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白,腰上有一块浅浅的斑纹,如同胎记。 巧了,她记得自己腰上也有一块月牙形的。 苏轻眉玩了会儿,放松了心情,扬起头问道:“绿桃,猫儿哪来的,你买的吗?” 绿桃摇头不解,“不啊,奴婢刚下马车,在外面同孟叔聊几句话,然后有个傻大个递给我提篮,支支吾吾地说里面的东西找苏家大小姐。” “奴婢听他话说的怪异,怕有不好的,擅自打开查看,接着就看到了这只白猫。” 苏轻眉听得云里雾里,蓦地想起了陆迟,他不就提过家中有一只逃走的猫,莫不是找到了? 她犹豫地解开猫脖上系的小木牌,拿到眼前细细瞧了瞧,在角落找到了刻好的‘陆’字。 “小姐,是陆公子的吗?” “嗯。” 她正生他的气,不想见他,他倒是正好用猫儿找上门来了,算感谢昨夜她赠的氅衣? 苏轻眉倍感憋屈地低头看。 小猫咪带着喷喷奶香,不知为何,貌似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蹭得她衣摆全是绒毛,布灵布灵的圆眼回望她,惹人爱的紧。 好吧,她认输,就算是陆迟送来的,小宠无错,她不舍得狠心推开它。 苏轻眉的郁气散了点,横竖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书生做下的,她开口吩咐:“绿桃,你绞了我的睡毯,帮猫做个软和点的窝。” 绿桃应了声,走之前询问:“小姐,我们往后就养它了吗?” “这是陆迟的猫,他大概过两日会要回去。”苏轻眉摸了摸它,提前感到不舍。 “是。” …… — 苏轻眉将白猫养了五日,恨不得抱着它吃睡,外祖母也十分疼爱这个机灵的小东西,晒的鱼干全都撕碎了喂它。 小猫可谓第一时间成了樨香院的院宠。 不得不说,养毛茸的玩宠很能安抚人心,苏轻眉日日有它作伴,对前世的事愈发不再纠结,老天爷已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不会嫁给那个心思深沉的陆迟,既然不会重蹈覆辙,何必执着烟消云散的过去。 苏轻眉解开心中的包袱,抽空去了趟府衙报案,回来见逐渐天冷,想起该给城西孩子们送些御寒的衣物,顺道提醒书生日常小心。 毕竟他暂时不知有人曾在他水里下过媚|药,在他即将恢复记忆之前,可别再出其他的幺蛾子,也算是还了他花灯节的救命之恩。 这日午后,老孟和李焱将车轮上好轱辘油,苏轻眉便抱着猫儿攀进了马车,上车前她竟然看到了刘慧娘的侄子的板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给小猫取了个名字,叫呜圆,因为它又爱叫脸又圆,短短几日已被养肥了一圈。 不知是不是没坐过马车,呜圆懒洋洋的,躺在女子怀里半天不带动。 绿桃不舍的喂它吃鱼干,“小姐,咱们真的把呜圆还给陆公子吗?要不然买回来养吧。” “这样不好。” 小宠是活物,她养了五日便喜欢的不得了,陆迟还为它半夜驱驴车寻呢,好不容易找到,她开不了那个口。 “没事,我们往后也养一只。” 绿桃拿鱼干逗猫,“嗯,不如等呜圆生一只,我们再问陆公子要就好啦!” 苏轻眉摇头轻笑,那估摸是等不到的。 往城西的这条小道,老孟走过许多次非常熟悉,加上有力气大的李焱驾马,马车跑的又快又顺当。 孰料突发变故,荒茫田地中猛地奔窜出一架马车,高头领马壮硕,撞的正常往前的苏家马车一整个趔趄,差点向左垂直歪覆。 车厢剧烈摇晃,苏轻眉蹙着眉心,手扶紧车壁凸起的木棱,得以勉强维持坐姿。 老孟是个直脾气,皱眉想骂两句,抬头一看双架青马,官府规制,立刻识相地沉默,低着头向后退让,让他们先过。 俗话说,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然而苏家安静不想惹事,撞的那位二世祖反倒不情愿上了。 车里坐的正是扬州知府张知礼的儿子张成魁,在江南横行无忌,刚从外县游玩归来,不走寻常路,偏爱从庄稼地里过,前两年踩踏过好几个百姓,不知收敛。 今早他在温柔乡,被他老子一封家书骂得狗血淋头,逼他即刻回家,否则断绝父子情谊,他委实心情不好,苏家的马车可以说正撞在他想喷火的枪口。 张成魁衣衫凌乱,随手披了件羊皮大衣,大摇大摆地跳下马车,满脸横肉,黄牙咧咧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堵我的路!” 老孟急忙拖着李焱跪在地上叩头认错,他跪得十分干脆且恭顺,张成魁瞬间觉出了没趣。 一旁张府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到:“大少,老爷还在家中等,您就饶过他们一回,咱赶快启程。” 张成魁听得烦,一把推开碍事的管家。 他眯着一双芝麻绿豆眼,瞧这马车上绸缎朱红翠绿,料定是哪家小娘子坐的。 若是长得美…… 张成魁拍拍肚子,干咳清嗓,“里面的是谁家姑娘,下人犯了事,还不滚出来给我赔罪,竟然躲在里头做缩头乌龟?” 苏轻眉一直强忍,为的是不想节外生枝,再者她今天都没带帏帽,便谎道:“公子,我脸上生了疮,不便下马,方才冲撞是我们不对,但求公子大人大量放过。” 没办法,斗不过官,只得伏低做小。 若是平常,张成魁急着奔赴风月,真懒得再纠结,但他实在是不愿回家,就想在路上拖赖一阵,“嘿嘿,生疮有什么打紧,青楼妓馆更暗地方的疮我都见过,来,让哥哥我瞧一瞧生的怎么样。” 女子的嗓音有刻意压低,可尾音依旧绵软糯糯的,他听得心痒痒,不信好嗓子能配副丑脸,忍不住伸出手去撩。 绿桃有心挡在苏轻眉前面,毕竟以小姐的清丽颜色,任何猥琐男子看了都会起歹心。 谁知张成魁的速度太快,竟是彻底一把子往下扯断车帘,绿桃遮挡不及,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一张刹那惊慌失措的花容月貌。 不单单是美,他用词匮乏,只觉艳绝倾城仍可窥见其清澈,清澈中还徜徉丝丝妩媚,妩媚之余又不失娇憨。 真真不是木头美人,简直风情万种,他见过的所有青楼花魁都远远比不上! 张成魁看呆了。 苏轻眉慌忙低下头,可张成魁多年来轻薄惯了良家女,急色的上手直接就想摸蹭她白皙的脸蛋。 “桀——桀——!” 连着两声凄厉猫叫,横飞出一只模糊雪球,张成魁抻出的手背瞬间多出两道深深血痕,疼的他龇牙咧嘴地叫唤。 “畜生东西!” 他收回手前,不忘一掌拍飞那只白色的幼猫,接着被赶来的老仆扶着连连向后撤退。 所有的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轻眉心疼的抱起被摔打在地,短暂呆怔的雪白呜圆,焦急的担心它的头有没有撞破。 老管家见状叹气:“大少爷,老爷真有急事寻您,咱就先回去吧,别惹事了。” 张成魁反手“啪”地打了一巴掌老管家,将老人踢倒在地,恨声道:“你吵个屁,没看我见血了?!” “见了血还没点补偿,我偏就在这马车里要人!” 张成魁臭着一张脸,面目狰狞地指使身后两名骑马随从围住苏家马车,“你们两,把猫掐死,把她给我拖过来!” 区区商户家的娘子,也敢放猫抓他,在广陵城他的地界,不好好惩戒,真以为翻了天了! 那厢绿桃反应过来,面色惨白,死死咬牙展臂拦着车门,苏轻眉紧紧怀抱着晕过去的白猫,手都在抖,又急又怕。 素日里的话不多的李焱忽然站出,身躯挡在最前,他撸起袖口,臂膀肌肉虬结,稳扎马步,一甩手中马鞭,说出的话气势非常。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我们动手,现在能死在我手里都算是你的福气。” 待他日见识世子的手段,那就不是一命了之。 李焱是当年为了陆迟留在江南的宫廷十二鹰卫队长——李锋的长子,接替父亲遗志留在世子身边,唯世子的命是从。 世子让他暂留苏府,如今不得不暴露身手,至少先确保身后女子安全。 苏轻眉此时坐在马车里惊恐,自然不会在意李焱的一反常态。 就在两方即将大打出手之际,不远处响起马蹄。 苏轻眉心跳加快,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慌忙探出头看向车窗外,来人竟然真的是陆迟。 她连前世都甚少见陆迟骑马,此时的他微微倾身高坐马背,单手束握缰绳,长袍青衫迎着风猎猎作响,自喧嚣尘土飞扬中走来,抿唇如冰,冷冽的风姿挺拔轩昂。 苏轻眉的心蓦地一松,手中紧紧攥着防身的尖锐发簪落下。 第 16 章 陆迟的身后还有一匹马,坐着三位年纪相当的少年。 苏轻眉认得,是流离孩童里年纪较长的那些,他们常年在郊外野惯了,个个晒得黝黑精干,跟在后面气势十足。 陆迟赶到苏家车边,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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