大姑娘挑个顺眼的。” “这就好,我这里就先谢谢田大妹子了。” 两人论了一番姐妹,秋嬷嬷才起身回去,自然是放心很多。 长房本来就式微,若大太太和大姑娘还不和睦,不但让老太太那边笑话,也不好立起来。如今,大姑娘肯和大太太守望相助,这当然是好事。 秋嬷嬷一身轻松地回去了,回了谢知微的同时,把一等丫鬟人选的事也说了。 谢知微正在写请帖,三张都写完后,紫陌递上了热帕子,她细细地将手指头都擦干净,起身坐到床边的梨花木椅子上,端过一只翡翠盖碗,用碗盖轻轻地拨动着茶叶,黄山毛尖根根竖起来,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谢知微这院子里,上下事都是秋嬷嬷打理,调教丫鬟媳妇,她是一把好手。谢知微对此,倒是不用担心。 “母亲那边,之前把溪哥儿的奶娘和丫鬟打发走了,竹娘和玉簟是从母亲这边拨过去的,母亲如今掌中馈,她也要用人,不好从母亲的院子里补人。我这里,把百灵和雨晴叫进来吧,孟牙婆把人带进来后,嬷嬷挑两个人进院子里先做事,到底还是要从底下做起。” 谢知微一说,秋嬷嬷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买进来的丫鬟,比不得家生子儿,不懂规矩,不能贸然就使唤。如此的话,就要买一些年幼的,才好调教。 谢家这样的人家,大姑娘身边应是用家生子儿才妥当,可眼下,不管是袁氏、秋嬷嬷还是谢知微,都没有想过从家生子儿里选人。 宁愿买外头的人。 听着谢知微松了口,秋嬷嬷忙让人喊了百灵和雨晴进来给谢知微磕头。 这两个丫鬟是二等丫鬟,百灵善打听,阖府的事儿就没有一件能够瞒得过她的耳目,正因如此,谢知微便索性把她原先的名字改了,赐了个百灵的名字。 谢知微记得,雨晴是与百灵一天进来的,当时她正在看书,读到“岸柳垂金线,雨晴莺百啭”,便赐了这丫鬟“雨晴”的名字,大约也是当时看到雨晴容长脸儿,肤白,眉目晴朗,才会觉得雨晴与她也着实相配。 谢知微屋里的丫鬟,一等丫鬟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二两,二等丫鬟一两,下剩的不等,一些洒扫的丫鬟,一个月也就五百钱。 雨晴和百灵自然都很高兴,欢天喜地地给谢知微磕了头,听谢知微说道,“你们以后贴身服侍我,别的不说,忠心是顶顶重要的,服侍好了,将来我得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 这一点,雨晴和百灵都知道,姑娘才不久就让紫陌姐姐分过银子,不说别的,她们几个二等丫鬟每人就分了不少,院子里连洒扫的丫鬟都能沾上雾水,这是多大的好事。 “大姑娘,奴婢等一定好好办差。”雨晴和百灵均表了忠心。 谢知微摆摆手,让她们起来,“院子里的规矩,你们都知道,自己要以身作则,给底下的人做点榜样,再,我屋里,除了嬷嬷和你们四个,别的人没有传唤,不得随意进出。这点规矩,本来不需要我跟你们说,我重申一遍,也是让你们记住。” “奴婢等谨记!” 雨晴和百灵再要下跪,谢知微止住了她们,“你们跟秋嬷嬷下去吧,该办什么差事,就办什么差事。” 秋嬷嬷给二人分了差事,百灵的差事分的轻一点,秋嬷嬷又抓了一把银钱给她,让她家里的事都打听些,有什么消息,要来给姑娘说。 谢知微睡过午觉,袁氏那边打听得她起身了,便亲自过来,说道,“湄湄,你这里出去了两个人,不是还有个空缺吗?再加上之前洒扫上的本来就少了个人,一共应当进三个人。” 袁氏接手中馈后,一些人手都被冯氏和肖氏调走了,眼看家里有庆贺宴,袁氏便打算添些人手,正好谢知微这边也缺人,索性一起把空缺给补上。 说着,田嬷嬷已经领着孟牙婆过来了,这牙婆做事也着实利索,领了二十多个丫鬟,大的不过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七八岁,参差不齐。 第68章 买人 院子里,两棵西府海棠树,树叶已经泛黄了,一阵风来,片片落叶如黄蝴蝶一般飘落。 树下,大小丫头们站了两排,均是低眉敛目,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处,弓腰折背,站得齐齐整整。 孟牙婆常年与高门大户做买卖,懂规矩,有一手调教人的好手段,因此拿出来的人个个都还可看。 “都抬起头来!” 孟牙婆见袁氏和谢知微都出来了,拍了拍手,让丫头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脸露出来给主子们瞧瞧。 这些丫头们容貌都尚可,没有磕碜的,更加没有容貌出挑的。毕竟,谢家这样的门第,而且说好了要的并不是服侍男主子的下人,便带了些容貌周正,做事利索,也颇有些机灵劲儿的过来,供谢家挑选。 容貌这一块儿,谢知微一向都不放在心上。她自己本身就姿容出色,再说了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容貌本就难以分出高低来,更何况,谢家对她的教养,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品行能力方面,在容颜上,她爱好美好者,也并不怕丫鬟们越过她。 有了前世的经历,她还是觉得,人,最终还是在脑子上决一高低。 谢知微站在廊檐下,扫了一眼,并没有先挑,而是低声与紫陌吩咐了一句。 紫陌站出来,微微扬了扬下巴,“咱们家里挑人呢,也不是要挑个长相不吓唬人,手脚周全的就行了,那是小门小户的规矩。谢家有谢家的规矩,你们一个一个地上前来,把你们的名字,擅长什么,家里都有哪些人,都说说,说的时候,把手伸出来!” 至孟牙婆带来的这些人,出身自然个个都不好,这种时候,临场的反应,就很能看出一个人的高低。 “奴婢菜花,针线活儿好。”一个约莫八九岁的丫头,头发稀稀拉拉,黄毛没两根,伸出一双布满茧子的手,“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俺爹去年去了,家里就把俺卖了。” 谢知微点点头,紫陌便让这个叫菜花的丫鬟站到了廊檐底下,和前面刷下去的人分开。 这丫头颇有几分眼力劲儿,见此,欢快地福了福身,乐颠颠地站在紫陌指定的地方。 又过了两个话都说不清楚的丫头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上前,就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她容貌在这些丫头们中是最出色的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鼻梁,薄唇,脸庞黄里偏黑,梳着两根细辫子,一身粗麻单衣,拼命地磕了三个头,“奴婢甘棠,今年八岁,奴婢会打络子,会做针线活,还会识字,奴婢家里有爹爹,继母和弟弟妹妹,求姑娘大恩大德买下奴婢。” 孟牙婆知道谢家的情况,飞快地觑了袁氏一眼,上前去一脚踹在甘棠的身上,“胡说什么?主家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胡说八道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孟牙婆还要再踹一脚,谢知微轻笑一声,“这丫头,我正要说要了,你要是把她踹坏了,这算谁的?” 孟牙婆忙屈膝行礼赔笑道,“大姑娘发了话,老婆子不敢不从。这丫头在老婆子手上有两个月了,吃的米可不少,比别的丫头要贵一两银子呢。” 谢知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紫陌便摆手让孟牙婆让开,道,“下一个!” 又过了两个,谢知微挑了两个十二三岁,一个名叫春草,另一个名叫秋荷的丫头,便说先回院子里去安置这几个丫头,回头等太太把人挑好了,再回来和太太一起去商量庆贺宴的事。 袁氏还要挑人,让谢知微先回。 谢知微让紫陌把人带上,一行人回到了倚照院。 西次间南窗下的炕上,谢知微靠在大迎枕上,才挑的三个丫头排成一排,由高到低地并排着,秋嬷嬷服侍在一旁,两人静静地打量着这四个丫头。 另外三个扛不住这种压力,腰弯得越来越低,唯有甘棠,小小的身子,尽量崩直,虽然低着头,腰身并没有下屈。 “甘棠,你先说说,你为何愿意跟着我?”谢知微突然问道。 “回姑娘的话,奴婢瞧着姑娘生得好看,而且姑娘一脸福相,跟着有福的人,自己也会有福。”甘棠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大着胆子道。 谢知微笑了,“哦,这么说来,你还会相面?” “奴婢不会。”甘棠觉得轻松了许多,未及多想,道,“奴婢的爹爹说过,相由心生,一个人若是生得让人看着很舒服,这个人一定是个好人,好人有好命。那些穷苦人都生一脸苦相,少有胸怀宽广之辈,也爱斤斤计较,却不知,越是计较,福气越少。” “你方才说你识字?” “奴婢的爹爹是个童生,考了一辈子秀才都没有考中,一生穷困潦倒。奴婢日日听他读书,常年伺候他吃喝,跟在旁边也些许认得几个字。” 可见这是个聪明的丫头了,伶俐不乏天真,又透着些耿直,没有什么小心眼。 谢知微很满意,对秋嬷嬷道,“下剩的三个,嬷嬷带下去安置,甘棠么,嬷嬷教好规矩后,就把她留在我书房里伺候笔墨吧!” 本来谢知微的院子里只缺三个人,如今多买了一个,秋嬷嬷便知道,谢知微有别的用意,如此安排,也很好,便道,“姑娘给这四个丫头,赐个名儿吧!” “甘棠的名字就很好,也不必改名了。春草就叫桃夭,秋荷就叫秋蔓,菜花就叫采葛吧!” 因甘棠,谢知微便想到了《诗经》,索性就从里面挑了几个名字。 四个丫鬟一齐谢了恩,“多谢姑娘赐名。” 这时,百灵进来了,道,“姑娘,太太那边的丹枫姐姐过来了,扶云院已经把人挑好了,姑娘若没有别的事,就和太太一起去四宜阁看看。” 庆贺宴虽然请的人不多,但谢家从来不会在这种大场合下失礼,更何况,这是袁氏第一次独立办事,又事关谢知微,袁氏少不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第69章 使坏 谢知微连忙起身,先去前面约了袁氏,两人便从穿堂进了真趣园,迎门一带翠嶂,在这秋日的景象里,葱郁葳蕤,令人眼前一亮,精神一震。 “这地儿选的好!”袁氏忍不住赞道,“不说别的,就这片绿,加上这一带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富丽又不落俗套。这种季节,还真没什么好景致,这里就很好。” 再往前走,穿过一栋飞楼,两边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一共是一明两暗的三个大间,一共红木雕花八扇槛窗,大气宽敞。 袁氏早就安排人来把家具,窗棂打扫了一遍,换了雨过天晴的软烟罗糊了窗屉,里头也按照谢知微说的秋菊风格,换了摆设。 田嬷嬷忙上前把门推开,阳光从外照射进去,袁氏正要跨过门槛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脚下一顿。 北墙上的花窗,原本糊得好好的窗纸全部都戳成了洞,墙角高几上摆放好的几色菊花,全部被推到在地上,高几倒塌,花盆碎裂,花土洒了满地,花根裸露在外,花枝被蹂躏成泥。 谢知微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说,她也知道,这里被人动了手脚了。 袁氏眼里,眼泪在打转,她进谢家之后,受过的气,真是数不胜数,可眼前依然让她难以忍受。 “太太,这事怪奴婢,奴婢应该派人守在这里。”田嬷嬷固然气得全身打颤,但此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才会让太太好想一点。 谢知微扶着袁氏,只觉得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尽了,袁氏也的确站都站不稳了,她一手扶着窗框,连气都透不过来,“这到底是谁做的?”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寻常下人断然没有这个胆量,左不过是府里的那几个人。 这件事,要么自己吃个闷亏。正如田嬷嬷所说,这么大的事,宴席厅布置好了,应该派人看守。纵然不需要防着府里的主子们,也该小心谨慎防备下人们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布置。 “母亲先别担心。时间还早,重新布置也来得及。”谢知微拍了拍袁氏的胳膊,“说起来,这里虽然好,但离前院也太近了一点,不如就把宴席厅布置在安福堂后面新盖的大花厅,那里又宽阔,又敞亮。” 袁氏一听,气血又复活了一些,她打起精神来,“我们去瞧瞧!” 谢知微回头看了四宜阁一眼,对田嬷嬷道,“嬷嬷,这里是现场,安排咱们的人妥善看着,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都不能善了。若不治服了,以后不得安宁。” 如今长房掌势,肯定损坏了一些人的利益。三房是庶出,哪怕长房二房都没人了,也轮不到三房。钱氏再蠢,还不至于蠢到被人当刀使。至于冯氏,最近谢知微几次出击,又把老太爷给拉上了,自顾不暇,应当是顾不上这中馈权。 下剩的就只有肖氏了,她进谢家的门就掌中馈,至今近十年,一朝权势在手,有几个人甘愿急流勇退? 不管是袁氏还是谢知微,手底下都有几个得用的人。田嬷嬷安排的是袁氏从袁家带来的两个泼辣的媳妇,守住四宜阁,等庆贺宴办完,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湄湄,咱们就这么守着,时间长了,万一她们把些蛛丝马迹都抹没了,再怎么查到底是谁做的?” “母亲别急,做下这事的人,这会儿肯定知道咱们会来看,不定暗地里如何高兴呢。她也肯定会派人过来查探虚实。到底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事她背后的主子是谁?瞅准了人,咱们只想办法折损她人手,何必在意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下人下的手呢?” 谢知微慢条斯理地说道,跨过门槛的一条腿收了回来,这地方,也没必要再多看了。 袁氏一听便懂了,吩咐田嬷嬷,“除了你媳妇和李金条家的,你再暗地里派两个人在附近瞧着,看谁偷偷地来打探消息,你就把人拿住。” “是!”田嬷嬷摩拳擦掌,战意满满,“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想尽办法抓住这个人。” 袁氏一行人又折返去了安福堂后面的大花厅。 那人听说了这件事,拨弄手边的茶盏,冷笑道,“这宴会拦是拦不住的,且看着她把谢家的脸丢尽吧!哼,我都已经准许她协理我中馈了,她竟还不知足,还把我一脚踢开,我且看看,她一个人到底拿不拿得下?” 汤嬷嬷送上一盏新茶,把肖氏手边的凉茶替换了去,劝道,“太太放心,这次庆贺宴后,老太爷当会看明白,这家里的中馈,离了夫人,还是转不过来。” 不说别的,这次的人手就会不够,光靠谢家的那些老人出力,能把这次的差事办妥当了? 袁氏暂时将四宜阁的事丢开,和谢知微一起进了安福堂,大跨院后面的花厅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格局,只不过翻新了一遍。 窗上的漆干亮还闪着光芒,窗纸是银红的软烟罗,掩映在朱漆中,显得华贵而又低调。 四处擦得一尘不染,窗下,点缀着几盆开得正盛的墨牡丹,庭院里的银杏树高大,在阳光的照耀下,片片金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红色的菊花相映成趣。 谢家在京中的这一处宅院,几经改朝换代,经历过战火,换过数十代主人,也算是历经风霜,每一处都能成景,也处处都是美景。 只是花厅也太敞亮了一些,太过宽敞。原是预备着家里有婚娶大喜事的时候用,若是庆贺宴的话,不准备大请,摆不了几桌席,到时候会显得很空旷。 谢知微知道袁氏怎么想的,便劝道,“母亲不必担心,家里有个十六扇的紫檀木琉璃屏山水大屏风,往这里一拦,把这花厅分城两块,这边宴息小坐,那边用来开席。” 谢知微只一环顾,心里大概就有了个数,也气定神闲,站在门口,与袁氏指点江山了一番,几句话,袁氏再次胸有成竹,拊掌道,“还是湄湄聪明,这里比四宜阁还要好些,离前院近,客人们进来后,走不了几步路就能到这里,宴息也近,开席的时候,移步就能过去。只是,若摆戏台的话,还是远了一点。” 第70章 惊慌 “母亲不怕,戏台子就搭在那边水榭,咱家的水榭,和别家不同,有两层,坐在楼上隔着水听戏曲,也别有一番趣味,那音儿会更敞亮一些。” 袁氏一向对谢知微没什么原则,她能帮自己出主意,当然是谢知微说什么,就是什么,高兴地拍着谢知微的手,“都听你的!” 至于花厅里的布置,座椅板凳这些都是现成的,谢家的库房里,各种风格的都有,且都是全套的,原先用了一套菊花风格的,结果被毁坏了,若想再凑齐一套秋菊风格的,不是不行,而是那些上好的菊花,就难寻了。 “母亲,花厅的布置交给我来吧,菜单子我已经拟好了,我让紫陌拿去给厨房。厨房那边,还请田嬷嬷敲打一番,别出现四宜阁这种事。” 厨房除了要防备没有采购好食材,谢知微倒是不担心会有人动别的手脚。厨房的管事是谢家的老人了,谢家传承数百年,有谢家的规矩,不兴别的府上那种,换了当家主母,一干管事婆子媳妇子都给替换掉。 一向,几处重要的管事和管事媳妇也都是从谢家的老人里头挑,厨房和采买都算在内,历来都从谢家的几房老人里头挑精明强干的。 谢知微只一思量,便从袁氏手里拿了库房的对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谢家的库房。 谢家库房在西路,从北面后院,蜿蜒一条引水河通外河,从后街进来,从西路经过,在安福堂西面起了一座三层楼,上上下下一共一百多间屋子,便是谢家的库房。 谢知微做的声势如此浩大,春晖堂那边不可能闻不到动静。人人都知道,原先大姑娘选的四宜阁,好好的布置,被人毁于一旦,后日的宴请,大姑娘只好又选了大花厅。 肖氏正在春晖堂陪老太太说话,听到动静,老太太嫌吵,问道,“外边怎么回事?” 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兰鸢,听到后,出去看了一眼,挑起帘子进来,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库房楼那边是大姑娘带人在调桌椅板凳,花瓶摆件。奴婢听说,原先四宜阁那边,毁了好几个前朝的花瓶摆件,一个黄釉兽耳尊,本是老太爷最喜欢的,竟然被人毁了。” 一听说是黄釉兽耳尊,老太太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她现在一听到老太爷的名号就有些发憷,不由得看向肖氏。 肖氏被老太太盯得不自然,讪讪笑道,“母亲,怎么这样看着儿媳?难不成母亲以为破坏四宜阁的人是媳妇不成?” 没有证据,老太太当然不会说是。 她抬了抬袖子,手指头一颗一颗地捻着那串十八子,“黄釉兽耳尊是老太爷最喜欢的一件宝物,谢家已经传承了近两百年了,这么打碎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肖氏不以为然,任它前朝不前朝的,不过一件瓷器而已。再说了,她当时只是发话让汤嬷嬷去做这件事,哪里知道,袁氏也是胆大,居然把黄釉兽耳尊摆出来,果然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肖氏也跟着有点胆儿颤,老太爷身任大理寺卿,大理寺是做什么的?掌刑狱案件审理,若是老太爷插手这件事,事情还真的有点悬。 肖氏朝汤嬷嬷使了个眼色,正好趁着现在长房那边事情紧急,一时腾不出手来,把首尾都收拾干净了。 汤嬷嬷在旁边伺候着,这件事是她经手的,才兰鸢一说,她也着急了。接受到了肖氏传递过来的信号,她寻了个由头就出去了。 果然是肖氏! 老太太心里一紧,此时也不是谴责肖氏的好时候,她挥挥手,把底下的人全部都打发下去,“我乏了,要歇会儿,你们下去,让你们二太太服侍我。” 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肖氏上前来,将大迎枕放在她的身后,又帮她把鞋子脱了,放在踏板上。明知道老太太要说什么,但肖氏并不想听,也不说话。 老太太指了指额头,“你帮我按按这里。” 肖氏跪坐在踏板上,轻轻地为老太太按着两边额角,听老太太说道,“我知道你在怨我,掌中馈的权利被长房要了去,你在怪我没有在老太爷跟前为你说话。你也不想想,老二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向着你,我还向着袁氏不成?实在是,老太爷的话说得也太狠了些。” 老太太说到这里,满心都是委屈,有些话,不好和儿媳妇说,也只能点到为止。自那日后,她这心里,就没有一刻宁静过。 肖氏的手微微一顿,她还真的没想到,老太爷那个人,一向严厉,也非常重视规矩。她嫁进肖家这么多年,也就逢年过节才会见老太爷一面,只知道老太爷威严,在家里说一不二,但与老太太之间,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平日里也敬重婆婆,难道还会把婆婆给休了不成? 但此时,看婆婆的神情,也未必不会。 “老太爷许是说说罢了。母亲也别太往心里去。若是儿媳哪里做得不够好,母亲说出来,儿媳还会不改不成?” “说来说去,还是为崔氏的那些嫁妆。”冯氏闭着眼睛,也没有看到肖氏眼中闪过的一道惊慌,“那些物件儿,虽说都拿出来给了她,一处田庄,三个铺子,我也都拿出来了,谁知,那小贱货还是不知足。” 肖氏吓得恨不得一把捂住冯氏的嘴巴,谢知微是她能这样骂的?若是被老太爷知道了,连她这个听了一耳朵的都要跟着吃挂落。 “母亲,既然微姐儿要,如今她大了,也是到了要还给她的时候了。再留着,儿媳怕不妥。”肖氏小心翼翼地说道,便看到,老太太的眼睛猛地睁开,朝她凶巴巴地看了一眼。 冯氏坐起身来,“当日,你也看到过崔氏的嫁妆单子,横竖那些物件儿,值钱的也太值钱了一些,我们也处置不了,随随便便一件拿出去,崔家都会察觉。那些田庄铺子,你以为这些年,我每年补给你一两万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第71章 歹心 崔氏心里咯噔一下,跪在踏板上,“母亲,二爷每每都是要用钱的。二爷一个月从公中领一千两银子,其实远远不够。” “二爷够不够的,你当我不知道?”冯氏冷笑一声,“要不要现在就把老二喊来问问?他可曾从你手里拿银子用过?自从你进了谢家的大门,长阳伯府的日子眼见就好起来了,说是二房在外头做生意挣了钱,到底如何,你当我是瞎子?” 谢家公中的钱可不好拿,肖氏掌了这么多年中馈,老太太看得紧不说,谢家的账房先生一向只听家主的吩咐,肖氏想从中挪用一两银子,都不容易。她也不敢动。 肖氏一开始并不知道,冯氏三不时地贴补二房一些,这些银钱是从哪里来的?长阳伯府和永昌伯府都是京中老牌勋贵,先祖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后承袭的爵位,谁还不了解谁? 冯氏的嫁妆,就算肖氏没有亲眼看到,也听娘家的母亲说过,那可真是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时日长了,肖氏才知道,冯氏那些银钱是从哪里来的?她花起来也心安理得,娘家的兄弟手头紧了,她也会放出去一些,慢慢胆子大了,入股了娘家兄弟的一些生意,赔了不心疼,挣了也有惊喜。 此时说破,肖氏脸上有些不好看,低垂眉眼,没有说话。她不是傻子,明白了冯氏的意思,她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老二是我辛辛苦苦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又是我亲自挑中的儿媳妇,你也知道,当日老二看中的可不是你。为了把你娶进门,我是求了老太爷又和老二讲道理。终究也是看在你我都是勋贵出身的份上,比起那些清贵门第出来的姑娘们,要更合我的心意。” “母亲的意思是?”肖氏听明白了,紧紧地拽紧帕子,心里忐忑不安,紧张得跪都跪不稳。 “她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就把我们这些人当仇人一样,一天到晚为了这点嫁妆,在家里搅东搅西,不得安宁。若是把长房治服了,还怕她们上蹿下跳?” 肖氏从春晖堂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在打摆子,站都站不稳。 汤嬷嬷才绕过大插屏,看到肖氏脸色不好,快走两步上前扶住了肖氏,低声喊道,“太太?” 肖氏悄悄儿给她摆摆手,让她不要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一进门,肖氏的腿便是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了。汤嬷嬷一个没把紧,猛然用力,几乎把膀子给拉折了,惊呼一声,“太太,您怎么了?” 门口两个小丫鬟连忙上前把住了肖氏,三人一起齐心合力才把人抬进去。 汤嬷嬷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摆摆手,让人都退下去,再派了个心腹媳妇把门守好,倒了一杯热茶来,喂肖氏喝两口压压惊,方才再次问道,“太太,是老太太说了什么吗?” 肖氏歪在榻上,还没说话,眼泪都下来了,“嬷嬷,你是不知道,我这会儿心里头,是后悔死了。” 汤嬷嬷立在一边,弓着腰身,等肖氏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今日老太太跟我说什么了,她说,要想个法子,把大姑娘……” 肖氏没有说出来,用手挥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汤嬷嬷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等能够说话的时候,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把大大大姑娘怎样?” 肖氏吓得,连忙起身,一把捂住了汤嬷嬷的嘴,四处看看惊恐地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大声?想死吗?” 汤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怎么就这么嘴欠呢?非要问太太怎么回事,不由得哭道,“太太,您可别犯傻啊,这事儿,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啊!这世上,哪有纸包得住火的?您不说老爷如何,只说大少爷和二姑娘知道了,就饶不过您!” 肖氏的手紧紧地拽着身下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脸色惨白,这个道理,她如何不知道?只是现在骑虎难下。 “说起来,还是我天真了。”肖氏自嘲道,“老太太是什么人?说是出身伯府,也是穷了半生。先大嫂子那嫁妆,如今看来,一年的收益进项,应是不少于十万两,老太太三不时地接济我一些,我也是眼皮子浅,被这点子银钱迷昏了眼,竟入了这圈套。” 汤嬷嬷此时已经顾不上崔氏的嫁妆了,她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让二太太脱困。谢大姑娘是什么人?不说如今已经是朝廷的二品县主,只说以前,大姑娘就算什么也不是,也是这府里的大姑娘,身边留下的那些人,哪一个不厉害?把大姑娘保护得水泼不进。 汤嬷嬷生怕肖氏脑子一热,把二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劝道,“太太,崔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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