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接着一排芦苇杆,周围无人栖居,以至于那几间破旧的砖房商铺显得‘鹤立鸡群’。 不来,都不知道繁华的扬州城外还有此等穷困之地。 “小姐,他们欺人太甚,我们的铺子本该在百花井巷子的,那儿怎么说也是咱广陵前五热闹的街道,现在变成这么些破屋子!” 绿桃虽是买来的小丫鬟,作为曾经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她见过世面。 大朔朝里的铺位先由户部统一拨款建造,大户再行买断,卖不掉的就是死账。很多地方官府为了抽用公款,再偏僻的地方,也能划出条名义上可堪发展的闹街来作阀。 刘氏买这些便宜没用的空房子换了苏轻眉的铺,可不得让绿桃气得直跳脚么。 然而一旁的苏轻眉却是逐渐激动。 “绿桃,你,你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五间。” 绿桃低下头重复对了对,“嗯,是啊,小姐,怎么啦?” 苏轻眉明白了。 前世怎么叫做靠着陆迟换回来,压根就是苏家和刘氏眼巴巴地急着换! 陆迟进官场后先去的都水监任职,他不会与她提起公务,但间歇有带回来些各地舆图,她无意中见过,一年后大朔将大力发展河运海运,广陵城西会增多旁支河道以襄理主河道。 偌大工程就落在此处! 所以这些原本多此一举的闲置商铺,到时可以说是临河靠港,占地绝佳。 这般设想,刘氏已换给她五间铺面,要是她再将余下铺位全部买入,往后根本不必再想做什么营生,年年躺着都有一大笔进项。 苏轻眉高兴地拿房契的手直哆嗦,绿桃看小姐神情恍惚,又是笑容又是沉思的,生怕小姐受不了打击。 “小姐,您别吓我,铺子的事,咱们回去好好找老爷理论!” 苏轻眉扯住她,“不,不用理论。我就要这些,而且咱们得尽快去官府登册。” 这些商铺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清单上清晰写有间数和址处,房契却未具名。 刘氏钻得就是这个空子。 倘若在官府登册后,加盖姓名红印,以后买卖虽需要上报府衙抽一成,但谁都抵赖不得,苏轻眉想借此弄个板上钉钉。 可她如何才能尽可能多买其余空铺子呢。 钱她可以凑,江南商人重利,她忽然间做的太明朗,万一厉害的人看出其中门道,非但赚不了银子,最怕惹得一身祸,必须得慢慢准备。 苏轻眉心里激动,却不敢声张。 她狠狠抱住绿桃,恨不得想亲丫鬟的脸蛋两口,“绿桃,我们以后定会有好日子过!” 苏轻眉平复心情后,带绿桃沿途边走边记录下所有府衙招售告示,原本定在未时回去,不小心拖延到了申时末。 秋日天色黑的早,她经历过山上那事,真的挺怕再出周折。 苏轻眉走回到路边,“老孟,我们赶紧回去吧。” “额……” 车夫老孟是苏母娘家带去的家生奴,是个忠心的小老头,他垮起张大黑脸惆怅,“小姐,不知道怎的,车轱辘上的猪油熬干了,磨了一路,轱辘毂被磨坏,车不能跑啊。” “不会吧。”绿桃蹙眉凑上前看,“孟叔,我记得你出门前新添的。” “就是说啊!”他也奇怪。 苏轻眉不懂这个,单听对面两人你来我往的,马车是动不了了,这里荒僻,白日里行人难见,更何况是晚上。 她心里万分懊悔,就该在白日回去,兴许能早点发现呢。 秋风微冷,夜境深幽。 听得见芦苇荡里成群的野鸭叫唤,枯黄的柳树在堤岸边静垂浓密枝条,阴影罩着蜿蜒静止的浅浅河道,偶尔自不远处亮起几声野兽鸣啼,听的马车边的三人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正当苏轻眉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对过的小道竟然驶过来一辆独轮驴车,黑驴昂首挺胸,后座似模似样,装了蒲苇编制的矮矮车厢。 看着还算干净,就是十分的拥挤和穷酸。 苏轻眉无奈朝老孟点了点头。 老孟忙挡在长耳小毛驴的前面,清嗓喊了声。“请问,能不能方便稍一段进城里?这儿有三个人,报酬好商量。” 苏轻眉兀自祈求,驴车里也是女子就好了,她和绿桃尚且能进去挤一挤,否则这大半晚的,不上去不行,上去,她摇摇欲坠的清白,明天怕是更添上一笔黑墨。 老孟问完,驴车的前帘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撩起。 苏轻眉满怀期待,定定看着,当看到熟悉的俊美姿容时,她像被木钉钉在了当场。 陆迟一身青衫,儒雅斯文,看到她,双眸染起春风般的笑意:“苏姑娘,好巧。” 第 6 章 苏轻眉看着他,滞怔地说不出话。 老孟以为小姐羞涩,便将话头接了过去,“公子,我们的马车坏了,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公子您这驾驴车,您看能不能稍上一段,进了城就好。” 他边说边打量驴车,前面车辕上能挤下两个,厢内还可坐一个,活似为了他们量身定做。 可惜若是前板再大点儿,能并排两男人就好,偏偏看着恰好只够他和绿桃坐。 这不是在为难小姐和陌生男子同乘吗? 陆迟信手将门帘挂上铜钩,拂袖往左让出空位,看起来非常和善有礼,“我不介意,你要上来吗?” 老孟和绿桃不约而同,看向自家小姐。 苏轻眉绞着指端在纠结,厢车内那样挤,她当然不想与陆迟同坐,可她更不能坐在车前招摇,叫行人看见了怎么办。 老孟低声无奈提醒:“小姐,荒郊野外难寻马车,万一半夜遇上个把猛兽,咱可不经折腾啊。” 绿桃也抱臂扯了扯小姐衣裳,“小姐,我看陆公子为人和善,要不就单坐一程进城去,否则今晚宿在外,指不定又有乱七八糟的传闻了。” 苏轻眉没得选,他们不能幕天席地,总归来的还是陆迟,一次是他,两次就当破罐破摔,且不去管了。 “好,那就谢过陆公子。” 苏轻眉施施道完谢,弓腰攀进了后座的柔韧蒲苇厢。 她头一次坐这样寒酸的驴车,带着新鲜劲儿地往四下看。 还别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桌一长条矮凳,桌上有书,角落置放了一只发着幽光的青铜薰笼,一进去暖和的堪比初夏。 但就是真的小了点。 尤其陆迟身量颀长,腰是腰,腿是腿的,略一抻开,就显得上下左右无比逼仄。 苏轻眉蹑手蹑脚绕到他身旁,贴着车壁缓缓坐下,转个身都不敢弄出大动静,生怕把软乎乎的蒲苇车顶|弄塌。 陆迟高她许多,侧转看她时垂眸,“盈尺之地,烦请苏姑娘包涵。” 苏轻眉目不斜视,端坐启唇:“陆公子客气,幸好有你经过,不然我今晚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单客气的寒暄完,陆迟继续看书,二人不再赘言。 不一阵,苏轻眉就觉出了热,熏笼的火加得太足,地方又小,她的胸脯和背上几乎闷出了汗,看了眼陆迟的单薄青衫,她不得不将自己的披氅解下。 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穷的没厚衣穿,总不好逼他把热过头的薰笼熄了吧。 苏轻眉感慨,陆迟落魄时实在太潦倒了,简直像话本里可怜巴巴的俏书生。 连他买的那头肥毛驴都是懒懒笨笨,过了好半天,老孟才骂骂咧咧地逼它掉转了个朝向。 驴车缓慢启程,一开始,两人间隔三尺宽距。 苏轻眉舒展不开,坐姿挺拔,腰肢不得不抵着小方桌的尖角,平稳时还好,车轱辘稍绊到几颗石块,颠簸一下就会硌疼。 这般疼了三五次,女子唇齿不经意溢出一句轻吟。 “嘶——” 陆迟的视线从左手执的书上移开,落在她纤细的腰际,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没事。” 陆迟坐近一步,偏过头一看,倾身伸出右手隔挡在桌角,温和说:“我思虑不周,早该替苏姑娘挡好锐物。” 他一低头,悦耳如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薄唇仿佛覆在她耳边,沁着冷香,幽幽一句, “我记得,你身上似乎容易落痕。” 苏轻眉听完耳根倏红,弄不清陆迟有意无意,想来是无意的,她答不来,唯有装作没听见。 可不一会,她又不自在起来。 男人的手掌拢在她腰侧,虽说是虚拢,但每次前后颠簸,苏轻眉的腰都会控制不住地往他手里送。 她不愿却又控制不住。 他的掌心宽大炙热,屡次透过衣料熨贴在她腰腹,明明她着的衣裳也不薄,仍觉得烫热无比。 苏轻眉难免想起前世,陆迟这只手曾掐的她腰上满是印记,眼下却在护着那处,居然有点风水轮流转的味道。 想到不该想的,女子脸上一闪而过恼色。 忽然,苏轻眉感受到腰线仿佛被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蚁咬般些微酥麻,她面红耳赤,生气地仰起头想怒斥,可陆迟明明在认真看书,黑眸清明…… 哎,她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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