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欲不休(H)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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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然而不等父子俩反应，黎雪芝当即哭着否认： “嫂子，你讨厌我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呢？谁不知道你从小学得一手好书法，不仅写字好看，还会模仿很多人的字迹......” 这话一出，周诚也想起来这点，眼神变得厌恶，他语气不耐： “正经事不做，只会耍些上不了台面的恶心手段！” 可周诚忘了，当初沈雁模仿字迹，都是为了帮他。周父严厉，一旦周诚成绩差就要打人。沈雁只好模仿周父字迹在卷子上签名，才让周诚不遭毒打。后来周诚要参军，周父周母不同意，也是沈雁模仿二人的字迹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名。而周诚入伍的那三年里，周父周母更是以此为借口，逼着沈父把自己三年的退休金都赔给了他们家。可如今，一切却都成了恶心手段。沈雁干涩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许是笑容太刺眼，周诚眼底闪过恼怒。随后他皱眉拿出沈家的勋章，嗓音低沉威严： “这是岳丈去世前托我保管的，他说必要时能帮助你渡过难关。如今芝芝因为你丢了工作，将功折罪，你必须用沈家的军功送芝芝去首都工作。如果你还是拒绝，我会以污蔑公职人员的罪名，将你立即逮捕！” 原来他们早在这时就打定了主意，要用沈家三代英烈的牺牲给黎雪芝换个美好前程！沈雁心中满是讽刺，可她不哭不闹，伸手接过勋章，点头答应： “好。” 见目的达成，周诚三人不再纠缠。他们离开后，沈雁趁着麻药还没失效，出院直奔民政局。 ...... 离婚证到手，沈雁又去了趟管理人事调动的吴书记办公室。只不过，她是要给自己谋未来。推开门，将离婚证放在桌上，沈雁轻声问： “吴叔叔，您一年前在我爸的葬礼上许诺可以安排我去沪市工作，还作数吗？” 吴书记见状神色欣慰： “小雁啊，吴叔叔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些年你和周诚的婚姻我都看在眼里，他确实......不算良配。虽然你当初为了照顾丈夫孩子选择留在川城，但你放心，沪市的岗位一直给你留着。你收拾好行李，十天后出发！” 这话给了沈雁底气，她又开口： “那麻烦您，再给黎雪芝下派一张去首都工作的假的调任表。” 见吴书记不解，沈雁简单说明了实情。得知真相后，一向脾气好的吴书记也气红了脸，当即承诺： “你放心，这件事吴叔叔一定帮你保密，直到你平安离开。这十天你好好养身体，正好采购处新到了几瓶人参蜂王浆，我等下让人给你也送去一瓶。” 吃下定心丸，沈雁放心离开。回到医院已是一小时后。刚推开病房门，蜂蜜香扑鼻。沈雁心头一暖，可当她看向屋内时，却见黎雪芝满脸娇羞躺在病床上，周诚正在喂她吃蜂王浆，几勺下去就少了一多半瓶。见沈雁回来，周诚下意识吩咐： “你等会儿再去买点蜂王浆，芝芝刚来月事，身体虚弱要多补补。” 沈雁几乎要被他们的厚颜无耻气笑： “这不是我买的。” 周诚神色一僵。黎雪芝却捂嘴轻笑： “这上面明明写着赠沈雁同志，嫂子你又没什么朋友，不是你给自己买的，还有谁会特意送你补品呢？” 沈雁冷冷开口： “你也知道是别人送给我的，那还腆着脸跟我一个产妇抢吃的？” 黎雪芝瞬间臊得脸通红，周诚皱眉不悦： “沈雁，你说话非要这么难听吗？” 麻药早已失效，刀口越来越疼，沈雁也没精力和他们吵，自顾自躺到了另一张病床上休息。病床旁的柜子上放着沈雁的随身物品，她将沈父留给她的吊坠攥在手心，看着上面她和沈父唯一的合照出神。看清吊坠时，周诚眼底也闪过一抹愧疚，正要开口安抚却被黎雪芝打断。她怯生生道： “嫂子你不是医生不了解，这产妇身体虚弱，最忌讳大补。所以我才吃了含有人参的蜂蜜帮你，不然浪费了多可惜啊。要你实在生气，我可以照价赔给你......” 说着她就要掏钱。闻言周诚脸色彻底青黑，他拦下黎雪芝，转而指责沈雁： “这半年多亏了芝芝帮忙照顾思礼，为你减轻负担，现在一瓶蜂蜜你都不舍得给人家吃？真是忘恩负义！” 原本在门外长椅上做作业的周思礼，也跑进来护在黎雪芝面前，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厌恶： “那瓶蜂蜜是我故意打开给黎阿姨吃的，因为她对我温柔，还给我买你不许我吃的栗子糕。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吃蜂蜜，也不配做我妈妈！” 这就是沈雁当宝贝疼了十年的儿子。即便早有预料，沈雁的心口还是疼得发颤。沈雁对他不温柔，是因为他调皮故意剪女同学辫子，还往男同学水杯里吐口水，沈雁罚他给对方赔礼道歉。而黎雪芝的温柔，则是得到周诚默许后，拿着他的配枪，带周思礼闯进那两个孩子家里耀武扬威，生生逼得他们两家搬离了川城。至于栗子糕，更是因为周思礼从小肠胃虚弱，每次吃完栗子都会胀气疼上整晚。沈雁心疼他，才不许他贪嘴多吃，而为了弥补他，沈雁一年到头换着花样给他做十几种不伤肠胃的糕点...... 说到底，周思礼和他父亲一样，只是无底线地偏心黎雪芝罢了。想到这儿，沈雁合上双眼，声音疲惫又失望： “对，是我不配。” 她这话一出，周诚和周思礼的神色瞬间变了。毕竟过去十年，每次周思礼闹脾气，沈雁都会急得红了眼。从不像现在这般毫不在意...... 视线从沈雁苍白干裂的嘴唇上移开，周诚沉声转移话题： “行了，别演戏装可怜了，我找护士来给你做检查总行了吧。” 这话说得凶狠不客气，可他离开的背影却夹杂着慌乱。沈雁不在意周诚的反应。她蜷缩着身子，疼得满头冷汗。然而下一秒，她手心一空，吊坠被周思礼抢走了。 “一个破吊坠也被你当宝贝！” 周思礼绷着小脸，他长得像缩小版的周诚，连给黎雪芝出气时都满是对沈雁的厌恶， “明明是你当初不知廉耻，用手段从黎阿姨手里抢走了爸爸。可爸爸爱的人只有黎阿姨，就连我名字里的“思礼”也是“思黎”！你把属于黎阿姨的幸福抢走了，却还逼得黎阿姨处处让着你，真恶毒！我警告你不许装死，现在立刻跪下给黎阿姨道歉！” 沈雁只觉得喉间泛起腥甜，她冷冷道： “我绝不道歉！周思礼，你可以恨我，可你总该记得你外公生前多疼你——” 然而一听这话，周思礼再也掩藏不住眼底恶意，嘶吼道： “你是个插足我爸和黎阿姨感情的破鞋，养女莫若父，姥爷就算疼我也是装的，他才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他打开吊坠盒，在沈雁拦住他前，将那张小小的合照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