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到了我们来之前的一晚消失了十数个工匠,这难道不是可疑之处?” 陆迟闻言拢眉,这些当然是可疑之处,然那些工匠不是消失,而是被他的人所控制送往京城,蒋风蒙在鼓里而已。 蒋风是贺涿的远房亲戚,新进户部,性格顽固还急于想表现一番,陆迟对他有些无奈,笑道:“那么你想如何。” “世子,我以为我们得去攰柳河段勘察一番,卢大人说那里堤坝已修好,我们也该带人去检查检查。” 陆迟见他眼神闪烁,顿了顿,道:“直接回京,途中经过时下马看两眼。” 蒋风撇撇嘴,“是。” 轻车从简,马车西面绕行到攰柳河段停下,陆迟和蒋风走到堤岸边,因为提前清过场,途中没遇到百姓,想来是卢知州不希望他们临走之前横生枝节。 正在这一刻,蒋风忽然跪下,在地上磕头,泪眼道:“世子,您和叔父别怪我,我家中老小俱在他们手里,他们让我带你到这儿来。” 陆迟冷笑踢开他,“我早知你……” 对面山体突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男人循声看过去,只见山泥如沙瞬间入河,洪水顿如潮翻涌上岸,他暗道不好转身离开,蒋风却被吓得死死攀附住他的腿…… …… 夤夜,国公府的大门被驿使猛敲。 门房不堪其扰,挣扎起来开门听到消息后,人瞬间惊醒,连滚带爬跑去正院通知老爷,顾不得礼数在院门外就喊,“老爷,老爷,不得了了,世子出事了!” 陆修敬平日独自住在书房,刚刚才睡下,听到这句匆匆披了件外衫走到院中,掌事的将信递到他手里,他就着灯笼上下看了眼,心中大惊。 怎么会,蒋风有问题是他们事先了解的,偏偏怎会遇到山洪呢。 “陆春,快,快准备入宫,我要求见陛下。”他想离京亲自去寻,必须得到皇帝的同意。 “是。” 姜佩从房里跑出来,她上一次见陆修敬这般惨败脸色,是在大哥船难的那晚,心里大喜,试探道:“老爷,子琅怎么了?”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和你无关,少打听!” 姜佩上前一步,拉住陆修敬凄楚道:“老爷,所有人都说我嫁给你是天大的福气,你不纳妾室,一直与发妻同住一院,可只有我知道,你这十几年对我有多冷淡,连我沏的一碗茶都嫌脏不肯喝,到底是不是为了当年那件事。” “可,可那件事是你首肯的,难道也能怪我!” 妇人积攒了十数年的怨气,歇斯底里地说出来,陆修敬一改往日唯唯诺诺,永远事不关己的自得态度,眼里含泪光,“我首肯?你个毒妇!我不同意难道就来得及吗?” 当年,宫里有人偷传出崔太后将在江南炸钞关杀害陆修淮的计划,陆修敬当职不在家中,姜佩率先得知,她推迟了一日告诉陆修敬。 彼时再送信为时已晚,陆修敬原想将她送去祠堂赎罪,却在第三日收到了陆子琅尚在人世的消息,他强忍悲痛和愧疚,带着告密信进宫觐见圣上,从此假意贪图国公府的继承之位,实则暗中积蓄力量保护大哥唯一的儿子。 国公府不是表面上的亲情淡薄,若不是陆修敬暗里有意栽培引导,陆子白如何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凡事都以堂弟陆世子为马首是瞻。 这么多年,子琅是晓得这一点,一直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姜佩和姜滢滢各种不入流的动作置若罔闻。 陆修敬甩掉她的手,“为了掩人耳目,我不能休你,如今,琅儿生死不明,我也懒得再与你这个毒妇做戏,你最好诚心祷告,琅儿若是出事,我就把你送到西山尼姑庵长伴青灯!” 姜佩哭道:“我,我可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 她本该嫁给陆修淮,谁知长公主横插一脚,她退而求次嫁给了陆修敬,这也就罢了,明明是她先生了个儿子,儿子却仍旧屈居在陆子琅之下,这是凭什么? 她不甘心,才会私心犹豫了告知,人之常情! 陆修敬双眼失神,思忆旧事每每都能让他心如刀割,幼年时父亲常在外,母亲体弱,大哥不过比他大几岁,温文尔雅,待人赤诚,这样好的大哥,被他的妻所害,他愧对祖宗…… 掌事陆春跑来,“老爷,进宫的车已备好。” 陆修敬抹掉泪,“把夫人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这个院子。” “是!” …… — 门厅里,苏轻眉强撑着听李焱讲来龙去脉,由绿桃搀扶才没有摔倒。 按信使所说,陆迟到相州是为彻查堤岸大坝的工程,起初隐姓埋名去往几处水灾最严重的村落,探访有条不紊地展开,半个月前,他们一行正查到工匠和州郡各级府衙的暗中关联,不知为何知州得知了陆迟的身份和行踪,赶去谒见,调查不得不中断。 出事那日,陆迟正站在堤岸边和户部事蒋风商谈,山上发生倾泻,泥沙奔流而下,泥沉水涨,刚修好的堤坝重被冲开,局势瞬息万变。 蒋风是个瘦弱的青年,吓得忘记身份,弯腰躲在高大的陆迟身后当他救命稻草。 可是在天灾面前,任何求生的动作都显得很多余,侍卫们来不及上前,河水已经将离岸最近的两人席卷进去,再不见踪影。 这些是结合几位大胆爬树的村民所见和前情估计,整合猜出的情景,不知是否为真实境况。 “这,这是几日前发生的?” 李焱咬牙:“信鸽飞了两日。” 也即是说陆迟和蒋风被洪水吞没两日,足够说明状况危机,倘若无事,当天就应该能出现。 “不可能……”苏轻眉提气上前,忘了顾忌般扯住李焱的手臂,镇定道:“陆迟身边有那么多暗卫,我刺他那剑时见过的,他们都会保护他对不对?李焱,你去问问暗卫,他们定然把他救走了。” “县主,我无法联系暗卫。” 世子身边的暗卫皆只听世子调遣,他平日和聂五偶有联系,但是世子去相州后,他单面寄出,聂五没再传讯回来,再说,暗卫防的是杀手,却也防不住天灾。 苏轻眉扶桌站起,“绿桃,你去把穆少将军找来,表哥久居军中,定然有熟悉的同僚能帮忙打探最新的消息,他肯定已脱困。” “是。” “李焱,你也别留在这,你带上宅子里的侍卫全都奔赴相州找他。” “县主,我不会走。”李焱手握成拳,“世子交代给我的命令,是保护县主,我不能走。” “我要你保护什么?!”苏轻眉急的心口泛疼,捂着胸脯,“他怕我逃走是吗,我不会走,我能去哪儿?你给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焱心中不断动摇,可他不得违抗,“世子说过,他回来前,我不能走。” 苏轻眉的心如悬在半空,没心思与李焱继续争论这一点,他既不肯离开,她唯有随他去,半个时辰后,穆青羽骑快马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脸色难看的表妹。 “眉眉,绿桃都与我说了,你放心,我刚派人去打探。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上元节城楼遇到的方殷,他隶属三营的二部水师,应该能最快知道近况。” 苏轻眉听清一半,有气无力,握住表姐的手,“嗯。” 门厅里,明明三个人都在,无人开口,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仿佛都在等最后的宣判。 接下来的彻夜有如一生漫长,苏轻眉的坐姿几乎未动,李焱抱臂靠在门口,穆青羽则在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出去吩咐护卫。 天微亮,终于跑进一声打破了平静。 “青羽!” “方殷,有无消息!”穆青羽迎向进门的青年,大家都没空去在乎礼数,挑要紧的长话短说,“陆世子如何,人找到了没?” 苏轻眉倏然起身,李焱也迅速围拢,方殷环顾了眼周围,低声道:“我有昔日同僚,转到相州水防督司,说是昨天在一处农家找到了蒋风。” “据他所言,他在昏迷中抢到一块浮木,才捡回了一条命。” 苏轻眉揪住他的衣服,心急道:“不是,那,那陆迟呢?为什么你都不提他?他人呢?” “世子他……”方殷沉重摇头,“蒋风说,他亲眼看着世子失去意识,沉入河道,他们在尽力打捞……尸体。” “不可能!” 苏轻眉忍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哑地喊出声,指着方殷道:“不可能,你胡言乱语!表哥,他胡言乱语!陆迟不会死的,他不会!” 女子喊完,流着泪直直向后晕倒,穆青羽慌乱地扶抱住她,“眉眉,眉眉!” …… 苏轻眉做了梦,梦到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她喘不过气,才发现自己是溺在水里。 她自小不会凫水,是以根本浮不起来,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陆迟,她感受着他的感受,冰冷的河水淹没了鼻腔,酸呛的她苦不堪言,可是太重了,她无法逃脱,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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