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见个但凡平头正脸的男人，就想往卧榻之内勾搭。 一来二去，小小的年纪，睡过的男人竟有十数个只多。 至于她腹中的孩子，估计要等生下来滴血认亲，才能分清楚到底是谁的。 家中出了这样的丑事。 镇南王还如何能由着她把这孽种剩下来。 听说是找人开了一副极猛的药。 硬是让小郡主落了胎。 原还想给小郡主连鹤顶红一并灌进去。 王妃又是哭又是求，寻死觅活地闹。 总算是抱住了小郡主一条性命。 只不过活着是活着，人却很不好。 那落胎药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小郡主喝下去之后，孩子是掉了，也落了个下红之症。 胯间淅淅沥沥，月事总是不停。 整个人现实一朵鲜花，迅速枯萎了下去。 镇南王也再没有在朝廷里意气风发的力气。 他扬鞭打马骄傲了一辈子，现在被一个闺女愣是折腾的没法见人。 听说王爷现在成日里在府上喝大酒。 喝完了就去小郡主房里闹。 镇南王府成日里鬼哭狼嚎、摔摔打打。 没到三个月，受不住的小郡主愣是抄起一把刀，活生生地把她亲爹给捅死了。 一屋子的丫鬟仆妇看着，她也逃不掉。 弑父在本朝是大罪，朝廷里给沈明珠判了个立斩不赦。 小郡主行刑那日。 我在京中新开的悦椿茶楼品茶。 小二端上了一道我没有点过的芙蓉栗子糕。 “姑娘，这是楼下的一位公子送您的。” “他想请您一续，跟您说几句话。” 在我跟顾砚之的婚姻里。 他曾给我买过几次。 在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流掉后。 在我被她母亲按着一步三叩首地在院子里学规矩到昏厥、膝盖溃烂后。 顾砚之或许是觉得，这芙蓉栗子糕是每次我跟他闹脾气、情绪崩溃以后，他拿来哄我和好的佳品。 可在我眼里，这却是一次又一次记录了顾砚之和他家里对我的伤害。 “去把这糕点替我还给那位公子。” “就跟他说，我不敢吃，怕有毒。” 小二应了声，马不停蹄地帮我还了回去。 顾砚之却没走。 在我离开茶楼的时候，守在了茶楼门口。 “月月……” 他声音哽咽着，企图来拉我的衣角。 10 我身边新提拔上的丫鬟，立马把他挡了回去。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顾砚之面色凄苦，喉头哽咽了一下。 “我从前对不住你，以前是被人蒙骗了，我误会你了，我以为那是你想嫁给我使的手段，我不是有意欺负你的……”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砚之，你是被人蒙骗了，还是自己骗自己？” “我一个堂堂丞相府的小姐，莫说是你，只要我想，我连皇室贵胄都能嫁，我还用使手段才能嫁你？” 顾砚之本就难看的脸上现在更是一层土色。 他原本还有几分清隽的面庞。 经历了这么些日子腿上的折磨，已经消瘦得就只剩下皮包骨。 看着半分风姿也不再有，甚至有几分骇人。 他算幸运，不用两条腿都坏掉，只是右腿不良于行，从此成了个跛子。 我扫了一眼他的右腿。 顾砚之赶紧缩了回去。 大抵是想起了我被他和他娘欺负坏了腿。 他曾经多少次的讽刺我是个瘸子时的话。 “姑娘！您可让我们好找，您快回府吧，咱们家有大喜事呢。” 丞相府的家仆打断了顾砚之的纠缠。 “宫里还消息了，六皇子得封太子，身上下旨，封您为太子妃呢，您快回去接旨吧！” 顾砚之惊讶的长大嘴。 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上辈子就是六皇子当上的太子。 只不过一直没有立太子妃。 后来六皇子登基以后，也没有立皇后。 原来…… “六皇子喜欢她是不是？” “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 顾砚之喃喃地问着，身边充当他的拐杖的绿枝。 已经被顾母折腾得也没个人样的绿枝摇了摇头。 “没有半分越拘，也没见六皇子与她私相授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六皇子每次见她，都会笑……” 后来的几十年里，六皇子都在证明绿枝说得很对。 他呀，见到我，总是会笑的。 是个好夫君。 至于顾砚之，此后余生再没见过。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入东宫之前。 听闻是入朝无望后。 京中住不下去，带着绿枝和老娘回老家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镇南王府被打得伤了根本。 顾母给顾砚之娶的媳妇和买的几个姨娘，此生都没人有过身孕。 第一章 我妈是长寿村最长寿、最漂亮、技艺最好的花女。 我妈织出来的花布，做成床单后，只要男女睡上去，就算仇人也能终成眷属。 穿了花布做的衣服，女的干涸的花田会开花，男的一口气能犁二里地。 用了花布做的钱包，外财源源不断。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和我妈一样厉害的花女。 我及笄礼那天，我妈带我到了村里的禁地。 在禁地里，我看到了平时温柔安静的女人放荡的另一面。 我妈扒了我的衣服，把我推进水池：“去吧，挑选你的花郎，花郎越好，寿命越长，织出来的花布越好。” 我缓缓走向一张最英俊的脸，我妈叫住我：“不要挑好看的，要挑好用的。” ······ 我和娘在村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苏小姐，我把花布包好，递给她。 苏小姐是我们县上的女富商，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买一匹花布。 她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男人，每一个男人都爱她到愿意把命给她。 她给她的每一个男人都用花布做了一个钱包，钱源源不断地流向她家。 苏小姐捏捏我的脸：“小十六快及笄了吧，马上就可以做花女了。到时候让姐姐好好享用一下你的花布。” 我重重点头，还有三天，我就十五了。 我一定要成为和我娘一样厉害的花女。 我娘摸摸我的头，眼里却全是怜悯。 “你的及笄礼早就准备好了，回去娘带你去看看。” 我们长寿村的每一个姑娘及笄时，都会得到一份神秘的及笄礼，我问过许多人，她们都笑而不语。 她们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一定会很喜欢我的及笄礼。 到家一进屋，娘吩咐我关好门窗， 她从衣柜底部，抱出一个古朴秀丽的木头盒子：“打开试一下，不合适我再帮你改。” 我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惊喜瞬间变成惊吓，又成了羞涩。 “娘，这，这是什么啊？” “这衣服，还没镇上回春阁的姑娘穿得多，我不要。” 我娘拿出衣服打开，在我身上比划：“不错，正合身，男人都喜欢这样的，你不穿他们最喜欢。” “你只要穿了我给你做的花女服，选一个最好的花郎，一定会成为咱们长寿村最厉害的花女。” 花郎？我听娘她们闲聊时说过，从来没有见过。 我们长寿村没有常住的男人，偶尔有男人来，过几天就消失了，我问我娘他们去哪里了，娘说等我及笄就知道了。 第二章 娘冷漠的看着虚空：“花郎，是世上最强壮的男人，他们可以让你很幸福，但那幸福很短暂，一旦分开，就没有了。” “不过你会喜欢的。” 我听不明白娘在说什么。我也不喜欢娘说的话，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我和许郎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他是山上的猎户，他说等我及笄，就来我家提亲。 “我可以选自己喜欢的花郎吗？” 我娘笑着点我的额头：“不知羞的丫头，当然可以。但决不能爱上他们。花郎只是我们花女增加寿命，织出上等花布的工具人。” “花女要断情绝爱。只有真正舍弃爱情的花女，才能织出世上最好的花布。” 我愣住了，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怎么会这样？ 我不能喜欢人，我怎么嫁给许郎？ “娘，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娘忽地抬头，我赶紧闭上眼睛，我想好了，就算我娘打死我，我也要和许郎在一起。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娘在哭。 我慌了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娘哭，她以前总说她的心跟石头一样硬，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的心更硬的东西了。 “娘，对不起，你别哭。” 娘拿出一个画册给我：“有时间看看，可以练习一下里边的动作。想成为最好的花女，学会这些动作很重要。” 我打开画册，只一眼，脸便红的要滴血。 “娘，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娘叹口气：“这就是花女及笄礼要做的事情。” 怪不得以前我怎么问，都没人回答我，原来是说不出口。 “明日把你心上人带来给娘瞧瞧吧。” 第三章 我大喜，娘这是答应了，随即疯狂点头。 我把娘推了出去，迫不及待穿上我的花女服。‘ 我看着镜子里，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的肌肤，峰峦云涌的曲线。许郎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激动疯了。 夜里，我偷偷打开画册·····，但我看不懂，抱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门了。 娘今天没有织花布，她站在门口看着我，眼里都是化不开得忧伤。 我不明白娘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怕我嫁出去，就没人陪她了。 正想着，我停下了脚步。 好像长寿村，从来没有女孩儿出嫁，她们及笄后，就和自己的娘亲住在一起，织花布。 我又想，也许是她们不想嫁人。 我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许郎的家。 门好像从里边锁了，我趴在门缝往里看，屋门大开，屋里隐隐约约出来女人呻吟的声音。 奇怪，许郎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他们在干什么？ 我用力拍打门：“许郎，许郎，快开门，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屋里的声音立马停了，过了好一会儿，许郎慌慌张张出来了，脸上带着不悦。 “你怎么来了？” 我最怕看到许郎不开心，他脸色不对，我立马也不好受了。 “你别不开心，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娘让我带你去见她。” 第四章 许郎大喜："真的!你娘说没说给你多少嫁妆？" 我娘好像从来没有提过嫁妆的事，但我听说其他地方的姑娘出嫁，都有嫁妆。 “我娘没说，但我娘就我和大姐两个女儿，大姐又不嫁人了，给我个几百两金子应该没问题。” 许郎瞬间欣喜若狂，抱着我在院子里转圈圈：“太好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到时候，咱们去县里置办一个大宅子，把你娘一起接过去。你俩织花布，我卖花布，咱们成为首富指日可待。” 我娘已经三百岁了，大姐二百八十一岁，她们织了无数的花布，我觉得我娘应该早就是首富了。 我们说话间，一个妖娆的女人走了出来了，她身上穿着我的衣服，用的荷包，都是我送给许郎的花布做的。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长寿村的女人果然不一样，长得真俊俏，是吧许郎？” 我们长寿村的女人，确实个个长得美丽异常。要不是长寿村外人进不去，估计我们村里的女孩儿，早就被抢光了。 许郎松开了我，笑着对女人说：“你少说话，没事就走吧。” 他又扭头跟我解释：“她是我姐姐，平时说话不着调，你别介意。” 我笑着摇摇头：“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不会介意。” 我看着姐姐潮红的脸，担忧地问：“姐姐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走？” 女人掐着腰哈哈大笑：“傻妹妹，姐姐刚做了剧烈运动，不碍事。这花布就是好用，我觉得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对许郎说：“照顾好你的小美人，仔细些，她可没我能折腾。” 许郎佯装愤怒赶她：“快走吧，别乱说。” 姐姐刚走，许郎迫不及待把我抱到床榻上，解开了我的腰带。 第五章 “上次来没给我，这次你必须给我。” 我紧紧抓着腰带：“不行。我娘说了，只有及笄以后才行，否则我就做不了花女了，会死的。” 许郎犹豫了一会儿，低头含住了我的唇。 “小妖精，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慌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吗，站在地上，整理好衣服。 我佯装生气：“你到底要不要去见我娘。你不去我走了！” 许郎这才正经起来，从墙上取下一张洁白的狐狸皮：“没见过这么好的狐狸皮吧，一根杂毛也没有，价值连城。把这张狐狸皮送给你娘，她一定喜欢。” 狐狸皮毛挺好，就是有点小，应该是一只没有成年的小狐狸。 “这样的狐狸皮，我家仓库里有几十个。” 许郎的笑瞬间消失，尴尬的看看我，又把狐狸皮挂了回去。 “你家多的是，应该不缺我这一个。” 许郎什么也没拿，锁好门，和我一起往长寿村方向走。 路上许郎问我：“只听说你们长寿村，但没听说过有从里边出来的男人，我进去能回来吧？” 我在我们村见过从外边来的男人，但过几天，他们就不见了，可能是回家了吧！ “能进就能出，我们长寿村又不吃人。” 他这才放心。一路上，他不停往后看。 我带着许郎饶了无数弯，进入一片迷雾森林。 许郎有点害怕，不走了：“这雾好古怪，我怎么什么也看不清？” 我拉着他的手，安慰他：“没事，我能看见路，你拉好我的手就好。” 第六章 穿过迷雾，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峡谷里，鲜花绿树环绕的地方，就是长寿村。 许郎一出现，花女们好像闻到了味儿，纷纷从窗户伸出脑袋：“小十六带男人回来了！” 许郎瞪大了眼睛，口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他的眼神开始迷乱：“传说都是真的，长寿村的女人，果然是世间最美的人。” 我大姐迎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扯开许郎的衣服，摸了几把。 “不错，身体挺壮实。” 其他花女哈哈大笑：“咱们有福气了呢！” 许郎也跟着嘿嘿傻笑。 我不高兴地锤了许郎一拳：“你笑什么？像个傻子。” 许郎擦擦嘴角的口水，凑在我耳边问：“你跟你大姐长得不像啊，你大姐比大家小姐还有气质。” 我大姐都二百多岁了，当然有气质，都是岁月磨出来的。 我警告许郎：“你是我未来相公，不要乱看。” 他低下头，不再乱看。 到了我家，他看到我娘，鼻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我娘是整个村子最美的女人。见到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为她倾倒。 许郎歪着头，看着我娘嘿嘿傻笑。 第七章 我娘无奈的拿起丝巾遮住脸，许郎这才恢复神志。 我撅起嘴，看着我娘：“你干嘛打扮那么漂亮，许郎都傻了！” 我娘冷笑一声：“错的不是我，是你和你的许郎。一个看不清，一个贪婪。” 我才没有看不清，我的许郎好的很。 我娘让我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许郎住，今晚我和我娘住一起。 入夜，我娘严肃的坐在我面前：“明天你就及笄了，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花女，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们长寿村真正的秘密。” 我兴奋又期待的看着我娘。 “我们花女及笄那天，就会找最健壮的花郎开苞。花郎越厉害，花女的寿命越长，做出来的花布效果越好。” “然后你会怀孕，生下你自己的女儿，以后每二十年， 你都可以换一次花郎。都能生一个女儿。” 每二十年生一个女儿，可为什么我娘只有我和大姐两个女儿？我是小十六，中间的二和十五呢？ 娘似乎看出来我的疑问了：“并不是每个女孩儿都能成为花女，如果做不到断情绝爱，就会死。” 我吓了一跳，所以我娘失去了十四个女儿。 我娘脸上都是哀伤：“爱情是毒药，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明天，你会选择你的花郎，一定要挑最健壮的，好看没用，舒服才有用。” 我不高兴了，又说这个：“我的花郎就是许郎，娘你别乱说了。” 我娘笑的意味深长：“你一心一意，你的许郎可不是。” “明天一早把你的许郎送去禁地，到时候你看看你的许郎怎么选择。” 我知道长寿村有一个禁地，但没有及笄的女孩儿进不去。 我好奇的问：“禁地里有什么？” 娘戏谑的对我笑：“明日你就知道了，你会很喜欢，你的许郎也会很喜欢！” 第八章 一晚上，我都没睡着。一大早，我穿上娘给我做的花女服。 许郎一看到我，眼睛都直了，他的衣服也鼓了起来。 娘问许郎：“你愿意为小十六做任何事吗？” 他机械的点头，眼睛从来没有离开我。 我羞涩地低下头。 娘又问我：“你确定你喜欢他吗？” 我也点头。 娘示意我们一起上花轿。 我和许郎一起钻进花轿，帘门一放下，许郎迫不及待抱住了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十六，你好美，十六，把你给我好不好！” 我羞答答的点点头，许郎立马抱着我疯狂啃噬。 我被憋得无法呼吸，一把推开他。 “别急，村里的规矩，必须去禁地的春池里洞房，要不然我就做不了花女了。” 许郎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好，十六，我的好十六，真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我爱你，永永远远都爱你。” 我回抱住许郎，我就知道我的许郎和我娘说的男人不一样。 世上怎么会没有真情！ 我不愿意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织布机器，我要和许郎做一对快乐的夫妻。 禁地里今晚分外热闹，到处挂着红绸。 到地方以后，我和许郎被分开了。 娘说要等待吉时。 我等啊等，等到昏昏欲睡，也没有人来找我。 天慢慢黑了，外边都是女人的欢呼声。 我实在等不及了，准备出去问问，我的屋门开了。 “走吧，去选花郎。” 我后退两步，摇摇头。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我的许郎。” 娘一副了然的样子：“好，那就先去看看你的许郎在干什么？” 我跟着娘进了山洞，走到一半，就听到里边传来男人的嘶吼声，女人的呻吟声。那女人的声音，和我前几天去找许郎时，他姐姐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他们也在做剧烈运动？ 当我走到山洞尽头，看到眼前的一切，心碎了一地。 我的许郎！他是我的许郎！ 透明的水池里，一黑一白，翻腾的水花浇湿了我的心。 我忽然间明白了娘给我看的画册，原来他们不是简单的抱在一起。 春叶看到我，断断续续的对我说：“小十六······带回来的······男人，真不错！” 许郎闻言扭过头，只慌乱了一瞬间，又低头继续。 我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他什么意思？他不爱我了吗？ 我撕扯着喉咙大喊：“许~~郎~~~” 没有人回应我，他们欢好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亮。 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娘，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自己得不到爱，就让我也得不到。” “你活该孤单一辈子！” 第九章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我第一次看到娘生气：“男人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能被渣男折磨一辈子。” “你知道多少女人在家操劳，他们的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吗？” “你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我们长寿村女人的生活吗？” 我捂着脸，看着山洞上“春池”两个字。 “好，我听你的。但我就要许郎做我的花郎。” 我娘揪着我的衣领怒吼：“你还看不清吗？他一开始是为了你的钱，现在是为了美色。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你！” 我摇头：“不是的，不是她们故意勾引许郎，许郎不会碰她们的。” 娘苦笑一声：“那你回去问问，等他们结束了，你的许郎愿不愿意要你。” 我坐在山洞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数着时间，听着里边的动静。 等到里边终于没了声响，我走了进去。 许郎坐在池子边上，怀里，又换了一个女人，他们的舌头已经搅在了一起。 “许郎，今天我及笄，你做我的花郎好不好，不然我做不了花女。” 许郎终于舍得抬起头，却没看我：“春池里多的是男人，你随便选一个。过几日我再陪你。” “噗通”一声，他们跌进水池。 我笑着笑着流出一串眼泪。他明明知道及笄对我多么重要，他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他说他最爱的就是我。 可他要谁，都不要我。 我缓缓走进隔壁山洞的春池，里边站了一排男人。 娘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顺手扒了我的衣服，把我推进水池：“去吧，挑选你的花郎，花郎越好，寿命越长，织出来的花布越好。” 我随意看了看，如果不是他，谁都不重要了。我指了指长得最帅的那个。 娘指点我：“不要挑好看的，要挑好用的。” 第十章 我换了一个健壮，长得也不错的男人。 我问他：“你爱过人吗？” 他抱住我，低沉的嗓音里都是讽刺：“工作而已，谈什么爱不爱。” 也对，他们是被养在春池的花郎，服务花女，是他们的工作。 他们跟回春阁的姑娘一样，谈什么爱！ 娘说我会很快乐，可我一点也感受不到，身体痛，心更痛。 如果花女不能有爱情，为什么让女先生给我们讲爱情？为什么让我看各种各样的爱情画本子？为什么让我向往爱情？ 长寿村总流传着各种各样可歌可泣的爱情，却住着一群没有爱的女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结束后，他没走。 我看他欲言又止，便问他：“你想说就说吧！” 他低声说：“你应该听你娘的话。她不会害你！” 我知道我娘不会害我。我只是有了心结。 画本子里总说被背叛会心痛，可没说会这么痛啊！ “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辜负了真心爱我的姑娘。所以我被留在这里。” 春池里，都是负心汉！ 走出春池时，天已经亮了。 一群花郎排好队，走了出去。 许郎走在最末尾。 他看到我，朝我招手，我别过头去。 还没走出去两步，传来许郎的惊呼声：“你们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走，我要回家！” 我娘冷漠的告诉他：“进了长寿村，除非死，否则你永远出不去。” 春池的水对男人来说是毒，但对我们花女来说却是补药。 背后传来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许郎痛苦的哀嚎着。 我还是没忍住，回了头，他好像看到了救星：“十六，救我！” “十六，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想了想，还是走向他。 第十一章 我声音哽咽着问他：“你爱过我吗？” 许郎的眼里升起一丝希望：“爱，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我狠狠攥住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冰冷又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撒谎可是要接受惩罚的，你受得了吗？” 许郎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眼里的恐惧瞬间变成坚定：“我爱你，是她们故意勾引我，我一时昏了头，才会碰她们。” 我伤感的摩挲他的脸。 真可惜啊！这么英俊的脸，没用了！ 娘第一次派我自己出去送花布时，我遇到了一只狼。是许郎一箭把狼射死了。 我躲在草里，看着他站在岩石上，裸露出来的古铜色肌肤，充满了男人味儿。 他送给我一个和我长得很相似的糖人，我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他好奇的问我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一个人出现在深山老林。 我把我的身份和盘托出，我觉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值得我信任。 他怕我路上遇到危险，把我送到山外，我交接完花布以后，再把我送回来。 作为报答，我送给他一个花布做的荷包。 从那以后，只要我自己出来，总能遇到他。他跟我分享，他最近财运不错，带了不少小玩意儿给我。 后来他说他总是浑身燥热，有用不完的牛劲儿。他觉得他该成亲了，所以我能不能嫁给他。 我吓坏了，我没想到，话本子里美丽的爱情，竟然会降临在我身上。 我想要逃跑，却被他霸道的按在树上。 我第一次尝到画本子上说的吃嘴巴，不甜，没味道。 他让我回家跟家里人说一声，如果我娘同意，他就带着人上门提亲。 我婉拒了，要去只能他自己去，外人不能进长寿村。 我交付了真心，得到的却是欺骗。 他要是真的爱我，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开心。 既然要断情绝爱，我就做的彻底一点。 第十二章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娘给我端来一碗补品。 “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埋头吃补品，眼泪落在碗里，我碗里的汤竟然变成了红色。 我吓得慌忙扔了勺子：“娘，你给我下毒？” 娘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我的补品：“真苦啊！不愧是绝情汤！” “绝情汤需要绝情后伤心的眼泪，才能做成。你成功了。现在你的心里，彻底没有你的许郎了。” 可刚才我喝的时候，是甜的。我又喝了一口，好苦啊！ 只是心里空荡荡的！ 我忍着苦，喝完了整碗补品。 “恭喜你，你做到了。你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女儿，娘现在告诉你怎么培养合格的花女。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娘培养出来的第一个真正的花女。” 一开始，为了不让花女动情，长寿村不仅没有男人，未及笄的女孩儿都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男人这种东西。 这就导致及笄夜，女孩儿们都如同惊弓的鸟，拒绝圆房。 而禁地的男人也少得可怜，质量也不好。 不圆房，她们很快就会死去。 后来，在女孩儿们快及笄时，女先生给她们普及有关男人的事情，同时告诉她们，千万不要相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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