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再临(肉,全)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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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她伸手摸过来，“是不是又冻着了？” 林惟清侧开手臂，林母摸了个空，她神色一黯，过后才笑了一声：“好，不碰你，赶快起床吃早饭，等下和我一起去医院接你爸回家。” 林惟清又开始较真：“妈，我不是故意的。” 林母轻松带过，“儿大不由娘，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饭，你爸刚还打电话了。” 林惟清点头，“好。” 贺惊秋赶到医院病房时，贺老爷子已经从抢救室里出来了。推开病房门时，床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医院怎么允许这么多人进来病房。贺惊秋一到场，人群自动为他让出条路来，他煞有其事地走到床前，附在贺老爷子耳边说：“爷爷，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老爷子困倦极了，睁着眼又很快闭上了，贺惊秋也不急，搬了条凳子很快坐下了。他这一坐不要紧，旁边的人不乐意了，“惊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爷爷昨天晚上差点没捱过去，你有什么事这么紧急？至于半个月丢下公司不管，打你电话不接，我们找你人也找不到，你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贺家的列祖列宗？” 贺惊秋抬眼道：“叔公，小点声，爷爷该被你吵醒了。” 被贺惊秋叫做叔公的贺州源涨红了脸，竟是被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了，手指着贺惊秋怎么看都像是要动手的样子。贺燕红过来打圆场，她笑呵呵地说：“惊秋，你叔公性子急，说错了话你多见谅，只是他到底是长辈，有些话也没说错，你是你爷爷嫡亲的孙子，你这些年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也体谅你，你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从小跟他亲近，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找你，再怎么样？电话也该接一下。” 她刚说完，就抹起泪来，端的一副苦口婆心模样。贺惊秋扬手扇了下风，“姑婆，病房太闷了，也不利于爷爷病情恢复。” 这是在赶人了，贺燕红暗自咬牙，“我们都是担心你爷爷，你不喜欢，我们就走了，要是有需要，你就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一定来。” 贺惊秋冷淡道：“有医生护士和护工，不必麻烦。” 贺燕红说：“外人不比家里人。” 贺惊秋说：“付钱的我更安心。” 病房里乌泱泱一群人总算走了，贺惊秋耳根子清净了不少。这时，病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贺向原匆匆赶来，“爸，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应，他也不问病床前的贺惊秋，转身去找护士，却被过来换药的护士出声制止：“病人家属，现在病人需要静养，麻烦小点声。” 贺向原说了句“对不起”，在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等护士换完药，贺惊秋低声道：“有劳。” 护士回：“应该的。” 贺向原很少在国内呆着，当年被贺老爷子逼着管理公司，可惜在国外书没读完，自作主张中途辍学去追求所谓的艺术，后来又被逼着回国同宋玉婷结了婚，生下贺惊秋之后才算是获得了想要的自由。他半夜没接电话，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女人床上鬼混，现下找过来有几分真情实意暂且不论，但怕贺老爷子就这样一命呜呼倒是真的。父子俩没什么感情与交集，看过去，两张脸倒是像极了，也难怪贺向原有除了钱以外的风流资本，只是相较于贺向原的风流多情，贺惊秋的面容更为冷硬些。贺惊秋绷着张脸，贺向原瞧着心烦，做老子的这点尊严简直是被放在地上踩。没过多久，贺惊秋起身接了电话，“妈。” 贺向原不自觉竖起耳朵，没等他听出点什么，贺惊秋已经把电话挂了。他骤然望过来，贺向原被他看的心虚，没等他开口，贺惊秋说：“十点过去民政局和我妈把离婚手续办了。” 贺向原根本不喜欢宋玉婷，这种家族养出来的女人实在乏味，但他不敢忤逆贺老爷子，更怕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就这样飞了。贺向原道：“你爷爷不会同意。” 贺惊秋道：“我派了人通知你。” 他只差一句由不得你同不同意，贺向原推卸责任，“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贺惊秋冷笑一声：“爷爷这边我来说，只要你去把手续办了，晚会儿就会有律师上门给你签合同协议，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贺向原看了看床上的贺老爷子，一张离婚证而已，于他而言，只要该有的东西一分不少，根本无所谓。他点点头：“好，我去。” 贺向原很快就走了，贺惊秋冷眼看完这一场闹剧，站在床边打量还昏迷不醒的贺老爷子，他抬手看了下表，算好时间也够了，“爷爷，如果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床上的人攸然睁开了眼。四目相对间！贺老爷子瞧见他眼里的冷漠，“我要是不同意，你还愿意听我的吗？” 贺惊秋立在床边，“当然不，自然是我说了算。” 贺老爷子笑了一声，终日打猎反被大鹰啄瞎了眼。贺惊秋知他所想，“爷爷，你这么厉害，应该知道养着这群废物，他们不会感激，只会不断伸手讨要，要久了他们就会习惯，习惯了就会以为是他们应得的。” 贺老爷子说：“你要怎么做？都赶走吗？” 贺惊秋摇头：“留下来，他们要就都给他们，等没有了就永远都没有了。” 贺老爷子被他的想法吓住，“你敢？” 他挣扎着起身，被贺惊秋扶了一把才虚坐起来，“你要贺氏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偏偏要毁了它？” 贺老爷子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贺惊秋没管，“他是你的贺氏，不是我的。” 贺老爷子惨笑道：“那你要什么才肯罢休？”裙﹞二?三︵〢零六久﹕二?﹗三??久??六日更＠肉?文? 贺惊秋说：“爷爷，何必明知故问，不如把你手里的证据一并交出来，我们再谈？” 贺老爷子犹疑不定，“过去这么久了，该有的都没有了，也不起作用了。” “起不起作用该由我来定。” 贺惊秋俯下身来，声音泛着寒意：“把你当初联合他人陷害林惟清的证据拿出来，不然我让整个贺家给他赔罪。” 第33章第三十一章*长腿33老啊姨33整理原本一早就能出院的林父拖到了中午才开始收拾东西，原因无他，林惟清起床晚了，等吃完早饭，出门前被喜姨和林母叮嘱再三，这才耽误了时间。林父嘴上说：“非要等你过来干嘛？让司机早点过来，我早回去了。” 林母说：“我也没见你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啊，不是等我来？” 林父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胡说八道。” 林惟清躲在角落偷笑，林父失了面子，“小兔崽子，笑什么笑？” 林惟清胆大一回：“爸，这是你自己提起的，可别赖我身上。” “嘿！”林父向前走了几步，林惟清下意识往后躲，林母从中拦住，“说不过了就摆架子，你可真行。” 林惟清这几步退的急，这是小时候养成的条件反射，腿还没好全，碰到角落的礼品差点被绊住摔了一跤。他往后看，腿还吃痛，他忍着没出声，林父瞧见他身后的东西，脸一下就黑了，“这东西怎么还没扔？” 林母让他别动气，“昨天忘记了，我给你扔，你别急。” 林父看着唬人，其实从小到大，对林惟清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气急了也只是拿着藤条装装样子，并没对林惟清做出什么实际体罚。如此不顾体面地生气，还是给他探病送礼的人更是前所未有，林惟清按下疑问，注意到桌上的紫檀木盒，正要伸手摸一摸，就被林父呵斥道：“乱动什么？” 林惟清摸上去，“山水纹雕的不错。” 林父看他直接上手，有些无奈道：“这会儿你倒是有空看这些了？” 林惟清笑了笑：“这也是别人送你的？” 那些高档补品被堆放在角落，跟废品似的，唯独紫檀木盒被放在了桌上，林父虽然态度不愉，但是林惟清知道里面肯定是他喜欢的东西。林惟清打开盒子挂锁，抬头看林父，“立轴？爸，这是投其所好啊。” 林母也看不下去了，“少在这里戳你爸心，没良心。” 林惟清笑道：“对不起了，爸。”他嘴上道歉，心里却没几分歉意。解开画绳，林惟清撑开轴头一眼看过，“庐山高图？” 这副庐山高图自然不可能是真迹，林惟清平铺开来，“意临的不错。” 岂止是不错，林父被他说得心烦意乱，“把东西放好，我还要还回去。” 其他东西也就罢了，这副画卷自然不可能真的丢了，林惟清小心卷好，连画绳都小心翼翼回归原样，他挺直身板状似无意挡住林父视线，放画的时候把画匣底下的白酸枝木片迅速拿起攥在手心。画匣被重新封好，林惟清道：“这礼品我去扔，天热，别等下让我妈中暑了。” 林母一听这话，说：“就扔外面垃圾桶就行，你还打算扔哪里？” 林惟清打趣道：“找个有缘人，出门右拐我去碰运气，看谁眼缘好，我就给谁。” 林母被他逗笑，“就知道贫嘴。” “妈，你帮我爸慢慢收拾，我早餐还没消化，正好去外面消消食。” 林母不太在意道：“去吧。” 他提着礼品转身出了病房，白酸枝木片被攥出了汗，摊开手掌仔细看了一眼落款，“贺建章？” ———— 出门不到十分钟，林惟清空着手回来了，林母问：“出门右拐给谁了？” 林惟清说：“随手找了个老奶奶给了。” 林母并不是真要问出点什么，只好顺着他说：“嗯，比丢了好。” 等收拾完林父这几天住院的行李，司机先把东西搬上了车，林惟清坐在副驾驶位，林父和林母坐在车后排歇息。来时，林惟清特意从家里带了两床毛毯，上车后给林父林母递上，“爸，你要是累了，就盖着毯子睡觉。” 林父愣愣接过，被林母捂嘴笑话了一通，林惟清没放过林母，“妈，毯子给你盖腿，下次记得穿膝盖以下的裙子。” 林母年轻的时候忙着各地巡演，年纪大了，腿脚受不了凉，她爱漂亮，裙子一天一换，样式都不带重样的，林父说了她也不听，依旧我行我素。这回抓到机会，林父当着林惟清告状：“你妈啊，漂亮比健康更重要，跟人家出去跳个广场舞都要换三套衣服，老头儿都追上门了。” 林母拍打他，“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你还不是有老太太……” 林惟清静静听着，由着他俩“打情骂俏”，林父没先睡着，他倒是犯了困。林母一眼就看到了，“嘘，让儿子睡会儿，他昨天没睡好，你吵死了。” 林父被堵的一口气上不来，只好就此作罢。林母见人睡着了，压低了声音：“待会儿玉婷要过来，她说惊秋也要过来，你看这？” 林父心情复杂，“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平常心对待。” 林母心中不安，“你什么都不懂，惊秋那边……” 林父这点与林母持不同意见，“妇人之仁，这是他应该的。” 没等贺惊秋离开医院去接宋玉婷，老宅那边的管家打来了电话，“什么事？” 管家说：“刚有人把老爷送的礼品退回来了。” 贺惊秋眉头紧蹙，管家心中有数，如果只是把东西送在林智渊手里，根本不会打电话打扰贺惊秋，“是林家的少爷叫人把老爷送出去的礼品退回来了。” 这还不算完，管家说：“画也被退回来了，只是这回不是林家少爷。” 无须多说，贺惊秋挂了电话，一前一后也足够明白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宋玉婷，告诉她今天下午暂且不去林家了。宋玉婷过问理由，他寻了个贺老爷子身体不太乐观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林惟清神色萎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上楼回房睡觉，林母没提宋玉婷和贺惊秋要来的消息，只盼望着林惟清能一觉睡到天黑，能躲一回是一回。只有林惟清自己知道，睡觉是真的，有精力应付晚上的邀约才是重中之重。宋玉婷呆的时间并不长，好在贺惊秋没来，这让林母松了口气，林父接受完宋玉婷的关心也没再凑合到两个女人的家常里短中。等宋玉婷走了，林母也没去敲林惟清的房门，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时不时的往楼梯口的方向看，林父刚从书房出来就见她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免失笑。 “人家都说望夫石，我看你这是望儿石。” 夫妻俩年轻的时候忙工作，把林惟清丢在家里也不管，现在老了林母想补偿也没什么机会了。林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要是真想他，去楼上敲门把他叫下来。” 林母瞪了他一眼，“他睡着觉呢，把他叫醒做什么，就你心狠。” 林父莫名其妙摊上一个心狠的名头，简直是冤枉，他也不争，“好，随你。” 一觉睡到晚上，林惟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饭菜刚端上桌，林母招呼道：“正好，洗手过来吃饭。” 林父面前放着两碟青菜，看着清汤寡水，毫无食欲，林惟清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林母简直要把他盯住个洞来，“儿子，不好吃吗？” 她这话一出，紧张的是喜姨，喜姨围裙都来不及脱，走过来问：“哪里味道不对？” 被几人这么盯着，林惟清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没有，好吃，我就是睡懵了，一时没缓过来。” 林母和喜姨同时松了口气，身为病人的林父备受冷落，哼了一声，撂下筷子就走了。林惟清哭笑不得：“妈，爸啥都没吃呢。” 林母说：“他晚上就要少吃，对他身体好。” 林惟清默默不说话，等吃完饭，跟林母说了声自己要出门一趟。怕人担心，林惟清解释：“这两天我就要回C市，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给我朋友带点礼物回去也好。” 这些年林母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其他朋友的事情，高兴道：“妈妈明天给你准备，家里东西多的吃不完，你这次自己也带点？” 林惟清说：“可以，不过我自己也要出去逛着看一看。” 林母让林惟清带上司机一起出门，林惟清想着晚上要见的人没让，自己随意挑了辆车开出了门。许久不开车，林惟清开的非常谨慎小心，路口黄灯刚闪，他抬脚踩了刹车，后车喇叭按的震天响，他没搭理，估摸着后面的司机在车里应该是脏话连篇的状态。这个时间已经不堵车了，林惟清也不着急，等变了绿灯，车辆刚一启动，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车辆立马变了道，开到他左手边，司机放下车窗，做了个口型。林惟清听懂了，他在骂他傻逼。油门一踩到底，不过三百米又有一个红绿灯，又是黄灯，林惟清轻叹一句“麻烦”，他踩着最后一秒的界限冲了过去，手下动作丝毫不乱，车窗打开，他左手拇指往下动作，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司机，骂了句：“垃圾。” 车辆很快飘过，后面车辆被红绿灯卡住，第一时间追不上来，林惟清放慢速度，确定没有超速过20%，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贺老爷子在的医院是家高端的私立医院，如果不太注意，路过的人只怕会以为是一座北欧风格的建筑。林惟清刚进医院门口，还未说明来意，已经有专人过来带他坐电梯上楼。刚出电梯口，带林惟清上楼的人微微鞠躬，“贺先生，人已经到了。” 林惟清分出心思打招呼：“等我很久了？” 贺惊秋这回没有推辞，“是。” 中午的时候他叫了个跑腿的外卖员把礼品还给了贺家，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林惟清听的足够清楚，为此还让外卖员带了句话给贺家的管家。他要见贺老爷子一面，只是不等他和人正式见上一面，贺惊秋率先截了胡。林惟清冷了脸：“家里说话不方便，所以我特地过来问问你，贺建章为什么会送东西给我爸，我怎么不记得你爷爷跟我爸还有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