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招客旗帜,沿街货摊摆的物件也很杂,大多是上元节没卖完的玩趣。 陆迟先到得一处摊位,买了两只一大一小的相同獠牙面具。 他戴上后,替苏轻眉也戴上,她稍稍瑟缩了一下没拒绝,晚市上游人更多,她不想再被盯着瞧,正好许多小孩子戴着面具,他们这般不算突兀。 陆迟在她耳后拨了下铜扣,手指顺着她的耳廓,嗓音低磁,“即便苏姑娘不承认,我只当我们互欠一回同游,今日补上,好不好。” 面具仿佛隔绝了外物,罩住了她的面容和表情,苏轻眉感觉很安稳,不可否认,来都来了,她也很想逛一逛这街上灯火,嘴上却道:“世子是在逼我吗。” 陆迟听得出她的愿意,配合她,笑道:“是,你无从选择,是我在逼你。” 女子面具后的脸上微烫,勉为其难的轻哼,“好吧。” 距离上元节已过了十几日,难以比对正月十五的盛况,和江南不同,京城一向是有宵禁的,唯有上元佳节那晚敕许弛禁,人们涌上街头买灯,赏灯,到处可见火树银花,漫天华彩。 苏轻眉看着残留悬着的精美的灯饰,略有遗憾,“我听说,那日很热闹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没见过京城的上元节?” 她不是嫁给了他三年么。 “没有。”好像总有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前世没见过,这一世也还没来得及看。 他们之间说是同游,实则是她往哪走,陆迟就斯斯文文跟着她走,苏轻眉错过了花灯盛会当然可惜,庆幸的是小吃食的摊位不会减少,她没用晚膳,便将看到的全都试了一遍。 炒栗子,白头菱,皂儿糕,汤圆…… 越吃到后面,苏轻眉的心情也越放松,面上逐渐有了笑容,陆迟看不见,却能从她发光的眼神和雀跃的脚步中看出端倪。 “姑娘,来一串冰糖葫芦吧!”小商贩经过他们时,见缝插针地推销。 苏轻眉口中甜的发腻,正好想吃点酸味的,“好,来一串!” “两串。” 陆迟拿出银子要了两串,一串递给身侧女子,苏轻眉接过时,怪她记性太好,想起了姜滢滢说过,陆迟为她偷爬墙出去买糖葫芦的事。 她看着他用纸细心包好,那种专注对待小事的样子,她很少在他身上见到,“……你不吃,要带回去吗?” “我不爱吃,带回去给别人。” “哦……” 这种小吃女子喜爱的多,国公府里,不是给姜滢滢的又是给谁呢。 苏轻眉掀起面具,咬了一口,□□糖甜脆而凉,红果很酸,抿开酸涩的味觉蔓延整个口腔,咽下去时连带心尖儿都带上了点酸楚。 陆迟见她吃的认真,话都少了,扯唇:“就这么好吃啊。” 苏轻眉点头,又咬一口,男人不禁好笑,“我又不抢你的,你先前都慢吞吞地吃,这串吃这么快作什么。” “就是好吃嘛。” 一串四五颗,吃起来确实挺快的。 女子的唇不小心沾了几块细粒的黄糖,陆迟不经意看到,她粉嫩灵巧的舌舔掉了一粒,还有一粒糖在唇角,她试着探出卷了卷舌尖,他看的呼吸一窒,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收不回视线,她不合时宜地合上了面具。 陆迟沉着眸色望向别处,许久后才重新转回来。 苏轻眉没发现他短暂的异常,她吃饱喝足,就爱逛些有趣的铺子,江南是富庶之地,平常的她都见过,直到出现了个妇人摆的类似卖笔墨的摊位,竹台上放着许多瓶罐,里面是深浅不一的丹红。 她好奇地走近,“这是什么,染衣的?” 妇女贩商摇头笑道:“姑娘,这是我独家调制的蔻丹,用花瓣做成,可以涂在指甲上,姑娘要不试试呗,便宜的很十五文钱,可保持数日不褪颜色。” 苏轻眉伸手看了看指甲,听起来挺有趣,她稍提起手袖,坐在摊位旁的小方凳上。 “姑娘要您涂还是我来涂。” 苏轻眉刚想说她来,陆迟却接过了商贩那句话,浅笑着说:“我来吧。” 她没来得及拒绝,男人就这样当街坐在她对过,执着她的手,右手捻起竹筒里一团素白棉花,抬眸问她:“想好了吗,要哪种。” 苏轻眉愣愣地指了指其中最红的丹色。 她纤薄的手被男人宽大手掌依托,他认真地像在临摹珍贵画卷,棉团染色后压着她的指甲,她若不是因戴着面具,早教人发现她的脸红的比过蔻丹。 女贩笑呵呵的:“想要干的快,还得小郎君多替你家娘子吹一吹呢。” 陆迟抽出一锭绰绰有余的银子,眼带笑意,“多谢提醒。” 女贩收了钱捂嘴偷笑,敢当街摸手,不是夫妻还能是兄妹不成,她识相地说完这些话就避让到了摊位另一侧,给这对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的金童玉女留出位置。 街上都是游人,他们就这样在喧闹人群中,好似开辟出了独属于他们的天地。 苏轻眉见他边涂,边真的低头,微热的呼气吹在她的指尖,距离近的差点要碰到他的唇,这让她的心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又酸又涨。 可当她余光瞥到桌角的冰糖葫芦,只觉得他的这番细致动作很荒唐。 男人吹完她的一只手,捉起另一只,用他们二人听得到的音调,缓声说:“苏姑娘,我马上就要去兖州。” “回来至少两个月后。” 苏轻眉压下无端的烦躁,企图抽回手,男人握的太紧,她抽不回来,“我听说了。” “别乱动,涂到外面去了。”陆迟拿起手边的干净布帕,擦掉她指上多余的红,顿了顿,似玩笑一般地开口问道:“会想我么。” 苏轻眉看到他面具后看向她的幽幽黑眸,犹豫了一息,小声说:“不会的。” 她不会想他,也不该想他。 “一点都不会?” “一点都不会。” 陆迟最终像是没听到她那句应答一般,专心替她压色上最后的尾指,可不知为何,苏轻眉察觉到他在不高兴,仿佛他今晚做的一切,他特意来找她,其实就为了问这一句。 而她没有给出他期待的答案。 …… — 自家中出来有半个时辰,苏轻眉见他们已到过街尾,吃逛得差不多,她便想早点回家。 陆迟倒是没拦她,面色淡淡地问,“走原路还是走小巷。” 督院街有小巷子直达,不过他们来时走的是大道。 苏轻眉没细想,“巷子快一点吧,省的绕路。” 但是走到了她才发现,小巷子并没有挂灯笼,对于类似浓稠一片的黑暗,苏轻眉从小就很害怕,她不自觉地挤近陆迟身旁,男人的手臂倏地感受到撞|上来的馨香绵|软。 陆迟嗤笑,“苏姑娘,在某些方面,你真的很相信我。” 苏轻眉低眸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点距离,面具下的脸颊赧然,轻声说:“我知道,世子不会趁人之危,所以我就靠一下。” 这句是实话。 她在他面前,睡过,醉过,受伤过,他见过她衣不蔽体的样子,他甚至连中了媚|药都能忍住,没有枉顾她的意思肆意欺负她,因此苏轻眉在这一方面,真的很信任他。 这时,头顶飞过一群乌鸦,鸦啼嘶鸣,在夜空中撕裂出无边的诡异。 陆迟看着被吓到,小心翼翼又挨过来的女子,她绵软地与他央求,“世子,我、我想再多靠一下,就一下。” 她抱住他的手臂,赤红的蔻丹在月光下很美很艳,映衬一双玉腕越发白皙,青獠面具遮掩住她的神态,但他猜得到她在害羞,因为雪白的耳后尽是绯色。 呵,她如何能这样。 对他时而警惕,时而大胆,时而一身刺地推开他,时而又露出弱点主动与他亲昵。 黑暗中,女子来来回回的靠近和远离,浸透泉水般轻灵的嗓音在夜色中宛如一条柔韧勾缠的细带子,不断拉扯着他临别压抑的情绪,和所剩无几的意志力。 陆迟今晚找她,本是来道别的。 他马上就要启程,确切地说,是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要离京两个月,走之前,他心血来潮,想问一句,看在他们共过患难的份上,她对他可会有一丝挂念。 她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偏偏此时又贴上来招他。 分明在不自知地引诱,竟还十足讽刺地夸他能忍。 真是可笑,所以他一直以来,到底在忍什么呢,她那么爱惹人,他不如也将她惹一遍,叫她不敢再与他放肆。 男人停下脚步,随手扔掉了自己的面具,伴随着动作,他低沉道:“苏姑娘,我的确不爱趁人之危,不代表,我不爱强取。” 苏轻眉跟随他停下,没听清后半句,“什——” 她的后半音节卡在喉咙口,整个人被掐住了腰节节推后,男人干脆利落地反剪住她无措乱撞的双手,完全将她压制在巷子的砖壁上。 他将她戴的青獠面具往上移,遮挡了她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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