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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快扶着你们娘子。”说罢,又看了眼林若柳,和气道,“快别多礼了。你既身子不舒服,就不用来请安了,心意在就行了,不用拘礼。” “坐罢。” 陆老夫人原本想叫林若柳回去,可想到这孩子那般烈性子,又怕她多想,就没说什么。 林若柳这病怏怏的模样,陆老夫人都有点怕她晕过去,也没了讨论家宴的心思了,略坐了会儿,便叫众人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 陆则兄弟几个出了福安堂,正要分开走,陆三郎陆运却忽的拍了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险些给忘了。我一同窗,家中堂弟犯了事,托我来问问二哥的。” 他这般说辞,众人自没怀疑,便都自顾自走了。 陆则看了眼陆运,眸色清明锐利,只一眼,就让陆运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想起方才在福安堂看见的那一幕,脸色越发不好了些。 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那丫鬟手里的茶朝江表妹洒出去的时候,二哥明明和他们一样,没发现端倪,却第一个站了起来,抬手挡住了那热茶。 若说这只是二哥习武之人的敏锐,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可后来江表妹喊那一声“二表哥”的时候,二哥投过来的那个眼神,却让那时站在旁边的陆运,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陆运心里一凛,顶着自家二哥的视线,鼓起勇气开口,“二哥,刚刚——”他踟蹰片刻,到底不敢说穿,只换了个语气,道,“二哥,听说祖母已经写信去了苏州,要与江姑父商议大哥的婚事。” 陆则面无表情听完,沉默了会儿,沉声开口,“三弟,你逾矩了。” 陆运一听,简直头皮发麻,后背陡然生寒,二哥居然真的……真的对江表妹有那种心思!他张了张口,想劝劝兄长,可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徒劳张了张嘴,只嗫喏重复了一句,“二哥,我们是亲兄弟。” 陆则微微蹙眉,眼里一片清冷,微微转开脸。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连十几日都不回府,陆则微微闭眼,面前仿佛又出现了江晚芙那张含泪的眼,小娘子在他梦里哭得梨花带雨,红着眼尾,小声地问他,二表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梦里的他,心疼极了,一遍一遍地哄着她,“不会。” 陆则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自己,温情脉脉,仿佛一颗心都被那小娘子攥在手里了,小娘子掉一滴泪,他比她更疼。她皱一下眉,他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简直跟昏了头 一样。 陆则睁开眼,看向陆运,视线不自觉变得有些冷漠,语气淡漠道,“我什么都不会做。三弟,放心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0章 第 20 章=== 江晚芙回到绿锦堂,翻箱倒柜寻出她们从苏州带来的烫伤膏,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走一趟。 她略收拾了一番,就带着纤云朝立雪堂去了。不到片刻,就到了地方,立雪堂的丫鬟似乎有些意外,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听过江晚芙的来意后,便道,“您先坐一会儿,奴婢去同世子禀报。” 江晚芙点点头,那丫鬟便出去了。 绿竹出来后,直奔陆则的书房去了,敲门入内,低声道,“世子,江娘子过来了,说想要当面向您道谢。” 陆则写着结案折子的手轻轻一顿,继续稳稳当当写下去,声音连一点起伏都没有,道,“说我在见外客,不方便见她。” 绿竹听罢,惊讶抬头,看了眼自家世子,见他面色冷静,的确不似要改主意的样子,没敢再说什么,屈了屈膝盖,道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陆则自始至终没抬头,只径直写着案情折子,字迹丝毫不乱。 既然说了不会动她,那就索性不要见面,这样对谁都好。 陆则心里清楚,大约是移情的作用,他对这个夜夜入他梦的表妹,下意识地给了过多的关注,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梦之后,做到无动于衷,他以为自己可以,但是,他不是神,他做不到。 纵使难以启齿,但经过这十几日远离国公府的日子,陆则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至少,他对江晚芙有欲。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欲,他想触碰她,接近她,甚至占有她,他吻她后颈那颗红色痣,想看她含泪婆娑的眼,想听她如梦里那样唤她“二表哥”。 他对她亦有怜,梦里的她哭,他情难自抑,心疼难忍。 那日见她被太子欺侮胁迫,他当时克制得很好,可后来去宫中拜见陛下,在无人的宫道上碰见太子时,他竟生出了杀意。 太子自小骄纵任性,淫/乱宫闱之事,早在他还在宫中念书时,便目睹过不止一次,后来他身边一直无人,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当时见多了腌臜之事,对情爱之事甚为厌恶。 但无论如何,那是太子,是舅舅的儿子。于情于理,于臣子的本分,于多年所受的教导,他也不该动这心思。 但他当时真的动了杀心,像是着了魔一样,如何引开太子身边的宦官,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太子,如何毁尸灭迹,这些事,他像是无师自通,仿佛做过一遍一样,只短短一瞬,就在心里想好了万全之策。 想到那日的自己,陆则至今觉得匪夷所思,只能归咎于自己对江晚芙的在意。 还有今日的事。 兄长在,丫鬟在,其实轮不到他去救她,偏偏他下意识就那样做了。 时至今日,陆则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被那些梦影响了,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但就像今日他对陆运说的,他什么都不会做。 以他的手段,想要对付一个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江晚芙,简直易如反掌,他可以毁了这桩婚事。这很简单,厌恶这桩婚事的人很多,不说旁人,庶兄的生母夏姨娘,就是个很好的棋子,她一定更愿意儿子娶名门贵女。 没了婚约,江家那位早就另娶新妇的姑父,和那个一肚子小心思的继室,难道会护着江晚芙? 攀高枝是人之常情,甚至不需要他开口,只需要暗示几句,江家人就会将那个小娘子,送到他身边人,任他施为。 这种事,陆则自己没做过,但身边那么世家郎君,这么干的多了去了,多少外室,都是底下人这么送上来的,其中不乏小官之女。 但他没这么做,也不打算这么做。 和兄长成亲,大约是那个小娘子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她最好的归宿。更何况,他终究唤陆致一声兄长。 所以,索性就不要见面,也不要接触。时间久了,再多的心思,再多的念头,自然也就没了。 陆致写好案情折子,收起来,打算明日带去刑部,却见方才出去的绿竹回来了,端着个青绿的竹罐,道,“世子,江娘子走了,留了罐治烫伤的药膏。” 陆则点点头,“放着吧。” 绿竹放下,很快就退下去了。 陆则倒也不至于连江晚芙带来的药膏也丢了,毕竟也是一番心意,更何况,他如今离不开江晚芙触碰过的东西。 陆则碰了碰那竹罐,竹子微凉的温度,透过指尖,淡淡药香,令他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 正这时,门外再度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陆则低声,“进来。” 绿竹又抱了个瓷罐进来,这回开口都是小心翼翼的,小声道,“世子,方才大爷屋里的采红来了,送了罐烫伤药。” 陆则听罢,也不觉得奇怪,大哥一贯是这个性子,兄弟几个里,他最喜欢照顾人,但凡比他小的,他都护着。连他也不例外。 江晚芙那个性子,若是嫁给大哥,夫妻俩人大约是性情相合的。 “放着吧。” . 江晚芙回了绿锦堂,惠娘从纤云那听说,卫世子没见自家娘子,不由得低声担忧道,“娘子,世子他……是不是怪您啊?” 江晚芙听得一怔,很快摇了摇头,“二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虽旁人都道,陆则性情冷淡,可江晚芙却觉得,自己这位二表哥,骨子里是个好人,是个君子,并不像面上那样冷淡。 “惠娘,你以后不要这样说了,二表哥对我有恩。”江晚芙有些不高兴,认认真真看着惠娘,嘱咐她。 惠娘原也是怕自家娘子得罪了世子,才说了这么句,见自家娘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忙应下,“是奴婢失言了,娘子别恼。” 江晚芙自然不舍得和惠娘生气,神色柔和下来,道,“惠娘,你让陈叔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从苏州寄来的信。算算日子,若是走得快的话,阿弟也该给我回信了。” 朝廷这些年专门开了寄信的驿站,从苏州到京城的话,若只单单是信件,约莫十来日就能到。 惠娘当即应下,出去寻自家男人去了。 回来后,惠娘就道,“去问过了,说是没有。老陈说了,打明日去,他每日去驿站问两回,娘子放心,小郎君的信一到,保准第一时间送到您手里。” 江晚芙听罢,有些失望,就道,“没事,陈叔不是还有铺子的事要忙吗?隔三差五去问一问就行了。” 惠娘应下,又将自家男人最近干的事一一说了。 江晚芙这些年手里攒了些银子,后来祖母去世,又给她留了些,还有母亲的嫁妆,盘一盘,也算一笔不小的数目。原本这些是她日后的嫁妆,但江晚芙想着,留在手里也是浪费,索性抽出一部分,在京城盘个宅子,日后阿弟必然是要来京城考试的,父亲和继母是指定靠不上的,唯有她自己多费些心。 这事自然就交给陈叔去办了。 京城连米价都比苏州贵了一半,宅子自不必说,又贵又紧俏,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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