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性这方面的审美去看,更是乏善可陈,单薄又苍白,除了皮光水滑腰身尤其细之外,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宋慈一手从他的腰搭上了他的背,稍一用力将谢乐天整个人抱了起来,他坐在床上,谢乐天坐在他身上。 “谢主席,你为什么不长毛呢?”宋慈缓缓摩挲着他的背,谢乐天的背上一对蝴蝶骨很鲜明地凸出,宋慈把玩着这两块骨头,津津有味。 谢乐天缓缓道:“不是不长,只是剃了。” 宋慈来了兴趣,“为什么?” 谢乐天道:“小时候经常手术,需要剃干净,后来就习惯了。” 宋慈‘哦’了一声,一手重重地摸着谢乐天的背脊,摸得很纯洁,像是在摸一个大号的娃娃。 谢乐天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慢吞吞道:“我听说……宋狱长有个外号,叫‘芭比’。” 宋慈的手停住了。 这是宋慈的禁忌。 掌心下一把薄薄的骨头覆盖着一层软软的皮肉,实在是太脆弱,宋慈相信以自己的力道可以捏碎谢乐天的骨头,捏的像粉末一样碎。 谢乐天坐在他怀里,很安静,他的锋芒棱角全藏在柔弱的身体里,偶尔露出一点便是火花四溅。 “谢主席,”宋慈低下头,鼻尖抵在谢乐天肩头,呼出一口浓重的热气,“你真的是……很不乖。” 第344章 典狱长5 宋慈没有捏碎谢乐天的骨头,因为谢乐天拿起了他靠在床边的手杖。 “炸弹?”宋慈不动声色道。 谢乐天缓缓道:“不是。” 宋慈望了一眼谢乐天手里的手杖, 样式几乎与之前那根一模一样, 漆黑的棍身,粉色的玫瑰, 严酷与温柔相结合,奇异地很适合谢乐天。 “宋狱长, 能放开我吗?”谢乐天慢慢道,一手暗暗用劲想要撑起身, “我要去方便一下。” 宋慈满腔的怒火在这个略显滑稽的要求中烟消云散。 谢乐天不着寸缕, 样子就是个大号的婴儿,干干净净的除了头发眉毛一丝没有, 手上还要拄个拐杖。 跟这样的谢乐天,犯不着生那股气,较那个真。 宋慈抱着谢乐天站起身,“我送送谢主席。”一手顺便也带上了谢乐天的手杖。 谢家的佣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幽灵,宋慈一路抱着谢乐天回他的房间,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一个也没有,谢宅仿佛鬼宅, 他怀里的自然就是怨鬼了。 谢乐天一路憋得有点急,想让宋慈随便找一间把他放下, 宋慈不肯,“多脏啊。” 于是宋慈把人放到谢乐天房间卫生间门口时,谢乐天站稳了立即跨入卫生间, 锁上了门。 宋慈靠在卫生间门上,把玩着谢乐天的那根手杖。 玫瑰花雕得很漂亮,栩栩如生,含苞待放,花瓣上还有一点大露珠,微微凸出一点,显得格外生动,宋慈若有所思地在露珠上按了一下。 ‘噌’ 手杖底部刀锋雪亮,宋慈把手杖倒过来,用指尖轻揩了揩刀锋,心中叹道:好刀。 谢乐天走出来时,身上披了一件银色绸缎的睡袍,大概是卫生间里的,见宋慈在把玩他那根藏有利器的手杖,从容道:“宋狱长喜欢吗?” 宋慈甩了一下手杖,破空的风声传来,刀尖正对上谢乐天的眉心,谢乐天八风不动,其实是宋慈出手太快,他吓傻了,要不是刚尿过,说不定他就吓得尿裤子了,而且他脸色本来就白,所以再白一层也看不出。 这副模样落在宋慈眼里,宋慈心中情不自禁地赞道:好人。 这个人身体虽然是苟延残喘一般地活着,心灵却是无比的强大尊贵,那么有点脾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宋慈收回手杖,对谢乐天道:“怎么收进去?”他研究了很久,也没研究出来。 “收不回去,”谢乐天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出了鞘的刀,怎么收得回去?” 宋慈点头,“不错。” 谢乐天裹着银袍睡衣坐在床上,脸色或许是晒了太阳的缘故,一点浅薄的红,人面桃花,倒是有了一点艳丽的味道,是具艳尸的模样。 宋慈这一趟是来威慑讲和,他威慑谢乐天,谢乐天和他讲和。 不过看谢乐天的态度,这‘和’恐怕是讲不了。 图穷匕见出鞘难收,宋慈心想:就那样吧,也不错。 宋慈抬手,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往下用力一插,手杖竟穿进了大理石的地面里,漆黑的大理石蛛网一般碎出斑斓的花纹。 谢乐天知道他的本事,能一脚就把人的脑袋踢得开花,所以也没有很吃惊,只淡淡道:“宋狱长,修缮的账单我会寄到中顶。” “别寄了,”宋慈背手离去,挥了挥手,很潇洒道,“不赔!” 宋慈走后,谢家的顺从上来,三四各人合力都没把这一根手杖从地面拔出来,谢乐天也是无语,干脆命人将一整块大理石直接撬走。 宋慈去了一趟谢宅,知道谢乐天是不能善了了,梁子已经结下,解不开就必得你死我活,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慈认为他要整死谢乐天,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办不到。 问题是,他并不想整死谢乐天。 这个人活得那样费劲,几乎把‘活着’当成自己的事业,而且活得很好,宋慈心里的好不是谢乐天现在有权有势的好,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就是痛快。 宋慈认为谢乐天活得很痛快,很欣赏他这样一种活法。 谢乐天,他无意整死,自己,也很想继续活,这其中的度,宋慈还在摸索。 没等宋慈摸索过来,麻烦来了。 严冬线上的货被人烧了,他犯了错,打电话过来时声音一直在抖,“狱、狱长,这个事邪门啊,会不会是姓何的……” 宋慈以为他要说何元生,没想到严冬抖着嗓子继续道:“姓何的死不瞑目。” “闭嘴。”宋慈听不下去了,心道这样的蠢货,要不是上头非保着,他早就一脚踢死了。 也许正因为严冬的蠢才让上头觉得放心。 宋慈挂了电话,叫了车直接去了何元生的医院,他去晚了好几步,何元生早在半个月前就拖着病体出院了。 医生不建议出院,何元生是死也要出院。 宋慈改道去了何家。 何家门口的保镖密不透风地拦住了人不让进,说何先生现在病得下不来床,不见客。 光天化日也不能动刀动枪,宋慈手上夹着一支烟,抬头看了一眼,何宅是四层的大宅,占地面积很庞大,外面一圈几米高的围墙,围墙上竖起金属尖角,宛若守卫的士兵长矛。 宋慈慢慢往后退,保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宋慈一直退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随后他跑了起来,一小段助跑之后,他如同一只敏捷的大猫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攀上了何宅的围墙,一个翻身跳入院内,轻巧地落了地,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褶皱。 “宋先生!”保镖们全慌了,何先生说如果宋慈来了,千万不能让他进去的,赶紧上前拦人。 宋慈淡淡道:“让开吧。”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凶狠,阴恻恻的令人胆寒,保镖们不敢动了,他们拦了人,只是拦不住。 宋慈一个人脚步轻快地上了楼,一间一间地推开察看,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房间里看到了何元生,何灵正坐在床边喂何元生喝水,门被猛然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里的水全泼在了何元生的下巴上,“爸爸!” 宋慈玩味地笑了笑,朗声道:“何先生,我来看你了。” 何元生在家里病得脑子有些糊涂,连何灵泼了他一下巴的水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直到宋慈站到他面前,他才发觉宋慈来了,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嘴里喃喃地想要说话,但口歪嘴斜地说不清楚,只是流了很多口水。 “爸爸。”何灵慌张地拿了手帕给何元生擦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何元生,只能轻轻地给何元生拍着胸膛,“深呼吸爸爸。” 宋慈瞥了一眼何灵。 何灵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清瘦,肌肤雪白,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慈,立即吓得发抖,她知道宋慈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弟弟就是从宋慈手里出来成了那副不得好死的模样,在恐惧中升出了一丝仇恨。 父女两个同仇敌忾,一个望着地面,一个盯着宋慈,但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宋慈见了何元生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知道主事的大概不是他,于是直接道:“何先生,谁烧了严冬的货?” 何元生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慈,他现在已经病得不怕死了,宋慈要把他赶尽杀绝,他如果再怕,就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看你的神情,你是知情的。”宋慈不在意何元生扭曲愤恨的神情,恨他的人太多,顾不上,“用说还是用写,选吧。” 何元生憋尽了全力,用力做了一个‘呸’的口形,他没力气,全啐到了自己下巴上,何灵又是哀声叫了一句爸爸,小心地给他擦拭。 “何先生,我这个人很尊重女性,”宋慈背着手,身上西服一丝不苟,正是一个端正有礼的绅士模样,缓缓道,“我杀男人,也杀女人。” 何灵顿时一僵,往床沿边缩了缩,鼓足勇气回身大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你想犯法吗?” 宋慈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盯着何元生道:“我上次来,看到何先生有很多儿女。” 何元生心里一片悲怆,谢乐天果然说的没错,宋慈是要——‘赶尽杀绝’! 身后传来很轻又很重的脚步声,起步轻,落地重,虚浮无力,宋慈立即回头,脱口道:“谢主席。” 乐天被系统十万火急地催着来救女主,爬楼梯上来脸都快青了,还要在宋慈面前强作镇定,“宋狱长来探病怎么空着手?” 宋慈忽然福至心灵,“是你?” 乐天微笑了笑,对宋慈身后发抖的何灵道:“阿灵,你去让佣人拿点水果上来。” 何灵一言不发地站起,绕过宋慈,走到谢乐天身边,美目盈盈地望向谢乐天,满脸担忧。 “去吧。”谢乐天微笑道,病容中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何灵下去了,宋慈也走到谢乐天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谢乐天的手杖,“今天是什么,炸弹还是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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