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嫣红、吹拉弹唱,岂不告诉别人你的病好了,可以回去给兄长做妾了?” 他想起什么。 凛声质问缨徽:“你还是想回都督府?” 缨徽心惊于他的敏锐。 故作嗔怒:“瞧你说的,若真要这般多心,那不叫就是了。” 她将李崇润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回过身去不理他。 李崇润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又觉她不似那般工于心计、善于绸缪的人。 许是自己多心,道:“你若真无聊,我找个人来陪你吧。” 缨徽仍旧不语。 李崇润揉揉额角。 掩去疲倦,探身哄她:“去年太夫人做寿,你不是夸那幅《泰山祝寿图》画得妙吗?那便是此人所画。她妙笔丹青,让她给你做几幅画挂在你的闺房里。” 他揉捏缨徽的肩膀。 笑着讨好:“徽徽如此美貌,落在纸墨,流传于世,定会惊艳世人。” 缨徽偏头睨他,“真的?” 李崇润忙不迭点头:“没有半分假。” 缨徽假装叫他哄住。 装出半推半就的模样。 点了点头。 见她容颜稍霁。 李崇润便得寸进尺,提出留宿。 谁知缨徽怎么也不肯。 李崇润缠了她许久,她怎么也不松口。 李崇润无法,只好去外间的藤席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晨起,那位女画师便到了。 她约莫三十多岁。 身着绀色交领罗衣,纯色无刺绣。 梳素髻,衣着配饰寡淡。 但秀眉圆目,气质高雅。 缨徽贪眠,尚未起身。 白蕊叫不起她,只好出来向客人赔罪。 女画师只蹙了蹙眉,未说什么。 撩了眼将自己请来的李崇润,道:“美人不起身,劳烦七郎君陪我喝盅茶吧。” 李崇润难得乖巧。 双手交叠于身前,点头应下。 侍女送来烹茶的滚水。 李崇润接过,屏退众人,亲自斟茶。 他端起茶瓯奉上,唤:“姨母。” 女画师与天子同姓。 人称高娘子,讳兆容。 高兆容浸□□墨,自诩清高。 历来看不上那些拿腔拿调的轻佻女子。 不免讥讽:“我一路走来,眼见这庄子里曲水流觞,比往年所见精致了许多,想来你暗中花费了不少心思与赀财。如今这架势,倒真成金屋藏娇了。” 李崇润低下头,颊边微红。 流露出几分羞赧。 高兆容愈觉荒谬,问:“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李崇润霎得神情僵住。 “当年英宗平西郡,在长陵驻兵十万,由钟离氏执掌。后来英宗病重,嗣子年少,为防外戚祸乱,将兵符一分为三,分别由京兆韦氏、定州谢氏、河东柳氏保管。集齐三道兵符方能调遣钟离氏驻军。所以你要接近韦缨徽,笼络她,以期来日寻到机会得到静安侯手中的兵符。” 这计划开始于一年前。 正是李崇润千方百计诱缨徽上钩之时。 那时九分假意里掺杂一分色心。 靠甜言蜜语、靠九曲心思。 把一个别扭阴暗的小姑娘哄得团团转。 也曾试探过,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之后呢? 李崇润有些失望,可又贪图美色,暂且丢不开。 想着总会腻,谁知转眼纠缠了一年。 他心里清楚。 眼下情形,缨徽于他而言。 麻烦多过价值了。 高兆容见他不语,嘲讽:“所以要怎么办?难不成娶她为妻?” 李崇润沉默不语。 他不是没想过给缨徽一个名分。 虽然很难,可他如今在做的事哪一桩不难? 但是妻。 他李崇润要称霸幽州,逐鹿中原。 他的妻必定是要能带来助益的。 王鸳宁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但李崇润见到她时。 发现自己十分抗拒。 他也理不清这抗拒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最近庶务缠身。 太过于心烦意乱了。 高兆容道:“姨母在问你话。” 李崇润深吸一口气:“自然不能。” “既然不打算娶为妻,那就送回去吧。天下美貌女子多得是,犯不上从虎口里夺食。”高兆容循循善诱,试图劝李崇润回头是岸。 李崇润轻声说:“可她是我的女人。” 高兆容斟茶慢饮,未曾听清:“什么?” 李崇润正身跽坐。 搁在茶案上的手轻攥成拳,“我想留下她。” 他赶在高兆容再开口前,哀声请求:“我自小到大从未贪恋过什么,求求姨母,让我留下她吧。” 高兆容将茶瓯狠掼回案上。 想要斥责,但看李崇润一副垂头丧脑的样子。 又觉无趣。 终归是她耗尽心力护着、照看着长大的孩子。 只剩叹息:“莫要误了大事,莫要忘了你肩负的责任。” 说话间,侍女来禀。 说是韦姑娘醒了。 高兆容赶李崇润出去当差。 嘱咐他近日幽州必有祸端。 为防叫人上眼,他先不要来庄子。 这里一切她会照看。 李崇润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应下。 高兆容送走他。 心头邪火涌窜,满面乌云地阔步去寝阁。 倒要会会这个小妖精。 寝阁中珠光影壁。 李崇润刚花了三个月俸禄给缨徽换了新的珍珠帘、螺钿床、梨花木妆台。 还有一张半人高的铜镜。 高兆容还当得是个多妖艳善道的女子,将崇润迷成那副模样。 却见妆台前坐着个纤细白皙的女子,未施粉黛,脸色略有些苍白。 黑目秀眉,朱唇桃腮。 显得干净柔弱。 倒是让人不忍欺负。 高兆容自觉年长几岁,懒得跟这小姑娘为难。 道:“这几日我且为姑娘画几幅画,消消停停的,莫要给崇润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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