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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有呢?自此以后,她与裴慎,都成了孤身一人的旅客。 同病相怜,令沈澜怜悯裴慎,也怜悯自己。 在一片哀泣声中,沈澜任由裴慎拥抱着自己,允诺道:“我在呢。” 在朗朗天光里,沈澜伸手,回抱住了裴慎。 第115章 后续 裴俭身死,其陵寝尚未修好,加上他并不喜铺张浪费,便顺着他的意,只管葬入裴氏祖坟。 皇帝大行,闻丧、大敛、上尊谥、虞礼……忙忙碌碌数日,其间劳心劳力之事,不胜列举。加上朝局动荡,裴慎几乎是日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 建宁帝亡故一月,新帝登基,改元永兴。 忙碌的登基大典终于结束,裴慎一身衮服还没换,正欲去干清宫寻沈澜,谁知恰逢宫人来报,只说太后相召。 裴慎蹙眉,到底还是去了仁寿宫。一过长信门,入得宫内,但见母亲正坐在玫瑰椅上,抚着黄花梨高几上的一个牛皮铜钉拨浪鼓。 裴慎面不改色地拱手作揖,大太太却拿着帕子擦擦眼泪,起身笑道:“慎哥儿来了。” 裴慎也佯作不知,只陪着她说些家常事。两人方说了会儿话,大太太到底耐不住了,只管将那拨浪鼓拿起来递给裴慎:“慎哥儿可还记得这个?” “不过是街边小童的玩意儿罢了。”裴慎轻描淡写道。 大太太霎时泪眼朦胧,埋怨道:“你这孩子,忘性怎得这般大。这是你在外头读书时,有一年归家,特意买来给珲哥儿玩的。” 裴慎望着眼前的妇人,满头珠翠,银丝渐生,神色间隐有几分躁郁哀凄之色。 到底是生母,裴慎明知她意欲何为,却依旧不愿意戳破,给她留了三分体面,只是淡淡道:“母亲素来将珲哥儿的东西打理得极好。只是不知道母亲可还记得我两岁那年买的磨喝乐去哪儿了?” 大太太脸色一白,喏喏道:“应、应当是在存厚堂罢。” 裴慎只是静静望着她:“我少时读书习武,一刻不曾落下,何曾玩过什么磨喝乐?” 大太太一时语塞,半晌扔下手中拨浪鼓,直言道:“你如今已是皇帝,难道就不能下旨,封珲哥儿做个藩王吗?” “珲哥儿被贬为庶民是父亲下得旨。”裴慎摇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大太太顿时泪流不止,软了语气哀求道:“珲哥儿是你弟弟呀。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说要跟他一起学文习武。”大太太越说越悲从中来:“你们是同胞兄弟,手足至亲,你怎得能狠心至此!一个弟弟都容不下!” 裴慎大概也习惯了,无甚伤心之态,只是挥挥手屏退左右,这才开口道:“母亲,珲哥儿性子柔怯,嘴甜无志,担不起大任。叫他做一个富家翁,快活度日是最好的。” “珲哥儿一个藩王,如今却成了平头百姓,哪里好了!你说来说去,就是不肯饶了珲哥儿!” 大太太眼见着哀求无用,心中难免恼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这般不顾亲亲之谊,手足相残,又肯不听我的话。我怎得生了你这么个不孝不悌之人!”说罢,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裴慎心中生寒:“母亲,你可知这番话若传出去,我是何下场?” 大太太微愣,心头隐有悔意,说到底裴慎也是他儿子,只是她素来偏心惯了,也不肯低头:“我可有哪里说错了?你若真是个孝顺的,便听娘的话,放过珲哥儿罢。” 裴慎忽觉好没意思,他连一丝怒气都无,只是淡淡道:“母亲,珲哥儿横遭此祸,泰半是因你强指了数个父亲旧部之女给他,滋长了旁人贪心。” 大太太面色发白,她哪里肯认是自己惹来的祸患,正欲反驳,裴慎却不愿再多言,只起身道:“珲哥儿之事,母亲莫要想了。不孝不悌这样的话,母亲也莫要说了。” 大太太听了,难免又痛又恼,又急又气:“你心这般狠毒……” “母亲每多说一句不孝,我便在珲哥儿身上多施加一分。” 大太太一窒,面色惨白如纸。 见她这般,裴慎心中再无怆然,只余一片宁静,空荡荡的静。他甚至可以按照最坏的想法去考量自己的母亲:“万望母亲保重身体,莫要生出些拿着上吊自戕威胁我的心思。” “若母亲有个言语、身体上的闪失,母子连心,珲哥儿那头只怕也要不好的。” 大太太听了,顿时面如死灰,连脊背都塌下来,只哆嗦着,眼泪翻涌上来…… 裴慎只扫了一眼,再不去理会她,起身出了仁寿宫。 已至十月底,外头是薄暮黄昏,灿灿余晖映在人身上,到底还是有几分暖意。 待裴慎行至干清宫,已是月上柳梢,夜色半昏半黯。 沈澜无所事事,恰在偏殿陪着潮生。 宣德炉内四弃香清清袅袅,素纱帐上烟岚秀润,潮生枕着荞麦枕,小脸红扑扑的,乖巧地把手搭在百蝶穿花茧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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