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续认真读,他笑了笑,“我教她的字,基本是一遍就学会了,而且很快就能写得很好。” “挺聪明。” “是啊。” 小孩子想要得到夸奖的内心啊,真是可爱极了。 “多学字是好事。” “半下午了,女侠还等吗?” “我不等了。” “那我也不等了。” “你怎么说?还去北钦山找你那什么和师门有缘分的蛇仙吗?” “此行已知足,便不去了。” “这就不去了?” “以后再去。” “以后是什么时候?” “大概冬天。” “怎么说?” “此山苍茫,冬日风景一定很好。” 道人如此答着,已翻出了装画的匣子,就这么将之背在背后,叫上女童,与女子一同下山而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昂州五雄原有六个 “道士。” “嗯?” “三花娘娘已经读了一百遍了,怎么还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真的?” “真的!三花娘娘害怕数错了,所以读了一百多遍!” “原来如此。” “怎么还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那可能是我疏忽了。”道人想了想才想起,“忘记告诉三花娘娘了,古话里面的百啊千啊,一般都是虚数。” “虚数~” “就是虚假的一个数,一百并不是真的一百,一千也不是真的一千。” “那是多少呢?” “是指代很多的意思。” “指代很多~” “书读百遍,就是要读很多遍的意思,并不是真的一百遍。”道人耐心讲解,“有的是一百遍,有的是一百多遍,甚至一万遍也可能。” “!” “不过三花娘娘不必着急。一来此事与修行一样,不可操之过急,想要一天读完的话,读再多遍可能也不行。要顺其自然。”道人一边走一边伸手摸身边小女童的头,暖呼呼的,“二来嘛,诗词不见得非要有个明显的意思,有时只懂其中意境,就已经可以了。” “听不懂。” “慢慢自然会懂。” “哦……” 正在此时,前方已出现了几名江湖人。 几人都穿着粗布麻衣,沿着山路无聊的走着,左看右看,不时有一个人冲上旁边的高处,伸长脖子往茂密的草丛中看一眼。 俨然一副搜山、碰运气的姿态。 “前面有人了。” 女侠压低声音提醒着宋游。 “这几人有些面熟。” “昨天下午就碰见过。” “原来如此。” 女侠想提醒他不要露怯,坦然一些,也许还能蒙混过关,但瞄了一眼道人,却发现他从容依旧,连步伐呼吸都一如往常,哪用自己提醒? 女侠还想与他商量一下一会儿的应对之策,若是发生了冲突,怎么样可以最简单快捷、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冲突,但瞄了这些人一眼,觉得就算不是江湖上的小杂鱼也不算顶尖的高手,这道人有太尉府的手笔在前,又如此从容,想来也无需自己操心。 于是只与他并肩走着,看向前边。 在宋游一行人看见这几名江湖人的时候,这几名江湖人也看见了他们。 初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宋游这一行人也有些面熟,但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因为宋游的身后背了一个半人长、裹着油布的木匣子——来这山上的江湖人对这种长条的包裹匣子可是警觉得很。 当即有人扯了扯身边同伴,将几人都聚在了一堆,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几眼,随即瞄着走来的一行人。 一个拄杖的道人,长得年轻。 一个蒙面女子,手提长刀。 一个小女娃,娇小可爱,吹着哨子,用一双纯净的眼睛看他们。 还有一匹比驴子也大不了多少的矮马。 这一行人与他们越走越近。 几名江湖人站在原地,几乎随着他们的靠近而转动着头,有人一直打量着他们,有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道人身后的包裹,分工十分明确。 吴女侠可以很敏锐的察觉到,这几人中,虽还没有人将手放在刀柄上,所有人却都已经紧绷了起来,蓄势待发。 “几位……” 没有人愿意一上来不知底细的就拿命来拼,有个年纪大些的江湖人便走了出来,露出满面笑意,拱手问:“昨日才上山,这就下山了?” “是啊。”道人也行礼,“没找到神医。” “两次相见,也是有缘,还没自报过家门,也没问过几位尊姓大名,算我不对。”江湖人说着,又朝他们一拱手,“在下姓朱名奎,此乃在下的四位结义兄弟,江湖人抬举我们,送外号昂州五雄。” 说完他身后也有两人报了名号。 还有两人似是性格较冷,或是大致知晓之后的事,不愿搞这些,只看着宋游一行人,没有说话。 “在下姓宋名游,不是江湖人,是一名道人,原在逸州灵泉县阴阳山修行,携童儿云游至此,听说长京有神医,特来寻访,以增见闻。” “原来是宋先生,幸会啊。” “幸会幸会。” “先生身后这位是……” 朱奎看向了宋游身后持刀的女子。 昨日便有察觉,这位恐怕不太好惹。 “吴所为,无门无派。” “女侠不像无门无派啊。” “不愿说,就别问了。” “好好好,不问不问。”朱奎连连摆手,好像很好说话,随即眼睛一眯,看向了道人背后,“不过先生背后背的又是何物呢?昨日上山,没见到几位身上有这么一件东西啊。” “友人托付之物。” “原来是友人托付之物。”朱奎咧嘴一笑,满口大黄牙,“既是友人托付之物,还包裹如此严实,于情于理,我等本不该查探……只是先生也知晓我等在山上搜寻一件宝物,宝物珍贵,比命还贵,不知先生能否打开让我等看看?” 刚一说完,又立马接上一句: “不是为难先生,看完之后,不是我等所寻的物件,无论是什么,无论价值再高,我等只当没有看见,立马赔罪离去!” “正是诸位所寻的物件。” 道人抬手与之行礼,诚恳告知。 “!!” 就是这么一句诚恳的话,甚至语气都温和如初,其中意思却是如此直白,一群江湖人瞬间便紧张了起来,盯着那行礼的道人,伸手摸刀。 有人才刚伸出手,有人已摸到了刀柄,有人把刀拔出半寸,可也仅限于此了。 所有人的身形动作戛然而止。 画面似乎按下了定格。 五个人全部定在原地。 甚至每个人的神情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或是惊讶,或是震怒,或是凶狠,眼神看向不同地方,全都定格于此,细细看去,颇为有趣。 吴女侠见状一惊:“定根法?” “然也。” “厉害啊道长。” 依然是这么一句,配上她轻松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不像夸赞或恭维,只像一句口头禅。 “呜呜呜~” 小女童吹着哨子,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来,仰头盯着看。 正在此时,又一道破空声。 “噗!” 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划破长空。 十丈之远,瞬息即至。 “嗤!” 女侠抽刀挥砍只是一瞬。 说时迟那时快,常人远远反应不过来的时间中,雪亮的刀身已到了宋游面前。随即便是啪的一声,这支箭已被长刀精准的拦了下来。 “多谢女侠。” 宋游露出笑意,与她行礼。 吴女侠却不管他,持着刀身影一闪,已沿着箭矢飞来方向追了上去。 宋游笑意越发浓郁。 这个世界的武人虽没有凌空虚度、刀裂山河的本领,但修道之人也不是万能的,多数只是学些玄门手段。说起来,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修道之人在争斗中都不见得能稳赢江湖武人。 修行玄门中人的手段自然玄妙,令武人防不胜防,但他们自身也难以抵挡得住武人的刀剑。 哪怕有道人能开坛祈来风雨,有道人能伸手招来雷霆,有道人能轻易降伏厉鬼,只要没有练就刀枪不入的本领,没有别的保命手段,被一刀砍了脑袋、被一箭射穿了身子,该死还是要死,美其名曰兵解,其实死在刀枪棍棒下的修道之人那么多,有几个真的死后得道了? 人生百年,道法难学,少有人能面面俱到。 因而这位女侠表面放松,其实一直保持警惕,就是防备着暗中偷袭,怕自己这个法力高强的道人被人家用暗箭给射死了。 宋游不是那九成九,也该谢她。 片刻之后—— 伴随着一阵求饶声,吴女侠拖着一个胳膊比腿粗的壮汉回来了,随手将壮汉往他脚下一扔,这才回了句: “不客气。” 宋游看向地上的壮汉,笑着问:“足下也是昂州五雄之一?” “是……是……” “原来昂州五雄有六个啊。”宋游点头说,“几位心思巧妙。” “道爷饶命!” “足下那一箭可是直奔在下的心门而来,在下怎么饶恕足下呢?” “道爷饶命啊!啊对!小人瞄的腿!瞄的腿!都怪小人箭术不精!”壮汉说着连连磕头,“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妙啊。”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道爷饶命啊!” “在下不爱杀人,只问足下一句,回答对了,在下就绕过足下。”宋游说道,“回答错了,就以一还一,请足下回归天地。” “道爷饶命!” “答对即可。” “……” “足下杀过人吗?”宋游停顿一下,又补一句,“无辜之人。” 壮汉心中一惊,却是连忙磕头磕得更勤快了,回答道:“道爷明鉴,小人最多做些偷鸡摸狗、为难人的事,哪里杀过无辜之人……倒是有次路边遇到山匪不放我们走,拼杀起来杀了几个,不过若不杀他们,死的可就是咱们了。” “足下可有说谎?” “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抬起头来。” “……” 壮汉慌慌张张的抬起头来,看向道人。 目光刚一对视,便是一惊。 那目光平静如水,也广阔如海。 “杀过无辜之人吗?” 道人又问一遍,声音依旧。 壮汉的心中也好似多了一片海,初时风平浪静,可很快起了波澜。小的为波,大的为澜,大大小小千重万重,每一重拍打着溅起水花,或大或小都是道人的那一句问话,使他呆住,说不得谎。 “杀过……” “多少?” “两个……三个……” “篷……” 一阵火焰从内而外,席卷了他。 “啊……” 惨叫声顿时响起。 女童离他很近,觉得奇异,明明有火却不觉得烫,不由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也什么都摸不到,再想看时,已被道人拉到身边蒙住了眼。 可这火却实实在在,将壮汉烧得在地上打滚,痛呼不已。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湖夺宝 “道长好手段啊。”吴女侠眯起眼睛,盯着在火焰中被逐渐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衣裳的人,笑了一声,“听说江湖中的奇人异士很多都是用一辈子来学那么一两样本领,宫观寺庙中的高人最多也只学三五样本领,道长年纪轻轻,法术倒会不少。” “小小手段,不值一提。” “那这五个呢?” 吴女侠看向剩下五个江湖人。 “几位……” 道人便看向他们,停顿片刻,也问了句:“可曾杀过无辜之人?” 风吹草动,无人回答。 五个江湖人被定在原地,有人目光是转向这边的,可以借着余光看见一点,有人眼睛瞄向别处,看不见这边如何,却都能听见声音,从声音中也能知晓此处发生了什么事,这道人又有何本事。 此刻听道人一问,心中都害怕极了。 恐惧,不安,又有悔恨。 时而觉得自己遇见的是神仙高人,时而想起自己滥杀过的无辜,觉得自己的报应终于到了,心中更是惊惧害怕、悔恨不已。 心一惊乱,便有如火烧。 “篷……” 当即有三人身上燃起了火。 不过与那位不同,这三人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音,便就这么站着,如木桩假人一般,被烧成了灰。 也不知其余两人心中如何想。 “这又是什么手段?” “火行之法。” “这么厉害!” “算不得厉害。”道人从容解释,“最初那位被女侠提回来,已是吓破了胆,心中忐忑不安,恐惧惊疑,又被在下勾起了懊悔之心,这才容易被心火所趁烧成灰飞,随后三位,是见了那位的下场,同样忐忑不安、恐惧惊疑,火自他们心中起,不从在下手中来。” “剩下这两个呢?” 女侠又看向了剩下的两个。 “道人本不该多造杀孽,在下也不是喜好杀戮之人,除了那些明着对在下起了杀心的人,其余人在下都不取他们性命。”道人耐心说道,“这两位能躲得过在下的询问,大概没有杀过无辜,不过既与这几位同为昂州五雄,自然也不是善人,便请他们在此地留着吧。” “留多久?” “一个昼夜。” “有意思。” 此地虽有人烟,但毕竟在大山之上。 白天虽然安定,晚上也有豺狼。何况如今山中聚了不知多少江湖人,在此地留一天一夜且活下来,说容易绝不容易,说难倒也不难。 怕是要考验一番造化了。 “轰隆!” 头顶忽然一声闷响。 女童女子尽皆仰头望去。 “要下雨了。” 道人对她们说了一句。 女童眨巴了下嘴巴。 女子则皱起了眉。 “那可不行,我的神驹可不能淋雨,淋了雨容易生病。”吴女侠指着前边,“我记得来时路边,那边有个亭子,可以避雨。” “走吧。” “你也去?” “自然。” “不急着下山?” “不急。” “有些江湖人烂命一条,为了宝物,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正好见识一番。” 道人已率先迈开了脚步。 山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袍猎猎抖动,发丝也随之飘舞,路边草林皆弯了腰,放眼大山连绵,一片开阔壮观,也是一番景致。 山上江湖人果然不少,一路走来,或明或暗的遇到不知多少。 有些江湖人见他是道人,会多几分真真假假的客气,先自报家门,询问一番,再做定夺。至于是打是杀,要不要约下个规矩,各有不同。 有些自恃本领,一言不发,拔刀相见。 有些躲在暗中,放着冷箭。 有些远远见道人女子本领高超,不敢上前,看几眼便悄悄溜走,不知去了哪里。 不同的选择注定了不一样的下场。 渐渐看见了女侠口中那座亭子。 虽是在半山腰上,不过却是一处向外凸出的悬崖边,也不知是哪位雅人所建,用来观赏风景是再适合不过了。 三人一马率先走进了亭子中。 没过多久,雨就下了起来。 这雨下得大,来得急。 道人不慌不忙的在亭子中盘坐着,既不因方才江湖人的多番打扰而烦躁,也不因烧了七八个人而感怀,心中好似全无波澜。 从亭子里往外看去,每一滴雨都是短短的雨条,挂满了天地之间。 穿林打叶敲亭瓦,声音道道不相同。 山间一直有着团雾,大雨一浇,又升起了氤氲,如一层半透的轻纱笼罩了层层青山,风景本就秀丽,又变成了一幅山水画里的场景。 陆续有江湖人赶来此地。 也许有同样知晓此处有座亭子、前来避雨的,也许有从那些溜走的人口中得知消息,特地围过来想要夺宝的。 不过没人轻举妄动,都站在亭子外头,淋着雨盯着亭中众人。 渐渐越聚越多。 从十几个,变成二十几个,又从二十几个,变成三四十个、七八十个,到后来不太能数得清了,也许已经有上百个了。 还在不断增多。 有的是单枪匹马来的,有的是三五成群结伴来的。有的零零散散的站在前方路上、半山坡上,有的聚成一堆,大雨中只见黑压压的一团。 这些江湖人手中兵器也各不相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都有。 不止兵刃,打扮也不相同。有的穿得好,有的一团乱遭,有的披了蓑衣,有的戴了斗笠,有的只在雨中淋着,头发被雨湿成一股一股的。 隐隐还听见山下有打马的声音,明显有人正听闻消息,火速赶来,足以见得这幅传说中的绝世画作究竟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这些江湖人要么独行独立,只抱着武器盯着亭中的道人与女子,要么凑在一起小声讨论,但声音也都被大雨声盖了下去。众多目光和众多兵刃汇聚成一种难得的肃杀之气,又与大雨的嘈杂混在一起。 亭中一站一坐的二人小声说话。 “怕有两三百个人了。” “嗯……” “这么多人,别说我了,就是再把舒一凡林德海一起叫过来,怕是也挡不住。等下就看道长你的本事了,要是不行,我是帮不上忙了。” “多谢女侠。” 盘坐着的道人不疾不徐,赏雨也赏江湖人,勾起嘴角:“女侠你说……” “什么?” “这会儿像不像当年的柳江大会?” “……” 吴女侠抬头仔细看了一眼,才笑着答:“当年柳江大会上的人可比这里多多了,不过在这我倒也看见不少江湖上的好手。” 道人没有再回应。 因为前边已经有人走了出来。 是一个有些年纪、留着发白胡须的老江湖,带着斗笠,扯着嗓子喊:“里面的道爷,在下凌云,算是有礼了。” 一边喊一边拱手。 “凌云,以前金刀门出来的,后来在长京混,人送外号不饶人。前几年去了礼部尚书府上当门客,不晓得是自己偷着跑到这里来的,还是奉了尚书的密令来找画的。”吴女侠在旁边小声说道。 “在下听说道爷法力高强,身边护法也武功了得,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好惹的!道爷既然道行深厚,又何必我们这些俗人争宝?” “嘿,我成你的护卫了。” “在下关守纪。” 又一个略有些胖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凌老辈子说得有理,道爷既是高人,又何必舍了一身道行,与我们争宝?输了毁了一身修行,赢了也惹来满身的杀孽,左右都吃亏。” “关守纪,逸州人,咱们老乡,不晓得哪个门派的,还有个弟弟,叫关梅启,在长京混了很多年了,做事还算讲究。” 另一个差不多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听人说道爷先前自报家门,说是逸州灵泉县人?嘿嘿,小人虽然没有去道长的阴阳山上耍过、上过香,但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老乡之间实在没得必要兵戎相见的,道爷你说呢?” “这就是关梅启。” “在下长州崔风季!”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非是在下冒犯!道长道行再高,也须得掂量着,我们这里聚了这么多江湖好汉,不少好汉都带了弓箭,别说几百把刀一拥而上,就算一齐拉弓射箭,道爷又没成仙,可能挡得住?” “崔风季,假名,原名崔淼,常在鬼市混,假装高手,看起来牛逼轰轰,其实内行都晓得,杀狗都追不上。” “在下席异尚,看个热闹,出来就想说一声,道长莫要误伤到我了。” “席异尚,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大派云鹤门席家的人,以前在柳江大会上你见过他的兄长。云鹤门门派驻地就在长京外头,更是在长京里头乃至朝堂之上有不知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里这么多人里边,他是最不好惹的。” 宋游静静的看着前边。 以前在柳江大会上,听吴女侠说过,云鹤门乃江湖之耻。不过后来听书的时候,说书先生倒都对其十分推崇,长京江湖人也都很给面子。 就如此时—— 席异尚突然开口自报家门,一群江湖人中都是一阵喧哗,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离得远的,在大雨声中没有听见席异尚的声音,连忙询问前边的人,听说云鹤门席家的人也来了后,便又是一阵喧闹。 这阵喧闹很久才平息下去。 终于又有人冲着宋游说话: “听说道爷不是江湖中人?依我所看,就算道爷是受人所托,也不必如此执着!此时算是我们胁迫,生死之下,道爷不算违背信诺!还请道爷将带的东西交给我们,我们自会决断归属。” “请道爷交出画作!” “道爷能定住一个人,能定住几个人,能把我们几百人都定住不成?” “道爷交出画作,算是我们买的,我们凑一些钱给道爷答谢,出去之后,大家伙无论宝物归谁,统一
相关推荐:
红豆
树深时见鹿
婚里婚外
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
我的傻白甜老婆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NTR场合_御宅屋
将军在上
乡村透视仙医
猛兽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