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哼了声,站到了一处小土丘上,“老子被儿子赢不丢人!我问了你几年你的剑跟谁学的,你就是不肯说,要是被我发现和狄族有关,我打断你的手脚。” 他平日爱开玩笑,最后半句竟是铿锵有力,不似作伪。 穆青羽倒是毫不紧张,“放心吧,大朔人。” 穆琒这才表情松快些,声音雄浑,“回来多日,你还没跟我说去京城一趟怎么样,崔太后定然对你不错,就没说嫁个好看的侄女给你?” 穆青羽一脸无言一对,“说了也没用,你别忘了,我和秀娥有婚约的。” 穆琒抬手就扇他儿子的后脑勺一下,啪的一声很清脆,“那是个什么婚约,你娘随口和村头老妇说一句,要你记挂这么多年,再说,秀娥孩子都两个了,你十九的年纪去给人当后爹吗!” “算了,在你这个年纪,我估计也没成亲的打算。” 穆青羽扯了扯嘴,没继续掰扯,他又不想成婚,“有位世子,为人不错,指点了我送太后贺礼的事。” “那你下次进京带点你娘做的腊肉给他。” “嗯。” 穆青羽边听老父亲念叨,边随意地解下护臂,露出一片已被汗洇透半边的布,穆琒本来是碰巧掠过一眼,在看到那花纹时突然梗住话头。 并一把抢了过来,在手上反复揉搓翻看,过了会儿,他兀自喃喃道,“原来,原来是绣在护臂里的,对,是护臂!” 穆青羽茫然地凑近,“爹,你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穆琒风卷残云一般地跑回军营首位的营帐,他不得不跳下土丘埋头赶上,随之冲到了门口,发现穆琒抽出床头樟木矮箱,里面安放着碎玉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布片。 他不敢呼吸,怕布片被吹走,发抖的手将穆青羽的完整衬布拿来对比,那刺绣针脚和花纹一一对应,不说同出一人手,竟也有七八分相似。 大夫说他受伤昏迷时,手心就攥了这两样东西,他一直以为是衣裳,原来竟是护臂。 穆琒抬起头,着急到结巴,“你,你这,这哪来的?!” “是一位苏姑娘给我的谢礼。”穆青羽表情复杂,“爹,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 灰褐色的片段虚影从脑海中划过,月明星稀,他背着包袱爬上墙头,笑嘻嘻往下看不清女子的脸,她温柔的嘱咐却言犹在耳。 那个满身血被人从战场拖回来的男人再疼眼睛都不眨,此刻他却眼眶通红,“我,我想起来了,我这是护臂,我妹妹做给我的护臂!” “还有呢?” “不记得,别的我想不起来!”穆琒细致抚摸着手中两块重叠的布,挠头讷讷道:“那个苏姑娘多大了,和爹长得像吗?脾气呢,像不像爹,像我就完了。” 穆青羽无比为难道:“我,我不知道。就记得她很好看,十六七岁的模样。”他是真的不大关注女子啊。 “爹,我……不会是多出个亲妹妹,那我要不要告诉娘?” 穆琒心口正憋闷难受着,抬手又是一掌打在穆青羽的背上,狠斥道:“我离家打仗二十多年,去哪里来十六岁的女儿?!我想的是会不会是我妹妹的孩子,你的表妹!” 穆青羽:“……”那到底需要和他像什么啊。 穆琒捶胸叹了口气,“不能和你娘说,你娘体弱胆小,别吓到她,也免得她多想以为我在怪她。” 快二十年前,他自战场被救回来重伤失忆,能表露身份的,只脖子里一块名字为穆琒的名牌,其余什么都不记得。 他一个小兵,整个同营的伙伴都死光了,也没本事叫将军帮他细查,他便只能当自己是穆琒,可是看着口袋里的玉和碎布,他隐约感觉他不姓穆。 大约半年后,有个自认是穆琒有身孕的妻子过来,竟指着他说他就是穆琒。 接着便是打仗,他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老婆生孩子,然后他不怕死一步步挣到了军功,想查时记册早已烟消云散。 当然他后来也慢慢想明白,他应该确实不姓穆,然日子都过成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总得过下去吧,真正的穆琒或许救过他的命,那么他就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妻儿。 虽然,穆青羽不是他的亲儿子,多年来他视如己出,旁人没人晓得,因为穆青羽长得还挺像他的。 哎,养崽子真奇怪,还能越养越像。 穆青羽一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忍受不了打断他,“爹,你别瞎想了,我真的是你亲生的。” “是,是,我又没说不是!”穆琒心潮澎湃,他从来不为青羽不是亲生遗憾,他就是怕他家中亲人想他,清明中元替他烧了十几年的香烛,他纵然顶天立地,终归对亲人于心有愧。 他的妹妹能为他缝护臂,就知兄妹情深,他找到了定要好好补偿,怎么补偿都不够。 穆琒眼眶发热,蓦地站起来,“不行,你和你刘叔他们在这呆着,我得启程上京!” 等见到了那位姓苏的女娃,就算不是他妹妹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同村,多问问就有地方找了。 “青羽,你帮爹往上补递一封求进京的折子,就说如今虽同北狄战事暂休,我有要事和陛下相商。” 穆青羽了解这是他父亲的多年夙愿,点头,“好,何时。” “即刻。” …… ◉ 第 61 章 去了一趟公主府赴宴, 苏轻眉陆陆续续地得了好几张采买单子,和柳家不同,她看得出她们都和崔雁芙一样的心思,不过是对她明面上照顾。 她当然也懒得花机巧, 随意让绿桃去街上挑些贵的送过去就行。 等京城近郊的都送完, 仅剩崔雁芙给的址处最远, 她准备过几日抽空跑一趟,当场将银子都收回来, 往后不想与她们牵扯结识。 这日清早, 长庚将药膳送来,林琼英坐在厅堂用膳,看了看外孙女面前的精致点心, 狐疑道:“眉儿,你找的那医师手那么巧啊, 还能做糕点?” “嗯……是,外祖母多喝点。” 苏轻眉也不知为何要瞒着外祖母,总觉得前些日子因为那人难受,眼下又承了他的好意, 她心里很清楚, 陆迟虽纠缠, 她自己也并未做到狠心避开。 “外祖母你喝完再去睡个回笼觉, 早上隔壁街吵得你都没睡好。”今日殿试完宫中摆了恩荣宴, 陛下给传胪第一赐驺游街,自礼部出东华门, 满街的百姓都跑出去看热闹, 通衢拥塞。 “哎, 也不是被吵醒。而是最近我总梦到你舅舅来寻我们, 怕不是在下面缺银子花。”林琼英喝粥汤的手落下,叹气道:“眉儿,午后陪外祖母去趟我们上次赏花的兰亭山,我瞧那风景不错,把你舅舅的旧衣裳多埋一处衣冠冢,给他烧点纸钱。” “好。” 长庚还等在门外,似乎有话要传达,苏轻眉吃完寻了个借口走出去。 她转身合上门,莫名做贼心虚,压低声问道:“他又有什么事?” 上次将他丢在公主府门口,她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膳食和补品一天送的比一天多,外祖母都怀疑了,他就不能消停一阵。 长庚道:“世子说,他最近受了伤,要是苏姑娘有空,晚上去看望,他不胜欢喜。” “啊,哪来的伤?” 苏轻眉早都习惯了他时不时忙公务消失一阵,加之她没想好如何回应他在公主府说的话,是以她并没有很在意隔壁大宅的情形,乍然间听说他受伤,她心里砰砰吓了一跳。 苏轻眉见男子不回,有点着急,“陆世子到底伤在哪儿,你快说啊。” 长庚摇头,“苏姑娘可以去问世子。” 苏轻眉琢磨半天他的话语,已知长庚不会说谎话,她冷不丁觉出了他言语中的漏洞,咬牙道:“是:世子说他受伤,他让你这样说,其实他没事对吗。” 长庚抿唇不语,暂时,世子是还没受伤,但或许得从宫中抬回来,那该怎么算。 “不回就当我说的对!” 苏轻眉等了会,对面仍旧沉默,她气不打一处来,陆迟他骗她骗上瘾了是不是。 女子关上门前扔下一句,“你告诉陆世子,既然他伤着,就让他好好休息,别再分心寻借口来找我。” …… — 崇华殿内,殿试刚结束。 恩荣宴设在礼部外,还有小半个时辰朔靖帝才会摆驾过去,崔太后便是趁这个空档过来送点心,坊间无人不知太后和皇上当年寡母幼子互相倚靠,情谊深厚。 皇上拿起桌上的松子百合酥,在鼻尖闻了闻,“母后,特意来见朕,是有何事相商?” 崔太后坐在太监搬来的太师椅上,不见众人前的慈眉善目,她眼中的厌恶浓的盛不下,“李希,只哀家与你二人在,就不必装了吧。” 朔靖帝闻言,顿时不装了,现出和往日朝臣前完全不同的姿态。 李希向后靠在椅背,吃了两口,抬起头:“太后真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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