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母子文脑洞寄存处（短篇合集)_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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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海螺抓住舵盘之时。空辇骤然下坠！呼！剧烈的摇晃和颠簸，将陆州从参悟的状态中唤醒。陆州单掌拍向木板，雄浑的罡气，宛若巨大的气泡将空辇包裹，悬空停滞。小鸢儿吓了一大跳，连忙拍着胸口。海螺委屈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输送元气，进入舵盘。”陆州说道。 “哦。” 元气涌动。陆州收回自己的元气，空辇的罡气消失。海螺展现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开始的时候飞行不平稳，三两下，便完全掌握了驾驭方式。如同驾驭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那是什么？”小鸢儿指了指海平面上的黑点。陆州休息了几日，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来到舵盘旁，俯瞰了下去。 “海兽。” 海平面上密密麻麻的海兽，如同陆地上成群的蚂蚁一样。接着，那些海兽腾空而起，朝着空辇飞来。 “师父……”小鸢儿脸色微变。 “无需担心。” 陆州看了一眼，说道，“提升高度。” 空辇抬升。那些海兽离得近了，依然有大象那么大。海螺从腰间取下“海螺”，一手掌舵，一边吹了起来。呜—————— 在元气的帮忙下，海螺的声音传了下去。不计其数的海兽，落了下去，砸出朵朵浪花。接着……所有的海兽同时跃出海平面，完成了一个抛物线，坠入海中。何其壮观。 “你能控制它们？”陆州问道。 “师父，我只跟它们打了声招呼，它们没有恶意。” 陆州点了点头，看向前方。日上三杆时。 “师父，舵盘上的红色符文越来越亮了。”海螺看着符文道。陆州转头看了一眼。再看前方。海岸线……出现了。那海岸线，起初像是一条细细的黑线，渐渐变得粗壮起来…… 第733章杀天武红莲到了。接近大半个月的飞行，横跨了整个无尽之海。终于抵达彼岸。陆州无法计算横跨的距离。小鸢儿和海螺兴奋鼓掌，欢呼雀跃。陆州深深出了一口气。虽然过程惊险，但终究还是迈了过来。洛时音留下的东西，还算好用。横跨的时间并不特别长……造成金莲和红莲阻隔的最大原因，便是迷雾和庞然大物般的巨兽。难怪天武院造了天梭，乘坐业火级高手，才能度过那片海域。难怪……天梭的防御如此可怕。 …… 海岸线就在眼前，即便如此，也飞行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悬崖，峭壁，礁石……海岸上的丛林，尽收眼底。 “师父快看那边。”小鸢儿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循着手指看了过去，海岸的边上，竟有几座木质的高台。 “下降高度。” “嗯。” 空辇徐徐降落，朝着海岸飞去。咻—— 其中一座高台上，飞来一支巨大的弩箭，响起破空之声。 “师父，我来。” 小鸢儿调动元气，凝结成罡，罡气笼罩空辇。砰！罡气挡住了弩箭。小鸢儿好歹是七叶元神，挡住这弩箭不奇怪，弩箭的力量也不弱，震出的声音比较刺耳。高台上，丛林间。数十名修行者腾空而起，迎了上来。其中两人的速度明显快上很多，来到了最前方，一左一右，其他人悬浮在后，排成几排。 “是金莲界的人！拿下他们！” “长老给的消息果然没错，金莲界竟比我们快的多，一直在派人入侵！” 陆州来到了舵盘侧边，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果不其然，真实之眼在他们身上没有效果，看不到相关信息。至于原因，不得而知，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以陆州九叶的修为，可以轻易感知出对方的实力……再者，就算有强者出现，不过是一张卡的事情。 “我乃天武院宋刚……入侵者听者，乖乖束手就擒。”左边的宋刚说道。小鸢儿笑道：“别挡道，快滚。” 宋刚看向空辇上的小鸢儿，没想到来者竟然如此的年轻，金莲界没人了？长老们的信息果然不假，金莲界的确弱的不行。他们那里知道天武院的上层并未将法空，顾明等人命石熄灭的消息对外公布呢？与人安心，与民和平。上层吃了瘪，岂会将这种丑事，昭告天下？ “小丫头，你可知天武院？” “什么天武院地武院，让你们赶快滚，别挡道！听不懂人话？师父，他们听不懂人话！”小鸢儿指着左边悬浮的宋刚说道。宋刚：“……” 悬浮于右边的宋楚，相对礼貌一些，拱手道：“我是天武院，镇守无尽之海岸的宋楚。各位来自金莲界？” 陆州抬起手，示意小鸢儿退后。目光落在了宋楚的身上，问道：“你们来自天武院？” “没错，我等的确来自天武院。老先生初来红莲界，不知天武院也属正常……天武院直属大棠王朝，是大棠乃至异族最强宗门之一。我们已经知道金莲的存在，也知道金莲的基本信息。整个金莲界，只有一位九叶……实不相瞒，仅凭我天武院，便有两位九叶。” 说完。宋楚看着空辇上的陆州，希望能够在他沧桑的老脸上看出些许敬畏和害怕的表情。奈何……一无所获。陆州的表情如常，问道：“你是其中之一？” 宋楚摇摇头：“我不过是天武院一名执事，岂敢自称九叶。” 陆州有些可惜地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九叶也不可能守在海边，做这种低级的活儿。 “你们要阻止老夫上岸？”陆州问道。宋刚没那么好脾气，沉声道：“哪这么多废话，天武院有令，不管金莲界来的是谁，一律抓起来囚禁，等候长老发落。” 身后众多天武院弟子向前飞，列成一队。宋楚说道： “老先生……避免皮肉之苦，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数十名修行者围了上来。亮出了他们的十方乾坤法身。陆州曾一度疑惑……为何金莲和红莲的修行方式一样，法身一样，修行思想，也几乎一样？按照地球上的方式，莫说隔了这么久这么远，大西洋两岸的语言文化也不相同。难道……金莲和红莲，以前就是一体？陆州的脑海中再次蹦出大陆漂移学说……万丈深渊之下，通过黑水，也可以抵达红莲地界，从司无涯和羊皮古图出现的地图判断，黑水地带是相互重叠的部分，形成了空心的黑暗空间。 “请——” 呵斥声将陆州的思绪拉回。陆州看向一群弱的不行的十方乾坤，实在没什么兴趣与他们浪费时间，于是问道：“你们天武院最有权势之人是谁？” 宋刚高声道： “院长也是你能问的？” 宋楚再次道：“老先生，你已经被包围，就算是你金莲界那唯一的九叶亲临，也救不了你。” 陆州微微皱眉。诚如小鸢儿所言，这帮人，听不懂人话。陆州挥挥衣袖：“鸢儿。” “徒儿在。” “清理一下。” 小鸢儿顿时来了精神，在大炎时，向来被束缚了拳脚，师父还是第一次对她下这样的命令。她脚尖轻点，飞了出来。宋楚和宋刚同时摇了摇头：“不自量力。” 两座红莲法身出现在空中，一个三叶，一个五叶。法身出现时，小鸢儿笑了一下，身形虚晃，梵天绫宛若蛟龙，闪过两人身旁。一脚一个！砰砰! 两人下坠。天武院众人惊呼出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这么厉害？ “杀了她！” 数十名修行者围攻而上。小鸢儿法身一开。七叶金莲膨胀，罡气倒逼，数十名十方乾坤，倒飞吐血，没有一个是小鸢儿的敌手。小鸢儿不在乎那些神庭以下的修行者，而是看着下方的两名元神，闪烁了下去。脚踩踏云靴，腰间缠绕梵天绫。轰！下一秒，小鸢儿出现在三叶法身的头顶上，脚踏红莲法身。 “撤！” “赶紧撤，通知长老，金莲入侵！” 宋楚意识到了危险，大神通术逃跑。 “挡住她！”宋楚掉头疾飞，试图逃跑。小鸢儿七叶，外加踏云靴，再加七星采云步，岂会让这小小五叶逃跑。带着梵天绫，小鸢儿如同闪电，金莲绽放…… 十方乾坤尽数落下，坠落海中。海中出现了海兽，丝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落水者吞噬。小鸢儿的身影布满了前方，数十名修行者，顷刻间被击落，接着追击宋楚……连续数次闪烁，闪到了宋楚的身前。宋楚一惊，心头巨颤，连小丫头都是七叶，那老头……八叶？小鸢儿笑了一下，双脚连环踏。砰砰砰！速度极快，连环脚，尽数踢在宋楚的胸膛上。太清玉简，七星采云步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陆州看了一眼，抬手道：“要活的。” “……” 小丫头有点放开了手脚，压根没想给他们留后路。 “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禁踩。” 第734章谁入侵谁？陆州的本意是想从活口里问出更多关于红莲的信息，比如基本的结构，几宗势力，谁掌控这天下之类云云，在衡量己身，直接找他就行。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如果把敌人的主帅擒获或者击毙，其余的兵马则不战自败，红莲想要大举入侵金莲的计划就此告破。他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不过没了活口，就只能问问其他人。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信息，入了人类城池，好好打听就是。 “罢了，入了人类城池，一切听为师吩咐，切不可乱来。”陆州说着，又觉得不够，丫头虽改进了很多，但终究对人情世故，金红之间的矛盾没有太强烈的概念，又补充道，“更不可轻易使出罡气和法身。” “哦。知道了。”小鸢儿像是犯错了似的，悬浮空中，双手勾在了一起。陆州回头看了一眼空辇。新的问题来了。空辇应该放在哪里呢？陆州看了一眼远处，距离人类城池还很远，先过去再说。 “走。” …… 天武院。莫不言急忙进入主殿中，躬身道：“邱长老，守在无尽之海的宋刚兄弟二人，已经阵亡。” 邱长老睁开眼睛，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说道：“其他人呢？” “宋刚宋楚所在的位置为第五队，一至四队守东北方向，五至八队守东南方向。其他人赶去的时候，宋刚宋楚已经死了。”莫不言亦是有些不敢相信。 “卓将军不在？”邱长老疑惑道。 “卓兴毕竟是朝廷的人，巴不得各宗门斗得你死我活，朝廷一向喜欢渔翁得利，若不是我们天武院在背后做支撑……” 邱长老睁大眼睛，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得胡言乱语。” “我失言了。” “能在极短时间内清理掉第五队，公然与朝廷和天武院叫板的，只怕是金莲入侵。你派人暗中调查，还有，将此事上报宫中，令各城审查进出的修行者。”邱长老说道。 “我这就去办。” 莫不言离开大殿，邱长老叹息一声，看着大殿门口，喃喃自语：“金莲或许比我们想的都要强大，入侵者……来了。” 谁入侵谁？ …… 陆州想起司无涯画的轮廓地图，以及洛时音的笔录中明确提到，红莲与金莲大致相同。如此一来，要抵达人类城池，还需要一段距离。空辇在高空中行进。目前来看，空辇的速度差了一些，空间也不大，横跨无尽之海也不是特别的平稳。但这是他们返回金莲界的唯一空辇。不能就地毁掉，更不可能背着空辇到处跑。考虑到洛时音三百年前留下此物，红莲界估计会有更高级的空辇。天梭的制造难度，比这微型空辇要难得多。三人又横跨了数千里地的山川和森林，才看到人类城池，乡村和居住区。陆州寻到一处山洞，将空辇放在洞中，封住洞口，三人才放下心来到了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陆州又令小鸢儿出门打听了一下，了解此城的信息和位置。临近傍晚，小鸢儿返回。 “师父，徒儿已经仔仔细细打听了一遍……徒儿先喝口水……”小鸢儿一进门，自顾自倒杯水，喝完说道，“这里是陇右道的一座小城。” “陇右？”陆州一边抚须，一边思索。 “名字难听死了，除了异族都属于大棠管，大棠分成十道，什么关内道，江东道，江北道，剑南道……他们的京都就在关内道。这里是陇右……”小鸢儿又喝了一口水。陆州微微点头，心中有了数，问道：“有哪些较大的宗门势力？” “我听驿站的人说，一个叫飞星斋的特别厉害，他们杀了鸾鸟……好多人要加入飞星斋呢。”小鸢儿说道。飞星斋？冤家路窄。陆州想起击杀的顾明提起过，大炎帝师姜文虚，便是飞星斋的人。能杀鸾鸟，飞星斋的确不简单。只不过这种民间传言，陆州也只信三分。在大炎时，十大名门这么厉害，和三宗相比，依旧逊色很多。魔教崛起，却都不如于正海的幽冥教。接着，小鸢儿又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陆州频频点头，默记于心。海螺撑着下巴，眨着大眼睛听小鸢儿复述，起初还能打起精神，听着听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完小鸢儿打听到的消息，陆州对红莲界有了基本的了解，除了已经知晓的天武院和飞星斋，还有血阳寺，千刃寺，九重殿，云山十二宗等势力。朝廷的约束力，没有大炎那么强大，但能坚持至今屹立不倒，亦是不容小觑。除此之外，大棠周边异族也不少，却无人敢进犯大棠，相对和平很多。那么问题来了…… 要如何找到于正海和虞上戎？ “可有打听到你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消息？”陆州问道。小鸢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陆州暗自思索，于正海和虞上戎杀了这么多红莲大修行者，却没有暴露出来。金莲的事，在这里，还没有成为人人饭后谈资的对象。略微沉吟，陆州抚须道：“业火级高手法空偷袭老夫，那便从血阳寺开始。” 这些势力中，只有血阳寺离得近，并且折损了一名业火，僧人不多，比较好对付。有致命一击在手，陆州并不担心会出现更高修行的对手……想到此处，陆州又想起了无尽之海里的那庞然大物，不禁产生一个疑惑，人类的修行能够达到那庞然大物的强度吗？第二天一早。陆州三人离开了客栈，又打听到血阳寺的位置，便离开了城门。出城时，发现比进城的时候严格了许多。但这难不倒陆州三人。 …… 出了城门，陆州便尝试唤出坐骑。 “白泽。” 等候一段后。不见白泽的动静。陆州令小鸢儿和海螺不要随意离开太远，打开系统的界面看了一眼坐骑信息。白泽（赶往红莲中……） “穷奇。” 穷奇（能力不足，无法赶往红莲。） “吉量。” 吉量（赶往红莲中……）陆州本想将狴犴一同叫过来，但考虑到今后要返回金莲，又要来回折腾，便没有唤狴犴。来两个，就够了。考虑到于正海和虞上戎，白泽够乘三人，吉量够乘两人，刚刚好。陆州叹息一声，当爹妈的都没这么操心过。这当师父比当爹妈还要心累。没坐骑，便只能靠自己飞了。陆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少量的凶兽盘旋在天空。心生疑惑，红莲界是采用了什么方法，使得凶兽避开？昨日夜里，凶兽多一些，但基本破不了城池屏障。回头看向城墙。陆州的目光落在了巍峨的城墙上。城墙高百米，两边看不到尽头，往上看，城墙的上半边，有一道道网格状的线条勾勒。阵纹？离得太远了，无法判断。阵纹用在武器，飞辇，以及平地上的阵法较多，用在城墙上倒是很少见。红莲的进步的确远超金莲，得尽快与红莲地界的修行者达成一致。若爆发战争，以红莲的综合实力，金莲很难扛得住。 “走。” 陆州踏空而起，带头朝着血阳山飞去。小鸢儿和海螺说了一声好，跟了上去。两日后。三人落在了血阳山下。没有坐骑的话，多花了一些时间……一路上也对红莲的山水了解多了一些。红莲的植被和山川更盛一些，野外的凶兽更多更凶猛。时常能看到体型较大的凶兽，试图靠近人类城池，但很快就被人类修行者击杀。 …… “师父，这就是血阳山？”小鸢儿看着满山红叶。在阳光下，红枫如血…… 血阳山，名副其实。陆州点了点头，抚须道：“上山。” 三人踏空行走，并不走台阶。来到半山腰时，山顶处掠来一名小沙弥，竖着掌，光着头。 “各位施主请留步……此地乃血阳寺，恕不接待外来客人，请各位下山吧。”小沙弥非常有礼貌地躬身。第735章业火高手的地位陆州抬头看了一眼那小沙弥，简明扼要道： “通报你们方丈，老夫有关于法空的事，与他商议。” 那小沙弥哪里不知道法空大师的名号，这是他血阳寺的九叶业火级的高手，当即脸色微变，道：“请各位施主稍等。” 小沙弥一路疾飞返回血阳寺。穿过几座佛苑，来到了方丈所在的佛苑中，立于门外道：“方丈，山下有一位老施主求见，说是找您谈法空大师的事。” 屋内沉寂了半晌才传出声音： “法空已经圆寂，何必再寻烦恼，告诉这位施主，不见。” “是。” 小沙弥回到山下。将方丈的命令复述给陆州。小鸢儿闻言，正要发怒，陆州抬手阻止，口吻漠然道：“那老夫，只好亲自上山了。” 他并不理会小沙弥的态度，而是向上飞去。 “小和尚……你可真不识趣，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拒绝我师父。”小鸢儿笑着道。 “施主！各位施主请留步！” 奈何他修为低下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陆州一马当先，单手负在身后，笔直飞到了血阳寺山门之前。山门前，赫然有上百名棍僧，正在呐喊练功，却无一人飞行。见到陌生人出现，棍僧们迅速齐聚。 “阿弥陀佛，老施主……走错地方了吧？”一年纪大的棍僧，一手持棍，一手竖掌道。陆州没有理会，继续踏空向前。棍僧们见这老施主来者不善，纷纷举起手中棍，挥打过来。陆州虚影闪过…… 于棍僧中穿过，上百名棍僧凌空向两边飞去，摔落在地。众僧大骇……如此高深的修为。 “血阳寺方丈何在？”陆州的声音如洪，配合天书的非凡之力，明明听着不那么刺耳，却清晰至极，从最前方的天王殿，传到大雄殿，再传到千佛殿，又到接引殿，直至藏经阁，佛苑道场，齐云塔…… 血阳山绵延数千米的范围内，飞禽惊起，走兽逃窜。敲着木鱼的方丈法华睁开眼睛，罡气吹开房门，盘着腿飞了出去。能发出如此音功的，岂会是弱者？众僧从大雄殿俯飞出，三大首座，十二金刚亦从次山峰的道场横跨沟堑，踏空飞来。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牌楼附近，山门前。这次来的都是血阳山的核心弟子和修行僧人……足有上千名僧人。众僧凌空悬浮。 “方丈。” 众僧躬身。天王殿的方向，方丈法华缓缓飘来，落在了地上。他这一落地，其他人尽数落地，不敢再悬浮。法华一身朴素僧衣，但他眉宇之间，蕴含着旁人没有的气质。他看向眼前的陆州和两名小丫头时，陌生脸孔，全然不认识，竖掌道： “阿弥陀佛，老施主造访血阳寺，有何贵干？” 陆州点点头。血阳寺的老大出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也就不必在这些小喽啰身上浪费时间。 “你是血阳寺方丈？” “老衲便是血阳寺方丈，法华。”法华说道。 “老夫有话问你。” 法华摇头道：“老施主……老衲并不认识你，你若是来拜佛，老衲欢迎，你若是来寻仇，请恕老衲不能奉陪。” 十二金刚站了出来。清一色着红色袈裟，手上挂念珠。十二人站出来的之时，身上的念珠亮了起来，泛着红色的光华…… 陆州目光一扫。苍老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产生了一股旋涡：以得言音智通故，了知不可说、不可说刹海微尘数世界中，所有众生种种言辞，悉能分别了解。此为众生言音神通—— “老夫今日心情不错，不想开杀戒，若你们想提前见佛祖，老夫不介意转变心情。” 一句话说完。十二金刚只觉得头晕目眩，趔趄后退数步，气血翻涌。其他僧人尽数后退。唯独方丈法华浑身冒出火焰……业火将音功抵消。陆州没有看其他人，只将目光落在法华的身上……没想到血阳寺的实力底蕴如此雄厚，竟有两名业火高手。众生言音神通改成涓涓细流的方式，没有爆发的威力，却有渗人的恐惧。方丈法华眉头一皱，这是高手！法空一死，想要抹除血阳寺的大宗门，便出动隐藏高手？三大首座站了出来。法华沉声道：“退下。” “方丈！” “退下！”法华提高了声音。 “是。”三大首座，悻悻后退。法华看向陆州，竖掌躬身：“阿弥陀佛，来者是客，请。” 众僧让开一条道。法华侧身，邀请陆州去往大雄殿。其他僧人悻悻生气，却又无可奈何。陆州拂袖负手，跨过牌楼，入了血阳寺山门，踏上台阶时，停下脚步，道：“老夫有句忠告。” “老施主请讲。” “尔等最好不要请他人假手。就算是法空活着，老夫也不会放在眼里。”陆州说完忠告，补充了一句，“不要说老夫没有警告你们。” “……” 众人愣住。连法空都不放在眼里……那么此人会是谁？法华又看了一眼陆州，记忆中并无这号人物，掌握业火的九叶，整个大棠不出十人，每一个都能叫出响亮的名号。这人，到底是谁？不管 “请。”法华很是能沉得住气。众人入了大雄殿。其他僧人全都在外等候。三大首座和十二金刚一同入殿。小鸢儿和海螺一左一右，跟在师父旁边。刚一入座，法华便道：“敢问老施主如何称呼？” 陆州抚须道：“老夫是谁不重要……老夫造访血阳寺，只想当面问清几个问题。” 法华点头：“老施主请问。” “是谁主使法空偷袭老夫。”陆州的声音很平缓，也很平静。 “……” 三大首座面面相觑…… 血阳寺本是四大首座，地位仅次于方丈，法空虽是四大首座之一，但在血阳寺的地位，和方丈平齐。有时，方丈为顾全大局，还要礼让三分。法空做事，一向独来独往，其他人并不知晓。但…… 法华眉头紧皱，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毕竟是一寺之首，遇事波澜不惊，也不点破陆州的来历，便道： “法空行事向来不羁……他虽为戒律堂首座，却时常不遵守寺规……” 说到这里，法空语调突然一转，反问，“法空偷袭了老施主？” 这老和尚思维敏捷，应对有度。试图突然转移问题，探出陆州更多的信息。陆州岂会上这种小伎俩的当，反而直言不讳：“法空偷袭老夫，老夫来寻仇……你觉得合理与否？” 众僧深吸一口气，目光聚焦在陆州的身上。法华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张弛有度，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法空的死，也显得很平常，法空说道：“老衲毕竟是一寺之首，大棠少数的业火掌控者之一，老施主若是寻仇，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业火之间只有两败俱伤。” 第736章高看了自己陆州面色如常，一边抚须，一边生出疑惑：“两败俱伤？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这和尚，就没想想法空？若是平常人给出这个评价，众僧早就暴跳如雷，棍棒出击，将其重创，驱逐出寺。但来者不善，单以音功将十二金刚逼退的高手，不好对付。血阳寺僧人不多，但凭这两名业火，扬名天下，大棠之内，所有宗门，忌惮三分。这老者，当面批评方丈，众僧只能在心中悻悻生气，不敢表露。 “老施主掌握了业火？”法华试探性地问道。陆州古井无波，漠然地看着法华。法华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便解释道：“老施主既然也掌握了业火，便知业火的威力。沾染业火，一旦遭受火蚀，入了奇经八脉，焚丹田气海，必受重创。没有业火的九叶，在业火面前，弱三分还要退避三舍。老衲苦修八百余载，修得红莲业火……” 呼。法华手掌摊开。一朵红莲悬浮于掌心之中。赤红色的火焰，徐徐冒起，宛若鲜血染红火，殷红夺目。众僧露出艳羡和敬畏的神色。这大概就是血阳寺屹立至今的根本和底气。这便是谈话的艺术，讲再多的道理，终究要回归到拳头上，古往今来，不管是地球上还是异域中，想要给予敌人威慑，让其在自己的规则下玩耍，就必须展现足够大的拳头。五指收起，红莲业火消失。法华露出和蔼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竖掌道：“阿弥陀佛……” 陆州不以为然问道： “法空与你相比，谁胜谁弱？” 法华面不改色，回答道：“若正面相冲，老衲与法空师弟，平分秋色。若迂回牵制，斗禅斗法，老衲略胜于法空。” 陆州抚须点头，目光直视法华，沉声道： “老夫既能杀法空，便能杀你。你比他多一条命？” “……” 大雄殿中，鸦雀无声。众僧眼睛睁大，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法华难以置信，左手的念珠停了下来，不再转动。 “是老施主杀了法空？!”法华心头一惊。众僧起身，如临大敌般目不转睛盯着陆州。陆州的表情如常，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心中却在疑惑，法空前往金莲的事，他似乎知道的不多。 “法空的事，你不知道？”陆州淡然道。 “老衲虽为方丈，却难以约束法空师弟……只知他与天武院走得近，声称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老衲没想到的是，这一去便不复返。”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法华突然起身，原本沧桑颓废的面容精神焕发，问道： “老施主真的来自金莲界？” 众僧起势。做出随时要打的样子。陆州依旧淡然抚须，不予理睬，道：“老夫来时，便已说清目的。老夫问你什么，你只需回答便是。” 大雄殿第二根柱子旁，一彪悍和尚，振动袈裟，拍掌进攻。 “今天就是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你——” 身上冒出红罡，双掌如刀，身子四十五度向前倾斜，直逼陆州的面门。众僧骇然。没想到掌禅堂首座会突然发难。无规矩没有方圆，一寺的大小事务，规矩礼仪，都归掌禅堂慧能掌管。陆州始终端坐于椅上，岿然不动。掌刀正要落下，陆州悍然出手—— 佛门大金刚轮手印！拂袖而过。如同拂过一只苍蝇似的随意而优雅。砰！如此近距离的掌印照面，一金一红，立时相撞。毫无悬念，掌禅堂首座慧能法师，红掌折断，向后倒飞。众人惊呼出声，却看到那掌印贴着慧能向前冲击，轰的一声，撞在了大雄殿第二根柱子上。哪里来，哪里去。大雄殿的柱子，龟裂开来。咯吱咯吱作响。柱子即便是断了，也不会轻易坍塌。众人愣在原地。一掌过后。大雄殿满是死寂。只有实力极其悬殊，才会造成这样的差距。红掌抵消的力量少得可怜。慧能闷哼，吐出鲜血，从柱子上跌落。只有陆州一人，若无其事般，抚须，从容…… 慧能八叶的修为，竟在这老者面前，照面走不过一招。 …… 法华面色浓重：“金掌，大金刚轮手印？” “坐。” 陆州抬手。看起来法华倒像是客人，陆州反客为主了。法华强行抑制波动的心绪，坐了下去。陆州说道：“佛光普照，普度众生。老夫这一掌，留他一命，你可满意？” “老衲斗胆，领教领教。” 法华拍桌。桌子尽碎。身形笔直笔直地朝着陆州扑了过去。右手掌间，红色的火焰冒了起来。一掌拍来。陆州始终端坐着，岿然不动，抬手迎了上去。双掌碰撞。砰！法华的手掌冒着红色的火焰，而陆州的手掌，却什么都没有。众僧大喜。没人敢不使用罡气硬抗业火的侵蚀。这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一掌，却是九叶的强大进攻。十二金刚三大首座，无人敢小觑。法华却感觉到掌心中，传来淡淡的凉意。指间划过一抹蓝色，金掌迸发。砰！ “方丈！” 法华后飞。凌空翻转一百八十度，再度出掌。 “业火金刚掌！” 陆州再次抬掌！双掌又一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是元气的比拼。法华手掌上的火焰越来越盛。咯吱，咯吱…… 大雄殿有倒塌的趋势。这时，法华的脚下出现了红莲，红莲冒着火焰。法身徐徐升起。九片叶子令人生骇。陆州蹙眉，这老秃驴是真想要逼自己出致命一击？卡真的太贵了，用在这秃驴身上，实在不划算。陆州选择了天书神通。从无始来，于诸有中，展转轮回受生，皆悉了知。佛门大无畏印。掌心里尽是蓝光，掌外则是金光。三分之一非凡之力迸发了出去。嗡———— 诡异的能量共振声响起。法华敏锐地感觉到危险的力量袭来，心头一颤，迅速收掌。砰！大无畏印的力量从手臂传到他的胸膛。法华应声向后倒飞，仰天吐出一口鲜血……砰，撞断了一根巨柱，轰隆，法华带着业火撞破了大雄殿的侧墙，飞了出去。 …… 大雄殿中安静了下来。陆州收回手掌。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和伤害。陆州从这一掌感觉出，要杀一名掌握业火的红莲九叶，起码需要一半以上的非凡之力。当初战法空的时候，法空有天梭护体，四分之一的非凡之力破不了天梭，可见带业火的红莲九叶很强，但这二分之一就能击伤法华，让陆州感到意外，这老和尚没用全力？ “方丈！”众僧又惊又骇地冲了出去。不多时，法华被搀扶着走了回来。蓬头垢面，嘴角挂着鲜血，衣着尽碎。陆州看向众僧： “还有谁不服？” 这一问，传遍整个大雄殿。擒贼先擒王，陆州一直在贯彻这个思路。只要制服法华，其他人自然不敢反抗。 “不服者，现在，站出来。”陆州的声音响彻四周。没人敢站出来。法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陆州的表现刷新了他的认知，这极其不符合常理。就算是同为业火的高手，也不至于悬殊这么大。他在九叶待了这么久，何曾像今日这般败得如此彻底。法华开口道：“都退下。” 能不退吗？陆州继续抚须，目光落在了受伤的法华身上，中等伤势。三分之一的天书非凡之力，竟也只是他击伤，放在八叶身上，三分之一足以将目标挫骨扬灰。业火的能力的确不凡。 “老施主，想知道什么，老衲尽量回答。”法华服了。陆州满意点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两掌过后，法华已无争斗之心。众僧更是不敢说什么。小鸢儿捂嘴了笑了起来，指了指法华说道：“你命真大……很少见到有人能从我师父的巴掌下活下来。” “……” “看什么看，人家说的是实话。”小鸢儿丝毫不惧，回击周围异样的眼神。众僧不敢说话，心头巨颤。陆州看向法华，说道： “除了老夫以外，你可曾见到其他金莲修行者？” 第737章老夫替你开杀戒法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方丈！” 十二金刚和三大首座不可离去，慧能挨了一掌，更是重伤难受，脸色煞白。 “出去！”法华声音一沉。众僧不得不转身离开。陆州都不害怕暴露自己金莲的身份，他竟将自己的弟子全部撵出去。待众僧离开大雄殿以后，法华重重叹息了一声： “实不相瞒……老衲一直不太赞成法空师弟的做法，更不赞成天武院研究天外天。我佛慈悲，众生平等，为何要以强欺弱。知道金莲存在的人不多。老衲得知时，曾竭力反对。可惜，法空师弟执迷不悟……他的死，老衲既感到意外，却又在预料之中。” 陆州有些意外地看着法华。却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世上的强盗，可从来不说什么众生平等的大道理。每个人对“平等”的理解各不相同。陆州淡然点头：“你对金莲了解多少？” “只知金莲界很弱小，法空尚在时，向老衲提及过。法空与老衲脾气相冲，故而说的不多。天武院研究天外天，发现金莲界存在，并派人前往调查。法空与天武院达成合作，领了任务，击杀金莲最强者。”法华说完，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句。 “你既反对，为何不阻止法空？”陆州问道。法华再次重重叹息：“老施主有所不知，天武院院长，恐有十叶。” 提及十叶二字，法华的眼中露出敬畏之色，一种无力抗拒的眼神，溢于言表。陆州心中微动。这个信息，是他接触红莲以来，最重要的信息之一。这意味着……陆州不能仗着自身九叶，横行无忌。天武院若有十叶在，那的确是无法抗衡。同时，陆州产生一个疑问，既然有十叶的存在，那为何天梭不派遣最强者，更稳妥一些？法华见陆州陷入思索，便问道：“法空真的偷袭了老施主？” “老夫不喜撒谎。”陆州说道。法华摇了摇头，说道：“因果，罪孽。老施