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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一百万是我起早贪黑开小吃店赚下来的,也正是长年的积劳成疾,才会成为现在这样。 我是个农村姑娘,初中毕业就来城里打工了。 经人介绍,我认识了贺行舟。 他那儒雅的书卷气深深地吸引了我,贺行舟是个公司小职员,父亲早逝,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母亲。 因为家庭条件差,城里的姑娘看不上他,他三十了还打着光棍。 结婚后,为了伺候瘫痪的婆婆,我没有出去工作,也没有要孩子,直到五年后婆婆去世,我才怀孕并生下了儿子涛涛。 而他对我的态度始终冷淡而疏离。 我想,在他的内心深处,娶我这个文化低的农村姑娘,终究是不甘的吧。 直到去世,我才知道,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和初恋旧情复燃了。 他一直给的家用都很少,说是公司效益低,很多人都被裁,他能保住工作就不错了。 为了给他分忧,给这个家解难,儿子一上幼儿园我就开起了小吃店。 没想到生意还挺好,短短七八年的功夫,就积攒下来了一百万。 小吃店赚钱后,贺行舟更是一分钱家用都不掏了,我也看不上他给的那三瓜两枣,懒得问他要,只想着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行了。 谁知老天爷偏偏给我开了个残忍的玩笑,,我竟然得了肺癌! 2 我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贺行舟见我半晌没出声,有点急了。 他打开手机,指着网上一些论坛里人的留言:“看看,你看看,这个人,也是肺癌,花了一两百万,拖了一年多,人都瘦得不成样子,最后走了,给家里留下一大堆债。” 这些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生痛生痛。 他是有多盼望我死啊,医生都没给我判死刑呢,他就先给我预想好了结局。 可我才四十二岁,我还想活啊! 依我以往对自己抠得要死的性子,他以为我肯定会与他达成共识,又柔声轻哄道:“蓉蓉,这些年你辛苦了,啥也别想,咱把那钱拿着出去旅游,看看大好河山,尽情享受。” 旅游?是啊,结婚这十多年,我多想和他一起去旅游啊。 可是我只要一提起去旅游,他就不耐烦地以各种借口拒绝。 现在他主动提出来,按他的想象,我应该感动得眼圈发红,感谢恩赐了。 上一世,一听此言,我的眼里瞬间有了光。 他带着我出去旅游了二十多天,一路不问我累不累,倦不倦,痛不痛,只是忙着拍照打卡,每天在朋友圈里发合照,发感悟: “陪爱妻走过最后的时光,此生无憾”。 “愿时光停歇,与你携手相依。” “山清月明,送你最后一程。” 朋友圈里点赞无数,大家都赞他爱妻情深,只可恨苍天无情,拆散恩爱夫妻。 这个狗男人,看不出,还是个戏精。 正因如此,我走后不到两个月,他火速迎娶初恋秦芳芳,就有人会为他开脱: “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人还要好好活下去。” “他重情重义,徐蓉在天之灵会理解他的。”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花了38.8万彩礼,买了价值20万一整套的周某福纯金婚庆首饰,送了秦芳芳一台40多万的宝马,用的都是我的救命钱。 跟我言之凿凿要给儿子花的一百万,全送给了另一个女人享用。 而涛涛,却被他送去了乡下亲戚家,美其名曰到乡村历练历练。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后,很“合时宜”地死去,他拿着我的血汗钱再娶心上人,可谓春风得意,人生无憾。 呵呵,贺行舟啊贺行舟,这一世,我不会遂你所愿了。 3 我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正视着他:“去办手续,我要治病。” “什么?”贺行舟急了:“刚才我都跟你白费口舌了吗?这个病花再多的钱也没用,医院就想骗你砸钱!” 我不予理会,坚持道:“都没治,怎么就知道治不好?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治!” 贺行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恨不得把一分钱当两分花的我,这次竟然这么舍得! 我当然要治!哪怕不能痊愈,只要能延长我的生命几年,我也要尽全力配合医生治疗。 因为我在一天,儿子就有一天妈妈。 我多活一年,儿子就在我的陪伴下长大一岁。 能多与儿子在一起,花再多的钱都值得,何况区区一百万。 我赚钱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我需要它的时候发挥作用。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一切都没了。 贺行舟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得出来,他在努力隐忍着火气。 结婚以后,我从来都是听他的话,也从未质疑过他的话。 在这个家里,他是太阳,我就如一株向日葵,永远仰望着他,跟随着他,以他的喜怒左右着自己的心情。 我一直以为,他也许不爱我,但是他应该不会算计我。 毕竟我真心实意地伺候他母亲,为他生孩子、操持家务。 直到死我才知道,我只是为他付出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只可怜我操劳一生,终落得曲终心碎。 正当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时,门突然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向我飞扑而来。 是儿子涛涛! 他一进来就扑到了我怀里:“妈妈,外婆说你病了,你还疼吗?” 后面跟着我妈,她关切地看着我:“蓉蓉,你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 我张张嘴,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因为我不想她和儿子担心。 贺行舟猛地从窗边转过身,大声道:“是肺癌!要治的话,起码得准备一百来万。” “啥?是癌症?”我妈如遭雷击,哆嗦着嘴唇:“蓉蓉啊,妈就知道你是累病的。”说着她眼圈红了。 又对着我道:“咱砸锅卖铁也得治,蓉蓉,妈这还有五万块养老钱,你先拿去。” 说着就要低头拿包的存折,我忙按住她的手:“妈,不用,您的钱留着,我有。” “是,你有钱!”贺行舟冷哼一声:“好不容易攒的钱就这么送给医院,你甘心吗?” 我妈闻言皱眉不悦:“行舟呀,都到这时候了,再可不能心疼钱。治不治得好都得试试。” 儿子跟着大声说::“我也有压岁钱,妈妈,全给你。” 我欣慰地摸摸儿子的头,这个儿子,可算没白养。 贺行舟拉过儿子在对面床坐上,故意叹气:“涛涛,妈妈要是治病啊,你想要的遥控机器人,没法买了,你长大想去国外读书也没法去了.....” 儿子挣开他的手,又扑到了我怀里:“我不要机器人,不要去国外读书,我只要妈妈!” 我含着泪水笑了。 上一世,我妈和儿子也是这样,可是我听了贺行舟的劝,坚持不治疗,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多蠢啊。 对于我妈和儿子而言,我比钱重要得多。 对,一定要打起精神和病魔抗争,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没有向命运低头,至少我是坚强的。 如果仍然改变不了癌发身亡的命运,那么临终的时候,我会微笑着和他们告别,告诉他们,我尽力了。 4 贺行舟显然被儿子气着了,他毫不掩饰地冷脸站了起来:“好,你要治就治吧,反正我没钱也没空,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看也不看病床上的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妈气得不轻:“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虽早有预料,但看到他如此,仍免不了内心凄凉,但又不得不安慰我妈:“妈,没事,我自己能行,我有钱。” 我妈心疼地掉泪:“蓉蓉,你放宽心,妈可以帮忙带涛涛,你安心治病。” 我妈平时住哥嫂家,离我们家不远,有她帮忙带涛涛,那我就可以安心了。 接下来我和医生一起商量了治疗方案,交钱办理了相关手续,约定一个月后动手术。 我妈把涛涛带去了她家,让我好好休息准备手术。 傍晚,我一个人回到家。 贺行舟没在。 我走过书房,瞟到他的电脑没关,不停地传来提示音。 我走进去,发现贺行舟的微信还登录在电脑上,他可能出去得匆忙,忘了退出。 他的工作群里很热闹。 点进去一看,都是祝贺他项目成功的。 “贺哥真厉害啊,这次的项目提成起码得有二十来万吧。” “羡慕!贺哥是我辈楷模,要是有贺哥这个收入,我老婆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 有个人起哄着:“贺哥,请客请客,让大家伙也沾沾喜气。” 贺行舟调侃他:“得了吧,你个铁公鸡,去年你评优,说好请客的到现在都没请。” 那人发了个捂脸的表情:“贺哥,小弟咋能跟你比呀,你工资两万多,我才八千,工资一到手都挨不到月底,哪有你潇洒。” 好家伙,他工资竟然有两万多!而且还有项目提成! 刚结婚那会儿,他一个月给一千块家用,生了孩子之后好不容易涨到两千,我开小吃店赚钱后,他干脆装聋作哑地一分钱不给了。 原来这些年的苦日子,就只有我在过,他在外潇洒得很哪。 一股怒气瞬间冲上头顶,我死死咬着嘴唇,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贺行舟回来了。 5 我走了出去,他看到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样,你想明白没有?我那样做可是为了咱这个家着想,为了咱儿子着想。” 我按捺着心中的怒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已经交费预约手术了。” “什么?”贺行舟脱下外套,狠狠地扔到沙发上:“你怎么就这么自私?” 我正要开口说起他工资的事儿,他却突然大声朝我吼道:“行,那就离婚,平分那一百万,房子孩子都给我,你安心去治病!” 我气得全身发抖,世上竟然有这么渣的男人。 明明我需要100万治疗费,他竟然要拿走一半,还要把我扫地出门! 真所谓是患了癌症,男人是人是鬼马上现形! 我胸口已经翻江倒海,颤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周全了:“离、离婚?你、你做、做梦!” 他厌恶地看着我:“你赖上我了?别那么自私懂吗?” 我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声嘶力竭:“是!你不自私,你一个月两万多工资一分钱都不往家里拿,你想过孩子想过这个家吗?” 贺行舟一惊:“你,你听谁胡说的!” 我指指他的手机:“怎么,刚才还在微信群里聊得挺欢的,这会儿就不承认了?还有项目奖金呢,贺行舟,今天我不和你扯别的,马上把你的钱拿出来。” 贺行舟面色一冷,干脆也懒得掩饰:“没钱!” “没钱?”我站了起来,对着他似笑非笑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贺行舟轻蔑地瞟我一眼:“哦?你想怎么样?” 我哈哈一笑:"如果你不怕你的领导和同事知道你是一个对老婆薄情寡义的人,我明天就去你们公司宣传一下。哦,还有你和秦芳芳.....“ 贺行舟掩饰不住地惊慌:“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都患了癌症了,我需要什么证据?”我走近贺行舟,死死盯着他:“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贺行舟恶狠狠地道:“徐蓉,你别整得像个泼妇,让我瞧不起你。” 我摇头:“可惜啊,我当这个泼妇当得太晚了。如果早点当泼妇,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 他用可以杀人的眼光注视着我:“徐蓉,你去闹吧,我名声毁了,对你,对涛涛有什么好处?!你自己看着办,我反正没钱!” 说完,他拂袖而去,“呯”地摔上了门。 这天晚上,他没有回家。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黑夜将我包围,我的心却一片锃亮。 贺行舟,明天,等着瞧吧,我再也不是那只任你宰割的小羔羊了! 6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贺行舟的公司。 我穿着一件洗得发了白的旧外套,脸色苍白,头发蓬乱,挎着一个破旧小包,走进了公司。 贺行舟正在和一众同事们庆贺着项目成功,志得圆满地在那里夸夸其谈。 我怯怯地、轻轻地却又清晰地喊了声:“行舟...” 贺行舟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没想到,我会真的去公司,他没想到,我会真的不顾及他的颜面。 在他的认知里,我没那个胆子,更舍不得败坏他的名声。 他认定我昨天的话就是在威胁他,我只不过是想治病,他自认为冷我几天,我就会妥协,就会乖乖听他的话。 可是没想到,我真的来了,真的以这种患癌妻子的可可怜形象站到了他同事面前。 他慌忙起身迎上来,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蓉蓉,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家休息去。” 他拉住我就想往外走,脸上笑容犹在,手上却使着暗劲儿,恨不得立马把我扔出去。 同事们都诧异地看着我,我干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手抓住工位的边框,故意虚弱地对贺行舟哀求:“行舟,求求你,别和我离婚,给我治病好吗?我想活下去,呜呜呜。” 离婚?癌症?治病? 这几个关键词就像重磅炸弹一样落在同事们的耳中,有人惊愕地看着他,有人已经现出鄙夷的目光,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贺行舟见状,急得脑门都出了汗。 他还是强忍着火气,拼命压低了声音:“蓉蓉,瞧你,胡说什么呢?咱有话回家说,啊?” 我松开手,身子往下溜,贺行舟哪里拉得住我,我佯装无力地趴到了一个空的工位上,眼泪滚滚而下。 “行舟,这些年,你工资从来不交家用,我不怪你,可现在我需要钱治病,你拿钱出来好不好,求你了....” 工资从来不交家用? 几个女同事的脸上出现了为我抱不平的神色,开始七嘴八舌: “男人不养家要来干什么?” “那他一个月一两万花去哪了?” “男人呐,心可真狠。” 贺行舟脸色绯红,不得不轻声哄我:“蓉蓉,别闹了,咱回家吧。” 又转头对着同事们道:“她病得精神快不正常了,大家别听她胡说。” 呵呵,想用精神不正常来糊弄过去,做梦! 我从包里掏出医生的诊断书给大家看:“我患了肺癌,医生说要准备费用做手术,可他一分钱都不给我啊,我不想死啊......” 贺行舟终于装不下去了,他一把抢过诊断书,拼命地拉我,厉声道:“出去!这是上班的地方,不要胡闹!” 我挣扎着,涕泪长流:“我才四十二岁,我想活,我有什么错!” 贺行舟目眦欲裂,狠狠地钳住我的胳膊:“徐蓉!快滚回去!” 我哪里肯依,两人推搡起来,有同事上前拉架。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声断喝:“贺行舟!” 7 说话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眼镜,气质儒雅却又不怒而威。 贺行舟停了手,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儿,喊了声:“秦经理”。 秦经理走近前,接过我手中的诊断书看了看,对着贺行舟道:“怎么回事?!嗯?!” 贺行舟嗫嚅着,我抢着哭道:“经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从来不交家里,那两万多的工资也不知道花给谁去了,现在我这个样子,没钱治病啊。” 贺行舟抬起头,冲我吼道:“你胡说,你手上不是有钱吗?” 我没理他,继续哭诉:“经理,您可以查一查,他从来没给我转过家用,他想遗弃患癌症的老婆。这种行径传出来,你们公司还要不要名誉啊,呜呜呜。” 贺行舟还要争辩:“不是,秦经理,她自己有....” 话没说完,就被秦经理打断了:“你老婆患了癌症,做丈夫的怎么能坐视不管?贺行舟,你可不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啊。” 贺行舟一时语塞,看我哭得几近虚脱,秦经理又对着贺行舟道:“这样,你这次项目的提成就让财务直接转给你老婆吧。” 贺行舟张张嘴,还不待他说话,一个女同事就应道:“好的,秦经理。” 我还没走出公司大门,就已经收到了财务二十万的转账了,直把贺行舟气得咬牙切齿。 这一仗,干得漂亮。 8 贺行舟干脆不回家了。 他以为就这样完了?想得美! 我拿出五万块请了个私人侦探,把他和秦芳芳的事儿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他的钱全都奉献给秦芳芳了。 秦芳芳是他的初恋女友,当年,嫌他家穷、有拖累,借口父母不同意而和他分手去了京市。 到京市辗转了好几年,谈男朋友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直到年近四十没有结婚,事业也是一无所成,最终回到本市开了家小小服装店。 贺行舟是五年前一次偶遇,和秦芳芳旧情复燃的。 他去年全款90万给她买了套一百平米的大平层,并且全部装修好,目前两人就住在那套新房里。 90万!贺行舟为了初恋可真舍得呢。 这次我患癌症,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想瞌睡正好飞来个枕头,就等着我不舍得花钱治病,几个月后去世,他们拿了钱,还顺理成章上演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 现在,贺行舟拿钱的美梦破裂,他就想等着我去世,然后和秦芳芳正大光明地过好日子。 这算盘,拨拉得可真爽啊。 可惜,这一次,他不仅拿不到我的钱,我还要把他花出去的钱给追回来! 那可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想独吞,没门! 当然,我可不想学别人那套打小三的手段,咱丢不起那个脸。 我通过社区妇联火速联系了法律援助,提供了相关证据,向法院起诉,要求追回夫妻共同财产90万! 至于他在秦芳芳身上还有没有花其他的钱,我不想追究了,毕竟那个也很难举证,我精力有限,不想添麻烦。 贺行舟接到律师函,快气疯了,他打电话来骂我:“徐蓉,你有完没完?你都快死了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反唇相讥:“贺行舟,我活得好好的呢,我倒要看看,房子收回了,秦芳芳还要不要你!” 律师告诉我,证据充分,这个官司打起来稳赢! 哈哈,贺行舟,你没想到吧?昔日你从不放在眼里的老婆,今天也让你刮目相看了! 9 一个月后,我的手术非常成功! 医生交待了注意事项,要我保持良好心态,继续配合服用药物和化疗,力争癌细胞在短期内达到可控状态。 我妈和哥嫂在这期间给了我很大的关心和支持,不仅帮忙照顾涛涛,还给我炖各种营养品,做手术的时候,他们轮流照顾我,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不久,法院开庭,毫无疑问地我胜诉,要求秦芳芳返还给我90万! 他们哪来的90万?催了几次无果后,我申请了法院强制执行!将房产进行了公开拍卖。 最后拍卖得了78万,贺行舟和秦芳芳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走人! 听说他们租了房子住。 这个我已经懒得关注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我的病治好。 至于男人、感情,我已经看淡,心情也不会再为之波动。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打官司,竟然让我在网上火了。 本来是社区妇联为了宣传法律援助对弱势女性的帮助,拍了一个视频,其中以我为重点案例,讲了我身患癌症,却遭遇老公背叛,老公不交家用,还花九十万给小三买房的故事。 当时我出镜的时候,只是眼睛那里稍微打了点儿马赛克,但是很多人还是认出了我,尤其是贺行舟的同事一眼就看出这个故事讲的就是他! 结果节目一播出来,观众都很关心我,癌症治疗的情况,甚至还有人要来给我捐款,当然被我拒绝了。 我就想着,既然这么多人都牵挂着我的病情,那我就干脆拍个视频在网上答谢一下大家。 于是我创立了一个名为“蓉蓉姐姐”的视频号,本人出镜,讲述了自己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抗击肺癌的过程。 视频一播出,立马就火了,当天播放量就达到了十多万。 下面留言上千条。 有鼓励我的: “妹子,加油,一定会扛过去的。” “你还年轻,这是人生对你的考验,一定要挺住!” 也有欣赏我的: “姐妹,你太棒了!向你学习。” “生命至上,姐姐尊重生命,顽强抗病,太厉害了!” 虽然我没有提到贺行舟和秦芳芳一个字,但是评论里也把他们俩人骂惨了,早已经有网友把他们人肉了出来,直接开骂: “这样的人渣败类!没良心的东西,会受报应的。” “老婆患癌症,他在和小三逍遥,还有天理吗 ?” "这个男人太自私了,老婆病了都不去照顾,姐妹们,选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随着骂他们的议论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愤怒的网友们已经不满足于网上骂了,他们采取了行动。 有人去贺行舟公司楼下,看到他出来就往他身上扔臭鸡蛋,还有的干脆在公司门口贴“大字报”,甚至有自媒体跑去他的公司,在公司摆开摄像机,讲他的“渣男故事”。 还有的人去秦芳芳店里找碴骂她,有的在她店门口拍视频:“看,这就是那个小三。” 搞得秦芳芳不得不关门停业。 贺行舟这边更惨,对公司声誉极为看重的秦经理,最终上报公司董事长,对贺行舟施压,劝他自行提出了辞职。 就这样,秦芳芳和贺行舟就如丧家犬一般,人人唾弃。 而我呢,应大家的强烈要求,隔三差五地发一些自己抗癌的一些经历、视频,告诉肺癌患者一些注意事项,竟然短短一个月之内,粉丝就破了十万! “蓉蓉姐姐”彻底火了! 我的主治医生对我的做法非常满意,他告诉我,无数癌症病人被压垮的首先就是精神,根本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来配合治疗,同时也没有反抗病魔的决心和毅力。 他非常支持我拍视频,希望我带动更多的病人充满阳光地生活,用平稳的心态来应对治疗。 三个月后,我的头发因为治疗已经全部掉光了,我仍然坚持拍视频,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展示给广大网友。 这一天,有人给我寄来了一顶假发,我以为是热情的网友。 没想到,竟然是秦经理。 他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这顶假发是他感谢,给我送的礼物。 因为他有个表妹也患了肺癌,之前一直闹着要自杀,直到看到我的视频,她才重新燃起了对抗病魔的勇气。 “是吗?”我欣慰地道:“没想到能帮到您的表妹,真是太好了。” 我又向他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应该感谢您呢,您是外界第一个支持我的人,要不是您,我哪拿得到那二十万呢?” 秦经理很真诚:“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希望能多为您做点什么,这顶假发,希望您能喜欢。” 嗨,别说,这顶假发还挺适合我的。 这是一顶披肩发,戴在头上,蓬松、顺滑。 当天我带着它录视频,引来了一大片赞。 10 一年后,我的病情完全得到了控制,主治医生告诉我,只要我注意饮食、作息,基本上癌细胞不会扩散了。 天哪!我真的战胜了肺癌,我真的重新拥有了健康的人生! 此时,我才意识到,贺行舟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 我决定离婚,放手,成全他和秦芳芳。 没想到,还没等我给他打电话说离婚的事儿,他竟然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一扫之前白领精英的得体形象,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面容消瘦、胡子拉碴的落魄形象。 原来,这一年多来,他四处找工作,都因为“遗弃癌症妻”的丑闻,屡屡碰壁。 而秦芳芳,服装店隔了好久才敢开门,重新开业之后,虽然没有人来扔鸡蛋、菜叶,也没人来指指点点了,但是生意也一落千丈,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开张。 秦芳芳的服装店不得不关门大吉。 贺行舟身上的一点积蓄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也花得差不多了,随着生活越来越拮据,两人吵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直到了对看两相厌的地步。 原来,所谓的爱情,根本就经不起任何考验。 贺行舟进门就朝我跪下了:“蓉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都是秦芳芳勾引我,是她逼着我给她买房的,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我、我妈、我哥和涛涛都冷冷地看着他。 他见没人搭理,又忙道:“蓉蓉,涛涛需要爸爸,你忍心让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吗?” 又转头向涛涛:“儿子,你一定也想爸爸了吧?快,快到爸爸这里来。” 涛涛看着他,没动。 对于这个爸爸,他是陌生的。 从小到大,这个爸爸陪他的时间屈指可数,尤其这么长一段时间来,这个爸爸基本上已经消失,涛涛跟他早就不亲了。 我妈抓紧了涛涛,冷冷地对贺行舟道:“呸,你想得美,敢情这个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贺行舟不敢顶嘴,低着头:“蓉蓉,看在夫妻十几年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们还是和和美㺯一家人。” 我冷笑:“和和美美?你把钱给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和和美美?现在,晚了!” 紧接着我下逐客令:“贺行舟,我要离婚。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不!”贺行舟急急地辩白:“不要,蓉蓉,我不离婚,我要照顾你。” “哈哈!”我都被他气笑了,开什么玩笑,现在,他想要来照顾我?早干嘛去了? “滚!贺行舟,这个家不欢迎你!”我妈不耐烦地朝他喊道! 我毫不心软:“贺行舟,你走吧,涛涛跟我,你也不用负担抚养费,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走、走、走!”我哥站起来,不由分手把贺行舟推了出去,“呯”地关上了门! 11 贺行舟被关在门外还不死心,拍了好一会儿门,才悻悻地下了楼。 我们都以为他走了,开始吃晚饭。 谁知吃完晚饭,我无意中往楼下瞟了一眼,竟然发现贺行舟还徘徊在楼下。 他在干什么?难道是想等我妈和我哥走了,再上来纠缠? 我妈和我哥决定陪我下去,把话再跟他说清楚,让他别再心存幻想,这婚是离定了。 于是我让涛涛自己在家写作业,和我妈、我哥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下,看到贺行舟,我们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开口说话。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过来,对着贺行舟又挠又打,嘴里骂着:“贺行舟,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来这儿了,想甩我,没门!” 贺行舟冷不防被她抓得脸上起了几道红杠,还挨了好几拳,也怒了,劈手就是两耳光甩过去。 那个女人正是秦芳芳。 她脸被打肿了,更像是一只受伤的母兽,嘶吼着顶着头就向贺行舟撞过去,贺行舟也不示弱,顺手就揪起她的头发,又是几个耳光。 秦芳芳被打得头昏眼花,张口对着贺行舟的手臂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声,贺行舟的手臂鲜血直流,他捂着手臂退后几步,一眼看到花坛上有一把铁锹,二话不说,招起铁锹就朝着秦芳芳招呼过去。 这两人,简直是拼你死我活呀。 我们都吓住了,我哥赶忙叫保安。 还没等保安赶到,只听得一声闷响,秦芳芳满头满脸的鲜血,就那样直愣愣地瞪着贺行舟,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 我们全都傻眼了,贺行舟也呆住了,继而突然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黑夜里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秦芳芳早已经气绝身亡。 贺行舟被押上警车的时候,还在笑,一直笑个不停,直到笑声淹没在警笛声中,慢慢地远去...... 12 贺行舟疯了,他的余生将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而我,成为了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抗癌”博主。 我谢绝了好几个团队的包装合作,每天仍在网上分享着自己的生活,流量所带来的收益,完全可以带给我美好的生活。 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现在的我,阳光、大方,成了抗癌成功的典范。 时至今日,我终于深深地明白,每个人也许都会遇到自己的劫,但能救赎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一阵微风吹来,嫩绿的枝条在窗前舞动,又是一个春天来临了....... 第一章 这样就可以欺负她了 “让一让,让一让——” 凌晨两点,一声慌乱的叫喊打破了急诊部的宁静,所有值班的医生护士迅速到岗,众人合力把患者送进了手术室。 病床上的女人是个新娘子,穿着婚纱,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因为服用了药品必须立刻洗胃,新郎和朋友们一路护着她往手术室跑,跑着跑着苏棠眼前一黑,停在了半路。 她下意识往墙边靠,手脚发软滑坐在了地上,眼前一片花花白白的,像老旧电视机的画面,万籁俱寂,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狂跳的心脏—— “这还有个人昏倒了,来帮个忙!” 苏棠明明还有意识在,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被两个护士抱进了诊室,仔细检查后扎了瓶葡萄糖,小护士临走时给她盖了毯子,还朝她嘴巴里挤了块水果糖。 含着酸酸甜甜的糖,不大会苏棠就缓过来了,她低头看看手背上的输液针,大脑一片空白。 “你有点贫血,血压也低,状态非常不好。”来观察苏棠的医生胸口挂着“实习”两个字,高傲地瞥了她一眼,“挂完这瓶葡萄糖,去三楼再做个血项,好好查——” “几点了。”苏棠轻声开口,冷冰冰的口气让医生楞了一下。 “你赶着去签几百万的合同啊?身体是自己的,小姑娘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五点去H国的飞机,签五千九百万的合同。”苏棠用冰凉的手指推掉了输液针头,扶着椅子站起来,“我今年二十六,不小了。” “你!”实习生被气得直脸红,没想到这人句句跟她抬杠,想拦又拦不住,最后一跺脚,指着苏棠说,“你不听是吧?我找值班医生去,你等着!” 这话就像是小学生要找老师告状一样,苏棠觉得好笑极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的脚还有点软,于是顺着墙边慢慢走,谁知忽然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挡住了她的路。 “陆医生,你可来了!”实习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开口。 随之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飘入鼻间,苏棠瞬间清醒,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陆怀骁垂眸扫了一眼她的发顶,从实习生手中接下病历翻看,不知看到了哪一行,薄唇缓缓一个好看的弧度。 “姓名,苏棠。”男人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悦耳,苏棠颤了一下,想绕过他离开,谁知路被他堵得死死的。 陆怀骁继续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差,必须去做个检查。怎么,你想走?” “我不走,我想去楼下看看我朋友。”说完,苏棠一弯腰从陆怀骁手臂下钻了过去,陆怀骁反应很快,向后一退,结实的手臂又拦在苏棠面前。 走廊就这么宽,这下全被他堵死了。 “你朋友吃头孢还敢喝酒,万幸抢救过来了,她老公就在旁边,不需要你吧?”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陆怀骁把苏棠抱进怀里说悄悄话一样,实习生心里酸溜溜的,又不敢说什么。 苏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谁知下一秒手就被男人握住了,她心头一颤,就看见陆怀骁从口袋里掏出胶布和酒精棉,利落地擦拭她手背上冒血珠的伤口,再用胶布贴牢。 “谢谢——”苏棠只说了前半句,因为陆怀骁直接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 “冷。”男人只说了一个字,仿佛稀松平常。 苏棠瞪大了眼,用力往外抽手,哪知陆怀骁越握越紧,突然把她拉进了怀里。 苏棠像触电一样弹开,低吼道:“陆怀骁你干什么!” 实习生弄出了点声响,陆怀骁抬眸瞟了她一下,抬手重新把苏棠按进自己怀里。 一别三年,鬼知道他怎么还是如此熟练。 “你是不是傻了?我和你早说清楚了吧?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这样叫性骚扰!”苏棠被他压在墙上,危机感陡增,慌乱得目光都在颤抖。 “是说清楚了,但你是不是忘了?”男人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丝笑意,“当初警告过你,放你走可以,只是别让我再抓住。” “你他妈——” “陆医生!您,您不能欺负患者!”实习生突然高声喊了出来,承受了陆怀骁一记眼刀,她的底气顿时弱了不少,“现,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我怕,我怕您出事。” 听罢陆怀骁真的放开了苏棠,就在苏棠松下一口气打算逃跑的时候,男人竟一颗颗挑开了纽扣,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脱下了白大褂。 “现在我下班了,可以欺负她了吗?” 说完,大手捏住苏棠的下巴,用力吻住了她。 第二章 锁死了 上午七点,街上逐渐有了行人。 车窗上倒映出女人苍白的脸,栗色长发病怏怏地垂着,薄唇紧抿,蒙着雾气的眸子失神望向地面,心事重重。 苏棠的飞机是赶不上了,合同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这都不算什么,眼下最让她愁的还是—— 啪嗒。 陆怀骁打开车门,拎着检查报告坐回了车里,食指勾下金框眼镜扔在盒子里,下意识揉了揉苏棠的头发。 “你知道拐卖妇女儿童要判多少年吗?”苏棠朝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判,你跟我详细说说。”男人仿佛来了兴致,弯起嘴角从后视镜里盯着她,“要是把这位妇女拐走给我生孩子去,再拘禁她七八十年,我该怎么判?但凡不是死刑,我都认了。” “你嘴里有句人话吗!”苏棠像只炸了毛的猫,抬脚猛地朝他肚子踹去,谁知纤细的脚踝一把被陆怀骁攥住,那无赖顺势把她的腿拉到自己身上放着,来回揉捏,太过分了! “你知道性骚扰怎么判吗!” “怎么判?你说说我听听。”陆怀骁干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黑眸里闪烁着危险的笑意,“我要是在车里就把你办了,判几年,归哪个监狱管,赔多少钱?” “你!”苏棠脑子里轰的一下,刹那间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太了解陆怀骁这个人,指不定他就把哪句玩笑话变成了真事。 苏棠眼中无法掩饰的防备让陆怀骁猝然一愣,他缓缓松开了手,帮苏棠把裙子拉好。 苏棠飞速缩回座椅上,身子不断往后靠,扭过头不去看他。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在一声细不可查的叹息之后,陆怀骁缓缓翻开了苏棠的检查报告,“你没什么大病,但是有轻微贫血,不好好调养会引起很多并发症,比如昨晚低血糖昏倒。” 苏棠满是敷衍道:“我多吃两块血豆腐补补就行了。” 男人发动车子的手犹豫了一秒,之后冷冷道:“脑花也是个好东西,建议你多吃点补补。” “谢——”苏棠刚想回答,忽然灵光一闪听懂了他在讽刺自己,怒道:“你骂谁没脑子呢!” 换来男人一个极其欠打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苏棠刚想还嘴,谁知心底猝然涌上的失落感将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他们早分手了。 苏棠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沉声道:“我不想和你闹,我手机没电了,还错过了五点的飞机,你借我打个电话。” 陆怀骁一动不动的,仿佛没听见。 苏棠有些疑惑,“我说你借我手机用用,就算我暂时不去H国,也得给助理报个平安啊。” 陆怀骁仍然没说话。 苏棠有些急了,“我钱包证件都落在婚礼的酒店里,我打个电话让助理去拿,被偷走了怎么办?” 陆怀骁从进口袋里掏出一张白卡片,在苏棠眼前晃了一下,立刻引起了苏棠的警觉。 “你拿来!你拿我身份证干什么?你怎么拿到的?” “不用别人偷,我先偷走了。”陆怀骁说得理直气壮,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一张张掏着苏棠的证件,每一张只让苏棠看几眼,根本不让她碰到,最后只能干着急。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玩迟早要被抓起来!” 当看见一张临时户口证明的时候,苏棠心里陡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没多久陆怀骁把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红本。 封皮上几个烫金大字深深刺痛了苏棠的双眼,她一下子愣住了。 结婚证。 陆怀骁看了眼时间,一字一字郑重其事地说:“从我三点时见到你,到现在过去了五个小时,办这些事足够了。” “你,你就是个流氓,无赖!” 男人解开安全带,探出身子将她压在椅背上,危险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苏棠来不及挣扎,突然被他低头吻住。 他霸道的吻湿-濡又缠绵,眸底暗流涌动,呼吸也变得沉重,一点一点压制着苏棠的反抗,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吞噬。 “我警告过你,既然走了就别再回来,否则——” “我回来是喝宋茹喜酒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个流氓无赖,唔!” 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都被陆怀骁堵了回去,苏棠被吻得眸子里湿漉漉一片,手忽然被陆怀骁抓了起来,两人十指紧握扣在一起,陆怀骁问她: “最近有句话很流行,叫什么来着?” “姓陆的你不要太嚣张!” “想起来了,叫:我们两个,锁死了。” 第三章 孔雀成了精 傍晚时下起了小雨,四月份的春雨还没褪去寒气,随着夜幕降临,火锅店生意变得红火起来,陆怀骁带着苏棠到时,朋友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棠被强迫着套上了厚厚的高领毛衣,几乎半张脸都要埋进领子里,活像个没睡醒的考拉,却看陆怀骁打扮得精神极了,穿着笔挺的黑色风衣,衬衫包裹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迈着修长有力的腿朝前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苏棠暗暗腹诽,这人怎么骚的像孔雀一样。 “陆大医生今天又排了几台手术?哟,这位不是——”坐在最外侧的刘克威热络地招呼他们,目光落在苏棠身上时,竟有些惊讶,“苏棠?你跟怀骁.......你们不是?” 他这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满桌的人苏棠并不陌生,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家里或多或少有些医疗背景,从父母那辈开始交好,只是后来她去了H国,就不怎么联系了。 “她昨晚刚回国,我这不就把人带过来见你们了?”陆怀骁不疾不徐地替苏棠拉开椅子,三言两语化解了尴尬,“都不是外人,盯着她看干什么?”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桌上凝固的气氛瞬间融化,离苏棠最远的女人拿起酒杯朝苏棠比划了一下,笑道:“苏老板别来无恙,咱俩刚在法国见过,原来抢我合同的人是你啊?” 苏棠低笑,毛绒绒的衣领挡着半红的脸颊,模样有些可爱,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手,也端起了酒杯,“生意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不知道竞标的是你,是我疏忽了!” 那女人豪爽地喝干了酒杯,咧嘴一笑调侃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生气的是你三年前不辞而别,答应一块去阿拉斯加却放我鸽子!” 满桌人都笑了,苏棠楞了一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触动,端起酒杯要一饮而尽,却被陆怀骁夺下扔回桌上。 “她吃过药,酒你自己喝吧。” 很快有调侃的声音传来,“陆少这么护着,你们俩是和好了?” 陆怀骁低低笑了,随之苏棠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看见陆怀骁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红本,一本正经放在了桌中间的转盘上。 “大家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们好好讲讲是怎么回事。” “诶你——”苏棠心急地扑上去拿,谁知陆怀骁动作很快,修长的食指按着转盘一推,小红本来了个绕场一周展览,所有人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等小红本转回陆怀骁面前,他垂眸一瞥,啪地一下按住揣回了口袋里,动作从容不迫,神情镇定极了。 狐狸尾巴很快露了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看大家今晚也没什么事,我就从头给你们讲讲。” “可以了陆怀骁!”苏棠从桌下狠狠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警告他。 男人置若罔闻,俊脸上挂着笑容:“也就是几小时之前的事,我知道你们都好奇,不过说得太细也不好,要不就从三年前开始说?” 陆怀骁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拦着他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有的人真好奇,有的人却是不好意思拒绝,这么多道复杂的目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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