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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又多一缕炊烟。 大约两三刻钟后。 书生头发几日没有梳洗,已有些油结了,而他依旧精神饱满,用筷子从碗中捻起一片腊肉来。 腊肉两肥两瘦,三线五花,夹起来借着油灯一看,肥肉部分透明又透金,晶莹剔透,在筷子上油光光颤巍巍。赶着热乎送进嘴里一尝,一丁点儿的油腻都尝不到,只是满满的腊肉香味,透着松柏树枝的清香,不咸也不淡。 “这腊肉好!绝了!” 书生立马惊艳道,又对宋游问:“先生自己做的?” “别人送的。” “总归是搭了先生的福气,得谢谢先生。”书生笑呵呵对宋游拱手,筷子下个不停,边吃还边说,“在下还就喜欢吃逸州的腊肉,尤其是这用松柏树枝熏过的,别地都没这个好。” “突然想起一事。” “哦?先生何事?” “逸都北瓦子,云说棚,有位讲书的张老先生。老先生见多识广,精于此道,知晓各地的玄奇妙趣之事。足下今后再去逸都访友,可去北瓦子寻访这位张老先生,若不吝啬些茶钱,礼节到了,定然不会让足下失望。” “!” 书生哪能想到他突然说的竟是这个,听完立马便收起了嬉皮笑脸,也放下了筷子,郑重对他施了一礼。 只是作一杂书,哪有多少人会真的当一回事?还想长留青史,不轻蔑嗤笑就不错了!可只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叮嘱,他便已从这位萍水相逢的先生身上感受到了重视,一时有些知音之感。 “先生如此,小生难以为报。” “足下尽心编书即可,当世人不理解,也许后世人会珍视呢?” “自然!” 宋游不再说话,只夹肉吃,下点水酒。 酒是这书生出的,那一家三口也拿了些果脯来,无所谓哪个贵哪个贱,都算是搭了伙。 这样最好,互不相欠。 渐渐也到了夜里。 今夜有月亮,船家不肯靠岸,只借着月光和经验继续行船,要把他们都送到,明日好回程。 不久便听船家喊道: “安清到了。” 船只渐渐靠岸,发出声响。 船上除了宋游,都连忙起身。 书生带着衣匣,和那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一同对宋游拱手道别。 “有幸同游,就此别过。” “这几日来与先生同船相谈,常觉受益良多,先生即使不是道门高人,也是清修隐士,只恨此路短暂,不能与先生多待几日。”书生挎着衣匣十分遗憾的看着宋游,“不过世事常常如此,相聚相散都是缘分,便与先生道别了,日后先生若来安清游玩,可一定要来找我。” “夜里路滑,几位慢走。” 宋游也站在船头与他们拱手,目送他们下船离开。 船家再一撑船,船又离了岸边。 这时却又听见书生的声音: “且慢!” 只见他站在渡口石阶上,又向宋游拱手,口中道:“先前觉得江湖中人,萍水相逢,何必问来处?倒是没有问先生原在何处清修。但几日相处下来越发觉得先生甚懂我心,斗胆想问先生住在何处,日后若有缘分,再去逸州,还该去拜访。” “阴阳山,伏龙观。” “……” 夜里水急,船只很快走远了。 只听船家笑呵呵说:“这书生处处都好,就是有些太吵闹了。” 宋游带着笑意,却不回答,只是问道: “到凌波县还有多久行程?” “到凌波县里还挺远,不过那段水路有水妖作乱。那水妖大得很,寻常船只一下就被掀翻了,前几年死了不少人,现在没人敢走。好在凌波是最后一段了,去凌波的客人都在最近的古渡口下,大概一个时辰。”船家顿了下,“只是客官须得当心,从古渡上了岸,去凌波县那条路上山贼不少,虽未听说害过人命,可也常有人被劫。若是寻常客官走这条路,老儿都劝他们遇上贼人给些钱财说些好话,可免遭受皮肉之苦,遇上讲究的,也许还能留一份下来。” “多谢叮嘱。” “客官就不一样了,老儿听人说过,讲究的山贼除了不劫送信官差、赶考书生,还有几不劫:不劫道家先生,不劫佛家师父,不劫独行的妙龄女子,不劫迷路的幼小顽童。嘿嘿,至于有多少山贼是讲究的,老儿可就不知道了。” “老丈回程还好接人吗?” “不如那边。” “回程得要几天?” “十天,十一天。”船家笑着说,“这一趟运气还好,碰见个拖家带口的,又遇上客官你,平日里一趟可带不了这么多人。” “也是辛苦。” 这么算算,这位老丈跑一趟来回下来,少说能有一千多钱的进账。运气好可能有两千多,运气不好估计也有大几百的样子。一个月肯定跑不了两趟但也不至于只跑一趟,收入还是算不错了。不过水路很长,这一路上又要撑船又要做饭,也是辛劳。 “辛苦赚来自在食!” 船家的声音混杂着水花声传来。 宋游眼前不禁一亮,一时好似被船家踏实又满足的态度感染到了,又惊讶于这样的一句话能从一位普通船家口中说出。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其实也是傲慢的,既无礼,又不该。 总而言之,得了一句好话,就好像三伏天得了一阵凉风,三九天饮了一杯热茶一样,又像是出门逢了好运,惊喜而又让人心情愉悦。 心里软了,月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大约一个时辰后—— 宋游将被袋搭上马背,见三花猫在船头轻巧一跃,便跳上了岸,自己也随之一步跨出。 再回身看身后的马。 “慢些,不急。” 只见水波荡漾,船只缓缓悠悠,满耳都是水花声。 月光下马儿小心又紧张的走到船头,本待往岸上跳,听了他的话竟又收回了马蹄,又挪动着找了个更稳妥的位置,这才稳妥上岸。 船家在船头看着,笑而不语。 活得久了,又见得多了,其实有些道理无需书中得,自然会通。他早就看出了这位客官的不凡,只是他一个船家而已,又去多问什么呢? “先生夜路慢走。” “老丈也请慢些。” 船桨一撑,小舟便又离了岸。 待船走远,宋游才收回目光来。 只见月光下江水晃荡,波光粼粼,水花拍岸。江面寒气升腾,倒映着明月,又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朦胧,好似碎星点点,江水生光,仙境也不过如此。 再低头寻一寻,三花娘娘到了一处新的地方,又开始跑来跑去,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他的话。 “走了。” “好的。” 依旧是道人在前,马儿在后,三花猫时前时后时左时右,直到道人说要请她帮忙探路后,她才老实走在前面。 要去寻今晚的露宿之地了。 明德二年,正月中旬,游完柳江。 第四十七章 家书抵万金 山高皇帝远,草密贼人多。 宋游一夜歇息之后,从渡口往凌波县走,将近百里的行程,除去山路弯折难行、草盛林密之外,光是把他们拦下来的山贼就有两伙。 不过两伙山贼都没有为难他,见他是个真道人,也就放他走了。 要说银钱,宋游身上倒还有些。 出门时带了大概二十两银子,金阳道上一众客商赠了十来两,遁地贼人的布告赏金又有二十两。不过逸都消费挺高,住了半年,宋游几乎没有在生活上亏待过自己,虽然零零散散也有些画符的收入,还是花了近二十两。 剩下的本来想买匹马骡,再剩一些留作开春后再次启程的原始资金,之后有钱就放肆一点,没钱就节省一些,其实于他而言都无所谓,不料得马并未花钱,便省了很大一笔。 要是这些山贼知晓他身上有将近三十两银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到凌波县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宋游根据太阳的方向分辨北方,但其实也不是很准,一来日出不见得是正东方,二来城区东西南北划分不见得精确,半找半问,终于到了北城。 这时已经接近中午。 寻到干枣巷,又问陈汉家。 到家门的时候,太阳已过头顶,宋游站在门口,只希望这陈汉没有搬家,今日也在家中。 送信已是极难,就别再添困扰了。 于是轻扣门环,笃笃声起。 里边很快就有了说话声和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门口,可也许是午休刚起,整理衣衫,没有立马开门。 只听里头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找谁?” “陈汉陈公。” “先生又是何人?” 宋游看见他凑近了门缝,借门缝看自己。 “我本山野清修散人,游历山河,受陈公之父所托,带一封家书来。” “家书?从哪来?” “逸都城外,道边茶摊。” 咣当一声,木门被立马拉开。 门内是个黑瘦的中年男子,衣衫散披,蓄着胡须,面容沧桑,震惊又恭敬。 “我就是陈汉!” “那便找对了。” “先生真从逸都来?” “做不得假。” “那可有一千六百里路!” “水路好走。” “先生啊……” “不必如此。” “快快请进!!” 这中年男子嘴皮子都在打哆嗦。 宋游便也随他跨进门中。 里头有个院子,不大也不小,还养了些鸡,倒是可以牵马进来。 “我家马儿听话,不必栓绳,不会乱走。我家猫儿也懂事,不会伤到足下的鸡鸭。”宋游说着,随手从被袋里抽出竹筒,递给这男人—— “算是不负所托!” 陈汉立马伸出双手,颤抖着恭恭敬敬接过竹筒,当即拧掉泥封,拆出信纸,捧在手里才读两三行,便已红了眼眶。 读完之后,顿时嚎啕大哭。 宋游只静静站在旁边看着。 哭声之中听不清话语,只隐约分辨出什么“孩儿不孝”、“谢谢先生”之类的话。 而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家书果真能抵万金啊。 不久里头有人听见哭声走出来,是个妇人,见状连忙搀扶起陈汉,掏出手绢擦掉他的涕泪,又是询问,又是安慰,好久才将他劝住。 “让先生见笑了。” “哪里的话。” “俗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可怜我这为人子的,远在千里之外,竟都两三年没有回去了,惹得老母思劳成疾,还得请人带信来……” “世事哪有书中那般轻巧。” “快!三娘!杀鸡!” “知道!” 妇人大概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一点不敢耽搁,立马便去外头捉了鸡来。 这年头谁都知晓送信的难,有人不远千里送信而来,可不是给了路费就算了了的,好吃好喝只是礼节,其中情谊难以偿还。 于是在这下午时分,陈家又起了炊烟。 看这样子,自己竟是第一个到的。 宋游更愿意认为是山高水远,道阻且长,其余人陷于路远,惧于山贼,或有自己的事耽搁了,并非有意送不过来。 或许有人还在半路之上。 “先生!” “嗯?” “先生今日也别走了,家中虽然简陋,却也有先生休息的床铺,比城中旅店、城外寺庙还是要好些。”男子红着眼对他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此时推辞并无意义,只是让人平添亏欠罢了,况且宋游确实需要一落脚之地。 就在这时,院子外头竟又有了敲门声。 “咚咚咚。” 没用门环,比宋游力度稍大。 陈汉连忙抬起袖口,擦掉了面上湿润,与宋游说了一声,便快步往外走去。 君子不立瓜田李下,宋游也随他出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已喊道: “敢问……找谁?” 外头传来的则是一道女声: “这可是陈汉的家?” 陈汉回头看了一眼宋游,不敢耽搁,走到门口便立马拉开了院门。 “正是!” 外头一名江湖人,男装打扮,步巾裹脸,身材与正常一般高,左手提着一柄样式简单的长刀,手腕绕着缰绳,牵着一匹黄色西南马,右手则拿着一个装信的竹筒,满身疲惫风尘。 她看了一眼屋中,着重瞄了眼宋游,随即便立马看向陈汉: “你就是陈汉?” “正是!” “受你老父所托,给你带信来。” 说着她把竹筒递给陈汉,说话间有着江湖人的干脆洒脱,顿了一下:“不过好像已经有人赶在我的前面了。” 她看向宋游,宋游也看向她。 宋游向她点头致意,她则小声笑了一声。 千里之远,山水重重,又贼匪横行,前路难料,这条送信路不是常人可以到得了的。本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义与坚持。 陈汉自是感激不已,连声道谢,立马又将他们一并请进去。 红黄两匹马便并排站在院子里,三人则在堂屋中落座。 陈汉再看一遍信。 这封信的字迹又不一样了,显然是不同的人写的,甚至措辞也有不同,不过表达的意思却是相同的。不用多想便能知道,定是老人不好意思劳烦一位官人一口气把所有的信都给写完,于是请了不同的官人分开写。再次读来,不仅思念依旧,还能想象到老人请求一位又一位的官人,又在他们面前诉说自己对孩子的思念的场景,而这些官人也感怀于老人的思念之情,将那些啰嗦的口头语耐心整理,化作信上的文字,每个都写得不一样,又都一样的写得格外用心。 陈汉读来,不免又哭一场。 三花猫跳上桌案,凑近看着他哭。 女子则取下了裹面的步巾,里头是张有些圆的脸,纵使满面风尘,嘴唇也干裂了,还是难掩五官秀气和幼感。用这张脸行走江湖,恐怕只有刚砍完人提着带血的刀时才有几分威慑力。 然而她一转身,便对宋游拱手: “江湖中人,先报名号,我本姓吴,取名所为二字,逸州西山派弟子,先生如何称呼?” 声音却比长相粗糙许多。 “姓宋名游,字梦来,逸州灵泉县一山人。” “名字不错。” “足下姓名亦多有道韵。” “倒确实是青成山的一位道长取的。但我觉得不好听,怕是那道士随口说的。” “此名合适男子。” “江湖女子,多取男名。” “原来如此。” 宋游只觉得自己又长了一点知识。 “你走的哪?居然比我先到。” “走了段水路。” 宋游这时才隐约分辨出,当时从茶摊出来,走出没几步,回身看去时,那卖茶的老丈又在问一群江湖人去哪,那群江湖人中就有她。 好在没过多久,记忆未曾褪色。 说未曾褪色也是不对的。 若非这女子拿了信来,此时又与他交谈,而只是路旁偶然遇到,定是与记忆关联不起来的。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又见面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哦?” “之前逸都庙会,我好像就见过你一次。”江湖女子把刀放在桌上,语气一点也不扭捏,“当时看你一身道袍,长得也嫩,还挺显眼,后来转了一圈回来又见你去找那变戏法的汉子,嘿嘿,我们还在猜呢,多半是被那汉子偷了钱吧?” “有缘。” “有缘有缘……” 女子反复念叨一遍,却是继续盯着宋游,目光急切: “可是被偷了钱?” “足下和同行人打了赌?” “哈哈倒是没有。” 来自女性的爽朗的笑声,是宋游在这个时代很少听见的。 “我只是好奇心重。” “足下是个妙人。” “江湖中人,萍水相逢,明天一别,天大地大,谁也遇不上谁,我劝你不要扭捏,快快说来。” “有理。” 宋游眯起眼睛,连连点头。 这话也是有妙趣的。 随即才小声说: “是。” “我就知道!” 女子似乎感到满意,又问: “可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 “那汉子倒是讲究。” “是。” “不过他好像当晚就被抓了,不会是你去报的官吧。” “这倒不是。” “我觉得也是。听说当晚那伙人刚想跑,结果冬日惊雷,晴空霹雳,把他们打了个半死。多半是岳王爷爷显灵,才捉了他们。” “也许。” 宋游谈兴并不算高。 陈氏夫妇很快端了饭菜来。 一整只大老母鸡,用香菇炒的,满满一大盆,喷香爽滑,加一盆煎的二面黄,仓促之下,也都是待客的好菜了。 女子并不拘束,大口吃肉。 宋游也不说话,边吃边喂猫。 桌上渐渐堆了一堆骨头,实在畅快。 陈汉对明显江湖人打扮的女子有些畏惧,但人家千里迢迢送信来,自己又如何能落了礼节,于是也请女子留宿家中。女子一边吃着肉,也是极其爽快的答应下来,但也知晓他们心中顾虑,说自己明早就走。 第四十八章 柳江大会 饭后两人都在院中喂马。 这时已是正月下旬,天气很不错,太阳不晒也不冷,一阵春风徐来,门外老树沙沙的响,舒服极了。 女子斜着眼睛瞄着宋游的马。 “你这马不要缰绳?” “马儿听话。” “也没有马鞍。” “我不骑它。” “倒是有趣……” 女子继续上下打量着宋游这匹马,似乎很感兴趣,像是后世男性聊车一样的语气:“看起来像是一匹北元马。” “是。” “我在逸都的时候,也想买匹北元马,但是翻遍整个马市都没有几匹,还贵得要死。”女子摇了摇头,“买不起买不起。” “今年马少。” “听说朝廷又有打仗的意思。” “我也曾听说过。” “你这马虽然看起来有点矮瘦,怕是在肚子里的时候生过病或者母马饿了肚子,但怎么也是一匹北元马,看起来也健康,算捡了漏了。” “是。” “多少钱?” “故人送的。” “啧啧……” 女子连连咋舌。 虽是夸奖宋游的马,但她却一直在喂自己的马吃草料,喂得很仔细,另一只手在鬃毛上抚个不停,看来也是一个念情的人。 这时像是忽然想起,她一个转头: “对了!我也走了水路,怎么没你快?难道你一路上一点都没歇不成?” “歇了两天。” “那你走得也算快了。” “独行轻巧。” “倒也是,我就是被拖累了。” “足下的同伴呢?” “我们只到拢郡,不到凌波。我有几个师兄弟半途晕船晕得厉害,就在安清下了,我独自来的这里。”女子说道,“话说回来,接这信本来就是我的决定,也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我跑一趟。” “有理。” “你路上遇到山贼了么?” “遇到了。” “你怎么脱身的。” “跟他们说,我只是一名游方道人,一身清贫,唯有一猫一马相伴同行,请他们放我过去。” “这就行了?” “差得不多。” “嗯……” “……” “你不好奇我遇上山贼了没?” 宋游立马会意,恭敬问道:“不知足下遇到山贼了么?” “遇到了。” “足下又是如何解围的呢?” “吓走一伙,砍翻一伙。” “足下好武艺。” 宋游瞄了眼她手中的刀,隐隐还有血腥气,想到在逸都遇见她时,他们少说也有十来人,那西山派应是江湖名门才对。 女子忽然又对他问: “你去哪里?” “啊?” “问你此行去哪?” “游历天下,暂无定处。” “有意思。” 女侠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嘴边露出笑意:“游方道人?” “是。” “就靠你这一人一马么?” “还有只猫。” “哦,还有只猫……”女子不由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带猫远行的。而且这猫还这么听话,不栓绳竟也不跑了去。这马也不栓绳。你们这些道士养的动物都这么神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该是有些本事的,难怪敢孤身走江湖。” “我是道人,寻常山贼也不会为难于我。” “天下之大,光靠这身道袍,也没有那么好走。”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听不懂。” “只要愿意走,就总能走到。” “那你明天去哪?” “也许去安清。” “安清县?” “是。” “你也是去柳江大会的吗?” “柳江大会?是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在云游天下之前,你没混过江湖吗?” “常在道观清修。” “那你去安清干什么?” “来此地的路上,见一路山水甚好,听船家说,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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