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八月十七可见石湖串月之景。”语罢,杨惟学惋惜道:“只可惜如今已是二十二,错过了。” 沈澜瞥了眼桥上行人, 笑道:“不可惜, 下一年我再与杨兄游览石湖便是。届时你我同上行春桥。” 杨惟学便也大笑起来。 见他心情不错, 沈澜反倒苦下脸来,重重叹息一声。 “这是怎么了?”杨惟学蹙眉道:“览弟可有烦心事?” 沈澜为了促进她与杨惟学感情,生生陪玩三天,如今眼看着火候到了,正要开口。谁知杨惟学突然笑道:“且让为兄猜一猜,可是为了生意一事?” 沈澜微怔。 杨惟学见她发愣,越发肯定自己猜测,只笑道:“当日览弟曾说要做时文生意,想来是要开办一家书坊,可这些日子来览弟只陪着我四处散心,不曾动作。为兄心中甚至感动,便想着今日作一幅《石湖游乐图》赠予览弟。” 沈澜只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杨惟学竟以为她囊中羞涩,故而要将他画作相赠,届时便可通过变卖其画作换银子。 怪不得前两天杨惟学还说要送她一件骨董,想来也是为了让她变卖。 萍水相逢,能得对方如此帮扶,沈澜焉能不感动? 人心都是肉长的,沈澜深呼吸一口气,只开口道:“杨兄赤子之心,倒是我枉作小人了。” 语罢,只凑近杨惟学,笑道:“杨兄且看,我这耳垂上有什么?” 这耳垂上能有什么?杨惟学一时纳闷,只凑近了去看。 白玉般的耳垂被朔朔凉风吹得略略泛红,杨惟学正要开口,只说自己带了件鹤氅,且问问她可要穿,话未出口,眼神一凝,竟见那耳垂上隐有一道圆形伤痕,内里的肉似是后来长出来的。 ……伤痕?耳洞! 杨惟学大惊失色:“你、你……” 沈澜只拿手指抵在自己唇瓣上,示意他噤声。 杨惟学大受震动,一时间竟讷讷不语。 沈澜苦笑道:“杨兄可看见周围那几艘船?” 杨惟学人还有些发懵,只顺着她手所指方向望去,见几艘小舟远远飘荡在湖面上。 “看见了。”杨惟学缓过神来,蹙眉道:“这些船怎么了?” 沈澜苦笑:“不瞒杨兄,我本是扬州人士,父亲乃盐商,我生来貌美,父亲为了攀附权贵,竟要将我献给达官显贵做妾。” 杨惟学定了定神,问道:“哪个贵人?” 沈澜犹豫片刻,到底坦诚道:“两淮巡盐御史。” “那些人便是我父亲派来抓我的,他们已盯上了我,只待我父亲一到,便要将我悄没声的带回扬州。” 语罢,哀声道:“杨兄,我实在不愿做妾。你我相交多日,还请杨兄帮我一回!” 杨惟学蹙眉道:“父女哪有隔夜仇?待你父亲来了,我便帮你说和一二。” 沈澜苦笑道:“杨兄,你若帮我说和,只怕我父亲动了心思,反要来攀附你杨家。” “这、这……”杨惟学磕磕巴巴,又瞥了眼沈澜,见她眉眼多情,好似汪着一湖春水,又想起这几日两人形影不离,四处游玩,一时间,竟不复往日里的风流浪荡,只脸色微红,讷讷道:“你且安心,我自会与你父亲说的,必不叫你父亲将你送去做妾。” 沈澜急得半死,只一叠声哀求他,梨花带雨,西子捧心,好不可怜。 杨惟学才不过十九岁,哪里受得住美人这般哀求,到底无奈道:“也罢,你要我如何帮你?” 沈澜即刻低声道:“这倒也简单,杨兄只消唤两个船妓来撑船,届时我与那妓子换一换衣服便是。” 杨惟学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你这是要我与那妓子归你家,引开那些人,届时你好撑船离去?” 沈澜点头,为安他心,便道:“待我离了石湖,便去外头寻一民居暂且先住下,过了风头我便通知杨兄。” 哪里还要通知呢?石湖连通八百里太湖,而太湖横跨两省三州,一入太湖,这些人便再也追不到她了。 两人稍加商议,杨惟学便唤来船头与艄公谈话的小厮,只叫他去寻个船妓来,又低声道:“与览弟身形相似即可。” 那小厮素来机灵,闻言也不免傻眼,只望着自家公子与王公子,一时间讷讷发呆。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杨惟学难免脸黑,心知自己在这小厮心里,已成了对兄弟有非分之想的无耻之徒。 只待艄公靠岸,那小厮便下了船,飞也似的跑走了。 罗平志远远一望,见沈澜还在船上,自然无所谓那小厮去做甚,只专注盯着沈澜。 日头偏西,暮色四合,此刻,沈澜正端坐小舟之上,焦心等待那小厮回来。 就在她等待杨惟学小厮归来时,裴慎的漕船却已至苏州姑苏驿。 从京都至苏州,一路无关卡阻碍,只昼夜行船,若遇河道不便,就一人双马,昼夜疾驰。最高的记录是日驱驰三百里。 这般赶路,与八百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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