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欲不休(H)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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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时沈雁内心还有妄想，所以拿这件事和周诚吵过几回。可从今往后，和周诚相关的所有事情，她都不在意了。 “衣服三天没换了，脏。” 沈雁嗓音沙哑，她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心里又补充了句，还有你，也脏了。闻言，周诚狐疑的视线这才收回。他扫了眼副驾驶上专门为黎雪芝准备的粉色碎花厚坐垫后，到底没再说什么，开车回了家。跟着周诚走进家门时，周父周母坐在餐桌边，正在给周思礼剥螃蟹。见周诚回来，围着围裙的黎雪芝笑着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两人之间熟悉得宛如新婚夫妻。周父周母见此情景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眯眯看着。可沈雁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和睦画面。周父一改面对黎雪芝时慈祥的笑容，伸手指着沈雁破口大骂： “我们老周家娶了你这样违法乱纪的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周母也斜睨着沈雁语气刻薄道： “黄脸婆一个，肚子还不争气，好端端的孩子，说没就没了，真是个扫把星！哪像黎丫头啊，漂亮贤惠还马上要去首都工作了，哎呀......你说我老婆子怎么就没黎丫头这么好的儿媳妇呢......” 无视周母的长吁短叹，沈雁垂眸不语。见她不搭腔，周母翻了个白眼撇撇嘴： “真是一家子全死光了，没人教养的臭婆娘！” 被这样羞辱，沈雁依旧没什么反应。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顺利坐上两天后去往沪市的火车。一想到马上要离开了，沈雁枯败的内心似乎又多了几分希望。可这时，黎雪芝却笑道： “哎呀，嫂子现在看起来真的懂事多了。正好我也给嫂子准备了两份大礼。” 说完她眼底满是得意，上前将沈雁拉到厕所门口，指着里面一个脏臭的拖把捂嘴轻笑， “这是我专门找师傅定制的拖把，特别好用，以后嫂子在家打扫卫生可方便了。嫂子，你喜欢吗？” 看清那夹在污秽中的枣红色毛发时，沈雁浑身一僵，下意识转身要走。可黎雪芝却死死攥着她的手，并掐着她袖口下手臂的新鲜伤疤，继续往她心上扎刀， “嫂子猜对啦，就是用的那头死马的皮。阿诚哥哥见我受伤，亲手砍了那头畜生的脑袋给我报仇。后来它的皮被做成了拖把，至于它的肉，我们全家吃了三天都没吃完......不过，想到今天嫂子你就回家了，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盘呢。” 沈雁浑身止不住发颤，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黎雪芝十分满意她的表情，咯咯笑起来。她挽着沈雁的手，凑近她耳边，恶狠狠威胁： “这就是你和我争的下场！沈雁，还不明白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我。” 说完，她将沈雁亲自带到那碗生马肉面前，递给她一双筷子， “听说生马肉最补身体了，嫂子可一定要吃完啊。” 见她不肯动，周诚冷声威胁： “还想再进劳改室？赶紧吃！” 沉默数秒，沈雁才接过筷子，夹起还带着血丝的猩红肉片，混合着眼泪一起生生咽下。餐桌上，周诚和黎雪芝紧贴在一起坐着。期间，黎雪芝不停说着过去她和周诚的甜蜜回忆，逗得周父周母哈哈大笑，连周思礼也紧紧依偎在她身边，唤她“黎妈妈”。面对眼前父慈子孝全家和睦的场景，沈雁内心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 离开前三十六小时，沈雁悄悄将行李收拾好，又将这十年来，她给周诚父子亲手织的围巾、亲手纳的鞋子，还有过去有一家人回忆的所有玩具摆件通通收拾出来，卖去了废品站，给自己筹借十多块路费。离开前二十四小时，她回到乡下，将赛雪仅剩的尸骨，和沈父葬在了一起。离开前十二小时，她借着台灯，写下了一封关于举报周诚和黎雪芝的举报信。离开前两小时，目送周诚和黎雪芝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前往火车站的出租车后，沈雁去了趟吴书记办公室。将举报信和给周诚的离婚证交给吴书记后，沈雁这才转身，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嫁错人数十年，这一次，她终于成功改变了前世的悲惨命运。站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前，阳光下，沈雁眯眼打量着这座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踏足的城市。一分钟后，她回过头，逆着人流，走进车站。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检票大厅里，周诚和黎雪芝依偎在一起。黎雪芝穿着一身漂亮的定制连衣裙，满眼都是兴奋： “阿诚哥哥，等我们到了首都，未来的日子就都好起来了。” 周诚望着她满眼都是宠溺： “嗯，到时候我们先花半个月的时间，把你想去玩儿的地方都逛一遍。” 听见他说这话，黎雪芝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双手搂住周诚的脖子，偏头朝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阿诚哥哥，我好喜欢你。” 话音落，周诚眼底升起一抹炽热，他喉结滚动，深邃眼底只剩下黎雪芝娇俏的小脸。在嘈杂的播报声中，周诚心头一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低头朝黎雪芝吻下。就在二人几乎要贴在一起时，身旁有人路过撞了周诚，吓得他赶忙将黎雪芝推开。可就在他下意识回头时，却正好看见前往沪市的检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刹那间，周诚心神震荡，脸色瞬间煞白： “沈雁？！” 也顾不上黎雪芝被他推开后难看的脸色，他皱眉朝沪市检票口跑去。可就在他逆着人潮好不容易挤到前往沪市的检票口时，上一班列车已经停止检票了。黎雪芝也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赶到。她嘟着嘴，声音不悦：“阿诚哥哥，你怎么了？” 周诚心神不宁：“我好像看见沈雁了。” 没想到黎雪芝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别闹了，阿诚哥哥，你呀，肯定是太激动眼花了。嫂子这么多年来，连大学都是在川城本地读的。如今又被你教育的那么听话，家里还有个被他宠到心上的宝贝周思礼。她怎么会没事儿来火车站呢？再说了她身上又没有钱，连火车票都买不起吧。” 听完黎雪芝的话，周诚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他不是怕沈雁偷跑，只是给黎雪芝的这个岗位毕竟是靠沈家的功勋才换来的。在黎雪芝去到首都彻底将工作稳定下来后，他才能彻底放心。所以他怕沈雁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万一她趁着他们不注意，去到首都给黎雪芝使绊子，事情就麻烦了。不过听黎雪芝这样一解释，周诚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像沈雁那样的家庭主妇，这些年来只会写她那手不值钱的书法，连工作都没什么经验，怎么可能有勇气乘车去外地呢？想到这儿周诚不由得失笑。果然有些女人就是一辈子没什么上进心。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不像他的芝芝，聪明勇敢，漂亮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