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再临(肉,全)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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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常安负责销售部，来的时间是最长的，以后这边的市场主要由他负责，会议上不用贺惊秋提醒，连陆高逸都看出很多问题。常安亲自泡茶，贺惊秋没这个习惯，“麻烦给我一杯冰美式。” 常安出去喊助理，陆高逸问：“怎么样？” 标书还没完全弄好，大致的方案都是技术部口述的，除了商务标和各项资质以外，技术标是重中之重，贺惊秋不说废话：“技术部的员工你确定是中科院出身？” 陆高逸了解贺惊秋的行事风格，“我当初收购这家公司主要是看中他们的技术部。” 贺惊秋还没来得及细看财务报表，但今天开会就足以看出问题：“事先没通知裁员吗？” 陆高逸着急眼前的项目，节源开流是往后的事情，眼下要是辞了，员工逆反直接全走了，陆高逸想找人哭都没地方去：“项目过后再说，我明白。” 贺惊秋说：“软硬件那两位工程师看人下菜碟呢，下个月去开标，你总不能让他们一上台来一句可能也许或者大概吧。” 他们不比普通员工，简单的赔偿就能一并了之，收购易主，中高层不会动，陆高逸想啃下这块蛋糕并不容易，心不齐就是最大的拦路石。不过出来做事，认钱不认人，附带条款自然不会少，陆高逸说：“他们不一样，钱没那么好办，我明天还要回S市。” 贺惊秋回：“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答应过你负责投标的事情，人员管理我可不负责，你只要给我保证人是好用的就行。” 常安给贺惊秋带回一杯冰美式，贺惊秋喝完心定了不少：“有劳，多谢！” 陆高逸给常安说了一下情况，具体的还要商谈，贺惊秋不做这个主，大有一副干完这票就要撂挑子的架势，虽然事实上也是真的。陆高逸要尽地主之谊，“去吃当地特色馆子？” 贺惊秋拆台：“你对这里很熟吗？” 陆高逸没这个觉悟：“我是不熟，这不还有常安吗？” 常安在一旁笑道：“贺总，乐意之至。” 饭馆离办公楼不算远，常安提供了几种选择，开车过去要想靠谱点停商场，但是常安有过惨痛经历，从停车场到出口这段距离，他曾经最高记录堵了一个半小时也没开出来。群︿⑦︰①零 ⑤8︿8⑤⑨︰零看后续贺惊秋问：“那不靠谱的呢？” 常安说：“这附近安置小区也多，饭馆就在附近，好车停那边，有人嫉妒或者无聊，就直接划了，没监控，后果自负。” 陆高逸选了第三种：“我看我们还是走路吧，环保还锻炼身体。” 贺惊秋说：“我累了，拜托了。” 常安负责开车，几人来到饭馆附近，环境一般，就近停了车。闹市一点静，陆高逸第一眼就看到书店：“稀奇，这地方开了如此有格调的书店。” 常安说：“这附近有几所学校，位置选的不错。” “临江仙？”书店招牌下面画着一叶扁舟依托江海，贺惊秋看出深意，一笑了之，陆高逸凑过来：“怎么，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路过就可以。” 环卫阿姨今天要交晚班，天热，她身上味道不好闻，不好意思扰了人家生意，任凭林惟清怎么说都不肯进去，林惟清只好出来跟她说话。 “林老板，这半个月不能固定时间过来搞卫生了，你店里没人的时候，我抽空过来，你看可以吗？” 这附近很多环卫阿姨都会帮饭馆或者店面做点卫生的兼职，早班还好，晚班过来被负责人看到不好交代。林惟清说：“阿姨，这半个月我自己搞卫生，等你换早班了再过来弄也是一样的，就是钱要少半个月，你考虑一下？” 环卫阿姨来之前是抱着兼职要没的心态来的，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她说了声谢谢。林惟清让她别急着走，在前台拿了杯柠檬水出来：“天热，喝点解渴。” 环卫阿姨不要，推搡半天接过要付钱，林惟清说：“多做的，不值钱，你别放心上，就当你今天白跑一趟的薪资，说到底还是我占了便宜。” 不远处的陆高逸惊讶到嘴巴合不拢：“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惟清吗？” 当然不是，贺惊秋小时候在林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们不同校，林惟清上学喜欢赖床，他每次都要多等他半小时。他理所当然，并没觉得哪里不妥，一看就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被宠坏了，很少会考虑别人。偶尔他们随林夫人去商场逛街，穿过天桥遇到乞丐，不论真假，他都会给人丢硬币，并且严肃的警告那些乞丐：“别上来抓我，脏，给你们钱就是了。” 贺惊秋每次不理解的看着他，他总会说：“我同情他们和嫌弃他们不冲突。” 贺惊秋一针见血：“你那不是同情，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第07章第七章*长腿07老啊姨07整理贺惊秋几人距离书店并不远，尤其是陆高逸一惊一乍的样子想不引人注目都难。那点议论自然都进了林惟清的耳朵，惊讶是有的，只不过相较于贺惊秋住他对门的冲击，在这里偶遇真是小巫见大巫。他神情淡定对着几人点头，维持表面的和平足以耗尽他所有的克制力，他慌张无措，每一次的偶遇就如同凌迟一般，除却痛苦，更多的是不堪。 “别去。”贺惊秋拦住陆高逸，“没有理由叙旧，不要平白无故给人难堪。” 陆高逸双手交叉，姿态随意，话却并不客气：“是我小看你了，你反过来劝我，看来是想通了？” 陆高逸不比贺惊秋，他是那种给人感觉特好相处的和善面孔，实则鬼心眼很多，一不小心就让他坑了还给他倒数钱。而贺惊秋不一样，表面给人不易接近，实则只要不犯他的原则和底线，他都不会过多追究，贺家出来的，为人行事皆有底线和教养。留学期间，陆高逸、江阳夏和贺惊秋三人成日形影不离，当初江阳夏和贺惊秋谈起了恋爱，成了局外人的陆高逸只能选择和平退出。只不过江阳夏出事以后，除了震怒的贺惊秋，最生气的莫过于陆高逸，人在国外，行事诸多不便，但把这件事情捅到林家面前的，却不是贺惊秋，而是陆高逸。他嘴上劝诫贺惊秋看林家脸面不要太过分，实则是在探听贺惊秋的态度，他就算动不了林惟清，软刀子也足够恶心林惟清的。常安推荐的饭馆是夫妻店生意，来这吃的大多是附近社区居民，提前打电话预定好桌位，位置坐满就不再翻台，店里每日备菜都不一样，都是直接去厨房现点。气氛有些微妙，等落座好，常安借口去厨房点单，贺惊秋才说：“林家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徇私，当事人都没有继续追究，你也不要强出头。” 陆高逸语气讥讽：“到底是从小的情谊，我们比不得。” 他意有所指，更多的替江阳夏打抱不平，贺惊秋并不意外：“你要是还喜欢人家，可以去追。” 陆高逸认准他是在嘲笑自己，“可惜了，他江阳夏就喜欢你这种木头。” 他欲言又止，贺惊秋一眼看穿：“我们是和平分手。” 点完菜厨房不能再待，常安无奈坐回桌上，话题不了了之，贺惊秋不给陆高逸面子，剩下陆高逸一个人喝闷酒。林惟清病没好彻底，等店里人少了，提早一小时关了店门，回家先洗了澡。他没量体温，只是感觉自己又发起了低烧，他这几天反反复复习惯了，随意吞了点退烧药，裹着毛毯在床上睡了。他睡的不太安稳，又梦到了以前，他如往常一样，开车去贺惊秋学校找他，他无数次期望过哪天贺惊秋能被他的诚心打动，松口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天他走过主校区，在贺惊秋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等他过来。四月的波士顿还在下雪，他没给贺惊秋点上他喜欢的冰美式，反而点了一杯他喜欢的热摩卡。陆高逸率先进门，后面进来的是江阳夏和贺惊秋，他把这份特殊留给贺惊秋，反客为主要请陆高逸和江阳夏去餐厅吃饭。陆高逸在一旁笑的一脸玩味，江阳夏却有些尴尬。贺惊秋支开两人，林惟清拒绝的话听了太多，已经有了免疫，他让贺惊秋试试热摩卡：“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他以物作比，贺惊秋一如既往地坚决：“不会。” 和以往千篇一律的拒绝说辞不同，这次的贺惊秋说：“林惟清，我谈恋爱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在用行动告诉林惟清，喜好不会轻易改变，喜欢冰美式的人永远不会喜欢热摩卡。他连拒绝都是带着说教式的，这点一度让林惟清非常的讨厌，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如此受挫过。他不甘心道：“贺惊秋，你别骗我，你的朋友我都认识，我不相信你谈恋爱了。” 贺惊秋不喜欢交代自己的私事，但是林惟清的纠缠已经让他厌烦不已，“是江阳夏，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 林惟清没少讨好过贺惊秋身边的同学或者朋友，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探听点关于贺惊秋的消息，结果发现到最后只有自己蒙在鼓里。他自以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不想贺惊秋和更天时地利人和的江阳夏谈起了恋爱，他成了十足的小丑，一个被别人耻笑的小丑，好笑的不是故事，可笑的是他本人。林惟清躺在床上时冷时热，口干舌燥地想挣扎着起身喝水，脑袋却跟灌了浆泥一样抬不起来。他时梦时醒，却再也不愿经历过当初发生的事情。抢救室外，贺惊秋怒不可遏地说：“林惟清，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地指控落在他头上，他无力辩解，却又不肯低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故意？”他一再反问，又道：“我把你杀了，然后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他咬牙切齿，似要剥皮脱骨般看着他：“林惟清，你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人喜欢？” 铃声急促不停，林惟清害怕地睁开眼，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强撑着起身，接起电话：“赵源，有事吗？” 赵源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担心道：“惟清，今天还是不舒服吗？” “有点，不过不碍事。”林惟清靠在床头缓神：“不好意思，刚在睡觉，没听到你电话。” 赵源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打扰你了。”稍许沉默，他鼓起勇气：“我顺道过来，给你带了点白粥和汤。” 林惟清没忍住咳了两声：“不用，太麻烦你了，我吃过了。” 赵源手足无措，却依然坚持：“要不我给你送上楼，你等下开门拿一下？” 林惟清不好辜负赵源一番好意，他没力气再换身衣服下楼，烧不见退，他反而有些畏寒。匆匆在衣柜里拿了件长款针织衫披上作为遮挡，公寓有门禁，他不想麻烦赵源：“我自己下去拿，你稍等一下。” 第08章第八章*长腿08老啊姨08整理林惟清穿鞋下楼，他腿软的厉害，靠在电梯角落才勉强撑住。赵源是开车过来的，悦悦坐在副驾驶位探头出来：“林叔叔。” 林惟清没靠近：“叔叔感冒了，你别过来。” 赵源提着保温桶下车，看他鬓角和额前的碎发都是湿的，连忙叮嘱：“上层是白粥，下层是玉米排骨汤，直接喝就行。” 保温桶的横杆上面还残留着余温，林惟清手掌紧握住，还没开始吃，就暖到了心里，“谢谢你，赵源。” 赵源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小事，如果还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别强撑，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转身叫悦悦：“跟叔叔说再见。” 悦悦挥手道：“林叔叔再见。” 林惟清道：“嗯，再见。”他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明天叔叔给你带糖。” 赵源作势警告，吓得悦悦吐舌赶紧往车里坐。林惟清见状笑了笑：“不过要记得刷牙。” 陆高逸喝了一晚上闷酒，醉倒以后被常安开车送回了酒店，贺惊秋不凑这个热闹，自己先回来了。站在小区门口的林惟清自然瞧见了，他尽量忽视旁边走过的贺惊秋，心跳却还是下意识地漏了一拍。等赵源开车离去，他又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估算了下时间才转身回去。预想中的擦肩错过并没如期上演，贺惊秋站在电梯里按住开门键，说：“不进来吗？” 林惟清径直走进电梯角落，他烧的额头滚烫，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意识松懈下来，他伸手去摸手机，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手背蹭过额前，他深吐了口气，窒息感如影随形，他警告自己难堪只是一时，等电梯一到，进门回家就能得到解脱。砰的一声！手机没抓稳掉落在地，他撑着膝盖想蹲下去捡，眼前覆下一片阴影，贺惊秋伸出手帮忙，林惟清厌恶自己的不争气，“不用，我自己捡。” 鞋尖就在眼前，林惟清只觉得碍眼：“麻烦让一下，谢谢。” 他如自言自语一般，贺惊秋没有回应，他习以为常，起身时头晕目眩，出丑还是难堪，他通通都顾不上了。不省人事前，林惟清却只想着保温桶里的东西是不是洒了。急诊室里，床前铃按过几遍，护士无暇顾及，贺惊秋无奈扶额，只好去护士诊台叫人换药。室外送来车祸病人，医生护士着急推着人往抢救室里送，贺惊秋侧身让人先过，过后走向急诊护士台：“52床换药。” 护士道：“马上就来。” 最后一小瓶药半小时内能吊完，贺惊秋看了下时间，预计自己回家还能睡上四个小时。林惟清第一瓶药刚吊完就醒了，拖到最后一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等贺惊秋回来，林惟清正好起身从床上下来。 “要上厕所？” 林惟清点头，贺惊秋说：“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谢谢。”他起身想把吊瓶拎下。从重遇到现在，贺惊秋听了他说了无数次的谢谢，这是第一次觉得刺耳。护士过来换药，林惟清烧退了，意识也清醒了：“抱歉，今天麻烦你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我现在身上没现金，只能转账，你方便吗？” 贺惊秋被他三言两语激出了火气：“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惟清说：“那麻烦你把收款码给我扫一下，或者你直接拿我手机扫，我来付款。” 贺惊秋弄懂了他的意图，直接气笑了：“林惟清，没人误会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你也不必如此作态。” 林惟清消极点头：“好。” 他没拿出付款码，也没离开，僵持间，林惟清记起赵源给他送的汤，一扫这几日刻板拘谨的模样，林惟清着急起来，人气都多了几分：“不好意思，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保温桶？” 贺惊秋微微摇头，林惟清心落到谷底，拎着吊瓶就要走，贺惊秋问：“干什么去？” 林惟清并不想解释，他警告自己不能不知好歹，贺惊秋没什么义务送他来医院，他耽误人休息时间，更没必要与人较劲。他低声解释：“药输完了，拔针回家。” 最后一瓶药刚续上，贺惊秋被他的理直气壮震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贺惊秋走上前拦住：“药输完再回家。” 他一声令下，让林惟清有种穿越时空的错乱感，二十岁之前他活的随性自由，做事只凭喜好，为此惹了不少乱子。林母觉得贺惊秋少年稳重，时常让贺惊秋管着他，他行事极有原则，林惟清哪受得了，只不过他做多说少，林惟清也服气，直到后来他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就更乐意贺惊秋管着他了。他还要走，贺惊秋还要上来拦，林惟清有些尴尬道：“上厕所，我憋很久了。” 嘴角不自觉扬起，贺惊秋说：“嗯，去吧。”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明天继续更第09章第九章*长腿09老啊姨09整理输完液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林惟清拖着步子跟在贺惊秋后面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