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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婉棠摇摇头。吃饭的时候却见藤千行又不怎么吃这些东西,都是她在吃。 听她说她很喜欢吃这些,他还怔了下,随后笑容更加灿烂。 酒足饭饱,他又带她去逛灯会,买了海棠花灯和花神面具送她。 白婉棠手提花灯,带着面具,和他一起穿梭在热闹又灯火辉煌的街市,终是忍不住问道:“藤道友,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某个人?” 藤千行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笑着摇头:“只是见到你确实会想起她,但我知道,你是你,她是她。” “她是谁?” “北冥家的九小姐。我小时候与她一同玩耍,修炼。可她十五岁那年遭遇魔袭,为掩护族人撤退,以身殉道了。那时的她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妹妹,听闻她的死讯,我着实许久都走不出来。” 藤千行神色凝重又低落,看到白婉棠却又笑起来,“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想到了她。你和她很像。” 白婉棠不介意别人把自己当成妹妹的替身,不是爱人就行。 北冥家的九小姐,书中没提过,但白婉棠穿来后曾有耳闻。 那是一位很好的姑娘,年纪轻轻,天资不凡。可惜和她一样倒霉透顶,十五岁便早死。 她想了想,同藤千行并肩走。 亥时到,街上人反而更多了。都是来看奇景的。 待奇景出现,所有人都自动站到了穿城河两边。 宽阔的河道被花灯照成五颜六色,一棵巨树在水面上缓缓浮现。 巨树上的红绸姻缘笺随风飘荡,在灯火映衬下格外艳丽。 认出这棵巨树幻影,便是人间的姻缘树,白婉棠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树顶飘扬的红绸像是拍打在了她脸上一样,让她感到耻辱与钝痛。 “这树在无相城归隐后,每年我母亲的生辰前夕,它都会出现。我父亲说,这是他为我母亲创造的特殊阵法,从人间引来的风景。” 藤千行指着那棵树给她介绍来历。 白婉棠不愿去看,别过脸去,却瞧见河对岸,有人正在望着她。 是独孤极,他身边还跟着手提花灯的崔羽灵。 他们也在逛灯会。 白婉棠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发烫。 她曾在树下苦等一夜,等来他一句“可笑”。 如今,他们共同站在了树前,他却是在陪着别人逛灯会,看那棵姻缘树。 她自嘲地笑了下。摸了摸自己戴着花神面具的脸,心想他应该认不出她,转过视线不再看他。 “咦,那棵树的最高处有姻缘笺啦。” “上面还有字!” 对面有两个结伴的小孩儿指着那棵树惊奇地说道。 白婉棠立时紧张地看向两个小孩儿。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姻缘笺上写了什么。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会打到她脸上的耳光。 然而那姻缘笺抛得太高,反而容易让人看清。 独孤极远远地注视着她慌乱的眼神,以为她是看到他,怕他在混乱中对她下手,讥诮地笑起来。 那俩小孩儿雀跃地一字一顿道: “白鹤,喜、乐、安、康。” 城里放起了烟火,噼里啪啦,却掩盖不了两个孩子清脆的声音。 ――白鹤,喜乐安康。 天上突然下起小雨,滴答落入河中,泛起涟漪。 雨滴落在人身上,冰凉。 “呀,下雨了。” “还有一行字呢?” “看不清了。” 独孤极脸上的讥诮退去,怔怔地望着她。 她没有看他,从容自若地回过头对藤千行说了什么,藤千行点点头,她便回头跑出了人群。 几乎没有思考,独孤极直接跳下围栏,从河面越到对岸,挤进人群里追她。 崔羽灵提着花灯愣在原地。 今日他们是受藤穹所托,出来为明日北冥珞的寿辰准备一些小玩意儿。 独孤极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 他在一条小巷追上她,她正在买伞。 买了两把伞,都是红的。 她回头看到他,笑起来,递给他一把:“北冥道友,下雨了,你要伞吗?呀,我忘了,你讨厌红色,你还是自己买把伞吧。” 独孤极没有因她恶意的挑衅而恼怒,在她经过他身侧的时候,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道:“只要你认错,我既往不咎。” 只要她认错,他可以将她从前犯的一切错都一笔勾销。 只要她认错…… 独孤极从未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一个人让步。 他待她已经超出了对待一个物品的应有的底线,也认了这份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退让。 她既喜欢他,苦等他一夜,为他挂上那笺祈福,又为什么不能认错,留在他身边? 她心里分明是有他的,他不信这么快她就变了心。 他静静地等她开口,等来的却是她用力地甩开他。 雨落在她脸上,她抹了把脸,嘲讽道:“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写了白鹤喜乐安康的姻缘笺是我写的吧?” “那天你没有来,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为你挂上笺?” “我确实在树下等过你,但我没有为你写任何东西。人间的规矩,姻缘笺要两个人写。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从人间皇城来的人。” 白婉棠打起朱红棠花油纸伞,荒唐地笑出声,“想不到,没有心的魔祖也会如此自作多情。” 28. 拔剑 她的剑贯穿他的胸膛。 她的话无异于狠狠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的退让和他的脸面都被她踩在脚下践踏。 自作多情。 是吗, 自作多情。 独孤极咬紧后槽牙,反复无声地咀嚼着这刺人的四个字,“看来比起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你更想做个断手断脚的废人。” 目前还在无相城, 他们谁也不能轻易对对方动手。 但等到出了无相城, 白婉棠想, 届时就是兵戎相见的时刻了。 她回头对独孤极挑了下嘴角,“在你身边好手好脚又怎样, 你还不是只想把我当成狗?不是所有人都会想做你的狗的,独孤极。” 雨势渐大。 雨幕模糊了两人的视线,模糊了他们的声音。 白婉棠与独孤极一前一后走出小巷,一个打着把棠花红伞, 一个打莲花白伞。 出了巷后,背道而行。 白婉棠将多出的红伞递给藤千行。 雨大了,很多人各回各家。藤千行却在这儿等着她, 浑身湿透。 他接过伞打起, 对她笑道:“这棵树虽是幻影,但无相城中有传说。只要在树出现的时候, 朝树抛许愿笺, 如果许愿笺没有沉入河中,愿望便能实现。” 若在以前,白婉棠是很愿意相信这样的传说的。 可是看着那棵姻缘树,她只觉羞耻, “你该不会是临时编来骗我的吧?” “是真的。我和我相公便是这样认识的。” 一对共打一把伞的小夫妻从他们身边经过,笑盈盈地道。 “当初我许愿能得到我喜欢的那根簪子,那笺恰好被我相公捡到了。他买来簪子藏到我家门口,我一大早出门刚好瞧见, 还以为他是小偷呢。” 女子幸福地看着自己的相公笑道,“后来才知道,他呀,只是觉得捡到笺便是有缘,好心想帮人实现心愿罢了。” 原来是这么个实现心愿法,倒是比挂姻缘树靠谱多了。 藤千行指着水面让白婉棠仔细看,白婉棠瞧见那树影下,确实飘了许多心愿笺。 她转头看藤千行。 他拿出一大把心愿笺给她,在街边的檐下备好笔墨,道:“待会儿抛笺,不能用灵力,得诚心认真地抛。” 他已经准备好了,白婉棠不好扫他的兴,和他一起蹲在屋檐下写起了许愿笺。 写好一大把心愿笺,她和藤千行各捧一把,站在河边朝那树影抛。 雨大风大,不用法力,笺总是还没到树下就落下来。 抛了一半,没有一个笺落在树下,白婉棠情绪有点低落。 藤千行却突然扔掉伞,跳进了河里。 河不深,只到他腰际,他趟着河水到树下抛许愿笺,成功抛到树下。 他在雨中笑起来,回头冲白婉棠招招手,像个得意的孩子。 白婉棠看了眼怀中的许愿笺,想了想,也抛下伞跳进河里,到藤千行身边,和他一起抛许愿笺。 虽是作弊,但她感到了很单纯的快乐。 抛完许愿笺,她和藤千行在雨中笑起来。 街市上的人大多已经回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和他。 “要是那天我跳下阴阳关,遇见的是你和柏怀就好了。” 白婉棠笑着低声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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