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在她叹息时摸摸她的头:“以后我带你过一次。” 不过也只有一次。 一次之后,她就该变回一个器物该有的样子。 白婉棠噗嗤笑开。 她想带他过年,他又想带她过年。 他和她的想法撞到一块去了。 她道:“那我要看春晚。就是请来满城唱戏的,唱小曲儿的,演杂耍的,说书的,跳舞的……通通聚到一起,让他们从天黑就开始表演,然后到了子时四刻,大家一起说过年好!” 独孤极面露鄙夷,但她兴冲冲的,他也不扫她的兴,点头答应。 白婉棠拉他起身:“今年我先带你过年。” 她和他手牵手往内城去,一路上叮嘱他进城后卖了猎物就去买东西。 到了城门处见内城的门禁与守卫都撤了,白婉棠大喜,决定亲自和他一起进城一趟。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便还是隐了气息,易了容,才和独孤极一起进城。 卖完猎物,想到她现在并不急需提升修为,她决定奢侈地把这次得来的阴阳币全部花光。 她想给独孤极一个惊喜,带他到城内最高档的茶楼定了包厢,将他安置在此处:“白鹤,你在这儿等我,我买完东西就来和你一起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独孤极笑起来,点头说好。 一起回家这句话太可笑了,那样破烂得跟狗洞一样的地方,她竟然称之为家。 他对她浅薄的眼界嗤之以鼻,在白婉棠走出包厢关门时叫住她,“日后,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住处。” 茶楼里很热闹,遮掩了他话语里高高在上的施舍之意。 白婉棠只模糊听见他的许诺,笑得眉眼弯弯:“好啊,那我要在你给我的大房子里看春晚。” 说罢,她关好门,在门上施了个防护法阵。脚步轻快地走出去。 她以前只会为别人的爱情流泪,轮到她自己就是一边“想恋爱”,又一边“莫挨老子”。 眼下真的恋爱了,她没有什么“甜甜的恋爱终于轮到我了”的感觉,只有一种“原来谈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得很容易开心,还容易变傻”的感觉。 但是傻,竟然也可以很开心。 她的步伐都变得活泼,衣摆荡出了浅浅的花,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她的雀跃。 她去买了许多以前想吃但没舍得买的东西,打算和独孤极一起在过年的时候分享,还买了小孩儿玩的烟火。 剩下的钱,她都用在了置办行头上。 她给自己和独孤极订了从头到脚的新衣服。 很喜庆,是大红色的。 店老板是阴阳关内难得的人类女修,叫长夏,在她订完衣服后调笑道:“你和你夫君感情可真好。” 白婉棠摇手:“还不是夫君。” 长夏瞧见她腕上红线牵的痣,笑中闪过一丝落寞,让她年前三天来拿衣服,给了她一对蝴蝶玉佩作为信物。 这玉没有灵气,但做工精巧,材质温润,看得出很值钱的东西。 长夏道:“我也不瞒你,这是我来到此地前,为我和我心爱之人找到的一对玉佩。据说持有玉佩的男女,能生生世世不分离。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赠他玉佩,他就要另娶他人。你若是不介意我这不好的遭遇,这玉佩便送你了。” 白婉棠自是不介意,安慰了长夏几句,向她道谢。 长夏又盯着她的手腕,道:“我很久很久以前,也和他结过红线牵。” 白婉棠瞧长夏腕间一片雪白,心知她的契解了,没有过多问缘由,只问道:“解的时候,真的很痛吗?” 长夏失神地笑起来:“还好,也不算很痛。” 白婉棠看得出她还在想那个人,未免勾起她的伤心事,不再和她多聊,礼貌地和她告别后赶往茶楼包厢。 路上,她听见那猫妖医馆门前闹哄哄的。 原是一妖魔打猎时被凶兽抓瞎了眼睛,他妻子求猫妖诊治。 “这城里,若是连您也不能治他的眼睛,就没别的人能治了。” 猫妖大夫捋捋发白的须,道:“我确实治不了。但你若当真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治好他的眼睛,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治他的方法。” 白婉棠不由自主地驻足于人群中,认真地注视着猫妖大夫。 * 茶楼包厢内,除了独孤极,还有一位一头青发如狮子般炸开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便是驳曲。 自上次和独孤极见面,已过去近三个月。 独孤极说过不许他去找他,他便专心研究离开此处的方法,倒是真给他研究出一些门道。 “属下府上有一盏旧灯,怎么也点不亮,因是上任城主留下的,便没扔,一直放在库房里。近日属下突发奇想,带着那盏灯去那黑暗中,发现那盏灯竟然亮了。” “只不过内里的灯油不多,属下便又回仓库里翻找了一下,还真找到了炼制灯油的方法。只需抽取修士纯净的修为或神魂,即可以特殊手法制成灯油。” 驳曲将灯奉给独孤极,“城中有一人类女修叫长夏,修为深不可测,我想拿她炼制灯油再合适不过。” 他想让独孤极拿灯离开阴阳关,独孤极却将灯推还给他。 驳曲激动得感激涕零,紧紧捧着灯道:“便是死,属下也绝不辜负尊主吩咐。” 独孤极泰然坐在椅上,轻轻挥手叫他从窗户离开。 驳曲甫一走,屋内魔气很快被吹散,紧接着白婉棠便推了门进来。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棠花香,还有各色糕点的甜味,像一阵甜香的风,欣喜地吹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白鹤,我找到办法治你的眼睛了。” 独孤极并不急着治眼睛,待他恢复修为,不止是眼睛,他身上的寒毒和其他伤也都能痊愈。 听见白婉棠要给他治眼睛,他只觉得她自顾不暇,还爱多管闲事,不悦道:“不必管我的眼睛,你只要顾着你自己就行。” 白婉棠听出他话里有命令的口吻,但他说出的话实在叫人触动。 她不和他争辩,“哦”了一声跳过这话题,和他一起点菜。 她想点些独孤极喜欢吃的,但不管她点什么,他都道:“随你。” 他不是不讲究吃。 只是这里的食物在他眼里都难以下咽,包括白婉棠做的饭。 全是难吃的东西怎么吃都一样,和生吃血肉没什么区别,他自然懒得再去挑。 他愿意迁就她的口味,白婉棠便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以前想吃但舍不得吃的菜。 天色渐晚,暮色洒落在她和独孤极身上。 她坐在晚霞下一边吃,一边给他夹菜。 独孤极看上去乖乖的,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给他夹的菜。 就连她故意给他夹的生姜,他都吃了下去。只不过他脸色很难看,看上去像是想吐。 白婉棠问他:“好吃吗?” 独孤极太阳穴跳了跳,心里有股想要把她从窗户扔出去的怒意,但他怕真的把她给打死了。 他忍了忍恶心的感觉,阴凉凉地反问:“你觉得呢?” 白婉棠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种语气,把准备好的茶递到他嘴边,悻悻然笑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会咬一口就吐出来的。” 她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吃下去。 “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夹不好的东西。”他喝下她递来的水,沉声道。 白婉棠愣住:“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独孤极冷笑道:“在这世上,我会信的只有你。” 他以为神莲神骨到底是个器物,不该会骗人、捉弄人。 以后,他不会再轻易信她。 白婉棠:“……” 好家伙,他这一冷笑,给她弄愧疚了。 白婉棠又给他倒了杯水漱口,认真地笑着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啦。” 独孤极讥笑冷哼。 他不信。 夜色越发浓,屋里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婉棠低下头掏出蝴蝶玉佩,递了一个给他:“这个给你当作赔罪,你看可以吗?” 独孤极结过玉佩,摩挲上面的纹路,脸上浮现出淡淡惊讶:“这玉佩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白婉棠同他说起长夏的事,还有玉佩的意义。 送了玉佩,就代表她认可生生世世不分离的含义,代表她愿意和他在一起。 虽然表达得很含蓄,但第一次恋爱嘛,亲口对他说这些,她还是会害羞的呀。 白婉棠说着说着便看向窗外。 月亮已经升起,有人在为庆贺新年即将到来而放烟花。 烟火腾得升空,在夜幕中炸出星星点点的绮丽与悸动。 白婉棠在火花绚烂的光亮中瞥了眼独孤极。 他紧紧握着玉佩,脸上是浓浓的笑意还有烟花的光。 他看上去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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