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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后边的梨都熟透了,你们不去后边看看?方才我和四妹摘了两个梨,吃起来香甜可口,汁水直流。”谢知倩道。 “大姐姐,我们去吧!”谢知慧一听后院的梨熟了,她最喜欢吃梨了,忙拉了谢知微要去摘,“大姐姐,这季节,秋梨炖冰糖润肺滋阴,最好不过了。” 谢知微想到弟弟病了这一场,她也的确要给弟弟换个滋补的方子,倒是忘了丛绿堂后院种了两棵梨树,当年种下梨树的人大约只想着赏花,而没想到,光阴荏苒,如今梨树结的果子也能荫蔽后人。 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姐妹俩让丫鬟将书箱放下,手牵手一起去后院摘梨,随行的丫鬟们忙拿来了小篮子。 梨树约人高,伸出十来根枝丫,硕大的水灵灵的金黄色的梨儿密密匝匝地把枝干都压弯了。 谢知微雀跃欢喜,忙冲上前去,抬手就握住了最大的一只梨,轻轻一摘,蒂从树干上分离,沉甸甸的梨便落在了她的手上。 谢知微摘了五个梨,谢知慧喜欢吃梨,一口气摘了十来个,吩咐丫鬟们将两人摘的梨都送回院子里去。 “大姐姐,先生布置的作业你都写完了吧?”回学堂的路上,谢知慧才想起来问道。 “嗯,你呢?” “写完了,三百张大字呢,我早就写完了。” 第39章 字画 谢家家规,丫鬟和小厮都不允许进学堂,因此,每天早上丫鬟们把书箱提到桌子上后,就赶紧出去,不敢在学堂里多逗留。 林先生已经在桌前坐下了,她正在翻一本字帖,应是新得的,看得很专注。 林先生是教谢家姑娘书画的女夫子,师承其姐姐林碧成,林碧成乃是大雍出了名的书画女大家。林碧成十六岁自梳时,她说她把自己嫁给了书画,从此游历四方,走到何处,就拓下碑林字帖,潜心钻研,自成一体,提起林碧成,连谢眺都要赞赏一二。 林先生的字,已有其姐的风骨,尤其是她的画自然流畅,用笔简练,色彩明朗,特别是人物画,笔墨线条细腻,笔势圆转,而衣服飘举,好似清风拂衣一般,功底极深。 看到谢知微和谢知慧两人进来,学堂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几道目光都落在二人的身上。 谢知微从书箱里拿出笔墨纸砚还有这才林先生会检查的功课,谢知慧在她身后的位置,只听见她“啊”了一声,连林先生都惊动了,朝她看过来。 谢知微扭头,看到谢知慧的书箱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泼了一杯茶,一片狼藉。 谢知微四下里扫了一眼,见谢知倩的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得色,便知道,谢知慧的书箱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谢知微眉头皱起,都是谢家的姐妹,据她所知,谢知慧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谢知倩的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略一思忖,谢知微也知道了谢知倩的心思,今日开学第一天,又逢休沐日,祖父一定会过来查看一二,主要也看看一个月的时间,她们这些姑娘们到底有没有把先生布置的作业放在心上。 果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林先生看到老太爷来,连忙站起了身,上前行礼。 老太爷客气地道,“林先生,您是教导谢家姑娘们的先生,请别客气,我来旁听一下,顺便也看看,这一个月,她们这些当学生的有没有好好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是不是尽在闺阁中淘气?” 林先生当然不敢拒绝,两个婆子进来后在北面的窗户前放了一把椅子,和往常一样,谢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位姑娘,把你们的作业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林先生不敢耽误老太爷的时间,她走到窗边第一个位置,谢知倩已经把作业摆放好了,厚厚一沓字帖,几张水墨画,林先生翻看之后,点头道,“三姑娘的字有所进步,只是笔力略显不足,收笔之时,用力过猛,显得有些刻意。” “四姑娘这次的进步很大,已经很不错了!” “大姑娘的字已经小有所成,很不错,这张《蜻蜓豆荚图》线条清晰,用墨浓淡得宜,意境不错。” 谢眺听说后,打了个手势,让婆子将谢知微的字画拿过去给他看。 林先生已经很不高兴了,她看到谢知慧的桌上一堆水淋淋的纸,纸上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不由得厉声问道,“二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谢知倩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娇俏的声音道,“二姐姐,你果然没有做功课吗?我前日还提醒你,先生要回来了,闺学马上就要开了,叫你不要和大姐姐一起出去玩,你偏不听。” 林先生一听这话,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不由得很失望,“二姑娘,我布置的作业,一天写十张字,六天一副画作,已经很少了。你若是有心,每天坚持写,这个任务量根本不大,你不但没有认真完成,还想通过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所谓这种方式,便是故意将茶汤泼在纸上,假装是字与画作被毁掉,想骗先生说作业已经做了,只不过不小心被毁掉了? 谢知慧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明明认真写了的,她每一笔都写的非常认真,就想有朝一日能够稍微赶上大姐姐一点。 早起的时候,她还清点了一遍,每一张字和画都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谢知慧低着头,两手绞着帕子,她很想说,她认认真真做过了,但看到眼下这一幕,她的性格不允许她说任何拿不出证据的话来。 “林先生,二妹妹的字和画都是认认真真完成的,只不过不小心弄污了。”谢知微忍不住道。 林先生转过身,看向谢知微,“大姑娘,你亲眼看到二姑娘写的吗?画作也是你亲眼看到她画过了的?” 谢知微朝谢知慧看了一眼,她这才明白,为何谢知慧一个字都不愿为自己辩解了。 “大姐姐,你的字写得好,画也画得好,我们都赶不上你。二姐姐一直都说你很厉害,要不是二姐姐老想和你一起玩的话,二姐姐一定能好好完成作业。”谢知倩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她的计划成功了,不但让谢知慧有苦难言,还能把谢知微也拉下水。 祖父最不喜欢品行不良的人,正好这件事可以让祖父看到,大姐姐这个人是多么阴险狡诈。 自己偷偷地学,拉着妹妹们玩,想毁了妹妹们的学业。 谢眺将谢知微的字与画放在桌上,他站起身走了过来,朝谢知慧的桌上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谢知慧百口莫辩,若她为自己辩解,她拿不出任何证据,就算拿出来了,一个人不能保护自己,在祖父面前同样显得懦弱无能。 谢知微深知这个道理,她深深地看了谢知倩一眼后,方道,“林先生,学生想请教,您让学生一天写十张字的目的是什么?” 林先生也没想到谢知微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好奇,“自然是为了提升你们的字。” “一个月,三百张字,若认真写,必然会有很大的进步,我有办法证明二妹妹这一个月来,的确是认真写过了。” “哦,那你如何证明?” 谢知微招手让婆子们过来,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再将自己的一套笔墨纸砚放到谢知慧的桌上,道,“二妹妹,林先生这次布置的是哪些字?既然你认真写过了,你应当记得住,只要你一字不落地写出来了,便可以证明,你的确认真写过了。” 谢知慧眼睛一亮,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谢知微,轻轻一笑,她就知道,大姐姐比她聪明,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大姐姐处于无还手之力的境地。 谢知慧忙拿起一支毛笔,在砚台上沾上墨,一手抚平了澄心纸,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开始默起来。 第40章 不安 这些字的确是谢知慧写过多遍,她非常熟练,运笔也很娴熟,一笔一划一丝不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对这些字胸有成竹,且有着很大的长进。 林先生让谢家的姑娘们一天写十张字,每张字都只写一个字,也就是说每天只写十个字,三十天便是三百个字,谢知慧写了几个字,人便如入定一般,感觉不到周围人的存在了,她的字遒劲有力,力透字背,与她的性格一般,刚正不阿,如银钩铁画,看得令谢眺不住地点头。 写了一张纸后,谢知慧正要铺纸继续,林先生却抬手喊停,“二姑娘,你不用写了,我已经相信你了。不过,我刚才冤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 谢知慧看了一眼祖父,抿了抿唇,“无论什么缘故,我拿不出作业来就是拿不出来,先生相信我是先生的事,我没有拿出作业,就是我的错,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申辩的。” “微姐儿,你怎么说?”谢眺看到谢知微一双明眸,问道。 “祖父,孙女觉得二妹妹言之有理,不过,在面对阴谋诡计的时候,我们若是一味地直面以对,不懂得躲闪还击,令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也不可取。君子,当出污泥而不染,亦当明机巧而不用。” 林先生若有所思地看向谢知微,小小年纪,世事洞明到这般境地,这是令人惊讶。 谢眺点点头,对谢知慧道,“你大姐姐的话,你都明白了吗?” “孙女明白了!”谢知慧到底年幼,抹了一把眼泪,泪汪汪地回答。 谢眺倒也没有再批评谢知慧,反而道,“你性情耿直,深肖我,这没什么不好,但也要记住你大姐姐的话,无端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亦不可取!” 这也是对谢知慧的褒奖了,谢知慧含泪而笑,朝谢知微行了个礼,“多谢大姐姐!” “二妹妹不必客气,你我一府姐妹,血脉相连,原本就该守望相助,只是不该在府中相助。” 因为对付的也是一府的姐妹。 谢知微朝谢知倩深深看了一眼,神色冷淡。 谢知倩双拳紧握,警觉地看向谢眺。 谢眺淡淡地扫过她一眼,与林先生叮嘱两句,无非是传道受业解惑,一定要严厉,方能有成效,若姑娘们有违逆之处,当早早告知自己云云。 谢眺离开后,课堂又回到了往常的秩序,没有人提谢知慧的字画到底是谁污的,但谢知微知道,不管是老太爷亦或是林先生,他们想知道,极容易知道,连自己都知道了,他们能不知道吗? 对这个妹妹,谢知微一向不放在心上,钱氏那样的蠢货,又能养出什么好儿女来? 半天的课上完后,谢知慧和大姐姐一起离开。 谢知倩一个人和丫鬟一起回三房去,看着走在前面的姐妹俩,她恨不得扑上去把她们都撕成碎片。一直到下课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在所有人的眼里就跟跳梁小丑一般。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一盏茶泼在谢知慧的书箱里,把她的字画全部都污了,却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 丫鬟荔露一路提心吊胆,今日的事被老太爷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太太和姑娘肯定会把她推出去,她还能有什么好后果? “姑娘,老太爷会如何处罚姑娘?”荔露忍不住问道。 谢知倩不耐烦地道,“祖父怎么会知道?你想多了吧?” 每日晨昏定省,谢知倩一直跟在谢知微两姐妹的身后,看着她们进了春晖堂,她也无奈地迈着步子跨了进去。 春晖堂里,各房的人都到了,但人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三姐妹身上,看着她们不紧不慢地行礼,齐齐地起身。 “给祖母请安!” 冯氏的目光先落在谢知微的身上,看着她瑰丽芳华的一张脸,心头一阵烦闷。 她昨晚,又是一夜没睡,但看这个继孙女儿,倒是睡得很香。 长房占了多少好处?当年卢氏的嫁妆一件都不曾拿出来,如今还捏在老太爷的手里打点,听说所有的收益全部都存起来了,一分都不曾动用。 崔氏的嫁妆,她就稍微用了那么一点,老太爷恨不得吃了她,谢知微这么小年纪,也算计得这般清楚。 冯氏思量着,她得找个什么机会让谢知微知道点厉害,让她知道长幼尊卑四个字该怎么写!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微姐儿,你十岁了,翻过年去,就十一岁了。你生母崔氏留下来的嫁妆,我寻思着也该交一些到你手上,你该学着自己打点一番了。你小姑娘家家的,我也不好把些田庄铺子之类的给你,你年纪小,不懂得经营,就先把一些首饰布料给你先管着。其余的,等你长大了,再慢慢交给你。” 横竖,首饰之类的,冯氏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用,这些个死物留着还是个祸害。 冯氏歪在罗汉床上,笑眯眯地,手上端着一个黄地绿彩园地戏婴茶碗,另一只手捏着碗盖轻轻地拨弄着里面的茶叶,微垂眸,看上去闲适恬淡,似乎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云云。 旁人却不是这么想,均是震惊不已,谁也没有料到,冯氏居然会主动提起崔氏嫁妆的事。 谢家如今虽然在朝中为官的不多,谢眺身为九卿之一,也只是一个三品官。看上去,抛开谢家的传承,谢家在朝堂之上,在京中并不显名。可是,嫁进谢家的女人们都知道,谢家传承逾百年的底蕴到底有多丰厚。 但,公中的到底是公中的。谢家崇尚“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是以,嫁女儿的嫁妆非常丰厚,而儿子娶亲也好,还是居家过日子也罢,都崇尚一个“俭”字。 这些年,公中是遵循旧例,节俭不已。但老太太的屋里,春晖堂可不一样,一应的吃穿用度,彰显了“贵”与“荣”二字。 由此可见,老太太靠着崔氏的嫁妆,日子过得奢侈不说,贴补儿孙辈不说,每年往娘家贴补可不少。 虽然大家都明眼人看在眼里,但都是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 薛婉霜头上戴着“若木之花”的朱钗,在珠翠阁被谢知微逮了个正着,这事闹得不好看,京中已经传遍了。如今,老太太把崔氏嫁妆中的这些死物拿出来,想必也是想到,这些死物,不能用不说,还会惹不少腥臊。 众人的心思不已,有舍不得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鄙夷不已,愤愤不平的。 老太太是真会打算,死物拿出来,那些能挣钱的产业捏在手里,暗中挣了多少,谁也不知道。哪怕查账,还能说收成不好,做一笔假账,将来要谢知微反过来贴补都有可能呢。 第41章 没脸 钱氏兴奋不已,巴不得长房和老太太斗个你死我活。 肖氏则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个侄女儿真是个蠢的,有袁氏这个蠢笨的继母在,手上又不是少了花销,非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将来老太太拿捏她的时候多了去了。 就一桩婚事,老太太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知微抬起头来,朝冯氏凉凉地看了一眼。 老太太被她看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事关利益,她半步都不能退让,“微姐儿,你母亲的嫁妆不少,眼下交给你的这份,就已经很多了,如此,我都担心你打理不好。别的,你暂时就不要想了,万一出点差错,如何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谢知微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氏,冯氏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一突的,很生气,拍向桌面,“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祖母既是觉得如此很好,那就这般吧!”谢知微抚了抚袖子,起身,慢条斯理地坐到寻常坐的位置上,“我听说前朝首富的孙女儿,身负家财万贯,被外祖家里图谋,那女子性情刚烈,眼见不但家财拿回来无望,连自身也要受钱财所累,一怒之下,将数千万亿家财捐给朝廷,换取朝廷庇护。” 此人便是前朝被载入史册的安阳县主,后来嫁与崔家先祖为妻。 谢知微的意思很明显,她虽然还不至于要把生母的嫁妆给捐出去,换取朝廷的庇护,也绝不会便宜了冯氏。 当年安阳县主父母双亡,孓然一生,而谢知微父亲安在,外祖家这些年从未少了她的节礼,一应的衣食住行都为她准备的足足的,可见庇护得紧。 她自己的小私库连几个婶娘都比不上,令人眼红。 她可不是没什么根基的孤女,以前她不闻不问,一是蠢,二是没有想到这些,以为一个继祖母,没对自己下狠手就已经是慈爱了。 肖氏也闹不明白,为何谢知微如今就跟着魔了一样,非要把生母的嫁妆拿回来,难道说,她与袁氏闹翻了,袁氏现在不肯贴补她了? 想到这里,肖氏站出来打圆场,“微姐儿,你祖母还会害你不成?你这孩子真是的,才多大一点,哪有这么小一点儿,就要打理一大笔嫁妆的?传出去,平白叫外头的人笑话咱们家。快别说这些傻话了,你若是每月的月例不够,就叫你祖母每月贴补你一些。” 冯氏当即拍板,“就把我的月例银子,每个月拿五十两出来给微姐儿吧!” “是!”肖氏当即应下,“微姐儿如今大了,花钱的地方也多了,原该如此。不过,咱们家一向崇尚节俭,姑娘们一个月的月例都不多,微姐儿快赶上我们这些当婶娘的了,手上钱多了,还是要学着节俭才是。” 言外之意,谢知微如今每月的月例已经够多了,不要再不知足了。谢知微之所以非要拿回崔氏的嫁妆,是因为不遵家规,生活太奢侈,这个毛病得改! 谢知微听懂了,旁的人也都听懂了。 “大嫂,微姐儿怎么说也是咱们家里的嫡长女,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太委屈了。母亲和我但有想得不周到之处,大嫂要多关照微姐儿一些。”肖氏笑了一下,带着些嘲讽,“小姑娘家家的,为点子零花钱的事,惦记着要生母的嫁妆,这话儿传出去可不好听,没得坏了家里姑娘们的名声。” 肖氏只差说,谢知微没钱花,你们长房为何不补贴一点,一天到晚盯着生母的嫁妆,闹得沸沸扬扬,有什么好? 这都是她的错了? 谢知微的眼神冷了下来,“二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上这一身天云纱便是我母亲的嫁妆吧?天云纱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我外祖家三外叔祖出了名的不务正业,不走科举,成日在家琢磨一些古书,琢磨出了天云纱的制作方法,总共得了十匹布,都给崔家的姑娘做了嫁妆,我娘亲当年陪嫁了五匹,属于孤品,连宫里都没有。” 她抬了抬袖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也难怪,二婶这般帮祖母说话。” 她朝肖氏看了一眼,讥诮之色滚滚而现,似乎说,我原本不想让大家这么没脸面的,既然你们不要脸,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谢知慧坐在一边低着头,脑袋恨不得埋进双腿之间去,她根本就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大姐姐。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家里的长辈都是这样一副嘴脸。 她满心里都觉得对不起大姐姐。 所有人都看向肖氏她穿着一件缕金百蝶穿花浅紫色洋缎窄褃袄,外罩天云纱做成的褂子,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她不安地动了动,那纱衣便在光线的折射下呈现出五彩颜色来,暗光闪闪,将她衬得如同神妃仙子一般。 “这,这怎么会是天云纱呢?”肖氏未语脸先红,说完,恼羞成怒,“我不过是好心,想着我做婶娘的,好歹是你长辈,你母亲没了,我管教你几句,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性子,我就不说了。” “天云纱薄如蝉翼,轻若天云,静若云霞,动若幻彩,一匹花销万金。因造价太高,纵然美若天云,当年先帝也下旨永不许织造。若非如此,也不会成孤品。二婶这身纱衣,若不是天云纱的料子,又是什么?”谢知微冷笑一声,看向冯氏,“我生为儿女,若不能守住我母亲的遗物,又如何配为人子?还望老太太成全!” 成全什么?成全的可不是谢知微这片孝心,而是家里长辈们自己的脸面。 谢知微连祖母都不想喊了。 冯氏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目光狠狠地剜向肖氏,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这风口浪尖上,穿什么天云纱呢?又被谢知微抓了个把柄。 肖氏也懊恼不已,她和婆婆一样,娘家的陪嫁有限,她们谁又能想到,这么个小的,居然还有心气惦记生母的嫁妆。这些年,崔氏的嫁妆,她们不就是想拿就拿,想用就用吗? “天云纱寸纱千金,二婶这一身,应花了一匹吧?老太太,我母亲的嫁妆还剩几何?”谢知微提醒道,“我母亲的嫁妆单子,顺天府留存一份,顺天少尹姓卢。” 冯氏听到“卢”这个姓氏就头疼,她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再次让步,“微姐儿,你二婶想得不够周全,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太计较。她说话虽难听,你就看在她一片心思为你的份上,多担待一点。过完年,你也十一岁了,若你娘亲还在,应是早早地把你带在身边教你掌家了。这样吧,你娘亲在京郊的一个庄子,城里边两个铺面,暂且就交到你的手上,你先学着打理,若有不懂的,你母亲和二婶都可问得。” 第42章 退让 谢知微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若是撕破脸了要,母亲的嫁妆不是不能要到手。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冯氏可以不要脸,一心想着外孙女和娘家,但谢知微不能不想到谢家。 谢家将来是要交到溪哥儿手上,不能真的为了这件事闹开而败坏了谢家的名声。 谢知微不看别的,也要看老太爷的脸面,看父亲和溪哥儿的份上,顾全家族的名誉。 有些事,适可而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娘亲的嫁妆,她迟早要全部拿回来,冯氏吃进去的,得全部吐出来。 谢家不能没有祖父,可老太太嘛,若老封君这个位置,冯氏坐不住,干脆就别坐了! 谢知微想着,站起身,拂了拂裙摆,像是拂去什么脏东西,“我崔家表哥要来了,我已经让他带着我娘亲的嫁妆单子一起来,祖母手上也应当有一份,这些年,娘亲的嫁妆若是不全了,就请老太太按市价折算,一一补全,省得崔家的老祖宗说,我谢家连娘亲的嫁妆都占,平白让亲戚们笑话。” 谢知微当然知道,崔家的老祖宗若是发了话,连祖父都不得不休妻。 冯氏的脸跟着一阵白,她深吸一口气,不善的目光看向肖氏,“老二家的,你大嫂的嫁妆你打理得多一些,这些日子,家里的事让老大媳妇多看着些,你把崔氏的嫁妆清点清点吧!” 肖氏忍了又忍,但也明白,眼下老太太可得罪不起,崔氏的嫁妆,她也没少沾手。这个家里,也只有老太太才是她的靠山,她平日里从老太太这里得到的贴补也不少,既然拿了好处,总要付出代价,她只好起身,应了一声“是”。 老太太已经没有余力和这些后辈们说话了,骂了钱氏一顿,为的自然是谢知倩陷害谢知慧的事,说若是管教不好女儿,就扶个妾室当平妻,让她来管教几个孩子,钱氏被骂得满脸通红,气得全身发抖,也只敢垂首听着。 谢知微事不关己也懒得理会,明白冯氏不过是把从她这里受的气尽数撒在钱氏的身上,但也不算冤枉,谁让谢知倩行事不端呢? 小时不罚,将来也只会丢谢家的脸面,一个不慎,甚至连累家族。 最后,老太太罚谢知倩跪一个月祠堂,写三千张字出来,说是老太爷的意思,若不能,便送回庐州老家去。 打发了三房后,老太太也没给长房老脸色,让袁氏出去好生照顾谢知微,只留了肖氏说话。 谢知微从春晖堂出来,起了风,院子里的银杏树落下叶子来,在空中打着转儿,如同一只只蹁跹的蝴蝶,在夕阳的余晖里起舞。 谢知倩哭着在前面走,钱氏气哼哼地低声训斥着她,说什么,人既然做了就不要让人知道,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害人云云,依旧不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 谢知微和袁氏避开三房,从东西的夹巷,走内仪门,过穿堂,从仪门进了袁氏的院子。 “湄湄!” 袁氏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阵桂花香飘过来,她的头顶正好是一株丹桂,谢知微看着袁氏,她正值桃李年华,却独守空闺五年,等父亲回来,很快就会遭受背叛。 “母亲?”谢知微被触动心事,眼圈儿有点发红。 “湄湄,方才你祖母说以后家里的中馈都由我来管。我自己也有很多嫁妆,平日里要花不少心事,我这人又笨,好多帐都算不过来。正好,前些日子,我发现有家茶坊的帐总是不准,湄湄,你打小算学就学得好,要不,这家铺子,我转到你的名下,给你打理,可好?” 袁氏讨好地问,看谢知微的眼神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同意。 谢知微的心里如吃了蜜一样地甜,她本就冰雪聪明,如何不知,袁氏这是怕她难过,在安慰她,也在告诉她,她自己本就有很多嫁妆,若娘亲的嫁妆要不回来,以后还有她呢。 谢知微上前两步,挽起了袁氏的胳膊,“母亲,我每个月的月例本就有十两银子,其实已经够用了,再加上老太太每个月还要给我五十两,前些日子母亲给的四千多两银子,我都没怎么花,眼看我手上又要有一个庄子,两个铺子,我的钱都够花了。” 谢知微感觉到袁氏的全身有点僵硬,她有点想笑,眼中却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潮润,笑道,“不过,若母亲想把铺子提前给我做嫁妆,我就先收下来吧!” 袁氏只觉得这女儿体贴得跟小棉袄一样,她轻轻地抚着谢知微的后辈,“湄湄,你今日真好!你放心,你娘亲的嫁妆,等你爹爹回来了,也会帮你要回来的。” “母亲,我不担心!”谢知微深吸一口气,看着天上滚滚而来的乌云,起风了,未必会下雨,“我娘的嫁妆我自己会要回来的,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越是拖得时间长,难受的不会是我!” 袁氏深以为然,她也听说了,崔氏嫁妆的事,如今外头都在议论,连永昌伯府都跟着没脸。 谢知微转过脸朝袁氏嫣然一笑,她自信洒脱,越发明艳动人,袁氏日日看她这张脸,也难免晃神,真不知这样好的女儿,将来会便宜了哪个傻小子。 她一下子就好舍不得了! 于嬷嬷和宋喜福家的,被打了五十大板子之后,在老太太的恳求之下,没有被送官,而是被罚到庄子上去了。 如此一来,冯氏是再也不敢动崔氏嫁妆里的那些物什儿了。 谢知微在扶云院用过晚膳后,检查了溪哥儿的功课,又新教了一些功课,被溪哥儿努力的精神感动后,自发地提出,等休沐的时候,教溪哥儿射箭。 溪哥儿学得越发有劲了,而谢知微不得不想着,她得提前把弓箭准备好,溪哥儿可以用她小时候用过的弓箭,但保险起见,她得拿出去让刀剑铺的工匠检查一番。 天擦黑,谢知微才回到绮照院,还没来得及卸下钗环,紫陌就进来禀报,“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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