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被人下药陷害,扒开小郡主的衣服时。 我并没有像前世一样,不顾自己的名节冲进去阻止。 前世我为了怕他得罪嗜血残暴的镇南王,惨遭报复。 拼命阻拦,却被中毒的顾砚之强行要了身子。 从此名声尽毁,在京中沦为笑柄。 嫁给他后,更是受尽磋磨。 成婚五年,有孕七次,腹中的孩子总是意外滑胎。 旁人都笑话我生性淫贱,大抵是婚前就被不知多少野男人玩烂了身子。 爹娘为了让我在婆家好过点。 拼命扶持夫君一路直上青云,入阁拜相。 他却在我生产那日,联合小郡主给我灌下五碗落胎药,害我体弱血崩。 “要不是你当年多管闲事,我和郡主早成婚了,这就是你坏人姻缘的报应!” 最后竟当着我的面,把我拼死刚生下的孩子活活捂死。 我满脸血泪,死不瞑目。 再睁眼,我竟又回到他被人下药这天。 这一世,我一定促成他们俩的好姻缘! 1 “顾公子,你别……别这样……” 小郡主又羞又臊地娇喘,像是毒蛇的信子,顺着我的耳朵往上爬。 碧水阁里。 顾砚之正双目赤红,衣衫散乱,不顾一切地往小郡主身上压。 眼看着少女织金翠羽的裙子被生生撕开。 “姑娘!” 丫鬟绿枝急得满头大汗,拽我的袖子。 “咱们得快去救人啊!” 我盯着屋内两道交缠在一起身影。 又看了看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绿枝。 实在忍不住笑了。 救谁? 是救亲手给我灌下一碗又一碗落胎药的毒妇? 还是去救亲手捂死我孩儿的畜生? “顾公子出身寒门,要是今晚欺辱了郡主,得罪了王爷后果可不堪设想。” “小姐!您还在等什么!” “您忘了老爷说,顾公子早亡的爹与咱家有旧,让您照料好顾公子的事了?” “顾公子要是出了事,老爷一定大发雷霆!” 绿枝压低了声音,一张小嘴却快得不行。 她早暗中瞧上了顾砚之。 一门心思盼着我能嫁给顾砚之。 她好跟去给顾砚之当姨娘。 上辈子我拖着满身是血的身子,想往外爬求救时…… 是绿枝摁住了我的手脚,把我拖了回去。 她恶劣地一脚一脚踩在我不停流血的肚子上。 “这么多年,我按照顾大人的吩咐,给你灌了这么多碗落胎药,你怎么还能生,真是没完没了地惹人厌烦!” 我死死攥紧拳头。 拼命忍着直接掐死绿枝的冲动。 “我进去想办法阻止,你去前院通知母亲带着婆子来,可别惊动了旁人。” 绿枝眼底眉梢的笑,简直压不住。 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两条腿倒腾得飞快,一溜烟跑了出去。 瞧她这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死了亲爹去报丧。 上辈子也是这般。 分明这桩事能捂死了。 绿枝却把前院的一众官眷全领了来。 满京城的豪门贵妇、世家千金。 都看见了我衣不蔽体,被顾砚之按在榻上亵玩。 母亲当场就昏了过去。 父亲清清白白了一辈子的名声也完了。 从此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家中姊妹也都被我连累,个个低嫁。 既然绿枝这么有能耐。 那就让前院的贵客们,都来好好赏一赏这出活春宫! 给我的上辈子的好夫君,搭上一条攀高枝的登云梯。 2 我蹲在碧水阁门口。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脸还没被顾砚之他娘推到热炭盆前,烫出不能见人的疤痕。 鼻息间,也没有右侧脸颊常年的腐肉混着金疮药的味道。 也没有因为被顾家常年罚跪,生生跪坏膝盖。 而成为别人嘴里走路跛脚的“残废贱人”。 肚子更舒服,没有因滑胎过多,而时时刻刻不停地抽痛。 指甲陷入掌心里,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当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的时候。 我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个巴掌。 如今还娇嫩的脸,立时三刻就肿了起来。 真是上辈子在顾家挨巴掌挨惯了。 现在把自己打得顺嘴流血。 居然也没觉得有多疼。 “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 绿枝领着一群贵妇疾步过来。 见我还在外头,整个人都慌了。 我迅速狠掐了以下自己大腿上的软肉。 红眼眶满脸是泪。 急急忙忙上前一步,颤抖着胳膊拦在院门前。 廊檐下的灯笼上的光,照在我脸上。 我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更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众位夫人眼睛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京中贵女,哪个不是如珠似宝,金尊玉贵地养着。 平日里碰破点油皮都是大事。 我一个丞相千金,身份虽比不得皇家女眷。 却也算是尊贵了。 如何会被人打得脸颊红肿,顺嘴流血。 镇南王妃第一个蹙起了眉头。 这是在他们镇南王府设宴。 来赴宴的女眷出了这档子事。 丢的可是他们镇南王府的人。 她刚要上前关切,我立马紧贴院门。 “诸位夫人,你们,你们到别处去吧,别,别进去……” 原本做出一副慈爱样子的镇南王妃。 脸色立马就不悦了起来。 “谢姑娘,这是我们镇南王府的院子,不是你们谢家!” 说罢,她轻轻一挥手,便有两个丫鬟过来拉我。 我如一只惊弓之鸟,明明很害怕。 却还是死死拉着门框,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不!你们不能进去……” 丫鬟婆子手粗脚粗地去扒门。 一个粗壮的婆子更是一脚踩在了我手上。 手骨错位的声音,让我本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原本在王府做客、不好置喙的我娘。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过来狠狠拉了我一把。 “你这没分寸的丫头,在王府里撒泼打滚像个什么样子!还不把门让开!” 我看着还健健康康,没有为我的被毁掉的名声急得头发花白的我娘。 眼泪流了满脸。 “不,娘,您别逼我。” “女儿是有苦衷的,诸位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啊!” 我娘急得上火。 “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跪在门口,对着镇南王妃磕了几个头。 “王妃娘娘,求您了,您别……” 官眷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起来。 “好好的来赴宴,谢姑娘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这门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这副样子实在惨烈,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举着满是鞋印肿胀的手不停发抖。 镇南王妃气得怒目圆瞪。 “好好好!” “我王府里好好的院子,居然让别家的人给把持了!” “她这要死要活的,我是做不得谢姑娘的主了,去前院!去请王爷和谢丞相过来!” 3 我拼命压抑住别笑出声来。 这几个巴掌的疼没白挨,总算是闹大了! 今日镇南王府举办赏花宴。 前厅里可不止有镇南王和我爹这个丞相。 储君热门人选的几个皇子可都在呢! 跟顾砚之夫妻一场。 我可得为他和心爱的小郡主攒足了看客。 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镇南王身便带着乌泱泱的一群男客快步过来。 我爹急匆匆地快走了两步。 气得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平日里你最是个懂理的,现在是疯了不成!” 各位官眷的夫人也对着我直接摇头。 我平素在京中名声极佳。 如今在镇南王府丢人现眼、又哭又闹。 经营多年的贤良温柔的名声也算是毁掉了大半。 镇南王面沉似水,斜撇了我一眼。 直接一挥手,他身边的兵卒,便跟拎小鸡仔似的。 把我从门前拎了出去,扔在了旁边的泥地里。 前两日刚下过雨。 王府的青石板路和鹅卵石路打扫得干干净净。 泥地里却满是污水。 藕荷色的裙衫浸在泥里,脏污得像是要饭的乞丐。 众人齐刷刷的饶过我,直接往里闯。 我娘急得直抹眼泪。 “你这丫头,你以后在京城可怎么办啊!” 我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 冲着我娘笑了笑。 那群闯进院子的人,只是刚靠近正房。 便都跟石头一样顿住了腿脚。 女子娇滴滴的吟哦声混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从门缝不停地往外钻。 黏腻得让人脸色涨红、耳根发烫。 伴随着木床吱呀呀的摇晃声。 便是不进去,也知道里面到底有多热闹。 几个带着未出阁姑娘来的夫人,一个个手疾眼快地堵住自家姑娘的耳朵。 指挥着丫鬟婆子把姑娘往外间领。 里面女子掐着嗓子颤音,简直要滴出蜜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异地互相交换着眼神。 镇南王府今天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青天白日的,怎么有人在此做这等丑事!” 性子最直的安国公夫人捏着帕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所有人都因为镇南王府治家不严,看向王爷王妃的眼神揶揄起来。 镇南王一张老脸涨得紫红。 络腮胡气得炸开。 我从人群里挤过来,抖着手扯住王爷的袖子。 “王爷,别进去了吧……” “您,您顾忌一下里面的人的名声。” 镇南王视线快速扫过今天的贵客。 来敷衍的几位皇子都穿着妥帖的,站在他身后。 那他不怕得罪了谁的名声了! 能在他镇南王的宴席上干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来。 那就是存心打他的脸,他也没必要给什么不相干的人留什么面子! 他猛地抄起侍卫腰间的佩刀,刀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给本王闪开!” 他怒吼一声,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我,抬脚就朝房门踹去。 4 伴随着一声巨响。 半扇门应声倒地。 天上还没全暗,屋里却点了烛火。 亮堂堂地照出一地凌乱的衣裳。 满屋子的都是男女欢好以后,石楠花一般冲鼻子的腥气。 众夫人捂嘴的捂嘴,惊呼的惊呼。 “这也太银乱了……” 镇南王气血上头,提刀直接劈开半透明的四合屏风。 精雕细琢的拔步床上。 浑身上下没一块衣料的顾砚之。 正把一个女子的光溜溜的双腿架在肩上。 手上还抓着女子的水红色的肚兜。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便是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王,王爷……” 顾砚之的嗓子简直变了调。 他手忙脚乱地就要扯被子,把身下的女子往里面藏。 这动作落在镇南王眼里,简直是在挑衅。 顾砚之虽说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正炙手可热。 在镇南王眼里,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闲官儿。 像这种还在从七品里打转的货色。 平日里连他们镇南王府的门槛都摸不着。 现在居然敢在他的府邸大行淫乱之事。 这简直比直接拉在镇南王脸上也不逞多让。 “下贱东西!” 镇南王气得目眦欲裂,一刀挥过去劈断了床柱。 顾砚之惊慌失措地裹紧怀里的女子四处闪躲。 他光着身子,在人群里乱晃。 简直要把镇南王和王妃气疯了。 在场各位夫人们,一个个捂着眼睛,跺着脚地躲。 王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也实在顾不得平日里的端庄体面了。 此时此刻他们王府也没什么体面了。 她咬着牙一把薅住了裹在那女子头上的被子。 “我倒要看看看,是哪个小贱货?敢在我府上发骚!” 顾砚之嘴唇颤抖,他拼命扯着手里的被叫。 “王妃娘娘,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别……” 可顾砚之在镇南王府哪有什么面子。 王妃冷“哼”了一声,双手齐齐发力。 只听得“哗啦”锦被被撕开的响声。 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她双手捂脸,紧紧夹着腿不敢见人。 雪白的肩膀上,赫然留着几个鲜红的印记。 头发凌乱得半披着,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海棠。 王妃身边的几个婆子最是伶俐。 上前一把制住那女子的手脚。 拉着她的胳膊,薅住她的头发,硬逼着她抬起头,给众人看。 “小贱人,还敢挣扎!” 婆子一边拽着她,一边拧那女子身上的肉。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声。 那张娇艳欲滴、大汗淋漓的精致面庞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彻整间屋子。 小郡主沈明月就这么“毫不设防”地展现在了大家面前。5 镇南王妃当场就懵了。 整个人像是被人打了脑袋一样,捂着头往后仰倒。 众人看了看这对奸夫淫妇。 又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红着眼睛,泪珠恰到好处地滚滚而落。 已经不用我说什么,所有人自己都猜出来了。 我一个丞相嫡女,谁敢轻易打我。 无非是撞破了郡主的丑事。 被郡主扇了巴掌。 还被要求在院外替这对鸳鸯守门。 “畜生!” 镇南王犹如血灌瞳仁一般双目赤红。 握着手里的佩刀,一刀把劈在了顾砚之背上。 一条巨大的血口子,瞬间从顾砚之的皮肤上裂开。 我低头拿帕子遮住脸,掩住脸上的冷笑。 顾砚之啊顾砚之,这一刀你活该受着。 “啊!”杀猪般的惨叫,从顾砚之嘴里溢了出来。 他摸着自己皮肉翻起的后背。 嘴里拼命地辩解。 “王爷容禀!是有人给下官下药,故意陷害下官!” 镇南王哪里还管他那个! 挥刀就要砍断顾砚之的脖子。 却被几个皇子合力拦下。 “皇叔息怒,顾砚之到底是朝廷命官,查查也不迟!” 我冷眼看着,心里不禁感叹。 真可惜啊,怎么没一刀砍死他。 镇南王就是再气,也不能不给皇子面子。 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椅子。 “来个人,查!把王府扒个底朝天也查!” 顾砚之松了口气,冷冷扫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那不是一个刚考上进士的举子该有的眼神。 而是浸淫官场多年的顾大人! 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直起了腰杆。 “无论我如何被人设计冤枉,下官既坏了郡主的清白,我顾砚之诚心求娶郡主!” 他自以为自己有风骨有气节。 以为王爷王妃会对他感激涕零。 没想到却被镇南王一口唾沫啐在了脸上。 “呸!”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哪个乡村野地爬出来的草根贱种,还敢高攀我们王府的门楣!” 顾砚之紧闭双眼,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来不曾被这样当中羞辱过。 明明上辈子他跟镇南王接触的几次。 镇南王总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后生可畏,前途无量的。 说他最是敬重像他这样的不靠着荫封,自己争出一片天地的读书人。 真是笑话。 上辈子顾砚之做了我爹谢丞相的女婿。 我爹身为文官之首,镇南王不过是给我爹面子罢了。 “本王就是把闺女勒死!让她浸猪笼!也轮不到你这么个货色!” 镇南王一张老脸气得紫涨,骂得唾沫横飞。 气狠了更是一脚下去,把顾砚之踹出三丈开外。 立时三刻就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欺辱郡主,犯大不敬之罪!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打死!” 顾砚之还没爬起来,就被王府的护卫摁住了手脚。 拖死狗一样往外拖拽。 “不!呕……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王爷!明珠,明珠你快救我!” 镇南王随手抄起一只茶盏,直接砸在了顾砚之头上。 精准无误地给顾砚之开了瓢! 鲜血顺着顾砚之的额头当即就流了一地。 “堵住这混账东西的嘴!郡主的名号,也是他这个贱货能叫的吗!” 6 小郡主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她死死低着头,不敢为顾砚之求一句情。 王妃哭着过来拽镇南王的衣襟。 “王爷!您可不能这么绝情啊!咱们闺女是被人害了啊!怎么能叫她去死啊!” 镇南王说的当然是气话。 到底是自家骨血,他哪里舍得真下手。 可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也不好重拿轻放。 只能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震得碗碟翻飞。 “去查的人是死了吗?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谁敢在王府的宴席上动手脚?” “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再查不出结果,本王杀他全家!” 侍卫缩又缩脑伸着脖子,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进门。 “回禀,回禀王爷,是……郡主身边的丫鬟接触过顾砚之的酒水……” 这话一出,满堂一片哗然。 所有人齐刷刷地往小郡主身上看去。 贴身丫鬟通常都是奉主人的命令行事。 敢勾搭外男谋害郡主,不能说胆大妄为。 应该说是九族的命都不想要了。 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怎么会生出这么大的熊心豹子胆! 小郡主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加难看。 她连连摆手,“不!不关我的事,都是青黛!是青黛要害我!” 小郡主身边叫青黛的丫鬟,已经吓得没有活人样了。 整个人哆哆嗦嗦地摔倒在地。 “不……奴婢……” 刚想为自己辩解,但话还没说完,看见郡主要吃人般的眼神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她要是把真相说出来。 郡主有一百种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 小郡主哭着扑上去,对着青黛狠狠捶打。 “本郡主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吃里扒外!” “是,是奴婢……奴婢成日伺候郡主,觉得郡主偏心她身边的青萝,对奴婢不好,就犯了糊涂……” 啧,漫长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嘲弄。 这个理由也忒站不住脚了。 不过,也没法子。 这到底是王爷王妃的嫡亲女儿。 不叫丫鬟背起这口黑锅。 难不成是小郡主自己犯贱,小小年纪勾搭男人吗? 原本怒火中烧,要杀七个宰八个的镇南王。 像是被人拿破布堵住了嘴一般,吭哧不出来了。 一张老脸简直没法见人。 小郡主还在锤着丫鬟呜呜哭。 披在身上的衣袍上突然掉出个东西来。 被打得体力不支的青黛,身子一歪,直接把小郡主身上掉出来的东西挤爆了。 “啪!”的一声轻响。 一滩鲜红的血,就这么印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 有人抻着脖子看了一眼。 那是一块用极薄的薄膜装着的血囊。 这玩意说新鲜不新鲜。 说不新鲜也新鲜。 富贵人家不常见。 秦楼楚馆里,那些个破了身子,却装作雏儿,再卖一次高价的完璧之身的妓子倒是常用。 看热闹的多半的官眷不知道是什么。 就到处伸长了脖子问别人。 每有一个人问一次,小郡主的脸就苍白一分。 7 被打得满身是血,拉进来的顾砚之刚好瞧见这一幕。 他到底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是朝廷的官员。 即便王爷再怎么恼怒,侍卫们也不敢真的打杀了他。 若是换了没重生之前的顾砚之。 他不过是个单纯的读书人。 就是看见了这玩意也不以为意。 可多活了一辈子的顾砚之,是为官做宰,审过无数案子的。 什么三教九流没接触过? 瞧见这一滩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砚之原本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现在愣是不知从哪使出了力气。 硬是撑着破败的身子,冲到了他跟小郡主缠绵的床榻之上。 一把掀开了锦被。 月白色的绸缎床单上绣着精美的并蒂莲。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顾砚之跟小郡主欢好,他进了小郡主的身子,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而现在的种种迹象,却都在跟所有人展示。 小郡主跟顾砚之欢好之时,并非完璧之身。 甚至要提前准备一块血,来冒充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 啧,这揣着孩子嫁过去的绿帽子,怎么就没扣在顾砚之头上呢?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连我都感到意外。 上辈子我嫁给顾砚之,初次有孕时,出门去看大夫。 正遇到一个戴着围帽、包裹严实的女子,在药方里抓打胎药。 药店里郎中不停地劝。 说是那女子已然有孕了四个月,还要强行打胎,委实伤身。 她虽包裹得严实,但身形却有些熟悉。 走进了便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京中极少见的天罗香。 唯有在边南长大的小郡主爱用。 彼时,距离顾砚之被下药扒小郡主的衣裳之事,才过了三个月。 也就是说,当时小郡主差点被顾砚之玷污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那当初到底是谁敢胆大包天到,在镇南王府下这种腌臜东西。 已经一目了然。 原来当初小郡主是想给肚子里的孽种找个爹。 而顾砚之就是那个冤大头。 我理清楚了里面的缘由。 当时只觉得世道艰难。 我与顾砚之已经成亲,再去追究四个月前的事,想打上镇南王府的门去翻案,是痴心妄想。 便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今日这一番设计,本打算让小郡主和顾砚之都得偿所愿。 一个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 一个如愿攀上镇南王府的高枝。 没想到,小郡主倒是先露馅儿了。 顾砚之的脸跟被人打了耳光一样,热得发烫。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握住小郡主的身子使劲摇晃。 “沈明珠!你算计我!” “你明明说你是清清白白,一心爱慕我!” “你明明说你对我情深不能自抑,哪怕违逆礼法,也要把身子给我的!” “你!你!你竟然是个不干不净的破鞋!” 小郡主被摇晃得像一块随风招展的帕子。 好像随时会破掉。 她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镇南王闻听此言,眉头又拧了起来。 但这次他不占理了。 即便是嫌顾砚之匹夫僭越,也没理由对着人家再打再骂。 8 顾砚之实在被打得狠了,又受了这样的刺激。 胸口一块淤血登时就喷了出来。 血水全喷在了小郡主脸上。 整个人向后晕死了过去。 场面一时又乱了起来。 镇南王再不情愿,再气得想杀人,也得给顾砚之请大夫。 几位官眷夫人怜爱又心疼地看着我。 “天可怜见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叫你沾染上这种事啊!” “绾月这丫头,也属实委屈了。” 她们一个个为我叹息。 无非是觉得姑娘家,无故卷进这样的事来。 即便无辜,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多多少少都得损失些名声。 于婚嫁大事上,总是吃亏的。 经此一役,我择婿的标准总是要往下降上一档。 尤其是皇家的这几位皇子选妃,怕是都不会考虑我了。 他们却不知道。 不像上辈子一样,嫁给顾砚之,收进磋磨,对我来说,已经是死里逃生了。 听说顾砚之被抬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镇南王府的兵卒知道自家王爷生气,打的时候格外卖力气。 以至于下至民间的郎中,上至宫中的太医。 看了顾砚之的伤都摇了摇头。 “不好治啊。右腿尤其伤得严重,即便是治好了,以后怕是走路也得瘸。这要是治不好,估计这辈子都要坐轮椅了。” 这样的消息传出来。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顾砚之可怜,一个寒门子弟,被镇南王府算计。 有人说顾砚之活该,分明是他自己也想攀高枝,要不然不会遭这样的罪。 家里反应最大的是绿枝。 她红着眼圈,咬牙切齿。 “姑娘!当初要是您进去阻止,顾公子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瘫在床上,您怎么还吃得下去饭?” 我捧着一碗清凉败火的绿豆杏仁百合粥慢慢喝。 “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去给顾砚之哭丧?他不是还没死吗?” 绿枝气得脸上通红。 “您!您怎么这么没心肝!” 她脱口而出这句话以后,也意识到自己一个奴婢说出这话实在是失言了。 不情不愿地跪下请罪。 “奴婢……奴婢就是看顾公子可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冷笑着看着这个和我一同长大的绿枝。 “你觉得顾砚之可怜,那你就去伺候他吧,以后不用再我跟前了。” 绿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对着外面吩咐。 “陈妈妈,你立马去我妆台底下取了绿枝的身契,送到顾公子家中。” “连带着这妮子也一并送了去。她要是不肯,就捆了去!” “就说咱们谢家跟顾家交情一场,特意送个人去照料,以后不必送还回来了。” 绿枝这才像回了魂一般。 忙不迭地爬到我身前又哭又求。 “姑娘!姑娘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您看在咱们一块长大的份儿上饶我这一回吧……” 我倒是想饶她。 可绿枝又何曾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儿上,饶过我一次? 直到上辈子死的那天。 我听了她的那些话,才想明白。 为何自己有孕之后,小心小心再小心。 还是总是会以为各种各样的缘故滑胎。 有她在我身边,一次一次地帮着顾砚之算计我。 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逃脱得掉! 如今,她当然不肯去顾砚之府上。 呵,顾砚之和他母亲不过住在京郊一处偏僻的两进院子里。 家中清贫得只有一个粗使老仆。 9 如今顾砚之伤了腿。 仕途算是断了。 朝廷里不会要个残疾的官晃了晃去,影响形象的。 除非有大权在握之人强力保举。 可现如今,谁会保举顾砚之呢? 他没有家中托举。 他的确有几分姿色,起先还确实有几家愿意让他当乘龙快婿。 现在嘛。 各家的姑娘们,只怕都嫌他晦气。 因为涉及皇家颜面。 宫里的太后娘娘亲自过问了这件事。 几番查找下来。 小郡主腹中的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实在不好说。 刑部大牢那些个皮鞭沾凉水、老虎凳、滚顶板的重刑之下。 小郡主身边最贴身的几个丫鬟受不住,一个个的招了供。 院里的马夫、看门的侍卫、负责采买的小厮、珍宝斋的小伙计…… 小郡主是个不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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