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童年、青春、梦想、甚至爱情—— 都从这里开始,也似乎终将在这里归结。。 唐棠靠在座椅上,心却一寸一寸往下沉。 车驶入城南别墅区,穿过一排排安静的法桐树后,熟悉的别墅出现在视野中。 浅色外墙,层叠的木质阳台,花园里栽满了棠母最爱的蔷薇。 她提着行李走上台阶,玄关门开得很快。 唐母穿着米白色家居裙,笑着迎上来:“回来了?” “嗯。”唐棠点头,像小时候那样主动抱了抱母亲。 “快进来,天气还是凉。”唐母牵着她往里走,目光打量着她,“瘦了。脸小了一圈。” “是最近太忙了。”唐棠低声道。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母亲轻声说着。 客厅里,唐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依旧是她记忆中那副严肃沉稳的样子。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他说。 “想给你们个惊喜。”唐棠走过去,规矩地叫了声“爸”。 唐父点了点头,却没再多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待几天。” 唐棠“嗯”了一声,低下头换鞋。 厨房很快端上热气腾腾的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母亲轻声问她:“最近演出多不多?有没有累着?” 唐棠夹了口菜,温声答:“还好,后面有场独奏会,不过时间还没定下来。” 父亲点了点头:“时间定了和我们说一声。” 唐棠顿了一下,笑着看了他一眼:“爸上一次听我演出,还是五年前。” “那时候你刚毕业,现在已经是首席了。”唐母感慨道。 他们聊着拉琴、演出、也偶尔谈谈母亲的学生、父亲公司的事情,唯独没人提起应屿川。 唐棠没提,父母也没问。 她知道父亲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他们。 不只是因为应屿川出身不好,而是他太过锋利,父亲称赞他聪明、野心、强势,但他也说:“我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下属,但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婿。” 他看着从小被自己和妻子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他爱你的时候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可他一旦不爱你,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一切。” 那时候她不信,也不怕。 她站在父亲面前,坚定地说:“他不会。” 可是现在... 唐棠把杯子放下,眼中有一瞬的落空。 吃过饭,唐棠独自回了自己过去的房间,推门进去的瞬间,一股陈年旧梦感扑面而来。 窗帘还是她大学时挑的浅蓝色,书架上摆着的,是她拿下第一个国际小提琴比赛冠军时的奖杯。床头那只瓷白色的音乐盒,是应屿川送她的。 “你第一次给我拉的曲子就是这个,我永远都记得。”他当时这样说,捏着她指尖,一脸骄傲,“我女朋友是最厉害的小提琴手。” 她低头看着那音乐盒,指尖轻轻一拨,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 那是她最常拉的一首曲子,舒缓、温柔,此刻听来她却觉得歌曲背后有着藏不住的忧伤。 她想起过去的他总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也能给她安定的力量。 她也记得,那年冬天,她一个人回京市过年,应屿川冒着雪来看她。 他站在唐家门外冻得手通红,还笑着问她:“你爸会不会一见我就把我关小黑屋?” 她笑着骂他神经病,还是偷偷下楼开了门。 那一晚,他陪她在别墅区外绕了一整圈,唐父后来问她去哪了,她撒了个谎,说是去见大学同学。 那时候她是会为他说谎的。 可现在,她甚至没办法确定他是不是还会记得那一圈路。 唐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拨弄着盒子上的小人。 她突然有点不习惯这种“平静”。 这种没有应屿川的平静。 可她也知道,她该习惯了。 这才是她的家。 她关上音乐盒,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喉间那股酸涩终于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第14章 14 唐棠站在舞台中央,抱着琴,低头调弦。 这里是唐家多年前捐资修建的艺术礼堂,音响设备与隔音设计都堪称顶级。她每次在京市的重要演出,几乎都在这里做最后排练。 礼堂今日已经清了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和她怀中的琴。 她闭上眼,琴弓落下。 乐声缓缓流淌而出,从高处跌落,如月光穿过厚重的帷幕,先是宁静,再慢慢卷起暗涌。 琴声绕梁三转,像是带着情绪的诉说,一寸寸将她的心念牵引。 一曲终了,指尖还留着余韵。 空气沉寂片刻,忽然响起一阵掌声。 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唐棠抬起头,发现黑暗的观众席中,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他坐在中排的过道,轮椅边的扶手银光闪动,身形挺直,面容沉静。俊朗的五官在阴影中更显深邃,眉眼之间有种不动声色的沉稳。 唐棠略一愣,下意识地挺了挺背。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率先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原本只是路过,听到音乐,就进来了。” 他的声音低而温和,礼貌道:“琴声很好听。” 唐棠没有说话,眉眼微敛地看着他。 男人察觉她的戒备,微微一笑:“我是谢庚礼。今天来礼堂是替基金会看场地的,本来和负责人约好了,但她说你在排练,叫我先等等。”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轮椅,“走得慢,没想到就误闯进来了。” 唐棠听见这个名字,稍稍动容。 谢庚礼,唐父和她提到过,说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谢氏慈善基金会的掌舵人,为人沉稳,行事干净利落。 她收起琴,微微颔首:“没关系。” 唐棠的声音很轻,像她整个人一样,从不将情绪显露在外。 她将琴放回琴盒,台上的灯落在她侧脸,眉眼清冷,仿佛周围的任何注视,都与她无关。 谢庚礼没有打扰她,安静地看着她收拾,等她动作停下,才温声开口:“刚刚那首曲子,是你编的?” 唐棠微顿,抬眼看他一眼:“改编的。” “很好听。”谢庚礼说,“像一场盛大的告别。” 唐棠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 她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尤其是在这样空荡的空间里。 台下一时间安静下来。 谢庚礼似乎并不尴尬,他目光从舞台扫过,又落回她身上,“唐先生捐建这个礼堂时说,希望这里能成京市音乐土壤的一部分,看来确实实现了。” 唐棠微微侧头看他,声音轻了一些:“我父亲竟然还说过这些?” 谢庚礼点点头:“令尊是个非常清醒、强势,但也很尊重专业的人。” 唐棠听见这评价,嘴角轻轻一动,像是笑了笑:“是挺强势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距离不近,礼貌也始终维持得恰到好处,可彼此的话语间,已经多出了一点轻微的松动感。 像是两条本不该交错的轨迹,在这安静的礼堂中,悄悄生出了一点缠绕的可能。 负责人匆匆赶来时,唐棠正站在舞台边整理琴弓,谢庚礼则静静停在不远处,神情平和。 “唐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负责人一边道歉一边看向谢庚礼,“谢先生,我可以带您参观一下场地。” 谢庚礼转头对唐棠颔首致意:“再听你拉琴,是我今天最幸运的事。” “谢谢。”唐棠语气温柔却不多言。 谢庚礼微笑:“希望以后还能听到。” “看你运气了。”她轻轻说。 他没说话,只笑了笑,任由负责人推着他离开。 偌大的礼堂重新归于安静。第15章 15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京市音乐学院的礼堂,此刻已被布置成精致的公益晚会现场,金色灯串垂在四周,高脚杯轻轻碰撞,谈笑声交织。 身着礼服的人群中,穿插着各界名流与艺术从业者,谈话间无不提及今夜的主办方——谢氏慈善基金会。 唐棠穿过人群,走到后台。 她今晚应邀演出,是为一项旨在资助山区音乐教育的公益项目筹款。 她站在后台的侧影里,穿一袭深蓝露肩长裙,头发挽起,眼神静静地望向前方。 主持人报幕完毕,台上聚光灯亮起,她缓步上台。 琴声如水,淌入夜风。 今夜的曲子是她拉过很多次的,她将其中几个段落做了再创编。 活动进行的很顺利,散场时唐棠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谢庚礼。 他今晚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外套剪裁极好,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沉稳内敛。 他正从侧台离开,也正巧在此与她擦肩而过。 目光对上时,谢庚礼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样子,我的运气还不错。” 唐棠唇角轻动,像笑了一下:“也许吧。”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礼貌得体,却依旧不冷不淡。 谢庚礼偏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演完是不是要走了?” 唐棠点头:“原本是这样。” 谢庚礼看着她,眼里像藏了一点波澜,声音却仍旧平稳:“那能不能,先不走。” 唐棠有些意外于他的直白,随即笑着回道:“你想让我留下来?” 谢庚礼也低声笑了一下,“算是为基金会辛苦一整晚的小奖励吧?” 她没立刻答应,只抬手撩了下耳边的碎发,眼神垂落,像在思考,又像是在为这无伤大雅的玩笑权衡一个分寸。 谢庚礼也不催,只安静地等。 几秒后,唐棠忽然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奖励’自己?” 谢庚礼语气不紧不慢:“礼堂楼上有个休息室,临着学院后面的湖,风景不错。” 唐棠一笑:“听上去挺像诱拐。”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被诱拐。” 她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不过下一秒,还是默默转了个方向,低声道:“走吧。” 谢庚礼轻笑,伸手往轮椅一侧的遥控按钮上一按,机械轻响,轮子缓缓转动。 礼堂二楼的休息室果然很安静,落地窗外能看到夜色中碧波荡漾的湖面,远处有小桥,灯光在水中摇曳。 唐棠站在窗前,没坐,谢庚礼则安静地靠在一旁。 “你平时也会这么邀请别人?”她忽然问,语气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轻讽。 谢庚礼坦然:“不太邀请别人。但如果是你,就另说。” 唐棠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你对我,似乎有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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